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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枭第20部分阅读

    何的地方官职的,这徐元良如此作为,倒是让人真的看不透了。

    国公府的事情,除了一些极端机密的事情,又有多少能瞒过小环这个贴身丫环的,甚至连国公世子身体孱弱,一直都是靠着名贵药材吊住性命这等秘闻都给余风说了出来,照着他这么说来,除非是老天爷眷顾,不然的话,这世子八成是要比国公爷早走的,这么说起来,这徐元良倒是很有可能承袭这个爵位。

    余风听到这些,倒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叮嘱小环,以后这些国公府上的事情,不要在别人面前说起来,哪怕是内宅都不行。至于当初去济宁的护卫,都得到他的严令,这次济宁之行,都不许在挂在嘴边,若是敢有人违反这条禁令,直接打断腿了开革。

    余风这边做的风平浪静,但是,济南那边,却是小小的热闹了一阵。一个地方上的千户调任,算得了多大的事情,这事情根本就用去兵部,直接在山东的都指挥司衙门就可以办了。按照大明的规矩,这官员的调动任职,地方上五品,京城里四品的,都是要经过吏部和文选司,武职的话,则是要经过兵部和武选司。不过,武职的话,不是参将以上的,兵部和武选司的那些大佬们,根本不会注意,守备,嗤!守备也叫官吗?

    所以,这调任的文书,就是象征性的在兵部和武选司打了一个圈。直接就发回山东了了。这还是都指挥使为了凑趣,本来徐元良也就是在拜谒的时候,稍微提了一提这事情,但是,这都指挥司一听,就上心了,这才多大的事情,难得这定国公公子放在心上,不如干脆将这千户提上一级,也算是卖了这定国公府的一个人情,日后见面,也多个谈资不是。

    至于这余风,能被国公公子如此关照,自然有人要去查一查的,要是是国公的亲信人儿,少不得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日后不能照拂多少,至少,不照拂对方,也不会去为难对方。但是调查的结果却是很令人诧异,这余风土生土长的山东人,和南京的定国公府实在是拉不上什么关系,也不知道怎么会让徐公子这么上心。

    不过,也了徐元良的这么随口一提,倒是多了不少的好处,至少,这守备的职称到手,少不得要派人带着银子到济南的各个衙门走动,将剩下的手续补全,各路大神小神,都要去拜一拜的,就是余风亲自去也是应该的。天可怜见,余风身边就一个生手师爷,帮他处理巡检衙门的文书之类事情,真正知晓这些规矩而且能四处帮他走动的人,那是一个也没有,等到余风反应过来,应该干这些事情的时候,距离升迁文书下来,已经足足过了半个月了,有了徐元良的招呼,倒也没有人怎么见怪,无非是背后嘀咕几句,乡下人没有规矩而已。

    亡羊补牢般的请自己的老丈人出马,去济南去办这些事情,眼下余风手下的职位多了,给老丈人一个千户,也不为过,不过他老丈人赵义安倒是很知足,说有个百户的官身,就算是光宗耀祖了,他自己多大的能耐自己知道,真要是给个千户,占了余风手下的位置不说,自己还非折寿不可。于是乎,赵总旗就变成了赵百户,这个官衔,帮余风在济南走动,倒也不会辱没了余风的身份。

    这个时候,余风才感觉到自己手下真的是人才缺乏,武事方面,目前倒是能凑合,虽然没有能够独挡一面的人才,但是赵贵,刘小六,甚至赵登,单独放出去做事情,也不会出太大的纰漏了,更别说还有当初一起起家的那些盐丁们,这些人都是算是他的心腹之人,忠心自不必说。但是,像老丈人举荐的慕海涛之类的人才,就显得太少了。像这件事情,如果有一个熟知官场规矩的师爷或者参赞之类的,提醒自己一下,就不会让自己疏忽至此了。

    想到慕海涛,余风回来后也曾去到薛家岛上去看了看,慕海涛组织的民壮,倒是干得有声有色,虽然他们的待遇,训练,和余风手下的盐丁相比,都不是一个档次,但是,仅仅是靠着慕海涛一人,一些简单的淘汰的器械,就能组织出这样一只类似乡勇的武装,这已经很很不错了。这样的底子的乡勇,用余风的操典稍稍训练一下,就是一个合格的士兵。

