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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生主第3部分阅读

…”桑小娥脸若寒霜,道:“我还知道你叫铁骨道长哩。”那道士注邪一笑,道:“知道也好,教你以后忘不了我的仟处。”

    桑小娥见他越说越无理,当下不去理他,设法装得镇定,举步走去,一面说:“我都知道眼下你们已被包围,还要逞强。”金衣会与天罗坛的人,目目相顾,变了颜色,铁骨道人作势一栏,嬉皮笑脸地道:“小娥妹子,你可唬我不住。”

    铁骨道人原本相貌阴惊,而今强作嬉笑,更是阴森可怖,桑小娥见他语言轻挑,又想起昔日调戏他的严浪羽,也是如此污言秽语,只是换了个人而已,而今在当日救他的方歌吟,却又要陷重围,无论如何,都腾不出来救他,心里一急,忽闻头顶云海里,传来人声。

    桑小娥知云顶之上,其实就是山崖,亦是此山谷的唯一入口,所谓云海,不过是谷中苇类之雾气,于是不顾一切,大声呼叫:“救命!救命!七寒谷的人就在……”

    铁骨道人脸色一变,忽地伸手,向她抓来!

    桑小娥蓄力已久的“长空神指”,骤然全发了出去!

    铁骨道人甚至其余三人,对这一个妙灵灵的少女,本就存轻敌之心,没料居然能射出独步天下的“长空神指”,如果桑小娥所射的不是铁骨道人,而是其他三人中任何一人,恐怕都必奏效;铁骨道人虽然猝不及防,但他武功高到不可思议,袖袍连卷,已消去指力。

    桑小娥发了一轮指风,猛一吸气,往上纵去。

    半空一闪,一柄怀剑,往她小腰刺到。

    桑小娥毕竟也是名家子弟,除面对“无情公子”严浪羽如此劲敌外,共余的她还真不怕,当下“玉环鸳鸯步”、“水莲蝴蝶步”,连环蹦出,任理大的怀剑,猝然下出手,由于轻视,竟被踢飞。

    但人影疾闪,两人已左右扣住桑小娥肩膀,把桑小娥扯落下来,正是“金衣会”和“七寒谷”的人。

    桑小娥此惊非同小可,直欲张口求救,一只怪手,已掩住她的嘴,原来铁骨道人,一脸阴狠滛猥之色,已经到了她身前。桑小娥情知落在此人手上,比死还不如,当下情急起来,张口一咬,咬在铁骨道人手上!十分力,鲜血浩洛而下,铁骨道人目露凶光,“咄”地掴了桑小娥一巴掌。

    桑小娥只觉脑门一阵发黑。铁骨道人抓住桑小娥衣襟便要扯,忽听头上一人喝道:“狗贼,住手!”

    声音至天而降,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已到了地上。这时“嗖嗖”二声,两拙飞刀,急打铁骨道人身后。

    铁骨道人是何许人物,一仰身,避过两刀,这时飞刀打空,竟射向桑小娥。

    发射飞刀的人不禁惊呼一声:“哎!”却见铁骨道长一抄手,把两柄飞刀挟在手中,再一招手,双刀倒射回去!

    只见眼前人影一花,两柄刀被一声“霹雳”,震落了下来,这人正是“长空帮”五大堂主之一的“鹰爪王”曹极。

    发射飞刀的自是叶三娘。另外还有两人,一白衣儒士,头戴方巾,手持银笛,正是牧阳春,另一人也是白衣人,劲装束腰,双手倒提银戟,便是五大堂主首席,“全足孙膑”辛深巷。

    这四大堂主齐至,铁骨道人等不禁变了颜色。桑小娥迷迷糊糊中,呻吟道:“辛大叔……爹在……谷中……危险……”

    曹极在这四人中,虽然武功最低,但脾气最急直,便待出手,辛深巷一拦,低声道:

    “投鼠忌器,小心小姐。”

    声音虽然极低,但却给铁骨道人听去,当下嘿嘿笑,用手捏桑小娥的脖子,道:“不错,你们只要再妄动一根指头,我就杀了你们的小姐……”说,手指稍加用力,叶三娘一颗心几乎都飞出口腔来,她把桑小娥自小带大,如何能不痛心,她虽是女人,但江湖阅历甚富,此刻都乱了心神,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连忙叫道:“别别别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铁骨道人冷笑道:““长空帮”总集合的令箭与花旗,都给了我,才好商量。”

    辛深巷变色道:“你……你怎晓得……”

