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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入君怀第19部分阅读

,“当年苏琦馨挑衅你,到头来她落得了个什么下场?你自己同她置气,偏生还把罪责怪在我头上?事情过去这么多年,还耿耿于怀,每过段时间就在我面前聒噪一遍,生怕我不知道你委屈?”

    头皮顿时一麻,我低着头,“嗯……陈年旧事了,不要提了吧。”

    他望着我,目光如炬。

    “你也知道是陈年旧事?还逮着机会三番四次的提?”他嗤笑,“自己惹出的是非,还觉得委屈?”

    我哑然,他借着这事来训我,偏偏我还拿不出什么来反驳。

    往事纷纷,如今想来,两个人都不好过。

    脸上蓦地发烫,慢慢的,连带耳根子都感觉发红,我别过头去。

    我没说话,他也没有想要再开口的意思。

    房内愀然静了。

    只听得外头风声阵阵,卷叶带雪。

    就这么僵持着,静默了良久。

    烛台之上灯花“啪”的一响,烛光突暗乍又恢复明亮。

    他再开口时,语声淡淡,听不出情绪,“我今天同你说这番话,往后不会再提。翻旧账人人都会,只需你记得,过去的事终究是过去的,揣着那些话反复的来说,没意思。”

    我背脊僵了僵。

    突然间只觉得全身空茫无力,从指尖到心底都是寒冷。原来他早就觉得我无理取闹,只是一直忍耐不说,今天才同我说个明白。

    男人的心同女人不同,女人对一件事情可以持续几年一直计较下去;而男人,过去就过去了,回头来看时,也只觉是过眼云烟,可多可少,毫不在意。

    我抿抿唇,犹豫半会儿,小心回头觑他。

    恰巧与他目光撞上。

    我慌忙移开视线,目光交错而过,仿若水面之上掠过一道微澜,旋即归于宁静。

    微微尴尬。

    “我知道这些话你不愿意听,但我不说出来,也会觉得不舒服。”我清咳了声,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开口,踌躇了会儿,低声道,“我是个女人,有着小女人的心思,像每个女人一样在意着自己的夫君……我……放不下的终究放不下,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心思,所以只能自己猜。有些事情摆在那,就像心口悬着一块石头一样的不安稳。”

    他凝视着我,目里有过一瞬温情,又陡然变得冰寒,“你不知道我的心思?”

    我心下一凝,点了点头。

    他目光乍然锋锐,“所以你就整日的胡思乱想,以为我不在乎你,逮着机会就乱发脾气?”

    “我哪有乱发脾气。”我迎着他的目光反驳。

    他眉心微皱,一手钳了我的下巴,凑近我,声音沉沉,“你不信我,防着我,也是这个原因?”

    “我哪有不信你,防着……”语声渐若,话说到一半已经没了底气。

    想挣开他的手,无奈他隔得近,细小的动作看在他眼里,总不得逞。

    他眸里阴沉变换,深不见底,愣愣望着他,内心忐忑不已。

    这是第一次将话全都挑明了说。

    既然说了,便不在乎再多说些。我拽紧了袖口,直直看着他,“我从来都觉得不踏实。你可以对我时常不理不睬,却能对他人文雅谈笑;高兴时能同我说几句话,不愿意时,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心里慌得厉害。”

    他眼中锐色愈盛。

    我被他眼神骇住,顿了顿。

    他松开钳着我下巴的手,声音冷冷:“说下去。”

    我讶然,小心看他一眼,“我当初嫁给你,本来就是两家联姻各取所需。我不知道你是看在我家族面子上才和我……还是……总之,我心里没底。还有……现在,我没有了殇清宫的庇佑,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突然间把我抛开丢掉……”

    话不知不觉说了一堆。

    他一直看着我,眉峰蹙得愈来愈紧。见我再无话可说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扪心自问,除了你刻意胡闹,我稍微不满,其它地方,我哪里待你不好?”

    我一呆,突然觉得他这番话说出来总有些莫名其妙的味儿。

    “嗯,我想想……”

    他一指点在我额心,没好气的道:“这还用想?”

