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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地杀死鹤第9部分阅读

    。它的主人已不知去向,只余下空荡荡的它茫然的面对着一室空旷。

    “三好君。”从背后接近那沉默的少女,忍足尝试着开口,“你和迹部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不是误会。”自书包中抽出那本薄薄的小册子,鹤见将它交到忍足手中,便仿佛被抽空了全身力气一般无力瘫倒在椅子上。

    翻阅着那昭示着被掩盖真相的小册子,忍足渐渐陷入沉默。三好鹤见瘫软在木椅上,耳畔只听得到自己砰砰的心跳与书页轻轻翻过的沙沙声。

    “呃……小景强占学生会长之位的事情,的确不妥。霸道凌厉的作风伤害到他人在所难免,我并不认为他毫无污点。”半响,忍足缓缓开口,“然而,你指控他欺凌弱小、逼迫他人委实过分了。小景不是这种人。”

    “别说这些好吗?我知道他本性不坏。”三好鹤见低下头,疲惫地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可是……”

    “是的,你知道他不是坏人。”忍足的声音突然在头顶上方,“你不过是一再试探他的底线而已。简直就像个任性的小孩子。”

    鹤见惊愕地抬起双眼,“我没有。”她反驳道,“我怎么敢忤逆他,他是这样霸道的帝王。”

    “那么,你现在感到害怕吗?”推了推眼镜,忍足平静地注视着她。

    “怕的。”鹤见不停摇着头,仿佛要将讨厌的情绪甩出脑袋,“我只是一时冲动,没有考虑后果。”

    “不不不。”忍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敢堂皇对迹部这样,其实是在心里拿稳了他不会因为这些生气。你只是一边狡猾的利用着对方的大度,一边言之凿凿的讨厌他的霸道。不觉得自己的说辞很矛盾吗?”

    “我没有……”鹤见下意识否认,却心虚地低下了头,“是……或许,我一直都知道……他不会同我计较。可是……”她重新抬起头,指着忍足手中的小册子,“他无情的逼迫对方到崩溃,拿钱要挟对方转学也是实情啊。我不能接受这样过分的做派。”

    “问题就在这里。”忍足合上那本小册子,顺势将其收入口袋,“这里描写的那位残忍的a君,与我所熟悉的迹部景吾粗看去极为相似,也像是很符合他的一贯作风。可是……你有没有发现违和感?”

    “我……”鹤见茫然地看着他。

    “一起去拜访写出这本小册子的人吧。”微微屈膝,忍足伸出左手,礼貌地微笑着邀约,“指控之前,调查证据的可靠性是‘审判员’最基本的工作不是吗?”

    正文 28两人的争战

    章二十八黄|色的西红柿

    教学楼天台,三好鹤见与忍足侑士默默地相对而立着。

    硬着头皮闯入与网球部一向不对盘的文学社,忍受着那位巧舌如簧的社长大人花样百出的冷嘲热讽,所得到的也不过是,“尽管有一定的文学性修饰,这篇文章的内容却是我亲眼见证的实情。前任会长是在旧校舍改造的活动大楼里跳下去。而迹部家却在校园里彻底封锁了这一消息。你们可以去查医务室的接诊记录,那里应该会留下过痕迹。”这样言之凿凿的证词。

    结果,还是无法确认那个人的无辜。

    忍足利用美男计从成熟美艳的保健医生那里骗到的接诊记录里。一年前的那一页也证实了前任会长确实因坠楼跌伤而在这里简单处理后转送去了校外的大医院。

    不但无法洗脱那个人的嫌疑,反而坐实了小册子中记录的跳楼事件的真实性。

    鹤见垂下手,看到接诊记录的一瞬间,心底涌起的竟是失望。察觉这一点的她惊异的捂住了胸口。难道她其实很想去相信那个人吗?

    这中间有哪里不对。忍足说的没错,他所认识的那个迹部景吾,她所见到的那个迹部景吾,与小册子中那个冷酷无情的a君有着截然的不同。

    可是……果然是他们看错了人吗?

    “尽管没有证据,然而我并不这么认为。不是还没有确认‘对方退学是因为迹部家的逼迫’这件事么?”忍足将接诊记录同小册子一齐收起来,“接下来的工作涉及到去校外查证,可能会很麻烦,即使如此,我会证明给你看。”

    “我……”我和你一同去。

    这样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是因为信任不足吗?

