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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入君怀第25部分阅读

了摸头,转而似是想到什么,看定我,认真道:“姐姐,你别担心,这村子附近不大,你总能找到你夫君的。”

    女子说话时目中澄澈明亮,如夜空的星星明明发光,干净得没有一点杂质。

    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得太好……

    不是我愿意怀疑谁,只是这个阿云前后话语太过矛盾。更何况……经过那件事,我连血脉至亲都不能随意信了,又何况是一个才认识几个时辰的外人。心下微微一动,说不上来的情绪四溢蔓延。

    我扬唇,“我也觉得总能找到的。”

    女子笑,眉眼弯弯弯似新月,笑时嘴张得开开,露出了一排白牙,“姐姐,你这样想就对了。有了希望,总能找到的。”

    我微一凝眸,“借你吉言了。”

    “我没读过什么书,不过见姑娘言谈举止不俗,身上穿着打扮也不是我们这里能见到的,想必是大家出生吧。”在旁望了我们好一阵的王大婶突然开口。

    我低眸温言:“家境还算过得去。”

    “果然和阿云这小丫头比起来就是看着不同些。”王大婶抚掌笑,对着阿云不掩揶揄,“阿云,学学人家。女孩子就该有女孩子的样子,你这丫头整日里疯疯癫癫的,动不动使些折腾人的小把戏,如今年纪也不算小了,村里的男人哪个敢娶你?”

    阿云哼了哼,笑着嘴巴咧得更大,“阿云年轻着呢,这些男人不要我,我还不稀罕。”

    “女孩子,笑不露齿知不知道?”王大婶板着脸,肃色道:“你都这么大了,是该找个婆家了,若你娘在,也……”顿了顿,软了语气,“你不稀罕村里这些男人,你稀罕什么?”

    阿云巧笑,“我要嫁,也要嫁个像我大哥一样的男人!”

    我听着,心底莫名其妙一个咯噔。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一章 姑娘认错人了

    女人凑在一起,即便是不熟悉,也能够找到一堆东西来聊。

    时间过得飞快,西边太阳微微变得橙黄,远山遮挡的背后天迹泛起绯红片片的光晕,似洒了上好朱砂参了赭石加水磨出来的颜料,层云尽染,光华一片。

    阿云起身离开,到门口时身形倩然一转回头,“姐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背着光,女子面色隐在阴翳里,外头夕阳的余光照过来,她浑身周遭仿若被镶上了一层赤金边,连着杂乱的发丝也有流光逸动。

    光线晃得眼睛疼,我眨了眨眼,开口,“我名字里有个月字……”顿了顿,“你可以叫我阿月。”

    王大婶的声音有些激动,“啊呀姑娘,那可真是巧了,你们两个一个月一个云,不但模样相似,连名字都差不离了。”

    “咦?那可真是巧,阿月姐姐。”女子笑声清脆,十分自在的开口,没有一点儿不适应的模样,她着门框朝我挥手,“那么明日见了。”

    我陪着笑,略一低眸,静睿的眸底划过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诡谲,

    两座屋舍隔得近,阿云的声音又向来轻快明亮。离开不到一会儿,便听到她在外头出现,“大哥,你这么快就在修门了!”

    我坐在屋内,凝神听着外头,只知道有男子说了话,但声音却半点清不清楚。

    不是声音太小,就是故意为之。若是故意……我皱着眉,面上顿沉。

    王大婶见我面色突变,以为我是在思念走失的夫君,安慰道:“月妹子,你放心,那么大个人,也不是小孩,总是容易能找到的。”

    隔壁院落在修门,榔头敲着铁钉,声音一阵一阵传来,叮叮当当的,心烦意乱。

    “就怕有些人,明明不是小孩子了,却整日整日的离了家,知道家人在寻,也避而不见,只图自己痛快。”我忍不住开口,外头传来的修门声嘈杂,一下一下敲打在我的心上。

    都有力气能够修门了,就没力气报个平安?

