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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第162部分阅读

    来了。

    他不敢。也不能,更加不允许自己在那等情绪下来处理问题,毫无疑问,那种情况下做出来的决策通常只会造成更加糟糕的结局。

    而现在,总算是从怒火中冷静下来了。

    他看着张康和侯应,温言道:“一路奔波,你们两个也累得很了吧,出去找王庚就成,对,就是刚才送你俩进来的那个,他会妥善安置你们的,且下去休息吧!”

    张康和侯应如蒙大赦,赶紧应是,自下去了。

    出了书房,一阵冷风袭来,便觉得浑身上下冷的彻骨,原来已经是汗透重衣了。

    连子宁又重新以平和的心态把这封信给看了一遍,沉静的思索起来。

    信里面其实已经是说的很明显了,明眼人只要是仔细一看,再联系上连子宁和孙挺孙言之之间的恩恩怨怨,大致就能把事情的真相还原出来。

    更何况连子宁身处其中,自然更是清楚,心里基本上已经是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定然是孙挺孙言之父子还在想着对付自己,然后不知从何处,得到了不少证据,而这些证据,却是落在了江彬手中,从种种迹象看,应该是孙挺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所以主动交给江彬的。然后江彬便是上奏皇帝,于是有了自己的这一桩官司,但是同时,孙挺私自调查朝廷大员,乃是极为犯忌讳的事情,这就像是后世的私家侦探调查某位高官一样,而且放在这个时代就更加严重,所以正德会下旨惩治!

    就此看来,刘良臣确实是不折不扣的失职了,前脚刚说了孙府已经完蛋,接着就来了这么一闷棍。

    但是这些都已经是不重要了,连子宁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到底有多少把柄,落在了江彬手中。

    或者换一句话说,这些证据,已经严重到了什么程度,会使得自己落入何等样的境地!

    信中说道,皇上的口谕是对自己申斥一番,然后打二十大板,单单是从这个惩罚程度上来说的话,江彬掌握的自己的证据应该是不多的,也不够严重。无论是从史书中还是从几次接触,连子宁对正德此人非常了解,已经摸透了他的性格,这位从来就不是一个能隐忍的主儿!若是他得知了自己干的那些行迹几近于谋反的事儿之后,肯定不会隐忍下来,钝刀子割肉,而是会有一番雷霆震怒!

    说不得就要下旨将自己诛灭九族了!

    这是连子宁最不愿意看到的,因为这就意味着,自己会在根本没有做好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就被推到朝廷的对立面上去!

    虽然连子宁心中早有大志,但是让他现在去挑战朝廷,他很清楚,自己是绝对不会有任何的胜算的!

    自秦皇汉武以来,除非是王朝末世,天地崩塌,农民大起义,群雄豪强并起,否则以一隅之地来挑战一个庞大的王朝,数千年来,成功的案例只有一个——靖难之役!

    而现在看来,自己理当是没有多少把柄被掌握,理当就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错儿。比如说贪腐之类的。

    这也是正常,毕竟自己那些证据,也不是想查就能查出来的。但是……

    连子宁偏偏对江彬也是极为的了解,他很清楚的知道,皇上掌握了多少证据。不代表江彬就掌握了多少证据,很有可能,江彬掌握了某些证据,但是皇上却不知道。以连子宁对江彬性格的分析,他做出这等事儿来不是不可能的。

    毕竟,以江彬的视角来看,若是把自己扳倒甚至是整死,对江彬是没什么好处的。而若是把这些证据留着,以此来要挟钳制自己,岂不是能捞到更多的利益?

    比如说——连子宁又想起了第一封信中写的江魏衿现在在追求城瑜的事儿。

    不得不说,连子宁的心思确实是极为的缜密,再加上对于正德和江彬性格的了解,推断出来的事情和真相竟然是八九不离十。

    “江彬!孙挺!孙言之!”连子宁嘴角露出可怕的笑容,眼中却是森寒无比。

    他这会儿已经完全安定下来了。甚至心情还有些轻松。人最怕的就是未知的事物,而现在连子宁已经把大部分真相都推导出来了,所需要做的,就是一一应对而已。而现在既然江彬存着要挟自己的心思,连子宁也就不急了。

    就怕你没念想儿。无欲则刚那就比较麻烦了。

    既然你想从我身上割肉,那就别怪我让你身首异处了!

