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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正妻不好当第53部分阅读

    常,康熙正觉得天热食欲不振,见太子的样子关切的说了一句:“可是天热了失了精神头?别多用肉食,食些菜蔬,人也清爽些。”说到这个就想起弘昭种的菜来,笑问胤禛:“听弘昭说,你那园子里头的菜地收成不错?”

    胤禛应道:“是收了些个瓜果,只图着自家人吃个新鲜。”说着便邀:“园中倒有水景,夏日泛舟很是凉爽,又有新鲜菜蔬,我正想着不如办个家宴。”

    太子不自然的笑了一声:“才从船上下来,再上去可不得晕。”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就见康熙面色不豫,立马专了话头:“可这自家种的菜蔬却必得尝一尝的。”

    胤禛对太子语气里的变化仿若不觉,只又邀上其他兄弟,在康熙面前谁也不能拒绝,从太子到十四,全都应了约,十三再看三阿哥不顺眼也只从鼻子里头哼出一声。

    康熙很是满意,太子船上那些事儿,被他碰个正着,上一回他狠狠发落了那起子勾坏了儿子的奴才,可儿子已经在那些门道里上了心,要扳回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若是太子的年纪再轻一些,康熙还能为他找一个“贪嘴尝鲜”的借口,可将要不惑之年的人,儿子都已经娶了亲了,眼看着就要当玛法的人了,康熙再想偏着他,也找不出理由来了。

    今年康熙已经五十七岁了,皇太后年初才做了七十整寿的生日,保养再得当,经了几次变迁心情起落,身子也跟着不好了。一到大暑大寒就觉得身子不如原来,才有些秋凉,乾清宫就要早早烧上地龙,如今的天才泛上点暑气来,四下里就都摆上了冰盆。

    康熙越觉得自己老迈就越是心急,原来看着哪儿都好的儿子,竟是越来越托负不住,等他走了,这个儿子真能担得起国事家事?他对太子的感情越是浓厚,就越是经不得这样的消磨,失望情绪越浓,投到其他儿子身上的目光就越多。

    三阿哥趁这个机会也邀了兄弟们一起宴饮,他宅子里的名头虽多,山水景致却不如圆明园,便把日子定得更近一些,不让自家风景被胤禛那儿压了下去。

    散了会十三十四同胤禛挨在一处,十三又从鼻子里头哼一声:“瞧他那样儿,急吼吼的把日子定下来,显见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把咱们一处叫去,难道还跟他那些食客似的吟个诗对个联句不成。”

    十四轻笑一声,他同十三越熟,越是觉得十三比胤禛更对他的脾气,两人一同跑马射箭,靠船停泊的时候还去岸上斗酒喝,年纪本就相仿,有了胤禛这个牵线的,自然要好起来。

    十四知道他的心病,他也看不上三阿哥那酸文假醋的样子,乐了一声就说:“这你才要高兴,等去了四哥那儿,才知道什么是真好。”

    两人那勾腰搭背的样子叫胤禛勾起了嘴角,他假意摇头:“叫人瞧见了像什么样子,都是当阿玛的人了,还跟十五六岁没个分别。”

    十四闻言冲着他皱起鼻子。

    周婷坐在临窗的炕上定下宴饮的单子,正犹豫着要不要安排戏,翡翠打了竹帘进来,曲着膝盖忖了周婷的脸色:“主子,大格格院子里的奴才来报,说是大格格想来给主子请安。”

    周婷的手指头点在一品鸭子燕窝上头,顿了顿才掸了掸衣袖:“她身子不好,奴才们怎么不劝着些?钱嬷嬷呢?”大格格刚退了亲,那边就挨不过去了,过了三日人就没了,到现在也快过去三个多月了。

    她生着病,周婷就拿这个当借口,把她隔得远远的,这么久都没想着再靠过来,怎么这时候倒想起来了。

    “就是钱嬷嬷报过来的,她虽是教养嬷嬷,大格格也是主子呢。”翡翠听了回报就不耐烦,主子这儿多少事情要忙,身子还不便,那样一个养不熟的,少叫主子费些心她都要烧高香了。

    周婷挑了挑眉头掐着指头算一算日子,嘴角抿了起来,怪不得她要闹呢,再有小半个月就是她的生辰了,往年周婷照顾她,也愿意让胤禛看见她待庶女的用心,早早就开始安排起了宴会的事儿。

