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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栽了第46部分阅读

    里人的服饰大有出入。“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主子,听闻这蛮夷之地的人十分的诡异,有时故意派一、二个小孩上前,目的就是希望趁人不防,要么下毒、要么刺杀。”

    “哪来那么多的仇家?”龙睿轻声笑着,拍了拍护栏,“再说,如果真是来刺杀本殿的,本殿躲是躲不掉的,不如接招的好。”

    闻言,冷战觉得龙睿说得有理,躬身作揖,“是。”

    不一时,那喊‘救命’的孩子已被带至龙睿所处的楼兰客栈,赵阳听闻消息,恐生不测,亦是来到了龙睿住处。

    看着颤颤兢兢跪在地上的孩子,龙睿柔和说道:“抬起头来。”

    小男孩将头抬起,狐茸围拥着脖颈,脸被关外的风吹得红扑扑的似诱人的苹果,眨着一双熠熠有神的眼睛,“请太子殿下救我姐姐一命。”

    “你是谁?哪里的人?”

    “我叫萨棋。我姐姐叫萨玛。都是晋地的游牧子民、库伊族人。”

    晋地?四哥龙子墨的番地?龙睿看了冷战一眼,又转看向小男孩,“你既是晋地的子民,若有冤枉或救命之急的事,应当求晋王去,哪有舍了近道找远道来求我的道理?”

    “因为,这件事和晋王有关,萨棋得罪不起晋王,只好来求太子殿下主持公道。”

    “哦?”龙睿若有所思的看着小男孩,半晌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太子殿下?又是如何知道我在此处?”

    “我是听闻过往的商人传言,知道太子殿下亲送赵妃娘娘的灵柩回玉门关,这才在这里等候。天可怜见,终于让我等到太子殿下了。”

    见小男孩说话口齿清晰,又见小男孩神情可爱,龙睿心生好感,“那你倒是说说,是什么事和晋王有关?又是什么事危及到你姐姐的性命?”只当是四哥收了人家的女儿作妾惹起的麻烦,应该好解决。

    “这件事,说起来,都是萧国舅惹的祸。”

    萧国舅?原来的户部尚书,因萧老爷子去逝后回家丁忧的萧伯善?这事倒有些出其不意了。萧家世代居住在晋地,已经形成了一定的气候,无论这个孩子待会子说的事到底是不是萧国舅惹的祸,他若插手管了四哥番地的事、而且是萧家的事,只怕……

    萨棋哪知道龙睿的心思,只是继续说道:“自从萧老爷子过世,萧国舅回乡丁忧。有一个妖僧就向萧国舅进言,说萧老爷子虽然寿终正寝,可仍旧没有积满阴功。”

    他此番出关送赵妃的灵柩,父皇曾经有交待,这晋地是蛮夷之地,有许多风土人情与内地不一……想到这里,龙睿的眉头紧蹩。

    “萧国舅听信谗言,依那个可恶的妖僧之计,每年的九月初九,就会挑选一个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孩儿家作为祭品,祭祀萧老爷子的在天之灵,一直要延续三年,三年后,萧老爷子的阴功积满,就可以投胎转世了。”

    用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的命换来萧老爷子的阴功?龙睿感到丝丝的火气泛起,却仍旧耐着性子问道:“难道,你们库伊族人中就没有人能够和那妖僧抗衡?”如果他记得不错,晋地出神师,神师一向出自库伊族人。“听闻你们库伊族人对神师早晚三柱香的虔诚膜拜,依那妖僧所作所为,只需要神师出来说句公道话不就成了?”

    “我们库伊族的这一任神师病了二年了。”

    病了?

    “二年了,至今未醒。”小男孩的脸上现出悲愤的神情,“那个妖僧初来的时候,倒也忠厚老实,而且帮着神师处理了许多问题。特别是这二年来,因为神师昏迷不醒,向上天祈雨的事都落在了那个妖僧的头上,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或许他真的是道行高深,在我们晋地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萨棋点头。“反正这二年,在这个妖僧的妖法下,我们晋地倒也算风调雨顺。只是他那拿阴年阴月阴时生的女儿作祭祀之用太过邪气,我们库伊族人不赞同。”

    确实过于邪佞了些。龙睿撇嘴一笑,“这妖僧叫什么名字?”