    她并没有忍足那样坚定的觉悟,以那样摇摆的信心没有资格同他一起追寻所谓的真相。

    躺在没有开灯的房间。破天荒头一次没有在回家之后立刻打开电脑,鹤见安静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吃西瓜吗?”房间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阿学站立在门口,“放在你门口柜子上了。”

    “阿学。”鹤见突然一股脑坐起来,“你有想要相信的人吗?”

    房门被推开,阿学端着西瓜走进来。

    “问出这种问题,你是热血少年漫男主吗?”

    顺手将西瓜盘放在书橱上方,阿学转回身,“又或者……恋爱少女漫女主?”

    “作为一名预备役好男人,请认真对待少女的每一个问题。”从床上欠起身,鹤见抗议道。

    “相信就是相信,不相信就是不相信。”

    房间突然大亮,鹤见慌忙伸手遮挡住刺眼的灯光。

    “所谓的中间状态是不存在的。‘想要相信’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松开按住开关的手,阿学半侧着身体注视着她,“姐姐想知道的话,这就是我的回答。”

    “但是……”

    “拜托。”阿学托着腮趴在鹤见床前,“别逼我说出‘答案就在你心里’这种烂俗台词好吗?姐姐大人。”

    “取笑烦恼的少女很可耻哦。”

    “也别逼我说出‘少女的烦恼其实都只是庸人自扰’这种恶毒台词呦。”

    “阿学最近真是越来越不乖了呢。”

    递过一片西瓜塞进鹤见嘴里,阿学将床头装饰的流苏抓在手中把玩。“变化的人是姐姐吧。竟然会花费时间思考这种‘毫无益处’的问题。”

    “唔。再来一片。”

    阿学依令又将一片西瓜塞进姐姐嘴里,看她满意的大嚼着,“能让实用主义派的姐姐大人产生这样少女情怀的人,真让人好奇呐。”

    “怀春的人是你吧。说什么在冰帝遇见了漂亮的人,我说,你千万别看上学姐啊,姐姐我还是比较喜欢可爱的小萝莉做弟媳!”

    “我才不喜欢女孩子。”惊觉自己的失言,阿学慌忙补救,“我是说,我还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喂!别笑那么恶心!我知道你们这些女人的想法!别擅自脑内!”

    “好啦,好啦,我知道。”安抚着恼羞炸毛的弟弟,鹤见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正色道,“可是,你也别往那么浪漫的方向去想好吗?我所烦恼的,是严肃的信念问题,关乎人格。”

    “阿学,我问你,你对弱肉强食是什么看法?”

    “自然规律。”

    “可是,弱者难道不是也有生存权吗?”鹤见蹙起眉头,目光坚定,“我以为阿学你应该……”

    “姐姐啊。”阿学长长叹息着,少见的惆怅起来,“明明才国二,整天想这么多深刻的问题是会早衰的呦。你看,眉头都有皱纹了。”

    “诶!”惨叫着扑向梳妆台,鹤见捧着镜子左看右看,“真的假的!?啊,额头这里好像真的不对了。诶,诶,怎么办,妈妈会把除皱面霜借我吗?黛珂不知道有没有效啊……”

    “任谁仰着脸照镜子都会有皱纹的。”以几不可闻的低声嘀咕了一句,阿学悄无声息的退出房间,紧紧合上门。

    鹤见的哀嚎仍旧延绵不断的从掩住的房门内传来。少年倚在门外,将一块西瓜塞入嘴中缓慢地嚼着。

    “真是危险。”单手覆上鲜红刺眼的半张脸,阿学苍白的嘴角不再挂有笑意,“必须尽快斩断了呐,亲爱的姐姐大人。”

    忍足单方面进行的调查似乎并无进展。从他越来越凝重的眉宇来看,简直可以说是穷途末路了。尽管如此,鹤见还是照旧每天自觉地去网球部陈列室里关禁闭。

    赌气归赌气,质疑归质疑,只有比赛这样东西,她不想要输,至少不要因为她的原因输掉。

    有钱能使鬼推磨实在是朴素的真理,迹部差人搜集来的资料无论从广博度还是深度还是针对性都堪称完美,经过上一场比赛,鹤见已察觉到。整场知识竞赛中,她能够回答出的问题几乎都是从资料夹里得到的知识。甚至在册子里每条知识项之间,还有针对知识竞赛抢答的技巧指导,之前翻阅的太草率,这些细节统统被略过,此时再看去,不能说不后悔。

