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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房第60部分阅读

    上的各种化妆品的瓶瓶罐罐被收拾走了,那些用惯了的毛巾和拖鞋、那些家里随意穿着的衣服也都不见了,甚至萧永的那套都不在了。卫生间里牙膏牙刷之类的东西不见了,冰箱里也没有了任何食物,只有冰格里还有不少冰块。

    看整个家里的样子,像是一家人收拾了东西要出去一段时间,不会很短,却又不见得会很长。短时间的出行不至于清空家里一个季节的衣服,不至于把那些林林总总的东西都带走;而长时间离开,哪里有主人家会忘记关掉家里的总闸呢?哪怕在这个非常高档的小区,这也毕竟是个安全隐患。

    萧永仔细看着整个家里的各个细节,还是让他发现了一些端倪。韩惟君平时出行的时候总是揣在包里的那些小玩意,都留在了抽屉的角落里。不管是离开一天还是多少天,只要韩惟君离开家里,会有乘坐比较长时间交通工具的机会,或者是当天没法回家睡觉,她就一定会带在身边的小玩意:一个护身符样子的东西,似乎是她以前出去旅行的时候买地,放在身边。更多是因为好玩,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习惯了;还有就是一个塑胶的小袋子,里面装着几种常用药的一次服用的剂量。韩惟君也是个出差的老手了,这也是公关公司的工作性质决定的,而她的这些习惯已经多少年没有变化了,自然不会忽然间有什么变动。由此,萧永得出的结论是:收拾那些东西的并不是韩惟君自己。而且,韩惟君这里其实也没任何可以进行这种规模搬迁地容器。她最烦家里堆着没用的东西,哪怕盛夏这么个孩子的玩具,她也经常清理掉。反正现在盛夏除了相机,别的好像也都没兴趣了。家里能用来装东西地纸板箱什么的一律没有,仅有的几个塑料的密封箱,现在也都好好地在原来地地方。

    这些。对萧永来说都是再明显不过的证据。昨天韩惟君还和自己通电话来着,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异常,情绪安定愉快。而今天,她忽然就消失了。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人可不多。而萧永不用太高的智商就能想到,应该是盛家在捣鬼。盛家一直在韩惟君附近安排着保镖之流的人物,一直到萧永和韩惟君在一起,身边总是有旺卡这样的超级强手,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冲突才撤走了。萧永在欧洲的时候,旺卡他们六个人也都跟着萧永,韩惟君在上海这里的安全,还是由盛家原来那几个人在关照着。韩惟君并不是什么嚣张高调地人。那几个保镖也是远远观察照应为主,没有必要绝不靠近,但盛家对这个长房媳妇的关注,却能够透过这种安排而表现出来。只是,自己虽然一直都没有和盛家有什么交集,但也未曾做什么不利于盛家的事情。盛夏和自己的关系,可以说是情同父子吧,可他既不觊觎盛家的财势,也绝无破坏盛夏对那个庞大古老家族的认同感地任何言行。要说他和盛家的接触,不管是正面还是负面,都完全是通过盛绪年这个家伙来进行的。

    既然想到了盛绪年,萧永倒是有些了然了。他脑海中闪过一片阴沉的情绪,而这种情绪随即就消失无形。盛绪年是个很难形容的家伙,纵然对人的判断研读已经到达大师境地的萧永。也觉得盛绪年有些捉摸不透。他是盛家在商业方面的负责人。在家族里也有很大的发言权,和叔伯兄弟们地关系。虽然只能算一般,但对一个私生子出身地主事者来说,这不但已经意味着家里对他的极大地尊敬,更是自己长期努力的结果。在那样的大家族里,私生子绝没有现在老百姓的社会里那么容易被接受。

    萧永掏出手机,找到了盛绪年的号码,但想了想之后还是重新把手机放回了口袋。他带着旺卡先来到了光涌园区,召集了楚弘、龙冬、塔南。大家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只是觉得萧永这样性子的人,回到上海第一件事情居然是召集公司高层开会,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但楚弘立刻就觉察到了萧永的不同,现在的萧永,神情是如此阴郁。

    “发生了什么?”楚弘开门见山地问,“看起来有点麻烦啊?”