    我揉着额头,小声嘀咕,“我没觉得我哪里胡闹过。”

    他瞪我一眼,我不出声了。

    之后的情形,诡异得厉害。

    房内烛光骤然暗了,眼前突地一片漆黑。只隐隐看到烛台处一缕白烟缭绕升起,再慢慢散开。

    两人褪了衣服同床而卧,相互背对着,再无言语。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 乌乔可有意中人?

    男人的气量,有时候同你较真起来,当真比针眼还小。经过那日一晚,上官若风是存了心的要冷落我。

    一连了几日的不理不睬,索性还另寻了间屋子,同我分房睡。

    到底是我胡闹还是他小气?

    对此,服侍的侍女近日来的碎言不少,连带看我时的神情也带了些疑惑。

    阳光明媚,明晃晃的刺人眼,照在身上却没什么温度。空气里是带着湿气的寒,偶尔有风吹过,穿皮透骨般的冷进体内,让人十分不快。

    茶香四溢,清清淡淡的味儿,只不过在这室外,风一吹,味儿就没了。

    彼时,我揣着个暖炉,拿着些针线,坐在凉亭内,一边缝着我那未完工的手套,一边悠悠哉哉地看着对坐的女子沏茶。

    做惯了粗活的手,指腹之间微有剥茧,虽然看似近年来护理得当,却也纹络多多,不见得有多好看。但就是这样一双手,烫壶、置茶、温杯、高冲、捏茶的一系列动作却做得连贯精妙之极,每个动作起起落落收放自若,自然产生的优雅味儿,让人看着,颇有些赏心悦目的由头。

    “夫人……”茶沏好,乌乔两手捧着将茶杯递给我,长眉连娟,面色微微犹豫,踌躇会儿,还是试探着开口,“夫人,外头凉,要不回屋内坐?”

    “今日日头不错。”我缝着手套,淡淡接话。

    “可是夫人……”

    我装作没看到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接过茶,闻了闻,将杯子搁在桌上,开口:“芳香馥郁,不用尝也知道是好茶。”

    她面带疑惑,“夫人不品茶?”

    “太烫,凉会儿再喝。”

    “哦。”她呐呐应了声,不再说话。

    她在我对面,正襟危坐坐得端端直直,面上镇静着,袖底的手却紧紧捏着袖脚。好一会儿,见我一门心思缝着手套没有想要搭理她的意思,紧绷着的全身似也松疲了下来,然后,开始低着头摆弄她那套复杂的茶具,偶尔小心觑我一眼。

    是个清秀的姑娘,五官也是端正,看着也舒坦。

    “乌乔?”我突然开口唤她。

    “啊——”她听到我骤然开口,似是受了惊,手一抖,滚烫的壶直接贴在了手上,被烫得惊呼出声。

    我蹙眉,“可烫着了?”

    乌乔抬头看我,眼里慌乱一闪而过,马上又换了副镇定的神情,带着分浅浅的笑,“谢夫人关心,乌乔无碍。”

    那被烫红了的手,悄悄的移至了身后。

    “乌乔,我很可怕?”

    乌乔微怔,小心开口,“夫人怎么这么问?”

    我眄她一眼,“在我面前,你规矩得很。”

    “夫人说笑了,乌乔本就是下人,自然是不能失了对夫人的礼数。”她低头微笑,笑得有点僵。

    “礼数是礼数,规矩是规矩,礼数加上规矩,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拘束。”我闲闲地引线穿针,眼一抬,“我今日找你,只想找人做个伴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罢了,你紧张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对你威胁恐吓。”

    我话毕,她才微微抬眸,此时,目里带着几分静睿,再开口时,话里已稳态不少,“不知夫人想聊些什么。”

    “嗯……你帮我看看这手套,明明已经缝得很仔细了,可看着怎就是这么不结实?”我将手套在她面前扬了扬,指着上面针缝处给她看。

    乌乔先是愣了愣,确定我是一脸认真模样向求教才仔细瞧了这幅手套,微微抿唇,“夫人的针可能选得大了些?针线缝上去显得有些松动。”

    “还有小针?”我疑惑,“绣花针难道也同暗器种类一般有长有短有粗有细?”

