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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第128部分阅读

    两万顷土地来。

    北地和南方不同,北地基本上是一季麦子,然后种一些其它的农作物,而南方现在是一季麦子一季稻子,或是两季稻,有的地方,比如岭南地区这些格外温暖的地方,还种植着三季稻,这样一来,收成就比北方高的多。

    打的粮食多了,自然就富裕的多了。

    南北自然环境不同,水利、肥料、地力等诸多方面造成了收成的多有不均。

    西北一亩地收半石粮,甚至更少,有的惨淡的时候,打出来的粮食不如播下去的种子多。北方从陕西往东这一片,大部分亩产是一石一石半,江南两湖产米的地方就是一亩最高六七石,差距太大了。

    当初,连子宁在山东的五十万亩地,收五成的租子,一亩地能交上来七斗半的脱了壳的麦粒,已经算得上是肥田。

    整个北方河流都不多,所以水田弥足珍贵,水,是一切的源泉,有了水就可以种值水稻,可以养鱼,然后挖塘泥为肥料,在没有农业工业的时代,大量的河流就是财富,在中国,起初是黄河流域,接下来是长江流域成为财富和文明的中心,有明一代,进士最多的是江南,财富最多的最富裕的地区,亦是江南。

    但是东北不同,这里水脉纵横,水资源非常丰富,并不缺乏水田。再加上玉米本身就是高产量的作物——后世一般能到两千斤左右,就算是在在工业肥料还没有普及的建国初期,都能到达一千五百斤,如果再加上东北的肥沃加成的话,还会更高。

    一千五百斤,大明一石是一百九十斤,那就是将近八石的产量。不过这个数字有些骇人,连子宁只说在五石左右。

    “琥珀,看看咱家的地,收成都不坏。”

    连子宁侧了侧身。向一边马车里面的琥珀说道。

    五月份儿,尽管是凉爽的关外。天气也已经炎热,连子宁穿了一件儿单薄的青色绸缎做的劲装,利索的很。二百多万亩地,周围百里,只在外围溜达了溜达,走走看了看,还骑着马,也是热得他满头大汗。

    琥珀和野奈都坐在车里,野奈本来也要骑马的,被连子宁撵了进去。说是女孩子家家。要有些娴静的样子。尽管如此,她还是很活泼,马车的帘子掀开了,琥珀和野奈都往外探头看,一边看还一边指指点点的说。

    自从随连子宁来次之后。她们就很少能出城,尤其是琥珀,更是呆在将军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回出来走走看看,看看着蓝天碧野,看看自家地里的收成,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就已经是开心的很了。

    大军都在外征战,该安排的事情也都安排下去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看那边战局如何了。如果可木山地面底定,一切顺利,那么接下来的路就好走许多,如果达成僵持之势,那么一切休提,还得重新谋划。

    这样一来。连子宁发现自己竟然很罕见的闲了下来,左右窝在府中也是无聊,便干脆带着琥珀和野奈出城转转,又叫上了石大柱等一干亲卫,还有洪朝刈这个总办,再加上王大春和冈萨雷斯、奇薇等人,就当是老伙计们出来散心了。

    众人都懒懒的骑在马上,四处瞧着,数十亲卫在外围松松的护卫着,一派放松。

    本就是出外踏青的,也不必弄得那么紧张。

    帮着连子宁打理田庄的名叫戴贤,六十来岁了,很是老成可靠。他家几代都是戴府的家生子,后来戴章浦入京为官,把他也带了来,戴府在京城外面也有不少的庄园田产,一直都是他在打理,干这一行四十多年了,经验很是老到。后来连子宁大婚,他们一家作为陪嫁都一起过来,连子宁回关外的时候,清岚特意遣他一起过来。

    管庄田可不是件轻松的事,其中门道也是极多,和佃户的相处,按时征收租子,过年过节的时候给佃户发放写东西收拢人心,甚至若是田庄的规模大一些了,还要操心引水灌溉,耕牛农具等等事情,其中琐碎之处,不次于管理一城。

    常在后世的电视剧中看到佃户被地主逼得家破人亡的场景,事实上,并不是所有的地主都能干的过佃户的。主家被佃户蒙骗甚而有的刁悍的佃户抗租不交的事儿并不罕见,单单是如何按时把租子收齐收好,就是门儿大学问。