    “韩惟君不见了。昨天晚上我和她通过电话。今天在机场,我联络不上她,后来去家里一看,不少东西收拾走了,不是韩惟君自己动手收拾的。我觉得,大概是盛家安排的。”

    萧永简单地把事情这么一说,楚弘皱着眉头说:“这事情……你有没有问过盛绪年?”

    “没有,我觉得如果有什么问题,其实可能就是盛绪年在捣鬼。他不是本来还想插手帧世界的,结果被我打破了。后来还有几次,他都想出手控制光涌,或者至少是一部分的光涌,要不是我们最近的发展大概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现在还真的难说呢。我们的图形系统,不管是平面拼贴、帧世界,现在已经是很强大的媒体资源了。”提到媒体资源,萧永拍了拍脑袋,说:“差点忘记了。虽然……为了我的事情召集你们不太好。但好歹还是可以有公事的。这是粉色编年史到现在为止的所有成果的资料。都在这个硬盘里了。”萧永有些感慨地从摄影包里取出一个银灰色的防静电袋,放在会议桌上,用力一堆,硬盘稳稳滑到了塔南的面前。他一路上并没有多注意身边还放着这种重要而珍贵的资料,而在联络不上韩惟君之后,心思更是紊乱得很,如果不是现在在会议室里,周围的环境和面前的人都是明显的提示,天晓得他要什么时候才能想起这事情。

    “我觉得你做的不对。”龙冬说,“你应该和盛绪年先联系。他不可能说不知道这个事情,那么就简单了,到底他想要什么,想要你做什么?或者至少了解他们为什么要把韩惟君这么安排。你毕竟不了解这样的人的心思。大家族里的这种权势比较重的私生子,要么非常忠诚,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动摇,要么,就会非常重视自己的利益,超过一切地重视。你也说了,盛绪年在外面有各种产业,甚至和黑道也有不少接触,你可以说是需要这种接触,但我觉得,这家伙显然不是那种对家族忠诚到死的人。不管是不是他安排的,他都会计算、交换。是他干的最好,划出道来,怎么做才行;不是他安排的也没问题,至少他不能说他对家里没影响力,到底怎么样他才能出力,同样可以划出道来。只是,如果是后者,你要付出的要更多,而且,能控制的还很少。大家族有大家族办事的准则。”

    龙冬一番话让萧永茅塞顿开。他点了点头。说:“大概是最近事情比较顺利。我都没往这方面想。”

    龙冬笑着说:“老板。没有什么事情是能完全在你掌控之内地。尤其是。你并不是个很有野心地人。不了解。好像也不怎么想去了解那些有野心地人怎么想。相信我。现在。你手里绝对有足够地筹码和人做各种交换了。就看你是不是愿意了。”

    楚弘有些不以为然地说:“我去找盛绪年吧。你们直接对上了。转圜余地就都没了。尤其是。碰上韩惟君地事情。我估计你会翻脸。”

    萧永皱了皱眉头。随即点了点头。楚弘太了解他了。现在。他心里积压着地愤怒可不是一点点。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有这种要播弄别人地生活地人存在?韩惟君并不是依附于盛家在生活。她在自己强硬地要坚持自立地初期。或许是因为怜悯。获得了一点点帮助。但是。如果不是因为她是那么拼命。她不会有今天地成就。没有盛家。她一样可以健康、愉快、优渥地生活下去。只是因为盛夏?还是因为已经死去多年地盛黎年?这一切都不足以给盛家这样地权利做这样地事情。他不知道盛绪年会说些什么。也就不知道自己会有怎么样地反应。

    楚弘看着萧永。说:“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别这样地精神去做。我们现在可都是指望着你吃饭地。放心好了。董事会里怎么都不会有盛绪年地位置。他居然犯到你头上。犯到我们头上。或许不会太顺利。但最后倒霉地一定是他!”

