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约瑟夫握着的短剑。闭着眼才人刺出的剑连约瑟夫的衣角也没碰到。约瑟夫不费劲地从剑的相反位置轻松地将短剑刺入才人腹部。
钝剑刺入的疼痛让力量从身体中逃走。可是才人却笑了起来。一秒钟便已足够。
是的。
自己想要的并非是在黑暗中砍中敌人的心眼而是在光明中朝敌人挥剑的那一秒钟。
「逮到你了」
说着抓住了约瑟夫的手。
心眼什么的根本是故弄玄虚。用两眼与捕捉不到的东西怎么可能用心灵就捕捉到呢。或者说那种东西才人从一开始就不具备。无论是什么状况睁着眼冷静地判断以物理视野捕捉的状况希望获得胜利。
才人以右手握着的德尔弗伦格刺向左手位置的约瑟夫……可是约瑟夫的表情还是一成不变。
才人的全身被麻痹感包围就是在这瞬间。
完了!
就像中毒一般全身被无法言语的脱力感所包围……
德尔弗伦格从右手掉下。抓着约瑟夫的手无力地松开才人突然无力地弯下膝盖摔倒在甲板上。
随时麻痹痛苦的败北滋味在口中扩散……
被成群石像怪阻挡风龙与圣堂骑士都无法阻止约瑟夫的吟唱。
约瑟夫举起魔杖。
下面是慌张乱窜的十五万大军……十五万的人类。想像一下他们化为灰烬的样子。一切都被燃尽……回归尘土的样子。
可是……心依然不为所动。
没有任何感慨。
瞥了一眼倒在甲板上呼吸紊乱地盯着自己的少年。
就算腹侧被短剑刺入就算全身被毒素侵入愤怒的火焰依旧没有从眼中消失。
少年咬紧了嘴唇。
似乎为了无法阻止约瑟夫而悔恨不已。
走近才人约瑟夫一脚踩住短剑刺入的腹部。
「啊……」才人的口中漏出无法忍耐剧痛的呻吟。
「不甘心吗?」
「是的……我不甘心。无法阻止无数人被你杀害……」
用欲哭无泪的声音才人皱着脸说到。
「感觉如何?刚刚觉得也许能赢可却立即尝到的绝望滋味。你们将无法保护本应保护的东西并在绝望中死去」
才人强行驱动着麻痹达到极限的身体一点点爬着伸手朝向掉在地上的手枪。可是约瑟夫却一脚把它踢向了甲板的另一头。
"这小子还想对我动手。真是耀眼般相信自己是正确的。真叫我羡慕呢。夏露尔我……我在干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样子。如果能回到过去……真想回去。如果能够回到过去真想从头来过"
「可是已经……回不去了。我会在没有出口的迷宫之中继续迷路」
约瑟夫完成了咒语就在他将扔出"火石"的那一刹那……在他右手上戴着的"土之红宝石戒"出光芒。
「嗯?」
从茶色光的戒指上"记忆"灌入约瑟夫的心中。
约瑟夫被突然扔进梦之世界。
不对……这是梦吗?
总之出现在那里的是早已不存在的贝尔萨尔提宫殿……格朗杜洛华宫的一间房内。
「这不是父亲的办公室吗?」
是的那里正是父王的办公室。从家具上来看似乎是在父王驾崩前不久。
「什么东西?这到底算是在开什么玩笑?」
自己刚才正想使用"exp1osion"将下方的军队全部变成尘埃……
可是为什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不过并不急。这里充满着一种怀念的味道。就在为自己竟会有这种感觉而奇怪的时候传来了谁的脚步声。约瑟夫立即藏到窗帘之后不知为何他有种被人现会不妙的直觉。
看着出现的人物约瑟夫睁大了眼睛。那个人是……夏露尔。被自己亲手了断的、弟弟。
「……夏露尔」
约瑟夫呆呆地自言自语。看到对方的瞬间对于为何自己会身处此地的疑问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夏露尔跑到父王的办公室里来干什么?而且表情阴霾。从没见过夏露尔这种表情的约瑟夫微微惊讶了。
夏露尔没有现藏身在窗帘后面的约瑟夫拉出父王办公室的抽屉。粗暴地用力一拉后抽屉中的东西全部倒在地板上。
父王的宝石、勋章文件在地板上散开。夏露尔趴在上面开始低低的哽咽起来。
他在哭。
为什么?为什么要哭?约瑟夫感到一种想跳出来问他原因的冲动。但是……答案很快从夏露尔嘴里传出。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
你说什么?
