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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无婚论第29部分阅读

起出来,事先告诉过楚灿,她没有说什么就同意了,也没有多嘱咐什么。我个人对这种场所稍有反感,讨厌音响无预兆发出的刺耳噪声,也讨厌小瓶百威啤酒的怪味道。

    不知是瞌睡还是酒醉的原因,也可能因为最近确实疲乏,感觉神情开始有些恍惚。时间已是深夜,包间里的信号不好,我出去给楚灿打电话。走路好像有一点摇晃,有位同事过来想扶我,我推开说没有关系。

    走廊上也能听到那些包间里传出来的杂乱声音,不很清晰,但是听来让人烦躁。大厅里的灯光昏暗,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正在一个圆台上动作夸张地扭动着身躯跳舞,周围站着几个面目模糊的看客。

    我径直走出了外面,夜里又在下雨,轻微的寒冷。我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才拨通了电话。楚灿还没有睡觉,只是声音绵软。

    “可能还得再过一会儿,我才能回去。”我说。

    “我等你。”

    “太晚了,你自己早些休息吧。”

    “我不要,我要等你回来。”

    “不用等了,我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去。”

    她停顿了几秒,然后才说:“你不要再去其他地方了。”

    “不会再去哪里的,我这边唱歌结束了马上就回家。”

    “那我还是等你吧。”

    “好吧,我不会让你等太久,你也可以边睡边等。”我试图哄她。

    “我不睡,睡着了就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就不叫等了……”她声音低低地说着,像是还跟着打了个哈欠。

    “等我,我马上回来。”我说。

    挂了电话,我返回去和同事们打了招呼,然后就动身回家。坐在车子里感觉脑袋昏昏沉沉,半路上收到了一条短信。

    “我下周来重庆。”

    “好,我等你。”

    将要按了发送,猛然一惊,看清了发送人:苏小芸。

    ☆、七十五、对面的空车

    我收到了苏小芸的短信,还差一点回复了信息。

    感觉整个人的状态都很反常,不仅仅是因为喝过了酒。说没有看清楚是谁发来的短信,只是自我欺骗的伎俩,习惯对文本逐字逐句推敲的人不存在那样的失误。唯一可以解释的理由是,心细如发的次数多了,也就变成了心乱如麻。

    像是多年前记忆深刻的一场噩梦又有了新的续集,只不过这一次的梦境似乎并不怎么恐怖。主角还未登场,情节尚且悬疑,让我有所期待,但是又不得不告诫自己,我也是主角之一。

    我最终还是没有回复苏小芸,因为实在想不出合理的内容。不能说等她,也不想过多询问,最好的方式就是沉默不语。我猜想她这次来,应该和考研的事情有关,以她的倔强,今年恐怕还是选择了重庆。

    回到家时,楚灿还在等我。看着她疲倦的样子,我内心深感愧疚,感觉她等了我很久很久,绝对不止是这一个晚上。想对她说声对不起,但是始终犹豫着无法开口。头很痛,无药可解的痛。

    3月29号,一个从早到晚的阴天。

    下午开会,老宁召集了全公司中层以上主管经理研究新项目的开盘计划。会议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中途连吃饭的时间也没有给。叫了麦当劳的外卖,一群西装革履的男士在会议室里吃的满嘴油腻,继续边吃边讨论。

    楚灿已经下班,我告诉她今天开会可能会到很晚。她说没有关系,让我尽管去忙,她晚上要去武涛家,小静约了她过去吃饭,另外好像还约了周立刚。我说那你们四个人正好可以打牌了,她说今天不想打牌,吃完饭就回家。

    7点过的时候,收到了一条短信。

    苏小芸发来的,“我到重庆了。”

    我没有回,把手机反扣在了桌子上,继续听项目的策划方案。

    8点的时候,她又发来了一条,“你在忙吗?”

