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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庆有鱼第5部分阅读

适,那真是一个都没有的。

    只是让顾三小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并不知情的时候,顾金兰和顾金彪已是替金鱼儿筹划上了。

    而且在他还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就已经择定了人选了。

    自然是老怀安慰的。

    毕竟顾金兰顾金彪能这样把金鱼儿放在心上,正是他喜闻乐见的。

    他总有老的做不动的一天,也肯定是要先走一步的。到时候金鱼儿能有兄姐们稍稍看顾些,他即便走了也能安心了。

    只是到底,顾三小并不觉着罗稻葵有多合适。

    旁的先放放,只说他年纪不大却已是失了父母,这就值得商榷了。

    这命格是否过硬的再说,可孩子没有父母,不管这孩子多大年纪,是二十还是五十,那都是像风雨中的茅草棚子似的飘摇不定,心里没着没落的。

    而且先不说这孩子以前到底吃过多少苦,遭过什么罪,经历过怎样的磨难,付出过什么样的代价,只说今后若真是结了亲,这日子又该怎么过!

    没有老人在身边提点着,说不得直到看着人家插秧撒种了,自己才知道到日子了。说不得金鱼儿生了孩子坐月子的时候连个煮鸡蛋都吃不上,说不得小两口拌嘴了连个说和的人都没有……

    无亲可孝,无亲可依,没经历过的人再是想象不出那种苦楚的。

    再则,顾三小叹了口气,这孩子可是伤了腿脚的。

    虽说不妨碍家常过日子,可是能爬高,还是能上低?

    家里头顶门立户的男人,若是使不上劲儿,这一家子的日子又该怎么过!

    可心里头思来想去的,还是想起了顾金兰说的“合适”二字,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里头更是懊悔不已。

    好半晌,才略有迟疑的问着顾金兰,“可这孩子到底是做过两年民壮,见过世面的。”

    第二十三章 苦笑

    听话听音,顾金兰自然明白顾三小的意思。

    衙门是什么地界,说是龙潭虎||||||岤刀山火海那都是轻的!

    别说本来就是个心里头有些成算的了,就是个傻子进去了也能学的精乖伶俐的出来。

    再老实,又能老实到哪里去!

    可到底这世上百样米养百样人,内里藏j的不是没有,可也不能就这么一棍子打翻一船人不是。

    就像这个罗稻葵,自打十五岁上充了民壮投了壮班,就跟了当时还在壮班任着小头目的赵云松。

    赵云松感慨他和自己一样,都是苦出身,走到这一步是花了大力气的,并不容易。再加上又冷眼看他年纪虽不很大,可办起事儿来却似模似样的,也不像旁的那些个活猴没几天就丧了良心不成|人,便肯时常提点他一二。

    好心加好心,就是搅人心。一来二去的,还真是处出了感情来了,赵云松慢慢的便真心实意的把罗稻葵当做兄弟子侄一样的对待了。即便后来活动关系改任了斗级,还是颇为照顾他。怕他跟着那些个不三不四的活猴学坏了,还把自家的南房赁了一间与他住,好照看他一二。

    而这罗稻葵也是个有情有义知恩图报的,还没有搬过来的时候,就时常跑出跑进的搭把手。后来住进来了,像是劈柴担水跑腿这样的吃力活计,更是风雨无阻,一日都不曾耽误过。

    虽都是些琐碎小事儿,可正是这些小事儿才最见功夫。

    这般进进出出的两三年,是个什么样的品性,顾金兰虽不敢说一清二楚,总归是不离十的。

    一五一十的告诉给顾三小和顾金琥听,“……虽说这孩子上头失了父母,下头无兄弟帮扶,只有一幼妹,实在是个命苦的。可到底充了民壮,前程也就有了。再说他又和旁人不一样,念过两年书识字明理不说,到底是遭过罪的人,所以和同年纪的孩子相比,更懂得人情世故,也更知道惜福,更知道什么叫做取之有道……不说旁的,这都两年多快三年了,我们是自来没有听说过他在外头仗势欺人两处做鬼的……你们也都知道,身在这个圈子里,想要做到这点谈何容易的。所以我和云松在家时就常说,这么个妥帖孩子,出头是迟早的。”

