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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第108部分阅读

    上升,而到了现在之后,却是几百几百的往上升,显然,竞价的也都快要到极限了。毕竟,花几万两银子为一个女子开苞,也是太贵了些。

    又过了一会儿,只剩下了两个人在竞价。

    “两万四千五百!”左边不远处一个楼阁中喊道。

    “两万四千五百零一。”这栋楼阁正对面一个楼阁中又喊出声音。

    “性郑的,你今儿个就跟爷扛上了是不是?告诉你,爷今儿个就是砸下去一座银山,也要让这姓万的小妞碧血洗我的银枪!”一个明显带着陕甘北地那浓重鼻音的声音从第一次叫价的楼阁中传出,破口大骂道,他说的粗俗,不少人都是暗自皱眉,那人却是丝毫不觉,自觉说的有几分文雅,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对面出来酥酥软软的吴侬软语:“贾公子,我家少爷说了,你那物事太小,怕是不能让万小姐知道男人的好处,还是莫要再争了。”

    这话说得却是阴险刻毒的很,听了之后,不少人都是嘻嘻哈哈的笑出声来。

    万清微立在船头,气的浑身上下瑟瑟发抖,脸上已经是涨红一片,显然是羞愤欲死。

    那第一次开口的贾公子拙于言辞,一时间竟无法反驳,更坐实了那物事短小的说辞。

    两个杂碎,连子宁心中冷笑:“莫要让我逮着机会,否则……”

    “是郑家跟贾家?”谷王问道,见兰姑点头,他冷笑一声:“两家也算是数得着的,什么时候落到这步田地了?”

    他豁然站起身来,在窗户中露出自己的面容,大声道:“贾家的,郑家的,都不要争了,这美人儿,本王要了!”

    见谷王殿下竟然出现在这里,众人都是大惊,纷纷拜见,参加谷王殿下的声音不绝于耳。

    “好了,都别客气了。”谷王一挥手:“怎么样,尹祖奎,这美人儿还不着人给本王送来?”

    那尹祖奎嘻嘻一笑,也不知道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道:“王爷,咱们都是竞价的,讲究的就是一个公平公正,价高者得,不知道您要出个什么价钱啊?”

    谷王却也并未动怒,显然是知道若是自己今儿个强抢了,不等明日锦衣卫就会把自己这荒唐的一幕报告给父皇,难免会引得父皇不悦。

    “本王自然也要按规矩来的。”他咳嗽一声,连子宁本来以为他要说一个两万四千五百零二之类的价钱,没想到谷王却是笑道:“本王用一首词来买他!”

    “一首词?”众人都是一愣。

    那尹祖奎却是浑身一激灵,急急问道:“可是武毅伯爷的词?”

    “不错!”谷王得意一笑:“怎么样,我大明第一词人的一曲新词,可能换这美人一夜么?”

    那尹祖奎心中大喜,在这个时代,一曲词,一首诗,甚至能让一个籍籍无名的所在变成文人墨客云集的旅游胜地,而对于青楼这种特殊的所在来说,能有当今大明第一词人的词来点缀,说是身价倍增也不为过。

    他早就知道连子宁来了,但是也自知身份差距过大,哪里敢有这个想法?

    尹祖奎脸上的笑意更浓厚了,一叠声道:“能换了,自然能换了!”

    那之前开口的贾公子却是个草包,根本没听说过连子宁的名字,不满的嚷嚷道:“这姓武的是谁呀?什么来头,凭什么写个词儿就能值两万两……”

    引来嘲笑声一片。

    就连万清微,也是向着翠衣阁的方向看来,眼中有错愕,更有几分期盼。对于她来说,在一个名满天下的大才子大将军身上,总比那些满身铜臭地位卑贱的商人们强!

    她心里凄苦的笑着,用一首词来换我,这在千古之后,是不是也有人传唱呢?

