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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教师第1部分阅读

    《黑手教师》

    第一章

    芜华路最为耀眼的贫民区竖立着好几栋80是年代的老房子,一辆白色的红旗一个急刹车,稳稳地停在胡同的出口,车门随即打开,一位衣光又亮的青年壮汉从车里迈步而出。

    “彪哥会在这种地方。”

    壮汉抬起头,四处扫视。天还不是很亮,远处虽然看得不清楚,但他的嗅觉告诉他,现在所待的位置并不是一个好地方。

    走了几步,几只蟑螂在垃圾桶下的缝隙中钻来钻出,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他的耳朵轻微地摇摆了两下,对面爆满的垃圾桶上面还搭着两张带血的卫生巾,一个安全套大煞风景的悬挂在桶的边缘,随风飘荡。

    壮汉没有掩鼻,再次对照所得的资料,张望间以确认了方向,步子不急不慢,脚底下的皮鞋踩踏而出的声音很有节奏感,表情淡漠的从林立的几个垃圾桶的中间挤了进去,裤腿沾上了许些漪物。

    当他站在一栋与他年纪相仿的老公寓楼下,天际已经有一丝亮光,而后慢慢拉开帷幕,清晨的曙光穿透浑浊而油黄的玻璃,在五楼靠左手的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里,一个女人在床上蠕动了片刻,推开一夜愁雨的被单,缓缓地坐起。

    女人瞟了床上没有睡相的死猪,“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楼梯间有人上楼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很沉重。女人悠哉的向门把投望一眼,门锁得很牢。

    蜡黄|色的天花板上一台落世纪的老电扇嘎吱嘎吱的发出令人厌烦的噪音,床上‘大字’般的老林(林有彪)翻了个身,揉了揉睡眼惺惺的眼睛,刚好一只手落在了女人的大腿上。

    “什么东西。”捏了捏,还有温度。

    女人在旁边打了个哈欠:“干吗啊?一大清早!”

    老林揉眼睛的手当下猛搓,视线开始打开,“你谁啊?怎么在这里?”

    “昨天和狗哥他们一起喝酒,你醉了,炮哥就送我两回来了。”女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背部。

    老林直接甩开女人的手,“给我滚。”

    女人站了起来,愣住了,鼻子吸了吸,似乎要哭。

    “没听到吗?”林有彪大吼,“滚!”

    一脚把女人踹的远远的,老林侧身盘坐,双手捧在脸上,大口大口地吸气。

    白受一脚,女人急忙穿衣套裤,连胸罩、内裤都不要,只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咚——女人临走的跨门,林有彪没有理会。

    在床上静坐了几秒,无法平静,一把扯下了床单与杯子,拉大窗户,直接丢了下去。

    “把这东西个给我带走。”

    女人恨恨的望着的那个有人的窗户,狠狠的绷紧着牙齿,手脚利落的抱起奇怪味道的被子,插入胡同。

    老林继续躺破乱不堪的旧床上,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吊扇,所有的思想一起旋转。

    咚……咚……有力的叩门使得门栏上的灰尘四处飞溅,壮汉在弥漫中等待。

    老林咆哮:“给我滚,无论是谁。”

    壮汉正欲再叩门,门却自动打开,锁坏了。“彪哥,近些年好。”

    老林两脚从床上跺下,拖了张缺脚的茶几把门给顶住。

    “托老爷子的福,还好。”

    门突然又关住了,壮汉摇了摇头,鼻子喷出两道气,四散的灰尘顿时出现了两个漩涡。

    接着浴室的流水声就成了清晨唯一的主调。

    嘎吱……门开了。壮汉探头进来,大门的旁边是堆积如山的啤酒瓶,进门一不小心带动一个,整个小山瞬间便垮塌了。

    人是侧着身子进来的,门不能完全拉开,门后还有张三只脚的茶几。客厅里的木桌上散乱杂放着许多关于文学的书籍,书籍的上边是一条子开封的廉价香烟。再望向窗户,看不清外面的天空,壮汉的目光就此打住了。

    “彪哥,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老林点头,“没错。”

    不用主人邀请,自行走到邋遢的沙发前,一屁股坐下。

    “我来、想必你也知道。”

    “如果是叫我回去之内的废话,就给老子咽回去。”

