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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第153部分阅读

    ,也有俄罗斯人,有的死尸两两连在一起,各自的武器却是插在对方的体内,而有的,则更是抱成一团,互相啃咬着。

    有两具尸体还保持着生前的姿势,一个黑脸膛的女真汉子死死的咬在了一个粗壮宛如白熊一般的俄罗斯壮汉的咽喉上,那俄罗斯士兵的咽喉上破了一个大洞,鲜血已经流光了,透过洞甚至能看到里面白森森的喉骨和血管,而缺了的那些血肉,就在那个女真士卒的嘴里,他的脸上都是鲜血,嘴上甚至还挂着对方的一块圆滚滚的血肉,那是扁桃体。

    女真士兵一身黑色重甲,厚重无比,就在不远处,有一匹已经倒地的战马,也是浑身都覆盖着黑色的重铠,一柄足有人腿粗细的狼牙棒扔在一边,看得出来,他死前的身份,是一名拐子马。

    他的致命伤在小腹。那里正是甲胄防御的一个衔接段,最薄弱的地方,他的肚子被划了一个大洞,肠子都流了出来。搅成一团,而他的一大截肠子,就被攥在了他身下压着的那个俄罗斯士兵的手里。那一截肠子已经破裂了,露出了里面青绿色东西。

    那是即将成型的粪便。

    在这个战死拐子马的周围,死了至少十个俄罗斯士兵,其中有两个哥萨克。

    整个战场长达里许,可说是伏尸遍野。无数的尸体层层叠叠的累积着。

    纵观整个战场,穿着黑甲或者是黑衣的女真人固然有,但是视线却绝大部分都被灰色给占据了。

    除了最精锐的哥萨克骑兵之外,俄罗斯士兵穿着都是粗糙的灰色麻衣,而就算是配甲的,也会在外面套上一层灰色麻衣做甲罩。

    俄罗斯士兵们在战场上翻找尸体,看到还没死的女真人就补上一刀,看到自己人就赶紧救治。但是这注定是徒劳的。

    双方的战损比甚至不成比例。

    昏黄的阳光下,凄凉而惨烈。

    扎赫雷夫站在一座小丘上,望着这地狱一般的场景。面色铁青。

    当他踌躇满志的从尼布楚发兵的时候,绝对没想到自己面临的竟然是如此之境地。

    这一切,都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和北山女真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他很了解对方的兵力,大致在三四万左右。而在自己这一次倾尽全力发动进攻之后,自己这一方的兵力,足足是对方的六倍到七倍!在他看来,就算是不能轻松的像是一次郊游,也至少应该是势如破竹才对。

    但是绝对没想到会这样。

    进攻的当天,占据了出其不意的偷袭优势。竟然也对这些该死的女真蛮子那坚固的城堡没有任何办法。若不是有沙皇陛下恩赐的那些超级大炮,这些战堡恐怕就啃不下来。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女真人竟然敢主动出击。

    直接的后果就是让他失去了三千名步兵,而那些被他集中兵力围歼的女真蛮子,虽然全军覆没,却也拉上了七百个哥萨克垫背!

    等到最后拿下来所有城堡之后。清点损失,自己这边一共有的一万三千人战死,两千多人重伤,轻伤的则是超过一万!

    在扎赫雷夫的预想中,自己就算是把北山女真全都拿下来,也不过是这些损失而已。

    而这仅仅是第一战。

    第一战就像是之后所有战斗的缩影一般。

    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扎赫雷夫率领自己的俄罗斯帝国大军一路南下,循着j细们提供的路线向着北山女真的首府打过去。但是这一路上,遭受的截击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遭受到了三次截击,两次伏击,一次从侧翼的偷袭,而扎营之后晚上受到的夜袭则更是成了每天的必修课。

    现在俄罗斯大军能战之力还剩下十六万。

    扎赫雷夫能感觉得到,对面的女真士卒绝对不会很多,而几次大战下来,也验证了这一点。

    女真人的统帅实在是太j猾了,她从来就不会正面交战,而是利用这一路上各种有利地形,对自己进行截击,埋伏,当然,还有偷袭。这些女真蛮子,从来不敢跟自己正面交战,都是偷袭,偷袭,偷袭,变着法儿的偷袭。

