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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帝国第42部分阅读

情吗?当然不全是,李慕菲凭借自己历练多年的政治眼光,敏锐地发觉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时机,长久以来,李慕菲和总参谋部一直对民团部队的自成体系头疼不已,楚清臣曾不止一次地向李慕菲抱怨,民团部队的大部分战斗力完全被浪费了,如果将民团整编为国防军,同归于总参谋部麾下,那么南非的军事力量将上升不止一个档次,每次李慕菲都笑着说时机未到,眼下就是机会,虽然不可能一步到位地实现整合民团的目的,但至少可以将这次的事件政治化,尝试着走出第一步了。

    第一个目的自然是杀鸡儆猴,让其他的民团指挥官们老实一些,免得他们继续将总参谋部发布的命令看做废纸一张或者仅仅是参考意见,告诉他们虽然总参谋部没有权力设置军事法庭,但却依然有办法对付那些不听命令的人。

    第二个目的,总参谋部一直对民团有指挥权无处置权,正是因为这一点,民团部队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总参谋部的命令,那么就应该在人民之间加大宣传,让国人都认识到这一点的危害,发动群众对国会施加压力,迫使国会通过法案,赋予总参谋部这个权力。

    因为李慕菲此前所述的原因,在此事上总参谋部不宜直接出头,那样反而会引起别人的猜疑。可以通过其他一些渠道,比如说《南非日报》,虽然楚清臣对报社地人口头表示过不满。但因为那次采访的缘故,总参谋部和李慕菲事实上已经与这家报社建立了非常良好的合作关系,而这家报社又是一家很识大体地爱国报纸,他们是一个非常好的合作对象。

    前些日子,南非在总参谋部指挥下军事上获得了一次又一次巨大的胜利。也让南非的报界对总参谋部的印象非常好,普遍给予了总参谋部非常高地评价,由总参谋部联系这些报社,让媒体为军方出头把这次亨伯特事件公之于众,无疑也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尤其要考虑到亨伯特事件就大的方面来说满足了正规报纸对新闻的重大性要求,就小的方面来说也满足了小报的猎奇心。一经捅出。肯定会被报界争相报道,没几日,全国人民都会在这些报纸的宣传下,成为军方地天然盟友。

    有了人民地压力,李慕菲再在国会之内发动攻势,适时提出一项法案,赋予总参谋部对民团部队的处置权,那么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有了这个权力,总参谋部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开设军事法庭对违抗军令的民团指挥官进行审判。追究他们的罪责,那么总参谋部对民团的控制力便大大加强了。

    当李慕菲提出要楚清臣联络南非日报等报社的时候,不出所料,这位谨慎正直的军人立刻一脸为难的神情:“校长,这好吗?亨伯特虽然犯有错误。可也不能这么对待他啊!”

    李慕菲心里叹息了一声。从走入政界地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或许要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他神情严肃地说:“我们都知道亨伯特事实上是无辜的,但必须有人对此事负责,我们无法去责罚人民,那么就只能找出一个替罪羊。相信我,我的心情也很难受,但这是我们必须做的,如果放任不管,那么万一有那么一天,英军向我们地首都进攻时,负责防守地民团会不会和亨伯特民团一样撤出自己的阵地?到那时,我们后悔也来不及了!”李慕菲说地都是事实,只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事实。

    楚清臣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他心里痛苦地交战着,一方面是对亨伯特的愧疚,一方面却是自己身为总参谋长的责任,过了片刻,他点了点头,同意道:“校长,我会去联系报社的。”

    “很好,记住,和报社交往时,别总板着个脸,他们也是爱国者,是和我们同一阵线的。”李慕菲想起了楚清臣此前和报社打交道时那张臭脸,叮嘱道。对楚清臣面授机宜之后,李慕菲又赶到了比勒陀利亚,找到了自己在国会的留守——张应中,把这次事件的前前后后跟他说了一遍,指示他联络国会内的众多派系,在报界大肆宣传此事大造舆论之后,争取尽可能多的盟友,在国会内推动这项法案。

