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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公子第48部分阅读

    西山省商业繁荣,商人往返关内外,从境内贩卖茶盐铁、再从边境贩卖皮毛马匹过来的不在少数,这些商人看着不起眼实际上可富的很,日入斗金的西山钱庄是几个西山省的大商人办起来的,据雷豹交代,正是这些大商人雇佣的马贼在作乱,让这一带变成极其危险之境,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商人不得不讲银子存入钱庄,换成便于携带藏匿的庄票,以此牟取暴利。法子虽然歹毒卑鄙,但比后世的银行还要赚钱啊。这么大一块肥肉,怎么可能少侯府一份?

    “跟你说这些,并不是叫你去揭发他,在宁安府的地界是没人受理这份状子的,而且会打草惊蛇,我只是让你帮忙救出雷豹的家人,让他甘心助我,为西山除去大患。”

    陆逸并不打算把他猜测的真相告诉柳若玉,所以柳若玉也只知道安道厉杀人谋财,并不知道背后有如此大的黑幕,也不知道陆逸存着将这个黑幕掀开的心思。

    “先去外祖父那等候,待会向大表哥问一下便是。”柳若玉神情缺缺,她并不是没有正义感的人,但也知道陆逸所说的是实情。“险些忘了,你不是说有助我解除婚约的法子,现在还不说来听听?”

    陆逸嘴角一扬,取笑道。“我还当你不在乎嫁不嫁他呢!”说完此话,在柳若玉粉面薄嗔之前连忙凑了上去,在柳若玉耳畔轻轻说了几句。

    而柳若玉闻言又惊又喜,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瞬间有了血色,甚是明媚动人,就在陆逸说完的时候,突然一声“表妹”响起,就像炸雷一般吓的这一男一女浑身一颤。

    柳若玉连忙推了陆逸一把,又有些慌张的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下一刻,安道厉那张俊俏的过分的脸就冒了出来。

    望见眼前的此情此景,安道厉气的鼻子都歪了,狠狠瞪着陆逸恨不得吃了他一般,妈的,这怎么看都是一副偷情被抓了现形的场景啊!

    第二卷 染指宁安 第一百八十章 待时而动(六)

    陆逸脸色一红,轻咳了两声,表情有些尴尬,毕竟柳若玉是安道厉的未婚妻呢,望着安道厉一脸要杀人的样子,他考虑是不是先开口说话。-< 书 海 阁 >-wen2/

    柳若玉却抢了个先,冷声道。“你来东楼做什么?”

    安道厉闻言不禁脸色一滞,皱起了眉头,将眉心的那颗红痔往上方挤去。“这是侯府,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昨晚与美妾寻欢作乐时染了风寒,早上又得知冯德广一夜未归,将侯府士兵布置好之后,又恨又急,顿时就病倒了,刚喝了药躺在床上昏睡,听到接到下人的通报,妒火中烧,也不顾自己的病,叫人服侍着穿上衣服就立马跑了过来。

    “平日怎不见三世子往这跑?啧啧,三世子晚上寻欢作乐忙个不停,这大好的白天也不去休息,真是修炼成仙了。”柳若玉刚从陆逸那听来一个可行的办法,摆脱安道厉的日子也许就要到了,自然懒的理会他,揶揄了几句朝陆逸道。“咱们走……”

    安道厉风寒很重,听到柳若玉如此不留情面的话,又是当着下人的面,她还公然与陆逸这混账勾勾搭搭,自然面子上挂不住,几乎要吼起来了。“你……表妹,你别忘记了,你已经许配给我了,跟这小子走的如此近,到底是何意思?”他是太想得到柳若玉了,嗓子眼像被堵住一样,一句重话也说不出口。

    “你也知道只是许配给你,这还没嫁呢。外祖父都没说过我,你若是不满意的话,大可去找外祖父谈谈退婚的事……”柳若玉一脸的冰霜,完全不顾安道厉的感受,一把拉起陆逸的手,迈着步子离去,只留给了安道厉一个倩丽的背影。“三世子还是好生休养着吧……”

    安道厉目中凶光闪现,嘶吼道。“陆逸,你个小畜生找死!”好不容易逮到陆逸出门的机会,连夜派人出去追杀,居然都失了手,再看到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的完好无缺的嘴脸,真是恨不得就要命人上去砍了他。

    陆逸当然不甘示弱,嬉皮笑脸道。“那三世子还得保重身体才行,否则的话,指不定你看不到我死的那天呢,哈哈……”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个绝户丧门子!”