「父亲为什么不选择我成为皇帝?这太奇怪了。我的魔法实力是兄长的数倍。就连家臣中也都是支持我的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明白!」
夏露尔拿起一个戒指。那是加里亚王家代代相传的秘宝……土之红宝石戒。约瑟夫急忙看着自己的手相同的戒指正在指上散光芒。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
"约瑟夫殿下"
这个声音约瑟夫听过。
"教皇?拜多里奥?是你!这种闹剧是你玩的把戏!"
"您错了。这不是什么把戏。这是真实生的事情。我只是帮忙将那份记忆给引导出来"
"你说什么?"
"这就是我的虚无咒语"
"什么意思?"
"这是rerd。将对象物中包含的强烈记忆……应该说是意念在脑中鲜明映出的咒语。这次映出的正是你手上土之红宝石戒中的记忆"
"真愚蠢想要阻止我的话杀了我不就好了吗"
"您的灵魂就如此无法被救赎吗"
"你说这是真实生过的事?不可能!"
"如果是您……如果您和我一样是虚无的操纵者那么应该明白这是否是虚假的吧?这是由魔法制造的假象呢?还是真实生过的事?"
约瑟夫集中了感觉精神。原来如此……这确实是真的。眼前的光景是过去的真实事件。约瑟夫用无法说明的感觉理解了。
约瑟夫的心脏开始马蚤动。
这是真的生过的事?
那么……前面的夏露尔是"真正的"夏露尔?
这个夏露尔毫不顾虑周围用双手将戒指压在胸口又一次哭了起来。看见这一幕约瑟夫的脑中一瞬间甚至忘记了教皇的存在。
约瑟夫的意识被眼前的夏露尔给深深吸引住……
「父王您可知为了胜过兄长我付出了多么努力。为了证明我更优秀我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究竟花了多少心血。这都是为了今天这都是为了今天啊!」
约瑟夫看懂了。这是……约瑟夫驾崩前的事情。那一天父王把二人叫到枕边『下一任皇帝是约瑟夫』留下了这句遗言。那之后夏露尔马上用毫不在意的笑容对约瑟夫这么说道:
『兄长能成为皇帝真是太好了。因为我最喜欢兄长了。我会一生努力支持您的。一起把这个国家建设成美好的国度吧』
约瑟夫对于他的话完全没有任何怀疑他相信那是夏露尔的真心。被那种无论如何也胜不了的纯洁之心给打击到的约瑟夫激烈地憎恨着夏露尔最后终于亲手杀了他。
不过那竟然不是他的真心。而夏露尔为了隐藏自己的嫉妒做出的抗命抵抗……
约瑟夫的眼中泪如滂沱雨下。当他现的时候已经一脚踏了出去。
「……兄长」
夏露尔的脸惊愕地扭曲起来接着慌张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在整理父王的东西不小就……」
「不用说了」
约瑟夫用极为温柔的声音低语到他抱住了弟弟的肩膀。
「兄长……」
知道一切都被看见的夏露尔终于将那张端正的脸皱起了泪人儿。
「对不起我不甘心。无论如何也不甘心。为什么我不是皇帝?父亲为什么不选择我成为皇帝?我真的不明白。我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兄长和父亲都不知道吧。我是多么……」
「我知道我知道的。所以别哭了夏露尔。我也认为无论怎么想最适合皇帝之位的人都是你。因为你的魔法是那么厉害呀」
「兄长兄长……」
「所以我把皇位让给你。父亲的遗言只有你我才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就是皇帝。我成为大臣来辅佐你。怎么样?夏露尔这样不错吧?」
约瑟夫一句句地安慰夏露尔。
