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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正妻不好当第45部分阅读

    空着的园子,顺手点了个离得最近的:“先叫人去收拾出来,搭了棚子,找几个会农事的太监来看着,得空就带着弘昭过去看看。”

    胤禛心里想得更多些,他画《耕织图》的目的不过因为最近风头大盛,这样下去下一回掐起来的就是他跟太子了,这才像前世似的携家带眷,正好把他跟周婷还有弘昭几个全画到图里头去。

    康熙还真吃这一套,他从畅春园到圆明园来,看见那个小园子,很是称赞了胤禛一番,胤禛把周婷那套理论一说,康熙的嘴角勾了起来,把嫡出的几个孩子都招到了面前。

    大妞二妞跟弘昭早就已经打扮好了,五阿哥太小,包得红通通,像只大红包似的,只由奶嬷嬷抱到跟前代跪行礼。

    大妞二妞跟康熙熟得很,大妞拿了字帖给他瞧,让他看自己写得顶天立地的“福敏”两个字,二妞跟着丫头学会了打络子,小小一个方胜结,上下都串着碧玉珠子,硬要给康熙系到七事上去,仰着脖子等夸奖。

    弘昭说话还得大妞二妞帮着解释,他却捏了康熙的衣角,一脸得意的告诉康熙,他小人家正在养蚂蚁崽子。康熙大乐,胤禛一面笑一面使人把那个古怪大玻璃薄屏拿了过来。

    周婷答应了弘昭让他养蚂蚁,就找机会招了冯氏过来,把这话当成笑话似的说给她听,冯氏听了果然拿出办法来,拿玻璃压得薄薄一层,里头填上白色细沙,找到一窝蚂蚁整个放到里头。

    弘昭得了这个乐得什么似的,周婷却只许他背完了书玩上一会儿,有时候还要拉着说一说蚂蚁的习性。

    这东西就是胤禛见了也要惊叹,那一窝蚂蚁在里头呆了小半个月,早早就把一个连着一个的洞给打好了,因玻璃压得薄,全展示在弘昭眼前,他现在已经能指出蚂蚁在哪里藏食,又把哪里当大通铺了。

    黑布一掀开来,康熙都吃了一惊,弘昭拉着他的手指点,这个是藏食的,这处是生小蚂蚁的,这一处还在继续盖房子。

    胤禛袖着手笑眯眯的告诉康熙,这原是孩子的玩意儿,却不知这小小的虫子竟也有这样有序。康熙先是站近了看一会儿,复又指一指蚁巢:“这东西到好,哪儿做的,进一个上来。”

    说着抱了弘昭到膝盖上:“酸梅汤竟还会养蚂蚁。”又摸他的头,冲着胤禛点头:“是个聪明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让心情好起来的办法

    果然只有吃和买

    体重上升,荷包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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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昭得了夸奖在康熙面前更加放得开了,面对胤禛他还有些发怵,胤禛待他不如待两个妞妞那么随意,常要抽一回书来考考他,若有背得不顺溜的,或是不解其意的,还要罚他多背几遍。

    康熙在面对孙辈的时候显得尤为慈眉善目,上了年纪的人对小娃娃更宽容,弘昭又生得虎头虎脑圆嘟嘟胖乎乎,他抱一抱他,再摸一摸头夸奖两句,弘昭马上就对这个玛法生出亲切感来,捏着他的手就不肯放,说了好些他养蚂蚁崽子的经验。

    有些是他自己发觉的,有些是周婷跟他说的,大妞还能凑上去跟他看一回,二妞却是一看见这东西就害怕,瞪圆了眼睛往后缩,宁可独个儿跟小猫小狗一处耍也不要去屋子里头跟大家伙儿一起看这些小虫子挖洞储备粮食。

    胤禛在康熙面前作了慈父,此时也要换一换脸当一回严父,他皱了眉头:“今儿你的书背了没有,这会子玩过了,等会儿不许再碰。”

    弘昭听他这样说话也不挂脸,只面对着康熙转眼睛,可怜巴巴的好不惹人喜欢,康熙捏捏他胖乎乎带着肉涡涡的手,称赞一句:“见微而知著,这东西虽看着胡闹,却还胡闹的有些意思。”若不是弘昭玩这个,谁会知道小小蚂蚁也竟有如此智慧。

    胤禛心里得意,面上不显,汗阿玛既开口要了一个过去,定是觉得这东西与寻常玩物不同,就是他也能以此说几个道理出来,往这上头引总归没错。

    康熙果然夸奖了弘昭,又听胤禛话里的意思是这小人儿已经开始背书了,就问弘昭读得什么书,弘昭从会背会认开始就时时面对胤禛的抽查,康熙看着又比胤禛和蔼许多,当下背着手开始背起书来,背上一段就晃一下小圆脑袋。

    弘昭刚刚开始学弟子规,不过学了一篇,才刚会念“圣人训,首孝悌”这几句话,里头的内容虽知道的不少,却是从弘时大妞二妞嘴里听到的一鳞半爪,自己还不能背诵全篇,此时挺一挺胸,把滚瓜熟的三字经翻出来背给康熙听。

    寻常孩儿到了四五岁也不过读两句三字经启蒙,弘昭一字不漏的背完已叫康熙面目含笑,又伸了手去摸他的头顶:“这里头的意思,你可全知道了?”

