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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第184部分阅读

细看去,就会发现,这里竟然乃是一处营地,外围用木栅栏圈了,既能防人也能防止那些逃窜的野兽,木栅栏圈起了方圆四五十米的一片空地。其中扎着十来个帐篷,多半帐篷都已经是黑漆漆的了,只有中间那间大帐还能透出一抹光亮来。

    这营地的周围地形也是颇为的有利,西边儿靠着一座不高的山丘。其间树林茂密,而东边儿,则是一条不算窄的河流,围绕着山丘饶了半个平缓的圈儿,绵延东流去。

    如此以山势为依托,足以构筑防御,而一旦不敌。也可以直接遁入山林之中,河流则是可以起到取水和阻挡敌人的双重功效。

    显然,这队伍的首领,也是颇为的有心了。

    此时风大雨急,雨水如注,几乎是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那条河的河水也是开始慢慢上涨,水势变得湍急激烈了许多。上面漂浮着枯枝败叶。

    营地的右侧,还建了一座简易的马厩,马厩里面一溜儿的十来匹骏马并排靠着。正在安详的休息,不时的低头吃一口食槽中的食物,这食物竟赫然是用黄豆和鸡蛋搅拌而成的,绝非一般人家可以用。而战马也是极为的神骏,若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在马屁股上面还都打着军方的烙印。

    马厩的一侧还放着几个用木头草草钉成的架子,上面挂着几幅又宽又长的马甲,这马甲都是用很小很细的铁片,其中用极细的铁丝串联而成,层层累压而上。结合的非常紧密,坚固无比。而在马甲的外侧,小铁片的上面,则是百余个巴掌大小,足足有半厘米厚度的大铁片,打造的锃光瓦亮。泛着一股股青幽幽的冷厉颜色,一眼看去就是坚固异常。一副马甲,要耗用六千多个小铁片和百余个大铁片,重七十多斤!而在马甲的外部边缘,则是巴掌大小,一副马甲的造价,至少也是在二十两白银上下,重要的不在于多少钱,而是有钱也根本买不到。

    这种马甲,要比连子宁军中使用的马甲强上不知道多少,武毅军中现在是一副都没有。

    最关键的则是,这几幅马甲,都是用大红色的,而在边缘,却是打着一圈儿大约有一指宽度的金黄|色的铜边儿,上面密密麻麻的钉满了金黄|色的铜钉。

    明黄|色,此乃帝王之颜色,这乃是大明朝禁军才能使用的颜色,除了上二十六卫和各王宫之中的禁卫之外,全天下,谁都不能用!

    那么驻扎在此地的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大帐之中,灯火通明。

    这帐篷很是奢华,地上铺着厚厚的红毯,四周都是装饰着珍珠美玉。十余个貌美如花的舞姬正在营帐正中跳舞,她们身上穿着很少,只在胸前和胯下有一小片雪白的丝绸挡住,身上披着轻薄如雾的红绡,雪玉一般的肌肤若隐若现,勾魂摄魄。

    随着她们曼妙的舞姿,还不断的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铃声,若是细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们的脚踝,手腕乃至于||乳|珠上,都是挂着一串银铃,随着动作而发出声响。

    在帐篷的一边,则是放了不少的架子,上面架着十来副已经脱下来的大明制式的棉甲,而旁边却还扔着一些穿在内里的华美丝绸衣服,亵裤肚兜之类女儿家的贴身小衣,再看看这些女子,都是身材相当的婀娜,而且一举一动之间,那看似纤细柔美的身体内,却是都充满了坚实柔韧的力量。

    显然,她们绝对不像是看起来这般的柔弱。

    厚厚的地毯的上首则是一个小小的木台,木台上面摆放着一张小几,上面摆着各色的珍馐美味,在小几后面,一个男子正懒懒的靠在那里,他年纪不算是很大,大约只在二十四五上下,看他一眼,便是能让人想起四个字:“温润如玉!”

    这青年生的一副极好的皮囊,玄衣一袭,丰神如玉,一束乌莹莹的长发,未带发冠,只松松地用一条浅紫色的丝带系了,整个人犹如一朵不濯纤尘地墨莲莹然水上,出尘脱俗。他的气质是极为出众的,而容貌更是俊俏,最难得的却是那等卓尔不群的高雅气质,似乎乃是天生的贵人一般。

    虽然众女跳的乃是那靡靡之舞,跟蒙元时期的天魔舞也似,但是这青年却是双眸澄澈如水,脸上挂着懒散迷人的微笑。

    那些女子偶尔目光扫到他身上,便是一片火辣辣毫不遮掩的爱慕之情。

    他忽然拍拍手:“起剑舞!”

