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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清之天下无双第23部分阅读

    然清平,但也有隐忧,南方也不平静,望圣上留意。”

    这句话说得倒是挺贴心的。

    康熙临案而立,目光清落地点头,笑道,“你明白就好。跪安吧!”

    遏必隆一去,康熙便启驾至乾清宫。

    曹子清和纳兰容若两人领着五六个虎气生生的小少年在月华门口候驾。远远见圣驾过来,大伙儿一溜儿跪下。

    康熙心中甚喜,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曹子清满面春风地迎上来,单手扎个千,奏道:“万岁爷,您要的人奴才已经给您找来了。”

    康熙凝眸含笑,上前两步看了看这几个少年,回头问道:“就这几个?”

    曹子清忙赔笑道:“奉主子爷旨,过几日才能再添呢。主子到忘了?”

    康熙目光微抬,这才想起,忙挥手叫他们起来,逐一问过他们的姓名,然后像一群撒野的孩子一样,高高兴兴的你追我赶着往布库房跑去。

    ——

    光阴茬苒,转眼已到腊月末梢。

    紫禁城已是寒雪素裹,万木萧疏。这段时间里,康熙除了每日悄悄溜到索额图府上去听伍次友评讲《资治通鉴》外,便领着一干子玩伴走狗斗鸡,讲拳论脚,练习布库骑射,甚至扑萤火虫儿、捉蟋蟀,并不理会朝政。弄得一干正直朝臣哭笑不得,却又暗暗纳闷:“圣学何以日进,当真天与神授?”鳌拜表面上算与康熙君臣修好,遇着不大不小的政务也常进来请示,但见康熙一听正事就懒洋洋的,也就一笑而退。

    ——

    除夕之夜,皇宫里张灯结彩,礼乐轰鸣,一派喜气洋洋的热闹景象。

    红彤彤的灯笼高高悬挂,宫内各处御道铺上了厚厚的红毡毯,对联,彩灯,彩带随处飘扬。

    天空是烟花绽放的海洋。

    慈宁宫的正殿里,泛起一片笑声。

    各宫的主子、所有应邀而来的王妃福晋齐齐聚集在此,共享天伦之乐。

    康熙坐在上首的位置,端着茶杯,静听祖母说话,我文文静静地坐在他的旁边,嘴里噙着话梅,话梅甜甜的,酸酸的,真好吃。我心里欢喜,顺手又从碟子里捏起一颗,笑眯眯的递到小玄子的嘴边。

    康熙笑着张大嘴巴,一口吞下,咀嚼两下,顿时酸得嘶嘶直吸气。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端坐在锦绣软榻上,两边一溜烟地站着储秀宫的喀丽莎,永和宫里的张氏,马佳氏、卫宫人和几个答应、常在。没有品秩的大宫女墨菊、小娥、蝉妮、红秀捧着中栉在后头侍候。

    裕亲王福全和自己的新婚福晋西鲁克氏像一对金童玉女,齐步向前,手中各执一柄鲜红的珊瑚如意,跪进太后。

    难得这一对如意大小、形状、颜色都很相近,在洁白的长丝穗的映衬下,更显得红似云霞,玲珑可爱。

    孝庄微微一笑,吩咐苏茉儿将如意收好,正要有所表示,裕亲王夫妇各捧着一个玉盘又跪下了。玉托盘里放了一把藕节底、荷花身、莲蓬盖的古色古香的陶壶,旁边是一只同样色泽的荷叶杯。两人同声说:“请太皇太后尝新。”

    苏茉儿会意,先提起陶壶向荷叶杯里注入,青碧色的水花泠泠作响,一股幽幽的清香在四周散开了。

    孝庄抿了一口茶,觉得很满意,笑着问裕亲王:“这茶是怎样烹煮的?又香又清醇。”

    福全一下子答不上来,有点结巴地说:“茶……茶里放了东西……”

    “什么东西?”