    扎赫雷夫从俘虏的口中得知,女真人的统帅叫做完颜野萍,是女真国王的女儿。

    他痛恨这种拗口的东方名字。

    被这样一群野蛮人屡屡算计,让扎赫雷夫很是懊恼,隐隐中还有些恐惧。因为这些女真人,实在是太拼命了,他们打起仗来凶狠无比,就算是死也不投降,而且死前,还一定要拉上一个俄罗斯勇士一起魂归天国。战场上这种情景,已经让他看到太多太多了。

    这样的战斗意志,让扎赫雷夫心惊肉跳。

    这在欧洲是很少见的。

    扎赫雷夫这个通晓东方文化的人自然知道,这就是东方战争的与特点,但是知道归知道,每次亲眼看到,还是让他感到难以理解和深深的震撼。

    十几天下来,不但损失惨重,而且由于长期的被马蚤扰得不到休眠,使得士卒们也很疲惫。

    就在今天下午,又在这条河谷中扎赫雷夫的部队遭到了截击。

    一下午的大战。至今方才结束。

    不用听统计结果,扎赫雷夫就知道,这又是一场伤亡惨重的战斗。

    身后传来滞涩的脚步声,就像是脚陷进淤泥中然后用力的拔出来一般。扎赫雷夫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作为他的指挥中枢,这里理所当然的成了对方的一个攻击要害。完颜野萍亲自率领数百个拐子马向着这座小丘发动了决死一般的攻击,为了阻挡这些精锐凶悍的全重装骑兵,俄罗斯人付出了两千多人的代价!小丘附近百余米内,尸堆如山,血流成河。地面都被鲜血浸透,变成了一个血泥构成的沼泽。

    一脚踩下去,很艰难才能拔出来。

    饶是如此,也没有把这些拐子马全都留下来,他们在完颜野萍的带领下,忽左忽右,诡异无比,最终依旧是靠着无比强悍的冲击力。凿穿了扎赫雷夫布置的防线,逃了出去。

    隔着三层厚厚的面甲,扎赫雷夫看不清楚那个女人的样子。但是每当他脑海中想到这个名字,顿时便不自觉的浮现出她挥舞大锤砸死一个个俄罗斯士兵,嘴中发出凶狠的吼叫的景象。

    上帝啊!扎赫雷夫几乎想无力的呻吟一声,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女人竟然可以凶悍成这样!她使用的武器不是女真惯用的狼牙棒,而是一柄大锤,从女真士兵的口中,扎赫雷夫得知那叫擂鼓瓮金锤!那锤头足足有一个西瓜大小!如果是实心的话,恐怕要有五十磅重!

    更恐怖是的,那个女人使用的是双锤!一手一个!

    扎赫雷夫手下最强大的俄罗斯勇士都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扎赫雷夫恶意的揣测。这肯定是一个满脸横肉,肥壮如猪的泼妇。

    而她的统帅才能显然比她的个人能力更加出色,在她的层层阻拦下,已经足足十三天了,俄罗斯帝国的大军才推进了不到一百公里!

    要知道,在扎赫雷夫制定的作战日程表中。这时候,应该已经打穿了北山女真的驻地,和武毅军会师了!

    这些诡异的,可怕的,东方人!

    扎赫雷夫用力的解开了衬衣的最上面两颗扣子,大口的呼吸着,他感觉自己似乎在一阵阵的窒息,有些喘不上气来,而周围的气氛,也是压抑的仿佛死一般。

    帝国大军陷入了泥沼!

    副官终于艰难的走了过来,他声音中透着掩不住的疲惫:“尊敬的总督大人,伤亡统计出来了,我们战死两千三百六十一人,重伤三百三十人,轻伤六千一百人。而那些女真野蛮人留下了八百具尸体。”

    “别叫他们野蛮人,跟他们相比,我们才是不折不扣的野蛮人!”扎赫雷夫忽然回头,冲着副官大吼道。

    “总督大人,您……”

    副官吓了一跳,有些惊恐的看着扎赫雷夫。

    “好吧!不是你的问题!布哈林。”扎赫雷夫看了他好一会儿,叹了口气,摆摆手。

    作为在帝国所有贵族豪门中绝对排的上前十的约瑟夫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这个名叫布哈林的年轻人做的已经足够好,至少比那上百号儿从莫斯科专门跑到这里来镀金的豪门纨绔要好得多!