    不单要请别府里的格格们,还要把娘家的女孩儿也给请过来,算是给大格格作生日,场面虽不大,却是给足了她脸面的。今年到了现在还没风声传过去,怪不得她要闹起来。

    周婷根本懒得动,她正怀了身子,就是大格格哭诉到胤禛跟前去,也能推一句精力不济,再说了,府里犯不着办上两场宴,那天既是家宴,自然是携了家眷来了,几个孩子凑一块,整一桌像样的席面过去也就行了。

    她打定了主意不再给大格格体面,指了翡翠:“你去瞧瞧,叫她好好休养着,外头这样热,走一圈又要着了暑气,倒是我的不是了。若她问起生辰的事儿,就告诉她,府里正赶着要办宴的,到时候整席面给她送去。”

    翡翠明白过来,咬了嘴唇应一声,转身往那边院子过去,周婷继续跟碧玉对食单:“可有些夏天吃着又爽口瞧着又清凉的菜式?那几位油大的吃得多了,许爱这些小菜呢。”

    碧玉轻声一笑:“要不然,主食上桌前先上个小莲蓬荷叶儿汤,拿鸡汤吊了味,再加了筱面进去,既是汤水又是面食,倒开胃的。”

    “这倒不错,冷菜可有什么好的?这一回可是各家的爷们都到齐了,红黄白绿紫几样都给配齐了,才显得出功夫来。”

    “那就鸡髓笋吧,拿乌鸡脯子同玉指笋一同道炒了放凉了吃。”碧玉话音还没落,珊瑚捧了玛瑙碟子进来。

    周婷怕热,又不能再喝绿豆汤酸梅汤,只拿了冰块放在鲜果子里头,镇得有些凉意了舀进玛瑙碗里食用。一勺子还没咽进去呢,大格格屋子里冰心又过来了。

    冰心一进屋子就跪下来行礼:“给福晋请安。”

    周婷沉了气:“怎的,翡翠跟你走茬了道?”冰心脖子一缩,她知道周婷是不喜大格格了,好歹算是整生日,一个意思都不露,倒叫她们主子日日夜夜的挂着心。

    大格格那几份聪明劲头全放在了这些小事上头,这回死了未婚夫倒清醒起来了,她是想要乖顺几年的,可她的亲事一天没有着落,一天就不可能安份。

    原来戴嬷嬷为了叫她念着周婷的好,一直在她耳朵边念,蒙古是怎样怎样的苦地方,能够留在京里出嫁的宗女是有多不容易,这全是胤禛周婷的恩德,她得在心头感念的。

    听一回两回大格格还记得周婷的好,再听的多了她就觉得稀松平常起来,总归婚事已经定了,那是她死了额娘讨好了阿玛得来的,嫡母再大能大得过阿玛去么?到如今这些话才算对她起了影响,再不定亲,她就要抚蒙古去了!

    宗室女十六七岁定下个封号来,再由皇帝指了婚,就能发嫁了。大格格从没觉得自己的情状像现在这样黯淡,身边的钱嬷嬷再不像戴嬷嬷那样事事指点着她,只看牢了钱钥匙,万事随她的吩咐。

    大格格是真的害怕起来,眼看着一年过去,到了明年封她个郡主,说不得就要嫁去科尔沁,她连一般的稻米都咽不进去,哪里能咽得进草原上的风沙?

    日子一天近似一天,想闹吧又没个名头,她想起来周婷借了满月礼的把她推出去担事儿的那一回,还想用那个老法子,只求着在人前显出来。

    冰心斯斯艾艾的开了口:“我们主子说,这些日子一直卧病在床,倒劳了福晋为她费心,如今她身子也好了,想帮着福晋理理事儿,也好分担一些。”

    这个周婷倒没想着,原来大格格是存了这个心思,想来她也知道生辰宴是不会再有了,竟想起这么一出来,她笑了笑:“你们主子为我想,你怎的不为她想想,身子才好,这要是忙乱起来又耗了精神,再病了怎办?都说冬病夏养,叫她好好歇着就是,我这儿不缺她一个帮手。”

    冰心脸上揣着笑,肚里直尴尬:“奴才也是这样劝悱忛仑覃的,只是咱们格格一片孝心,起了这个心思就定要帮着福晋办两桩事儿才算是报了您的恩德呢。”

    “你告诉她,好好歇着,养好了身子就算是报了我的恩德了。”周婷想都不想一口回绝,银勺子磕在玛瑙碗上“叮当”一声轻响,转头看了碧玉:“灶上刚煨的汤鸡皮鱼万汤给大格格端一碗去。”

    冰心知道这是周婷在赶人了,她也没有别的办法,跟在碧玉后头拎了食盒回去,一路走一路打算,早年放出去山茶茉莉都已经嫁了人,她的年纪比大格格还大些,叫了阿玛额娘来求了出去配人也是一条出路。

    翡翠隔不了多久回来了,皱了一张脸:“主子不知道,大格格扯了奴才的袖子哭呢,那架势,恨不得就要为了福晋上阵打仗去了。”

    周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混说起来。”才说完了,胤禛进来了,他打了手势不许周婷起来,自己到盆边绞了毛巾擦脸:“福雅那儿又闹腾了?”