    “千年法师。”

    闻言,岁岁‘噗哧’一笑,“千年老妖。”

    不明白岁岁的打趣,萨棋说道:“殿下是真龙转世,一定可以压制得住那个妖僧的邪气,所以,请殿下救救我的姐姐。”

    龙睿柔和的盯着萨棋,“你的姐姐萨玛莫不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孩儿?”

    萨棋点了点头。“我的父母生下我不久后就死了,是姐姐一手将我带大的,犹如我的母亲般。”

    无父无母?一直在旁边听着萨棋讲述的岁岁听闻此言,心触动了,走到萨棋的身边,将萨棋扶了起来,“来,坐下说仔细些。”

    “谢谢小哥哥。”萨棋甜甜的朝着岁岁一笑,又看向龙睿的方向,“我的姐姐不但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而且是神师的唯一徒弟。如果不是那个邪恶的妖僧的话,下一任库伊族的神师就是我姐姐了。”

    闻言,龙睿和赵阳等人交换了眼神,不想那个萨玛以后居然会是库伊族的神师。如此说来,很明显的,这个中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求太子殿下,一定要救我的姐姐。救了我的姐姐,也相当于救了下一任库伊族的神师啊。”

    这件事确实蹊跷。再说,他本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想到晋地微服查访,如今既然碰上萨棋这档子事,只怕不能微服查访了。想到这里,龙睿点了点头,“放心,等本殿将赵妃的事处理完毕,就随你回晋地,处理你姐姐的事情。”

    闻言,小男孩长吁了一口气,扳起手指头数了数,“嗯,今儿个是八月十五,离九月初九还有些时日,按路程来算,时间足够了。”

    八月十五,皓月当空。关外的月亮看起来就是比关内的大、圆。而且有一种苍凉的感觉。而关外八月十五的节庆显见得没有关内的热闹。可能是因了天寒的原因,这里的人都早早的就关上门、熄了灯睡觉去了。

    摸了摸腰间的锦囊,那是出京前天牧交给他的。里面有那些毒死赵妃的毒虫的出处地,而这出处地和晋地有关。他只是想不明白,赵妃在哪件事上得罪了四哥,抑或真的只是后宫的女人们争风吃醋的原因,萧青湖从四哥那里求到毒虫毒死了赵妃?

    理不明白其中的关联。看着天空的明月,半晌方觉得寒意浸骨,龙睿急忙将窗子关上,看着外间床榻上躺着的一大一小。大的是小书僮,小的是萨棋。也许小书僮觉得萨棋和‘他’的身世同病相怜,是以非常的疼惜这个萨棋,居然不顾他反对的硬拉了萨棋同榻而眠。

    就在他一步步想证实小书僮是不是她的时候,萨棋的到来无疑阻止了他的进度。如今的他,被孤苦伶仃的弃在内间的床榻上。

    也是怪了,只要和小书僮分开,他就有些不习惯,躺在床榻上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终于,他坐了起来,盯着外间。想了会子,终于起身,步到外间,看着二个熟睡的人出神。眼光最后落在了小书僮的脸上。如果他猜得不错,他的小书僮肯定是和衣而眠。无论春夏秋冬,小书僮似乎都不怎么喜欢脱下衣物睡觉,这其中一定和小书僮是‘她’有关系。

    “哼,说什么是为了方便照顾我?”小书僮不脱衣物的理由很冠冕堂皇,说是担心龙睿夜间要喝茶误了时辰,不如不脱衣的好,节省时间。原来他信,现在打死他他都不信。

    只要解开小书僮的衣襟,就可以知道真相了。想到这里,龙睿只觉得口干舌燥。可‘他’到底是不是她已经非常严重的扰乱了他的心了,他必须清楚的知道,不能再犹豫、不能再患得患失了。