    众位莺莺燕燕赶紧应了,在一个容颜格外明媚艳丽的女子的带领下,她们纷纷极为优雅的止住了舞姿,走到了一边的木架子旁边,穿上衣服。穿上之后才发现,这衣服乃是裁剪的极为合身的,显然是为每一个女子量身定做,柔质的丝绸极为的顺滑,贴在身上,宛如流水一般,把她们的美妙身段勾勒的淋漓尽致。

    穿好衣服,那些女子便又是走到一边,那边的架子上却是摆放着十多把带鞘的长剑,她们每个人取了一把剑拔出来。

    那长剑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幽幽的光芒,刃口极为的锋锐,竟然不是专门用来舞剑的那等没开过锋的软剑,而是真正吹毛断发的杀人剑!

    穿戴好,取了家伙事儿,一众女子摆好了阵列,那领队的一声娇叱,忽的整个人动若脱兔,一个踏步,便是长剑前指,她这一剑极快,力量也是全部灌注其中,那长剑竟然发出撕裂空气的锐啸之声,极有威势,似乎便是面前有一块钢板也能生生刺穿。显然,这一剑,绝非摆设,乃是极为高秒的剑术!

    长剑直指那俊朗青年,那青年却是脸上笑容丝毫不变,仿若未见,那领队的女子剑尖距离这俊朗青年不过是一尺之遥之时,却是忽的剑尖上扬,剑势忽变,被剑势所带动,整个人竟然是宛如飞天一般,飘逸的轻轻跃入半空中,然后长剑舞了一个大大的圆周,整个人在空中一个前空翻,轻盈的落下地来。

    她的声音糯软的像是春日的暖风,却是吐字的腔调又有些怪异,带着一丝掩不住的异国风情:“王上,此舞名为,秋池冷断!”

    以她这一剑为引子,她身后的那些女子,已然是剑舞起来!

    一时间,大帐之中寒光四射,剑气森然。

    而若是细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们的剑舞如其说是舞蹈,倒不如说是剑法的另外一种表现形式。

    她们的出剑非常之有力,身法非常之轻盈,速度非常之敏捷,若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们身上都有很强的武学功底,这一个人,一把剑,就算是十来个壮汉都不是对手!而这剑舞,却实际上乃是一种相当巧妙的,适合女子修习的剑法。至于她们这十余人一起舞动,则是一套很是默契的合击之技。

    这些人,显然不是舞女那般的简单。

    这时候,那贵公子却是从一侧取下一把琵琶,这琵琶身上布满了斑驳,显然乃是想当名贵的古琴。rq

    正德五十年第九卷 扫荡女真 五二七 锦衣夜行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沉默半响,直到感觉这空中的剑气越来越盛,这女子们的情绪越来越是高涨,他才是陡然睁开眼睛,温婉的目光中已然是一片肃杀,将琵琶抱于怀中,左手按弦,右手五指轻轻一碰,顿时便是音节铿然作响,接着,暴烈激昂的声调,便是从手中流转开来!

    琴声激昂壮烈,如同金戈铁马,战场厮杀,竟然让人无端端生出一股惨烈的感觉来。wen2

    垓下合围,两军决战,声动天地,屋瓦若飞坠。而凝神细听,徐徐察之,这琴音中,竟然有金鼓声、剑弩声、人马声、人马辟易声。陡然间,俄而无声,久之有怨而难明者,为楚歌声;凄而壮者,为项王悲歌慷慨之声、别姬声。陷大泽有追骑声,至乌江有项王自刎声,余骑蹂践争项王声。

    声声不绝……

    而那些女子,剑舞也是随之而动,变得激昂壮烈,似乎此刻,她们置身于金戈铁马的战场之上,奋勇杀敌!

    剑舞越来越是激烈!

