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都市小说 > 醉入君怀 > 醉入君怀第41部分阅读

醉入君怀第41部分阅读

是慢慢想到什么,她的两道浅眉间微微锁起,目里沉思不定。

    “你当初怀胎十月,我若想除去一个我看不顺眼的人,暗地里能不叫人发现的法子不下数十种,若是明着使你一尸两命,也最多不过讨得他上官若风几句打骂,再无其它后果。你可知,我为什么要留你?”

    她的面色微微发白,“嘤秋愚昧,猜不到。夫人有话可以直说。”

    “你应当知道,我体内是从小养到大的寒症。药石无医,这一条命,本身就活不长。”

    女子目中讶异一闪而过,“夫人的意思是?”

    “冷嘤秋,我一直不喜欢你,凡事对我丈夫动过那分心思的人我都不喜欢。无论是西门苏家的苏琦馨还是那些如你一般对堡主偷生爱慕的侍从婢女,我通通发现一例,便要严打扼杀一例。可唯独你,我却一直没有动手。”

    我话故意说得缓慢,全然勾起了面前这个女子的好奇,她脱口而出,“为什么?”

    我不答反问,“我不在府中的那四年,你大可在府中作威作福,伤我清儿,罚我婢女,可你为什么没有这么做?连我都敢当面设计,却不敢害我孩子?”

    这话说的再直白不过,冷嘤秋一愣,双眉蹙得更紧,面上神色微微变换,她沉默了好长一阵,我不动声色地瞅着她,将她面上神情尽数收进眼底。待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的时候,轻飘飘的声音从她口里传出,“那是因为,上官清是他的骨血。”

    心底没由来的重重一跳。

    “爱屋及乌?”我横眼过去,笑,“冷嘤秋,你知不知道,一直以来我都需要这么一个人,能在我死后不亏待我的儿子?”

    她闻言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你——”

    我冷笑打断她,声音渐渐无温,“可你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同那尤临弄出一场龌龊事!”

    冷氏脸颊蓦地通红,她张了张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这样的混账事,无疑是当着上官若风的面扇了他一巴掌。”我盯着她,“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儿子上官浔,日后该怎么办?”

    谈及儿子,冷嘤秋眼中满是一种对世事未知的慌乱和恐惧。她咬了唇,“你要做什么?”

    =

    雪:女主想要做什么呢做什么呢~~猜对奖励男主香吻一个~

    女主:……

    男主:……

    冰魄:……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不独子其子

    出了暗牢回来,天已经暗下,风中伴着些许的雨丝直扑上面,微凉。&”;不远处的长廊拐角处,苡翠端着案盘过来,见着我时曲膝行了个礼。

    我瞟过她手中的案盘,“你端着什么东西?”

    “回夫人,是新进的雨前龙井,堡主吩咐送来的。”

    案盘之上,除了封得严实的茶叶盒,还有一杯泡好的茶。“堡主此刻在东苑?”

    苡翠笑着回答我,“在夫人房内待了好一阵子了。先前大少爷进夫人房里的时候,突然见着堡主,委实被吓了一跳。”

    我皱皱眉,接过她手里的那杯茶,“这茶我自己送进去,没你事了。”

    房内灯火明亮,上官若风坐在房内小书柜前的长桌边,手里持着几页写得密密麻麻纸。察觉到我进来,双眼微抬,听不出喜怒的一句话:“怎么去了这么久?”

    “不过一个半时辰,哪里久了。”我嗔他一句,端着茶盏走过去,将茶杯放落在桌上,揭开杯盖,茶雾层迭浮起,清香四溢。“果然是好茶。”

    他低目翻了一页纸,“刚着人泡的,仅此一杯,你若喜欢便给你喝了。”

    “我不喜欢龙井的味儿,你还是自个儿喝吧。”盖上杯盖,目光落到他手中的纸上,“这是……”

    他这才抬头看我一眼,手中的纸张往桌子上一搁,“今晨你罚清儿抄书了?”

    “嗯。”我拿起几张纸看了,唇角微勾,“字倒是越写越好了。”

    他端过茶盏,揭盖小饮一口,“平日里连句重话都不轻易对孩子讲一句,如今却舍得罚了?”