    不光深知罗稻葵秉性能力的顾金兰夫妻这样想,就是好些衙门里的同事,还有同出同进的街坊邻居,但凡提起罗稻葵,都只有赞的。

    所以好些个女眷也不管认不认识顾金兰,都借着由头走马灯似的往赵家来,这家借把盐那家瞧瞧花样子的,可到最后都是殊途同归,就是为了打听罗稻葵的家事。

    顾金兰一壁不厌其烦地应酬着,一壁又听说罗稻葵的伯娘婶子早就在娘家扒拉侄女外甥女了,只因着他孝期未过不好张罗,怎么可能没有点子想头的。

    近水楼台先得月,也不是没在自家人里头扒拉过,自然也想过年龄相仿的顾锦鲤。

    只是一来知道陶氏顾锦鲤的眼孔不是一般的高,是一心想要找个家道殷实的读书人,以后好凤冠霞帔诰命加身的。而罗稻葵再出息也不过是个吃公门饭的,虽然不同于那些个贱民身份的皂班、快班、门子、禁卒,身份依旧是良民,可到底没本事科举出仕,顾锦鲤自是看不上的。

    二来,说句良心话,她虽已是出了门子的姑奶奶了,可顾锦鲤是个什么样的脾气秉性,她不是不清楚。罗稻葵再能耐,也养不活拢着手要人服侍的少奶奶。更何况,她们夫妻真是把罗稻葵当做兄弟子侄来看待的,明知道顾锦鲤眼高手低不是过日子的人,虽然打心里过了不只一遍了,到底还是张不开这个口的。

    而实际上,更让顾金兰张不开口的,甚至连想都不敢多想的,还另有人在。

    而且不比顾金兰是扒拉了一遍才有意的,顾金兰最早想到的其实是金鱼儿。

    可到底刚有了个影儿,就想起了别说外人了,就是自家从姐妹,甚至亲姊妹都对金鱼儿讳莫如深敬而远之的模样,就再也提不起这个劲头了。

    所谓夜里想了千条路,醒来还是走原路,再有想头也只能埋在心里头,半句不敢往外透。

    又想着不知哪家的女孩子这样福气,却没想到老天爷竟如此的不开眼,人好容易整理家业过了两天正经日子,竟又横剌里飞来这么一场事故,想想都要心酸落泪的。

    不过也是经了此事儿,她才知道原来之前见到的那些好处不过一零头罢了。

    眼见顾三小不自觉的往前探了探身,更是斟词酌句了起来,“……别说旁人了,就说我们,这个岁数了,也算经过事儿了。可若是正如日中天的时候出了这么一场事故坏了前程,也肯定是怎么着都过不去这个坎的。”

    “可不是我说,罗兄弟真真是个心宽的。既没有怨天尤人的抱怨老天爷不长眼,或是把过错都归结到旁人身上去,觉着人人个个都对他不起。也没有自怨自艾的觉着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或是怪罪自己不该出这个头。反倒是很快就恢复了精气神,等着伤势略略好转了,更就盘算起今后的日子来了……连我们这些外人看了,都觉着这日子有奔头。不过才十七岁,就有这份心性这份条理。就算腿脚不灵便,可在我看来,罗兄弟比那些个身健心残的好了百倍不止!”

    听的顾金兰这样一说,顾三小心里瞬间就松快了不只一星半点。

    原本想着罗稻葵父母双亡,现如今又落下残疾,旁的再好,可多少总会有些牛心左性,这样的人他见过不少。

    却没想到竟是个有心胸的。

    这倒真是难得。

    只是到底沉吟了半晌,这胸口还是闷闷的不自在。

    顾金琥抬眼看了看垂着头不说话的顾三小,转头看向顾金兰,问起了罗稻葵的生活琐事来。像是说话怎么样、走路怎么样、酒量怎么样、与人相处怎么样,问了一大筐的话。

    他也是男人,自然明白什么叫做人无完人。有了这样好处,就算还有那样好处,可势必在旁的地方总要弱一点或是欠缺些的。

    顾金兰没想到顾金琥竟会问出这些话来,倒是有些诧异,更不敢掉以轻心,细细的说与他听,不过也没忘了打量顾三小的神色。

    见他眉头虽是松了松,可到底还是蹙在一起,不由苦笑。

    这世上又哪有四角周全十全十美的事儿。

    清代衙役并不全是贱民,其中的民壮(壮丁,守护仓库监狱,护送押解过境银饷人犯等)、库子(看银库的)、斗级(看粮库的)、铺兵(递送公文的)地位上“同凡”,就是说具有普通民户的地位,所以选充的时候是比较严格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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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喋喋

