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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爱在春暖花开第5部分阅读

    小敏点头表示相信,她说:“还是不要跟他扯上关系比较好,听别人说这人很流氓。”

    我问:“有多流氓?”

    “听人说他经常跟认打架,还抽烟,总跟学校外面的人混在一起。”

    “的确挺流氓的。”我又问,“你听谁说的。”

    “听……听……”她支支吾吾着,“听班里的一个女生说的。”

    我有些狐疑地看着她,小敏的心思很容易猜测,心里的任何事都会表现在脸上,她不善于撒谎,只要看着她的眼睛,我就知道她有没有在撒谎。

    果然,我还没质问,她就自己招了:“好吧,其实他初中时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二中。”

    “那时就喜欢你了?”

    “没有,我们从没讲过话。当时我就很怕他,不敢跟他讲话。他天天躲在厕所里抽烟,常常逃课,一回来满身就带着血淋淋的伤,任哪个女生看到他那副模样都会怕他,我哪敢跟他讲话,洛川当时在别的班级,听说过他的事,也叫我不要跟他讲话。”

    这时,铃声响了,小敏急忙说:“啊,我先回去了。”她跑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问,“真的没事吗?”

    我点点头。

    当我回到座位上时我一直在思考小敏为什么要隐瞒她跟洛川初中时是同学的事实,这又不是不能说的秘密。

    楚歌的处罚通知在当天中午就被张贴在校门口的宣传栏上,在这一点上,学校的办事效率还是挺令人欣慰的。楚歌的罪名是扰乱学校秩序,损坏学校公物财产。而关于我被揍的事情竟只字未提。当然,我也不想在这方面出名,毕竟我是被揍趴下的那一方,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这总归是件不光彩的事。

    第二十二章 四人行

    那天晚自习放学后,我跟小敏和王捷三人刚走出校门口,楚歌突然从我们身后蹿出来,他早退了十多分钟,一早就在校门口等我们。他骑着自行车,边扯着车把上的按铃,边跟小敏打了一声招呼,铁铃发出刺耳的叮铃声。小敏心细胆小,被吓了一跳,拖着王捷加快了脚步。楚歌从后面又追了上来:“别走那么快呀,等等我。”

    王捷看向他,很率直地对他说道:“跟你很熟吗?”

    “都是同学嘛,怎么这么见外。”

    王捷说:“哎哟,同学之间不是应该互相帮助吗,那你就帮帮我,离我们远远的,哪凉快哪呆着去。”

    小敏扯了扯王捷的衣角,随后拧着眉头瞪了一眼楚歌,也不说话,继续加快脚步前行。

    楚歌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继续跟着,不断死缠烂打,毫不忌讳小敏的眼神:“别这样嘛。得,早上的事是我错了行了吧。我知错了。常言道知错能改……就是好汉。”

    “你还好汉呢。”王捷挑了一下眉毛,乜斜着眼睛说道,“哪个好汉会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弱者呀。”

    我在心里暗暗问候了王捷的母亲,她的这句话使我很没有面子。

    楚歌看着我,说:“诶,小子,早上的事是我的错,我不该打你。我给你赔不是。”

    他的意思是仿佛当时我被他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虽然事实也是如此,正当我寻思着怎么从嘴上给自己挽回一点面子时,王捷又接过嘴道:“赔不是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吗?”我发现,无论是生活中还是电影里,在道歉过程中,警察出现的概率总是很高。比在打架斗殴中出现的概率还要高。

    楚歌有些恼怒,他骂向王捷:“你他妈能不能别再瞎bb了,我在跟你说话吗,整得咱俩有多熟似的,丑八怪。”

    王捷突然停下来,用力蹬了一脚地面,一直紧紧抓住她手臂的小敏由于她的突然停滞而踉跄着颠了两步。她不满楚歌对王捷肮脏的话语,对她怒目而视,她本想一字一顿地喊他的名字,但是他的名字里带着一个“歌”字,情绪控制不好便会喊成“楚哥”,多少带点暧昧的嫌疑,于是索性也不喊了,睁着漂亮的眼睛看向他。而王捷则大咧咧地扯开嗓子骂道:“你才他妈给脸不要脸呢,好声好气让你滚你还死皮赖脸地跟着,非要老娘给你来一脾气是不?”

