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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第214部分阅读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下一场就不能打好!

    更何况,相对于女真来说,其实俄罗斯人整体实力更强。

    暂时退却,也未必是坏处。

    扎赫雷夫面如死灰,身子一软,瘫倒在了座位上。

    他知道自己完了,不但是这场战争。更是自己的前途!

    他忽然感觉脑袋一阵晕眩,胸口犯恶心,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便是喷涌而出,整个人一软。

    “总督阁下……”

    “总督阁下……”

    隐隐约约的,他似乎听到了一阵阵惊慌的呐喊。

    只是眼前似乎有无数的白光炸开,接下来便人事不知。

    正德五十二年腊月十三,武毅军、大金国、俄罗斯帝国三方在恨古河南五十里处签订了协约。

    武毅军得到你蛮河南。恨古河东南一线一直延伸到海边南部所有区域,其中包括整个松花江流域、松花江河口,昔日奴儿干都司的治所特林。乃至于是苦夷大岛,都是被囊括了进去。

    从协约签订即日起,女真每月要向武毅军缴纳白银两万两,黄金八千两,良马一千匹,上等大珠一斛!

    同时,金国也派遣使臣,向大明朝上表称臣,以示恭顺。

    俄罗斯人亦是退兵,作为补偿。现如今占据之地,女真并不收回,另割让土鲁亭山北麓之丰美草场于俄罗斯一方。

    而俄罗斯一方也提出了唯一的一个条件——释放普希金。

    完颜野萍自然是不会在这种微末小节上斤斤计较,很爽快的便是同意。

    之后,三方便是各自在那一份由俄文、女真文、汉文写就的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摁上了鲜红的印信。一式三份,各自保管。

    就此,三方协议,顺利达成。

    自此之后,永世邻邦,亲近友善,再不征伐!

    这一次的三方协议,毫无疑问武毅军自然乃是最大的赢家,拓地千里自不待说,而且为自己营造了宽阔的纵深空间,并且解决了面前困扰已久的心腹大患,使得能够腾出手来将气力用在别的方向上。当然,还有一个相当有分量的收获,便是将俄罗斯人和女真人变成了一对儿极度敌视的生死大敌,这份仇怨,只怕要到某一方灭亡才能真正化解!

    而看似被南北两线夹击损失惨重的女真人乃是最大的输家,实际上也不尽然,女真人虽然地盘儿十去其七,但是失去的,都是那等原野森林,固然富庶,却无人烟,而主体尚在,元气未曾大伤。反而是因为地盘小了,需要防御的所在少了,兵力调度也更加的迅捷从容了。若是说之前的的女真乃是一块大而绵软,上面布满了细细蜂窝的废铁,那么现在即使一块虽然变小,但是却是极为坚硬的钢锭!

    谁想咬一口,都得做好被咯掉一口钢牙满嘴血的准备!

    而实际上,兴师动众进行南征,最后却是几乎毫无进展的俄罗斯人,才是最大的输家。这一场战役,已经把他们自从占领东西伯利亚以来积攒的所有家底儿都给消耗光了,而且由于力量都用在了南线的战斗上,后方的大根据地可说是一地鸡毛,乱成一片,除了尼布楚之外,其他一些小一点儿的据点没剩下几个。可以想见,回去之后又是一番大费周章才能平息。

    签订了协约了,今次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武毅军也再没有理由在此地留恋了。

    第二日,武毅军大军便拔营起寨,十余万大军像是一条雄壮无比的红龙,摇头摆尾的向着这片龙兴之地的南方张牙舞爪而去。

    而俄罗斯人也不敢多留,武毅军一去,他们反而是生怕女真人不讲信用,回过头来又是攻伐,也是赶紧撤走了。

    不过一日功夫,就是走的干干净净。

    夕阳西下,夜色未起,完颜野萍站在自己的营帐门前,遥望着南边的天际。

    女真大营之中,却是一片欢声笑语,载歌载舞,士卒们听说俄罗斯人和武毅军都退了,都是纷纷高呼万岁,兴奋的难以自已。他们心中的担心和厌倦已经盖过了作为一个士兵所应该有的血腥和对杀戮的渴望,这会儿都是放松下来,在大营中点燃了巨大的篝火堆,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好似打了一场天大的胜仗。

    大营之中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完颜野萍也是下令把军中仅剩的酒肉都拿出来,犒劳士卒,并且言明,明日一早便班师回京,很快就能和家人团聚了。

    只是她的脸上眼中,却是殊无笑意。

    “等着吧,武毅军、连子宁,今日你逼迫我大金国陷入如此之境地,迟早有一日,我要连本带利的收回来!”