    就像金鱼儿,小时候那样伶俐标致。若不是好端端的坐在家里都飞来横祸,现如今不知道该出落的多灵秀,提亲的人或许早就踏烂了门槛了。

    可当时一家子只想着治好她,哪里还顾得上旁的。

    也不管是不是病急乱投医了,大夫、药师、神婆、仙姑……只要听人说好,砸锅卖铁都要请来摸脉做法的。

    万万没有料到,病还没有治的十分好,倒已是闹了个满镇风雨了。

    原本顾家坝出名的也就村口的那座水磨碓房罢了,可现在好了,就连镇上三岁的小孩都知道顾家坝有个小丫头烧坏了脑子撞上了脏东西了。

    村里人更是唯恐避之不及,别说让自家的孩子同金鱼儿一处玩了,就连鸡鸭鹅都不敢放出来了,生怕被金鱼儿给祸害了没处儿说理。

    而且就算现如今金鱼儿已是好几年都没再犯过病,眼看着就已是大好了,可到底之前害病的形容早已是牢牢的刻在众人心里了。

    否则的话,一般人家的姑娘十二三岁就有人登门求亲了,可金鱼儿翻了年就十四了,别说正么正经的提亲了,就是平日里几个大娘婶子凑在一起说个玩笑话都要特特避开了金鱼儿,不就是忌讳金鱼儿有暗毛病,生怕殃及子嗣么!

    可这又有什么法子,难不成还能挨家挨户的告诉,说金鱼儿没病,不会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外头气氛颇为沉重,屋里头金鱼儿的嘴唇亦是抿的紧紧的。

    她自己倒是没什么,累了两天一夜,浑身上下就好像被拆了一遍似的,哪里还撑得住的,一沾上枕头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可这些年来但凡顾金兰回娘家就是歇在金鱼儿屋里的,虽说刚刚去堂屋的时候还再三的嘱咐了金鱼儿不必等她,困了就先睡。

    可到底顾金兰难得回来一趟,姐妹俩相处的时光更是少的可怜,金鱼儿再是舍不得浪费在睡觉上头的。

    所以即便瞌睡的厉害,还是强撑着眼皮不敢真正睡着。

    只是这样一来,不免就又得忍受着萧飒的喋喋不休了。

    其实金鱼儿现如今已是很少觉着需要忍受了,毕竟她已是习惯了这样的现实这样的生活。若是听不到二人的声音,说不得还会浑身不自在的。

    可今儿萧飒说的这些话,除了那篇子关于花露的,就再没靠谱的了。尤其是顾金兰去了堂屋后,就更是叽叽喳喳的蹦?的凶了。

    不说字字句句都让金鱼儿面红耳赤,可十句里头总有九句都能让金鱼儿听的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

    好在还有益柔。

    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萧飒的那些个话在她自己看来实在算不得什么,可在金鱼儿而言,杀伤力却是不容小觑的。

    所以也顾不得每日例行的诵经了,只和金鱼儿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顺着刚刚的话题告诉金鱼儿,“《养小录》中记载,花露‘入汤代茶,种种益人。入酒增味,调汁制饵,无所不宜’”……又信手拈来,把《铁围山丛谈》一书中记载的关于花露的制作方法细细论来。还把她做姑娘时同着姊妹们做花露的趣事儿说给金鱼儿听,“……到了辰光就在花园子里转,玫瑰、茉莉、桂花、,刚打上花苞就叫我们给掐了。闹到后来不管什么季节,花园子里除了兰花,竟再没旁的了。”又告诉金鱼儿,“旁的花都好使,可唯有兰花、橄榄两种因为质嫩所以蒸露不上,一入甑中就酥了……”