    原来“长空帮”自组帮以来,实力庞大,素来不用全力作战,所以加入“长空帮”的人,多受其恩泽,而不必做事。皆因没有总动员的必要。“长空帮”要集合他们,便得放“万里一空”火箭花旗,这旗箭除帮主外,只辛深巷拥有;但这时内层机密,铁骨道人却怎晓得。

    铁骨道人冷笑一声,也不答话。辛深巷脸露深思之色。铁骨道人要辛深巷把令箭给他,是“长空帮”攸关坐死的信物,自不能给他,但小姐又落于此人之手……

    叶三娘进前一步,陪笑道:“我给,我给……”说伸手入怀,铁骨道人陡地喝道:“你少耍花招!令箭只有辛深巷有!”

    辛深巷等又是一怔。叶三娘诧问:“你……你怎么都知道?”铁骨道人骄横笑道:“我什么都知道!”辛深巷诧问:“令师是……”铁骨道人冷笑道:“告诉你也无妨,家师就是武当派掌教。”

    辛深巷忽然吐出了一句话:“杀!”

    铁骨道长敢将师承漏给他知道,必定已动了杀心,如他不杀铁骨,铁骨也必要杀了自己。江湖上的道理很简单,便是一句:“你不杀我,我便杀你”。

    所以辛深巷情知已没了周旋余地,所以只有一个“杀”字。

    “全足孙膑”辛深巷的武功虽然低微,恐怕还不是五堂主曹极的对手,但却是桑书云座下最宠信的一人。

    所以桑书云不在的时候,辛深巷便是在“长空帮”号令一切的人。

    当他说了一个“杀”字,便等于下了“杀”令。

    曹极、叶三娘、牧阳春都同时出手!

    牧阳春的银笛发出急啸,闪闪生亮,就似银剑一样。

    叶三娘一双“干将莫邪刀”,使得酒落,舞砍如雪,她不敢再使暗器,怕伤了小姐。

    曹极用手。他的手可以在一瞬间扭断了牛脖子。现在他只想拘断那滛猥道士的颈项。

    可是他就听到背后响起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牧阳春的一只手,一支笛,全部全力打在叶三娘的背后。

    叶三娘攸然停止,刀光都黯淡了下去。

    她嘴里溢出了血,脸却白得惊人。

    她缓缓回首,眼瞪得欲裂,曝濡要说话,牧阳春轻轻跳开,说:“不用问了。我就是j细。”

    这时桑小娥已然清醒,藉见意图救护自己的叶三娘如此下场,哭叫道:“三娘!”挣扎奔过去,铁骨道人一挥手,那两人即放了桑小娥,桑小娥淘哭扑将过去,叶三娘已然饮恨气绝。

    铁骨道人放开了桑小娥的时候,曹极的火气全冒了上来,辛深巷的心却沉了下去,沉到底。

    铁骨道人敢令人释放桑小娥,系因为他自信已控制大局了。

    可是曹极不理这一切。

    他要杀掉牧阳春。他一定要杀掉牧阳春!

    他甚至盛怒得不能发出一句话,他飞扑过去,双掌如雷霆,向牧阳春展开最猛烈的攻击。

    铁骨道人冷冷用眼吊住辛深巷。

    他知道辛深巷是这干人中的老大只要辛深巷一出手,他就出手。可是辛深巷没有出手。

    他连眼睛都不多霎一下。

    叶三娘的死,他好像完全没有看见。

    但是曹极那边的双手,不但沾不牧阳春的边,牧阳春的反击,抑渐令他喘气淋淋。

    桑小娥抱叶三娘的首,满脸泪痕,向辛深巷悲声呼道:“辛大叔,曹五叔遇险了……”

    辛深巷没有回应,只在脸上展现了一个非常残忍的笑容。桑小娥的心冷了,冷成冰。她但顾自从适才跟方歌吟一齐见到辛深巷后,就一世人没有再见过这个人。这个冷漠、阴险,他父亲所最宠信的人!

    “原来你不但是个瞎子,而且还是个聋子!”桑小娥白牙缝里吐露出这一句话,辛深巷却笑了,同铁骨道人笑了,笑意里有说不出的媚谏。

    桑小娥再也忍不住了,跳起来叫:“你去杀了牧阳春!”

    铁骨道人冷冷地览视一切,忽然道:“你去杀了曹极!”

    辛深巷就出手了。

    双枪一戮,齐齐利入曹极背后双夹骨之中。

    随曹极的一声惨嚎,牧阳春的手背,正敲凿在曹极的额顶上。

    桑小娥的掩脸尖叫而止,曹极回首,低吼拼死抓住辛深巷的前襟,嘶声道:“你……你究竟算不算得做个人!”