「兄长对不起。我是个无药可救的男人。搅扰家臣的人是我。暗中拉拢家臣贿赂他们的人也是我。哥哥却没有做过这种事……我……」
「不用说了。没关系的。我和你一样。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所以没关系什么也不用说」
从心中约瑟夫这么说到。释怀的心情霎时溢满心口。他用了数分钟才现原来这就是喜悦。
「我们一起将这加里亚建设成美丽的国度吧。夏露尔我们一起将这世界变得更美好吧」
溢出的眼泪划过脸颊约瑟夫一次次地重量道:
"我们一起将这加里亚建设成美丽的国度吧"
"我们一起将这世界变得更美好吧"
"我们一起的话一定能办到的哟"
"夏露尔"
"夏露尔"
从约瑟夫手掌中"火石"无声地滑落。约瑟夫跪倒在地双手遮面。
「夏露尔……我们真是这世界上最愚蠢的兄弟」
现自己哭了后约瑟夫活现出笑容。
「什么啊我这不是在哭吗?哈哈哈……用那么厌恶的神之力找到了出口这么简单多么讽刺」
眼泪如燃烧般炽热……一层层地包裹住了约瑟夫的心。
当塔巴萨终于甩开圣堂骑士队以"f1y"咒语到达之时一切都已落幕。
在小型快舰之上约瑟夫坐在甲板上圣堂骑士们包围着他。旁边她现了腹部包着绷带的才人塔巴萨的脸色随即一变。
露易丝担心地盯着才人安莉埃塔用水魔法为他疗伤。塔巴萨这才松了口气。
包围约瑟夫的圣堂骑士们认可了塔巴萨的身份让开道。塔巴萨带着僵硬的表情走到可恨的伯父面前。
可是……在那里的是宛如附体的邪魔掉落了一般的约瑟夫他的脸上带着深深的满足。
「是夏洛特吗」
约瑟夫抬头看着塔巴萨轻轻问到。
「很合身嘛天国的夏露尔一定也会高兴的吧」
面对穿着王族服饰的塔巴萨约瑟夫这么感慨到。塔巴萨错愕了。在这位伯父身上到底生了什么事?
简直像是另一个人般明朗的表情。约瑟夫摘下王冠将之放到塔巴萨的脚边。
「长久以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是抱歉。虽然无法成为赔礼……收下这个。这本该是你父亲的东西。还有……你的母亲在贝尔萨尔提礼拜堂中有一个精灵。你应该见过。我给那家伙下了一个最后的命令调配解药。这样你的母亲应该可以恢复正常了」
「……生了什么?」
「我不会说明的。这事关你父亲的名誉。不过已经结束了。所有都已经结束了。我已经不需要再去见识地狱了。之后只要你让我解脱就可以了」
约瑟夫笑了。随后在塔巴萨的面前伸出脖子。
「把这个级给拿去吧。这样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塔巴萨确实不明白伯父如此改变的理由。但……他说了『所有都已经结束了』。虽不知生了什么但约瑟夫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总之这是杀害父亲的仇敌的级……曾经如此想要砍下的级现在就在眼前。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说到底生了什么?」
可是约瑟夫却不开口。只是伸出脖子等着。
塔巴萨摇了摇头。冰冷的怒吼声从喉咙中挤出。
「到底生了什么!」
圣堂骑士催促着这样的塔巴萨。
「请尽快……」
塔巴萨举起法杖。圣堂骑士们向后退了一步。塔巴萨带着冷酷的表情开始吟唱咒语。
可是……咒语在中途停下了。
她现了紧盯着自己的才人的视线。
"不想在这个人的面前杀人"
这样的想法在她胸口扩散。露易丝摇着头塔巴萨说道:
「塔巴萨……拜托你了。收起法杖吧。复仇什么也得不到」
一直保持沉默观望的亚尼艾斯也插嘴道:
「……说得有理。您是将要成为加里亚之王的人。没有必要弄脏您的双手。这个男人应该依照法律来制裁他。如果不是这样……将会被无尽的锁链给拖住」