    弘昭歪着小脸看一看胤禛,嘴里嗫嚅两句垂了头不敢问,康熙眼中带笑,看了看胤禛又给弘昭撑腰道:“你有什么尽管问,你阿玛的也是玛法教的。”这倒是真话,前头几个儿子生出来的时候,康熙再忙也要时时叫到跟前来看一看的。

    大阿哥三阿哥是养在外臣家里的,当时想着离了宫好养得活,一直等到不易夭折才抱回宫来。太子是个宝贝蛋,自然要放在康熙身边,他小时候就住在东梢间里头,离康熙就隔着一个正堂,走路捏笔全是康熙手把手的教着来的。胤禛虽比不过太子,却比大阿哥三阿哥幸运的多,正经在康熙跟前长大的,小时候教两句启蒙诗文再寻常不过。

    弘昭眯一眯圆眼睛,咬了手指头:“香九龄,能温席。我想学,为什么阿玛不让呢?”说着仰了头看着康熙:“我给额娘温席了,额娘还夸我乖,为什么阿玛不夸?”

    小孩子躺到床上能挨几刻,再说了,天刚冷下来周婷屋子里的丫头就拿了炉子出来烘被子,等到周婷胤禛上床睡觉的时候,被窝里头早就暖烘烘的了,哪里要弘昭充作小汤婆子。

    他虽是从心底里想跟额娘睡,但说出来却是一片孝心,周婷自然高兴,可这小的一睡着,周婷就心软的不肯把他抱出去了,胤禛只能隔着一床被子,看着老婆干瞪眼。这事儿有了一回,他就再不许了,谁知道弘昭存在心里,这时候问了出来。

    康熙一时不知该怎么答他,眼睛一瞥瞧见胤禛窘着一张脸,神色尴尬的以手作拳放到嘴边咳嗽了一声。弘昭乌溜溜的眼睛还盯着康熙,脸上满是不解,阿玛额娘都说这是黄香孝顺父母,怎么到他这里,就不可行了?

    他是真疑惑,康熙却不能答他,这倒有些往闺房之乐上头去想了,哪家的公爹也没这样不庄重的讨论儿子的房里事,嘴上避开了说,却瞧着胤禛的脸越想越乐,微笑道:“黄香九岁方知温席,弘昭现在就知道效仿真是个孝顺孩子,”说着顿一顿道:“等你九岁了,就能跟他一样了。”

    到弘昭九岁的时候,怎么也该晓事了,到时候就不会再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弘昭一脸失望,望着康熙的眼神充满了怀疑:“阿玛也是这样说的。”说着又挪挪脚尖儿:“我问了姐姐,姐姐说,我在,阿玛就不能把小弟弟塞到额娘肚子里了,我家的小宝,就是这么来的。”一本正经的点头:“让额娘生小弟弟,这是不是孝?”

    一屋子的下人都垂下了头,梁九功魏珠几个更是转过脸去,康熙抚掌大笑:“这不是你孝顺,这是你阿玛孝顺玛法呢。”

    弘昭不解其意,见一屋子人都在笑,自己也跟着乐起来,康熙解了身上挂着的玉佩,塞到弘昭手里,见自己近来越发老成持重的儿子耳朵都红了,哈哈一笑,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这些个兄弟里头,只你最叫我放心。”

    “这话儿臣实不敢当。”胤禛赶紧退一步要行礼,康熙一伸手托住了他,原年轻的时候,胤禛还得过“喜怒不定”的评语,年纪渐长人也越发沉稳起来,从头数到尾,这些成了亲的儿子里头,只有胤禛既理得好家又担得起事儿,康熙刹时间倒生出许多感慨来。

    把头一转,正看见三个孩子凑在一处,二妞偷偷弹着弘昭的脑门,嘴巴贴到他耳朵边上嘀嘀咕咕,似是正在责怪他,弘昭摸着脑袋不知所措,大妞把他拉得远些,给他揉揉脑袋,摸了荷包里头装着的福桔饼哄他。