    我瞟他一眼,不接话。

    “你预备把浔儿接到东苑来住?”茶盖和茶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

    我微讶,“你怎么知道——”最后一个字还不及全然说出,却见上官若风双目冰凉,薄唇微勾,这分明是生气之前的征兆。

    “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这还用我教你?”声音依旧温润如水,只是听到我耳里,浑然不是滋味。

    下意识的捏紧了些手中的纸,我看着他,微恼,“他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身边没娘照护,我把人接过来住又怎么样了?”

    他再次揭开了茶盖,“真只是为了就近照护?”

    水汽氤氲,朦胧了他的面容。只是那双目射来的寒光,却依旧锋锐如刃。

    我心里慌了慌,面上却强持着镇定,偏头,赌气似的说着:“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上官若风从椅上起身,两三步走到我身前,从我的手里抽出上官清罚抄出来的那几张纸,拿着纸张贴着我的脸颊下滑到脖颈,在下巴处微挑,凑近的声音温煦,“小月儿,有些事情该想,有些事情不该想。”

    指尖一颤,不留痕迹的将手掩进袖子里。

    “我不认为我做错了。”

    “你只不过是想想,又还没做,当然不算错。”他双目漆黑幽深似潭,目中光莹透亮,好似一眼,便能看穿所有。“就像这几张罚抄的纸,你本没打算让清儿罚抄,可偏偏浔儿在,为了浔儿,你便罚了你自己的儿子。常人只道你教育孩子严格赏罚分明,包括清儿在内怕也是这么想,可你,却只是为了在浔儿面前表现出你对事不对人,让他心底觉得你可托付,让他觉得你能护着他,让他甘心情愿听从你的安排入住到东苑,让他……”

    “你够了!”后面的话,我在听不下去。

    他眯了眯眼,看了我一阵,不再接着往下说了。

    明明是清洵似水的目光,我却觉得每一次对视都灼热无比。就好像一丝 不挂的暴露在了他面前,任何伪装都显得无力。

    面上,火烧火烧的烫。

    我咬唇,“我就是要把他接过来。”

    他低眸看我,食指抵住我的唇,沉声,“我不准。”

    “为什么不准?”

    他不答反问,“你又为什么一定要把人接到身边来?”

    我抬眸对上他双目透亮,没由来的心中一悸,我低头,抿唇不语。

    “是不想说,还是不知道怎么说,还是……不敢说?”他轻轻一笑,目中黯了黯,“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好就近看管,培养习性?”

    偏头避开他的目光,“我没这么想过。”

    “月儿,你不会撒谎。在我的面前,你撒不了谎。”他伸手将我的头扶正过来,“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为清儿着想,想把一切不稳定的因素都排除掉。可是月儿,浔儿还小,你防他?”

    他每说一句,便似一刀割在我身上。脑海一片空白,我想不出该拿什么话来应对。口里尝到一阵腥甜,嘴唇咬破了。

    他皱着眉头,伸指抚了抚我的嘴,“多大的人了,嘴巴都能咬破?”

    我抿抿唇,直直看他,干涩着一句,“你怪我?”

    “不怪你。你只不过为人母忧心孩子罢了。我是清儿的父亲,我懂你的心思。”

    “那你为什么不准我——”

    他望我的目光变了变,“我也是上官浔的父亲。”

    心底一沉,说不出此刻是什么滋味。

    我的确是有私心,冷氏出了那档子事,不可能继续待在上官浔身边。东苑西苑相隔甚远,平日里本就不可能有太多接触,上官浔年岁还小,随便待他好一点他就什么话都能和人说,若再加上有心人的编排,还不知道能惹什么是非。

    别的我都不担心,唯独担心这个孩子过于聪慧,没了娘亲,受下人怠慢,再明里暗里与上官清一比较,久而久之,心生嫉妒怨恨,对清儿不利。

    若是小门小户也就罢了,世家大族,庶子处心积虑算计嫡子争权牟利的事情还少吗?

    不是我太自私,只是每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永远都是自私的。觑了他一眼,只是这自私,有人不准。

    心念转动,我换了话题,“你预备怎么处置冷氏?”