    连子宁心里已经存了极为可怕的心思。

    他何曾吃过这等暗亏?更别说,其中还涉及到城瑜这个他最为不想触及的角落。

    江彬以为掌握了连子宁的证据便是能把他拿捏的死死的,他却是万万不会想到,等待他的,会是连子宁狂风暴雨一般的报复。

    他站起身来,踱着步子,心思开始电转。

    足足是半个时辰过去了,连子宁思前想后,把所有的利害关系,错综复杂之处全都想了一遍,心中也是渐渐地有了底儿。

    他回到座位上,展开一张纸,刷刷刷的在上面写了几行大字。

    “为今之计,曰有四条!其一曰消除证据,其二曰铲除孙家父子,其三曰令江彬投鼠忌器,其四曰应付正德皇帝!”

    看着自己写下的这四条计策,连子宁微微一笑,笑容中充满了自信。

    正在这时候,外面又是传来了凿凿靴声,连子宁心道今儿个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什么破事儿都是接踵而至?

    王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大人,李参赞求见!”

    “哦?李铁来了?”连子宁豁然站起身来,心中已然是有了底儿,在这个当口李铁求见,说不得也是因为这件事而来的。

    李铁被王庚带进来之后,先行了礼,连子宁摆摆手,道:“这些虚礼便都免了吧,你这个当口来见我,可是那边儿出事儿了?”

    “没错儿!”自从当了军情六处的参赞也就是情报大头子之后李铁整个人便是越发的阴郁,他手底下的人整日价在他脸上连个笑模样儿都见不着,很少笑,情绪更是很少波动,沉静如一潭湖水。而这一次,李铁神色间竟是有些激动,显然是心中澎湃起伏,极为的不平静。

    但是他的声音,却是依旧沉稳有力:“咱们盯着他们的人回来禀报,今儿个午后,有两骑快马从柱邦大城的方向过来,进了他们的据点。咱们按照原路追查过去,确定无疑,他们就是京城方向过来的。而且自从他们进入之后,就源源不断的有三十余人被召回来,进入据点之后,便再也没出来过。”

    “看来方守年这一次要有大动作了啊!”连子宁搓了搓手,嘿然一笑,对李铁道:“你猜猜,他要干什么?”

    李铁摇了摇头:“标下不知。”

    “你呀,当了这个官儿之后,就越发的无趣了。”连子宁笑着点了点李铁,道:“其实也不过是那些伎俩而已,先是秘密侦查,证据确凿,然后禀明京城,拿到命令,再然后就是悄悄布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目标拿下!”(未完待续)

    正德五十年第九卷 扫荡女真 四八七 只合别人跪我,这双膝盖,已然跪不得别人了

    四八七

    只合别人跪我,这双膝盖,已然跪不得别人了

    “这套伎俩,锦衣卫已经是用了无数次了,可以说是驾轻就熟!只要是那被逮捕的人心中存了一分侥幸,或者是当时的信念有那么一丝的动摇,要么就是对朝廷还有那么一分的敬畏,就会被锦衣卫拿下。哼哼,当年太祖时候的湘王不就是给生生逼死的么?正德二十一年的昌隆侯,正德三十七年的云南土司王拓跋然,都是当时犹豫不决,一朝进了锦衣卫手中,甚至根本等不及被押进京城诏狱,嘿嘿,便是被生生折磨致死!非但如此,就算是妻女家人,也是沦为妓女奴婢,被人凌辱一辈子。”wen2

    连子宁冷哼一声:“在他们看来,我就是下一个吧!”

    李铁只是戳在那儿一言不发,只是目光沉静的看着连子宁,那眼睛里面,闪烁的却是毁灭一般的光芒!