    胤禛清一清喉咙,三个孩子赶紧站好,康熙倒觉得这些小儿女态最是天真质朴,招手把他们叫过来:“咱们一处摆饭。”

    这可是少有的事,皇帝从不与人同桌吃饭,这是宫里头的规矩,就是皇太后想一处吃,也得分开两张桌子摆,胤禛刚要辞,康熙就摆了摆手:“既是家宴,就照着家宴的规矩来。”

    周婷是不能跟他们一桌子坐的,因康熙没传福雅几个到前头去,她就在后头支了膳桌跟揽了弘昀弘时一处用饭。

    弘时有些恹恹,时不时抬眼看看周婷,知道康熙要来,他已经背了好几天的书了。周婷心里明白却只摸了他的头,叫人抱最小的五阿哥抱了出来,他这会子连小名儿都没有,全只小阿哥小阿哥的叫着,弘时见了他倒是略开怀一些,弘昀却紧绷着一张脸,福雅看了他几回,他也没露个笑影儿出来。

    在吃什么上头周婷费尽了心思,既要跟御膳分别开来,又要做得精细贵重,康熙吃饭有一条规矩,不当季的不吃,比胤禛难侍候多了。这时候的天儿,哪里来的当季菜蔬,荤菜却不易多,吃了油大,更不宜养生。

    是以这一桌子菜,就是以清淡为主,胤禛亲给康熙挟了一筷子燕窝火腿鸭丝,弘昭坐在特质的高凳子上头,有样学样的拿了乌木筷子也给康熙挟了筷菘菜,晚菘最是肥厚,拿老鸡汤吊出味儿来,闻着就引人食欲。这时候刚封河,正是鱼身上膘最厚的时候,剔了肉下来做三鲜丸子,主食是拿野鸡汤下的银丝面。

    康熙本来舌头挑剔,这一餐倒吃得满意,抹了嘴儿又尝了一块人参茯苓八珍糕,弘昭早已经被周婷训练着自己吃饭了,他用的筷子是特制的,短而轻,正合适他的手,这时候使起来一板一眼,身边虽站着小太监也只挟菜到他碗里,并不用人喂,康熙瞧了几次又多出几分欢喜来。

    吃罢饭,康熙却提出来叫周婷到前头请一请安,还点了弘昀弘时一道来,周婷很快得了信,因早早就准备着,一整身都是妥当的,赶紧携了孩子的手出来。

    弘昀离得远些,弘时却挨在周婷身边,语气亲昵的问道:“额娘,这回是不是该我背书了?”周婷给他理理衣襟,冲他笑一笑:“别怕,到时候皇玛法问了,你再背。”

    她身上一件雪里金遍地锦滚花狸毛长袄,头上凤钗压鬓很是端正大气,膳桌本就摆在水榭里头,叫康熙一面看着雪景一面用膳,远远的就见丫头撑着伞引周婷过来。

    一片白雪里,单只她扎人的眼,胤禛立在水榭里头眼底噙着笑着,见弘时托着周婷的胳膊,心里满意极了。

    胤禛瞧见的,康熙自然也瞧见了,他记性最好,往往别人都忘了,他却还记得清楚,看一看弘昀再看看一弘时,心里已经有了个底,等人到了跟前请过安,再问一问课业,立时就分出了高下来。

    弘昀身子弱,到周婷身边的时候已经四五岁了,一直没有正经启蒙过,倒是弘时跟大妞二妞相差不多,又是从小就养到周婷身边的,早早开了蒙,跟大妞二妞一起读的书。

    康熙心里自有一杆称,两下比较,心里暗暗点头,算着日子,年纪小的这一个倒是由周婷带大的。他原就感慨,这时候更觉得妻贤方能助夫,想想老八,年纪这样大了,媳妇才刚刚怀上。再盘一盘其它儿子,老四家真算得是头一份了。

    感慨过后就是叹息,若是太子也有这样一个额娘在,也不会这样。接着又想到了大阿哥,心里感叹更甚,也不是所有女人都能把孩子给养好教好,这样想着又摸一摸弘昭的头,冲着胤禛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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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康熙回了畅春园,弘昀就病倒了。先时周婷见他食欲不佳,还以为是天冷了的缘故,专叫人给他做了一碟子麻辣鸭丝儿,好叫他开开胃,谁知他还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

    弘昀原就与周婷隔着一层,平日里虽也来请安,却不如弘时跟周婷亲近,周婷也察觉到了他是为着弘昭更受重视而精神不振,却并没打算去开解他,作孽的不是他,是给了他这个庶出身份的人。周婷再想粉饰,也不得不承认,她更重视自己的孩子。

