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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第196部分阅读


    分成两股的骑兵从武毅军的两侧绕过去,这时候汤古代的心中已经是萌生了退意。但是心中却还是想着再冲一冲,再冲一冲,万一能把这些武毅军冲垮呢?

    若是再不行,便撤了吧!

    但是当张球看到汤古代分兵两侧的时候,却是微微一笑,心中大定,女真人这般行事,就已经是代表他们气馁了,没了心气儿,战斗也不会很强。而他们一分兵,失去了巨大的冲击力,如此一来,骑兵也就不是那么难以抵挡了!

    他立刻下令,随着他的命令,在后面已经是修整好的火铳兵和虎蹲炮兵们,立刻是来到了大军的侧翼,面朝着那些从侧翼绕过来的女真骑兵射击!

    炙热的钢铁风暴又是带来了巨量的伤亡!

    至此,汤古代所部的伤亡,已经是攀升至蝇一千三百余!

    实际上,张球的这个决定是相当冒险的,因为这样便是把火铳兵和炮兵们都暴露在了女真铁骑的刀口之下,只要是这些女真铁骑冒着死伤冲锋,那么几乎没有近战能力的燧发枪手和炮兵,定然是能损失惨重!

    但是这时候,他在赌!

    他就是在赌,赌汤古代不敢承受这么大的损伤!

    这时候这些兵们的来路,张球基本上已经猜出来了,这松江以北,建州女真以南的地盘儿,谁手上还能有这么庞大的一支骑兵队伍?阿敏已经向西逃跑,那就只有不知去向的汤古代了!却没想到,这老小子竟然是流窜到了这里。

    而正因为知道了是汤古代的下属,所以张球才冒险这般行动。他知道,汤古代手下本就不多,绝对损失不起!

    而眼下的局势,两者都能看的分明,这么打下去,女真人肯定是能赢,而且说不得今日把武毅军全歼于此也是可能的,但是问题是,那样的话,怕是女真人死的也剩不下几个了!

    汤古代可损失不起!

    而正如张球所预料的,汤古代眼看着手底下的士卒又是在不断的死伤,顿时是心疼无比,眼皮子都崩崩乱跳,他蓦地咬咬牙,大声招呼道:“撤!撤退!全军听令,撤退!”

    传令兵四处奔走,带去了他的命令!

    在他的命令下,两股分裂开来的大军也没合拢,也没从后面凿穿武毅军的阵型,而是直接拐了个大弯,向正东方向,逃之夭夭了。

    女真人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便是走的无影无踪。

    而当阿拜兴冲冲的率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只是汤古代大军逃窜激起的漫天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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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北门儿,安定门儿。

    十月十四。

    这会儿在松花江北连子宁亲率的武毅军征北大军正行走在茫茫原野之中,张球的第十八卫正在原地整顿,治疗伤员,统计伤亡,安抚贱民,汤古代正率领五千多残军骑士向北星夜赶路,以期能早日投奔到建州女真军中。但是这会儿的安定门内大街。却还像是它过去的百多年,几万个清晨一样,并无二致,热闹、喧哗。

    安定门往南的这条大街上已经很是有不少人在行走,挑大粪的推着车子挨家挨户的收净桶,有那早起准备去城外庄子巡视的大户人家的奴役,抄着袖子坐在马上。周围簇拥着不少人,个个趾高气扬。卖豆腐脑的、稀饭馒头的,推着小车离了家门。开始走家穿巷的叫卖,吆喝声声声不绝。早点摊子在街角街边扎了起来,大锅上冒着热腾腾的白气。炸油条的已经支上大锅,烧开了猛火,。

    早点铺子和小茶馆儿也都卸了门板,小二拿着毛巾把子,站在门口殷勤的迎客。已经很是有不少衣冠讲究的客人被迎进去,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吆喝上饭声。

    今儿个十月十四,放在后世的阳历,就是十一月多了,已经是初冬时节。

    这会儿处于小冰河时期的明朝中后期,比后世更冷。北京城里地面已经是冻得邦邦硬,来往的百姓、商人、赶大车的伙计,这会儿都是穿上了藏青色或者是黑色的棉袄,那些讲究点儿的,外面乃是上好的绸子面儿。再好些的,穿的便是皮裘了。