    大人的意思,已经是非常的明了了,一想到要和这个威慑大明臣民百余年,监视天下,让所有人一提起名字就心惊肉跳的恐怖组织正面为敌,李铁心中便是一阵阵的悸动!不是恐惧,而是兴奋,而是期待!

    这不但是一场检验军情六处成色的硬仗,更是表示着,以连子宁为核心的武毅军集团,彻底的和锦衣卫撕破了脸!一旦是这边的消息传到了京城,所要面对的,就是这个恐怖组织无比凌厉狠辣恶毒的反扑!

    李铁终究是还是出言劝道:“大人,不是标下多嘴。兹事体大,若是今儿个真这么干了,可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退路?何必退路?”连子宁哈哈一笑:“我现在已经是被江彬给逼到了绝路了,两边儿这么一通气,方守年定然已经算到了当初他派去京城的锦衣卫失踪是咱们所为!若是不这么干,等锦衣卫把搜集到的情报传递回京城,那真就是逼得再也没有任何回环的余地了!反倒是现在。干了这一票,我却是还有把握让江彬不敢动作,帮着咱们把这件事儿给遮掩下去!反倒是你们……”

    连子宁目光炯炯的盯着李铁问道:“你们。可曾准备好了?真要跟和我向这条路上走下去?”

    李铁只是微微一笑,重重跪地磕头道:“标下,愿为大人效死!”

    “好。好,好!”连子宁哈哈大笑着把他扶起来,连说三个好字,大声道:“今夜子时,准时行动,留几个活口问询!对了,切记,把方守年给我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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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子宁站在台阶上看着李铁远去的背影,深深的吸了口深秋已经冰凉的空气。

    但是胸腔之中,却是一片火热。似乎有一把熊熊烈火在燃烧一般。

    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早有预料,也绝不会后悔,他早就知道,自己终究有一天。要走到这条和正统完全相悖的道路上来!

    虽然之前都在做着准备,但是,也只是准备而已。而今天,就是正式踏上这条路的第一步!

    连子宁抬头,看着那湛满繁星的天空,一如自己刚刚回到这个年代的第二日。那一日早起练枪,也是这般繁星满天,天空如天鹅绒一般。

    “也许从那一日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我要走上这条道路了吧!”

    连子宁冲着已经在外面等了许久的香凝等人摆摆手:“走,去夫人那儿。”

    “去,夫人那儿?”香凝先是一愣,然后便是眉开眼笑的应了一声,招呼了一个小丫鬟去香兰苑送口信儿,然后便是跟在连子宁后面向内宅行去。

    内宅,卧房,这会儿深秋,东北边荒已经甚是寒冷,是以早就烧开了地龙,外面虽然已经是寒风呼啸,但是屋内却是一片暖意融融。

    卧房很大,里面的摆设也很齐全,布置的富丽堂皇。凳、椅、几、案、橱、柜、台架、屏风……取材皆用紫檀、花梨、红木,造型古朴,简洁洗练,从骨子里就透出一股贵重之气。镂空的博古架上,摆放的古玩瓷器,也是件件珍品,坊市上绝对买不到的东西,有价无市。

    华灯初上,几盏细木为骨、彩缓玻璃为罩的宫灯将置在桌上,将室内照得一片通明,别的不说,光是这几盏灯,就是极昂贵的物件儿了。

    入门的地方,是两个足有一人半高的青花大瓷瓶,这两个景德镇出产的瓷瓶,从开工到制成,足足要花费三年的时间,每一个的价格不下于三万两!

    一张海南黄花梨木制成的雕花拔步大床上,蜀锦做的幕帘用金钩拉了起来,琥珀的墨玉簪子放在一边,只挽着一窝丝的杭州缵,长发恰似光油油的乌云,披在身后,上身穿一件白藕丝对衿的短襦,下身着一件肥大的湖水绿筒裤,正靠在床上读书。

    被面是大红色的,上面绣着两只交颈鸳鸯。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有了百~万\小!说的习惯,连子宁曾经问过,琥珀却只是笑笑,什么都不肯说。

    连子宁所不知道的事,琥珀百~万\小!说,却是不想让自己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笨蛋,她在拼命的追着连子宁的步子。

    她也想,为他尽一份心力。

    门忽然被敲响了,琥珀懒洋洋道:“怎么香凝,老爷过去那边儿了?”