    “钱”毕竟不能解决所有的事情,将厚厚的资料的背下来还是事在人为。

    “呐,鹤见鹤见~”陈列室的门打开一条缝,慈郎将卷曲毛绒的脑袋伸进来,“给。”

    不等鹤见看清,一个块状物体便快速飞了过来。“啊。”来不及闪避,冰冷的铁制品正正砸上眉骨,惯性作用下,鹤见整个人向后倒去。

    “啊啊,抱歉,你没事吧!”闯祸的少年小跳着跑进来,蹲在鹤见脑袋旁边,“可是,你为什么不接呀。”

    “因为她又蠢又笨没这技能。”马尾少年冷冷开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伸着爪子给少女揉脑门的某卷发少年。

    “诶?”慈郎睁大水汪汪的眼睛,“这样呀。”

    “快跟我出去,迹部不是说过这几天不准来打扰。你想挨罚吗?”兀自拎起慈郎的后衣领,像提溜绵羊一样将他拎起来拖拽着,宍户快步朝外走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被砸得七荤八素的鹤见只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脑袋愁苦地注视着这两人一拖一扯艰难前行的背影。

    “哦,慈郎。”鹤见捡起滚落一旁的铁罐,“谢谢你的饮料。”

    “不用谢,你不要生气就好啦~”后领被凶残的扯住,被拖拽着向后滑行的慈郎挠着脑袋呵呵笑着。

    用力掰动拉环,随着清脆的响声,白色雾气腾起,散发着甜味的碳酸饮料四溢而出,顺着手腕胳膊缓缓流淌成溪流的形状。

    宍户刚刚说“迹部说这几天不准来打扰。”鹤见出着神,连滴落到脚尖的液体都忘记要擦。迹部他……究竟是在生气还是不在生气呢?又或者……

    只是单纯不想看见她招人嫌的脸。

    有些头痛的按住太阳|岤,鹤见觉得自己对迹部的关注似乎有些过度了。何必这么在意呢,明明就是立场千差万别的人。

    合作完这一次竞赛,大概也就永无交集了吧。

    仰着喉咙灌了几口碳酸饮料,鹤见用手背粗暴地抹了抹嘴边。

    以前也不是没有想过。在那次蛋糕事件的时候,也曾幻想过和迹部这家伙交个朋友的可能性。直到现在,她才终于遗憾的认清楚,迹部景吾之于她,终究是无法相处的两个人。

    平心而论,迹部人还不错。在某些方面宽容的程度连鹤见都要自叹弗如。然而,恃强凌弱这一点是鹤见的死|岤,犯此忌讳者……诛不了就绕路……

    陈列室紧闭的门突然打开,“你可以出来了。”

    逆着黄昏的余晖,挺拔的身影就立在那里,阴影之中模糊了容颜。

    正文 29两人的争战

    章二十九水仙月四日

    愕然地抬头,鹤见同少年对视着。自那天近乎丧失理智的当面翻脸以来,这是两人第一次直接面对面,鹤见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要……要检查背诵情况么?”她有些张皇无措,两只手不知该往哪里摆。“进来……进来坐。”

    不对。这原本就是迹部大爷自己的地盘。

    “哦……不,我……我自己坐。”

    好像更加不对。

    迹部却从容地立在门口,并不打算进入的模样,“收拾好你的东西,现在去阶梯教室。”

    “诶?”鹤见一时没有回神。

    “今天去模拟比赛。”迹部半侧回脸,面上写满不耐,好像相当不情愿看见鹤见那张集呆蠢于一体的惨不忍睹的脸。

    前往阶梯教室的路上,鹤见小心翼翼歪过脑袋观察。迹部大爷还是那张嚣张的欠债脸,不管是生气还是鄙夷,又或者高兴的情绪完全没有泄出一丝一毫。

    结果,还是无法判断出他目前的心情。

    不,根本不可能高兴吧。就算迹部大爷某些时候宽容的像个外星人,被人当面斥骂也绝对不会感到愉快吧。又不是受虐狂。

    不过是短暂相交的两条直线,终归还是异路人,多想无益。鹤见扭过脸强迫自己专心去眺望远方残血余晖,分散精神不再去想多余的事情。此时正是盛夏的傍晚,大片大片赤色的火烧云堆涌在西天的边沿绵远不绝,这景色太美,待到她重新回过神来时,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下意识向身旁寻找迹部的身影,正看到对方半侧着脸注视着自己这边。见鹤见回目,迹部迅速的移开眼睛,继续冰着一张脸。

