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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第8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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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春王大镇抚已经是在那些银箱子边儿上摆上了桌子,一溜儿账房先生站在那儿,脸上都是笑的一朵花儿一般。

    众商人兴高采烈的去了,只有孟繁谦,柳华腾几个,压得住气,也都自忖身份,都是留在这儿,陪连子宁说话。

    连子宁这般做,可不是无聊的炫富,而是的在向六县商人们释放这样一个信号——跟着我,发财那是一定的!可以想见,当连氏财阀再一次在组织去往扶桑的时候,肯定会有更多的商人群起景从。

    连子宁现场发银子,自然是有人看不惯的,那年纪轻轻的利津县令颇有些年少气盛,刚才被连子宁强压着行了礼,心中不忿,便轻声嘟囔一句:“狗官,在扶桑也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他却是浑然忘了,扶桑可不是大明的地盘儿,便是剥削死,也是只有大快人心四个字。

    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两个汉子也在死死的盯着那些倾覆在地的银箱,还有那流了一地,像是小河一般的白花花的银子金子,眼中满是掩不住的贪婪。

    这两个汉子都是约莫不到四十,穿着灰色褂子,都是长相平凡,丢到人堆儿里就认不出来的那种,看打扮衣着他们像是做小生意的买卖人,但是若是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他们的身材颇为的颀长健壮,身子站立的姿势也是有讲究儿,只要有事,立刻就能发力暴起。而虎口和手掌部位厚厚的老茧,更是说明了他们常年是舞刀弄枪,兵器不离手的。

    “他娘的,整个山东地面儿上都传着这厮有钱,咱们当初还不信?今儿个却是开了眼,这何止是一个有钱呐!说是富可敌国也不过分!”一个身形略矮,壮硕一些的汉子咽了口唾沫,轻声道。

    “是啊!”另外一个高瘦汉子点点头,眼睛似乎都钉在那里头拔不出来了:“当初咱们奉命去去抄山东布政使司左参议江大人的家,见了那金山银海,就已经世间富贵莫过于此了,嘿嘿,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呐!这厮不过是个四品官儿,怎么置办的这丰厚身家?”

    “人家上头有人!”那矮壮汉子伸手指了指天上:“兵部左侍郎戴大人的爱女,是这厮未过门的媳妇儿!据说这厮跟寿宁侯爷还有些交情!”

    “有人有个屁用,除非跟咱们江老爷认识!不就是一个区区三品侍郎,一个闲散的侯爷么?咱们岂会惧怕他们?”这高瘦汉子口气极为的猖獗,俨然是不把戴章浦和寿宁侯张燕昌放在眼里。

    而他那个同伴,却是没有露出半点儿惊诧的意思,反而是笑着附和道:“还不就是这个理儿?管他多大的官儿,见了咱们也得让三分,要不然有朝一日逮进诏狱,可别想活着出来!咱们可是天子亲军,江大人跟皇上那可是四十年的老交情,在宣府斩鸡头喝黄酒拜了干兄弟的人物!深受皇上信任,满朝文武,谁敢不让咱们三分?不就是个四品官儿么……”

    他摇摇头:“这连子宁真是个蠢货,财不露白不知道么,让咱们给盯上了,嘿嘿……”

    就在这两个灰衣汉子低声议论的时候,在不远处那个戏台子上面,已经是换了一幕戏,一个青衣打扮的戏子正在依依呀呀的唱着,一张娇媚的脸上,只扑了一点薄粉,面如春花,眉目含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面透出十分的娇媚。身材也是软若无骨,甚是妩媚窈窕。

    这等材质,若是放在后世,那当真是迷倒天下宅男的极品伪娘。

    戏台子的后台和前面用布制的帷幔给分开了,帷幔上面给挖了几个窟窿,两双眼睛正往外看着。

    戏台后面,也甚是简单,不过就是几条板凳,几个大大的衣服箱子,一面铜镜而已。各色的衣服散落在地上,显得乱七八糟的,不少戏子正在换衣服上妆,准备接下来的戏码。而那些刚刚演完的,都是神情轻松的卸妆聊天儿换衣服。

