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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同归第20部分阅读

    了一个怨妇。

    怔怔的不自觉伸出手触在他脸上。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指下的肌肤温热柔软,像是被暖热了的美玉。心里的那些情绪渐渐的被平伏下来。

    “阿娖?”低沉略带嘶哑的嗓音想起,张良伸手捉住脸上的那只手。

    “看子房太过于美貌,情不自禁之下,便唐突了美人。”昭娖被抓了个现行,但是她没有羞涩更没有脸色绯红,反而扬起下巴耍起流氓。美人这个词语在一开始是专指男子,到了眼下既指男人也指女人。昭娖用在他身上,调侃意味十足。

    张良有些没想到昭娖能大气不喘的说出这么一番调戏意味十足的话,不由得脸上一愣。

    “美人?”

    年少时候,容貌过于雄雌难辨。张良也听过一些人的戏谑之语。那时候的他脾气并不好。而且贵族之间好斗之风甚重,有了矛盾如果不想讽刺回去大可当场卷起袖子打。年少气盛,尤其是听到将他和美女作比,难免会热血上涌做出一些于礼不合的事情来。

    如今昭娖这么一说,倒是勾起他关于年少的一些回忆。

    “不过,我见过的美人不止子房一个。”昭娖笑道,一双眼睛都笑成了月牙。被握着的那手被压制的重了些。

    “那时候才□岁吧。”昭娖毫不在意,甚至很高兴看到他这样。“会稽吴地风俗五月辟邪赛舟,郡中那时就会多出许多外地来的士子前来观舟和越女。”

    越地尤其是会稽风俗滛靡,男女大防全无。始皇在会稽能刻下那等碑文,弄不好就是被会稽的风气给刺激的。

    “那时年幼,外出观舟。路上途遇一士子。那士子甚是好看,我以为是女子就说了一句话。”

    张良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他耐下性子继续问道“然后?”

    “我那时当她是女子,上前说了‘女子为佳人,何必着男装’?后来听他嗓音,才知原来是丈夫。”昭娖说到这里也不禁觉得有些难以想像,竟然还真的有面若美女的少年。

    “阿娖初次见良,如何?”张良垂下眼睫,过了半饷他抬眼看向面前的昭娖,眼里多了些格外的情绪道。

    “难得一美丈夫。”昭娖没说第一次见张良觉得他很娘。

    “呵……”张良发出一声轻笑,然后笑声越来越重越来越大声。眉眼都笑得弯了起来。那双好看的凤眸水意潋滟格外晶亮。他毫不掩饰笑声中的肆意。大袖一扬,将昭娖拉至怀中。他笑呼出的热气喷涌到她的脖颈上。

    “原来我与阿娖在那时就已经相见了。”张良的话让怀中的昭娖一愣,“那个士子是你?!”她回转过头望见的是他的双眼。

    “正是,那时我由南阳入吴中。不想在会稽遇上一稚子。”

    “定是觉得我甚是可恼吧?”昭娖也笑道。那时候她见他长得貌美,随口就是那么一句。没想到还真的日后两个人遇上了。

    “女子为丽人,何故着男装?”张良正色细细打量昭娖一番,道。

    昭娖脸上微微错愕,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

    这件小事有必要记得那么清楚吗!!!!

    一天下邳黑衣黑甲的秦兵在城门那里贴了一卷素帛,宣称皇帝驾崩,由始皇帝少子公子胡亥继位,称二世皇帝。

    皇帝驾崩天下缟素。一时间这繁荣热闹的齐地也添了些不快活。

    原本以为继位的会是长子扶苏,没想到竟然是少公子。许多人在失望之余心中又不由觉得奇怪。

    昭娖大清早知道秦始皇驾崩的消息,手在袖中止不住的颤。始皇一死,这天下乱起来不过只是一两年的事情。乱世之时,人命如草芥。

    “少主,有士子前来。”申深跪在她身边。

    “带他们去见子房。”

    说罢,昭娖径自起身回了房间。即使面上平静,胸腔里的心脏澎湃如潮。快得几乎让她有些承受不住。秦始皇嬴政真的已经死了,这秦朝马上就要被搅个天翻地覆。她狠狠掐了一下掌心。心中除了不安之外出乎意料的竟然还有一点暗暗的期待。