    王霸王老板的店,今儿个依旧是按时开门。

    内外两间屋大小的店面,外面支起了一个遮风挡雨的棚子,棚子下面支起了大锅,炸油条。旁边一口小点儿的锅,还能下混沌儿。

    王老板是山东人,他这店,除了油条豆浆豆腐脑儿之外,他这还兼卖驴肉火烧,山东有名的煎饼果子,煎鸡蛋加油饼,若是有客人手头儿上有三两个闲钱,想吃点儿荤的,也能切两个猪耳朵,腊牛肉之类的卤味儿,淋上麻油,细细的拌了,啧,吃一口,喷香!

    店里收拾的很干净,窗明几亮,店里摆了五六张桌子,十来条长板凳,都擦得干净的很,拿手指头摸上去,连个油印儿都没有,不像是别的店,一摸一手的黑油!

    地上也干净,青砖铺的地面儿昨晚上那清水洗了,这会儿踩上去就让人觉得舒服。

    也因此,王霸王老板的店生意是这块儿最好的。

    这会儿也挺早,却是几张桌子都坐满了。

    苏师爷也晃悠着身子,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儿上好的皮袍,领口儿处乃是一圈儿外翻的足有一尺半长短,厚厚绒绒的火红色上好大毛领,明眼人一瞅就能知道,这是上好的火狐皮做的,单单是这个毛领子,就下不来五十两雪花纹银!脚底下穿着皂靴,头上带着一统帽,帽子上还镶着一块儿碧绿色的玉,一看就知价格不菲。

    手里还捏着俩瓷球,骨溜溜的转的飞快。见他进来,大伙儿都是纷纷打招呼,有的还起来欠身让座。苏师爷也不客气,径直去靠窗户他最常去的位置,捡了个最干净的座位儿坐上了。

    见他坐下,大伙儿又是七嘴八舌的问。

    苏师爷脸色却是有些落寞,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头来摆了摆,叹了口气,道:“今儿个大伙儿谁也甭问我,让我消停一天成不成?老朽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今儿个午时,便要启程回老家了!”

    “啊?”大伙儿听了都是惊讶:“您老真要走?”

    “那还有假?”苏师爷四下打量一眼,有些萧索道:“呆了这么许久,要走了,舍不得啊!”

    这时候王霸从内间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碟子一个碗儿,碟子里乘的是淋了麻油的腊肉,碗里是加了方糖的豆浆,他把一碗一碟放在苏师爷面前的桌儿上,讶然道:“您真要走?”

    苏师爷摆摆手,没有说话。

    王霸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您老在咱们这儿吃了这么多次,今儿个算我请的。”

    苏师爷乐了:“那我可得多吃点儿!”

    说多吃,其实也没吃多少,像是苏师爷这个年岁的老人儿,都吃不了多少,实际上比平日里吃的还少点儿,煎饼只是吃了一半儿,倒是豆浆和腊肉,都吃上了。

    第九卷 扫荡女真 五四七 泼三进城

    苏师爷乐了:“那我可得多吃点儿!”

    说多吃,其实也没吃多少,像是苏师爷这个年岁的老人儿,都吃不了多少,实际上比平日里吃的还少点儿,煎饼只是吃了一半儿,倒是豆浆和腊肉,都吃上了。wen2

    苏师爷吃完了饭,向众位道了个别,便晃晃悠悠的出了店门,溜达着向着自家走去。

    王霸笑嘻嘻的送出门来,使了个眼色,便有两个正在摊儿上吃油条豆腐脑儿的汉子站起身来,往桌子上扔了两个铜钱儿,起身便走。

    小二追了出去,喊道:“客官,您给的钱不够啊!”

    “少他妈啰嗦,就这些了,嫌少是吧?看看这个,多不多?”那推着一个大光头的汉子哐当一声拔出随身带着的腰刀,恶狠狠的冲着这小二骂道。

    那小二吓得一哆嗦,赶紧往后退两步不敢再说话了。

    王霸赶紧快步过来,向那两个汉子拱拱手,陪着笑道:“两位好汉,好汉爷,这小子不懂事儿,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今儿个这顿算俺请的,您二位下次来了吃好!”