    在她身后,纳兰若姜也在踮着脚向着南方张望着,似乎在寻找武毅军的最后一丝痕迹。只是,注定这是徒劳的。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怅然若失。

    此次一别,再见面的话,就是疆场之上了吧?希望到时候你,还记得我些许。

    武毅军南行十日之后,到达了南恨古河。

    之前三方大军对峙的所在,名为恨古河,实际上若是精确一些的话,却是叫做北恨古河。南北恨古河在上方对峙之所在二百余里处交汇,一直向东北方向而去,又八百里之后,向东在满泾卫汇入松花江(也就是后世的黑龙江,前文解释过),满泾卫恨古河口的对面,隔着一条大江,就是昔日奴儿干都司的治所——特林。

    北恨古河东西向东,几乎是笔直的走向,南恨古河却是发源于白鹰峡以北不远处的一片群山之中,乃是西南东北走向,其实无论是水量、长度、宽度,都是南恨古河远远占优,然则时人不知,只以为乃是支脉。

    连子宁此时率军到达的地方,就是南恨古河的中段。若是此时有精确地图的话,就会发现,从这个地点向南画一条垂直的直线,数千里长的直线的另外一端,便是连子宁的大本营,镇远府。

    天色晦暗,又是一场大雪飘飘扬扬而下,鹅毛般的大雪洒下来,天地间一片尽白。

    武毅军的临时营地也已经被蒙上了一层仿若是白蒙蒙的轻纱,这会儿不过是清晨,晦涩的却像是黄昏一般。

    不过武毅军军规森严,就算是大雪,却也是丝毫也未曾懈怠过,大营中的空地上,士卒们在例行每日的早操,这也是武毅军自从成军以来,数年来都未曾断绝过的。无数的士卒们喊杀的声音汇聚起来,凝结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几乎要把这漫天的雪花震碎。阳气四溢,阴邪之物根本不敢接近,士卒们练得浑身大汗,脑袋上白气腾腾的冒了起来。

    而到了距离大营数里的所在,还是能闻听的清楚。

    在这漫漫飞雪之中,却还有一行人纵马其中,这行人的人数还当真是不少,足足有十几人在核心,而在外围簇拥,散出去数百米范围内的护卫骑兵们,则是至少在五百名以上。

    能出动这么大的阵仗,显然他们的地位绝对不低!

    被簇拥在中间的那十几人,长相年龄各异,但是各个都是穿着明朝将领才能穿戴的山字纹铠甲,背后披着大红披风,而跟一般的明军铠甲略有些不同的是,若是仔细的发现,在他们每个人的铠甲的左胸位置,用着一个大约两根手指并排宽度,三寸长的小小铜板。铜板不大,但是周围绣着红色的刺绣,很是精致,因此是显得很显眼。在他们胸前的铜板上,都是写着一个个的字样,诸如‘第八等,从三品下’‘第十等,正四品下’之类的字样,让人一眼看,就能瞅的分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正德五十年5200 第四卷 烽火山东 五七七 由攻转守,收拳蓄力

    w这就是连子宁在全军范围内颁定的胸章制度,所有在三十二等爵位上有品级的军官,都是在胸前有这么一个小牌子,很是容易辨识。在武毅军中,这三十二等爵位就类似于后世的军衔制度,谁高谁低,一目了然。这是连子宁为了防止在乱军之中,出现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的情况,若是之前的话,各部互不统属,很容易造成指挥权的混乱,但是现下这小铜牌这么一发,立刻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从京南大营开始,武毅军就开始举办各种‘扫盲班’,这些年下来,军中士卒文化水平多高那说不上,但是多多少少都是认字儿的。分辨军衔,还是很容易的。

