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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一生第48部分阅读

    午饭,一顿饭八千多,萧海龙不动声色划卡结账,一掷千金的魅力使他马子眉飞色舞,习惯掏腰包的肖冰只是随在杨采薇身后,尽责尽力扮演“车夫”。

    下午两点,五辆车由挂军牌的6地巡洋舰打头,驶离宁和,向西而行,直奔钢城,为领略沿途塞外风景,没走高公路,车队刚上省道,省道边,查牌捞油水的交警见了挂军牌的私家车兴匆匆拦路。

    银灰色6地巡洋舰的司机正是引起肖冰注意的铁龙,在后座青年的暗示下,亮出极为特殊的通行证,几个气势汹汹的交警翻着证件迟疑,寻思是真是假,铁龙冷冷一笑,亮出刻又军队编号的九二式手枪,朝吓了一跳的交警们晃动,嚣张道:“要不要看我的军官证持枪证?”

    几个交警呆若木鸡,铁龙的大手探出车窗,抽回那张能使车队横行大江南北的通行证,启动车子。

    车队最后是牧马人吉普越野车,驾车的男人探头看一眼,缩回身子,对身边的女人道:“北京几个小子有点来头,那一女一男也不简单,这一票具有挑战性啊。”

    女人漫不经心翻起眼皮,“怎么怕了?”

    “小蓉,我很想尝尝怕的滋味,可惜一直没机会,去年在香港,只有咱俩,飞虎队天上地下的围追堵截,荣家老爷子还不是乖乖交出一亿,赎回他孙子,这次西北有那么多兄弟配合咱们,万无一失,浙江的萧家最少出血两个亿。”

    “两个亿”

    女人妩媚娇笑,顺顺利利干完这一票,就该金盆洗手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马夫,公主,驴友(中)

    即使北方进入生机勃勃的夏季,比起长江以南,风景逊色很多,一望无际的高原难寻觅江南山水的秀丽气质,但北国风光展露另一种韵味,如果把江南美景比作精致温婉的处子,那么北方的山山水水便是不修边幅的粗犷汉子,苍凉,沧桑,又耐人寻味。

    河西省有沙漠,有草原,闲的蛋疼的富家子们不急着向西进甘肃,去青海、西藏或是新疆,浙江的萧海龙、北京的陈明俊以及另外三个养尊处优的男人意见一致,先细致欣赏一番塞外风情。极有主见的杨采薇随大流,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得她一本正经的据理力争,用刻薄言词去体现存在的价值。

    打个最俗的比方,共和国最高决策层的大佬绝不会孜孜不倦地把精力浪费在某省某市某条街道的卫生事业,一个人所处的高度决定视野的深远短浅,上位者把握的是大方向,事事亲躬的上位者,非权力的体现,是神经,是摧残自己,杨采薇的出身决定她的眼界。

    所以,每次停车休息,几个风马蚤女人矫揉造作的面对一群男人,叽叽喳喳各抒己见,生怕花枝招展的同性盖住自己的锋芒和风采,杨采薇只冷眼旁观,或用那部外形老土的佳能长焦距数码相机拍下一些值得留念的景物,萧海龙厚着面皮,主动搭话两次,她不温不火应付几句,然后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无言沉默,热脸贴冷的事儿,心气很高的萧海龙干两次便意兴阑珊。

    自封情场高手的风流男人都懂征服女人的三要素,脸皮要厚、胆子要大、心思要细腻,习惯用钱将漂亮女人砸到一丝不挂,且无往不利,萧海龙突然遇上对自己一身阿玛尼名牌和江诗丹顿手表视若无睹的孤傲女人,多少生出点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挫败感,也只好忍着,另图他谋。

    通向牧区的省级公路,五辆车以快而稳的度飞驰,带起一股逼人气焰,不断车,身形最剽悍的是悍马h2,三十五英寸轮毂使它高出前边6地巡洋舰一大截,萧海龙坐在副驾驶位,一手卡着北方市面上少见的那种极品苏烟,搭着车窗,吞云吐雾的同时默默欣赏苍凉景色。

    “怎么?碰钉子心灰意冷了?”