    连子宁一阵苦笑,他没想到,谷王竟然是这么个请法。不过想想,这样反而更好,不但省了钱,而且这种道道,最是对明人的胃口,肯定会被大明朝这些文人们推许为极雅致的事情,说不定会大加赞扬。才子佳人这种事情,朝野之中也是以一种欣赏艳羡的眼光看待。而若是自己用钱的话,不但落于俗套,而且难免会引人攻讦了,尤其是在这个要命的时刻。

    正德肯定会想了,你小子行啊,刚管老子要了这么多钱,就去挥霍无度,再加上若是有人煽风点火儿,说不得又得生出什么事端来。

    他长身站起,心里却在电转,寻思着这会儿应景的诗词。

    谷王笑道:“来吧,武毅伯,可想好了么?咱们都等急了。”

    他声音故意很大,众人大哗,才知道原来武毅伯这是要临机写词。

    连子宁在翠衣阁中踱着步子,外面的人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一个颀长的人影,大家都不自禁住了声,甚至连呼吸都放缓了,不敢打扰了他的思路。

    连子宁凭借三首词,已经彻底奠定了大明朝第一词人的地位,想想能够见证他的第四首词的问世,大伙儿便是有些激动。

    连子宁来回走了三步,心中已经有了定计,他走到窗前,扬声笑道:“本官之前在山东六县提督任上之时,府中有一座梅花山,山上种满了腊梅,一到秋冬时节,那梅花便在白雪之中绽放,虽酷寒而不屈。今日见万小姐的装扮,一袭火红,绣有金线,岂非正像是那寒冬胜放的梅花一般?本官得词一首,赠与小姐!”

    “此词名为,卜算子—咏梅。”

    众人都是竖起耳朵来听,那些稍有些文化底蕴的,一听到卜算子咏梅,心里就更多了几分期盼。盖因南宋词人陆放翁早就已经写过这一曲词,那一曲咏梅,以“咏梅”为题,咏物寓志,孤高雅洁、沉郁悲凉到了极致,堪称是数得着的佳作。一般来说,如果有先人专美于前的话,那么后世的词人再作词的时候,会刻意的避开这个,免得出乖露丑,贻笑大方。

    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后人自认写的比前人强,至少也是不差,这才是敢取这个词牌。

    不少来这儿的文人都是精神起来,心道这一次有好戏看了。

    只听连子宁曼声吟道: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吟罢,满场竟是失声。

    文人雅士们觉得这词儿太好,都在细细的品味,而那些没什么文化底蕴的富商豪绅,却是不懂,不敢出言,生怕露丑。

    “好词,好词啊!”这时候,一个清雅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声赞道:“陆放翁当年一曲咏梅,已经被誉为千古绝唱,写梅之词,无过于此者。不过陆放翁当日,金瓯沦陷,女真入侵,大宋江山,尽数为蛮夷所有,陆公在朝中又被人排挤,不得重用,是以词曲悲凉,让人闻之落泪。如今大明兵强马壮,奄有天下,这等词,便是不合时宜了。武毅伯这一曲咏梅,却是反其道而行之,赞梅花之高洁,之不染,之卓尔不群,之皓洁如明月,如烈火红莲。”

    他又向万清微笑道:“万小姐,本王当真是羡慕你,若是武毅伯为本王写一曲这咏梅,可真是虽死无憾了。”

    他能听得出来,万清微这等从小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又如何听不出来?

    她痴痴地看着那杵立窗口的人影,早就已经是泪流满面,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这天下苍生,纭纭亿万,只有他知我懂我,怜我爱我!她本事将门之女,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家闺秀,但是性子中却是有着一份抹不去的刚烈,被发入教坊司为奴之后,就已经是心里存了死志。但是因为母亲的原因,却又只得忍辱偷生。

    连子宁以寒梅喻之,正是说中了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又怎不让他潸然泪下?

    心中隐隐又有些欢愉,心道,若是能和他度此良宵,便是死也不枉了。

    只这一瞬间,那个人,就已经闯进了心底最深处。

    “武毅伯不愧是我大明第一词人,这首词,注定要流传天下!”已经有那回过神来的文士官员大声称赞。

    经过刚才那个声音一解说,那不懂的也都还不太懂,不过只知道这首词定然是极好的,也是赶紧跟着叫好,生怕叫的慢了显得自家水平低。

    尹祖奎把连子宁的卜算子又是高声读了一遍,笑道:“武毅伯这首词,别说是两万两银子,便是十万两也买不来啊!哈哈,咱们燕返楼这次可是赚大了。”

    他话音未落便被打断了,谷王拧着眉头冲着刚才点评的那声音道:“你是老几?本王怎么能没听出来?”