    当然,军衔高并不代表着官位就多高,事实上,现如今指挥使这一级别的军官,军衔高低也是参差不齐,军衔胸牌和军官的腰牌都成了武毅军军官的一个粗略体系。

    当然,连子宁引进三十二等爵位制度的用意还不止在此。

    今日武毅军所有的指挥使级别的官员,包括随军的镇抚,都是被连子宁给招来了,在众人之中被如群星拱月一般簇拥着的连子宁,只穿了一件儿大红色如火一般的大氅,翻出来白色的毛领子,乃是一件儿上好的雪狐皮做成的,雪白纯净的如冰雪一般,毫无瑕疵,里面是一件月白色的儒生长衫,上等湖湘绸子的布料。

    君子如玉,不过如是。

    连子宁骑在马上,眼睛却是在四下里张望着,这里附近地形的整体构架,也是在他的脑海中逐渐形成。

    他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地形逐渐的提高,越是往前,地面就越是崎岖,地面上出现了许多的乱石,许多大如房屋一般。还有深深浅浅的沟壑纵横着,大的足有十数丈宽度,五六丈深,小的也有三两丈的深度。沟壑的岩壁笔直笔直的,若是掉下去想必摔成肉酱是没问题的了。

    所幸听说今日大人要来这里,昨儿个石大柱就遣了人来事先考察,不但找出一条能通行的道路,而且还略略的平整了一下,饶是如此,到了这里。大伙儿也都得下马步行了。

    众将官都有些皱眉,不过连子宁都在前面下马,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在这里,就已经能看到前面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石山,那石山虽说是山,实则跟一块巨大的岩石也似。浑然一体,上面连一根草都长不出来。光秃秃的,整个造型就像是一株大木被砍断之后剩下来的木桩子,四壁陡峭无比。直上直下的,而上面,则是很平整,是一块儿巨大的空地。

    众人走了足足有两盏茶的时间,跨过了至少五道三丈多宽,深不见底的深壑,这上面都临时的搭建了简陋的木桥,是用附近林中砍伐的大木做成的,虽然简陋,却是坚固。才算是走到了那石山的脚下。望着那直上直下的岩壁,都是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其实这座石山岩盘,并不是极高,大约只有二百来米的样子,只能算是小字号,但是因为周围都是地形平坦的广袤原野。而这里却是平地拔起,因此便是显得极为的高峻。如同雄狮一般蹲伏。

    石大柱道:“昨日派来的人找到了一条小路,只是很是难走,大人您?”

    连子宁摆摆手,回身扬声道:“众将,且随本官上去!”

    “诺!”众人轰然应诺。

    这小路果然是相当的难走,大约只容两人并行而已,而且说是路,其实布满了高高矮矮的石头,要手脚并用才能很艰难的爬上去。所幸连子宁还有他手底下这些将官都是领兵大将,个人武艺不凡,身体素质也是极好,倒也不是很艰难。

    一盏茶之后,终于是爬了上去,上面乃是一个巨大的平台,相当的平坦,足有两三里地方圆,上面分布着大块儿的碎石。在这上面,天风极为的猛烈,带着雪叶子打的人脸生疼,连子宁感觉一丝寒意扑面而来,不由得都紧了紧身上的大氅。

    他今天的话出奇的少,上来之后便裹着大氅围着这顶部转了开来,走了一圈儿,然后便是走到南边。

    岩壁之下,就是恨古河。

    连子宁凑到悬崖边儿上看,当然,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早就有数十个侍卫胳膊挽着胳膊站在悬崖边上形成了人形栏杆,免得他一时失足掉下去。往下看去,之间一片白色的冰雪,因为太远,甚至于都呈现出发绿的颜色。