    不明所以地扫了他两眼,鹤见迈动脚步,没提防脚尖撞在台阶上,微微一个踉跄。

    “别犯蠢。”冷冰冰的提醒声从身侧响起。鹤见心中莫名更盛,怪奇地上下打量着他。总觉得今天的迹部大爷好像哪里不对。

    一时得不到头绪,鹤见只得作罢。

    所谓的模拟比赛,即是迹部请来的几位老师扮作出题人,模拟出题和抢答的过程。美其名曰,锻炼答题技巧和抢答速度。

    在听到迹部说模拟比赛时,本着放下敌意搁置争议共夺胜利的和谐祈愿,鹤见曾期待过借此机会同迹部暂且一笑泯恩仇。毕竟良好的氛围更有利于合作比赛。然而无情的现实则是,从头到尾,两个人没有对视一眼,没有说上一句话。迹部冷冰冰的态度传染了鹤见,她也有样学样的板着脸,毫不客气。

    抢答比赛这种考量选手个人能力的比赛,终究是两个人各自的事情,即不可能出现两人同心协力得出答案相视一笑,也绝不会两只手交叠在抢答按钮上羞涩避开——连抢答按钮都体贴的设置有两个。

    一直到鞠躬致意送走那几位看在捐助人之子面子上前来帮忙的老师,两人仍旧各自沉默。

    低头收拾着摊在桌上的各式文件,半响,鹤见终于按耐不住密集的被窥视感。用力将文件们的底部在桌面上磕了两下以保持平整,她猛然扭头盯住总是悄悄瞥她的迹部,在对方再次打算转开眼睛之前,施施然开口:“迹部君,你其实有话对我说吧。磨蹭了这么久真是辛苦你了。别这样好吗?再犹豫下去,我会怀疑你被外星人穿越了的。”

    被人戳中的尴尬只在面上显出极短暂的瞬间,下一秒钟迹部便恢复了一贯的从容淡定。

    “你上次那些无聊的指控,本大爷……”

    “啊!”鹤见恍然大悟,直直指着他,“我终于知道了!怪不得老觉得今天怪怪的。桦地呀,你居然没带桦地!”

    “桦地自然有他自己的事要处理。”对于鹤见的错误印象,迹部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继续道,“的确,本大爷信奉‘强者至上’,不过,弱者那点底层生存空间,本大爷向来没什么兴趣。”

    三好鹤见目光怔怔的。直到三分钟后,才勉强参透了迹部这没头没尾的话。

    “呐,迹部君,您是想说,您不会挤占弱者生存空间恃强凌弱是么?”她不敢确信,只得开口求证。翩翩立于较高处的台阶上凝望窗外风景,迹部没有回头,大抵可以认为是默认了。

    迹部大爷这高深莫测的说话习惯,没有慈郎翻译器在,一般人简直无法听懂。鹤见不禁替迹部财团的未来捉急起来,这么种说话方式,在谈判桌上可怎么办。

    不过,那么大一个财团,大约也轮不到她来操这份闲心。鹤见幽幽地叹息了一声,“的确,你是没有兴趣的。反正,对你来说,多半就没什么金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吧。始终能一帆风顺、高高在上。”

    “啊嗯?你有什么意见吗?”迹部回头自高处冷冷地打量着她。窗外的火烧云渐渐转浓转厚,变成了遮天蔽日的浓重乌云。要下雨了。

    “没什么。”像是想起来什么有趣的事情,鹤见的嘴角忍不住泄出一丝笑意,“不过,若是能一帆风顺,大概没有人会想摔跟头。只是,弱者总被命运挤压着,不得不跌跌撞撞吧。”

    “哦?”迹部拖长腔调,这种好似历经沧桑的老年人一般的早熟发言令他颇有些兴味,“你难道遭遇过什么?”迹部上下打量着鹤见,不等鹤见回应便突然一个转身,“罢了,本大爷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