    管庄要得人,一样米养百样人,不是所有人都踏实肯干,也颇有耍j躲滑心情不良的庄客。不要以为小民百姓就好欺负,算算自己一家够吃了,接下来就是任事不理的也大有人在,田主和庄客是对半分成,收的少了,狠心的田主就逼迫庄客,哪怕饿死佃户也再所不惜。有的则是佃户欺负老实的田主,少缴瞒收,故意耍赖,这种事也不是没有。

    所以,管庄的人是否得力,也就是一年收成的关键所在了。

    种地能不能赚钱?

    当然能,要不然那些豪门大族拼命的兼并占有土地做什么?别扯什么国人最看重土地之类的瞎话,若是不赚钱,一个劲儿的白瞎银子,再怎么强大的传统都会消亡。

    其实这个年代,除了远洋贸易,最赚钱的就是种地了。

    很多豪门大族,家中都是几千上万顷的地。

    收成有多少呢?这个说不准,碰上灾年,甚至是入不敷出,白白的往里面搭上了牲口耕牛的钱。但是若是大好的年景,一收就是几十万上百万石的租子,这些粮食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正因为有了这丰厚利润的刺激,所以那些有权势的人家才拼命兼并,积攒雄厚的资金,然后开钱庄,当铺,丝厂,大车店等等,多方取利,但就其根本来说,还得落在耕地上。

    戴贤骑着一匹大青驴,穿着一身地靛青色的长衫,带着统一帽,虽说年岁不小了,但却是很精神,在他身后,十余个田庄管事跟着。

    见连子宁伸手抹汗,便笑道:“姑爷,可是累坏了吧?”

    按理说入了连府应该叫老爷才是,但是随着清岚过来的这些下人有的喊老爷,有的喊姑爷,连子宁也并不在意,反倒是觉得很有些亲近。

    这会儿春耕完了,庄稼长势正好,他们也不太忙,连子宁出来的时间正好。

    “不累不累。”连子宁呵呵一笑,问道:“你老这么大岁数儿了还忙活,才是真累。”

    戴贤赶紧道:“姑爷您这么说可是让小的承受不起,给您忙活,有什么累的?便是累些,看看这些田地,想想那满囤儿的粮食,咱心里也是高兴。”

    他压低了声音道:“别人不相信,咱可是亲眼去山东见过的,照小的看啊,以咱们这些地这般肥沃,别说是一亩地五六石,就算是七八石,也不是不成。”

    他是去过山东的,自然知道在山东种植玉米取得了多大的丰收,山东地面不算肥,犹自一亩地产量都在五石以上,连子宁那五十万亩,光是租子就收了一百多万石,别说这儿了。

    连子宁自然是知道的,他笑道:“戴老,我有个问题要请教。”

    “哎哟,您这么叫可是折煞我了。您叫我老戴就行,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戴贤赶紧摆手道。

    “那成,就叫老戴吧!老戴,我问你,咱们这些地,就算是亩产五石,到时候我收两石的租子,这不算多吧?收了这些粮食之后,却是如何变卖,通过什么渠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变成现银?”连子宁问道。

    对这些事儿,他确实是不怎么清楚,去年收的那些租子一粒都没卖,全都拉到这边当粮种分发下去了。

    前世时候见到的粮贱伤农的事情实在是太多,现在眼看着要有大量的粮食打下来,心里总是觉得有些没底儿,生怕无法变成现钱。

    而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现在又缺钱花了。(名书院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卷 烽火山东 四二一 明亡于崇祯,实亡于文臣

    四二一明亡于崇祯,实亡于文臣

    (正在码字中,今天事儿多,只有这一章了,明天两更最少八千。)wen2

    朝廷拨付的那些银子另外自家的那些银钱,已经花了大半,这些日子铸造大炮,开山冶炼,大规模的扩充军队,安抚野女真,组建官僚体系等等等等,哪有不用钱的?银子流水一般花了出去,本来预计至少能支应到年底的钱,现在已经去了七成。