    这崖岸太陡,太高,看了两眼,连子宁就有点儿脚底手心出汗了——他其实有恐高症。

    南恨古河在这里转了一个大弯,河水先是向南,然后在绕过这个巨大的石山岩盘之后,便是折而向东北而去。

    在这里才能发现,这座硕大的巨石岩盘,虽然面北的那一面只有大约二百来米的高度,但是面对恨古河的这一边,却是崖岸陡峻,宛如刀削一般,足足有三百来米高。

    可以想见,若是从河水中向上看的话,定然是有一种仰望一座无法攀登的绝壁的感觉。

    这里乃是周围数十里甚至是书百里之内的最高点,因此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边际,只能看到广袤的原野森林大河都在脚下,油然而生一股‘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感觉。石山像是一座蹲伏的雄狮,俯视着这片脚下的苍茫大地。

    “众位!”连子宁招呼了一声,众将便是都围了上来。

    连子宁指着脚下道:“诸位,咱们现在出身的这个位置,就是本官跟女真人协商好的,两者的分界点,从这里向南,向东,这广袤的千里沃野,都已经被我武毅军占据。而本官今日要告诉你们的就是,这里!”

    他顿了顿,用脚使劲儿的踩了踩,环视四周道:“此地。西去女真汗廷六百里,北去俄罗斯人的地盘儿六百三十里,东去鲸海一千一百里,南去白鹰峡四百五十里!南去镇远府。一千三百里!而你们看看咱们脚下这座石山,本官已经派人四处探查了,这里,乃是方圆二百里之内最为险要的地势,据此地,则鹰视金国,随时可出兵北上;可与白鹰峡大营南北呼应。控制海西女真之故地;可沿河而下,直入松花江;而此地的东边儿,乃是方圆千里的广袤原野,其中林中、原中,有无数野女真生息。是以此地,极为之重要,此等天险,绝不能弃。本官决定,于此地建立一座坚城,屯兵驻守。”

    他的眼光缓缓的在众将脸上扫过:“诸位。你们谁愿意留下来?”

    一阵安静的默然。

    没人说话,内心里却都是急速的转着,思量着。

    留下来的话,风险自不待说,女真人若是要南攻,这里定然是第一个倒霉的,血战是决然免不了。而且这里距离武毅军镇远府大本营实在是太远,颇有一些戍边的意思,而和连子宁离得远了,这情分。自然也是慢慢的淡了下来。

    可是好处也是同样的大——一旦打仗,这里先开打,能捞到仗打,建功立业自不待言。

    有这一条就足够了,武毅军这些将领,又有哪个是怕死的?只怕捞不到仗打。立刻都是纷纷表态愿意留下。

    军心可用,连子宁也是很满意,他扫了一圈儿之后,却是淡淡道:“陈指挥使,你留下吧!”

    众人尽皆愕然。

    陈大康毕竟年纪大了,而且由于犯过错误,被连子宁给压了一段时间,之后也是一直就不温不火的,在连子宁手底下这些指挥使中,地位当然不能算低,但是却只是中不溜儿,远远比不得熊廷弼、杨沪生、金、努尔哈赤、董策这等已经逐渐被周围的势力给注意到,更是在军中赫赫有名的将领。

    却没想到,竟是选中了他。

    陈大康自己也是没想到,只是他作为军人的战斗意志、渴望建功立业的一颗心,却是并未随着年龄而老去,也是老骥伏枥,壮心不已,这个大好的机会又其会放过?当下便是拜倒在地:“末将领命!决不负大人所托。”

    “你的本事,本官素来是知道的。”连子宁微微一笑:“来,随本官走走。”

    “是,大人!”陈大康应了一声,随着连子宁后面,落后了一个身位,腰也微微弯了下去,甚是恭谨。

    当年连子宁率兵南下平定白袍之乱之时,和陈大康交情甚笃,还时常称一声‘老大哥’。只是如今,世事变化,连子宁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区区指挥佥事,心,也早就变了,那一声老大哥,再也叫不出口。而陈大康也是很有分寸的,更是从来没摆过什么老大哥的架子,甚至对那一段的交情讳莫如深,连提都不曾跟人提到过。

    往事如烟,再说也没什么意思了。

    连子宁走到北边儿,俯视着下面的大地,淡淡道:“老陈,你知道我为何选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