    此次扩军,余风想都没想,直接将这些民壮补了进来,甚至很多的小旗职位,都是由这些民壮担任的,比起那些刚刚照进来,迈步连左右都不分的兵丁,这些人无疑是合格的预备役了。

    这样的人倒是要提拔一下,老是让他窝在薛家岛有点浪费了。如今自己私港那边,除了自己驻扎的一队盐丁外,那些调度安排的事情,大都是以前淮安方家的那个管事许昌在管,虽然这人的家眷都在自己手上,未必敢有什么异心,但是若是论起忠心勤勉,只怕还是和这慕海涛远远比不得,这慕海涛既然有这份才干,都是不妨让他一并管起来。

    新开辟的校场上,土还是新土,几千人每天在校场上践踏,这土地已经变得很是坚硬,余风走出营帐,看到校场上一队队的兵丁,排成整整齐齐的队列,不停的在行走,转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这是属于自己的力量,这个时代名正言顺的属于自己的力量,不是盐丁,不是私兵,而是正正规规的战兵,这两千人,就是自己在乱世安身立命的本钱,他有信心,有力量,将自己的这份本钱,越做越大。

    “大人!”一个盐丁模样的人匆匆的跑了过来,对着余风喊道。操场上盐丁和新兵们的服饰很好分辨,盐丁是青布短衫,外面套着号服。而新兵们则是灰色粗布做成的袍子,泾渭分明。

    余风微微有点皱眉,他认得这匆匆跑来的这盐丁,是他留守在巡检衙门里的,眼下不在衙门里值守,跑到军营里来做什么?

    “大人,大人,咱们衙门被人围了!”来人气喘吁吁的说道。

    “什么!”余风身边的几个护卫眼睛登时就瞪了起来,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围巡检司衙门。

    “是哪个衙门的差人?”余风倒是没怎么慌张,以前自己不过是一个虚衔千户的时候,也没人故意来找自己的麻烦,怎么做了这守备,手下有了几千兵丁,居然反而不如以前了,这事情透着蹊跷。

    “不是,不是衙门里的!”来人断断续续的说道,余风身后的孙大海,算是这个盐丁的上司了,见到这家伙说话吞吞吐吐的,气不打一处来:“一口气说完,你半截半截的说,是要气死大人不成!”

    “大人,是这样的,早间,就有一个女子拿着状纸,跪在咱们衙门门口,有兄弟过去问了,这女人说是来告状的,咱这是巡检司衙门啊,不是知州衙门,这女人告的是哪门子的状啊,兄弟们就没搭理他,谁知道,看见有一个女人跪在咱们衙门门口,那四周的闲人百姓就围了过来,那女人倒也见机,将他的冤屈当着众人说了一番,大伙都义愤异常,现在人越聚越多,都把咱们衙门围住了,都说要大人回去主持公道呢?”

    “告之了知州衙门没有?”

    “咱们派弟兄过去问了,这女人在那里告过,知州老爷根本不接这状子,这女人不知道受了谁的撺掇,说大人一定会为她主持公道,就赖上咱们衙门了!”

    余风笑了笑,还有这种事情:“走,回巡检司!”

    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当街乱告状

    [正文]第七十一章 当街乱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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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那女人带进来问话,其他的人,全部打散了!都围在这里成什么体统!”

    聚集在巡检衙门门口的一堆闲人,见到余风一行过来,顿时喧闹起来,大家在这里等了半天,不就是想看到热闹吗?要么是青天替民伸冤,要么就是官官相护,总归是有好戏看不是。

    哪知道那些盐丁,二话不说,手里的长矛杆子就打了过来,顿时一个个哭爹喊妈的,四散开来。

    “光天化日之下,尔等要聚众滋事不成,还快快散了!”孙大海骑在马上,对着这些闲人喊道,这些人哪里顾得上这位,早已经私下逃的远远的,大明律聚众十人,流,聚众二十人,斩!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他们哪里还有半点看热闹的心思。

    转眼之间,巡检司衙门门口,就剩下跪在那里告状的民女和余风的人了。

    余风径直从那女人身边走过,也不理她,朝着里间走去。有盐丁走近女人的身边,搀扶她起来,“走吧,大人叫你去里面回话呢!”