    安道厉涨的脸色通红,吼了两句又咳了起来,望着陆逸已经洋洋得意的离去,一干下人连忙给他拍背,七嘴八舌的劝他回去歇着,不能在东楼闹,安道厉才平息了下来,眼神阴毒凶狠的望着院中的湖面,活脱脱的像带了绿帽的王八一般,心中已经下了决断,要是再逮到机会,一定要弄死这小畜生,让陆逸在这个世界活一天,就会恶心他一天。

    “世子,还是回去歇着吧!”有人问道。

    安道厉却按了按额头,沉思了一会,冷喝道。“回什么回,我还得赶紧去汇报父亲,这小子,本世子总觉得有些怪异,恐怕是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了!”

    一些下人不明就里,但他身边这个信任的手下可就完全明白了,他是冯德广的手下,统领一夜未归,他也是心急如麻,如坐针毡,看到陆逸还活着就知道是出了事。现在听三世子一说,顿时面如土色,包括自己在内的知情人不会像雷豹那样被灭口吧,颤抖着道。“不可能吧世子!”

    安道厉没有回他的话,坐上轿子,匆匆朝父亲所住的楼而去。

    听完儿子的话,安国候立刻就有了警惕,开口就骂。“叫你不要贪图钱财,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西山钱庄每个月的分红还不够你花的?非要惹出这些事端?”言语中,安天命对无辜被抢被杀的过往行人并没有丝毫怜悯。

    安道厉委屈道。“这不也是问过你的?钱庄的分红本就只有两成是侯府的,就这两成,其中绝大部分也都叫大哥收入了侯府账上,我只能拿到百分之一,这些银子,够我花吗?”

    安国候一巴掌拍的桌子震的楼板都响了,勃然大怒道。“钱庄有七个大股东,侯府拿了两成干股还嫌少?要是没了侯府权势,你就吃屁去吧!银子银子银子,你就知道银子!不加上钱庄的分红,就算只有侯府的例钱,酒家青楼等产业的份额,不是挥金如土的话,普通人一辈子也花不完。你倒好,这还嫌不够,出去拦路打劫,惹下祸端!”

    “那些富商也……咳咳咳……咳咳咳……”安道厉还想争辩,喉咙却痒了起来,一顿猛咳说不出话来。

    王夫人听到数落声连忙赶了过来,见儿子一个劲的咳嗽,像是要把心肝肺咳出来一样,连忙上去给拍了几下,见安道厉缓过来,脸色仍然涨的通红,顿时心疼的泪水在眼里打转,哽咽的骂道。“好你个杀千刀的安天命,敢情儿子不是你生的一样,你年轻的时候能好到哪里去,至于这样骂他?你口口声声说厉儿花钱大,府里偌大的账目却让一个贱种管着,侯府每日进账这么多,谁知道他又拿了多少!你是不是想把侯位也传……”

    “别一口一个贱种说的这么难听,道宏也是我生的!”安天命听的头疼欲裂,忍不住吼了起来打断妻子。

    “是,他也是你生的,你以后就让他做安国候吧,我和厉儿回娘家去!”王夫人忍不住嚎哭了起来。

    安天命头都大了,求饶道。“立嫡不立长,我岂会犯这种错误,你身为侯府主母就别闹了,我答应要求就是。来人,去叫安道宏过来!”

    下人领命去了,安天命又对安道厉叹息道。“我给你半成干股,钱庄很快就要到江南去开分号,收租放利分红不少,够你花了,你马上也要和若玉成婚了,以后还要接掌侯府,要学稳重些,别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安道厉本来说的满心欢喜,但父亲提到成婚,心头就冒起了怒火,恶狠狠地道。“陆逸那小子不能留,他知道的太多了!”

    “你还是太嫩了,陆逸那小崽子很聪明,他不敢招惹侯府,祖祖辈辈的余荫积攒下来,在宁安府,甚至在西山省,势力都是根深蒂固,那些高官有几个没拿我的银子?”