    开车的青年笑问,是萧海龙北京的朋友,名叫张凌风,能凑一块勾肩搭背,吃喝嫖赌,身家背景不会相差太远,前边的陈明俊,旁边的张凌风,和萧海龙的交情不浅,知根知底,而且,萧海龙和陈明俊还是多伦多大学的同班同学。

    女人常说找老公像买股票,盯着绩优股,挖掘潜力股,不错过黑马股,实际上男人交朋友更是如此,持有几支值得投资的潜力股,能受用终身,与浙商富二代那个圈子格格不入的萧海龙通过陈明俊融入北京一个小圈子,这圈子虽小,貌似也没挤入京城太子党的行列,但蕴含的能量已相当可观。

    譬如陈明俊留学回国直接进入中金集团,享受副处级待遇,家世背景可见一斑,旁边的张凌风也不差,是京能集团筹建小组的一员,并且属他最年轻,筹建小组其他人多是华能国电熬了好多年的大龄男人,甚至有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堪堪与他平起平坐。

    至于京能河西电企业高喊狼来了,便是因为京能集团的成立,作为新生儿的京能比庞然大物的华能差一大截,但背后站着几位国副级别的老头子,分量不轻,有钱、有权、有国资背景的政治底蕴,这类企业核心层的高管头上都有红顶子,是寻常老百姓遥不可及的层面。

    “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泡妞有时候需要打持久战。”

    萧海龙懒洋洋一笑,富家子弟玩世不恭毕露无疑,后座上,正对着手中小镜子补妆的妖艳女孩丢出一记白眼,生气?绝对没有,倒是风马蚤露骨,她大一开始用自己唯一的资本脱贫奔小康,三年多的时间深知当下社会现实到何种程度,从不奢求萧海龙的一见钟情、至死不渝,她没有任何拴住这个男人的资本,多施展温柔攻势捞人民币才是王道。

    “海龙要不要我给你穿针引线?”女孩从后面环住萧海龙脖子,笑容狐媚,风马蚤诱人。

    “用你我还算男人?”

    萧海龙弹掉烟头,眺望远方,嘴角勾起一抹不屑,气质清清冷冷的杨采薇好似难以下口的刺猬,使他失了方寸,越是如此,越心痒,征服的越强烈,人就是这么贱,得不到的,永远是最有诱惑力的。

    其实,最光鲜的华丽外衣被人无视,是很伤自尊心的事情,换个性子暴戾的大老粗十有拉开架势玩霸王硬上弓,或是用极端粗鄙的手段捍卫男人的尊严,萧海龙手里捏着不掺半点水分的多伦多大学商学院文凭,又在家族企业的董事会熏陶三年多,有韧劲,讲究情调,自认是能征服各类尤物的极品男人。

    霸王硬上弓,他嗤之以鼻。

    五辆越野由省道先向东,再迂回向西,因为这样可以先领略河西的草原辽阔,后感受大漠风情,离宁和两百公里,车队驶离省道,沿着不知被多少人踩踏多少年才形成的印迹前行,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便变成了路,大文豪的言语看似通俗,实则一针见血揭示一条真理。

    蒿草路难行,车子一路颠簸,进入牧区腹地,肖冰根据车载卫星定位仪确定所在方位,他们这群人想迷路,很难,除了卫星定位仪,还有军用指南针、经纬仪,肖冰不由感慨,这群驴友的装备,比他当年执行任务的装备更为齐全精良。

    红日西沉,车队在一条蜿蜒曲折的河道边停下,闭目养神的杨采薇睁开眼,观察地形,草原、长河、落日宛如画卷景物,美不胜收。

    一望无际的蒿草随风摆动,形成绵延起伏的绿色波浪,肖冰下车,吼了一嗓子,草原的开阔令他神清气爽,人们6续下车,尽情舒展肢体,缓解旅途疲劳,而被貌似钻石男忽略的肖冰则是兴致盎然地用手机拍照,他长在宁和,算是地道的河西人,可对这片土地的陌生程度同杨采薇相去不远。

    呜!

    一声悠长嚎叫响自天际,是野狼的叫声,河边嬉戏的两个妖艳女孩花容失色,萧海龙他们几个爷们大喜过望,嚷嚷着打猎,从后备厢拿出家伙,是枪弩。肖冰皱眉,几支强弩对付孤狼绰绰有余,对付群狼呢?