圣堂骑士们狠狠瞪着他们两人斥责道:
「不需要你们来多管闲事。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你说什么!你们难道想让塔巴萨成为杀手凶手吗?那和这个男人有什么区别!为了自己的目的亲手杀人……」
一位年长的圣堂骑士走了出来。
「托里斯汀的小姐们。这并不一样。夏洛特殿下是将来统治这个国家的存在。所以她必须亲手做个了断」
「你这是诡辩!」
圣堂骑士们开始和露易丝争吵起来。
「都闭嘴!」
刚才一直保持沉默的才人的声音打断了这场争吵。所有人同时看向才人。
「塔巴萨不是过了神或者死掉的人们而复仇的吧!我……虽然不清楚但复仇不是为了自己而为的吗?是由于不甘心才去做的吧。与成不成为约瑟夫第二或者统治这个国家根本没关系吧?」
说完才人又往甲板上倒去。安莉埃塔急忙上前扶住他。虽然水魔法几乎已经完全去掉了毒素但在身体中多多少少还是残留了一些。所以开口也是很疼的。
全场同时噤声。才人松开了安莉埃塔的手摇摇晃晃地走向塔巴萨坦诚地盯着她说道:
「动手吧如果你想动手的话尽管干」
露易丝立即朝才人不满道:
「你说什么傻话哟!」
一脸痛苦地才人摇晃着站立。
「别插嘴。这是塔巴萨的问题。无论是复仇还是放弃都该由塔巴萨来决定。也许她天国的父亲会不高兴也许会弄脏自己的手。也许复仇什么也得不到。但是决定这一切的都是塔巴萨。而不是我们」
才人一字一句地说到。
「下决定吧塔巴萨。无论是哪种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
塔巴萨缓缓举起法杖……吟唱起咒语。冰之箭在枚前形成。可是……却没有射出。手像是僵住了般一动不动。
现才人牢牢地看着自己……结果塔巴萨还是放下了法杖。不能别人说杀就去杀。那不是复仇不过是执行死刑罢了。
自己也许确实是复仇者。不过却并非死刑执行人……
看着放下法杖的塔巴萨才人松了口气。
结果……为一切划上终止符的人是密斯尼特伦。没人去注意的她从甲板角落冷不防地跳起抓住掉在地上的短剑突然刺入约瑟夫的胸口。
约瑟夫的嘴中喷出鲜血安莉埃塔惊叫起来。面朝想要抓住她的圣堂骑士密斯尼特伦伸出了握住的"火石"。
「不准动。我是虚无的使魔。可以操纵所有魔法道具的密斯尼特伦。我能让这"火石"爆炸」
「你、你冷静一点……」
一位圣骑士低声劝到。但密斯尼特伦根本不听。他朝着约瑟夫溢出鲜血的嘴唇靠近然后贴了上去。
嘴唇重叠了一会儿……密斯尼特伦退开了。从涂满了约瑟夫的鲜血嘴唇处响起密斯尼特伦挤迫出般的声音。
「我们的嘴唇相交是"契约"以来的第一次呢。约瑟夫大人……您为什么直到最后也不看我一眼呢?为什么不关心一下我呢?我只是普通的女人想要的只是这些……」
约瑟夫没有回答。只是带着满足的表情停止了呼吸。
密斯尼特伦的脸始终朝着约瑟夫然后宣告道:
「都滚吧让我们单独待在一起」
吓得六神无主的圣堂骑士一个接着一个骑上飞马离开。才人他们也……坐上了希尔菲德。
塔巴萨纹丝不动地看着虚无的主徒。
才人正想对塔巴萨说点什么却被露易丝阻止了。
接着塔巴萨转过身跨上希尔菲德。谁都没有对塔巴萨出声。
希尔菲德从船上飞离。
在远方的天空上才人现一匹风砻。是朱里奥的阿兹罗。在它的背上可以看见教皇拜多里奥的白色长长的帽子才人皱起了脸。
让约瑟夫改变的是是那家伙的魔法。
恐怕那是……"虚无"。
仅仅用了一个魔法他就改变了约瑟夫。
真是可怕的家伙。
约瑟夫与密斯尼特伦所在的快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