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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一生第59部分阅读

    他撑伞,海亮撑着雨伞杵在当地,觉得变扭可又不好意思再钻进车里,冰哥淋雨,他得陪着淋雨,索性合住雨伞,任由雨水打湿价值不菲的笔挺西装,狭窄街道上,路人匆匆而行,三人却矗立不动,很多人诧异。

    “跟哥回家吧。”

    肖冰摸着脸上雨水,嗓子有些颤抖,秀儿的好,他铭记在心,既然老天安排他们相遇,不能再错失机会,前世五百次擦肩而过才换的今生一次回眸,相遇、相识、相知、相濡以沫更是值得珍惜的缘分。

    秀儿瞪大眼睛,不想落泪,像个孩子似的赌气问:“凭什么让我回去那又不是我的家。”

    “哥说是就是,大不了娶你当媳妇,哥的也就是你的了。”肖冰在女人面前终于爷们了一回,大步走近秀儿,不容分说拦腰抱起躲他八个月的纯朴女孩,很霸道的吻她脸蛋一下,道:“哥想你,知道不?”

    所有的酸楚,所有的幽怨,烟消云散,秀儿的心结解开,终究是面薄的山里姑娘,还未达到街头接吻面不改色的高深境界,泪水与雨水交融流淌的一张通红俏脸埋进那结实胸膛,当哥的媳妇,这辈子无怨无悔。

    秀儿走出大兴安岭一门心思为弟弟攒钱,让宁家有个好媳妇,传宗接代,山里人祖祖辈辈遵循的一个理儿,父母早逝,秀儿十一岁肩负撑起一个家的使命,巴望弟弟出人头地,光耀宁家门楣,一年前的秀儿也只牵挂惦记这一件事儿。

    现在,秀儿意识到自己的幸福和弟弟的幸福一样重要,抱着她的霸道男人是这辈子第二个无法割舍忘怀的亲人。

    肖冰抱着秀儿转身走向奔驰车,火锅店里的人看呆了,老板娘一溜小跑追出来,看车,看司机海亮,再看肖冰,气势汹汹的一张脸顿时变得忐忑,支支吾吾,眼看肖冰将秀儿抱进车里,要上车,面色为难,硬着头皮道:“秀儿秀儿她还没下班”

    肖冰猛然回头,老板娘感受到一股逼人气焰,吓得后退几步,没胆子吱声,好歹是土生土长的省城人,经营小馆子六年,有些见识,也认识奔驰车的车标,早听人说坐奔驰和“别摸我”的人惹不得,心惊胆战地搓着手。

    “妹子见了坐奔驰的男人身子就软了,早知道你这么马蚤我就开辆劳斯莱斯了,一定在车里干爽你,那小子裤裆里的玩意未必有我的大,妹子不信我和他当面比比,谁的鸟小,谁乖乖滚蛋。”刀疤汉子不知何时戳在火锅店门口,扯开嗓子高吼,抢别人老婆,泡别人马子,别人媳妇,居然被个坐奔驰车的小子刷了面子,窝火憋气,不顾大哥声色俱厉的告诫,不忿不甘的说几句污言秽语,泄怨气。

    肖冰看刀疤男一眼,钻进车里,关车门,忍耐是不想搞出血淋淋一幕,影响了心情,他能忍,海亮没法忍,狠狠指点火锅店门口的刀疤汉子,刀疤汉子是龙城黑道的大凶人,哪在乎别人叫板,也从未把河西这片土地孕育的生猛人物放眼里,嚣张笑道:“娘西皮,少装逼,有本事动老子一指头。”

    海亮偷偷看一眼车后座心平气和的冰哥,暗暗咬牙,坐进车里,奔驰穿破雨幕,顺着狭窄街道前行,火锅店老板娘矗立雨中,望着渐行渐远的豪车,呆若木鸡,店里两个恨不得秀儿生生世世为众生牛马走狗的女服务员面面相觑。

    她们眼中的秀儿,是个跟出租车都不可能有交集的穷人,三个月只穿一双黑面薄底布鞋,浑身上下没一样值钱饰物,她们每人都有几样地摊上淘来的银制饰品,二三十块钱的玩意不贵,但在秀儿面前炫耀足够了,她们偶尔奢侈,吃一块钱的雪糕,秀儿只是眼巴巴的看,从不较劲儿,去买更贵的零食压她们的气焰。

    这样的穷人居然当她们面坐小车离开,即使再怎么不愿面对事实,加长版奔驰s600富贵气焰逼人的流线型车身带给她俩巨大震撼力,使两人清醒意识到,她们和秀儿是两个世界的人。