    扎赫雷夫心里恶狠狠的咒骂着,问候着那些年轻人的一切女性亲属的敏感器官,如果不是这些被强塞进他军队里面的纨绔,这一场仗,本不会打成这个样子的!

    就在过去的几个月中,陆陆续续的从莫斯科来到这里许多年轻人,他们都出身于莫斯科的豪门望族,而来到这里的目的也是明显且明确——镀金!帝国现在除了远东之外没有战事,而这一场规模达到了二十万,几乎是俄罗斯帝国史上空前的大战役,对手却只是一个人口不到百万的小民族,在莫斯科那些贵族们眼中,这场战争的胜利已经是收入囊中了。

    而如果能置身于其中,对于这些需要荣耀和升迁的年轻人来说,是很有好处的。

    理所当然的,这种现象就出现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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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德五十年第九卷 扫荡女真 四六八 贱民

    对于扎赫雷夫来说,这是不折不扣的大麻烦。

    这些年轻人毛躁、狂妄、易怒甚至是残暴,而更可怕的是,他们还不听指挥!这在战场是致命的!在这些出身豪门的年轻人看来,扎赫雷夫这个卑贱的泥腿子根本就没有资格来指挥他们,他们来到这里,本来就是屈尊降贵。

    扎赫雷夫已经受够了他们了!

    事实上,就在刚才的战斗中,若不是有几个贵族军官不听命令私自行事,完全可以把所有突进来的拐子马全都给留下来!

    而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让这些该死的杂种给搞砸了。

    “召开所有团长以上的军官开会,还有,通知那些莫斯科来的大老爷们,一定要按时到!如果再有迟到,可就别怪我不通情面了!”扎赫雷夫恶狠狠的下令道。

    “如您所愿,总督大人!”副官布哈林忽然想起了自己过来的另外一件事,道:“库图佐夫将军想见见您,关于刚才的那场战斗,他有些想法想跟您沟通。”

    “库图佐夫?”扎赫雷夫对这个年青一代中颇负盛名,号称是莫斯科年青一代最有军事才华的年轻人还是比较欣赏的,得到:“行,叫他过来见我!对了,还有一件事,立刻派出骑兵,沿着咱们之前南下的路线深入到女真腹地,联系上那些明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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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柱邦大城。

    柱邦大城西边儿紧靠着松花江,而沿着松花江往东北往西南两个方向,长百里,宽数十里的范围,都已经开垦出了耕地,麦浪翻滚,席卷出一片金黄。在柱邦大城的东南边儿,却是一片未曾开发的荒野,再往南。就是广袤的密林了。

    这里已经和几个月前大为不一样,在城池外头的旷野上,出现了数以千计的窝棚,这些窝棚数量难以升级。都是很粗劣简单。几乎都是几根木棍,上头搭上野草遮挡阳光,这等窝棚,也就是能凑凑活活的挡一挡风,连雨都挡不了,一旦风大一点儿,立刻就要变成秃头。

    窝棚里面。住了不知道多少人。

    这些人衣衫褴褛,面有菜色,普遍的面黄肌瘦,一眼看去就知道是长期营养不良的那种。

    窝棚很多,但是很挤,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打眼看去,至少也是以万来计数的!

    窝棚形成了一个小城市一般的格局。分成一个个的区域,中间还有街道,不过其中实在是太脏了污。污水横流,大街上都是屎尿。大致和后世的棚户区差不多,不过比棚户区就要差的太远了。

    一群群穿着破衣烂衫的男人成群结队的从棚户区走出来,然后隐入到了周围的森林中,也有不少人从森林里出来,手里还扛着各种猎物,每当他们回到自己所住的区域,就有一大帮老人孩子女人围上来,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还有的则是自己用木头钉了小舢板,在湖里河里转上一圈儿。便满载着一船肥鱼回了来。

