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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江山第97部分阅读

王监军与邺州王使君等人首级。我想:如今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诸位故人皆死,我亦独生无趣,尔等各位现可奉行诏命,取我头颅以报天子,既不受某所累,又可保富贵。”

    众人听了,俱皆震惊,尽皆哗然,高呼:“我等在外风餐露宿,舍死忘生,朝廷怎能如此无情无义,肆意屠杀功臣,我等反了吧!”

    郭从义垂泪道:“明公功勋卓著,丹心可鉴,我等谁敢加害?此次事变,定是皇上被小人要挟所为,倘使令此辈得势则满朝文武全无噍类矣。公应率师向阙,扫荡j邪,清除鼠辈,向皇上申明是非才是……”

    曹威亦道:“明公握强兵,居重镇,如今朝廷已为群小所踞,且已大肆杀戮,看来已不是口舌之功可解决的了,公亟应全师向阙,剿除j党,始为上策。”

    郭帅听罢。面有难色,徐道:“兴兵犯阙,岂是臣下所应为?郭某实难承当叛逆之责。”

    枢密使魏仁浦道:“殷纣无道,武王伐之。赢秦失德,天下叛之,顺逆岂有常乎,愿明公当机决策,莫拘于小节而失大义。”

    翰林天文郎赵修己更进言道:“明公切莫效那愚夫节妇,徒死无益。某连夜来曾观天象,已觉紫薇垣内血光回荡,黑气横于河汉,乃是灾变之征。明公不若顺从天意人情,驱兵南下,这是天之授尔,违之不祥呢,万望明公三思。”

    众人一致拥戴,俱请入京清君侧,除j佞,辨是非,在众人再三催逼下,郭帅无奈,只得顺从众意。就令郭荣暂代留守邺都,以郭从义为前锋,赵烁为马步兵指挥使,大元帅护卫。率邺都各州十余万人马,挥师南下。

    军行两日,来到澶州,早有探马报知,节度使王殷率众出迎,哭拜于道左。郭帅忙下马扶起,两人相抱又哭了一回。郭帅拭泪道:“郭某实在无心向阙,此行实乃顺从众意,不得不为……”

    王殷道:“朝廷刻薄寡恩,肆意杀戮大臣,天人共愤,明公此行正是应天顺人之举,王某愿领兵相随,与明公同下京师。”

    郭帅听了,就把澶州人马编在后队。又命赵烁领兵进城,把澶州的库藏钱财,统统取出犒赏三军,,继续挥师南下。

    次日,大军浩浩荡荡来到滑州,滑州节度使宋延渥乃刘知远的女婿,娶永宁宫主为妻的。论义:与刘承业份属君臣。论情:与刘承业份属郎舅。但是,今日之事什么情啊义啊的都说不上了。第一是刘承业做得太绝了。绝到连他自己都没有留一点退路了。他这个做姐夫的又能替他说得什么话,帮得什么忙呢?第二:郭威这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了,不管怎么说,他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是奉旨管辖自己的,也一直是管辖自己的。他现在没公开说反朝廷,你能把他怎么样?你敢说他造反了吗?就是说了,你的部下相信吗?就是相信了,又有谁够胆敢对他叫板,敢和他干一仗?没有!谁都没这个胆量。郭威的声名大得很,凭着滑州这五千人马和他对着干,那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吗?宋延渥没那么傻。于是,他大开城们列对相迎了。

    这正是:愚主庸臣一窝蜂,大好江山转头空!

    正文 【364】 倒行逆施

    郭帅也不隐瞒,就把来意说出。宋延渥道:“主上昏蒙,做出此等倒行逆施之事,不但诛戮大臣,且使明公满门罹难,下官深感不安。大帅此行如有驱使之处,下官亦当效劳。”

    郭帅道:“得使君同行最好,使君与主上份属内亲,到得汴京时,就请使君先向主上致意。请主上清理庙堂,把那些为恶谮臣绑送军前,郭某即便回师邺都了。”

    宋延渥听了,喏喏称是,尽管心下狐疑,但不敢说一个不字。郭帅仍命赵烁领兵入城,仍是把滑州的库藏钱物,统统取出,犒赏三军。众将士一枪未举,一箭未发,行军三天就得了两次犒赏,个个欢天喜地,齐齐山呼万岁。犒军毕,郭帅又对诸将道:“主上为j人所惑,诛戮忠良,事虽太过残暴。但我今以臣抗君,也属有亏臣节,亦心有不安。此次同行诸君今日若有悔意的,如今尽可离队。有认为我郭某是叛逆的,亦可取我头颅献与朝廷。我郭某绝不反抗……”