    谈及冷氏,他目中一凛,似是极不愿提到这个话题,随口敷衍我一句,“先关着。”

    我弯了弯唇角,勉强一笑。冷氏跟了他多年,同尤临一样自小伴他长大。这样的两个人私通,若严惩,几十年的情分摆在那,终究不忍。若不惩治,却也对不住自己,更不能堵住府中上下悠悠之口。

    眼下虽然消息封得紧,但瞒得了一时的东西毕竟瞒不了一世。

    “总不能关一辈子吧?”端起桌上的茶杯,触手温热,指尖轻轻在杯沿上划了一圈,递向他,“趁着还没凉透,喝完它?”

    “自然是不能关一辈子,可也不能把人安排在原来位置上了。”他就着我的手一饮而尽。只手环过我的腰,空余的手指了指桌上那几张纸,“你既叫清儿抄了二十遍,那么自己也抄二十遍。《礼记》中的《礼运》,抄得多了,内头的意思想必是更会明白些。看看清儿抄的这句,‘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这几个字,在整张纸上写得是最好看的。”

    我低眸,捧着茶杯的手,指节微微发白。

    他一句重话也没对我说,可话里层层的凉意,入心入肺。

    我一言不发添水研磨,裁纸、润笔、蘸墨,提笔……

    他见我默认了罚抄这一事,在一旁看了会儿,便将目光移到了别处。伸手从书架上取了几本书,草草翻看了一阵,慢慢的双目微瞌,似有倦意。

    许久不曾写字,如今写了两页纸,手腕便开始发酸。我顿笔停了停,偏头瞥见他坐在椅上,神情倦倦。

    “你若困了,先上床歇着就是。我在这慢慢抄,今晚把它抄完便是。”

    他柔了柔额角,懒懒笑,“不知怎的,确有些倦。”

    男子烛光之下的脸,棱角分明,每一个动作表情美轮美奂,我看着有些微微出神。

    “大清早就起床办事去了,加上近日事情繁多,劳心劳力自然比平日要累些。”想了想,我搁下笔,扶他从椅上起身,搀着他往内室走,他由着我动作,长臂一展,绕过我脖子,搭在了我肩上,到底还是真困了。

    “今晚抄不完便留到明日,也别太累着了。”他一边说着,目中清洵日渐不在,步履微跄,整个人的重量几乎全搭在我身上。

    男子投在地上的一方剪影,也灰灰暗暗的。

    好不容易将他弄上床,他眼一闭,直接没反应了。

    给他脱了鞋袜、外衣,将被子盖上。

    我坐在床榻边盯着他瞧了半晌,见那胸口起伏,呼吸规律,是睡得极深的模样,这才起身。

    近处的灯火晃了晃。我走过去,将它吹熄了。

    一个一个灯盏熄灭,房内慢慢变得昏暗直至全黑。

    此时,东苑外头传来的打更梆子敲了三下。我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夜是无边无尽的黑,今晚,还很长。

    =======

    冰魄:女主不是圣人,有血有肉,会自私,会犯错。生活没有一帆风顺,想要的、顾忌的东西多了,难免会碰到些磕绊,自然,难免也会得不偿失。这算是稍微的剧透了。

    雪:我写的不是言情,是生活╮(╯▽╰)╭

    冰魄:各位读者请自动屏蔽楼上的话。另,昨天没更新,所以这章字数多,算是补上了o(n_n)o哈~~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好奴才

    没有月色,没有星星,漆黑的天宇广袤无垠。

    好在没有下雨,地上虽然湿漉、泥泞,却也不大妨碍马匹及马车的疾行。

    风刮在脸上,伴着重重的湿气,冰凉。

    “我只送你们出上官堡,出了堡后,你们去哪都与我没有关系。”

    一旁架着马车的男子手里长鞭一扬,清脆打在马身上,借着一声嗤笑,“你既然想眼不见为净,又何必跟着我们行这么长一段路?”

    “就因为是眼不见为净,我自然得亲自看着你们出了城才安心。”

    “啧啧。”男子一阵唏嘘,“便连我一个外人看着都心寒的很,你这般做,就不怕堡主怪罪?”