    陡然间,节奏变得零落,同音不断反复,节奏紧密的马蹄声交替出现,此时,项王落荒而走,汉军紧追不舍;然后声音变得悲壮,此时项羽自刎;最后,四弦一划后急伏。

    嘎然而止。

    而剑舞也是极为默契的在此时终止,众女纷纷收剑。她们毕竟体力不如男儿,这剑舞更是对体力消耗极大,已然是香汗淋漓。

    那领队的明艳女子喘了口气。劝道:“王上,今儿个时辰也不早了,您不若这就歇息吧!省的再晚了些。张百户又要多话!”

    那被称为王爷的俊朗青年脸上忽然闪过一道阴翳,他忽的重重的拍了一下面前的小几,冷笑一声,怒然道:“能这般对我的,也就是母亲和你们了!你还叫我王上,哼哼,我这个王爷,十天半个月也见不到一次父皇母妃!身为王爷。连想要出京城都千难万难!身为王爷,偌大的富丽堂皇的王府,却只有那么丁点儿下人!身为王爷,一个月只有一千石米,两千两银子的俸禄,连五城兵马指挥都比我过的宽绰!身为王爷,父皇给我派驻的军兵。却不听我的号令,反而把我的一言一行都报告给父皇!一个区区的百户,我竟要看的脸色行事!”

    他的眼眸中的满是掩不住的怒火,嘿然到:“我这梁王当的有什么意思,还不如那朱当涵呢!虽说一个区区支脉。贱种一般的人物,也只活了五十多年,可是却杀人数百,家产巨万,一生荣华富贵,恣意妄为,却是活的好不快活!”

    他虽然发怒,却也是知道压抑自己的情绪,这声音却是压的颇为的低沉,确保了不会被帐篷以外的人听见。

    而他的话中也透出了他的身份,原来这个丰神如玉的男子,竟然是大明正德皇帝的第二十六子,受封梁王的朱载垣。

    那明艳女子心中微微叹息,眼中闪过一抹心痛,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过去,跪坐在梁王身边,低声劝慰道:“王上,何须如此自苦,您上面十三个哥哥,下面六个弟弟,但凡是成年了已经撵出宫来的皇子王爷,哪个不是过的这般日子?又不是只有您一个。您想想秀王,再想想许王,便也知道今日的日子已经是宛若在佛国之中一般了。”

    梁王得她安慰,心中也是舒服了许多,听她提起许王和秀王,微微一笑,握住了她的手:“老六和老十五那两个草包,我可不是他们!”

    这明艳女子提到的许王和秀王,却是正德诸皇子之中两个最倒霉的主儿。

    许王朱载尘,皇六子,在京城正阳门儿内闹市中纵马,将两个商贩儿生生踩踏而死,更是把冲撞了他的左副都御史陈继在当街扒下裤子,狠狠的抽了十鞭子,使其颜面丧尽,更是将养了数月才能下床。

    文官群体自然是炸了锅一般,纷纷上书弹劾,正德皇帝也是大怒,下令将其圈禁,不得出府一步。这位许王爷已经在他那王府中呆了足足三年了。

    而秀王则是因为太过于好色,最好闯入百姓家中,将其丈夫父亲绑起来,j滛其妻女,这等事儿,正德年轻的时候也干过,但是听说儿子干了却是气的七窍生烟。秀王受到的处罚更狠,直接撵出京师,将他圈禁于凤阳府的高墙之中!

    这许王秀王,俨然就是朝野笑柄,梁王内心中,自然是很瞧他们不起的。

    那明艳女子被梁王握住了手,顿时是俏脸儿一红,其它众女都是笑嘻嘻的看过来,眼神中有取笑,更多的则是艳羡。

    明艳女子嘴角一勾,温温婉婉的一笑,却是示威一般紧紧地反握住了梁王的手,柔柔道:“李妃娘娘可只有您这一个儿子,您可得好好地,现在皇帝虽然年岁依然不小,看上去却是春秋鼎盛,身体康泰的很,再有个十来年不成问题。咱们现在,就是好好地活着,老老实实的,不生事,不骄奢,不让别人抓到把柄,就这么,慢慢的等下去,熬下去。咱们可不能一心跟福王相比,人家母妃可是刘娘娘,咱们无论如何都比不过的。王上,您还记得上一次娘娘跟您说的话么?”