    我没有回,把手机装回了衣兜,开始给大家粗略介绍有关项目的几个合同。

    我的这部分内容说完已经是快到9点,掏出手机一看,又有一条短信。

    “我到朝天门了,天很黑。”

    苏小芸真的来重庆了。我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但是马上感觉吸入的空气郁积成了一团,就如是睡梦中把双手压在了胸口。

    分手之后,可能又将再见,甚至有了具体的地点和时间。我去或者不去,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都是一场考验。

    “还在开会。”我给她回道。

    9点半,会议结束。先给楚灿打了个电话,问她现在在哪里。

    “我在回家路上了。你呢?开完会了吗?”

    “刚开完。不过,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加班。今天如果太晚,你就不要等我了。”我说。

    “不会又要熬通宵吧?”她问。

    “有可能,等忙过了这几天就好了。”

    “好吧,如果太晚,你就不要回来了,路上不安全。”她缓缓地说。

    “没什么关系吧?”我笑着说。

    “下雨了,路滑……”她说,“我在前台放了一把伞,在左边第一个抽屉。”

    “知道了……”

    没有加班,我去了朝天门。

    雨势很小,我拿了伞也没有撑开。车子停在了朝天门广场的入口处,下车后一眼就看到了苏小芸。

    她就站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在和一个牵着小孩的男人说话。扎着马尾,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牛仔裤,平底鞋。衬衫的袖子稍稍挽起,两手空空。

    我走近了几步,然后站定。她也很快发现了我,神色平静地看了我一下,小声和那个男人说了句什么,随后才朝我走了过来。我感觉自己有点紧张,不敢多看她的脸。她没有看我,走来时一直在盯着地面。

    “那个人是谁?”我先问道。

    “不认识。”

    “陌生人可以不用理睬。”

    “如果你今天不过来,我可能就跟他走了。”她说完看了看我。

    “不至于吧?”我笑了一下,转而问道:“等很久了吗?吃饭没有?”

    她摇了摇头,额前的一绺头发也微微晃动着。

    “你穿这样,会冷吧?”我又问。

    她用手抚了抚衣袖,说:“还好。”

    “你来朝天门做什么?”

    “你信里写过,我来看看。”

    我望了望广场的远处,说道:“晚上这里没什么好看的,这几天又都是阴雨,有时间最好去别处走一走。”

    “我下午去过你们学校了。”

    “哦……”

    “我一个人去的。”她补充说。

    “你一个人来的?”

    她点了下头,但是没有看我。

    “跟我走吧。”我说。

    我和苏小芸坐车回到了解放碑,路程很近。她独自在后排坐着,扭脸看着窗外,一句话都没有说。我也没有再问她什么。

    我不知道该带她去哪里,只好把她领来了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方。有心想让她看看这边的夜景,但是她一路都低着头紧跟着我,甚至都不去看旁边的人。

    在街边站了一会儿,我远远地指了指解放碑的方向让她看,她抬眼瞅了一下,说看见了。我问她要不要过去,她说不用了,走再近也是那个样子。

    到地下街去绕了一圈,她开始稍微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我去一家小店里喝了一碗粥,她却什么都不吃,说不饿。她安静地坐着等我吃完,又安静地跟着我走路,不停地走,一家店铺都不进去,不像是在逛街,就像是在流浪。

    从地下街出来时,雨突然变大了。

    车灯闪耀,道路上一片迷茫的水雾。隐约能听到一点雷声,感觉无比遥远。出口处的纜乳|芟戮奂藕芏嗳耍嗍济挥写 ?br />

    苏小芸站在我的身旁,伸出手去接外边的雨水。

    “很凉的,小心打湿衣服。”我劝说。

    她没有理我,反而又往外挪了半步。我忙伸手把她拉了回来,她就势打了个趔趄,稍稍靠在了我的身上,一只手拉了一下我的衣服,但是接雨水的那只手仍旧倔强地举着。

    “我们走吧。”我说。

    她没有说话,像是迈步就要走出去。

    “别忙,有伞……”我急忙又拉住了她,“我们要到马路对面去打车,你跟着我。”

    “好。”她看着外面答道。

    我把伞撑开,和苏小芸一起走了出去。路面上的积水已经很深,落下的雨点溅起无数的水花,白茫茫的一片。路上车辆来往,开始我用手臂绕后护着她,走到路中间时,我搂住了她的肩膀。