    小小的空间里挤了许多人,拥堵不堪,一堆男人的臭汗味道弥漫期间,让人很是难受。

    这些古代的戏子们,说是努力程度和受得苦楚来,比起头悬梁锥刺股的读书人也是差不了多少,但是因着戏子是个贱业,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生活的极为的清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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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 烽火山东 三一五 女人之间的战争

    三一五女人之间的战争

    (嗯,这两章稍显平淡,不过下一章,可就是一个小高嘲哟……)

    有两个人坐在一条长凳子上,正透过缝隙往外面张望,他们两个人都是很年轻,不过二十来岁而已,满脸的精悍,这个戏班子的老板便老老实实的弯腰站在他们后面,神态毕恭毕敬。

    “怎么着,老六,找着了么?”靠左边那个汉子问道。

    “找着个屁了!”右边那年轻人老六没好气的应了一声,一双眼睛不断的在站在外面的武毅军方阵寻摸着。

    两个人一出口,便是一口浓浓的东北腔。

    “妈呀,这可咋整啊!”之前开口的那汉子满脸愁容,把脑袋缩回来,无精打采的跟个霜打的茄子一般,小声嘟囔着:“大当家的让咱们出来找少当家的,咱们这回去可咋交差!这么些日子不是白忙活了?”

    “行了,二锤子,也别担心了!”那老六回头拍拍他的大腿,低声道:“少当家的素来是个心里有主意的,这一次出来也是心里有自己的盘算,可不是乱来,应该不会有事儿。”

    二锤子囔囔道:“少当家的也是真拧,在山寨好端端的不呆着,非要跑到这地方参加什么武毅军,加了武毅军,跟着去扶桑打仗,战场上刀枪无眼,谁知道还能不能回来?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咋……”

    “放你的屁!”老六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儿上,低声骂道:“少当家的福大命大,怎么会有事!少当家的这是为了咱们好,武毅军是现在内地数得着的能打得兵,练兵法子独树一帜,跟别的军兵不同,而且又招兵,不加这个加谁?真要能从武毅军手里头学上个三招五式,回头拿到山寨里这么一练,咱们黑虎山又是辽北第一大绺子!”

    他回头瞪了一眼那老板,见老板正竖着耳朵听着,心里便是来气儿,低声骂道:“回家听你妈的墙角去!”

    那老板干干一笑,脖子赶紧往后面一缩,不敢再偷听了。

    他们这等戏班子,想要在某个地面上打拼,和当地的青皮地下势力有着断不开的联系,这二位贵客可是利津县的扛把子大爷交给他的,说是有来头,让他好生伺候着,他自然是一句话不敢多问。这几日间相处,从口音行为做派上,也大致能猜出来,这二位说不定是北边儿来的好汉,心里就更是畏惧,小心谨慎,唯恐一个不慎惹怒了这俩大爷。

    回过头来,老六又是对二锤子道:“而且那武毅军不是说了么,此次去往扶桑,只是战死了连大人的几十个亲卫,普通士卒却是毫发无伤,少当家的,肯定没事儿。”

    二锤子嗤笑一声:“老六,官兵的话你也敢信?”

    一句话就让老六沉默下来,像是干他们这般行当的,确实是没几个对官兵有好感,敢于信任的。

    良久之后,老六才是叹了口气:“不信也得信呐,要不然咋办?可别忘了,少当家的现在也是官兵。”

    他站起身来:“走吧!”

    “走?哪儿去啊?”二锤子愕然道。

    “废话,还能去哪儿?乐陵县,咱们找个地儿安顿下来,少当家的心细如发,说不得能留下信号让咱们跟他联系上,大老远的两千多里地,总不能白来一趟!”

    二锤子也站了起来,老六向那班主拱拱手:“张老板,这些日子有劳了,咱们兄弟便是告辞。”

    张班主心里长长地吁了口气,心说,您二位终于要滚蛋了,赶紧滴吧!慢走,暂不送!

    嘴上却是客套道:“哟,二位这就要走啊?不盘桓两日?”

    却没想到老六笑嘻嘻道:“行啊,既然张老板这么盛情,那咱们兄弟就却之不恭了,二锤子,咱们再住两天?”