    大格格知道周婷的路子走不通,以为胤禛那里能有用,谁知道胤禛早就习惯了把事交给周婷,自然要先问过她,才好定夺。

    周婷微微一笑:“这孩子心实,一定要帮着我理事儿,她身子还没养过来,我才没许她,想是求到你那儿去了?”这样大的园子,一个院儿里十几二十多个人,真要看住了也不容易,大格格往前头报信,周婷也不拦着,只让她看看,如今哪一个还能依着她。

    “再说,这时节她也不好张扬呢,我还想着趁宴客那日,给她整桌席面权当过了生日。”京里哪家不知道大格格退婚是因为男方病死了,这时候张扬起来可不落人口舌。

    胤禛撸了袖子擦手,听了反而笑一句:“她心里头想的可不是这些个,你不必理会,再一年许就有旨意下来了。”说着又皱眉头:“那日也别叫她出来了,只叫大妞二妞跟弘时弘昭带着弘昍请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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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格格自被拒之后,周婷连院子也不叫她出了,每日里只叫钱嬷嬷看着她或是读书或是绣花,到了时辰就叫她歇下,既不让她串门子也不让她伤春悲秋,只把她看得牢牢的,底下那些帮她转了一回话的小丫头全都打发去做更低等的活儿,她那院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倒是大妞二妞被周婷带在身边,拿这场家宴练手,先用眼睛学习怎么理家事。定下了食单酒单,就是安排专人管理,两个妞妞挨在周婷身边,听她细说这里头的六道。

    “天子设六府,这个你们该读过了,可知道是哪六府呢?”临窗的炕上能瞧见外头的金丝梅金丝柳,大妞二妞把脸靠在周婷怀里应她:“司土、司木、司水、司草、司器、司货。”

    大妞二妞刚学了礼记,一听周婷问立马答了出来,周婷微微一笑,指了单子告诉她们:“天子设六职,每家子里头也有这六职,咱们办宴也是一样,缺了哪一块都不行。湖里要泊船,草木花朵要修剪,新鲜果菜鱼肉也要采买,就是碟子盘子每个人用的也不一样。”

    夏日本就是花木繁盛的时节,园子建了好些时候,花木早就连成一片,只稍稍修了枝条就是一园风景。

    湖边泊了船只,走水路往台榭去,一路落花垂柳波光滟滟。周婷犹豫几番还是叫了戏,更专点了一出武戏《大闹天宫》给弘时弘昭这样的孩子们看,孩子们只有年节里才能看见这戏,弘昭喜欢那毛猴子打扮的角儿在头上翻跟头,一听见有戏看,先跟猴子似的在炕上翻了个跟头,一头撞进周婷怀里,吓得翡翠失手砸了个玛瑙杯。

    胤禛正巧回来瞧见了,板着脸把弘昭拎到墙边,对着他讲了小半个时辰的道理,讲的弘昭耷拉着一张脸,圆眼睛眯成了细眼睛,肩膀一抖抖的撒娇给周婷看。还是大妞二妞一人拉了胤禛一边手臂才把他救下来。

    弘昭平日里也跟了弘时的骑射师傅学了几招拳脚,周婷一直觉得小孩子骨头软,学了这个怕长不高,可满人子弟都得学,没个像样的骑射功夫,往后跟着围猎拿不出手来。再说弘昭是要接胤禛班的,每回秋猎,皇帝先射三箭,他要是不练,以后可不吃苦头?