    完了,昭娖一掌击在自己额头上。

    秦始皇驾崩的时候正值酷夏,但是到了秋季才被下葬。骊山还没有被完全修好的皇陵启用,修筑皇陵的七十余万工匠和后宫里还没生育的美人统统殉葬。

    人殉从商周便有,但在春秋时代诸侯们也不用人殉葬,秦国是诸侯国中最后取消人殉的。但是事过几百年后,二世竟然恢复人殉不得不让人腹诽这个君主的德行。

    张良与下邳那些士人和官吏一向交好,那些官吏总是知道一些平常人难以知晓的东西。而他们有时候也会挑些无关紧要的和张良说说。有时候退出事件的一个全貌并不需要告诉全部的事实。只要说一些旁系末枝,有心人一整理,自然就能把整件事情猜的大致差不离。而张良也是这种人里的之一。

    这二世用孟子的话说,就是望之不似人君的那类。眼下春秋战国的风气仍存。始皇在世的时候没人敢撩动龙须,但是他的儿子,尤其还是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少子。那些本来就是从秦军的血火中逃出命来的六国贵族,都在草莽之处盯着。等着这个昏聩无能的少子一步步走错,直到有人先站出来。

    昭娖这些天里,梦里总是一遍一遍反复回放着十二年前的血腥一幕。即使在睡梦中她也能感觉到那晚郑氏一把抱住她将她压在身下的那股力道。她也似乎回到了那个晚上。绝望,无助,不知道自己前路在何方。

    “轰隆————!”一记响雷炸开,撕裂这夜里的安静和宁静。

    “啊啊————!”昭娖大叫着从床榻上翻起身来,额头上一层厚厚的汗珠,她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眼没有聚焦和没有神采。似乎她还陷在那个十二年的噩梦里。

    “轰隆轰隆——!”一连串的雷鸣声炸响开来。昭娖的心神立即被这接连不断的雷鸣给拉了回来。

    一道闪电划过,将室内照得惨白。在惨白中昭娖看见已经死去的昭座昭成猛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两父子面无血色,两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外间闪电闪过,愈发照得眼前不似虚像。

    “呀!”昭娖被了一大跳,丢掉攥在手中的被子,慌乱之中她滚落在?/li>

    第一卷  56出巡

    身子摔落在地,一阵痛楚止不住传来,她几乎差点撑不住自己双腿。惊恐看回去发现原地根本就什么人都没有。

    外间电闪雷鸣,室内被一道道闪电照的亮如白昼。

    “轰隆——”又是一记响雷。昭娖坐在冰凉的地上。凉意穿过身上一层薄薄的衣衫直入骨血。她惶然张望四周,发现没有一个可以呼救的人,不,就连一只活物都没有。

    不要,不要,不要这样。昭娖在无尽的雷鸣和闪电中,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四周除了振聋发聩的雷鸣响声以外,她听不到其他的声音。除了四周无尽的惨白外,她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她张开嘴大口的喘着气,无尽的冷和恐惧如攀爬的树藤一点点爬上她的脚踝,似乎要将她一点点困死在这个地方。

    不要,绝对不要。

    “啊——”昭娖一声尖叫,不顾身上疼痛拼命挣扎而起,踉跄着奔向门口,双手拉开寝室大门,一阵狂风卷着雨丝和无尽的冰冷劈头盖脸就朝她打过来。雪白的中衣下裳立即被吹得要飞离她的身子。她光着脚也没着足袜,逃似的奔出门,任由两扇门如同饱受摧残的老树枝桠在风雨中发出连续不断的呻吟。

    风雨如晦,她拼命的跑着。豆大的雨滴砸在她的脸上,似乎也感觉不到疼。

    光脚踩到地上发出的声响很快被雨雷声给湮没。昭娖长到脚踝处的下裳已经被雨水打湿透明的黏在她小腿上。

    奔跑到张良房间门前,不管不顾的一脚踹开门。

    榻上的男子早被深夜里突然来临的电闪雷鸣给吵醒,听见门口一声响。张良回首看去竟然是门从外面被打开。没等他下榻去关好门,昭娖已经走了进来。

    她披头散发,身上中衣下裳都已经湿透了。借着闪电甚至还能看见中衣之下亵衣的轮廓。他一时就楞在那里。

    少女身姿比寻常女子更颀长,被雨水打湿的衣物紧紧的贴合在她的身上。里面没有用束胸带,胸前的曲线已经暴露无遗。昭娖看着站在不远处震惊的青年,她回身把寝室的门合上。

    然后一步一步走向他。

    脚步声情不可闻。她抬头看他。张良秀美的脸上惊讶的表情没有褪去,反而愈加浓厚。

    “阿娖?”