    二十分钟左右,十几辆金杯面包车冲进这条因下雨而显得格外宁静的街道,车门开启关合,动静骇人,一百多手持凶器的猛男涌入火锅店,四个山西汉子正划拳豪饮,砍刀、铁棍砸向他们。

    火锅店一楼尖叫声四起,乱成一团,老板娘抱头蹿上二楼,四人闯荡黑道多年,也算身经百战,虽然措手不及,但还能仓促应战,操起椅子酒瓶奋力抵挡,奈何双拳难敌四手,越来越多的人涌入,不要命地围攻他们,场面蔚为壮观。

    刀疤男身中七八刀,几千块钱的苹果衬衫刀口纵横,血迹斑斑,肩胛处的刀口皮肉外翻,隐现骨头,他了疯似的狂舞靠背椅,血水染红的一张脸狰狞可怖,乒乒乓乓,砍刀、铁棍雨点般砸落,结实的木制靠背椅几近散架,龙城四猛的老大情急之下,抡椅子砸碎落地玻璃窗,呼喊三个兄弟跑路,拽着仍旧不要命恋战的刀疤男跳窗突围。

    泥泞路面,水花飞溅,几十号彪形大汉挥舞砍刀铁棍追砍四人。

    第三百零二章 危机(十)

    雨停了,天空没有一丝光亮。

    被两所学校后墙夹在中间的一条小巷子,昏黄路灯照亮一小片范围,四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扶着砖墙,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狼狈模样像极了离开水的鱼儿,一口气狂奔两公里,逃命的节骨眼忘了累,停下来后都感觉肺部快要炸了,难受的紧。

    龙城四猛的老大缓过气,背靠砖墙慢慢蹲下,摸出烟盒一看,半盒软中华被雨水浸透,他甩手扔掉烟盒,三角眼眯缝,布满横丝肉的面庞越狰狞阴狠,混黑道有些时日,在龙城太原那片土地,哥几个都是老资历、老江湖,有红红哥罩着,黑白道的人物谁不给他们兄弟几分面子,捅死龙城第一秘照样逍遥法外,没想到在河西宁和差点被人砍死。

    虎落平阳被犬欺!

    “操了,大哥你倒是说话,咱兄弟怎么办要么我给破军打电话,让他从大同煤矿弄几个亡命徒,搞点炸药雷管炸了砍咱们的人,娘的稀里糊涂的被人砍我快憋屈死了。”刀疤男拍打砖墙,泄心中愤懑之情。

    捅死龙城市委书记的秘书,出国避风一年,轰动一时的大案最终成了一桩证据缺乏的悬案,哥四个堂而皇之回山西照样逍遥法外、花天酒地,继续和龙城上流社会的名流权贵欢聚酒桌边称兄道弟,这道行、这背景已很高深,混到这层面的混子绝对是大哥级人物,绝对是动动嘴皮子轻松整死寻常老百姓的生猛存在。

    突然阴沟里翻船当然不服不忿。

    “给我闭嘴,不是你那张臭嘴,咱们今天能出事儿?红红哥已经说了三个月内不能回山西也不能惊动山西那边的兄弟,以免泄露行踪,等红红哥把事情摆平了再回去,这段日子给我忍着,再惹事,别怪我翻脸无情。”老大怒瞪三角眼逼视刀疤男,凶悍男人威,自有一股迫人气焰,刀疤男翻动嘴皮子,终究忌惮心狠手辣的老大,没吱声,混黑道这么多年,他也只怕两个人,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红红哥,一个是老大。

    “虎落平阳遭犬欺”老二摸着大光头苦笑。

    “在山西咱们也许算虎,在河西咱们算什么?”

    老大翻着厚眼皮,审视三兄弟,作威作福惯了,似乎忘了身在异地他乡,河西不是山西,更非他们四猛的地盘,这里是别人的天下,别人作威作福的安乐窝,南巡伟人曾自嘲的说自己影响力局限于北京,政策出了北京城,没几个地方官当回事儿,多的是阳奉阴违,刻意曲解,伟人都如此,何况寻常人。

    山西地头蛇跑河西嚣张,没被砍死是万幸,老大揉捏硬抗一铁棍的左腿,缓慢站起,朝巷子东面出口走去,三兄弟思索片刻,恍然大悟,河西这一亩三分地,他们几个异乡人是犬,挨了板砖喊不来几十几百小弟撑场面,捅了娄子没有省委市委高官出面给他们擦。

    “砍老子老子不爆他菊花誓不为人”刀疤男呢喃一句,快步跟上,四个山西大汉消失在巷子尽头。

    久违的家,久违的感觉。||6||n)