    紧跑几步,冲到了马路对面的站台,我赶忙放开了她。她的表情平平淡淡,眼睛盯着由远而近驶来的车辆,好像在回想什么往事一样。她的衣服打湿了一点,头发看上去也是湿漉漉的。

    我问她冷吗,她点了点头。我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随即发现衣服几乎已经全湿了,只得拎在手里朝她笑笑。她看着我微笑了一下,说不用了,继续走就不冷了。

    拦了一辆车,上车之后还是不知道该带她去哪里。苏小芸又开始一句话都不说,看着窗外,手指头无规律地在车窗玻璃上划动着,仿佛能触摸到窗户外层的雨水。我让司机先把车子开着走,然后回头看了看苏小芸。

    “去太虚寺。”我说。

    太虚寺这边的雨势要小许多。我们去了一家旅店。

    旅店的规模不大,一共只有三层楼,没有电梯。登记的时候我特意问了服务员,标间,有两张单人床。

    拿了钥匙上楼,苏小芸默默地跟着。房间很小,灯光也不明亮。我说让她先收拾一下,我出去一趟,过一会儿再回来。她没问我要去哪里,做什么,是不是真的还会回来,只答应了声好。

    我下楼出了旅店外面,雨已经停了。到街边的小铺子里买了一包烟,哪里也没有去,就站在街边的一棵树下连抽了几支。

    时间已经过了半夜12点,楚灿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睡觉了吧。她跟我说如果太晚就不用回去了,现在这个时间应该算晚了吧。

    她担心下雨路滑,太晚回家路上会不安全,但是现在雨已经停了。她还给我留了雨伞,我刚才和苏小芸横穿马路的时候,就撑的是那一把。

    我今天跟楚灿说是要加班,已经是对她撒了谎。上一次撒谎是在上海,我对她说一个人懒得去闲逛,结果独自去了外滩。凡是卑鄙的行径,开头都不会太难,只要不被人知晓,卑鄙就会继续。对于楚灿,我此时已经不仅只是愧疚了。

    从分手那一天算起,我已经42个月没有见过苏小芸了。我算不出具体的天数,但是能准确地记得季节。我以前预感到我们总会再见,但是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情景。今天的她,有一种沉默的忧伤,让我不忍心丢下。

    没有给楚灿打电话,也没有发短信。

    在街边站了半个多小时,我又返回了旅店。房间的门轻轻一推就开了,苏小芸竟然没有锁门。而她,已经盖着被子躺在了床上。

    “睡了吗?”我问了句。

    “嗯。”她低低地应道。

    我把房门关好,然后去简单洗漱了一下。回到床边时,看到她还在圆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闭上眼睛,睡吧。”我说。

    “嗯,把灯关了。”

    和衣而卧,盖了一块毛毯。眼睛适应了一点黑暗,但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三月末的雨后夜晚,天气微冷。身上的衣服还没有干,紧贴着皮肤,渐渐变得湿热。我一直保持着仰躺的姿势,眼角不时瞅瞅旁边床铺上苏小芸的情况。她似乎也是一动不动地躺着,没有一丝声响。

    感觉时间过了很久,眼皮也终于疲劳了,我像是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突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翻身的响动,接着又是一声幽幽的叹息。

    “没有睡着?”我问。

    “嗯。”

    “冷吗?”

    “嗯。”

    “要我过来?”

    “嗯……”

    我翻身坐起,轻轻跨到了苏小芸的床边。小心地掀开被子,又小心地躺了下去。被子里的温度很暖和,像是一下子回到了以往的夏季八月。她背对着我躺着,也是穿着衣服。

    我从背后抱住了她,眼前一片浓稠的黑色,应该是她的头发。鼻子里闻到雨水的潮湿味道,也似乎夹杂着一点汗味。耳边不再安静,能清晰地听到呼吸和心跳的声音,只是分不清是我的还是她的。

    感觉有气体在身上蒸腾,周边的黑暗似乎被冲淡了一点。有一些冲动,但是很快压抑了下去。摸索着找到了她的手,握了一下,感觉冰凉,拂开手掌,掌心里满是滑滑的汗水。

    “我那天在上海,卧室里那个人,是你吗?”我小声问。

    “是。”

    “以后要注意身体,不要感冒了。”

    “应该不会了。”

    “我,现在的情况,你知道吗?”我犹豫着问道。

    “不想知道。”

    “什么时候走?”