    众将齐哗然道:“今日之事,乃朝廷负明公不是明公负朝廷,何叛逆之有?请明公速速挥队南行,清除j佞,整肃朝纲,刻不容缓也。我等愿紧随左右,绝不退缩。”

    郭帅见众心如一,遂又挥队前行,更命赵烁领兵二万,与郭从义分为左右先锋,分两路并进。那王峻复仇心切,恨不得三步当做两步跑,早日进京,杀掉仇人,好泄满怀悲愤。见郭帅三番两次,总说他不愿入京,听来未免厌烦,便走到前队,向郭从义等一众将士道:“郭帅命我转告你等:明日入京之时,须要奋勇当先,拿下汴京,十天内任你们发财。”

    众将士没到汴京已先自得了两次犒赏,如今听得进了汴京可以任意抢掠,大发横财,无不欢呼雀跃,三天路程,两天就来到河岸。

    朝廷早已得报,说郭威率兵南下,刘承业正召集众人廷议,商议如何应对之事。恰值慕容彦超,吴虔裕等节度使奉调到京,慕容彦超说:“叛臣竟敢兴师动众,公然与朝廷对抗,那还用什么商议的,派兵前去剿灭就是了。”

    前凤翔节度使侯益道:“郭威老臣,在先帝麾下屡建功勋,河中一役名震中外,如今又挟众而来,士气方盛,不可小觑。依我之见,不若派人前去中途与之谈判,喻之以理,晓之以义,即使他不听从,亦可缓其行程,惰其士气……”

    吴虔裕听说要与郭威交锋,也是底气不足。便道:“侯大人说的有理。郭威兴兵,据称是清君侧,并非与朝廷作对,咱们亦来个先礼后兵,也未尝不可……”

    慕容彦超本乃先帝同父异母兄弟,一直屈居郭威之下。见郭威屡立战功,心本不甘,今听侯益所说,奋然道:“此乃懦夫之见耳。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何须谈判?待某提一旅之师前去,管叫他三军尽都倒戈归来。”

    慕容彦超的话虽然说得好听,但刘承业也自觉理亏气短,也知道领着十万雄师汹涌反戈而来的郭威是不好对付的,便说:“皇叔豪气可嘉,但侯卿之言也深合情理。慎重行事也更为稳妥,就烦三卿一同领兵前往,互相配合,晓之以理,示之以威,谈判不成再行用兵。”于是,便令慕容彦超,侯益各领一军在前,以挡郭威。吴虔裕领一军随后跟进,以作后援。

    谁知刘承业的如意算盘还未打响,那边快马又来报告道:郭威的大军已屯兵河岸了。

    听得兵临河岸,顿时人心惶惶,方寸大乱。窦贞固叹息道:“日前之事,皇上未免草率。当时即使处分朝中叛臣,也不应牵动带兵在外的将领嘛……”

    苏逢吉亦说:“当时之事,我等根本不曾知闻,主上若与我等议及,亦不致如此……”

    刘承业此时亦彷惶无计,叹道:“寡人当时确也太过草率,不过,事已至此,说也无用了。”

    祸首是李业,听众人这么一说,明明是指向自己,有如荆棘刺背,抗声嚷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皇上如今是与大家议论出兵的事,尔等就别扯其他了,以免拖延时间。”

    侯益忙接过话头道:“如今兵临城下,将至壕边,形势逼人。有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若要三军用命,必应重赏才行。”

    李业听了,觉得这话才是帮着自己说的,尤如落水之人捞着一捆救命稻草,转身向苏禹?道:“侯使君说的,丞相谅已听到了。‘无粮不用兵’。就请丞相顾全大局,为天子着想,,勿吝库资,立即打开国库,放钱财以犒将士。”

    苏禹听了,也不向李业答话,回身向皇上奏道:“库存本已无多,倘若一但全倾,国家费用将从何支给?臣以为万万不可。”

    那李业自知事体严重,郭威一但进城,他将是第一个人头下地的。于是,也不管他苏禹?怎么说,也不管皇上同意不同意,一面说:“现在已是火烧眉睫了,保社稷,保皇上要紧,其它的以后再说好了。”说罢,便逼着皇帝给了道手谕,扯上侯益领兵进入内库,把库藏钱财一扫而空,分赐禁军与彦超与侯益二军。上军每人二十缗,下军每人十缗。将士得了钱,皆大欢喜,高高兴兴跟着慕容彦超,侯益开发出去了。