    等到地上落雪积到三四寸的时候,弘昀夜里吹了风,第二天就病了。人一多病就易多思,他自来生得弱,几乎是从胎里就带着病,还喝着奶呢,就要佐着餐儿喝药了,也因此变的心思敏感,最会揣度别人的意思。

    弘昭由胤禛领着先去,还被康熙抱在腿上,眨巴着眼睛看两个哥哥,弘时还冲他笑笑眨眨眼儿,弘昀却是笑不出来的。再由周婷领了过去,他们也是排在后头的,康熙问起话来也不过是泛泛而谈,问他读了些什么书,又说一回教他师傅的学问不错,就此没了下文,就连打赏也比不过弘昭这么个小孩子。

    弘时心宽,又一向跟周婷的几个孩子走得近,虽也知道自己不是额娘亲生,但平时相处起来并不觉得,周婷处事公平,弘昭若有惹了他的地方,她也是要板着脸训斥的。

    弘时得了各色如意的赏就把原先那点不高兴扔到了脑后,又问大妞二妞之前都说了些什么,听到弘昭背的是三字经,得意的比一比自己读的书,觉得还是自己更强些,扭头就又跟弘昭玩到一处。

    弘昀心里却颇不得意,他年纪渐大身子倒比小时候强了好些,原来半天的课慢慢上足一日,只弓马还不能习。他是最大的孩子,平日里师傅却拿他跟弘时一样待,他身子虽弱性子却犟,见师傅拿他跟刚开蒙的弟弟比较,铆足了劲背书抄书,又为了康熙要来,连着好几天点灯熬蜡的挨到下半夜,就为着能在康熙面前露一露脸。

    弘昀就是跟自己的亲弟弟也要争上一争的,何况是弘昭。他准备了那么久,谁知道康熙问他的跟问弘昭的竟然一样,两人没差多少,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平日里读得又是一样的书,自然是同一个回答,康熙虽没说什么,他自己却觉得羞愧。

    那点不平之意,越存在心里就越是纠缠着不去。思虑伤身,更何况他本来身子就不壮,又值冬日,夜里读书着了凉,初还拿一口气撑着,等这口气郁结在心,还没来得及灌姜茶疏散出去就病倒在床上。

    大格格这里比他心情更坏,她一向跟弘昀最是亲近,心里明白他这是为的什么。初时弘昭几个往前头去她还为着弘昀弘时提心,虽说弘昭占了嫡字,却是稚子,弘昀弘时都已经正经读书了,心里暗自巴望着这两个弟弟能在皇玛法面前露露脸,得一二句褒奖,她自己面上也有光。

    周婷一整身穿得齐全,她也早早收拾好了,在暖阁里头等着,冬日里新作的蜜合色撒金长袄,头发挽在脑后梳着大辫,钗环齐全,脸上敷了细细一层茉莉粉儿,却偏偏干坐了一天,直到康熙回畅春园去,也没轮着她往御前凑一凑请个安。

    也不怪康熙胤禛,大格格就是个庶出女,以后顶了天也就是个多罗格格,按着指头数一回,康熙的孙子都认不过来了,哪里会去记庶出的孙女儿。大妞二妞若不是占着双生子的便宜在康熙面前挂了号,又讨了皇太后的欢心,哪里能时时往他面前去。

    道理她都明白,心头却忍不住郁郁郁寡欢,戴嬷嬷错眼看了几回,知道这个主子又犯了脾气,好声好气的劝是没用的,只能把话往难听了说。

    冰心玉壶两个跟她时间久了,也知道大格格这个毛病,什么事不扯开了皮露出里子来,这位主子再转不过弯来的。等到周婷又得了一回康熙借着胤禛生辰赏下来的东西,三人就在大格格面前你一言我一语的扯开了。

    冰心拿了赤金镶莲花纹的项圈嘴里称赞:“福晋待格格真是好呢,中秋的时候我瞅见东宫三格格有一个仿佛的。”东宫的三格格是正经嫡出,将来要做固伦公主的,拿了她比,自然就能明白周婷的手有多松。

    大格格抬眼一看,先是怔又露了几分笑影,戴嬷嬷这才说:“满四九城看一看,哪一家的福晋,也不如咱们家的齐全。”两人还待再说,大格格皱了眉头,复又松开:“嬷嬷好意,我也不是个笨的。”她心里全明白,只是没见着康熙的面,脸上有点抹不开的意思。

    弘昀跟她相处得最多,两人愁到一块,言语间却不敢露出来,心情却是受了影响的,弟弟比姐姐还不如,越想越钻牛角尖儿,发热的时候嘴里还在胡言乱语的背书。

    若说有谁还记得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