    辛深巷连眼都没有眨。他居然摇头。

    曾极怒吼一声,双手抓到他脸颊。辛深巷还是脸无表情。曹极脸上全身,忽然都抽搐了一下,嘶哑即道:“小姐……告诉帮主……老曹全力而为了……”说完声竭而死,双手在辛深巷脸上抓下了十道血痕。

    桑小娥含泪光,拼命的点头。曾极出身虽然不好,少时做个强盗,后被她父亲所感化,但忠心耿耿,鞠躬尽悴,总比那一些假仁假义的家伙好上一万倍!

    老曹,老曹,你死得冥目,我一定,我一定叫爹杀了辛深巷,给您报仇。□□□“长空帮”的五大堂主,在一起也不知多少年了,一下子孪生肘腋,互相残杀,竟死了两大要将,长久相处,却是谁也不了解谁,谁也不知临危时,跟自己誓死共对的是谁。

    铁骨道长叹了一声:“唉,长空帮……”

    辛深巷也叹了一声:“长空帮的下场……”

    牧阳春冷冷地道:“辛深巷,你少来假惺惺,来这一套,也免不了一死。”

    辛深巷却怪有趣的望他:“哦?”

    牧阳春因愤怒而手微微抖,大声道:“我们计划中,你根本就是敌人,你怎会……”

    辛深巷大笑道:“你可以问铁骨道兄。”

    桑小娥见自己“敬爱的”辛大叔竟和敌人称兄道弟,忍不住骂了一句:“好不要脸!”

    铁骨道人怪有趣的望辛深巷:“哦?”

    辛深巷道:“令师要占“长空帮”,缺了我辛深巷怎成?”

    铁骨道人哈哈大笑,辛深巷也哈哈大笑,两人仰天长笑,只有牧阳春笑不出来,期期艾艾道:“你……原来你……你也是我们的人?”

    辛深巷笑声一竭,沉脸道:“……要不是你因自命才气不凡,不应屈居老四,时时图帮主之志,桑帮主早已知晓了。……要不是我压下来,谁瞒得住这桩子的事!”

    牧阳春脸色都变了,赫地退了一步,哑声道:“你……你……你都知道了?”

    桑小娥只听得恨极。唯铁骨道人冷冷地说:“……家师却从未提起过你。”

    辛深巷笑道:“我这样的身份,可谓九死一生,自然是秘密。”

    铁骨道长没有笑,双眼仍盯住他一举一动:“家师早将计划全盘相告,却没有你这一环。”

    辛深巷越听越好笑:“大风道长是什么人!他可会将一切告诉你!……我们每一个人,只是他一棋子罢了。”铁骨道人的手,却已按到剑上,冷冷地道:“可是家师却把你当作是敌人的一棋。”

    桑小娥巴不得两人互相斯斗起来,在旁插嘴道:“对!对!快杀了他,他是爹最信任、最忠心的部下!”说到“忠心”二字,真是咬牙切齿。

    辛深巷却依然笑嘻嘻地道:“令师自然待你是手下第一员猛将,只是……入侵中原大计,岂能一一相告,那是通敌卖国,满门抄斩的事啊!难怪接待来使,过程都尽版道兄您了?”

    铁骨道人唬了一跳,失声道:“是……是……辛……辛先生都知道了?”

    辛深巷大笑道:“不是大风前辈告诉我的,难道是我老辛凭空乱猜的?”

    桑小娥忍无可忍,突然出手。

    她在悲愤中出手,自是用了全力。

    那任理大一不留神,手中怀剑,已被他夺去。

    任理大以为桑小娥要杀自己,连忙护身而退。

    然而桑小娥却风也似的闪了过去,一剑斩向辛深巷。

    她在悲怒中出手,这一剑尽力而为。

    辛深巷与长风道人在对话中,谁都未会留意,待剑光斩至,铁骨道人陡喝:“小心!”

    伸手一推辛深巷,为时已晚,粟小娥的剑斩不辛深巷的腰,却斩了他的右腿,“嗤”地斩落了一条腿。那怀剑竟是十分锋利,既曾自断任埋大一臂在先,而今又断下了辛深巷辛深巷一条右腿。

    辛深巷吃痛,狂吼一声:“你这妮子!”