    “如何不记得?”梁王长长的吁了口气,往右侧了侧,靠在了这女子的怀中,缓缓道:“咱们不着急,反正垣儿你现在年纪还小,在你上面的哥哥有的是,他们都比你年纪大,他们的母家,出身也都比我这个朝鲜女子要好得多,他们,都比垣儿你更有即位的希望,所以他们。肯定都比你着急!皇上现在没有立太子,就是瞧着呢,看着呢。等着呢!所以咱们不着急,咱们也等着,瞧着。看着!皇帝春秋鼎盛,至少还能在位十年,那些有希望的皇子王爷们,必然会耐不住性子,蹦跶出来的!到时候,就是他们的死期!而等到那时候,也是咱们的机会。垣儿,你记住一句话。夫不争则无人能与之争,咱们不是不争,只是现在不争,让所有人都不会觉得咱们是什么威胁,因此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没错儿!就是如此。”

    明艳女子颔首笑道:“所以说啊,殿下还是暂时忍忍吧!咱们等等看看,瞧瞧!”

    “我知道要忍啊!可是心里。终究是横亘不下。”梁王长长地吁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令人痴迷的俊朗笑容,拍拍明艳女子的柔夷,笑着对她们道:“所幸有婉容,还有你们陪着我。若不然这日子当真没法儿过了。”

    “王上您这是说的哪儿话。咱们是您的奴婢,这辈子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婉容微微嗔道。

    那些女子也是纷纷上来轻言宽慰,梁王心情明朗了许多,忽然哈哈一笑,起身大声道:“美人儿们,本王心中郁结,要雨夜纵马,你们去不去?”

    众莺莺燕燕纷纷笑道:“自然陪着王上!”

    异国风情,不一而足。

    着,她们便是纷纷脱了衣服,卸下身上那些饰物,梁王便在一边噙着笑看着,显然是早就习惯了。

    众美人儿穿上衣服,再套上甲胄,却是那等很沉重的烂银板甲,只是她们也非寻常,穿上这重甲也并不以为意。一穿上甲胄,佩戴上长剑,她们的气质便是为之一变,都变得肃杀冷厉起来,配上那或清丽,或妖娆的容颜,给人以极大冲击。

    梁王却还是一身家居的黑色燕服,俊朗非常。

    帐外的豪雨也丝毫没见小了,已经是滂沱,一众女子簇拥着梁王出了大帐,对着暴雨视若未见,众人从容走入大雨之中,瞬间已经是浑身湿透。

    走到马厩之中,为战马披上马甲,这才是纷纷跨上马去。

    这般动静儿自然是惊动了那些熟睡的卫士,少顷,一个营帐中便是亮起灯火,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衣甲整齐的百户军官,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一愣。

    他向梁王抱拳行礼道:“殿下,这么晚了,不知是……”

    梁王温和笑道:“张百户,北地久旱未雨,本王身为我大明宗室,心中常自忧虑,今日大雨滂沱,至今未绝,好大一场豪雨,当真是让人欢悦。本王心中兴奋激动,竟是难以入眠,欲在雨中登山为我大明江山社稷祈福,祝我父皇福寿安康,怎么,张百户要不要一起去?”

    这张百户便是梁王府的守御军官首领,明里自然是皇上派来保护梁王的,至于暗地里是什么,却是谁都知道,谁也不说了。

    显然,梁王对这张百户也是颇为的忌惮,语气很是客气。而张百户对他,看似客气,实则却也是不怎么瞧得起。

    这些,从语气上也听的分明,不过梁王也是有心计的,却是并不动怒。

    其实京城里面的这些皇子王爷,可不是每个都像福王日子过得那般舒坦的。

    他们已经成年了,若是还留在皇宫之中,岂不是有秽乱后宫的嫌疑?历史上这等事儿可是不老少,别的不说,国朝初期闹得沸沸扬扬的潭王朱梓自焚一事,其个中缘由,便是值得深究。

    潭王梓乃是太祖朱元璋的第八子,朱梓这些兄弟,给收拾了的不少,却都是在洪武帝死后被建文帝给收拾的,而在洪武朝不得善终的,却是只有朱梓一个。

    朱梓洪武三年受封潭王,十八年就藩长沙。

    史书记载‘梓英敏好学,善属文。尝召府中儒臣,设醴赋诗,亲品其高下,赉以金币。妃于氏,都督显女也。显子琥,初为宁夏指挥。二十三年坐胡惟庸党,显与琥俱坐诛。梓不自安。帝遣使慰谕,且召入见。梓大惧,与妃俱焚死。无子,除其封。’

    也就是说,?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