    现在倒是还剩下不少,但是接下来用钱的地方也很不少。

    这些日子,连氏财阀肯定又攒了不少钱,但是连子宁不想再动用小妹辛苦挣来的银子了。毕竟总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法子。

    眼看现在松花江将军辖地局势也逐渐稳定下来了,等到了秋天,秋粮赋税也可以征收上来,总算是能进入一个收入——开支的良性循环之中,而不是一味的支出。

    他打算建立内库和外库制度,自家的收入统一归入内库,征收的赋税之类的归入外库,之后武毅军的支应,先从外库支出,不行再动用内库。人家当官儿都是往家里捞钱,自个儿倒好,一个劲儿的往外送钱。

    “自然是联系粮商,谈妥价格,然后由其转运,咱们就无需操心了。”戴贤捻着胡须问道:“大人您可能觉得,咱们大明处处都是耕地,只需要就近购买粮食便成,无需就远长途运输,所以生怕咱们这儿的粮食卖不出去是吧?”

    “呵呵,姑爷您这是不懂行了。”戴贤笑道:“别看国朝耕地多,其实处处都需要粮食。咱们大明,西北边关,土地贫瘠,有时候打出来的粮食还不如撒下去的种子多,而那里偏偏有驻军不少,所以每年都需要从关内转输大量粮食。且不说西北了,就算是江南富盛之地,您别看他们地多,也肥,而且水热充足,实际上江南每年都得从河南湖广等地输粮呢!”

    连子宁灵光一闪,问道:“可是江南地面都种了别的?”

    “不错!姑爷说得正是。”戴贤道:“江南多商人,每年泛舟出海者不知凡几,其中最大宗的一个货物便是丝绸,几乎是运出去多少就能卖多少,而且利润还很丰厚。所以像是苏浙杭这一块儿,基本上地里都种了桑树,盖因种桑树利润比种地大多了,再加上江南人烟稠密,所以您别看江南是粮食产区,反而需要别处输粮。尤其是这些年开了海禁之后,就更是如此。”

    连子宁点点头,隐隐约约想起来了,在自己那个时空,明朝灭亡的愿意之一就是江南都种经济作物了,种粮食的少,后来小冰河时期降临之后,一个全国性的缺粮情况出现,粮价暴涨,百姓活不下去,只能起来造反。

    “所以说,咱们这些粮食,根本不愁销路。非但如此,咱们这玉米,在大明是个稀罕物,只怕那些各地的粮商尝了其中的滋味儿之后,都要抢着买呢!小的已经想好了,这玉米的价格,决不能太低了,至少要比稻米高上两到三成,咱们得趁着这玩意儿还没波及开来,好好地赚上几年。”戴贤眼中闪烁着精光,道:“现在刚过了春耕,还不忙,等过些时日,小的便着人兴建库房,联络各地的大粮商,跟他们谈妥斤头,讲清价格,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咱们更有一桩好处,姑爷您平定了可木卫,从关内来喜申卫的道路可就通了,路上也安全许多,到时候那些粮商听了风声,肯定蜂拥而来。”

    “有这么夸张?”连子宁有些不信道。

    “小的却是没有夸口。”戴贤道:“姑爷您可能不太关心这方面,小的的浑家在关内,几次书信来往,说是今年北地又是大旱,到四月还没下过几场雨,眼瞅着又得颗粒无收。关内缺粮,可不就得在咱们这儿运粮?”

    连子宁猛地想起来,确实是传来关内今年又是大旱的消息,不过自己前一阵子忙的焦头烂额,却是忽略了。

    他隐隐然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想了好一会儿,那道灵光却是一闪而过再也想不起来了,只得抛开这心思。

    连子宁道:“老戴,有一点我可得交代给你,咱们得摸着良心做事,不能哄抬粮价。”

    戴贤笑道:“姑爷您就放心吧,这些道理,老爷和大管事都是常说的,咱可不是那等黑心人。”

    正说着,洪朝刈策马凑了过来,戴贤知趣儿的告退,带着一帮管事去了一边。

    (章节名,商税之争)

    “老洪,有事儿?”连子宁问道。

    洪朝刈笑道:“正巧有些事儿想要说与大人知道来者,便趁着这个机会向大人您一并禀告了,正也方便。”

    “你呀!”连子宁笑着点点他:“就是也可也不让我清闲。”

    洪朝刈笑道:“您老贵人事忙么!”