    这会儿正是中午,到了吃中饭的时候,不少窝棚前面都已经起了灶火,开始做饭。一阵阵迷人的香味儿传出来,在这艰苦肮脏的生活中,渗透出一丝暖融融的味道。

    这些人。便是贱民。

    去年连子宁回京的时候,向皇帝请旨迁移一些民户去往东北,最后商量了一番,最终确定了迁浙江布政使司湖州府,严州府,衢州府,处州府四府之地四十万三百六十七户,一百七十三万口至松花江。

    他们这些人,是贱民中的贱民,他们都是元末义军领袖张士诚的部属。

    张士诚在元末群雄中算是数一数二的好人,他不j险,能容人,他开垦荒地、兴修水利、减免赋税,江浙一带的普通百姓、士子文人乃至豪门巨贾全都支持他。

    正因如此,张士诚与朱元璋交战失利后困守孤城,尽管城中粮尽,一只老鼠都能卖出百余文的高价,皮靴马鞍等都被人煮食充饥了,可城中百姓仍愿与他同生共死。一座孤城,历时十月,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军民一心,全力死守,给朱元璋的军队造成了重大损失。是以朱元璋破城之后,愤而将城中军民尽皆贬成了贱民。

    正因为他们是贱民中的贱民,所以他们,对大明朝的认可度极低。

    所以连子宁选的都是他们。

    这事儿是户部主办的,连子宁使了大笔大笔的银子下去,再加上有戴章浦这一层关系,户部的官员倒是也尽职尽责,从去年事儿定下来之后就行文浙江布政使司以及下属的各个府县,做好了准备工作,然后今年开春,北地稍稍暖和一些之后,就开始迁移。

    在任何一个年代,迁移都是一个大动作,这些贱户没多少家产,但是偏偏对自己那些锅碗儿瓢盆儿的很是看重,于是自然是磨磨唧唧。不过地方官员对于这件事可是大力支持——秉承朱皇帝的旨意,这些贱户世世代代都不能耕地,不能经商,不能从事任何光鲜的职业,要么去当妓女龟公,要么就是在乡野之间捞点儿鱼虾糊口。对于地方来说,这些数量不菲,偏偏又没有正经事儿干的贱户,自然就成了不稳定的因素。这会儿借着这个由头把他们都迁走,当真是求之不得。

    在地方官员的难得大力支持下,这项工作开展的还算是顺利,过不过还有一宗事——祭祖。国人对这种事看的很重,官员们也不好强迫,算算日子还来得及,于是便只好等过了清明让这些贱户祭过了祖先之后才上路。

    允给连子宁的一百六十七口自然不可能全都一起走,若是那样的话,路过的州县可就不要活了,要知道,这些贱民们迁移过程中的食宿,很大一部分可是地方官府要解决的。所以分成了十几批,一批十万人,第一批由当初陪同连子宁的户部员外郎齐肇带领五百兵押送着过来。

    只是浙江布政使司距离松花江实在是太远了!惶惶上万里,用天涯海角形容也不过如此。过了清明就出发,到现在都九月了,整整用了五个月的时间才走完这段路,来到了柱邦大城下面。不过到了柱邦大城。也就没办法前进了,武毅军早就派人过来传讯了,现在武毅军和女真蒙古联军正在大战,柱邦大城再往北,都是不安全的所在。

    所以这些贱户便都在柱邦大城安置下来,现在已经是过去了好几日了。

    柱邦大城城墙上,知府张希举和一众府中的官员陪着齐肇正在观察远处那片窝棚区的情况。

    虽然都是五品官儿。但是一个边荒地区的知府和一个要害部门的京官儿,那可是不可相提并论,所以张希举的态度很是谦卑,落后了半个身为,微微哈着腰。

    齐肇看了半响,满意的点点头,向一边的张希举笑道:“人都道东北乃是蛮荒之处,来到这儿才知道。东北竟是如此之富饶,一路过来且不用说了,今年中原大旱。颗粒无收,而这关外,却是风调雨顺,庄稼都长的极好,颗粒饱满,让我这户部官儿看了可是心动不已啊!这些贱户,一路走来,从来就没吃过一顿饱饭,地方官府拨付的粮食只够熬一碗稀粥喝,饿的这些贱民都是这般摸样。说句实话,连本官看了都有些不忍。没想到来到这儿,不须官府发放一粒米,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