    听完李慕菲的介绍,张应中想了片刻,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笑着对李慕菲说:“委员长,恐怕这次我们不需要做什么工作,就有人会主动地和我们站到一个战壕里。不过他们要达到的恐怕是另一个目的,这就要看委员长您愿意不愿意接纳这个盟友了。”

    李慕菲大感兴趣:“还有此事,这个主动送上门的盟友是哪些人?张大哥,你和我仔细说说。”

    张应中微微一笑:“就是你们金城李家的老本家福建李家啊。”

    李慕菲一头雾水:“这又从何说起?”

    “委员长,您知道福建李家和布尔人一向不和吧?”张应中问道。

    李慕菲点了点头,这点他倒是久有耳闻,福建李家近年来势力大减也和失去了布尔人的支持有关,但在华人刚刚到达南非的时候,情况却是完全不同的。那时福建李家作为华人的领导者,与布尔人的关系非常之好,双方是亲密的盟友,这个盟约持续了非常久的时间,一直未有丝毫动摇。

    后来,英国人夺得了开普殖民地,并在这里实行一系列不利于布尔人的政策。使得开普敦地布尔人向东北方大量迁移,因为英国人主要的目标是布尔人,华人此时在开普敦的日子还算好过。所以福建李家并没有随着布尔人主力一起东迁,而是留在了开普敦。

    不久之后,布尔人在东北方建立了奥兰治和德兰士瓦两个国家,正是在这个时期,这里地布尔人与福建李家的关系开始疏远。一些随着布尔人主力东迁的华人世家开始暂露头角,比如说金城李家就是在这个时期发家的,而作为东迁华人中影响力最大的沈家也因此和布尔人建立了新地盟友关系,渐渐取代了福建李家的位置。

    等到英国人开始迫害华人的时候,留在开普敦的诸多华人世家才开始后悔,并追随着布尔人的足迹来到了德兰士瓦和奥兰治,虽然有了华人主力的加入。这两个国家的实力大增。在成功占领共和港并且合并为南非共和国地过程中,后来地华人世家功不可没,但显而易见的是,福建李家和布尔人的盟友关系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布尔人与沈家走到了一起。

    此后,福建李家的后代大多碌碌无为,而相比之下,沈家家教更好,后代的表现也让人赞许。布尔人这股政治势力更是毅然放弃了福建李家,转而成为沈家的坚定支持者。

    也许是觉得布尔人背叛了自己的缘故吧,福建李家与布尔人的关系急剧恶化,而大概十年之前发生的一次事件更让双方转而成为政敌。

    每到春节,华人素有过节放鞭炮地习俗。即使漂洋过海来到南非。这个习俗也保留了下来,布尔人最初对这个风俗非常不理解。但随着时日推移已经渐渐被华人所影响,甚至一起加入到放鞭炮的行列。

    那一年的春节,却发生了一件意外,福建李家的一名纨绔子弟在新年酒会上喝多了,过于兴奋,于是冲出酒店,跑到街上,点了一大捆鞭炮,扔到旁边的院子里,没想到饭店旁边是一家木材加工厂,竟然引起了火灾,虽然很快被人扑灭,没有什么太大地损失,但却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早已对李家地败家子们心存不满的《南非日报》迅速做出反应,将此事大肆渲染,在社会上各界地压力和怂恿之下,木材厂的老板将李家告上了法庭。

    争论的焦点集中在李家那人是否喝醉之上,按照南非法律,如果是喝醉了则只是轻微的酗酒闹事罪,因无人伤亡,赔偿损失并拘留一日即可(因而布尔人甚喜饮酒,故此对酒醉之后的惩罚比较轻),但要是没有喝醉,则是较为严重的纵火未遂罪,需要判有期徒刑三个月。

