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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江山第88部分阅读

    发下的黄符,知到是柴世宗晋阳路上有难,命她前去解救。金铃子即便告知银铃子,两人一同前往。

    那银铃子曾经下过一次山,在汴京驱赶了那群邪魔野妖,胆子也大了,凡心也动了,如今听说要下山救人,又是师姐领着一块儿去,更是十分高兴,立即随着师姐,喜孜孜地驾起云头,来到汾西。果见重重阴气,罩着一道微弱的金光,那金光势衰力微,不绝如缕,知到便是这里了。便按下云头,依旧是道姑妆扮,背着个竹笥,手摇铜铃,来到慕容华草堂前走动。惊动了王氏,请了她们进屋,看过柴荣的病况,那金铃子支开王氏,留下丹药和字条,便不告而别,回山去了。

    再说那柴荣服下灵丹之后,依旧昏昏入睡。过了半个时辰,忽觉浑身热气蒸腾,遍体冒汗,被褥皆湿。汗过之后,只觉得神气清爽得多,伤痛亦消失,便要欠身起坐。慕容华见了大喜,忙按着他说:“公子伤患多时,一但痊愈,暂且不宜劳动,还是静养几日才好。”

    柴荣道:“不妨事的,小弟此时已不觉疼痛。”说罢,便挣扎着坐了起来,稍稍舒展了一下手脚,虽然觉得头昏目眩,但已伤痛全消。慕容华忙拉过一把椅子扶他坐下。只因公子这一活动,那肚子里便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

    公子皱着眉头说:“不瞒教授说,在下这阵子腹痛得紧,有劳带到茅坑方便方便。”

    慕容华欣喜道:“恭喜,恭喜。这是公子病退身安了。”说罢,一面吩咐浑家速速准备稀粥,自己扶着公子前去解手。果然是排清腹内病毒,伤痛霍然尽失。王氏忙忙的端上稀粥,这柴荣腹内空空如也,正饿得紧呢,狼吞虎咽的,一口气连喝了数大碗,这才缓过气来。

    慕容华见了,自是欢欣,王氏见了,这才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柴荣却左右顾盼,忽然想起,怎么不见韩通呢?便问慕容教授。教授见问,便把前事一一说出。

    那柴荣服用灵丹,病体霍然而愈,左右顾盼,却不见韩通,因而动问。

    慕容华听了,摇头叹息,便把韩通留下的银子取出,搁在桌上。又将公子垂危之时,韩通取走行囊,留下这些银子作为殓葬费用,便乘着青骢马去找二哥之事,一一说了。

    柴荣听了,好不气恼。因说:“这等愚鲁之人,欠缺教化。做事有始无终,真令人恼恨。不过一路之上也得到他的大力扶助,也是恩德不浅,取去那些银?,也算是谢他万一吧。”接着,又把一路之上韩通如猛杀贼,舍身相救之事,一一说了。

    慕容华听罢,摇头叹息道:“难得公子重情义,古人云:君子之义,善始善终。小人之义,有始无终。可叹!可叹!”接着,又问起公子此行前往晋阳的缘由。

    柴荣道:“恩公面前,不敢相瞒。”

    便把此行前往寻找郭相公一事,详细相告。慕容华听了,吃惊不小,忙说:“小可有眼无珠,不知公子是贵胄王孙,失敬!失敬!”说罢,便要离坐下拜。

    柴荣见状,唬得急忙离坐把他扯住说:“教授千万别如此。此番承蒙相救,正如起死人而肉白骨。此恩此德,义薄云天,恩同再造,难以图报,柴某正拟与教授结为金兰之交,岂敢受教授如此大礼。”

    慕容华忙推辞说:“公子偶遇厄难,以在下蝼蚁之力又岂能救得?这都是公子有齐天之福,得上天解救而已,在下岂敢贪天功为己功。至于结义金兰一事,小可乃一介寒儒,福泽浅薄,是万万不敢高攀的。”

    柴荣见教授如此谦逊固辞,亦不好勉强。只得转过话题,问起晋阳目下情势。慕容华博学多知,便细细说来:原来北平王刘知远前些日子已率领大将史弘肇,慕容彦超,带着三万人马,由娘子关南下,攻打恒,定二州,伺机窥伺汴京去了。留下他的弟弟刘崇为北京晋阳留守,李存训为副留守。郭相公虽然也领着个留守太原的官衔,但他领着二万兵马,北面要防备契丹偷袭,东面又要保刘知远后路的安全,因而多是奔跑于雁门,井陉之间,极少留在太原的。近日传闻北平王觉得要攻恒、定,挥师南下,兵力不足,要调郭相公前往协攻……

    柴荣听了,大吃一惊道:“如果郭相去了恒州,柴某此去晋阳,岂不是扑了个空么?”