    秀儿再次踏入曾带给她无限震撼的家,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多少个转辗反侧的夜里,常想这个家最后属于谁,谁跟哥过一辈子,白头到老,欧阳思青的惊艳,秀儿至今难忘,不止一次自卑的揣测,哥这样的男人必定需要那样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强人做贤内助,自己是无依无靠的山里姑娘,有啥资格跟美的一塌糊涂的女强人争风吃醋。

    肖冰开了浴室的热水器,热好水,让秀儿洗澡,怕这丫头感冒,又将秀儿留下的名牌衣服翻出来,然后去小区对面的市场买菜买肉,风风火火忙活着,准备晚饭,秀儿回家,他比谁都高兴。

    秀儿洗完澡,换了身衣服,想进厨房帮肖冰做饭,却被撵出来,两人相濡以沫那半年,肖冰十指不沾阳春水,吃现成的,喝现成的,秀儿像丫鬟斥候人,分别八个月,再相逢,肖冰要让秀儿吃一顿他亲手做的饭。

    秀儿哪能闲着,收拾客厅、卧室、卫生间,原本一尘不染的地板又被她仔细擦拭一遍,扬言取她做媳妇的男人正在厨房扮演居家好男人的角色,将伺候人视为美德的她无法心安理得享受。

    秀儿觉得,女人伺候男人天经地义,反过来那是大大的不妥,自己的哥是干大事儿的人,怎能窝进厨房给婆娘做饭,秀儿满脑子与时代脱节的“落后思想”,娇生惯养的城里女孩,鲜有这么高尚,没躺在沙上晃着电视遥控器大声埋怨厨房里的男人度慢已难能可贵,秀儿焦躁不安的擦完地板,戳在厨房门口,急得直搓手。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秀儿如此,肖冰也如此,炒菜凉菜虽没法媲美大酒店的名厨,但也色香味俱佳,撩拨人的食欲,半个钟头,小餐厅的精致方桌上摆满菜肴,肖冰系着围裙,端菜、拿饮料忙的不亦乐乎,秀儿想帮忙,又怕哥不高兴,如坐针毡,心神不宁。

    肖冰解下围裙,启开饮料,坐在椅子上,秀儿才稍稍踏实,抢着给肖冰盛饭,夹菜,生怕自己再落后,来省城整一年,她还是那个淳朴的山里姑娘,没沾染一丁点城里人的市侩虚伪,也没学会城里女孩撒娇的本事,不会用嘴皮子关心人,她的心意情意都融进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中。

    肖冰凝视饱经风霜雪雨吹打的俏丽面庞,一个从大山里走出的单纯女孩,没被花花世界勾引的堕落,靠吃苦自食其力赚钱讨生活,为弟弟打拼,一门心思关心别人,再想她陪自己度过最难熬的日子,肖冰心酸无比。

    哪个男人不懂珍惜秀儿这样的女人,那他就是不折不扣的傻子,肖冰动情了,伸手摸秀儿脸蛋儿,秀儿羞赧低头,一抹嫣红浮现,桌面下,双手纠结,微微颤抖,孤身一人杀死黑瞎子的强悍女人此时浑身无力,一幅任君采撷的娇羞模样。

    “秀儿,陪哥过一辈子吧,行不?”肖冰对付女人破天荒的占据主动,索性厚着脸皮一鼓作气,他真没做种马的风马蚤想法,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他无福消受,也消受不起,只想对该负责的女人负责,让她们幸福。

    秀儿点头,轻轻嗯一声,几不可闻。

    第三百零三章 危机(十一)

    上海,冰青投资公司总裁办公室。

    落地玻璃窗前,欧阳思青秀盘起,一身颇具英伦风情的纪梵希小西装,黑色亚麻质地的小西装贴着妖娆身段,内衬大翻领真丝衫,九分直筒裤不松不紧勾勒大尤物的修长腿形,再搭配一双裸露白嫩脚面的黑色缀花高跟鞋,美艳不可方物,纪梵希这个牌子走妖媚时髦路线,更衬托了大尤物妩媚近妖的魅惑气质。

    经典的都市摩登女郎。

    她右手两根纤细修长指间的大卫杜夫慢慢燃烧,缭绕轻烟是那张美艳面庞愈加迷离而惊艳,久久凝望中国人民银行上海总部大楼,幽深眸子透着一丝哀怨凄楚,昨天她接到心爱男人的电话,那个很少主动打电话给她的坏家伙居然像个三四十岁的老光棍,吞吞吐吐说自己想结婚。