    “这……我也不清楚,问她好了!”福全不觉露出小孩子心性,朝他的福晋一摆头。

    “启禀太后,”裕亲王的小福晋西鲁克氏从容地回答,亲切地笑着,露出白灿灿的贝齿,“这水是去冬从松针、竹叶上扫下来的雪,攒在坛子里,烹茶时候,又添了松仁、佛手和梅花三味,水滚三道煎成。”

    “怪不得!”孝庄笑了,“这茶可以叫作三清茶了!……”

    众人谈笑间。

    永和宫的马佳氏身子忽然一晃,双眼紧闭着,向后倒去,幸得旁边的张氏和几位常在赶忙上前搀扶,才稳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姐姐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张氏一句话引得众人齐唰唰望了过去。

    马佳氏脸色潮红,摆了摆手,费了好半天劲,才低低说着没事。

    孝庄偏过脸,定定地审视着她的神色,顿了顿,口吻复杂地说道:“身子不适的话,就回去歇着吧!不用在这边作陪了。”

    马佳氏的脸色忽然有些惨白,她没有做声,楚楚可怜的目光求救似的望向孝惠皇太后。

    皇太后轻轻一笑,也劝慰道:“回去歇着吧!”

    “是!”马佳氏拖着娇柔的身子上前,恭恭敬敬地福了一福,便带着丫鬟紫云扬长而去了。

    正文 第51章    暗涌

    除夕之夜,紫禁城里锣鼓升天,彩帜猎猎,洋溢着新春佳节的喜庆气氛。

    慈宁宫里灯火鼎盛,来了的,去了的,热热闹闹,一片欢声笑语。

    排列在门檐外的东西两庑的中和韶乐乐师,神情如痴如醉,奏起了优美而舒缓的礼乐。

    殿南搭舞台,戏舞杂耍百技并作,欢呼鼓掌声一浪叠过一浪。

    各个亲王、贝勒、贝子、率福晋进茶进酒,孝庄太后十分高兴,便格外开恩,筵席打破了以前筵宴男女分席的常规,凡是夫妻便同在一席,这就成了一次真正的家宴。

    夜深雪冷。

    在李嬷嬷和几个太监宫女的护送下,我披着白绒斗篷,提着紫金小手炉,从慈宁门里走了出来。放眼望去,灯火辉映,彩带飞舞,鼓乐喧天,真是说不尽的富贵风流,道不完的吉祥如意。

    往前走了两步,寒风吹在脸上跟刀刮一样疼,手指抚上铜狮子,我站在红灯笼下打哈欠。

    李嬷嬷笑了笑,温温静静地上前,帮我扯好了披风的貂帽。

    穿过了一条条彩灯高悬的长廊,绕过一座座巍峨庄严的宫殿,走过月华门……

    一路上,遇到的太监宫女纷纷跪地请安,我笑着抬手,叫大家都起来,不必多礼。

    耳畔的鼓乐声越来越遥远,脚下是用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嵌就的有精巧花纹的石径,扫得非常干净。我抖擞着精神,一边吸鼻子,一边加快了脚步。

    石径两边的花坛里花叶凋残,只剩下枯枝干茎在寒风中瑟缩,惟有松柏树依然青翠苍劲,给冷清清的御花园增添了几分肃穆的神秘色彩。

    途经永和宫的院外时,我顿住了脚步,忽然起了一股冲动。

    马佳氏身体不适,我作为皇后,去看一看她,跟她联络联络感情,也是合情合理的。

    李嬷嬷明白了我要做什么,便招呼着挑灯的小太监,在前头照明。

    我深吸口气,又深吸口气,然后静静地跨出了第一步。

    拱形石门外的树荫下,有唰唰的落雪声从枝头降落。

    两个小宫女背对着我,鬼鬼祟祟的走来走去。

    寂静的院落,空气清冽逼人,只回响着这两个小宫女的花盆鞋底敲打在石径上的清脆声音,和她们那风吹竹林似的低吟絮语:

    “已经这么久了?”

    “他什么时候走啊!”

    “唉,我这眼皮直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呢!”

    心中狐疑,我慢慢地停下了脚步,那两个小宫女也在这时回头,一看到了我,竟然脸色大变,上气不接下气的就直冲过来,拦住我,“噗通”好大一声给我跪了下来,然后就扬着声音叩首大喊:“皇后娘娘吉祥!”

    这一句皇后娘娘吉祥,威力可不小。

    连前面廊下,屋门外侍从的两个小太监也吓坏了,屈膝跪倒在地,叩首哆嗦。

    我心中疑窦大起,正待询问清楚。李嬷嬷反应非常快,两三步冲过去,一把推开了屋门。

    树枝上的雪光照了进去,纜|乳|芟潞烀擅傻牡乒庖舱樟私ァ?br />

    门内的两人慌慌张张的各自跳开。

    我惊呆了,无法相信自己看到什么。

    李嬷嬷眼尖,已一眼看到,马佳氏的手,分明刚从那男子的面颊上移开。她在抚摸他的脸!