    如果说原来他有机会,可他担心事实不是他所想……他有些害怕。所以,他一直没有胆大妄为。

    如果说后来他想胆大妄为了,可似乎总是没有机会,不是他不理小书僮,就是小书僮不理他。不是他病,就是小书僮病。

    如今这个机会就摆在眼前……看了眼被锦被盖得严严实实的二人,听呼吸声,应该已是睡得相当的熟了。

    呶了呶嘴,咬了咬牙,龙睿的手有些颤抖的伸向小书僮盖着的锦被。“原来从不见你盖得如此严实?”原来的小书僮总是穿着衣物入睡,盖被子不似这般。

    萨棋猛然翻了个身,吓了龙睿一跳,急忙收回手。再看向小书僮,似乎也翻了个身,再度睡去。只是在翻身的过程中,锦被自然滑落。

    小书僮居然没有一如以往般的不脱外袍就睡了?而是……而是脱了外袍睡了?龙睿睁大眼睛,诧异的看着仍旧在熟睡中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龙睿再次看了眼萨棋,明白了,因为有萨棋,小书僮才放心的脱下外袍睡。

    那小书僮原来穿着外袍睡是为了什么?为了防着他?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龙睿不觉苦笑起来,“看来,你防本公子像防贼一样啊。”说到这里,他突的一愣,他现在的行为和贼又有何不同?“既然都当贼了,也不能枉负了名声。”想到这里,手再度伸了出去。只要看到锦被下的身躯……想到这里,心亦是跳了起来,“如果,如果你真是……真是……也就是说,浅水湾山脉那天晚上就是……是……那本殿一定不饶你。”害得他失眠焦燥、胡思乱想、还差点以为自己有问题。

    “小哥哥,小哥哥。”

    龙睿吓了一跳,再度缩回手,眯眼看去,却是萨棋喃喃的说着梦话,而且手不老实的伸向小书僮。估计是热的原因,将二人盖的锦被扯下不少。

    终于,看到了小书僮柔细的锁骨,不同于一般男子的健硕。而那衣襟处微解的盘扣很好的可以让他看见内里风光。

    龙睿的手有些颤抖的停在了空中,闭上了眼睛,心中再次万分的纠结起来。喜悦和害怕是五味俱陈。

    “既然打定了主意,就不要放弃。要不然,以后还会更纠结。”心中似乎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劝说他,一定要知道事实真相,不能再犹豫不决。

    如果小书僮不是她,那他得放下这畸形的爱恋。他确信对小书僮的感情不同于其他人。不是因了好奇探真而感到心跳忐忑,而是有一种即害怕又纠结的情结左右着他。这种情结也许就是‘爱’。可因了‘她’是男,他是男,所以他一直努力的控制着自己。

    如果小书僮是她……生平中仅有的二次感觉。一次以为是梦,一次却是现实中小书僮带给他的。而一旦证实小书僮是她,也就是说,这二次感觉应该都是小书僮给他的。

    终于平定心神,捏紧拳头,猛地将眼睁开,看向小书僮的内里风光。突地,龙睿再度苦笑起来,“这是什么?”那在小书僮的胸间绑了一层又一层的东西是什么?

    束胸?小书僮为什么要将胸用布裹束住?

    浅水湾山脉,他受伤醒来,不见小书僮,听到里间发现声音,他起身往里间而去,“……绑紧了疼,不绑紧又不行。”

    他听得不甚明白,只听到最后二句,“什么绑紧了疼?”掀帘见小书僮一副震惊的神情,双手正停留在胸口处,只当小书僮的胸口在昨天的大战中受了伤,他责怪自己的大意,“……让我看看。”

    “没有,没有。”小书僮直是回避着他,惊慌失措之极,“公子爷听错了。”

    错了?“那你方才说的什么?”

    “我说的是,方才去打猎,好在绑紧了些,要不然,那只野兔就跑了。”

    “……”

    倏地,龙睿的眼睛亮了?原来如此!

    女子内衣一般要穿肚兜,而男子没有穿肚兜的习惯,但男子绝对也没有用布裹一层又一层束住自己的胸的习惯。那也就是说,小书僮是……

    猛然间,龙睿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小书僮隐瞒得够好,而他似乎也够后知后觉?

    因为裹了太多层,内里风光不能看个明明白白,可是,虽然不能证实小书僮就是她,但看到这绑胸,他心中笃定十分,小书僮应该是她。

    一边欣喜的肯定着心中的猜测,一边颤抖的替小书僮和萨棋重新盖好锦被,龙睿才猛然发觉,有什么在沿着他的唇流下来。他急忙抬手擦拭,放在眼前一看——血?

    鼻血!