    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八章 虚伪

    楚弘对于自己的智力一直有绝对的自信。和萧永相比,萧永是那种不断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有着各种奇思妙想的人,但楚弘,却总是能够将所有蒙蔽在表面的因素去掉,直接看到最本源的东西。萧永能够通过一个人的外在表现来研读一个人的性格,而对楚弘来说,一个人的性格,不用见面,早就通过他的过往经历,他做过和尝试做过的事情充分证明了。

    虽然楚弘对盛绪年的了解并不算很多,但是,通过对盛绪年的那些所作所为的了解,至少他心里也稍微有了点底。相比萧永那种大刀阔斧直来直去的和人交流的方式,楚弘更善于曲折迂回,从细微的言辞和细节中去判断一个人,了解他的意图,并且,在这种交流中达到自己的目的。楚弘对于自己去和盛绪年进行交涉有着十足的把握,而他也需要通过这样的交涉,来加深他对盛绪年这家伙,以及盛家的整体意图的把握。他说过,最后倒霉的一定是盛绪年,他想让这句话丝毫无损地实现。楚弘虽然现在窝在光涌里,心满意足地当着《记事》这本引起越来越大的关注,被人评论为一旦看过一本就会痴迷的超级杂志的主编,但是,他骨子里的许多能力并没有完全展示出来,作为军师、作为一个阴谋家。而他这方面的能力不仅来源于他的智商、他的经历和阅历,也同样来源于他可惊可怖的阅读量。在他眼里,的确没有什么是没有发生过的,尤其是人与人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

    楚弘打电话给盛绪年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表现出了一点惊奇,一点玩味,一点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了。但楚弘反而在挂上电话之后,在脸上不自觉地浮现起了一抹微笑:盛绪年的心思,距离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绝对的平静。还有相当地距离呢。

    楚弘将和盛绪年碰头的地点安排在淮海路中环广场地delifrane,这是他觉得有上海最好吃的三明治的地方。这地方虽然比较小资了点。但和那些顶级的私人会所,会员制俱乐部这类的地方不能比。楚弘也不是没去过那些地方,但更多地沉醉在精神世界里的享受,对吃穿住用行都不那么在意的楚弘,肯定不会莫名其妙地花上一年几万到十几万去弄个象征身份地会员资格。而在这一次的见面里,他却也不想让盛绪年因为在这种地方的资格,而对自己继续保持着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在delifrane里。盛绪年果然显得略有那么一些不自然。他身边的两个保镖更是有些奇怪,站在这种地方,实在是太打眼了。这种公共场合可不像那些私人会所,专门为这类人也准备了空间。

    楚弘很体谅地说:“不好意思,初次见面就有些考虑不周,早知道……应该听你的,去那个什么会所,贵属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盛绪年略有些好奇地看着楚弘。楚弘其实没有任何一丝道歉的意思,那语气中非常淡的讽刺,刻意保持在了能让他感觉到的浓度上。盛绪年回头对那两个保镖说:“没事了。你们自己去走走。等一下我叫你们。”

    随即,他转过来面对着楚弘,说道:“萧永回来了吗?我倒是没想到居然会是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楚弘呵呵笑着说:“你看,萧永虽然是回来了,不过,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让他心情很不好。虽然一样是要找你,还是我来比较好。我好歹也是《记事》地主编,你就不能当是给我个专访的机会?”

    “哦。想访问些什么?商业机密……你们应该没兴趣吧?而且,好像我也不是你们杂志会喜欢的那种很好玩地人。”盛绪年笑着回应。

    “是啊……不过,虽然你不好玩,但是,你做的事情实在是很好玩啊。那些公司,那些隐秘的联系,那些像蛛网一样盘根错节的管道和联系。太精彩了。要是我用《结网者盛绪年》当标题,写一篇半是调查半是感觉和推测的稿子……好吧,我知道那样你肯定得找《记事》打官司。不过呢。现在《记事》拿到了粉色编年史的全部资料。以后,虽然调子上还是严肃认真。但那些内容可比八卦还要八卦呢。比如……《克鲁兹地十年罩杯变化追溯》,这是我们一个编辑想出来的标题,挺好玩的。多你一个名人曝光那么一下,恐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楚弘的语调明快,一点也不像是在说什么威胁的内容。