    但据当时的证人所言,李家那人喝了几杯,却很难判断是否神志不清,因而这个罪名就完全看法官如何判断了。

    因为司法机构基本是掌控在布尔人手中的,比如警察和武装警察,大法官等都是布尔人来担任,最初的法典也是布尔人参照荷兰法律制定的,因而布尔人的态度就非常重要了,福建李家原本以为凭借两家过去长期的合作经历,即使如今关系疏远,布尔人也会给李家点面子,但没想到布尔人竟是绝不通融。

    以负责此案的布尔人法官为首的布尔人势力,也早想对这段时间来有些胡作非为的福建李家诸人敲打敲打,让他们收敛一下,更因这个法官颇为不喜华人放鞭炮的习俗,认为是危害社会治安,最终几个因素促使这名法官做出了判决:李家那人纵火未遂,判有期徒刑三个月。严格说来,布尔人法官做出这个判决虽然有些其他的目的,但基本可以排除政治斗争对司法机构的影响,在此案之前和之后,布尔人法官的判决基本还是公正的。

    判决一出,虽然许多人觉得判的过重,但大多数人却认为这是福建李家咎由自取,李家那些日子的处境可见一斑,李家人不服,提出上诉,结果法院无情地宣布维持原判,最终李家那人只得进牢狱待了三个月。虽然没受什么苦,但布尔人和福建李家的梁子是结下了。

    那次事件之后,福建李家也有所收敛,十年过去了,这个曾经的第一世家也渐渐捡回了一些自尊,依然是南非举足轻重的一支力量。

    “委员长,你既然知道福建李家和布尔人的种种过节,那你一定也知道,那次事件之后,李家一直致力于在司法机构之中消除布尔人的影响,他们提出的主张是作为南非最大最重要人群的华人必须在司法机构中占据主导地位,”张应中嘿嘿一笑:“当然,他们真实的目的恐怕还是削弱布尔人的政治资本,这次的被告亨伯特便是一名布尔人,福建李家完全可以以此案为炮弹考验和打击一下布尔人的司法机构,我们可以和他们联手,如果布尔人法官宣布亨伯特无罪,福建李家能够以此为借口对司法机构提出抗议,而无论亨伯特有罪无罪,我们都能够借此事推动法案,赋予总参谋部对民团的处置权。”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委员长你的意思,如果你肯和福建李家联手,那么国会内就是我们的天下,如果你对司法机构由布尔人掌控没什么意见,无意与福建李家联手的话,我们可以单干,不过那样,在国会推动法案的成功率就低得多了。”张应中总结道。李慕菲看了一眼张应中,心里也很是震惊,此人不愧是南非世家子弟之中最有政治手腕的一人,短短一转念间就考虑了这么多,幸好此人见风使舵地加入了李家一边,不然还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他考虑了片刻,说实话,在司法机构上的看法方面,目的虽然不同,但李慕菲是坚决地站在福建李家一面的,南非的司法必须掌控在华人手中!李慕菲无法想象人口最多的华人竟然在司法机构中几乎没有自己的位置,即使布尔人法官能够做到公正无私也不行,这个国家的一切都必须由华人来掌握!

    他对张应中点了点头:“有何不可?我们就和福建李家合作一次吧!”

    第五十七章 新的殖民者

    10月15日,包围英军的第二天,亨伯特接到了总参谋部的最新指示:命令他将阵地交给友军,率领自己麾下的咖啡方丹民团部队退往北面的汉诺威休整。

    这个命令来得很是耐人寻味,没错,表面上看来,亨伯特指挥的民团部队连续作战数日,尤其是担任了最艰巨的防守任务,官兵大多疲惫不堪,急需休息,但实际上,早在14日上午,在包围英军并挡住了他们数波攻势的几个小时之后,亨伯特的部队就已经将最关键的防守任务交给了友军,退出了正面阵地,他麾下的几个民团转移到包围圈西面的阵地休整,这里的防守任务非常简单,包围圈内的英军几乎没有向这个方向发动过像样的攻势,因此,这两天,亨伯特的部队实际上处于休整状态,战士们的士气和体力都已恢复。

    在这个时候命令他的部队撤回汉诺威,会是出于什么考虑?虽然前线形势目前极为乐观,南非的包围圈上并不缺少咖啡方丹这几千人,但是这支民团同样也不是那么需要休整,而且,要休整的话,为何只有咖啡方丹一支民团调往后方呢?