    “哎呀妹子,也不能这么说,兴许是真有什么事情去了呢……”王大婶微微皱眉,眸中思虑会儿,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男人嘛……嗯……”

    门外敲门声渐止,阿云欢快的声音夹着兴奋,“大哥你真厉害,这么快就修好了!”

    男子再次说了一句话,声音照样令我听不明确,只是那话里,明显夹着笑。

    再也忍耐不住的起身,往门外走去,身后是王大婶疑惑的呼喊,“妹子你去哪儿?”

    这里出去,正对隔壁院门。

    男子一身白衣,蹲在地上收拾方才敲打时留下的工具。此刻背对着我,一面收拾,一面同阿云说着话。倒是阿云,眼眸一转就看到我,隔得老远笑着冲我摇着手。

    我此刻,却没有一点心思去应付,目光死死盯在那个男子身上。

    收拾妥当,他们仍在说些什么,男子起身,偏头,嘴角是一抹灿烂的笑。这身影、这面貌、还有这样的笑……

    夕阳缓缓落,漫天更红。男子身上白衣染上层层橘黄颜色,那脸上的笑容此时此刻恍惚得似一逝而过的梦幻般模糊不清。我什么也分不清,什么也不愿在先。一时恍惚是梦,一时恍惚又是脑海心神皆可受刺激的大恸。

    那头,男子已与女子一起转身,正要往屋里走去。

    初一时的不敢面对、初二分别时的冷漠决绝、一连几日的担惊受怕、胡思乱想……

    此时此刻,全都混在一起,聚成一股酸意从内心最深处喷发涌上,四处蔓延,再不可止。

    我奔过去,脚下足尖点地,步履轻飘极速如飞,再无顾忌、再无忍耐。

    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这样地紧张他、在乎他。

    陡然从背后环住他,用尽全力将他抱住,开口时的声音已开始哽咽,“你知道……我找了你有多久吗?”

    男子行走的身形一顿。

    一旁阿云惊呼出声,惊讶中带着疑惑:“阿月姐姐!这……大哥?”

    我不去理会她,只紧紧抱着手臂间环着的人,脸侧着贴在他的背脊上,贪婪的享受男子身上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

    男子没有一动不动地任由我拥住,他动了动手臂,扬手将我紧箍着他的手拨开,转身过来时,眉宇皱着,一片不耐烦的神色模样。

    我呆愣愣的仰头看他,不明所以。

    他看也不愿多看我一眼,随口一句:“姑娘是不是认错人了?”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心神俱震。

    “你……”我一时怔忪哑然。

    一旁的阿云偏着头疑惑,“大哥,你和阿月姐姐……”

    听阿云开口,男子脸上才露出一抹笑来,他瞟我一眼,“姑娘认错人了。”

    我仰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只觉他嘴角笑容倦淡,深凉彻骨。

    我咬着唇,僵直了背脊,倘然与他对视,“我至始至终都没对你说我在找人,你怎么就知道我认错人了?”

    四目凝对,一片死寂。

    男子笑容微滞,一张脸完全沉了下来。

    他眸中寒凉,看着我的目光冰冷尖锐如刃,同样冰冷的声音,带着迫人的命令口吻:“你就是认错人了。”

    我哽住,心口冰凉。

    一旁的阿云见状,连忙开口调解:“阿云姐姐,这是我家大哥……你夫君他——”

    “回屋了。”男子冰冷止住她的话。

    面上再无其它表情,他转身抬步走向屋里,白色的身影慢慢被房内阴影替代,我呆呆看着,分明触手可及,却似如隔长长深渊。

    彼时暮色正缓缓降下,天上明亮渐无,暗夜无声悄来……

    霎时间,铺天盖地的辛酸苦涩将我湮没。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二章 拦不住的酸意

    夜晚特有的凉意夹着湿气,冷风拂上身,阴森的感觉渗入骨骸。

    我呆呆望着他进入的门口,长袖掩下,指尖冰冷发抖。

    阿云立在门口,还想同我再说:“阿月姐姐……”

    “你闭嘴!”我勃然冷斥。

    她被我陡然的怒意惊得吓住,直愣愣的看过来,带着委屈的声音渐弱,“阿月姐姐——”

    我侧目冷看过去,看什么都不顺眼,“谁是你姐姐!”