    老林身穿有些发黄的白色寸衫,一条黑色西裤的左裤腿上破了个洞,姿势歪歪斜斜,撩出火机,点燃了叼在嘴上的香烟。

    空气本就极其难闻,有烟味的调和,刺鼻的臭味少了许多。

    “老爷子说,他想你。”壮汉的话很简单。

    老林弹了弹烟灰,“可我并不想他。”

    “还有,兄弟们也想你。”

    “兄弟,都走的差不多。”

    把书籍爬开,在中间的空位坐下,林有彪伸出左手。

    壮汉从腰间摸出一把没有刀锋的刀子抵向老彪,“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老林反手掏出嘴里的半截香烟一下按在壮汉的手臂上,发出滋……考烙煎饼的油响。抢下刀子猛的甩在地上,一脸狰狞地盯着沙发上的壮汉。

    “耍我!”

    “没有刀锋的刀是不能称为锋刀!”壮汉抖了抖手臂,已经熄灭的烟头滑落而下,却被他接住了。手臂上烫出一个深红的烙印,移动时,格外刺眼。

    “呵——”老林有彪笑了,“跟着老爷子这么多年了,只学到这些东西。”

    壮汉低头不语,好像在想些什么。

    “你回去吧。”老林下了逐客令,“顺便替我向老爷子问声好,还有以后不要再来马蚤扰我的生活,我要的是平静,不是你们那狗屁锋刀。”

    脚底下铩着一双人字拖,脚板与鞋底一夹,那无用的刀子牢牢地握在手里,一用力、刺穿地板。

    “还给你,你想要的生活。”

    壮汉随手一抛,烟头撒出点点黑灰,在办空中画了个圈,被老林接住。林有彪复杂的看着海绵烟头,烟屁股熏黄了,好像他现在的生活。

    “这就是我想要的?”

    “我们是什么?”壮汉抬头问。

    老林不由自主的回答,“我们是锋刀,不怕流血,不怕死,对于我们,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可以难得到我们的问题,没有什么事情我们是办不到的。”

    “队长,你还记得。还记得……”壮汉静静听着着,鼻翼急促翕动,他闭上了眼睛,眼泪随之流出。

    很快第二根香烟又见底了,“不过,那也只是从前,我只是记得而已。”

    惊愕的望着坐着高出自己一截的胡渣男人,眼框慢溢出泪水突然就停止,“……”

    “你先坐,我家里没烧水,我去邻居家借。”说完,丢下烟头,夺门出去。

    人字拖在楼梯上拍打出轻快的声音,就像是在打快板,楼里的邻居有些已经再被窝里开骂,这早晨也许会不平静。

    楼下的小卖部的老伯刚刚来开门,望着一个胡渣的平头青年向店里来,急忙抄起鸡毛掸子,摊了摊隔夜的尘灰,把卷门高高拉起。

    “大爷,借打个电话。”

    老林还没有配上属于自己的一部手机,经常来小卖部打免费电话,令这老伯很头疼。

    老伯决定今天要钱,“一分钟两毛。”

    老林点头,手指飞快的在电话键上按叨。

    嘟……嘟……几声,电话那头有了回音。

    话筒被贴在耳边,他寒暄了一句,“大肠,近来好么。”

    电话那边一听是林有彪,立马声音变得柔和,不像刚才接电话时,几声巨大的摩擦声。

    “原来是彪哥啊,托你老的福,这几日小日子过得不错,好几天没见着彪哥您,有些想念啊。”

    大肠说这些废话,老林直接把话筒拿开。等对方鬼话说完,再拿起接着听。

    “你听着,在芜华路,古公寓楼的巷子前派些人来,五十个,最好都带到,如果看到有车子的话,立马砸掉,一见高高胖胖的一个人出来,砍他。”

    大肠厚笑,“我这就去办。”

    老林不想说话了,今天早上所吐出来的字可能是这个月说的最多的话了,其实他也记不清楚。

    “给你五分钟。”五字说完,挂掉电话。

    另一边的大肠在收起手机之后,笑容立马僵硬下来。

    “妈的,一大清早就让人干苦活。他不是武帮的老大吗,用个人还得麻烦爷爷我。”

    在身体季度发福的大肠旁边睡着一个极其妖媚的女人,见他起来,那女人很有风趣的勾上他的脖子,下一秒,被推倒在床上。

    “要死一边去,爷我忙着了。”