    刘承业见了,觉得大有希望,看来可堵住郭威队伍。慕容彦超更是兴头十足,得意洋洋。傍晚来到河岸,只见对岸驻的叛军静悄悄的毫无动静,对侯益大言道:“郭威虽然兵多,但原本全是王师,岂敢公然与朝廷对抗?且待明日,你我渡河冲他一阵,且看他如何抵挡。”接着,又命人送信回京,奏道:“叛臣郭威虽已列兵河岸,但以臣观之,一群蝼蚁而已。主上勿忧,如有闲暇,明日请驾临军前督战,看臣擒那叛贼魁首,献与陛下驾前。”

    刘承业览书大喜,乐不可支,立即下令诏告百官,明早陪驾前往军前督战。又令李业,阎晋卿,聂文进,后匡赞,郭永明等几个心腹亲信,带着二百禁军护驾,明日辰初出发。

    李太后闻讯大惊,令人告知皇帝道:“郭威乃我家旧臣,先帝倚为腹心,非尔等以死相逼,何致于今日?皇上明日万勿亲临阵前,兵凶战危,万一有个闪失,追悔莫及。可闭关紧守,遣使臣前往商榷,谅郭威亦不致有不臣之举,君臣之情分仍在,留有说话的余地,倘一但兵戎相见,再要说话也就难了。”

    刘承业听了,嗤之以鼻道:“此真妇人之见也。”一笑置之。

    太后无奈,只得又令人告知聂文进道:“敌军汹涌,其势难当,来日圣驾若要临阵,汝等须要劝止为佳,倘若主上坚持要去,尔等也要小心侍候,万勿有所闪失。”

    聂文进使人复告道:“请太后放心,有臣护驾,万无一失。别说是一个郭威,就是一百个郭威臣也能悉数擒来。”

    当夜,慕容彦超对侯益道:“郭威屯兵河畔,迟迟不进,分明是军心不整,力有未逮,你我明晨当乘其无备,分两路渡河夹击其中军,务必生擒郭威以献朝廷。”

    侯益听了,知道是拂逆不得的,只得点头唯唯称是。

    慕容彦超又道:“你我两军必须以骁将为前锋,务必有进无退,叛军一乱,吴将军的后军则立即继进,此役一战可定也。”

    侯益仍是唯唯称是,但心中想的却是另一套。他想:“郭威挟平三叛声威,中外震慑。此次拥军南下,沿途州府望风归顺,连你家永宁宫主的驸马爷都开城归降了,何况你我这点子兵马?”其实,侯益他早就打定主意了的。

    次日晨,慕容彦超先向吴虔裕再三叮嘱,留守大营,派探子探明前方战况,如我方一但失利,立即渡河援助。于是,一声号令,两支人马齐头并进,选水浅之处抢渡,杀上岸后直冲邺军大营而去。

    这里河岸屯的邺都之兵是先锋部队,也是分作两部扎营。左先锋郭从义驻的是西营,对面来攻的是侯益部队。右先锋赵烁驻的是东营,对面来攻的是慕容彦超部队。

    那侯益原是晋臣,降汉之后,也保得个凤翔节度使之职位。后来一时不慎跟着李守贞叛汉,紧接着发觉李守贞势单力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于是赶忙转风驶舵,重归汉室,还向朝廷上下权臣大肆贿赂,结果又保得个将军之职。如今见刘承业昏蒙无能,宠信群小,屠戮功臣,导致郭威兴兵犯阙,单凭慕容彦超一夫之勇,无异螳臂挡车,那能与郭威对抗?就是加上自己这点子人马,也只是杯水车薪,必败无疑,倒不如早早归顺为妙。于是,昨夜已修好降书,派细作连夜过江,送到郭从义大营。

    郭从义得信,虽然高兴,但也做了两手准备。既准备受降,也准备战斗。见侯益人马匆匆渡河,上岸以后便改扬白帜,便令人高声喊话道:“汴梁将士放下武器,就地集结待命。主将请到大营叙话。”

    这正是:得来容易失也易,来也匆匆去匆匆!