    慕容华忙说:“这倒不会。据知郭相公的家小一直都是留在北京的。如今调往恒州,必定先回晋阳取齐家小一同前去的……”

    听到这里,柴荣不禁心下着忙,忙问:“就不知如今郭相接了家小去没有?”

    慕容华笑道:“不曾,不曾。公子无须着急,郭相公的兵马还在赤城,就算他简从轻兵回京接家小,少说也得十天半月的。”

    柴荣听了,不禁心急如焚,说:“如此说来,柴某在此是一刻也不能逗留了。柴某此去晋阳就只认得姑丈姑娘二人,一但他们去了,柴某在晋阳便是举目无亲。如又从晋阳赶往恒州,千里迢迢,路途险阻,那更是吉凶难料了。”

    慕容华说:“如此说来,按公子之意,如何处置方好?”

    柴荣道:“依柴某之见,已是刻不容缓,立即就要动身前往。”

    慕容华听了,虽说不好劝阻,但也未免替他担心。便说:“公子病体刚愈,立即就要动身赶赴晋阳,也未免太心急了些……不过,即使要去,也应好好安排一下。”

    柴荣忙道:“小弟急于动身,方寸已乱,还请教授提点。”

    慕容华说:“提点倒是不敢,不过,千虑一得,仅供公子参详:其一:公子的锦衣已被刀箭戮破,不能再穿。不如换穿一种衣服,以免路上招人注目。”

    柴荣听了,点头称是。

    王氏听了向慕容华说:“不如就取一件相公的衣裳换上……不过只是陈旧了些,不堪公子穿着。”

    柴荣听了,忙说:“这倒无妨,只不过应付路上几天罢了,何况教授穿得,柴某怎么就穿不得?”

    王氏听得柴荣这样说,便问丈夫,是否把他的衣服取出来给公子穿。那慕容华正在思忖,摇了摇头说:“公子原来穿的是锦袍,走在路上,人家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易曰:冶容诲y,慢藏诲盗。因此路上尽招匪盗。若是穿上慕容某的衣服,也太显懦弱可欺,易招强梁侵凌……”

    柴荣问道:“依教授之见,柴某应该是什么样的服饰打扮上路更安全妥当?”

    慕容华犹疑地说:“虽然想了一个主意,说将出来,只恐公子见怪。”

    正文 【330】 乔装打扮

    柴荣忙说:“教授这话说来未免见外了。如今教授想的办法,为的都是柴某路上平安,但直说无妨,又岂有见怪之理。”

    慕容华说:“依在下之见,最好是装扮成仆役下人,这样一来,路上定然无事。”

    柴荣听了,连声称好。叹道:“教授此计妙绝。倘若开始之时扮成仆役下人,一路之上也不致招惹那么多风波凶险了。”说罢,就桌上取过一锭银子,请教授去街上买一身仆役的衣裳。

    慕容华接过银子,说道:“惭愧得很,一介寒儒,连一套仆役的衣衫也无能供奉,还要公子破费……”

    柴荣忙说:“教授不必介怀,古人云:床头金尽,壮士无颜。你我今日可说是同是天涯沦落人。这里还有点银子,用了再说。待柴某到晋阳见了郭相,也就过尽艰难了……”

    且说那慕容华取了银子,到街上买了衣裳便急忙回来。进得门来,王氏接着打开一看,便埋怨道:“相公好没主见,恁的买套这样的衣裳……”

    柴荣听了,接过来一看,原来上衣是?褐,下裳配的是犊鼻?。满心欢喜,对王氏说:“嫂夫人别错怪了教授,这正是教授精细之处。柴某如穿了这身衣绔上路,保管一路平安,风波不生。”

    慕容华见柴荣高兴,也就放心了。忙请公子穿上试看是否合身。公子连声答应,进内换好,走出来时,王氏见了,不禁掩口笑个不住。

    柴荣忙问:“怎么样?怎么样?”