    安道厉深吸一口冷气,也对啊,扮成马贼的雷豹一干人等皆死,陆逸也就只看出兵器上的疑点,现在所有的侯府兵器均上了安国侯府的记号,证据全消除,他能奈何得了?再想到陆逸逃过冯德广的追杀,也没有去报案,也就说明他是知晓侯府在宁安的势力,不敢造次。

    “可就这样让他继续查下去?他还要四处剿贼!”安道厉想着陆逸还可以在他眼前蹦跶,就如同吃了一个苍蝇一样恶心。

    安天命不厌其烦的教导道。“剿贼这是必须的,西山钱庄已经步入正轨,这计策已经不需要再用了,现在正好借这一步,把与贼人勾搭的痕迹抹除,只要没有证据,这件事将永远消失……不过自然不会让陆逸去负责,你等着看吧……”

    听到门外有人叫道。“侯爷,大世子来了!”

    “这么快,让他进来吧!”安天命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一面朝王夫人和安道厉使眼色,叫她们下去,可是两人当没看见一样,安道宏已经进了门,也就无奈的闭嘴了。

    “父亲……原来三弟也在这。”安道宏见王夫人和三弟在顿时有些不舒服,恭敬地行了礼。

    有夫人冷着脸在旁边监督,安天命也不好说温情的话,直接开门见山道。“宏儿,为父找你过来,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就是钱庄每月的分红,以后给厉儿半成!”

    安道宏吃了一惊,一种不甘心的愤怒油然而生,但转眼间又情绪埋了下去。“是,父亲!这是这个月的账目,请父亲过目!”他本以为父亲叫他过来是问账目的,所以随身带着账本。

    王夫人挑着长指甲,抢着接过了账本,随便翻了几下,单薄的嘴唇啧啧了两声,尖声道。“这个月花销真不小!”

    安天命发火了,怒斥道。“妇道人家乱说什么,侯府这么多人,花销怎么可能少。”将账本夺了过来,仔细翻看,往桌上一放,和颜悦色道。“道宏啊,侯府各种进出账目繁多,你处理起来也是辛苦吧,看你都清瘦了许多,去库房领几棵百年老参好好补下。”

    半成干股与几棵人参,安道宏心中唏嘘不已,略有些自嘲道。“大补之物,儿吃不惯!”

    “那是,贸然服用老参,会流鼻血的。”安道厉接茬道。

    安天命闻言也有些尴尬与愧疚,见夫人在,终究没有暴露出来。“那你也去领几匹丝绸,退下吧!”

    “父亲,账本!”安道宏道。

    安天命恍然不觉,停了一下才知道说的是账本。“哦!”抬了抬眼皮,示意妻子递给他。

    王夫人嘴角冷笑,将账本递了过去。“你可得好好管账。”

    安道厉接过账本时,手都有些颤抖,转过身出门,心中喃喃道。“让三弟挥霍家产,我兢兢业业的,每笔收支都不出差错,最后连账目都不想让我管了?”凄苦的摇了摇头,拳头已然紧握。

    第二卷 染指宁安 第一百八十一章 待时而动(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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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逸与柳若玉两人甩掉安道厉,便前去探望了老侯爷,柳大小姐刚开口提了一句退婚的事情,老侯爷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陆逸,就挥手打断了她的话。“怎么又提这事,眼看着就要成婚了,岂可言退?”

    老侯爷住的地方虽然冷清,但依然富丽堂皇,一般人来这里都会有种拘束的感觉,陆逸却颇为轻松站立在房间当中,背手而立,并未感觉到任何不适,开什么玩笑,后世的最宏伟壮观的古代建筑紫禁皇城都见过,还真不会太把一座侯府看在眼里。

    柳若玉看了陆逸一眼,见他神态自若并不露怯,又是一脸的正义凛然,便也放下心来。“外公,这位是宁安府的推官陆逸,他……擅长华佗之术,若玉特地请他来为外公调理身体。”柳若玉说得和真的一样,心中却在这家伙到底行不行啊。

    “是吗?本侯与陆大人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老侯爷道,他说的是上次安道宏领陆逸进来撞见柳若玉,后者负气离开的事,又捻着胡须莫名的笑了笑。“那就请陆大人看看吧。”