    一脚踹开房门,不管胸前的扣子扣错位了,前脚提起,后脚就踏出门外,只留下一位陷入不甘深潭的女人在惊恐中挣扎。

    房间链接的是一个极大的仓库,许多社会青年正四拥在一起,有的在打牌,有的在一起吹牛,更多的却是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大睡,不时还有震人的鼾声。

    在昨夜武帮的主要成员都在夜莺酒吧酗酒,朱大肠就借此机会干了一票,凌晨三点凯旋,人都集中在这仓库,没有散去。

    “都起来。”朱大肠一脚踢醒一个黄毛阿飞,“别装死了,有事要干。”

    打牌的纷纷放下扑克,吹牛的止住嘴巴,睡觉的被老大不轻不重的踢了一个,相续爬起,一百多双眼睛齐刷刷的转向朱大肠。

    对此、他很满足,“现在要办事,先别抱怨,是彪哥的命令!”

    第二章

    朱大肠抬了抬手,招呼一边看着他的流氓小头子。

    “皮蛋,你带五十个人,去趟迕华路,看见车子、砸了,胖子、就砍残他。”

    人群不满,他的声音被阿飞们的喊叫淹没了。

    皮蛋哥一脸阴沉,是他管教不严,“吵什么吵,没听见吗,彪哥的‘命令’!委屈、去找彪哥?”

    在潜江市,只有他林有彪的话算作命令。

    人群安静了,没人敢无视这个人。

    仓库的铁门拉开了,一群懒散无赖没有士气的出发,场面浩浩荡荡。

    在芜华路老公寓楼下,老林的嘴上的烟燃烧殆尽。

    “大爷,多少钱。”

    “六毛。”在裤袋里逃出一块揉成一团的纸币,给了老伯,没有要回零钱。

    楼道里,突然跑出两个撕扯的孩童,人手一把玩具手枪,不知为何争吵了起来,扭打在一团。

    老林在入楼的台阶上坐下,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

    绿油油的大草原上,洁白的羊群在温和的阳关下漫游,一个少年在飞快地奔跑,向着太阳。

    不远处赶羊的老爷子扬了扬羊鞭,回头冲孩童笑,“天彪,过来、爷爷有东西要给你看。”

    老人在马的背囊里,拿出一把蒙古刀,这是呼能贝尔的图腾,能够唤来狼群的刀,十年前老爷子正是用这把刀拯救了整个木查部落的牧民。

    “爷爷,为什么我总赶不上太阳。”

    “因为你还跑的不够快。”

    这时的林天彪在木查部落里,是摔跤与赛跑不可争替的第一。

    小小的林天彪低头思索,剧烈的运动是身体还处于极度兴奋之中,脑子成了一锅浆糊,埋怨太阳跑的太快了。等到一抬头,老爷子正笑眯眯的注视着他。

    林天彪眨了眨眼,看清楚了老爷子手里紧握的弯短刀。

    “爷爷,这是‘锋刀’?”

    老爷子用刀口在手指上划过,不见血,“这是一把没有开封的刀,不锋芒,可是在整个蒙古却找不出来比它更快的刀。”

    林天彪摸着头脑,“没刀锋,怎么可能快。”

    可是在十年前,老爷子用这把刀杀掉了狼群的头狼。

    “来,你拿着。”

    林天彪犹豫着,接下弯刀。

    “向爷爷证明,这是世界上最快的刀。”老爷子面无表情地说。

    “呃……”

    林天彪愣了,很快便自信的笑了,咧出茭白的牙齿,尖尖的虎牙很耀眼。

    握紧刀,提手,飞快的扎进自己的手臂。

    “不错。回去吧……”老爷子环顾四周,挥起鞭子赶羊,“那刀送给你,天彪。”

    林天彪再次笑了。

    在很多年之后,当林天彪从经念老到的老中挑出,加入到老爷子一手创建的‘刀锋’,而他小时候证明刀是否锋利,便进成了‘刀锋’的入门考验。

    ‘刀锋’,特种兵之中的特种兵,在中国被称为兵王,但是十几亿人当中只有不足千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这是一只没身体组织,没有影子的部队——

    作为军人,最后一颗子弹是必须留给自己,这也是最后的希望,上膛的黑洞洞枪口,对准自己,是结束,也是下一场战斗的开始

    当最后一个子弹打完,刀锋就该上场,因为每位‘刀锋’的成员都能再你勾动扳机之前,用斩杀敌人的刀结束自己,所以‘刀锋’永远不缺少希望。

    “有彪,小孩子打架、还不扯。”老伯的一句话把林有彪拉会现实。

    林有彪惊惶地站起,苦笑,“小孩子就是三天打架,两天好。”

    说完,拖着拖鞋开始上楼,老伯惊赫地望着上楼的背影,外面大闹的两个孩子也停止打闹,用各自的玩具手枪指着对方。

    “你耍赖,我先打中你,你应该死了!”