    “夫人不知道?”再看我时,乌乔眼里是明显的诧异之色。

    我笑了笑,“以前没动过这些东西,这针线也是这几日才刚刚学会的。”

    她嘴角这才噙了分自然的笑意,见我不端着架子,也变耐心同我讲解:“夫人身份尊贵,这种小活平日里不接触也是应该的。这里的线不应该这么缝,这么缝看似将两处地方合上了,实则禁不住拉扯,很容易便会脱线,还有这里……”

    “我这里针选的不对,那是不是之前缝的也就白费了?”

    “无妨,换种缝法能补回来的。”她接过我手里的针线开始演示,详细解说,“别看只是缝制一件小东西,里头该注意的也多,针的大小选择,决定了后头花的功夫多少;缝制方式的改变,也能使决定事物以后的耐用程度。”

    我低眉认真看着,微微思忖,“倒是同人一样,什么样的人能做什么样的事。同一件事,明明很多人都能做到,但方法、途径、甚至后来带来的结果也不尽相同。”

    她微错愕,“夫人这么说,也对。”

    我看着她,接过针线,照着她的法子拭了拭,效果确是好了些,随意开口,“乌乔今年多大了?”

    她微诧,不明所以,“十九。”

    “可许配了人家?”

    “夫人?”

    我笑笑,“乌乔这般好,不仅煮得一手好茶,女红也好,能娶了乌乔的,定是积了多年的福气才有这般好运。”

    她低眉敛目,“乌乔的双亲五年前殁于一场地震中,当时乌乔年幼,并未……”

    我凑近她,“那,乌乔可有意中人?”

    她脸上微微带了几分薄红,不经意间,女儿家的娇羞隐现,“夫人……”

    “那便是有心上人了?”我挑眉,含笑看她,“有喜欢的人可要抓紧了,千万别放过,也千万别松懈。这世间事变幻无常,就拿我来说,当年也没有想过在我身边服侍的婢女会突然爬上了他的床,然后还顺其自然的有了名分有了孩子。若喜欢一个人,可要把他看牢了。”

    她微微怔,“主子他……”

    我抿了口此时温度适宜的茶,“有些人,就和那些大小不一的绣花针一样,明明不是她该干的事却逞了强的要去做,事倍功半,好不容易得了个结果,可原本就不合适的,即便废了很大功夫勉强成功了,事后的长久,谁又能预料得到?他府里那个小的,见了我,还不是得毕恭毕敬,受我眼色?我不是个大度的人,谁若抢了我的东西,我定让她不好过。”

    我瞥见她面色微微发白,笑了笑,“我见着你便觉得投缘得紧,你且同我说说,看上了谁?我帮你做主了这桩婚事。”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轻而凌冽

    女子神色慌乱骤变,急急起身,“夫人!乌乔只愿终身在主子和夫人身侧伺候,不愿出嫁!”

    我扬了扬眉,搁下茶杯,“乌乔,你这话里的意思倒像是往后我的女儿在我膝下撒娇该有的话。”

    “夫人……我……”她词句微乱。

    “玩笑罢了,倒把你吓得不轻,你别往心里去。十九岁,也不小了,哪能真不嫁人?我十九岁的时候儿子都开始习武读书了。”我微笑,“听说后院红梅开得不错,你帮我折几只开得好的带过来。”

    她连忙点头告退。

    我看着她步履轻快,慢慢走远。

    直到身影在不可见时,耳边传来一声清朗的笑。

    “三言两语就使一个女人断了对子綦的念头,还半句威胁的话都没有,阿汐果然能耐。”

    凉亭后角的大槐树下,白衣男子闲闲转出。风卷袖扬,发带微翩,他笑意懒懒,阳光透过树枝之间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带着尘尽光生的味儿,风华难掩。

    “苏流觞,你近来可是闲得慌?”我抿了口茶,淡淡看着那人慢慢走近,走上台阶,踏进亭子,在我对面随意落座。

    “阿汐认为我闲?”他只将眉一挑,笑笑,“哪有阿汐闲?又是缝东西又是吹冷风的,还不忘时不时的提点身边的人要少有异心。”

    我瞪他一眼,“我乐意,你管得着?”