    别说金鱼儿了,就是上蹿下跳的萧飒都偏着头听住了。

    因着就快要到桂子花开,十里飘香的时节了,便数着指头张罗起了蒸锅、木甑等物什来,哄着金鱼儿到时候做些木樨花露来拌饭吃,也风雅一回。

    只是这头还想着最好再做两个竹筒蒸馏时好用,那头就又撺掇起了金鱼儿,哄着她假装有事儿路过堂屋。

    不说是自己想听壁角,还一本正经的美其名曰,“一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虽说萧飒喜欢热闹,更喜欢凑热闹。可今儿却不同往日,萧飒满心觉着顾金兰顾金彪姐弟俩这趟回来很有可能真的是为了金鱼儿。

    虽说之前打过主意,觉着金鱼儿这样被陶氏顾锦鲤磋磨着,还不如早早嫁了的好。当着金鱼儿的面虽也会说上两句玩笑话,可事到临头还是忧心忡忡的。

    可金鱼儿本就不会做这样的事儿,再加上在萧飒的喋喋不休下已经知道了说不得就和自己相关的,自然死活不肯的。只捂着耳朵,当做没听见。

    萧飒看着掩耳盗铃的金鱼儿嘴角直抽抽,却还得苦口婆心的哄着金鱼儿往这移一移,往那挪一挪的。不为旁的,就是听个声儿也是好的呀!

    又上蹿下跳的直报怨,“真是奇了怪了,顾锦鲤那丫头但凡听壁角,就是一听一个准,我怎么就怂了呢!”

    可不管萧飒怎么连哄带戳的威逼利诱金鱼儿,她就是保持着标准睡姿一动不动,连眼珠儿都不带转的,气的萧飒更是使劲儿地戳她。

    “你个没良心的丫头,也不想想我这心急火燎的都是为了谁!感情我都成太监了!”

    金鱼儿的眼睫就颤了颤,萧飒咋呼的更凶了。

    “我说小鱼儿,你就真的不关心?你可知道,你大姐二哥说不得都已是给你瞧好了婆家了!而且你们这不都喜欢在春天办喜事么,说不得明年一开春你就得嫁人了!”

    看着金鱼儿八风不动只好又下了剂猛药,“我们那还有个说法呢,叫有钱没钱,娶个老婆回家过年。平时结婚办喜事的时候,也和你们这一样,讲究个黄道吉日的。而且我们还比你们多了一条,得挑个节假日大家休息的时候才成。可一到了年前啊,就再是顾不得这许多了,都说什么腊月里天天都是好日子,那结婚的人真是乌泱乌泱,说不得一不留神就走错了厅房……”

    可话还未说完,就张大了嘴,不可思议的点着金鱼儿看向益柔的方向,“这,这是睡着了?”

    半晌,听见益柔肯定的“嗯”了一声。

    萧飒简直就要抓狂了,真是服了这丫头了,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

    这可是婚姻大事儿,而且还不作兴离婚,她到底知不知道有多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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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百态

    金鱼儿呼噜呼噜的睡着了,萧飒气的一蹦三尺高,一整夜都迷迷糊糊的没睡安稳,梦里都在记挂着这事儿,好几次都被自己惊醒。

    不过这一晚也算是个不眠之夜了,没睡好的不单她一个。一大早起来,家里头一多半都是顶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的。

    不过是有人欢喜有人忧罢了。

    金鱼儿倒是黑甜一觉睡得十分舒服,只是一睁眼就后悔了。

    天色已经大亮了,身旁昨晚亲手拢了几次才拢好的被窝已是齐齐整整的叠放在床头了。要不是枕头上还留着浅浅的印记,说不得还以为顾金兰不曾睡过来的。

    没想到自己竟睡的这样沉。

    不禁咬了咬唇,可再是顾不上懊恼的,一骨碌地爬了起来。

    刚穿上衣裳,帘子一动,穿戴整齐的顾锦鲤阴沉着脸走了出来。

    金鱼儿系着襻扣的手微微一顿,习惯性的往里缩了缩想把自己隐在空气中,然后继续穿衣裳。却没想到顾锦鲤不是要出去,而是径直走到了自己面前。

    又是这副表情,金鱼儿心里就有了片刻的迟疑。

    顾锦鲤看在眼里,原本愤愤然的脸上就添了两分鄙夷。

    却是走到了床边才弯下腰来压低声音嘲讽道:“怪到娘说你想男人了,果然是屁股大了,吊了心了呢!”

    金鱼儿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