    “嘿!够辣,不过不是爷喜欢的那一型。好男不跟女斗。”他对小敏说,“小敏同学,载你一程?”

    他拍了拍脚踏车的后座,

    小敏说:“不必了。楚歌同学,请你以后不要这样子了。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来增进感情是必须的嘛。要不请你们仨吃吃夜宵,当作赔不是?”

    “不必了。”我们三人继续走着,他继续在边上跟着。路上时有一些目睹过早上食堂事件的学生朝楚歌打招呼。

    “情圣,早上那一手真棒。”

    “呵,都送上啦。”

    “嘿,加油!”

    楚歌朝他们一一挥手致谢。

    一般说以上那些话的都是男生,女生则远远的在一旁窃窃私语。

    说:“哇塞,好酷哦,骑脚踏车的样子都这么酷,校服随风飘逸的样子真够潇洒,你们说咱班那群男的穿起校服来怎么就那么不对味呢。”

    b说:“他是几班的,好像是叫楚歌对吧?”

    c说:“要是有人能向他那样跟我表白,我一定答应跟他交往。”

    说:“七班的,啊呀,他朝这边看过来了。”

    b和c一起说:“不会是看我吧,在看我吧。”

    为了不致引起马蚤扰,我们选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回去,楚歌紧紧跟在旁边,时而悠然自得地吹着口哨,时而骑着脚踏车围着我们绕了一圈又一圈并表演双手撒开车把的绝技,时而又自顾自地说话,即使我们都没有理会他,他也仍旧说的很高兴,兴致一来又幽幽地哼起歌,情到深处就扯开嗓子唱起来,随后又谈论起当今娱乐圈的格局。

    “谢霆锋虽然很强,但是我看周杰伦迟早有天会超越他。你们知道周杰伦吗?台湾那个,你永远不知道他唱的是什么,但是他唱的歌就是很有味道,《可爱女人》听过吗?我唱一段给你听。咳,漂亮的让我面红的可爱女人,温柔的让我心疼的可爱女人,可爱的让我心疼的可爱女人……好像是这么唱,歌词写的真好,就跟我对你的感觉一样。”他边踩着踏板,边歪着脖子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小敏,由于夜黑风高,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于是他索性继续哼着歌。

    原本我们要先送王捷回家,之后再送小敏回去。然而由于有楚歌这个不安定因素存在,王捷不放心只让我一个人送她,于是决定一起先送小敏回去。这个决定更叫我觉得很没有面子,好像楚歌现在没有对小敏动手的原因是在忌惮王捷似的,王捷一不在,我就没办法照顾小敏。不过或许在王捷心里,我始终只是个小弟弟,尽管只差两年,但这两年的距离会让她在心里形成一股超越性别的使命感和优越感,何况她还是一个母爱泛滥的女子。

    到了小敏家所在的村口后,王捷警惕地看向楚歌,问:“你还不回去?”

    “到了?”楚歌环顾一下四周,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漆黑的景致,远处看不通透的黑暗中,隐约有几盏零星而晦暗的灯火在熠熠跳跃着。他问小敏:“你住这?”

    小敏没有搭理他,她向我们道别:“你们回去吧。”

    王捷对楚歌说:“你还不走?要我喊她爸出来赶你走吗?”

    “干嘛呀这是,弄的我跟一人见人厌的色狼似的。我是护花使者懂吗?”

    “护花使者……”王捷嗤笑着。

    “你别乐,我护的是小敏这朵水仙花,不是护你这坨牵牛花,你先别自作多情。现在坏人虽然多,但是你的话应该可以安心地活下去,只要坏人没有瞎了狗眼,就绝对不会对你出手的。”他一脸诚然的表情,更叫王捷生气。

    王捷刚要发火,小敏再次拉住她,小敏对楚歌说:“你为什么要这样?”

    楚歌显得一脸迷惑:“什么为什么?”