    王氏笑道:“公子穿上这个,活像那酒店里跑堂的店小二了。”

    柴荣说:“这就正好。难为教授想得周到。这一路之上也就招惹不上是非了。”

    慕容华说:“依在下愚见,公子的银枪宝剑也不应携带,要说是防身,挺好是换上一把朴刀。”

    公子此时,正是句句依从。慕容教授又忙到市上买了一把朴刀回来。公子装束停当,便与教授告别。

    教授夫妇再三叮嘱,一路小心。到了晋阳,千万要送个平安信。

    公子道:“柴某承蒙教授伉俪相救,此恩此德,永志不忘。此去晋阳见了郭相公,自当必有佳音,到时当即派人前来接取教授一家前往……”

    话短情长,大家洒泪而别。此处地近太原,路上果然少有匪盗。加上柴荣这一身打扮,有几个零星剪径小贼见了,见他只是一个仆役,也没上来招惹。公子心急,晓行夜宿走了三天,来到太原,找到相府,正要上前问讯,谁料郭威此时不但是北京副留守,更是出将入相,手握重兵在外征战,门前戒备森严,相府门外远远的也都不准闲人走近。正是“宰相家人七品官。”见公子这般的打扮,那里看得上眼,连让他说话的机会也没有,隔着老远就把他哄走了,连大门边边也靠不上。

    柴荣本是满心欢喜,来到相府就能见到姑娘了。未想未入大门就先碰了个狠钉子,冷静了下来,找了个店家暂且住下,细细思量,心想:怪不得古人说“侯门似海。”这才体味到这句话的深意。深宵不寐,终于想出了主意。次日起了个早,找到一处骡马市,把马卖掉。找了一处澡堂,栉沐一番,把浑身上下洗个干干净净。买了一套上等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找到相府后门,在远处候了半天,见一位约有五十上下,年纪较大的女仆出来,便上前施礼,说明身份,请她通报。

    那女仆听了,想起夫人娘家姓柴,平日时常说起挂念着娘家有个侄儿的,如今听公子一说,不敢怠慢。吩咐公子在此稍候,便立即回去报知夫人。

    那柴夫人自那年战乱没了侄儿消息,一直牵肠挂肚,四处寻访,音讯全无。如今听得侄儿来了,便令速速请进。相见之下,果然是自家的君贵侄儿,这才放下了多年愁怀,抱着公子痛哭一番。接着请进后堂叙话。

    原来早年郭威膝下无儿,对柴荣自小即疼爱有加。往年战争频繁,柴夫人带领着他匿居乡间作亲子看待。如今郭威位列朝堂,身兼将相,但亲生儿女都是童稚之年。柴荣又失踪多年,正苦身边缺少亲信相帮,如今见柴荣来了,这柴氏夫人如何不高兴?在后堂设宴款待,细细问起别后情况。当听到兄嫂俱已失散,柴荣被掳辽阳,免不得哭了一番又一番。当听到白虎岗被贼困山寨,不免又惊又怕。听到赵烁杀贼救人,便鼓掌称赞。听到符家庄与赵烁义结金兰,随后这位义弟又撮合良缘,娶了符家那位如花似玉的大小姐为妻,就更是喜之不尽,对这位义弟赵烁赞不绝口……

    接着,又细细的告诉柴荣,如今留守晋阳的,众多一品大员,大多是刘王的兄弟子侄,王亲国戚。柴荣如今形容憔悴,如果就此相见,定必被人看轻,将来相爷回来也不好交代,更有损柴荣声誉,不利于加官晋爵……便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叮嘱一番,柴荣频频点头受教。

    柴夫人随即取出一包银子,叫女仆悄悄领着柴大官人依旧从后门出去,到外面租一所房子,治病养伤。随后又派两个家人前去侍候。果然是居移气,养颐体。半月之后,便已心宽体胖,神清气爽,恍如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是的。

    这日,门人匆匆来告知,相爷的快马来报,明日辰时相爷一行人马即返抵晋阳。夫人听得,忙嘱咐女仆告知大官人,令他明日午时回府谒见。

    柴荣听了,便依计行事。次日起了个早,盛装打扮一番,候到午牌时分,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转到相府前门而来。门卫看是一位锦衣公子,骑着骏马,口称是相爷侄儿,名片上写着小侄郭荣。那敢怠慢。忙跑进大堂通报。