    “不接我的状子,我是不会起来的!”女人很是一根筋的样子,举起手中的状纸。

    那盐丁可没有那么好说话,大人说带进去,就一定要带进去,哪里轮得到你讨价还价,顿时双手用力,就要把那女人拎起来。倒是旁边的孙大海,见这女人本来就身形弱小,又跪了这么大半天,已经是摇摇欲坠的样子,心下有些不忍,开口说道:“我家大人能来,你的事情,多少就有点指望,要是忤逆了我家大人,怕是这点指望都没有了,你还是先起来再说!”

    女人这才弱弱的站了起来,随着盐丁进去,孙大海倒是看着女人的背影,叹了口气。

    女人年纪不大,肤色有点黝黑,呃,一张脸倒是苍白的很,此刻走进厅来,竟然还用手拢了拢头发,显见是个平日甚是注重仪表的。

    见到女人又要跪下,余风摆摆手:“就站着回话吧,跪了这么大半天,也不嫌膝盖疼痛!”

    “青天大老爷,要为民女做主啊!民女有冤屈!”

    “有冤屈,你可以到知州衙门去告,就算知州大人公务繁忙,也有通判大人审案子,为何到我这巡检衙门来,我这衙门,可不是民事衙门!”余风问道。天底下有冤屈的多了,他余风又能管得到多少,再说,他一个地方武备,伸手到这民事诉讼上来,岂不是手伸得太长了,到时候这地方官员弹劾上去,就算是有徐元良的面子,只怕也要立刻被打回原形,这是武官系统直接向文官系统叫板啊!大明朝文贵武贱妇孺皆知,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这莱州,哪里还有人敢接民女的状子!”那女人惨笑了一下:“不妨给大人明言,今日自大人这衙门出去之后,民女也就一个死字,倒也没有什么不敢说的了!”

    余风有点不悦,任谁被人要挟都不会很高兴的,这女人分明是以自杀来要挟他,他即便有心帮这女人一把,顿时也变得有点不乐意起来了。

    余风前世是什么人,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仔而已,说穿了就是一草根,发生在他们这类小老百姓身上的那些冤屈难言之事,他总是有过耳闻的,当看到电视网络新闻报道中的那些不平的事的时候,他总会在心中激愤的要,要是我是当地的官员,会如何如何。

    听闻到有人在他的巡检衙门面前喊冤,他就知道,这一定是真冤枉,而不是哗众取宠什么的。没人会脑子坏掉了在一个手握兵权的地方武将门前弄这些幺蛾子。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一定会出手帮这个人,哪怕是这个人以自杀威胁他都没有用。他纵然有扬善之心,但是绝对不会为了主持什么公道正义,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前程搭进去,在没有弄清楚这女人是不是别人手中的枪之前,哪怕这女人就算自尽在他的面前,他也只会当做没看见。

    “千古艰难唯一死啊!这话休得再提!”他端起手边的茶碗,吹了吹茶沫子:“既然没有人接你的状子,你怎么会想到到我这衙门来告状,你就这么有把握我会过问你这事情?”

    “因为你是灵山余先生,长毛余先生!”那女人毫不示弱的看着他,漆黑的双眸好像燃烧着两团火焰:“公道自在人心,这莱州的官儿不敢接我的状纸,自然有义民告诉我,若是余先生都管不了这事情,民女还是死了告状的这条心思,下去陪自己一家老小的好!”

    义民?怕是哪个人看他可怜,多嘴说的吧!不过,这女人的状纸,居然这莱州大小官员都不敢接,倒也是有几分蹊跷。

    “你有什么冤屈,不妨说于我听听,不过,我不保证我就一定能够帮你做主啊!”话说到这里,不光是余风身边的那些护卫,衙门里的那些盐丁,就连那女人都听得出来,这余先生是松口了,对于苦告无门的这女人来说,既然余先生伸手管她这事情,哪里有管不了的。

    “民女告的,是掖县王家王龙!”女人眼里闪烁着泪光,一五一十的将心中的冤屈说了出来。?