    “谷王爷好耳力。”刚才点评的那个清雅的声音又笑道:“小王李崧,为高句丽国今上三王子,参见谷王殿下。小王蒙天朝上帝恩赐,封为辅国将军。小王刚才来到天朝上国不久,想必谷王爷是没有见过的。”

    灯光昏暗,隔着远远地的,连子宁只能看到大约五十步外的楼阁阳台上,站着一个峨冠博带的人,却看不清楚容貌。在他身后,簇拥了一堆穿着朝鲜特色服装的女子,此人想必就是那高句丽国三王子了,听他的大明官话,说的可是流利之极。

    “哦?原来是高句丽国王子当面,本王有礼了。”朱载堼脸上神色放松下来,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道。

    也难怪谷王不以为意,在大明朝,高句丽国王的地位相当低,高句丽国王属于是大明朝藩属的级别,其王号和郡王是一级,而谷王的王号,则是亲王一级,比高句丽国王都要高一级别的,更别说是这个小小的三王子。

    当今的高句丽国,本名朝鲜王国,自宋以后,朝鲜半岛上面的国家,无论是叫什么名字,素来都是中原王朝的属臣,以臣下自居。

    洪武二年也就是北元至正二十九年,高丽武宗十八年,四月,太祖朱元璋派人前往高丽,宣告即位。高丽立即停用至正年号,遣使至应天恭贺朱元璋登极,朱元璋颁诏册封恭愍王为高丽国王,并赐金印。

    明朝和高丽两国宗藩关系正式建立。

    洪武二十五年七月十六日,在高丽左侍中裵克廉、郑道传、赵浚等人倡议推戴下,高丽权臣李成桂在松京寿昌宫即位。其时已经五十八岁。没有得到大明的承认,李成桂自个儿也是心虚,不敢称王,只以“权知高丽国事”的头衔向明朝上表,称高丽国王昏乱,自己受推戴不得不即位。朱元璋哪受得了这个?当下就口气冷漠的回复说“尔恭愍王死,称其有子,请立之,后来又说不是。又以王瑶为王孙正派,请立之,今又去了。再三差人来,大概要自作王。我不问,教他自作,自要抚绥百姓,相通来往。”

    这一番皮里阳秋的编排,可是把李成桂给损的不轻。

    不久,李成桂拟定两个国号——“朝鲜”和“和宁”请朱元璋决定,朱元璋以“朝日鲜明”之意,选了朝鲜二字,但是又因为李成桂“顽嚣狡诈”而不正式册封赐印。

    于是李成桂的头衔这个实际的朝鲜国王的称号成了“权知朝鲜国事”,意思就是,朝鲜不是你的,是我大明的,你不过是替我管着而已。

    朝鲜国侍奉大明极为恭敬,朝廷封他为“权知朝鲜国事”,他便不敢称王,永乐帝的时候下令朝鲜敬献女子,朝鲜国王便下令国内民间三年内不准结婚,为朱棣遴选美女。

    朝鲜国的前三代统治者——李成桂、神德王妃以及定宗李芳果,他们的封号都是权知朝鲜国事,知道建文二年,才正式册封其为朝鲜国王。

    后来正德二十年的时候,圣上嫌朝鲜国敬奉的女子质量太差,便寻了个有头,说是朝鲜这个名字不好听,让改名。于是,朝鲜王国,又改成了高句丽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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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李崧却没有在意谷王的态度,他扬声叫道;“武毅伯爷,小王在高句丽的时候,便久闻伯爷声名,不知是否有幸,能与伯爷宴饮一番?”

    连子宁本来不想,心中一动,便是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李崧欢喜笑道;“武毅伯这便是答应下来了,太好了,明日本王定然亲自上门去请。”

    连子宁心道,你可别,你这样,让满朝文武怎么看我?岂不是又要安一个里通外国的罪名?