    此时,相府大堂之上,盛设华筵。京中的一品,二品大员,尽都前来为郭相接风洗尘。正是冠盖云集,满坐貂蝉,济济一堂。正在锺鸣鼎食,接杯举觞之际。忽闻报道侄儿郭荣晋见。

    郭相公听得,一时喜出望外。忙命家人快快请进。又命后堂有请夫人。那柴夫人正在后堂候得心焦,一听传请,便三步作两步的出到前堂。

    郭相公喜孜孜的对夫人说:“夫人,今日吉星高照,喜事临门了。俺家的荣儿找上门来了。”

    柴夫人佯作不知,忙问:“荣儿在那里?荣儿在那里?”

    正说间,门卫已把公子领了进来。柴夫人见了,佯作审视一遍,随即抱着公子,一声儿,一声肉的哭了起来。

    郭相公见了,喜气洋洋的对在座嘉宾拱手作礼道:“各位同僚见笑了。这个荣儿是老夫的内侄,又是老夫的螟蛉。只因战乱,多年失散,今日重逢。夫人一时伤心难控,失礼,失礼!”

    堂上众官俱起立还礼说:“相爷说那里话来。今日令公子无恙归来,一家子乐叙天伦,可喜可贺。”

    刘崇随即解下随身玉佩,替公子系上,说:“本官仓促无备,这是皇上所赐之宝,送与侄儿作洗儿之礼吧。”

    李存训见了,也忙在腕上褪下一串珠环,送与公子。

    其他的官员见这两位领班大员如此慷慨,都不敢落后,纷纷解囊。一时间,公子浑身上下挂满了珠宝金玉,真似如小儿满月领受洗儿礼般的热闹。郭威见状,心想:就这个场面,不如趁机给荣儿封官进爵,一可以扩充自己实力,二可在众文武官员面前为他树威。

    想罢,便对郭荣说:“荣儿今日来得正好,老夫事务繁忙,终年劳碌奔波,你这来了,也该替老夫分挑一些担子了……”

    郭相公这么一说,一众文武官员莫不同声附和说:“相爷说的是。大公子正该替相爷分劳了。”

    郭威接着说:“……老夫今日就委你一个职衔,你学着干干罢。”说罢,随命随从取出令牌,换过口气说:“郭荣听令!”

    柴夫人听了,忙不迭推着郭荣出去接令。

    郭荣冷不防姑丈一见面就给自己委以职衔,惊喜交集,忙出案前下跪,朗声应道:“郭荣接令。”

    郭威道:“本官委你为北路军副指挥使,兼领贵州刺史之职,希你鞠躬尽瘁,效忠王事,不得有误。”

    郭荣忙应声道:“遵命。”说罢,起立向前,接过令牌。

    一时之间,满堂文武官员纷纷都向郭荣道贺。接着,又重排酒宴,祝贺郭荣受命贵州刺史,北路军都指挥。

    这郭威的职衔是枢密副使,亦即副宰相,从一品的官阶罢了,他有权随意委任二品官阶的官员吗?有的。当时是乱世。刘知远趁着石晋亡国,晋帝被契丹人掳走,中原无主的时机建立后汉王朝的。他称帝不到一个月,就带了三万兵马东出娘子关南下澶州,窥伺汴京去了。剩下不到三万人马,既要保护晋阳这个老窝,又要防契丹兵马南下,还要防卫南下部队后路的畅通与安全,这两万人马够吗?

    不够!远远的不够。别说这支两万人的后防部队不够。就是刘知远亲自率领的那支三万人的前锋部队也同样是远远的不够。

    正文 【331】 攻坚战

    因为这支前锋部队不但要攻城略地,而且要对付的更是拥有十多万兵马的萧翰,赵延寿,杜威,李守贞等敌人。

    要进行这种有兵力差距战争的办法就是迅速扩建队伍。为此,刘知远对属下的要员和将领都给予特权,他们可以不择手段地迅速扩充部队,对有功的下属可以即时行赏,对有才干的下属可以随时委职任用,一律无须先奏朝廷。

    当时郭威给自己的义子郭荣封官,行使的就是他职权范围内的这种特权。

    具有这种特权的不只是郭威一人。留守晋阳的刘崇,李存训,跟随前锋部队南下的史弘肇,慕容彦超等将领都有各自不同官阶的特权。这种策略是十分成功的,因此,后来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