    二锤子点头笑道:“成,反正也没地儿去!”

    张班主恨不得扇自个儿俩大嘴巴子,真贱,多什么嘴啊!

    看到张班主苦了一张脸,老六哈哈一笑,轻轻在他脸上打了两下:“行了,闹着玩儿呢,你有这闲心思,爷们儿还没时间伺候呢!”

    他取出一个东西,塞到张老板手里,嘿嘿笑道:“这些,算是咱们这些日子的伙食费,劳张老板费心了。”

    张班主偷眼一瞧,顿时眼睛便直了,手里赫然是一块小小的金叶子,掂一掂,足有二三两重!明朝黄金尤其值钱,一两金对十五两银子,也就是说,这一片金叶子就是三四十两银子的数额!

    这一个戏班子,辛辛苦苦唱上好几天,也未必能赚这么多银子。更别说要养活戏班子里面子这么多人,这班主也很是不宽裕,见了这个,眼也直了。

    当下便是连声道谢。

    “先别着急说谢谢!”老六收了脸上笑意,眯起眼睛盯着这班主,轻声道:“若是让咱们发现了你透了咱们的信儿……”

    他顿了顿:“山不转水转,总有相逢之日,便是你逃到天涯海角……”

    那老板浑身一哆嗦,赶紧赔笑道:“知道知道,您二位放心,咱的嘴最严实,定然不敢泄露二位的半分行踪!”

    老六满意的点点头,嘿嘿一笑,和二锤子走了出去。

    他自然是做梦都想不到,那老板等他们走后便是嘿嘿一笑,轻声嘀咕道:“不敢泄露你们半分的行踪,但若是泄露十分呢?嘿嘿,把这个消息卖了,武毅军赏下来的银子可不老少!你们这些贼娃子,敢来咱们武毅军的地盘儿撒野,妈的,弄不死你们!让你们知道啥叫马王爷有三只眼!”

    他抬起头来,脸上洋溢着灿烂慈祥的笑:“各位,今儿个咱们发财,晚上加餐!咱们炖鸡吃!”

    而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就在距离码头很有一段距离的望海楼上,一个包厢,门窗都是关的严严实实的。

    只是在窗口处,却是隐隐有反光。

    包厢里面,一个人正站在窗口后面,他手里举着一个千里筒,正往外面观看,由于离得不远,在镜筒中,码头上面的情况清晰可见。

    他轻声道:“杨左使,大当家的,他回来了。”

    屋子里面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张耕,一个却是当日在先井陉关上现身的白莲教杨左使。

    两人对面而坐,中间桌子上摆着满满的酒菜,却都是动都未动。

    张耕面色如水,眼观鼻鼻观心,宛如老僧入定。

    而杨左使听到这话之后,手中拂尘一拂,站起身来,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可看的真切?”

    不消说,那举着千里筒自然就是戚继光了,他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再抬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带上了谦卑的笑意:“回左使的话,属下敢打包票!”

    “好!”杨左使道:“张耕,这些日子交给你办的事如何了?”

    张耕霍然起身,微微哈了哈腰,恭声道:“回左使的话,这些日子,左使您派给属下的人,都是已经安排妥当,各处房屋路线也侦查完毕,武器也都准备妥当。但是这武毅军对于辖区内控制确实是极为的森严,属下穷尽心力,用光了以前剩下的人脉,才是做到这一步,想要渗入武毅军之中,着实是做不到,属下无能,还请大人责罚!”

    若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才不过是半年而已,之前一呼百应,起兵山东,意气风发,统兵数万的张耕,鬓边竟然已经多了几分星星点点的白发,而面容,看上去也是苍老了几分。

    杨左使眼中愠色一闪而过,脸上却是温和笑道:“不妨事,不妨事,这武毅军的j猾,本座已经见了不少,这一路行来,便是本座也是差点儿泄了身份,那探子当真是多如牛毛,数不胜数。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难得。”

    张耕拱拱手,道:“多谢左使体谅,不过,在下费尽心力,终究还是拉上了一条线……”

    “哦?”杨左使大喜,赶紧问道:“那儿的线儿?”