    十五年前爷爷独自行走草原,遭遇狼群,险些丧命,九十年代因为生存空间被人类压缩,草原狼群数量锐减,近几年国家大力执行还林还草,凶猛的草原狼又多了,牧区偶尔会闹狼灾,甚至一夜间几十上百牲畜被群狼扑杀。

    “你怕狼?”杨采薇拎着佳能相机,与肖冰并肩而立。

    “不是怕,是敬。”

    肖冰凝重道,侧目看去,蜿蜒河道边,萧海龙他们和那对情侣都开始鼓捣帐篷,显然选这里过夜。

    第二百四十六章 马夫,公主,驴友(下)

    古代行军打仗,安营扎寨,讲究的门门道道颇多,繁琐冗杂,影视剧里一代名将只管舞动几十斤上百斤的大刀长枪冲锋在前,太过夸大个人英雄主义,忽略残酷战争最重要的细节,细节决定成败,不懂排兵布阵的法门、安营扎寨的技巧,纵有万夫莫敌之勇,充其量是一介武夫,几万十几万人乃至一个王朝的希望寄托于这类人,是疯子式的赌博。

    而萧海龙他们大概是常搞自助旅游,多少有扎营的经验,宛如丝带的长河弯弯曲曲,形成好多半圆形弯道,几座帐篷缩在一处弯道内,背靠长河,五辆越野车又封住营地的口子,留一个两米宽的“营门”。

    后有大河,前有车墙,在狭小的口子前点一堆篝火,是能带给人安全感,显然养尊处优的男人们极为珍爱自己的生命,没一味的托大,自以为是,对那声悠长狼嚎有所畏惧,想必听说草原狼的凶残和狡诈,要知道姜戎那本《狼图腾》火到了英国,七零末八零后的人不会陌生。

    萧海龙他们收拾好帐篷,带着枪努走出营地,去碰运气,稳重的陈明俊也兴奋地嚷嚷要打几只野兔野鸡,做下酒的菜,杨采薇接受萧海龙的邀请,随他们溜达胡闹,萧海龙强压心头雀跃,暗想一个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

    他拥有可以使女人忽略外貌身材的雄厚资本,何况爹娘给的皮囊还不赖,著名的多伦多大学赋予他不俗的谈吐气质,为这个钻石王老五又镀了一层耀眼金边,多金、帅气、风度翩翩,汇集一身,面对如此拉风的男人,哪怕不花痴的女人也怦然心动,这次没再碰钉子,他的自信心瞬间膨胀。

    “杨小姐,你气质孤高冷傲,想来家世不俗。”

    “我父母是公务员。”

    杨采薇淡笑,看不出显摆还是炫耀,也无一丝暖昧,应付萧海龙这类自来熟的家伙,她轻车熟路,圆滑的不着痕迹,公务员的涵盖面太广,萧海龙恍惚,回头看看那辆貌似性能不俗的大切诺基,以及那个举着手机拍照的健硕身影。

    这么一辆车,这么一个霸道气势内敛的司机,所谓的公务员,兴许有些能量和道行,处级?厅局级?萧海龙拿不准,不过,也未放在心上,他爷爷是和浙江一二把手下棋论茶道的老狐狸,老爸是杭州市委书记的座上宾,厅局级干部,难入他法眼。

    衣服,车子,女人,是男人品味高低的体现,有品味的男人所征服的女人,断然不是那类有胸无脑,缺乏教养和气质的庸脂俗粉,眼光挑剔的萧海龙在极短时间内,锁定杨采薇,说明杨家女人的魅力确实无与伦比,只是他如何也想不到,这女人的爷爷是战功彪炳的开国元勋,父亲是军委副主席。

    一行人沿着曲折河道前行,渐渐走远。

    肖冰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开始忙活,探路者的帐篷很方便,用脚踏充气筒充好气垫,撑好两个帐篷,几分钟的时间,肖冰干完活,摸出烟盒,盘腿坐在河边,一望无际的草原被蔚蓝苍穹笼罩,轻风吹拂,绿草波动,夕阳渐渐下沉,几乎与地平线相接,妖娆炫目,烟雾缭绕的都市难有此景。

    肖冰叼着烟,静心体会苍凉又宜人的景色带给自己的愉悦惬意,这片苍茫大地孕育匈奴、突厥、契丹、蒙古族、女真众多少数民族,他们膜拜狼的图腾,骨子里有狼的野性,华夏数千年文明史中,波澜壮阔的纷争有他们的影子。

    勇敢、团结、残酷、冷血,这是狼的世界,没有正义,没有罪恶,只有一个目的,为了生存,抱着为生存而拼搏的坚定信念,他们在数千年的史册上留下一笔笔凝重墨迹,匈奴自战国时代横行无忌,突厥压迫隋唐生存空间,契丹则将孱弱的北宋逼到不得不偏安一隅的尴尬境地,蒙古族更是在欧亚大6圈下一片大大的版图。

    呜!