    他赶紧道;“王子太客气了,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在这燕返楼中,咱们欢饮一番好了。”

    李崧更是高兴,立刻答应下来。

    尹祖奎等他们说完,便道;“伯爷,万小姐在下便先送回闺房了,哈哈,良宵苦短,伯爷还需节制,莫要饮酒太多,冷落了佳人啊!”

    说罢,便是摆摆手,那小小乌篷船划入黑暗之中。

    万清微默然回眸,深深的看了连子宁一眼,那眼中仿佛燃烧着火焰,让连子宁心里怦然跳动。

    “恭喜啊,武毅伯!”回过头来,谷王怪笑一声;“本王看,那万小姐似乎对你很有点儿意思啊,以后说不得,你可就是她的裙下之客了。”

    连子宁拱拱手;“多谢王爷给下官面子。”

    他心里明白,如果今天不是有谷王在这儿撑腰,自己这一首词,是不可能让贾家和郑家知难而退的。

    谷王摆摆手;“别介,这就没意思来来,咱今个儿直言风月,不谈正事儿,来,吃点心。”

    说完,果真是只吃吃喝喝,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连子宁存了心思,也没吃下去。

    没过一会儿房门被敲开,便有两个侍卫打扮的男子走进来,向连子宁恭敬的行礼,道;“伯爷,我们王子在星野居摆下宴席,请伯爷您过去。”

    连子宁歉意的看了一眼谷王,谷王大喇喇的摆摆手;“走吧!”

    他一把把兰姑拉进怀里,馋着脸笑道;“你走了本王和兰姑正好行事。嘿嘿!”

    连子宁抱拳行礼,转身离开。

    李崧设宴的星野居,也是燕返楼中一座颇为豪奢宽敞的楼阁。

    此时楼阁内外,都已经是被持刀握枪的侍卫给控制住了,守卫森严,看来虽然是小国王子架子却也并不小。

    见了连子宁来,都是恭敬行礼,显得颇有礼法。

    楼中灯火通明,侍卫进去通禀,一阵长笑声中,李崧竟然亲自迎了出来。

    连子宁这会儿才是看清楚了这位高句丽王三子的真面容·他身材很是高挑,面如冠玉,肤色白皙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而更让连子宁诧异的是,他竟然是生了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这桃花眼若是生在女子身上,自然是极为漂亮勾魂的,而生在他的脸上竟也是给他增添了十分的妩媚。

    连子宁心道,这要是在后世,定然是癫狂了众生的存在,那些什么伪娘,跟他比起来简直就是个渣呀!

    “伯爷来了,快快请进,呵呵,小王对伯爷可是向来仰慕的很呢!”李崧很是亲热的一把攥住了连子宁的手,拉着他便是柱里面走去。他脸上充满了仰慕和喜悦,神情不似作伪。

    连子宁被他柔弱无骨的手拉着,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又不好挣脱,只好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跟着李崧往里面行

    屋子里面灯火通明,已经是摆了宴席,人数不多,只有李崧和连子宁两人而已,旁边伺候的侍女却是不少,足有一二十

    高句丽承袭中原规矩,也是分食,两人各自一张小几,隔着四五步远,对面而坐。

    李崧此刻见了自己的偶像,心里欢喜不禁,拉着连子宁说长说短,那张嘴就一刻都没停过。

    连子宁也是有意结交,两人详谈甚欢`

    一番言谈下来,连子宁发现李崧此人倒是还很不错,没架子,也很真诚,许是因为生在帝王家的缘故,有些不通人情世故,但是为人绝对是好的。而且没仟么心机,两人说的投机,一顿饭下来,李崧已经是把他当成了极好的朋友。

    至于连子宁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眼看着已经到了亥时,也就是后世的十点多了,连子宁告辞了三次,李崧才依依不舍的放人。又是拉着他的袖子送到门口,好一番窃窃私语才让连子宁离开。

    连子宁走出好远,回头一瞧,还能看见李崧站在门口向自己挥手告别,其情依依,像极了送别夫君的怨妇······

    呕!连子宁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恶心到了,赶紧遂这一条小径落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