    张耕低声道:“镇守府!”

    然后便是细细的说了一遍,杨左使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听完之后便是一拍手:“好,就这么定了!立刻通知下去,只等消息一送到,立刻动手!”

    张耕和戚继光齐声应道:“属下遵命!”

    且不说这些潜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连子宁在码头上发完了银子,商贾们都是喜笑颜开,他们投入的本金,基本上都是翻了一番,有的甚至是百分之三四百的利润。由此,更是认识到紧跟着连子宁的好处。

    然后孟繁谦便是表示已经在自家府上摆了筵席,请连大人和武毅军各位大人赏光,给大人们接风洗尘。

    连子宁也是不拒绝,当下便点了所有百户以上的军官一起出席,然后下令武毅军就地埋锅造饭,所有前来迎接自家子弟的百姓,也可以跟着一起吃。吃完之后,休息片刻,便是启程回乐陵县。

    那些等待已久的百姓们听到这个消息,自然又是一番感恩戴德。

    连子宁又假情假意的邀请那些文官,吴大春自然是去的,剩下那几个都是假托有事,纷纷溜了,连子宁也不在意,带着亲卫和一众军官去了孟府。

    吃饱喝足辞行,两日之后,连子宁等人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镇守府。

    因着早就得到了连子宁要回来的消息,这一日,整个乐陵县城都是,城门口扎上了大红花,有班子在城门口和大街两边敲锣打鼓的,热闹非凡。百姓们都出来凑热闹,挤在两边,纷纷观看。两边人潮汹涌,若不是乐陵县的衙役在两边竭力的维持秩序,只怕人群早就把连子宁给淹没了。

    不过乱归乱,吵归吵,但是连子宁还是很享受这种万众欢呼的感觉的。

    站在万人中央,享受那万丈荣光,这等滋味,让人沉迷。

    江梨野奈终于是知道了连子宁在这个城市中拥有着何等巨大的声望!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的江梨野奈便是紧张起来,尽职尽责的侍大将赶紧一侧身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连子宁,背后的双手大剑被他调整到了一个最容易拔出来的角度,神色间满是戒备。

    连子宁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道:“野奈,无需紧张,在这个城市,没人能杀的了我!”

    江梨野奈看了他一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却是依旧执拗的说道:“主人,忍者信条中教导我们,在这种人群噪杂的环境中,是最危险的,一定要小心对待,不可放松警惕。”

    连子宁也拿她没办法,只好一笑,随他去了。

    回到了镇守府,镇守府也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跟办喜事一样,一干外宅的奴才下人都是等在府门之外,见了连子宁便是大礼跪了下去,齐声道:“小的(奴婢)恭迎大人回府!”

    想到待会儿要见到康氏姐妹,连子宁也是心情愉悦,下令一个人见了赏,五两银子。

    给石大柱和一干亲兵放了假,奇薇和那些同伴长久不见,也是想念的很,便也回去。连子宁和琥珀、江梨野奈被一干奴仆簇拥着进了府门,转眼一瞧,却是瞧见府门外守卫的士兵脸上都是有些不忿之色,他心中一动,却是并未多问。只是心中已经罩上了一层阴影。

    后宅门口,康素姐妹俩正带着一群莺莺燕燕在迎接。

    因着家里的规矩,她们这些内宅的女子是不能见外人的,所以只好在这里等着。

    康素穿了一身雪白的襦裙,显得端庄大方,而康凌则是一身鹅黄,更显出几分少女的俏皮来,看到连子宁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两个人的眼睛都是微微发红。

    康凌年纪小些,自制能力也差,已然是泫然欲泣,身子也是微微颤抖,很是激动。

    不过,当她看到连子宁身边跟着的几个女子之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狠狠的一跺脚,气道:“姐,咱们,咱们这些想他,他怎地又带了女人回来了?”

    “凌儿!”康素把康凌拉到自己眼前,脸一板,语气严厉道:“是不是老爷宠你你就忘了自己的本分?别忘了咱们的出身!咱们的身份,说白了不过是个婢子而已,老爷现在还未大婚,没有正室夫人,咱们便连个小妾,连个通房丫头的名义都没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