    说着便是把方才丢的那几枚铜钱儿塞了回去。

    这汉子笑笑,伸手点了点王霸:“你小子懂事儿!”

    说着,两个汉子便是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去的方向,却正是那苏师爷去的一致。

    苏师爷住的地界儿,在安定门儿里面的一条胡同,从大街上过去,却还得经过一条小巷子,这小巷子乃是礼部右侍郎家中后墙和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的右边儿院墙夹峙在中间形成的,里面一般是无人经过,

    苏师爷优哉游哉的走着,却是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了轧轧的马车上,他赶紧往右边避了避。那马车的声音越来越近,苏师爷却是忽然听到一阵呼啸而来的风声,接着便是感觉到后脑勺传来了一阵剧痛,紧接着。便是天昏地暗,人事不省。

    那光头大汉跳下马车,一把捞起已经晕厥在地的苏师爷,又是飞快的跳上马车。

    马车继续开动,轧轧而去。

    苏师爷,从此便失了踪迹。

    谁也没有瞧见这一幕。

    而王霸继续经营着他的小店儿,随着时间的推移。早上吃饭的人越来越少,生意也是慢慢的冷淡了下来。

    像是他这等小店儿,这会儿也该关门了,因为是只做早餐的生意,而中饭晚饭,都是不涉及的。

    到了快要接近午时的时候,王霸也打算关门儿了,外面的大祸已经抬了进来。锅里炸过一次的老油倒进了大瓮里,这些油,明儿个还能接着用。那些桌椅板凳烂七八糟的也是已经抬了进去,几个伙计已经抬了门板过来准备上上。

    这时候,王霸却是眼睛骤然一缩,双手死死的攥住了手中满是油污的抹布,整个人都是因为激动而颤抖起来。

    他看见了一行人。

    这一行人大约二十来个,都是那等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的汉子,体格都是非常的壮实,虽然是坐在马上,腰板儿却是挺得笔直,面色彪悍。眼神凌厉,虽然没有穿戴铠甲,但是却是透出一股子刀剑一般狠辣凶猛的气质来,就像是一把把出鞘的利刀一样!

    显然,这些人都是手上见过血的,要么是悍匪。要么就是官兵!

    而官兵又怎么会这么偷偷摸摸,这些人怕是悍匪的可能性还要大一些。

    他们脸上都是颇具风尘之色,显然是一路赶路,也是满心的疲惫。

    只是那王霸王老板,见到他们,却是满心的激动,那心中,更是存着一抹亲切的感觉。

    当下便是小碎步走到路边,做出揽生意的模样,甩着手中的白毛巾,冲着那些缓缓策马而行的汉子喊道:“老少爷们儿们,可要停下来吃点儿肉菜,喝点热茶?”

    领头的那汉子以为这是揽生意,没好气儿的摆摆手,便想着将之回绝,但是当他的眼睛瞧到王霸的脸上的时候,却是陡然间露出似乎是见了鬼一样的神情,不过他能走到今日这一步,也是颇有心计之人,脸上一样的神色稍纵即逝,脸上换了淡淡的表情,道:“这一路跋涉,倒也是乏了,也罢,便是歇歇吧!”

    说着,众人便是下了马,王霸赶紧招呼小二把那些马牵到一边打些清水来伺候着,然后便是把这些汉子引到屋里坐下了,二十来个人,顿时便是把这个小店给挤得满满的。

    眼见那些伙计都在忙着伺候马,王霸一把店门关上,那领头的汉子立刻便是站起身来,重重的一拍王霸的肩膀,满脸都是强行压制的喜色,沉声道:“老王八,你怎么成这德行了?”

    王霸也是哈哈大笑的抓住他的胳膊,道:“你个三傻子又能强到哪儿去?”

    两人相视而笑,极为的开心。

    这风尘仆仆,远道而来打的汉子,自然就是王泼三了,他奉连子宁之命,率部星夜赶路,一日数百里,紧赶慢赶,终于是在今日到了京师,却没想到,一到京师,就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王霸!