    正文 【365】 穷寇莫追

    侯益即令将士放下武器,原地待命。自己带着几员亲随将佐,扛着两箱金银,径往郭从义大营而去。

    侯益是个极擅钻营行贿之人,昨天李业命他进库取钱,那是正中下怀。私下取出两箱,一箱是送郭从义的,一箱是送郭威的……

    郭从义受降了一支人马,自然有功,不在话下。又收了一笔厚礼,自然是大喜过望。于是,一面派人护送侯益前往谒见郭帅,回头再打点进军汴梁。

    再说东营那边的赵烁,昨夜已得西营通报,知道侯益今日归降。这样倒好,少了一边的麻烦。但也知慕容彦超乃一介莽夫,凭着一股蛮劲,素来有“骁勇善战”之称。而且,他又是刘知远的同母异父兄弟,当今皇上的叔叔,今日之战,他肯定是拼了老命来干的,所以大意不得。于是,把石守信,王审琦和十兄弟分作两队。石守信领彭寿,郭德平,郭德安,邓孝坤,马兴隆,率一千人为左翼。王审琦领陶三春,金坠儿,徐银英,曾秀英,王月露,率一千人为右翼,自己率三千人为中军。并叮嘱诸将道:“侯益那厮今日向西营归降,西营哪边是捡了个大便宜了。咱们东营今日之战,只许胜不许败,只许咱们自己打,千万不要等西营过来帮咱们打。西营他们已经捡了一场便宜了,再让他们过来,连咱们的便宜也捡一半,哪咱们的脸面就没处搁了……”

    王审琦道:“大哥放心,眼见得汴梁已如孤城落日,这慕容彦超犹如秋后蚱蜢,还能蹦得到哪去?管叫他有来无回就是了。”

    哪十兄弟更是高声大嚷道:“大公子休要长人家志气,灭咱们威风,稍停你们三位公子尽管登高压阵,且看俺十兄弟砍下慕容彦超那厮的狗头来见你……”

    正说间,只见对面河岸,汉军正在涉水渡河,呼啸而来。慕容彦超瞥见中军主将是赵烁,便生轻敌之心,擎刀策马直奔过去,高喊道:“俺打量是哪一个三头六臂的反贼敢来打先锋,原来是你这个柴家杂种手下的走狗,来!来!来!快快过来给老爷祭刀!”

    赵烁听了,更不答话,舞动浑铁棒,迎了上去。一时间,刀来棍往,斗在一处。打得难分难解。

    慕容彦超手下四员骁将,三百亲兵,三千马步见主将战不下赵烁,也一涌而上。这边石守信,王审琦见了,一声号令,十兄弟各率兵卒,向前敌住,战做一团。

    对岸的吴虔裕领着三千人马作后援,正在隔岸观火,一面派人向东西两边打探,以便救援弱势的一边。不料那边探子来报:“侯大人那边根本就没打仗,一上岸就投降了,看来那边对岸的邺都人马马上就要杀过河来了。”

    吴虔裕听了,吓的魂不附体。遥看前边对岸,黄尘滚滚,正杀得难分难解。心想:郭威挟十余万大军南来,凭侯益慕容彦超二人之力,根本已是无力回天的了。更加如今侯益投降,只剩慕容彦超一人,那里还有招架的功夫?我在这里还凑什么热闹?三十六着,走为上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跑回郑州去,保住这点老本,就是你郭威得了天下,你还少不了给这口饭我吃的呢。

    想到这里,也不管对岸的慕容彦超是赢是输,是死是活,召齐人马,溜之大吉,一径溜回郑州去了。

    汴京的这位皇上刘承业,昨日听了慕容彦超的叮嘱,请他今日驾临军前,看他擒拿叛贼魁首。于是,令开封尹刘铢紧守四门,由聂文进点起五百羽林军护驾,热热闹闹的摆驾到军前督战去了。

    驾到河岸,只见北岸那边黄尘遮天,杀声动地,十分热闹。南岸这边冷冷清清,不见一兵一卒,觉得十分奇怪。便问聂文进:“这是怎么回事?咱们的人呢?那吴虔裕的人马哪儿去了?”

    聂文进奏道:“我军不在南岸,定必是吴虔裕也过江歼敌去了。陛下且请登高远望,待臣派出探子征察看看,便知端的。”

    于是,一面令羽林军护驾登上高阜了望,一面派几个探哨,一个向东打探侯益一军情况,一个过江打探慕容彦超一军情况……

    说到慕容彦超与赵烁在北岸的战况,在这里咱们得赶快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