    盛绪年并不紧张。虽然现在萧永、楚弘他们地确是知道了一些有关他地事情。但是距离能够威胁他。能够拿出足够地证据还有相当地距离。但这毕竟是一种威慑。大家还没提到正经事。这种交锋无非是在说:我们也有筹码。别搞到最后大家鱼死网破。光涌可能没有那么大地权势。没有在一城一地那么深厚地积累。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似乎有各种各样作用地人际关系。但是。光涌地平台是世界范围地。不管是拼贴网站、帧世界、模特经纪公司还是其他方面。乃至于光涌现在地股权结构都是世界范围地。而萧永和楚弘以及他们那些核心成员以及他们地董事会地人们地关系网和能量虽然星罗棋布在整个广大地世界。但要是真地全力发动起来。却也一样颇为可观。甚至比盛绪年地更强大一些。而在当下这种情况。大家展示一下力量。才能避免全面地战争。而将问题放到桌面之下来解决。

    “呵呵。你找我是什么事情呢?”盛绪年耸了耸肩说。

    “萧永一下子找不到韩惟君了。有点担心。你毕竟是盛家地主事。对盛家地长房媳妇总有些消息吧?方便地话。能通个气么?你也知道地。韩惟君和萧永地感情很不错。盛夏那小子现在更是我们整个集团地宝贝。一下子找不到人。我们心里也着急啊。”楚弘淡淡地说。

    “哦。这个事情啊。”盛绪年那个略有些意外。却又有些恍然大悟地表情实在是太逼真了。他说:“这事情是我有点对不起萧永啊。惟君和萧永在一起之后。家里面一直挺关心地。虽然黎年死了。但盛夏毕竟是盛家地长孙。他将来得是接着盛家偌大产业地人。家里面总是希望。他这几年能在比较好地环境里成长。要说萧永么。当然知道他肯定不会冲着盛家地那些好处来。但是。他能不能给盛夏一个好地家庭环境呢?现在倒是听说。他是想和惟君结婚地。这事情。盛家倒是没什么立场反对。就是韩家地几个老人。对萧永还不算了解。总有些疑虑吧。就是前一阵。韩家地老人来拜访老爷子。也算是亲家之间地正常走访。说起了萧永地事情。我呢。毕竟是和萧永打了不少交道。被老爷子叫去说说看情况。也就是说了些萧永最近做地事情。比如手下有几个漂亮地小姑娘模特啦。而且从叶忠节地女儿到最近刚刚加入地夏冰冰。各个类型都全了;比如他在巴黎地模特公司。麾下300多漂亮地俄罗斯小姑娘;还有安琪尔、安娜这样地明星都倾心于萧永……真地。我原来是想说。萧永他是个很有魅力地人。和惟君在一起也比较登对。不过。老人们比较保守。觉得萧永身边女人太多了。他地生活作风……呵呵。他们是用这个词地。似乎不是那么好。惟君和他在一起。可能现在比较愉快。不过以后呢?时间长了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地。惟君年纪也不小了。比不过叶嘉莹啊、安琪尔啊这样地小女孩有魅力……万一将来出什么变化。对盛夏很不好啊。对惟君。这样也不太公平。你看萧永把惟君扔回上海。自己躲了去城堡里拍那些明星地照片。好像还有不少人体地是吧?这怎么说都有些不太对味道。老爷子说。现在也不好说萧永到底对惟君是不是真心。是不是真心到可以抵抗那些诱惑。那么……大家先分开一段时间。把情绪冷一冷再说。我一听。哦哟。坏了。做好事没做成。起到了反效果。老爷子让我安排一下。我也只好照办啦。惟君现在就在苏州那边。盛家地老宅子里呢。正好老爷子最近身体也不好。既喜欢盛夏。却也需要人照顾。就让他们在那里留一段时间。惟君好歹比盛家那些不太靠谱地小姐们来地细心。这事情。你看。我都没脸和萧永说。放心好了。一有机会我就会在老爷子那里做做工作地。你回头告诉萧永。不必太着急……可是。真地得做点姿态出来啊。身边女人太多了真不好。”

    楚弘暗暗冷哼了一声。脸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