    昭娖望着眼前的青年,他秀美的容貌和柔和的轮廓在这无尽的夜里化作了她最后可以依靠的温暖似的,诱惑着她自己贴合上去。伸出手昭娖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张良被她突如其来的主动弄得微微错愕,昭娖头顶的水珠蹭到他的下巴上。他心中勾起柔情,伸出手环抱住她。柔声道“怎了。”

    怀里身躯冷如寒冰。他不禁把她往怀里带紧了些。希望借着自己的体温把她暖热些。

    回答他的并不是昭娖的话语,而是唇上的柔软触感。昭娖微阖双眼,轻轻的啄吻着。温软的女儿香没有一点顾忌全展现在他的眼前。温香软玉试问几人能推开?能推开的那都是傻子。张良不禁抱紧她回吻过去。

    与往日不同,今日昭娖纠缠的格外激烈,口中触感如火般炽热,热情得让人想象不到。身上渐渐热了起来,昭娖双手已经环上他的脖颈,吻渐渐转向他的下巴。手也不安分伸进他的领口。

    张良重喘一声,他按住她双手。他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已经浮现一层赤色。他喉结滑动得有些厉害。张良将怀中少女抱开了些,开口嗓音是砂砾似的嘶哑“阿娖,怎么?”

    昭娖双眼似水波流动,她望着眼前男子的双眸,手将他的衣襟扯开。

    “中意我么?你中意我么?”昭娖不答反问。声音轻柔似五月里的风,虽然带了些热气但是春日里的芬芳未消,反而更加浓烈。

    “阿娖。”她似春夏肆意萌动的声音越发挑拨那根不堪的神经。张良的声音越发粗哑,双臂将她拥的更紧。

    昭娖似乎明白他心里的那些挣扎,凑上去再次吻住他的双唇。张良的呼吸比方才纠缠中粗重许多,他反扣住她的身子重重回吻过去。

    当两人躺倒在塌上,炽热的呼吸不断扫刮在脖颈上。昭娖目光迷离扬起头,来承受身体陌生的快意。外间大雨砸落地面的声音接连不断,方才那些困扰她的惧意在升高的体温中愈行愈远。陌生有熟悉的味道将她重重环绕,耳畔的重重雷鸣声已经远去,她只感受到那只在身上缓缓游移一点点将身体火焰触燃,炽热的体温和压上的体重让她有些承受不住,可手指在肌肤上滑过带来的欢欣使得她再也把持不住发出一连串的呻吟。

    这一声出了喉咙,昭娖觉得身上的张良身子一僵,然后便是重重得压了下来。彻底陷入这片娇软中。

    外面雨声淅沥。连绵不断。

    刺痛差点让昭娖尖叫出来,她指尖刺进他的皮肉。她牙缝里丝丝吸进冷气。可是哭喊这东西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要停的还是不可能停下来。疼痛最后化为麻木,再最后什么都没有了。只是气息混乱的交杂在一起,后来慢慢的糅合成一体。

    这雨夜间下得气势骇然,但到了清晨便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丝儿。甚至有了几分春雨那般清丽动人。甚至有几分吴女似水清柔的味道。

    昭娖躺在塌上,睡的沉沉。熟睡着翻了个身,身上盖着的布衾不经意间便滑落了稍许露出肩头出来。虽然不至于浑身印子,但是难免的还是有几个嫣红的暧昧的痕迹。

    昨夜一番胡闹,十分消耗体力。因此现在谁都没有先起来。两人肢体相缠睡在一处。张良的头上的发髻在昨晚昭娖痛楚中一把扯下束发的发簪披散开来。和她的发丝缠在一起难分彼此。