    痛苦的哼了一声,龙睿急步行至洗浴盘边,将鼻血清理干净,直到不再流为止。这才重新走回里间床榻躺下,怒视着外间床榻上仍旧在熟睡的人,“我终于明白了,你是有所查觉了,所以才会让萨棋和你一起睡?”毕竟这段时间,他‘为难’她也紧得狠。只怕是将她逼急了吧。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龙睿的嘴角抹起一抹笑,想起小书僮从起初为他沐浴的脸红心跳、左右躲闪到如今的正大光明、目不斜视,搅得他心烦意乱只当自己有毛病……“小子?小岁子?你可以正大光明的看本殿,却不允本殿光明磊落的看你……好,很好。算你狠。”一边点着头,一边看了看洗满鼻血的洗浴盆方向,“血债是要用血来偿的。”

    “公子爷,能不能够让我出宫……唉呀,有时间,我还是会来看看公子爷……哦,不……来看看殿下啊。”

    “我以后得靠你养着啊……要知道,按照宫中的规矩,二十岁我就可以出宫了。那个时候,你不养我谁养我?”

    “公子爷,我……我有一事相求……回京后,放我出宫罢。”

    “……”

    本来得意非凡、心中似卸下了千斤重担的人,忆起小书僮想离开他的一幕幕……猛然又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不对呀,你即是……即是……以你我的交情,你哪有不说实话的道理?你为什么要瞒着本殿你的真实身份?还一门心思的只想出宫?”

    也就是说,她不喜欢他?

    得出这个结论,龙睿的心一直有些闷闷不乐。即使是到了玉门关为赵妃下葬立碑,他都没有展开过笑颜。不知道的只当龙睿是心痛赵妃的过逝。而赵阳更是感动于龙睿的神情,直叹女儿红颜薄命。

    秋风乍起,吹得一众侍卫们将头缩进皮衣领子内,看着黄沙漫漫的广大土地,赵阳终是转身,向着龙睿作揖说道:“殿下,如今小女的事已是完毕……”

    看着漫卷黄沙,龙睿轻叹一声,拍了拍赵妃的碑,“赵妃,安息。贵妃之位,无人能代替。这是本殿,对你的承诺。”

    赵阳老泪纵横的跪倒地上,“谢殿下。”

    “老将军真的无儿无女了?”连庶出的都没有么?

    “殿下无需担心老臣的家事。”赵阳在龙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抹了抹眼泪,“老臣有一忠仆,世代随我赵姓。打小的时候我和那忠仆亲若兄弟,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义子,一直也喊着我父亲。”

    “既如此。”龙睿略有所思,拍了拍赵阳的肩,“好生对待你的义子。若他在政事上立得头功,它日一定是国舅之姿。”

    赵阳激动难奈,再度跪下谢恩,“谢殿下。”

    “这漫漫黄沙下面,也不知埋着多少忠骨?”龙睿低头沉思,又拍了拍赵妃的碑,“也不知道,来年,你的尸骨是否还在这墓中?”

    “生于沙漠,长于沙漠,隐于沙漠,是我们沙漠人的骄傲。无论尸骨随着地下的流沙流向何处,我们的根、我们的魂都会扎根于此。”

    赞同赵阳所说,龙睿一边点着头,一边扶起赵阳,“老将军,无需多礼了。本殿不能在此久留,该启程了?”

    知道龙睿要去晋地。赵阳有丝不放心,“要不要老臣派兵马同行?”

    龙睿笑着摇头,“是去自家兄弟的番地,有什么危险可言?老将军多虑了。”接着,他抬起手,指着一众跟随着他的亲卫兵,“再说,本殿还有这五百亲卫兵护卫,够了。”

    按照龙睿的吩咐,队伍由小七带领,打着‘看四皇兄’的旗号马不停蹄的赶往晋地,明着是前往通报太子殿下驾到,暗地却是控制好那个妖僧和萧国舅府中的一应人。而龙睿则带着冷战、冷袖、岁岁、萨棋沿路避过各级官员的迎接,专拣小道前行。

    因为晋地地处蛮夷之地,气候和关外一般无二,当龙睿一行人进入晋地的时候,虽是深秋,但已是大雪纷纷了。木轮车在雪地上艰难地行进,碾雪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马车内,感觉得到龙睿的眼光逼人,岁岁不自在的掀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