    目中一凛,挥了鞭子直接击在他身边的车栏上,厉声斥,“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马车微一不稳,男子紧忙握稳了缰绳,偏头过来正欲再嘲,马车车窗帘子被由内挑起,轻轻婉婉一句女声,“尤临,声音小点,浔儿睡了。”

    男子嘴角一僵,到口要说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女子在车内看了我好长一瞬,张了张口,“谢谢。”

    我冷哼一声,不想理会。

    车内掀起的车帘未落下,不经意透过车帘挑开的缝隙往里一看,孩子裹着一张狐裘毯子,睡得极香。我皱了皱眉,犹豫了片会儿,还是应付了她一句,“不用谢我,我不过是为了我自己。”

    女子低目,“无论如何,这份情我总会记得。他日若有机会能报……”

    “你咒我?”

    女子愕然,以为我曲解了她意思,连急解释,“我的意思是,若有哪日您遇着难处,需要我效力的我一定会——”

    “够了。”我横眉冷对,嘲弄一句:“你以为你是谁?我若是遇着连自己都处理不了的事情,找你,有用?”

    女子默,不再说话,轻轻将窗帘放下。

    马蹄声响,车轮轴转。

    不远处便是出上官堡最后一道关卡。

    从府中出来,我拿着上官若风的玄铁令牌,一路畅通无阻。过了这最后一道关卡,再打道回府时,我就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诚然,我背着上官若风做了一件我不知道后果的事情。旁边的马车上,驾车的是尤临,坐在车内的是冷氏和上官浔。

    知道暗牢的位置,迷晕守备,劫狱拿人,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要想让一些人永远都不出现在自己面前,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最干脆利落,将人杀了,永远高枕无忧。第二种,就是让人远走高飞,此生不见。冷氏和尤临,我虽不大喜欢,但也没有仇恨到要杀人解气的地步。至于上官浔……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一个惹人喜欢的孩子。

    最后一道关卡是上官堡最远最偏僻处。周遭无店铺房屋,只有一片树木稀疏的小树林。

    用土石诸城的城楼,边上亮着些许火把。远远看去,隐有人在关着的城门门口守备。这样的情形,一路过来,见过多次,不足为奇。

    策马扬鞭,预备再走快些时,边上传来紧急嘞马的声音。

    马声长啸,于夜里特显凄凉。

    偏头看向突然将马车停下的尤临,“你怎么——”

    话还未说完,就见尤临奋力将马鞭甩在地上,极其愤怒的一句:“你出卖我们!”

    我一怔,不明所以。

    与此同时周遭光亮大盛,数支高亮的火把连着马蹄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不过顷刻,将马车包围得水泄不通,大致数数,来的约莫有三四十人,饶是我有再大本事,这样的包围,也出不去。

    最领先过来的那匹马上,男子拱手作揖,恭谨有礼,“夫人,属下恭候多时。”

    “尤末?”看清来人的面容,我心底一沉。

    边上的尤临依旧冷嘲热讽,“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

    “你闭嘴,不关夫人的事。”冷嘤秋在车厢里听到动静掀了车帘来看,不过一眼,面上了然,对尤临道:“夫人若有害你我之心,就没必要多此一举送我们出来。”

    尤临闻言,没有反驳。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尤末,闷声唤了一声,“哥。”

    尤末面上微沉,伸手指了尤临,冷声朝旁吩咐,“把他绑了,带回去。”

    尤临愕然,“哥!”绳子已被人从后绕到身上,尤临身上本就有伤,一路赶车体力早已消耗殆尽,此时没挣扎几下就被绳子牢牢捆住,“哥,你知道我回去的后果,你还——”

    “畜生!既然早知道后果,还敢干那龌龊事?”尤末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在冷嘤秋面上瞟了瞟,最后将目光落在我身上,面上微微和缓,“夫人,夜里凉,马上风大,还请夫人上马车休息。”

    我叹口气,心中莫名窒闷,“他什么时候吩咐你带人守在这的?”这“他”说的自然是上官若风。

    尤末低目,“堡主今日下午吩咐的。”

    下午?不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