    里头适时传来男子的声音,“阿云,进屋。”

    一句话,四个字,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抿抿唇,袖里五指紧握。

    阿云张了张口,“可是大哥……”

    阿云足下朝里动了动,还不忘回头看我,面里满是担忧。

    上官若风直接从房里出来,拽了阿云的手就将人拉进去,看也不看我就直接关门——

    我上前几步伸手挡门,“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是——”

    他手上动作丝毫不停,“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手上钝痛,指甲里头发烫,一点点的热流慢慢扩散在指尖,指尖发麻……了无知觉。

    我倒吸一口凉气,抬起手来,借着屋里透出来的一点点亮光,发现指甲变得深红。方才若是再晚一分抽回手来,这只手恐怕就……废了。

    所有的骄傲或委屈,都抵不过这一瞬的恐惧惊骇。

    先是瞒着他避孕,再是阻他出行,然后又是差点害他生死,再又是……在他面前对人怒斥无礼……一条条,一件件,他是真生我的气。

    方才的动静太大,隔壁的王大婶从开始就追着我出来,见着事情不对,在一旁担忧看着。

    此时此刻,她焦急过来,执了我的手看,大惊,连话语都说不利索,“月妹子……你的手……这是……”

    我的手背上原本就有一道鞭伤,几日来没上药,策马来回寻人,伤口闭合又裂,再闭合再裂开,方才剧烈被门板一夹,此时皮肉翻卷,脓血流出,骇人的很。

    我抽回手,极力平稳住声音,“没事。”

    她声音含糊着,试探问我:“月妹子,阿云他大哥就是……”

    低垂的睫毛不住颤抖着,“我夫君。”

    她看了看我的手,再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月妹子……这……”

    毕竟事情隐晦,谁看了都知道这是家中私事,王大婶看了我傍晌,终于琢磨了词句开口,“你在这门外站着也不是办法,要不先去我家坐坐……上点药?”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用了。”

    “可你的手……伤城这样……”

    这个时候关抚的话语最能触动人心。一字一句,心底的酸意拦不住的到处蔓延。

    “不碍事。”我咬着唇,忍住眼眶发热,“他不见我,我就在这守着,我就不信他永远不出这个门。”

    “可是……”她话里顿了顿,“这冬日夜里寒凉,你身上衣服单薄,这个万一……”

    “冻死了我也在这站着!”我倔强说得大声。

    屋里传来阿云细细的声音,似在劝慰。

    男子冰冷一句,不再刻意掩饰的让我听到,“不用管她。”

    我咬着唇,口里尝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王大婶看着我的目中满是忧色,见我执拗,只得皱眉转身,留下一声长长叹息。

    叹息牵动引发的心酸,深深到了人骨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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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雪:这章写得我有些不忍心写下去···有点短,让我缓缓劲,休息一会再接着写,不出意外今晚还有一更。另之前章节排序有些错误,181章调到180章前去了,现在改回来了,方才觉得章节不对劲的可以回头再看一遍,再看一遍不重复收钱的。

    冰魄:被自己虐到了的家伙活该!