    原来这掖县王家,是当地著名的大户,掖县四周的土地,不说一半,至少有三成是他们王家的。当代王家的家主王龙,却不是一个什么良善之辈,在他父亲的手上的时候,王家在掖县,不过是一个小地主,但是到了王龙当家的时候,坑蒙拐骗巧取豪夺,无所不用其极,家产短短十余年间就膨胀起来了。而今,一提到掖县王家,基本上这附近的大户都知道那是一户什么样的人家。

    如是单纯的巧取豪夺,无非是一个地方劣绅而已,但是,掖县四周有股响马,据说就是王家养着的,如有有人和王家起了争执,或者是财物上有了纠纷,无论官民,白日了发生了事情,晚上铁定会有响马上门,轻则威吓一番,杀鸡骇猴,重则破家灭户,一家人杀得精光。事后王龙使些银子,上下打通关节,这些事情,往往就不了而之了。加上这两年兵荒马乱的,这些事情又极易遮掩过去,这王家的气焰更是嚣张,据说这王龙曾经在自己庄子中大放狂言:这掖县外面是大明的天下,这掖县,就是王家的天下。

    王家养着的这些马贼,下手极为狠辣,往往斩草除根,连苦主都找不到,更别说出来告状的了。就算有苦主出来告状,当地官员慑余王家的滛威,往往也是把事情压下去,甚至有苦主刚刚一出衙门,就被几个来历不明的人绑了去,然后生死不明的,这等情况下,谁敢去告状,谁又敢接这状纸。

    这女人叫伍胜男,倒是名如其人,虽然是一个弱女子,却有着巾帼不让须眉的胆识。她伍家没破家之前,也算是一户中等的殷实人家,家里有些田地,不料这王家却是看上了她家的祖产,想要低价买了,伍家自然是不肯答应,当然,完全的一口拒绝也不是,只是这王家给的价钱太低,这田地一卖,等于是断了他们全家人的生计,若是合适的价钱,以王家在掖县的风评,他们也未必不会不卖。

    这不卖的结果,就是晚上一群骑马的贼人上门来,将一家老小屠得干干净净,末了放一把火,将伍家烧成一片白地。这伍胜男已经出嫁,自然是住在夫家,等到她得知讯息赶了回来,已经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她豁出性命要去衙门告这王家,她就认一个死理,天底下,总归有一个说理的地方在,这王家无法无天,总归会有人治得了他们。

    不料一进衙门,她还没有看到县太爷老爷的面,就被轰了出来。说是吴家家中失火,全家葬身火海,县衙早有结论,你一个妇道人家,休得在此胡闹。她满腔悲愤的回到家中,而她的夫家,怕受到牵连,也直接给了她一纸休书,好在他相公念在夫妻情分上,悄悄告诉了她,王家的人怕已经知道了她告状的消息,已经派人来抓她来了,让她赶紧离开。

    这伍胜男也甚是果断,立刻就扮作乞丐,出了掖县,直奔灵山,没想到到了灵山也是如此,还是无人敢接她的状子,一时间心如死灰,这个时候,有衙役看不过去,就悄悄的指点了她一下,那王家如此猖狂,又有数百马贼撑腰,知州大人也是怕惹出乱子不好收拾,不妨去巡检衙门看看,那巡检衙门的余巡检,就是以前的长毛余先生,最近又升了灵山守备,手下兵强马壮的,若是他愿意伸手管这事,倒是还有点希望的。

    灵山余先生,她虽然是一个妇道人家,还是隐隐听说过的,不过,听说的也是一股不扰民的凶悍盐枭的头目而已,据说手下有上千号的盐贩。在她的心中,这样的人物,自然是可以和那王家的响马一搏的,又听得这余先生成了朝廷的武官,更是理直气壮的前来了,这朝廷的武官的俸禄,不就是我们这些百姓的赋税养着的吗?你吃着朝廷的俸禄,不为民做主,谁为民做主?

    第一卷  第七十二章 三板斧横行天下

    [正文]第七十二章 三板斧横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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