    香凝笑嘻嘻的声音传了过来:“夫人,老爷过这边来了呢!”

    “老爷过来了?”琥珀又惊又喜,赶紧坐起身来,顺手把自己手中的那本齐民要术放在一边的架子上。

    虽说今天晚上本来已经打定了主意让老爷去香兰苑那边儿过夜,但是这种行为。更多的不过是为了展示自己身为这里大妇的度量,向连子宁表示自己并不恃宠而骄而已。又有哪个女人心甘情愿把自己的男人让出去?

    此刻一听到连子宁竟然过来了,心中很是感动,披了件儿大衣服便是过来迎接。

    门被推开了,连子宁笑呵呵的走进来,琥珀刚要见礼就被连子宁给拉起来:“咱们夫妻之前在人前也就罢了,私底下哪有这么多客套?”

    琥珀婉婉一笑。抬头看着连子宁,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连子宁怦然心动,一伸手便揽她入怀。

    屈指一算。成亲差不多已然有一年了,连子宁的所有妻妾中,就数琥珀跟着他的时日最多。这些日子恩爱缠绵,琥珀的身子也成熟起来,少了少女的青涩,多了妇人的妩媚。她岁数本就大些,比连子宁还要大上两岁,已经完全成熟了,细腰隆||乳|翘臀,就像是一颗肥嫩多汁的水蜜桃。

    连子宁嘿嘿一笑,手便是不老实起来。

    琥珀被他这般上下其手的一摸,顿时便浑身酥软了。脸上泛起迷人的红潮,埋头在他怀里不敢看他,咬着嘴唇,心里已经是千肯万肯了。

    又是一川风雨。

    连子宁许久不知肉味,正是如饥似渴。这一番颇有些索求无度的意思,足足要了一个时辰才算甘休。

    云收雨歇。

    连子宁仰躺在床上,双目有些无神的盯着床顶,上面是最顶级的蜀锦,上面是莲花缠枝的图案,这些图案。都是用细小的珍珠编制而成的。

    琥珀躺在他的臂弯里,面色潮红,一双眼睛无神的眯着,像是一只慵懒的猫。

    连子宁忽然开口:“琥珀,我现在碰上了一件大难事,你说,我该如何去做?”

    琥珀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由得一愣,急声道:“老爷,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看到连子宁自信满满的样子才是心里安定下来,忽然醒悟,我何必着急呢?我的男人,是全天下最出色的男人,无论碰到什么难题,他都能够解决的,我又何必担心呢?我只需要躺在他的臂弯里,舒舒服服的,那就好了。

    连子宁看到她的表情,微微一笑,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长长吐了口气,道:“有人在皇帝面前进谗言,刘良臣送来消息了,皇上已经下旨,着钦差过来斥责我一番,打我二十板子呢!”

    他看着琥珀,笑问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琥珀听完,却是面色不变,只是在连子宁脸上啄了一口,低声道:“妾身愚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妾身相信,老爷一定是有法子的!”

    “呵呵,你这个小滑头!”连子宁呵呵一笑,搂紧了琥珀。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飘渺起来:“我这双膝盖,现在只习惯别人向我磕头叩拜,若是让我向别人磕头,那却是万万不能的了。”

    正德五十二年九月二十二日,夜。

    对于武毅军新生的情报机关,已经在的历次作战中显露峥嵘的军情六处来说,这是一个值得军情六处上下数千人牢牢铭记的日子。

    镇远府西南三十里,马桥镇。

    这里是周围数十里内最大的镇子,也是周围这些村子的一个核心交汇处。

    马桥镇西边是马桥河,河不算是很宽,约莫只有十来丈的样子,水量也不是极大,很是平缓,也只有不到五尺深,若是那身板高壮的,从河流这边走到那边连脑袋顶都没不了。但是却是有一桩好处,这条河是直通着松花江的。

    马桥河直直向北,在二十六里之外汇入松花江。

    也因此,松花江的渔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