    某雪:= =另,多出来的这些字也不算钱。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我不认识她

    夜色完全落下,天上无星无月,墨倾一般的漆黑不见影,村里人大都睡得早,此时此刻,周遭一片漆黑,只有眼前房屋的灯火还在。

    风很大,周遭树木枝头摇摇曳曳,沙沙作响。

    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只将目光紧紧盯着这张门。

    手上疼痛未止,猛烈的风钻进袖子里,扯动伤口,刀剐似的疼。

    我宁愿他发怒、责骂,都好过只让我对着一块冰冰冷冷、死死硬硬的门板。

    他不想搭理我,连看也不想多看一眼。

    一门之隔,门里门外,隔的,不止是人。

    他上官若风从山崖到这,能行能走,能听能说,那便是必然知道我一连寻了他好几日。

    他分明明知道他一出事,府上立马就会闹起来;他分明知道所有人都会逼我,都会说我……他分明知道我会面对些什么……全部全部的他通通不用打听都能知道……

    他就是不露面,就是不出现在我眼前,烂摊子也任我一人收拾。

    明明知道我就在附近了,他宁愿耗费内力刻意压低藏住声音,也不愿意让我找到他……

    此时,冷风吹着,我说不出心底情绪是愤怒还是难过。

    “阿月妹子,你已经站了两个时辰了。”王大婶起夜几次来劝我同她回屋,好几次都想直接拽我过去。无奈力气没我大,几次都被我避过去。

    我抿着唇不说话。

    妇人满口嗟然叹息,踌躇几次,终于开口,“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夫妻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月妹子,听大婶一句劝,做人不能太犟着,这样白白伤了自己,也换不来什么,不若……先服服软?认个错?男人……总要面子的。”

    认错?说得简单轻巧。

    任外头整个上官堡劳心劳力、忧急如焚;任所有人伤心难过,任所有人都心神难安夜不能寐,他却自己好好的,没有半点儿事,可以住在一个不知道从哪勾搭上来的野丫头屋里,让别人洗衣、帮别人修门,好不惬意。

    我冷笑一声,“大婶你先回去,我没事。”

    “可是……”

    “我若错了我会认,可这几天的事还指不定谁欠谁!”窝着火的话想也不想便大声说出。

    话毕,面前房屋里的灯火陡然熄灭。

    我心底一惊。

    方才一番话脱口而出,便再没有后悔的余地,哪怕明知道是气话,也……收不回来了。

    门依旧关得死紧,眼前一片黑,我开始害怕,怕他真的再不搭理我。

    王大婶再来劝说我同她回去,我执拗不肯。

    她拗不过我,回了屋。

    寒风凛冽,吹乱了发髻,侵入了衣裳,冰冷了骨髓。

    夜色暗暗,隐藏了事物,遮住了视野,黯了心房。

    这一刻,就似被巨浪吞覆、重石压身一般,心中梗塞,连着呼吸也变得不顺畅。

    银牙紧咬,忍住要开口求软的话,手心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我仰头挺直着身形。南宫汐月,有自己的绝傲。让我低声下四的服软求人,哪怕那人是我的丈夫,我也——做不到。

    夜色深深,只余风卷叶飘的声响,安静寂籁得有如无人之境。

    我深吸一口气,闭着眼,忍受着周围肆虐狂侵的寒冷。

    骨子里带来的倔强,我站着撑到了第二天早上。

    天色,将明未明。只是周遭早没了黑暗,入目光线昏暗飘摇,天空里,淡淡的白晕在青色之上,青色深深,愈见发黑,厚重的乌云压盖在顶。

    寒风却一点儿也没停止过。

    空气里是过了一晚上早霜的浓厚湿意,风夹着吹过来,冷如刀割。

    一连几日的好天气,到今天恐怕要止了。

    先是一滴两滴的落下,冰凉凉的落在额间、鼻头,然后……

    倾盆大雨,刷刷地齐齐落下。

    从头顶直灌淋下的雨水,不一会儿便湿了满身。

    雨雾氤氲,弥漫四周,眼前有些飘忽,头沉得很……从里到外,止不住的发凉,又倏尔发热,再又转凉,再发热。

    阿云开门着急出来收衣服时,见到我,大惊,手里端着的盆子险些没有握稳,连话都控制不住说不全,“你……你怎么还在这?你竟然在这站了一晚上?”

    语声里,是压制不住的惊愕。

    雨水顺着发丝一束束下来,流过眉毛,滑过脸颊,沿着脖子一路往下,再往下落,我不看她也不说话。

    房里头传来男子熟悉的声音,冷淡淡一句,“收个衣服怎么这么多话。”

    阿云哑然,往里头看了一眼,应了声,便撑着伞绕过我出门去收院子里晾着被打湿了的衣服。

    足下发软,我抿着唇,稳住身形不倒。

    女子的衣服很快收完,她捧着盆子立在门口,目中透了分怜色。

    我避过她投来的目光,心下微沉,一霎念头的狠戾暗自划过,阿云,阿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