    小敏蠕动着嘴唇,不知该怎么说,随后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回道:“为什么会说喜欢我,还要这样缠着我?我们认识还不深不是吗?之前甚至还未讲过话。”

    楚歌笑了,这次他笑的很温柔,我能感觉到在那股笑容中隐隐约约匿藏着一股淡淡的莫名的情愫,他的笑容已不似之前那么无赖,他低下头扭了两下车把上的按铃,铃声在空寂的夜里显得更加空灵,声音仿佛要穿透浓稠的黑暗,遁向遥远的远方。

    他说:“你果然忘记了。”

    “忘记?”小敏疑惑地问着,“忘记什么?”

    楚歌快速拨弄着车铃,铃声急切而尖锐。“拜拜,明天见咯。”他踩起踏板骑远了。蓝白色的校服渐渐在消失在黑暗中。

    “真是神经病。”

    在送王捷回去的路上,王捷仍旧忿忿地骂着他:“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真是不要脸。气死本姑娘了,不行不行,消消气,消消气,再气下去会老十年的。”

    从老娘退化到本姑娘的王捷是那种有人跟她对骂,她会越骂越起劲,越骂越开心的类型,一旦只能对着空气骂,那股劲会一直憋在心里,直憋得她头疼脑热,心虚气短。简单说就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对面弱到跟空气一样,她就只会自损八百,伤敌为零。再简单一点说,她刀子嘴玻璃心。

    她数落了楚歌不下数百遍后,发现这样做并没有实质的作用,于是改成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我说卫东,好歹你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不对他来两句。太不是爷们了。”

    “君子动手不动口。”随后我意识到自己说反了,好在王捷脑筋转的比较慢,没有发现。她想想觉得有道理,说:“你说的对,难怪他跟一娘们似的净贫嘴,原来不是君子,他就是一小人。”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句话含糊地连带着把自个也给骂了,“那你怎么不揍他,早上他都那么对你了,我要是一男的我早抡起椅子就朝他砸过去,直砸的他脑袋开花,红的,白的,黄的,绿的都有。”

    我告诉她:“食堂那椅子是固定的,你抡不了。而且我再着重重复一遍,那小子当时来阴的,我没有提防。不过他也受过处分了,今晚也道过歉了,我无所谓的。只要他不对小敏做什么。”

    “他要是对小敏做什么呢?”她睁圆了眼期待着我的回应。

    “一个字,揍他。”

    王捷呵呵傻笑,笑完拍着我的肩膀,义正言辞地说:“放心,我会保护好小敏,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小敏。”

    “好!组织信任你。组织就将这一艰巨而又伟大的任务交托给你,你必定不能叫组织失望。”

    “保证完成任务。”王捷朝我敬了一个军礼,我将空气递到她手里,她庄严地接过,塞进兜里。

    我欣慰地看着她:“好嘛,祖国的未来就交托在你手上了。”

    多年来王捷一直很好地遵守着这个约定,她像天使一样守候在小敏的身边,尽管伤痕累累。直到十几年后,她去了新西兰,并在那里扎根,直到死去。王捷留给我们的最后一句话是:“因为,那里有属于我的新世界。”而这些年来的一切,如过场一样被抛弃在她的身后,只不过一个转身的时间,那些便已成烟灰,随着飞机引擎巨大的轰鸣,永远地灰飞烟灭在蓝天白云下。

    而她究竟是在怎样的一种滋味下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却无从知道了。

    第二十三章 运动会前夕

    从那天开始,楚歌每天都会加入我们的护送阵营,乐此不疲。我们虽然对他都很反感,但这是一个社会主义自由国度,只要他没有做出危害我们人身安全、破坏社会安定的行为,我们就没有权利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因此我们只能默默忍受。在学校里见到我,他也是客客气气地同我打招呼,然而在我看来,这种客气里却带着几分俯视的嫌疑,像长辈对待小辈的态度,并不将我看在眼里。

    然而有一点却是好的,原本我只偶尔在晚自习后送小敏回去,自从楚歌加入,为了堤防他对小敏做出不轨的行为,我自然而然的每晚都能与小敏一同回去。这是楚歌为我带来的唯一好处。