    睡梦中张良侧过身抱住她。温热柔软的身子和他贴的更紧。

    也不知道再睡了多久,昭娖朦胧听见外面有人压低了的说话声。她几乎是逼着自己强硬睁开双眼,而没有继续沉浸中那片缠人的睡意中。

    她一动,腰上立即传来断裂似的酸疼,还有两腿间难以忽略的不适。昭娖回过头去,望见一大片光裸白皙的胸膛。

    怀中的人一动连带着张良也醒过来。

    见怀中的昭娖正望着自己,张良心中柔情肆意,他低下头在她的额上吻了吻。

    “要是你昨夜也如现在这样就好了。”她话语里难免带了几分怨气。一开始张良还是尽可能的迁就她。谁知道越到后面就和拉不住的野马一样。

    张良转过脸去,轻咳了一声。

    外间突然传来申深的声音“先生醒了吗?郡尉有请。”

    “知道了。”张良道。床榻下衣裳凌乱的丢在一处。昭娖把身上的布衾拉上一些遮住眼睛不去看他。

    整理衣裳的窸窣声完毕后,她才用布衾捂住胸口起身来,弯下腰去捡起丢在塌下的衣物。结果衣襟上的潮湿依旧完全干去。

    身上突然盖上了一件直裾。

    “阿娖且等一等。我立刻回来。”张良的一头青丝依旧披散在肩上,虽然身上深衣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

    “我来给你拢发。”昭娖把身上披着的直裾穿好,空荡荡的站起来走到铜镜前,拿起篦子就给他梳发。

    张良的发丝柔软,缠绕在手指上有丝丝的沁凉。

    这时的男子发型,尤其是士人,大多是前面中分,长发在头顶绾成发髻。身份不同发型也会不一样。昭娖把他脑下的一撮头发织成辫子缠绕在发髻上。最后将发髻插进绾好的发髻里。

    外面的申深已经等了很久,但是郡尉派来的人却耐性没那么好。若不是申深好言好气得劝着,恐怕早已经来拍门了。

    士人见这些需要他们出谋划策的官吏,见人之前的姿态必定是会拿的十足。太急切贴上去反而失了姿态,而对方恐怕也不会对轻易得来的计策有多相信。

    等一切整理干净,张良才出门去见那名郡尉派来的使者。

    “先生是昨夜受惊所以才晚起身么?”使者之前在前面等得抓心挠肺的。等到真的看见张良,顿时又没了脾气。但还是讲了这么一句。

    “是良之过失。”张良笑笑,拱手向使者礼节性的行礼。而使者现在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张良再讲那些礼节。他退后一步让开道路来。

    “郡尉请先生您过去议事,毋要耽误了。”说罢,使者赶紧唤进来几个侍人把张良给请到郡府里的马车上了。

    让齐地东边郡守们头疼的是:始皇帝刚埋进皇陵没多久,那位继位的二世皇帝便随着他父亲东巡的足迹也来东郡看看。皇帝出巡不可等同寻常,郡县里上至郡守郡尉下到那些三老和亭长都要忙的脚不沾地。生怕在皇帝出行的时候出了事情,落个灭族的结局。

    皇帝认为出巡是一件扬皇家威信的事情,可惜在那些地方官吏和黔首来说,这根本就是皇帝没事找事折腾。

    虽然心里觉得这位二世皇帝折腾,但是郡守们还是要为皇帝的出巡给操碎了心。随便还要把那些用的着的能士也一起抓来陪着他操心。有很多事情不是郡守一个人就能照顾的过来,必须要有人给他出谋划策,和商定办事的人选。

    作者有话要说:我吐艳意识流……

    第一卷  57云涌

    昭娖斜靠在凭几上,手中拿着一卷占卜的书简看着。上面所言的观气正是楚国占卜术中的一种。楚人就是韩非子所说的那种过于重视鬼神的国家,当然楚人的被秦军所灭也并不是韩非子所说的因为过于祭祀鬼神而灭亡。楚国的灭亡,原因并不单一。但是这些也并不是昭娖想要细细深究的原因。

    楚人和秦人从楚怀王开始天生便是仇恨深重,当秦军把楚国的黔中攻取而下之后,当地的楚人宁可迁居他地也不愿在被秦人攻占的家乡继续生活下去。

    她百无聊赖的看着竹简上的小纂,嘴角扯出一个略带冷意的笑来。楚人就是太过信任这些巫蛊之术。当年她和昭成病得差不多快死了,郑氏第一想到竟然不是请来医者,而是按照楚人旧俗请求河神带走作祟的鬼神。

    她颇为头疼的闭上眼睛,手里的竹简也抵上了她的额头。竹简略带粗糙的触感从额头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