    亨伯特有些预料到了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但他很坦然,从命令自己部队撤出阵地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肯定要为此而负责,如果总参谋部对他进行处罚,他也不会对总参谋部有任何不满,甚至,他连促使自己做出这样决定的那些民团战士也并不怨恨。

    担任了这个职务,除了权力之外,就要负起相应的责任。

    当然。亨伯特没有想到的是,总参谋部将其调往后方,原本的确是要对其做出处罚,但经过李慕菲地劝说,已经改变了这个念头,等待他的处罚并不是来自总参谋部,而是来自法庭。

    咖啡方丹民团之中却有一些战士对这次调动。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大意无非就是艰巨的任务要我们来做,临到快要收获胜利果实的时候,却要把我们调往后方。摆明了要抢我们的功劳。

    听到这些传闻的亨伯特除了小小地愤怒之外也有一些无奈,这些战士全然忘记了当总参谋部和亨伯特急需他们守在阵地上之时,他们是如何一再无视命令,甚至宣称要自行撤出阵地的了,如今命令他们撤回后方,他们却又个个奋勇起来,楚清臣对民团只能打顺风仗的评价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不管怎么说。当天下午。咖啡方丹民团还是将阵地交给了援军,转头向汉诺威撤去,而与此同时,围绕着他们的指挥官亨伯特,南非国内地诸多政治势力开始了新一轮的角力,平静一些日子的南非政界又因为此事而暗流涌动,随后不久就以一种令人始料不及的方式重新洗牌。

    先暂时放下李慕菲在比勒陀利亚的一系列活动,单说说总参谋部,自从包围了沃尔斯利上将之后。西线的局势就一日数变,虽然最终还是令人惋惜地放跑了南非远征军总司令,但这场战役依然有了不小的收获,包围圈之内地英军投降只是个时日问题。

    后世地历史学家在研究这次战役时甚至指出,如果亨伯特的民团能够再坚持数个小时。那么沃尔斯利上将和他的五万英军将全数被围。而总司令沃尔斯利的投降对英军无疑将是个极其重大的打击,那样的话。英军能否将这场战争继续下去还是个未知数,战争恐怕也不会进入第三阶段,南非的战事搞不好会提前数个月便结束,不过这只是假设而已,历史会如何发展谁也不清楚。

    西线的局势已定,总参谋部便将目光很自然地投向了东线的莱迪史密斯,这座顽固地要塞自从战争爆发之后第四天被围,直到现在,接近半个月的时间,与其同时被围的金伯利、德班都已陷落,莱迪史密斯却依然牢牢掌握在英军手中。

    这样的结果并不奇怪,莱迪史密斯是英军在纳塔尔殖民地屈指可数的几个坚固要塞之一,而被围之时城内至少有一万英军,英军固守地条件比其他地城市好得多,包围他的又是民团部队,更缺乏德班港一战中大量使用地火炮,英军在被围的这些日子之中,处境其实还算不错,民团的部队仅仅是围住他们,并没有发动攻城,连重火力都是时有时无地放上几炮。

    但自从彼得马里茨堡陷落之后,那里的南非国防军移兵此处,莱迪史密斯英军的日子便开始不好过了,敌人的压力一下子增大,国防军的到来不仅仅让围城的南非军队数量优势进一步扩大,还带来了民团所缺乏的火炮。

    雷默和韩天宇的民团部队也被东线一连串的胜利所刺激,开战前几日,东线的战果辉煌,远远压过了西线,但随后不久,东线的战事便渐趋平静,后来居上的西线民团反倒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胜利,在包围了沃尔斯利上将之后,西线的战果似乎已经赶上了东线。

    民团的战士们暗中都有一种竞争情绪,雷默和韩天宇两位指挥官已经感受到了自己民团士兵的这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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