    学校里,楚歌不在的时候,王捷总带着义愤填膺的神态从嘴里源源不断地流露出各种肮脏词汇来数落着他,尽管即便他在场的时候她也会这么做。小敏则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更多的时候,小敏会跟我谈起洛川的事,她问我有没有收到洛川的回信。她写的那封信在国庆的前半个月就寄过去了,至今算来已经快接近一个月,邮局里送信的邮递员就是用爬的也该爬到了。我说或许那场台风把信吹跑了。于是她又写了一封信,由我递交给何伯。然后进入了漫长的等待。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转眼间又过了两天,那时已经是十月中旬,照理说秋天都已经过了一半,天气却仍然很热,毫无秋高气爽,大雁排成一字或者人字飞往南方的意境。我想这或许是因为我们这里就是南方,但并不是很南方,从整个中国的角度来看,这里属于华东,却是华东与华南的接壤处,地位尴尬,于是显得南不南,北不北,东不东,唯有从“江南”这两个字里才能感觉到我们与“南”多少有些亲属关系,从北方来的大雁在此处以北停下来歇息,吃点东西,积攒点脂肪,蓄势待发,等到更冷的时候才会成群结伴地飞往更南的南方,到时我们才能感受到雁过留声的萧条景象,只是到那时,冬天也已经快过了一半。

    秋天在此处并不鲜明,像春天一样。往往一场从西伯利亚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的冷空气卷袭这里后,一夜之间,人们由短袖替换成了外套,撤下了凉席换上了布制床单,早起也变得更加困难了,于是恍惚间才发现,啊,冬天来了。秋天就这样被忽略而过。

    春天则恰恰相反。

    那天我经过学校布告栏的时候发现楚歌的处罚通知已经被扯下,换了另一张红纸黑字的通知,异常显眼,这张通知占了布告栏整整三分之一的篇幅。上面写着:

    关于举行秋季运动会通知。天高云淡,秋风送爽,在这个满载丰收的美好季节里,为了进一步推进我校体育文化的建设,贯彻落实“阳光体育”的指导思想,丰富我校学生文化生活,活跃我校气氛,加强班级间的联系,培养学生的集体主义精神和自强不息、坚忍不拔的意志,促进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经研究,决定于2001年10月18日至19日举行第八届校运会,请各班组织学生训练,准备参加比赛。望各班参赛运动员不畏强手,奋勇争先,响召更快、更高、更强的奥运精神,以饱满的热情积极参与,展现自己的特长,赛出风格,赛出水平,赛出社会主义新时代接班人的飒爽风姿。

    在叫人眼花缭乱的排比句下面是一大篇的报名方式和参赛资格。简单来说,报名方式就是由班主任来挑选参赛人员,不管你乐不乐意,被班主任看上的必须参加。所谓参赛资格,就是身材一定要高大壮。这点叫蔡总很头疼,他从讲台上一眼看去,一片的瘦骨嶙峋,青黄不接,就跟家里来了贵客于是想做道红烧肉热情款待,结果到了菜市场逛了一圈没买到五花肉只看到清一色的排骨一样,于是他只好放弃红烧肉的想法改成清蒸排骨汤。他从一堆排骨中精挑细选,挑了几个看上去质地相对不错的,不至于一刮风就摇摇欲坠让人看着忐忑不安寻思着要不要立即叫救护车的,在赛场上能给别班选手造成相当程度威慑力的学生。我就是其中一个。

    蔡总“帮”我报名了100米冲刺,400米接力,800米和1000米这四个项目,可见当时班级里能有用武之地的人实在不多。而参加的人大多是平时顽皮的,成绩在班级里比较靠后的同学,此时他们才受到蔡总着重的关注和照顾,蔡总常常在课间来到教室后排对我们嘘寒问暖,叫我们沐浴在一片温暖的春风之下,使我们受宠若惊。

    每天下午放学后,蔡总都会组织我们班里的运动员去操场进行跑步训练。由于运动会每三年才举行一次,而且零八年的奥运会恰巧在今年申奥成功,面对着这一空前绝后的际遇,全校从上到下都极其重视,他们躬逢其盛,除运动员外各部门所有人员全都带着十二万分的热情积极投入到这一运动中。我发现人们对于稀罕的东西总是充满着无限热情,不管它有没有意义,就好比考古人员挖到了远古时代的化石,即便那只是一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