    “去、去、去,明明是我先打中你,你是想挨揍。”

    林有彪抽出一支烟叼在嘴边,回头望着两个孩子,傻笑。

    把空空如也的烟盒随地一丢,朝楼上走去,黑子还在等着喝水呢。

    巷子的外面传来无耻的大骂,一同前来的流氓阿飞闹起了内讧,大大出手,已经有一个被打进医院。皮蛋气得要命,抄起钢管就把先动手的绿毛小子给揍了一顿,然后把眼睛移到白色的‘红旗’上。

    皮蛋骂道:“真爱国啊!”

    (黑手教师,琢磨的要久些,所以更新——————)

    第三章

    皮蛋哥把嘴里嚼得没味的口香糖用手指扣出,黏到绿毛青年的脸上,慢慢压延开,顺便给了一耳光子。

    “去医院看着马桶,你打的你要负责。”

    “是、是!”绿毛青年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向着不远处的医院跑去。

    皮蛋转头对身边的阿飞们,打了个阿欠,懒懒的说“把这车给我砸了。”

    靠前的几个也不客气,操起钢管、砍刀就往车上招呼。

    几声类似铁匠打铁的声音,车面被砸得凹了下去,窗户被捅破,碎玻璃倾洒了一地,没过多时,车胎也让一个心狠手辣的光头给扎爆了,扑呲一声,把皮蛋下了一跳。

    “你t就不能轻点吗?”

    “皮蛋哥,这是砸车啊?”那人无奈地看向皮蛋。

    皮蛋扬了扬手,“接着砸,卖力点!这车要开出了芜华路,这个月就没有分红了。”

    对面,砸车的社会青年下手的力道有重了几分,敲得很响,混乱加重了,一旁买菜回来的老婆婆吓得不知所措,傻傻的呆在那里。

    皮蛋找了个好位置坐下,从衣兜里掏出一包南京的香烟,独自点了一根,看见一个峨峨颤诉的老太婆,捡了个小石头丢了过去。

    “老家伙,看什么、没见过修车子!”

    皮蛋吐出一串串烟圈,把老婆婆成功吓跑了,捆住的菜苔撒落了。

    砸车的人还在继续,有些人手里的刀口已经卷了,还在卖力的破坏。皮蛋舔舔自己干涸的嘴唇,一阵爽快,又吐出一大口烟雾。抬头望向古公寓楼,在四楼的楼梯窗口林有彪正看着他。

    隔得太远,看不清彪哥到底是和善的笑,还是目光冷峻的盯着他,想想,身子发寒。

    手指夹着烟头,就是不敢随地一丢,双唇含着,看林有彪,脸上嘿嘿地笑。

    老林扫视着砸车的阿飞们,坚毅的脸上很平静。看了几眼,敲开四楼邻居的门,是一位大妈开的门。

    “大妈,我家来了客人,来不及烧水,借瓶开水。”

    大妈很热心,“邻里邻家的,别说借不借的话了,先进来坐坐,我去给你拿。”

    老林腼腆着笑,“我就在门口等着吧,客人都坐了好一会儿。”

    他没有往屋子里探,记忆中这位大妈是有个女儿的,在读大学,现在暑期,应该在家。

    一根烟点了半天没点着,大妈却提着热水瓶给送出来了,老林摸着浅浅的短发,有些尴尬。

    大妈还要替他送上去,被老林好意的拒绝了。

    走的很慢,但到五楼也就是二三十个台阶,提着荡悠悠地热水瓶推开锁坏掉的门。

    黑子觉得无趣,“下面什么声音?好像在砸什么东西。”

    老林的眼睛很飘,“我们小区有个铁匠……在部队待久了,就喜欢疑神疑鬼。”

    黑子还想说话,老林已经径直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