    现在总办衙门已经非同往日,除了柱邦大城地面以外,总办衙门已经接手了武毅军占领区域内的所有官府体系,现在乞勒尼卫这几座城池的一应公文,全部送往位于镇远府大城的总办衙门。洪朝刈这个一把手儿也是忙得昏天黑地,这些日子瘦了不少,但是却是越加的威严,显然是权威日重。

    有了总办衙门,连子宁却是轻松了不少,只需要处理一些要事大事就成。

    洪朝刈清了清嗓子,道:“要说与您知晓的,一共是三件事。其一,乃是赋税。”

    一听这个,连子宁立马眼睛一亮。

    “说仔细些。”

    “咱们正德五十二年春季的赋税已经收上来了,农业税由于过往一年境内民生凋敝凋零,是以并没有征收,征收的只有商税。乞勒尼卫、考郎兀卫、莽吉塔城、药乞站四城,一共征收……”他看了连子宁一眼,有些尴尬道:“六百两。”

    “六百两?四座城池?”连子宁被震得天雷滚滚,失声道:“这么少?”

    “是啊。”洪朝刈摸了摸鼻子,也有些无奈:“东北本就是主要以农耕为主,商业并不发达,大商人很少,都是一些小摊小贩,问他们收银子,实在是艰难的很。”

    他还有一些话没说出来,东北的大商贾不是没有,但是他们要么是当地的乡绅,要么是连子宁任命的官吏,谁会自己向自己收税?

    连子宁定了定神,也有些反应过来,他沉声问道:“收的商税是多高的定制?”

    “三十税一啊!太祖皇帝定的规制。”洪朝刈道。

    “老洪!”连子宁盯着他,一字一句缓缓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国朝和南宋,孰弱孰强?”

    洪朝刈有些莫名其妙,老老实实答道:“自然是国朝了。国朝阉有万里,兵威鼎盛,黎民富庶,岂是偏安一隅之南宋所能比拟的?”

    “是啊!国朝面积比南宋大,人口比南宋多,大军更是比南宋强胜百倍!老百姓活的也未必比南宋差,民间市井,也比南宋繁荣,但是你可知道么?南宋一年收的税有九千万贯!而据我所知,国朝经过了今上几次大改革,又是理清冗杂,又是彻查兼并,又是经营关外,开源节流,到了正德五十年,那一年户部征上来的赋税也不过是白银一千六百万,米粮两千九百万石而已!”

    “而已!仅此而已!”连子宁淡淡道:“老洪,我听说你本来是军中书记出身,也是有过秀才功名的,能告诉我么?”

    “这个?”这个年代的读书人,研究经史子集,诗词歌赋的多,都已谈钱为耻,谁会去研究大明和宋朝的赋税比较?而且这个年代,也没有一本系统的专门讲财政的书,各种信息,都是记载于不同的书中,连子宁之所以能够清楚的知道这些,是因为在后世,无数本书中的直言片言,已经被人总结总汇出来,成了鲜明的数据。这个年代的人,如何得知?

    他张口结舌片刻,摇摇头,满脸惭然道:“下官不知,还请大人不吝赐教。”

    “就是因为商税。”连子宁叹了口气,道:“便是北宋最鼎盛时候,极北也不过是到达白沟河一线而已,若是从版图上讲,不过是秦朝一般大小,乃是我等汉之疆域自汉朝以来之极衰。不但丢失了西域,连传统的养马地甘凉都保不住,但是偏偏宋朝在商业上却是极为的发达,也可以说是自秦汉以来前所未有的。北宋真宗年间,一年赋税一万万六千万贯,便是南宋偏安之后,也是一年九千余万贯,就是应在这个商税上。两宋的赋税,有六成都是盐税、铁税,商税。而国朝呢,让商人转运粮食给边军,然后领取盐引,各地大盐商与官员勾结,一个偌大的帝国,一年的盐税竟然只有十余万两!岂不荒谬?商税三十税一,更是一个笑话!”

    他的声音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