    铁骨道人却怕辛深巷盛怒中杀伤了他的美人儿,伸手一推,“砰”地拍得桑小娥跌出去。

    那牧阳春本来心中对辛深巷,早已怒极怨极,他在“长空帮”中,之所以无法迁升,多少都与辛深巷有关,如今“拼得一身刚,便把皇帝拉下马”,背叛“长空帮”,出卖桑书云,仍在这武功不如自己的家伙掌握之下,帮主一职,只怕也是无望,当下冷冷说了一句:

    ““全足孙膑”这回子可真成了“缺足孙膑”啦。”

    尽避辛深巷痛得黄豆般大的汗珠不住酒落,铁骨道人却视若无睹,半笑谨半认真地说:

    “辛先生为公卖力,牺牲惨重,真是功绩炳彰,待明报金主,定追封高官,……辛先生用计过人,无腿自比有腿,来得个,来得个……名符其实。”

    辛深巷居然也苦笑道:“这妮子出手好辣!幸得道兄相救,……”

    桑小娥恨得牙嘶嘶,泪珠儿尽在眼眶里打转,悲声骂道:“辛深巷,你们这些卖官求爵,不得好死!”说楼叶三娘的身,呜呜地哭了起来。

    第六章苦肉计

    铁骨道人邪笑道:“你瞧,这妮子有多美……”风吹过,桑小娥伏在叶三娘身上豪哭,发梢被吹拂起来,露出雪白无瑕的颈项,刹是美丽,但纯洁无邪,看了令人有一种清扬的感觉。然而铁骨道长此人滛劣至极,竟然出了坏心。

    “是呀。”辛深巷忍痛怒道:“道兄看得上她,是她的福气。”桑小娥一听,几乎气晕了过去。

    抑听辛深巷又道:“不过据我所知,大队人马已在上面搜索,道兄在谷口布防的人手足够么?”

    铁骨道人摇首正色道:“不够。他们根本以为对方找不到,实是太危险了……”忽然省起似的,向辛深巷道:“这可不怕,有你辛先生在,可以号令“长空帮”,有什么为难的。”

    辛深巷脸上却显出了危难之色,铁骨道人早已鉴形察色,道:“辛先生如有难处,可以直说。”辛深巷忙道:“不为难,不为难,“长空帮”在下是控制得了,不过来者还有十六大门派……”

    铁骨道人开始以为辛深巷没有诚意投诚,要紧关头来一下“吊起来卖”,及闻他说起各大门派,才省悟事情非同小可,沉吟半向,即毅然道:“这妮子先由辛先生照应,我去调兵马埋伏于此,以防未然!”

    铁骨道长目光闪动,又加了一句:“小牧也在这里,照应照应好了。”

    牧阳春应了一声,辛深巷慌忙道:“铁骨兄好好办事,在下这里,一时之刻,尚应付得来。”铁骨道长笑道:“你倒机伶,待扫平了逆党,我禀报师父,有你赏的。”辛深巷长揖到地,拜谢不已。

    桑小娥看了,简直觉得忿恨。铁骨道长去后,桑小娥顿觉心头放下大石,总算暂免遭狼吻之危。但面对辛深巷、牧阳春这等无趾小人,却兀自心寒。

    铁骨道人带领三名手下去后,只剩下牧阳春与辛深巷二人,桑小娥想伺机突围,并不太难,但是铁骨道人伸手把她推跌出去当儿,已封了她“肩府|岤”,半生麻痹,动弹不得。

    却听辛深巷向牧阳春道:“牧老四,小心桑小姐逃了。”

    牧阳春冷冷地道:“小心你自己才真。”

    辛深巷一愣,奇道:“你说什么?”

    牧阳春一字一句地道:“我说,小心你自己的狗命才真。”

    辛深巷奇道:“牧老四,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是站在同一条阵线上……你,你怎可这样说话!”

    牧阳春铁冷脸色,道:“同不同一条阵线,那可难说……你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桑书云没有你,怎会如此飞黄鸿达?就算假戏真做,也不应如此拼命呀。”

    辛深巷为之气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几年来,要是没有我维护你,桑帮主他老人家又怎会看不出来,你……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牧阳春右手执银笛,不住往左掌敲打,“……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你在桑书云的帮中,当我的上司;而今在大风道长旗下,仍当我的上级……这样的气,我憋不下。”

    辛深巷恍然道:“你是……你是妒忌!”

    牧阳春沈声道:“嫉恨!”

    辛深巷顿足唉道:“此刻是生死存亡之际,成败在此一击咱们随大风道长义举,怎可以先乱了阵脚……牧老四,万勿如此,这样那里对得起大风道长的苦心筹划!”

    “筹划个头!”牧阳春怒道:“岂有此理!我加入了整整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却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