    结婚坚强了十多年的女强人想到这俩字儿,格外的压抑,十六岁的遭遇,使戴着坚强面具的她深感自卑,曾经强颜欢笑说只做肖冰的情人,何尝不是刻入骨髓的自卑心理在作祟,她总觉得配不上他。

    哪个女人没有自己的梦想,儿时读《白雪公主》那片课文也幻想自己的白马王子,欧阳思青天真烂漫过,十六岁那一夜,她丧失了贞操,也丧失了纯真,才狠剑走偏锋无情践踏男人们的虚伪嘴脸。

    肖冰却让她卸下厚重伪装,甘心情愿的付出所有,这份爱没半点水分,更非纯粹为泄生理的投怀送抱,深爱的男人要跟另一个女人结婚,她能不心痛,能不觉得委屈?女强人同样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女人啊!

    “哎”

    一声满含幽怨的轻叹,也算半个老烟枪的欧阳思青猛吸几口烟,呛了嗓子,连连咳嗽,剧烈咳嗽停止,眼窝里充满泪水。意料之中的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一瞬间她恢复女强人的强势象形,表情滴水不漏。

    “总裁什么事儿?”女秘书对着落地窗前无可挑剔的绝美身影,屏气凝神微微弯腰,仿佛面对神祗的虔诚信徒,要知道近乎完美的欧阳总裁是公司内部女职员膜拜的偶像、奋斗的目标。

    “派人去苏州,订制几套顶级真丝婚纱,要纯手工的还有婚纱的花边刺绣必须出自苏州手艺最好的秀女,至于婚纱款式我看了样本后再定夺。”欧阳思青漠然道,仍是苛刻挑剔的强势做派。

    女秘书连连点头,牢记大老板每一句话,生怕有疏漏,女人订制婚纱多半要结婚,从没见总裁跟哪个男人热乎过,怎么就突然订制婚纱,女秘书纳闷,下意识问:“总裁您是不是要结婚了?”

    欧阳思青背对着女秘书,一语未,女秘书愣神片刻,猛然想起总裁不喜欢扯闲话的职员,诚惶诚恐退出办公室,门关紧,欧阳思青柔美双肩轻颤,晶莹泪珠滚落,小声哽咽道:“肖冰,你个坏蛋,真不知道人家也想做你的新娘吗?”

    大尤物压抑的情感顿时爆,半支大卫杜夫掉落,颤巍巍蹲下,紧捂着嘴,怕自己哭出声音惊动别人,一张玉面梨花带雨,泪湿衣襟梦不成,男人没能力拉着心爱女人的手步入婚姻殿堂是种悲哀,而女人一生没机会穿起婚纱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秀儿的回归,使冷清的家增添浓郁的温馨,饱暖思滛欲,人习惯得寸进尺,肖冰却是另类的男人,也可以说是好男人,秀儿回家的第一个晚上,他完全能一鼓作气推倒早已死心塌地的秀儿,偏偏没这么干,恪守君子之道。

    肖冰不迂腐,既然认定秀儿是陪伴他走过后半生的另一半,还急什么,他要在最美好的日子把最美好的东西送给操劳十多年的秀儿,部队磨砺的优秀军人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但他不止一次翻老黄历,选黄道吉日,寻思着什么时结婚。

    古人有诗描述人生四大乐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虽说大学扩招“金榜题名”变得泛滥,一辈子不结婚的男人也寥寥无几,但仍是值得铭记一生的大事。

    客厅真皮沙上,肖冰嗑瓜子,这几天他在家很少抽烟,尽量少制造二手烟,想想二十多年坎坷人生路,再想想秀儿,暗暗唏嘘感叹,秀儿是孤儿,自己也是孤儿,有着相似的人生轨迹,相似的童年经历,倒挺般配,只是苦了欧阳思青。

    欧阳思青是说话算话的女强人,她给肖冰当一辈子情人,绝对不会嫉妒秀儿,搞出逼宫闹剧,无数次誓要做专一男人的肖冰不得不三心二意,旁人说他花心也好,说他好色也罢,总之他对她们都是真心实意。

    其实精明男人看来,肖冰选秀儿当老婆很不明智,当今社会,一个只会洗衣做饭收拾家的女人能给男人带来多大助力?取个富家女,少奋斗三十年,男人们一致认同的事情,若是肖冰攻坚杨采薇成功,会得到多大利益,无法想象,兴许稍微有点心眼的男人绝难放弃这种一步登天的机会,可惜,重情重义的肖冰不会这么做。

    踌躇满志的肖冰又信手翻了翻老黄历,今非昔比,结婚这事马虎不得,他曾誓用黑色劳斯莱斯取媳妇,砸钞票买车容易,买黑色劳斯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