    他将眉一敛,笑意微收,“自然,阿汐想做的事,流觞管不着。”

    “那便是了。”

    有些人说话,便如那道家境界,说山是山,说水是水;又或者说山不是山,说水不是水;在高明些便又是说山是山,说水是水。咋看上去简简单单的句子,就是要绕着圈来折腾你。

    什么叫做我想做的事,他管不着?言外之意,我想做的事,有人管得着。而话说到这里本该有后文,却偏偏巧巧生生截住,不再说下去了。我漫不经心地饮茶,琢磨不出这男人说这话的意思。

    自那日宅里着火,苏流觞不知同上官若风说了些什么,竟让上官若风允了他在宅内住下。这几日,上官若风并不待见我,我虽然好奇,却也不便相问。倒是偶尔从下人口中听得,这位苏城主,自住进来那日,便日日自掏银票,送进宅内账房。

    “听闻这阵子子綦每每早出晚归,与城北那家青楼的姑娘混了个熟识。”苏流觞小指勾起个我放在桌上的线团,细细看会儿,随意道。

    “你这也清楚?”我眸光微动,面上不露声色,勾了抹笑,“同他一道去的?那里姑娘如何?”

    他眸光一挑,见到我脸上的神态后,放落线团,施施然笑了:“阿汐说笑,流觞被子綦软禁于此,连这宅邸都出不去,哪有功夫逛青楼?”

    “呵,软禁?”这才是他要说的话?我搁下茶杯,避过那明显“带刺”的青楼,抿唇,笑道“这话说得倒似委屈。堂堂西珏城城主,谁又能软禁得了你?”

    “满府的高手侍卫,连家丁都是轻功卓绝的,可不是软禁?”苏流觞眸光微动,似笑非笑。

    “呵,自己花钱进来住,还嫌护卫身手好?”我瞥他一眼,“软禁这词可不能随便用。说是软禁,你还当真不能随意走动出去了?”

    男子眸光适时微黯,却也不过一瞬。他仔细看我,一团冰雪般的雾气萦绕在他双瞳内,半晌,笑,“阿汐是太信得过子綦,还是太信不过自己?”

    手上一抖,一针下去穿错地方。

    男子语声温雅,听进耳里却有几分迫人的凌厉。

    我放落手里的针线,抬眸看他,冷了声音,“汐月不知,是哪里得罪了苏城主。为何每次相见,苏城主总要挑拨我们夫妻关系?”

    树枝摇动,风吹得有些刺骨。

    “阿汐认为只是挑拨?”他眯了眯眼,上扬的唇角,笑得诡异莫名。

    话里有话。

    我寒了双目,起身,“苏流觞,我们无话可说。”

    提步便走。

    “阿汐便真不好奇子綦留我在这宅内?”男子的声音不缓不急地从身后传来,带着一贯的轻轻笑意,“哪个男人能放心将另一个男人与自己的妻子共同放在同一个宅邸内?更何况,我从未掩饰过对阿汐的心思,那人怎么就会这么放心?”

    我步履一滞。

    “逛逛青楼也就罢了,可回来之后与妻子分房睡这又该如何理解?”

    “还有啊,这……”

    “够了!”我回头,冷冷驳斥。

    苏流觞闻言眼光一亮,双眉斜斜飞扬,带着魅惑的低沉,“阿汐有兴趣,不是么?”

    我哼了哼,两步上前,回到原位坐下,一掌打在桌面上,“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说。”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还想调侃,放肆的眉毛斜了斜,斜斜飞扬入鬓间。顿了顿,收了笑,神色严谨,“阿汐,有些东西,不是你想放下,就放得下的。”

    我斜他一眼,“捡重要的说,我没那么多闲心听你唠嗑这么多废话。”

    “废话?”他摇头,顿了会儿,唇角勾起完美的弧度:“那便也不多说,只说一件事,我与你为何会来这蜀地,你心知肚明。那阿汐可知,为什么子綦不惜得罪两家,也偏要夺这西蜀一带所有铁矿?”

    铁矿?所有!

    我闻言一怔,我只知道他意图铁矿,本以为只是小一部分,却不知晓,上官若风要的是全部。

    虽然铁矿本就是个有利可图的东西,可开采起来却是个大工程,耗时耗力,还容易出事故,若遇上坍塌,人心人言纷扰也能将人烦死。利大,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