    “复试完就回去了。”

    “还是去年报的那所学校?”

    “是。”

    “什么时候再来?”

    “还不知道。”

    “这样子睡不着,我还是过去吧。”

    “不要,闭着眼睛就好……”

    后来也没有讲话了,我就只是轻轻地抱着她。整夜没睡,也可能睡着一小会儿。感觉非同一般的虚幻,就好像几年的时光被压缩成了一个夜晚。

    我们没等天亮就起身离开了旅店,因为害怕看到天明之后的不真实。一起吃了早餐,苏小芸喝了一小碗白粥。早晨有风,我给她披上了外套。

    她说今天要赶去学校,我就送她去车站坐车。关于太细节的事情都没有敢过多去询问,她更是什么都没有问我,连工作的情况都没有问过一句。

    车站候车,我们又等了很久。每一辆过来的车都差不多坐满了人,然后站台上又有很多人拼命地往上挤。

    我帮苏小芸看好了合适的车次,但是那些车次的情况似乎更加拥挤。我不想让她乘一辆没有座位的车子回去,她似乎也并不急于离开,于是我们就在车站附近的一棵大树旁边站着。

    她披着衣服,稍稍站在我的身前。眼睛无神地看着一个地方,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面色惨淡,看不出表情,嘴角紧绷着,脖子歪歪地摆出一个奇怪的角度,就好像被丢弃在路边的布娃娃。

    我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她,她没有靠过来,身体僵硬地站着。我感觉胸前的皮肤被抵上了无数个锐利的针尖,一时痛到无法说话。

    “你走吧,要迟到了。”她偏回头来,看着我说。

    “没关系,我送你上车。”

    “我想要等一辆空车,你有时间和我一起等吗?”她微笑着问。

    “这个时间段,不会有空车的。”

    “那我就多等一会儿,你走吧,不用管我。”

    我看着她坚持的眼神,再次说不出话来。她轻轻挣脱了出去,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了我,很勉强地笑了笑。

    “你走吧,我去对面等。”她说。

    “对面的车站不是去你们学校的。”

    “我可以先坐到终点站,然后再坐回来,那里肯定会有空车的,只要选对了车次……”

    苏小芸走了。我带她从天桥上走去了马路对面的车站,然后看着她上了一辆不太拥挤的公交车。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挥手告别,她上车之后,我就再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我也没有等到有座位的车子,拦了一辆出租车去的公司,一路上都紧闭着干涩的眼睛。我觉我们都好傻,遇见又错过,寻来又离开,似乎把大部分的岁月都消耗在了路上。

    赶到公司,已经是最晚的一个了。跑去前台打卡,楚灿迎着我笑。

    “你的雨伞呢?”她悄声问道。

    ☆、七十六、明年海棠香

    雨伞不见了,应该是落在了旅店。

    我给楚灿说,昨晚加班到后半夜,出去吃宵夜时来拿了伞,早晨又带了出去吃早餐,可能是忘在了小吃店。她说那就不用去找了,肯定被别人拿走了。她悄悄塞了一盒酸奶给我,说是给我带的早餐。

    白天又有外出的事务,我趁机去了趟太虚寺的那家旅店。雨伞果然落在了那里,好心的服务员帮忙收了起来,当面还给了我。我把雨伞带回去给楚灿,她说以后就放在我那里吧,接下来的天气会有连阴雨。

    苏小芸此后再没有发来短信,我也没有主动去和她联系。按照时间推算,她应该已经离开了重庆。我和她那一晚的见面,似乎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我的生活变得一如往常,好像她从未来过。

    4月份。公司代理项目开盘,销售火爆。

    公司从总部各部门抽调人手去售楼部帮忙,我和楚灿都去了几天。在现场帮着接待客户,有时还要带客户去看房。

    开盘第三天上午,我接待了一对小情侣。上班族的模样,年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