    我惊诧地瞪大眼睛,还来不及反应。马佳氏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她猛一抬头,看到那么多人都在望着自己,更是大惊失色。跄踉着一退,竟把绣桌上的托盘给撞得跌落下来,点心散了一地,托盘也碎了。

    “大胆!”李嬷嬷一声暴喝,震得整个屋子更加安静。

    眼角溢出了绝望的泪光,“不——!”马佳氏痛呼出声,猛冲过去,将那男子紧紧地护在身后。

    我手脚僵硬的看着她,一时间无法做出任何举动,而被马佳氏护在身后的男子却在这一刻一咬牙,挺身而出,声嘶力竭地喊道:“要杀要剐随你们便,不许伤害秀珍。”

    秀珍是马佳氏的名字吧。我这才知道。惊骇、痛楚、无奈、悲惨……各种情绪汇合在一起,像一把大火,从我心口迅速的燃烧起来,焚烧着我的五脏六腑。

    “好大的胆子!”李嬷嬷气得浑身,面色阴沉而凌厉:“他是什么人?说!”

    马佳氏被李嬷嬷这一声暴喝,吓得全身发抖,手指紧揪着那男子的衣襟,她用力咬紧嘴唇,玫瑰色的血瓣,立刻沁了出来。

    李嬷嬷脸色冷峻,一扭头看着我,忽的笑了笑,客客气气地道:“皇后娘娘,兹事体大,容奴才前去向太皇太后禀告,请她老人家裁夺。”

    “不成!”我急急地开口阻拦,等到纷乱的思绪稍稍清明一些,我勉力稳住神志,轻轻道:“今夜是除夕,所有皇亲国戚都在老佛爷那儿,你这一去,岂不是扫了大家的团圆喜庆。”

    “这……”李嬷嬷缩了缩肩膀,迟疑着点头。她深知这件事应私下处理,不宜闹得满城风雨。

    我抬起眼睛,打量马佳氏身后那男子,他穿着戏服,脸上有残留的浓妆,不难猜出他的身份是什么。

    “求娘娘开恩啊!我与表兄数年未见,今夜密会,也只是叙叙家常而已,并无任何过分举动。”

    马佳氏双腿一曲,满目诚恳地跪下来,连滚带爬,匍匐到我跟前,哭声哀求。

    看着她这个样子。

    我闭了闭眼睛,用力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呼吸一阵阵艰涩,忽然觉得好悲哀好悲哀。

    “娘娘,求您饶过我们。”马佳氏哭着低喊,拼死地在地上磕头。

    “秀珍,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你何苦这样作践自己。”

    那男子又疼又怒,气冲冲的想要扶起自己的表妹,马佳氏的泪水流得更急,她死命攥住了他的衣服下摆,让他也跪下来。

    “娘娘,求您开恩。”

    “后宫有后宫的规矩!”我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这句话来。

    马佳氏惊惶得不知所措,她跪在那儿,泪流连连地看着我,肩膀簌簌发抖,忽然安静下来。

    李嬷嬷见这样,更是怒不可遏,她冲上前去,往马佳氏面前一站,怒瞪着她,大声说:“他到底是谁?清清楚楚的报上名来!”

    “嬷嬷明察,秀珍真的没有说谎…表兄只是进宫看看我而已…”泪水布满脸庞,马佳氏神色惨白,唇片上上下下发抖。

    “皇后娘娘,你饶过我们主子吧!她进宫数载,皇上一直没有临幸她,主子每日以泪洗面,奴婢们看了心里也很难受!”身后一小宫女哭泣着叩首,急急地说。

    “掌嘴!”李嬷嬷怒声接口:“娘娘没问你话!你多什么嘴?”

    “喳!”那宫女低泣着应了一声,就立刻左右开弓,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啪啪啪——”一巴掌接着一巴掌。

    这样的仗势,让我头脑发懵,禁不住大声的喊:“住手!”