    说起来,这王霸的来路也非同一般,他乃是在山东乐陵县北大营加入武毅军的,历经东北数次大战,作战也是相当的勇猛,立下不少的功绩,等到军情六处成立的时候,已经是位列董策第三卫百户之职了,后来军情六处在全军范围内选人,此人貌似憨厚,实则内心甚是细密,忠诚度也足够,便被选了进去。

    他和王泼三,乃是同僚,再加上乃是同性,因此两人交情很是不错,王霸也是执行了不少任务,积功升至百户——这个百户,可比军中的百户来的一点儿也不轻松。

    可是后来却有一日,王霸和他手底下的那批精锐都是消失不见了,李铁只是说他们执行秘密任务去了。王泼三也不敢多问,只是心中便是存了这个疑问,却是没想到,今日竟是在这里,老友重逢!

    两人寒暄一阵。各自说了一番分开后的际遇。原来这段时日,连子宁考虑到刘良臣在京城手底下人手也是颇为的不足,便遴选了王霸等一批精锐干将,派到了京城。一切行动,都是听从刘良臣的指挥。

    这一阵子,可是着实跟着刘良臣干了不少事儿。

    两人各自说了,这才是知道两人竟然是殊途同归,王霸笑道:“今次只怕又要和你这个三傻子一道做事了,真他妈倒霉!”

    嘴里说着倒霉,脸上笑嘻嘻的。哪里有半分不情愿的样子?

    王泼三自然也是不甘示弱,也是损了他一阵子,这才是压低了声音,问道:“外面那些人,可靠么?”

    “在这种地界儿,还能用外人?”王霸嘿然一笑:“不过我手底下那些干将,都是得力的,刘镇抚把他们调去各自去主事儿了。这些弟兄,都是京南大营里面的,也是能担当。敢任事儿的!”

    “哎呦,光顾的跟你叙旧,忘了正事儿了!”王泼三一拍大腿:“伯爷叮嘱我到了京城立刻去见刘镇抚,听候差遣,还有密信送达!这可耽误不得!”

    王霸也站起身来,道:“就你们这么大摇大摆的去?那可不成!走,我带你们出城,咱们去城东绕过去,虽说远了一些,但是保险。这几日。城中可不太平!”

    “怎么说?”王泼三急切问道。

    他要做的那件大事,可是受这些因素影响很大。

    王霸道:“前些日子,圣上呕血,京中流言四起,民心惶惶,这不。锦衣卫查出来了,说是这些流言背后,有邪教乱党在挑唆支持,勒令全国省府州县都要严查,这京城天子脚下,自然也是要如此了!”

    王泼三听了,若有所思。

    不久,一行人便是该换了行装出城,在王霸的带领下,绕了个大圈儿,从东城绕城而过,直奔京南大营!

    等到了未时,京南大营便是已经在望,众人到了大营门口儿,自然是被那些守卫的老兵给拦了下来,他们也不敢硬闯——这些可都是军中的前辈,别看现在在这儿当了老军,整天喝喝水,聊天儿打屁,也是没什么品级军阶,就更甭提什么权力了,但是实际上,这些人哪个不是从京南大营就参加的老卒,现如今武毅军中的高层,多半都是他们昔日的同袍兄弟,说得上话的,。若是得罪了他们,还不知道能牵连出来多少人来,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还好王霸乃是人头很熟的,便下马去说道:“还请报告刘镇抚刘大人,咱们有要紧事要细说,是北边儿来的人。”

    “北边儿来的?”那老军不敢怠慢,赶紧去通秉了,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那老军便是匆匆而回,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人,领头的那个,竟赫然是镇抚刘良臣。

    一段时日不见,他已经是变得憔悴了很多,胡子拉碴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也不知道多少时日没能睡个好觉了。

    他也不可能睡个好觉,前一阵子出了那等事情,一直在担惊受怕,不知道连子宁会怎么处置自己。好不容易开始整治那孙家了,总算是能出一口恶气,顺便也能转移注意力,却没想到,前几日,夫人忽然是发话了,孙府已经给整治的差不多了,便住手吧!

    刘良臣等人自然是不敢不听,只得停手,但是这心里,却是着实的郁闷。

    今日夫人过来学习兵事,刘良臣一听到北边儿来人了,顿时是一个激灵,立刻就赶过来了,他等着一日,着实很久了。

    见刘良臣过来,大伙儿都是行军礼,口称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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