    柳若玉好不尴尬,心中嘀咕,外公这回怎么记住人了。

    好在老侯爷也没深究,挥手让伺候的下人都退了出去,只留着老仆长庚在身边。

    中医出手,无非是望闻问切,陆逸来这个世界之前,祖父是老中医,从小对他寄予厚望,只要放假在家,每次来了病人都叫他先给病人问诊,耳濡目染了十几年,自然也有深厚的底蕴,草头方古医书都极为熟稔,历史在唐代有了分岔,所以这个世界缺了几位神医和不少的医学著作,这并不代表着他的医术高超,无非是有些唬人的把式。

    是的,陆逸就是想从这位手中已无权势的老侯爷身上找突破口,看能否用某种手段,让这老家伙亲口解除婚事,虽然这很难,但总得尝试一二吧。

    老仆长庚是知道柳若玉有位钟情之人,此时也猜是面前这少年陆逸,只是他什么都没带在身上,暗想他就算假扮郎中也太业余了吧,瞥了眼老主人,心道这是要试探这少年的前奏,不由微微摇头,无声叹息。

    取了一个锦缎小包垫在手腕下,陆逸熟练的按在了老侯爷的脉门上,闭着眼睛思索起来,这手一露,老仆长庚脸色微微惊讶,莫非自己看走眼不成,这小子真有两下子?

    老侯爷稀松发白的眉毛不自然的往上一跳,久病成医,他当然能看出几分端倪。但他的养气功夫很好,一言不发,表情没有丝毫变动。

    陆逸睁开了眼睛,望着老侯爷锐利的眼神,不由自主心有揣揣,这是久居上位养成的气场,老家伙虽然将爵位传给了儿子,但老虎没了獠牙难道就不是老虎了?清了清嗓子。“咳咳,恕晚辈直言,老侯爷最近睡觉都不太安稳吧!”

    望闻问切,直接切脉并下定论的还真不是普通的江湖术士,老侯爷不置可否道。“陆大人看出什么来了?”

    陆逸当然看出一些问题,任谁想想也知道,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多少也有些老毛病,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当场就报出两种陈年顽疾。“胸痹心绞、骨痹髓痛。”

    胸痹是胸部闷痛,伴有心绞痛,骨痹就是后世的类风湿性关节炎,都是极为难治的慢性病,这两种病莫说现在没办法治疗,就算搁到后世,也是难以治愈的。

    “《素问逆调论》曰,人有身寒;汤火不能热厚衣不能温,然不冻粟,是为何病?歧伯曰,是人者素肾气脏,以水为事,太阳气衰,肾脂枯不长,一水不能胜两火,肾者水也,而生于骨,肾不生侧髓不满,故寒甚至骨也,所以不能冻粟者,肝一阳也,心二阳也,肾弧藏也,骨髓一水不能胜两火,故不能冻粟,病名曰,骨痹,是人当挛节也。”

    老侯爷拿起手边的一本黄帝内经,念了起来,他对陆逸的医术一点也不觉得惊讶,淡淡的说了句。“陆大人眼神不错,与我外孙女的交情也不错……”老侯爷被这两种疾病折磨多年,虽然各种名贵药材一直调理得当,但还是抗不住病痛的侵蚀,柳若玉自然是清楚的,她要是告诉陆逸一点也不奇怪,老家伙对陆逸是不是真懂医术根本没兴趣,脸色阴沉如水的望了过来。

    他所关心的,是陆逸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和柳若玉一起,为了不节外生枝,当然要斩断一切苗头。

    陆逸也不叫屈,目光迎上了老侯爷的眼睛,对视了几息时间,严肃道。“这只是表面上的病症,相信许多郎中已经瞧过了,晚辈并不认为比他们还要厉害,自然不会贸然开方子,但是,老侯爷莫非以为自己身上除了刚才所说的,就没其他隐患了么?”

    老侯爷晒然一笑。“嘿嘿,年轻人莫要唬我!本侯的身体如何,我自然清楚,说半截入土都算轻了,就差脑袋没埋进去。但我老虽老,却不糊涂。”

    陆逸心中腹诽,都快得老年痴呆症了还说自己不糊涂,还是赶紧说完,免得他病一犯,就忘记自己叫什么了,提高了声音道。“实际上晚辈除了看病,最拿手的本事却是相面。”

    “本侯年逾古稀,生命都快到了尽头,怕是没有相面的必要,呵呵,还真是上了年纪,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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