    李嬷嬷一惊,低下头去,不敢说话了。

    “不必这样小题大做?”咬了咬唇角,我深抽一口气,眼波一转,笑了,声音变得无比的清醒:“今夜是除夕之夜。本应家人团聚,共享天伦之乐才是?”略一沉吟,我再度定睛看着马佳氏,好美丽的一张脸,哭泣时恰如梨花带雨,那么楚楚动人,我见犹怜,“仅此一回,下不为例。”

    “谢娘娘开恩,谢娘娘开恩!”马佳氏一个劲地叩首,哭泣着,声音而紧促。

    “娘娘,这万万使不得,一旦开了先例,这后宫可就乱了套了。奴才以为,事关皇家颜面,必须严惩,以儆效尤。”李嬷嬷不依不饶,言词激烈。

    我心里真的很烦,我后悔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看到这些。

    曾经听说,这皇宫表面上金边银边,底下全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可是,我自认为我生活的环境还是比较温馨祥和的,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那嬷嬷以为,该如何处理,杀了他们吗?”我笑着问,声音冷肃。

    “这……?”李嬷嬷局促地皱皱眉,顿了顿,笑着搪塞道:“娘娘息怒,奴才的意思是,待验明了真身,查清事情的真相,再处置他们也不迟。”

    我愣住了,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

    高大的乔木叶落殆尽,密密的枝桠伸向阴沉的天空。

    我心事沉沉地往前走着。随护的宫女太监们,脚步又轻又小,大气也不敢出。

    “唉,真没想到这永和宫里那一位至今仍是完璧之身,宫外的黄花闺女们十有八九都想着进宫当妃子,可是又有几人知道,这进了宫,就等于活守寡。大把大把的青春时光全被无情的岁月给消磨了,到时候,人老珠黄,更不招人待见。”李嬷嬷那张利落的小嘴,吧嗒吧嗒地一个劲儿地说,语气里完全没有了方才的狠劲和怒劲。也许在验明马佳氏的真身时,她就已经醒悟了,也傻眼了。

    “唉——!”我摇了摇头,无谓地笑着,垂下了眼帘。

    …………………………

    烟雾笼罩的坤宁宫。

    我沉沉地松下了肩膀,摇摇晃晃地跨进了殿门。

    头晕脑胀的拐进了东暖阁,刚一抬起眼睛,就看到良辰和美景坐在垫子上,嘶嘶地哭泣着,蝶衣蹲在她们旁边,一边叹息,一边为她们擦药。

    发生什么事了。

    我探着目光,快步走了过去。

    三个小丫头扭头,一看到我回来了,盈盈的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转。

    “怎么了?”我心急如焚地问,惊愕地望着美景脸蛋上交错的血痕,再看看良辰,她的胳膊上,鬓角上也有淤青的肿痕,金红色的缕衣衣角也被扯去一大片。

    “你们被人欺负了,谁打你们了?”我怒冲冲地问,感觉到眼眶因为难过都烧痛起来。

    “娘娘,我们没事!您不用担心!过两天就好了!”良辰擦了擦眼泪,勉力地笑着。

    “快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胸口急剧地起伏两下,我满怀凄楚的问,抬起手指轻轻抚慰着美景脸蛋上的血痕,这一看,就是被人用手指扣下的。

    “娘娘…我…”美景嘤嘤地哭,抬起拳头揉着眼窝,结结巴巴的,不说话了。

    我闭了闭眼睛,将目光投向蝶衣,我知道她从来不会说谎的。

    蝶衣无奈地跟我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低下脸蛋,很小声很小声地道:“晚上宫里头很热闹,我们三个人出去看烟火,在殿南的戏台前,碰到了储秀宫和永寿宫的几个小丫鬟。本来大家聊得好好的,最后却因为……因为……就打了起来。”她刻意将中间那一段含糊了过去。

    我懵住了,脚跟一软,瘫坐在地板上。

    “娘娘,奴婢们只是气不过她们说您的不是,才跟她们打起来的。”美景急急地开口,哭得眼睛都肿了起来。

    “娘娘,您待我们一向宽厚仁爱、和蔼可亲,从无严词厉色,也从不摆高人一头的架子。我们所有人对你都是真心实意爱戴感激的。她们那样说您,奴婢们真的很气不过,心里好恨!”

    良辰咬了咬唇角,在旁边心酸地嘀咕着。

    “她们说我什么?”我嫣然一笑,故作轻松的问,一脸的满不在乎。

    蝶衣怔了怔,可怜兮兮地扁起嘴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轻轻道:“她们说娘娘霸着万岁爷不放,不给其他各宫主子机会,说娘娘挖空心思,讨得太皇太后和皇上欢心,争宠有术、固宠有方,还说古往今来,难得有娘娘这样的狐媚子,能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

    我沙哑地笑出声,耳畔轰轰作响,心脏一寸一寸地裂开。

    “她们还说,娘娘这么专宠,却至今仍未怀上龙子,是不是……”

    这些话太尖酸刻薄、太赤…裸裸了,仿佛一把寒冷的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