    又是一声悠长嚎叫,肖冰思路被打断,微微皱眉,深吸一口烟,沧桑坚毅的面庞泛着一丝凝重,他真有点担心遇上狼群,大半夜黑灯瞎火的跟群狼玩命,当年爷爷凭一身少林硬功夫捡一条命,几处搁在寻常人身上能致命的伤口使老人家落下病根,几十头狼前仆后继从四面八方动攻击,饶是身经百战的肖冰也难以想象后果如何,其实他最担心杨采薇的安危,别人死活与他无关。

    “兄弟,借个火。”

    穿着牛仔情侣装的儒雅男人一点不介意英国牌子的牛仔裤沾染蒿草上的尘埃,一坐下,揉捏软中华烟盒,当肖冰默默递过半截黄鹤楼1916,他一怔,随即接住,笑道:“好烟,当司机都能抽这么好的烟,羡慕死人。”

    男人面带微笑,深深看一眼肖冰,低头,用肖冰的黄鹤楼点着自己的软中华,肖冰淡笑,“没什么,别人送的。”

    “哦”男人深以为然地点头,作为司机掏自己腰包抽千多块钱的黄鹤楼1916,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傻x行为,他点燃自己的烟,深吸两口,还回肖冰的黄鹤楼,笑道:“有人送也不错,别人把你视为公关对象,说明你在社会上已有利用的价值,人不要怕被利用,没利用价值的人才最可悲。”

    “说的在理。”

    肖冰点头,陌生男人的话,他觉得在理,也感触很深,他是从草根阶层一步一步爬到黑白通吃的位面,人间冷暖,世态炎凉,大学校园里养尊处优的八零后没谁比他体会的更深,看的更透彻。

    “你肯定当过兵,部队的迷彩作训服穿你身上真精神,有股子霸气。”男人仔细打量肖冰,不放过任何细节,眼神游走一圈,眸子深处不为人知的凝重淡了一些,因为肖冰裸露的两条小臂没有伤疤。

    如果此时肖冰脱掉迷彩半袖,露出一身触目惊心的伤疤,十七岁辍学开始亡命天涯的他又会如何?震惊还是畏惧?

    呜!

    天际间,悠长的声音似乎含有化不开的悲壮和凄厉,嚎叫是狼的沟通方式,也是宣泄感情的途径,落日嚎叫,狼亦悲情,触动了肖冰的心弦,总觉得这一晚,不会安宁,旁边的男人吐一口烟雾,轻松笑道:“姜戎那本《狼图腾》我翻了几页,把畜生形容的神乎其神,实在受不了,世界上最可怕的动物还是人。”

    “骨子里有狼那种野性的人更可怕!”

    肖冰肃然,字字铿锵有力。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夜难眠(上)

    人常说富贵险中求,谨小慎微,前畏狼后怕虎的市井小民没胆子用微薄的资本去赌一把,注定平庸一生,穿情侣牛仔装的男人十七岁用穷苦人唯一昂贵的资本做赌注,最终他赢了,以遍体鳞伤换来中缅边境一家小赌场的八条人命和两百万人民币,那以后,他走上一条黑吃黑的财路。

    黑吃黑,比道上寻常捞偏门的路子更需魄力,他吞没金三角大毒贩的货,杀人灭口后转手卖给日本人,赚的盆满钵盈,只身敲诈被他捏住把柄的高官,无一失手,三年前又干绑票的买卖,浙江广东折在他手里的亿万富豪,莫不散财消灾,也有个别心疼钞票而报警的吝啬鬼,结局无一例外的人间蒸。

    那位富甲亚洲的李老爷子听了他的诨号,得乖乖地掏腰包,一掷千金,拉风程度可媲美世纪悍匪张子强的省港奇兵,近几年“过江龙”的名号同九十年代张子强的名字一样具有恫吓力,省港富豪人人自危。

    “过江龙”欧阳振楠无疑是震动南方黑道的疯子,内地、港台局子里的材料有好几米厚,上海、浙江、广东的黑道大哥都得给“过江龙”这名号几分薄面,他没有几十几百的马仔打手,只有七个磕头兄弟,行事作风类似古代大盗,用他的话说:“几条烂命,杀出一片天下。”

    “骨子里有狼那种野性的人更可怕”

    欧阳振楠轻声呢喃,捏着烟,点头轻笑,白净面庞展露几分儒雅味道,肖冰侧脸凝视,觉得这陌生男人戴副金色边眼镜,绝对比大学的教授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