    周婷突然想起了胤禛的四力半,跟康熙太子的十二力十五力比起来差得太远,面色古怪的盯着弘昭,康熙总还有个十年好活,弘昭从这时候开始练习,到了十五岁也代父上场了。

    这才不再拘了他跟着弘时去拉弓,他运动量大,又在田里跑了那么些时候,日头最盛的时候也不许小太监给他打伞,周婷知道有奴才看着,不会把他累着了,就也由着他去。说是他种的菜,其实他不过在边上跑跑,兴头起了挖挖土,出出主意,翻地犁田的活儿下人们早早就干完了。

    周婷乐意叫弘昭多出去跑跳,现在的孩子存活率太低了,动得多起码体质更强些。等到弘昍大一些了,正好跟在弘昭屁股后面一起玩,大的带小的,几个孩子都更开朗活泼。

    “到了家宴那一日,在你叔伯面前不许淘气!”胤禛不放话,弘昭就不敢动,垂了手听训,大妞二妞满脸不忍,看着弘昭就跟看着挨训的雪团一样,雪团打烂了屋子里的花瓶,就是这样被粉拎了毛训的。一边一个挨住了胤禛的胳膊软声求:“阿玛,酸梅汤不会碰到小弟弟的。”

    胤禛一听这话就露了个笑脸出来,弘昭眼睛一转大声道:“小弟弟可乖了,我跟他玩儿。”说得周婷止不住笑,弘昭见父母脸色都好看了,才腆着脸:“我在玛法面前可以淘气!”

    胤禛周婷都知道康熙吃哪一套,一句都不说,算是默许了他,弘昭马上又高兴起来,扳着指头算他地里的那些收成,一会儿说可以打糕给玛法吃,一会又怕捉的活鱼不够大,像小大人似的忙乱着。

    他一个人在那儿嘀咕的时候,大妞二妞已经跟着周婷把座位都排好了,因是家宴,设座只安着年纪来,三阿哥坐在太子下首,胤禛在另一边挨着康熙。

    酒单食单按照各人好恶罗列出来,每桌除了专门侍候酒食的,还有给引路领座儿的。周婷上上下下打点一番,把事情准备了齐全,只等着康熙过来。

    谁知道到了日子,康熙竟又领了个意想不到的人过来。胤禛在门前迎接兄弟,一众人站齐了给康熙请安,谁知道康熙把隆科多也带来了。

    佟家自来与太子不对付,一开始是因为索额图,后来就是掐急了眼,就算索额图死了,两面也不可能握手言和了。原来康熙为着隆科多家里那摊子事很有些不喜他,但传到康熙耳朵里的都是经过美化了的,谁不知道佟家人在他心里的地位,没事儿谁去摸老虎屁股呢。

    这一回隆科多踩下了托合齐,跟太子狠呛了一回,康熙正有处理太子党人的心思,隆科多这个举动算是得了他的手,抬一个压一个原是他用惯了的手段,还没把太子的面子狠削一回,却也把隆科多提了上来,按小道消息,马上他这个只余一等侍卫行走的闲职就要升官了。

    他若是自己来了也罢,偏还把儿子给带了来,若是带了嫡出长子倒能看过几面去,毕竟算起来跟胤禛连着亲,孝懿皇后是隆科多的姐姐,这个孩子也能叫胤禛一声舅舅了。

    可他带来的,却偏偏是宠妾四儿所出的次子玉柱,除了康熙在座的哪个不知道佟家门里那些腌脏事儿,看着隆科多的眼神都不对劲儿,五阿哥七阿哥都更宠侧福晋,可谁也没把老婆那样待呀,这简直就是打了妻家的脸。

    康熙也知道隆科多宠这个儿子,他不知道这当中的弯绕,只以为是当阿玛的更宠小儿子,这才带了他出来,他对自己母家从来宽容,又正是抬隆科多压太子势力的时候,便也睁只眼闭只眼,人既带了来就没赶了走的道理。

    胤禛这一世同隆科多并不清静,也知道他身上藏的那些事儿,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捅到康熙跟前去了,那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为了个女子忤逆亲生额娘,这事儿放到康熙面前,非一顿削到底不可。

    他如今也不必借着佟家势力,自然不再用心结交,原来佟国维就更看好胤禩,如今更是这一门三人全倒向了胤禩那儿,胤禛手里捏了把柄,一根绳上的蚱蜢,拿火烧着了哪一个,另几个都没后路,既他们绑得紧,就叫他们一起上火。

    太子阴着的一张脸在转到了玉柱身上的时候顿了顿,十几岁的少年正是雌雄难辩的时候,四儿能被隆科多一眼相中了从岳父身边抢过来自然也有一付好颜色,生子肖母,玉柱细皮嫩肉,齿白唇红的模样,还真把太子给看住了。

    隆科多是被四儿逼着带了玉柱来的,他就要成亲领差了,现在隆科多身上也只有一个一等侍卫的闲职,家里的叔伯们全都恶心玉柱的来历,不愿为了他的事走关系。一样是佟家子孙,岳兴阿因为母亲的关系,早早被祖父带在身边,如今已经领了差,还是佟国维亲自铺的路。

    四儿眼热不过,这才逼了他把玉柱领出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