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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无婚论第31部分阅读

    她扭头看着另一个方向,我走近时她也没有察觉,我想走到比较近的距离就出声喊她,但又害怕让她受到惊吓。走到她旁边,顺着她的视线方向看了一会儿桥下的车流,她这才慢慢回过头来,看着我笑。

    “下来吧,那样子站着,有点危险。”我说。

    “危险都是别人给的,我觉得这样子很安全啊。”她说着跳了下来,站到了我的面前。

    “等很久了吗?吃饭没有?”我问。

    “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刚刚过来。没有吃,我不饿。”

    “你穿这样,会热吧?”

    “不热,心静自然凉。”

    “你来天桥这里做什么?”

    “等你啊。”她有点调皮地笑着,“如果我说等不到你,就从这里跳下去,你会不会相信?”

    “不要开玩笑了。”我忙说。

    她看着我的样子笑了起来,牙齿洁白。

    “这次是一个人来的吗?”我又问。

    “不是,我爸爸妈妈都来了,他们计划旅游几天。”

    “哦,你先跟我走吧。”我说。

    在天桥附近的一家面馆吃了晚饭。苏小芸只喝了一小碗汤。

    在太虚寺随意逛了一下。经过我们上次住的小旅店,她在门口有点偷笑的模样,而我只是加快了步子走了过去。经过周立刚住的地方,我有心想打电话把周立刚叫下来,苏小芸说不要打扰他了,他最近又有很多烦心事。

    还是没有过多的询问,只是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对话也不多,路上听到别人说话,苏小芸突然问我这里人们说的“孩子”是什么,我说那只是发音相似,真正的意思不是指小孩,是指鞋子。

    我问她想去哪些地方,她说哪里都不想去。我问她是不是走累了,她点了点头。我说找地方休息吧,她也没有问去哪里,默默地跟在了我的身边。我们打了辆车,我跟司机说去高新区,新锐年代。

    房间里几天没有收拾,在门口就能看到凌乱的客厅。

    苏小芸在门口换了鞋,我给她从柜子里找出了一双粉红色的拖鞋,她换下的平底鞋上满是灰尘,鞋底边缘更是沾着泥土。她到客厅里走了一圈,平淡的表情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

    “这是几层啊?”她问我。

    “17楼。”

    “那上面那一层……”她指着房间的上层说,“算是18层吗?”

    “不算,复式结构,只能算做一层。”我解释道。

    “哦,你睡哪里?”她问。

    我指了指地铺,很不好意思地笑笑。

    她看看地上的凉席,也没有说我什么。似乎想了一会儿,然后把挎包放在了沙发上。

    “可以洗澡吗?”她问。

    “可以,我去开热水。”

    热水器许久没用,开启还花费了一点时间。

    返回客厅时,苏小芸背对着我站着,换了一套淡紫色的睡衣。质地很薄,灯照之下,能够隐约看到身体的线条。头发散开,乌黑浓密。这个场景让我想起沙漠中的妖异花朵,还有一匹过路的瘦骆驼。

    “水放好了。”我说。

    “哦。”

    她应了一声,然后转身朝我走了过来,没有看我,与我擦身而过。

    我心里有一些紧张,但称不上慌乱。刚刚看到苏小芸的样子,更多的心情是一种怜惜。不知道她这时在想什么,她像是有了一个很大的变化,让我非常想去了解,也非常感到害怕。

    她洗完了澡,但是没有洗头发。

    我等她出来,打开电视说让她看一会儿,她用手指梳理着头发,点了点头。

    我去冲了个冷水澡,回来时她已经把电视关掉了。安静地躺在了竹席上,身上盖着薄被,双手伸在外面放在胸口,闭着眼睛。

    “你睡沙发吧,这样会很不舒服。”我说。

    她摇了摇头,说:“沙发也不舒服。”

    “需要开空调吗?”我问。

    “先不要。把灯关了吧……”

    灯关了。房间里没有很暗。

    我走到苏小芸旁边坐了下来,摸索着帮她整理了一下被子的边缘。看不清她的脸,只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渐渐有些急促。突然间碰到了一只柔软的手,我一下子紧紧握住,那只手轻轻把我拉了过去,让我一瞬间力道全无。

    没有说话,被子被掀到了一边。我吻着她的脸庞,从额头到嘴角。干燥的嘴唇紧紧抿着,犹豫之后,才微微张开了。舌尖传递来的感觉,就像是沾了花粉的雨水。我的心情只剩下了怜惜,拂着她鬓边的头发,动作很轻很轻。

    “小芸?”我轻声唤她。

    “嗯?”

    “我怕控制不住。”

    “不怕……”

    她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我,我也整个伏在了她的身上。我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水分在急速流失,血管变成了铁丝,大脑变成了石块。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曾经非常熟悉的紫丁香花香,没有变化。

    我勉强停了下来,克制住身体的冲动,内心犹豫着,害怕自己会做错事。她用手揽住了我的脖子,鼻尖抵在皮肤上深深嗅了一下,然后轻轻把我推开了一些。

    声音似近似远,像是一句冥冥之中的咒语。

    “你的味道。没有了……”她说。

    感觉身体完全碎裂了,黑暗也有了重量。

    我颓然坐起,再不敢去看苏小芸。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又有一种诉说不清的懊悔。心脏都不复存在了,但是疼痛却无法缓解。

    她仍旧躺着,拉着我的手,拨动了几下我的手指,我毫无反应。我把手生硬地抽了回来,然后站了起来。

    “你睡吧。”我背对着她说。

    她没有答话,像是轻轻叹了口气。我也没有再说什么,爬着梯子上了上层的卧室。

    我在上层坐了一整夜。

    眼前能看到楼下睡着的苏小芸,但是想来她的角度应该看不到我。感受到无尽的孤单,灵魂像是被锁在了牢狱,剩余空空的躯壳悬浮在空中,耳边不时有声音在说:你太无耻,你不忠诚。

    味道早已没有了,伴随着也失去了很多东西。我们终究还是再回不到过去了,无论如何努力。勉强为之,只怕付出的代价会更加惨痛。我不能够占有她的纯洁美好,只祝福她今后找到专属于她的那份甜蜜幸福。

    很难同时深爱两个人,但是很容易同时伤害两个人。不敢多想,我只希望这一夜快些过去,把苏小芸送走,把楚灿接回来。

    早上,晨光透过窗帘悄然而至。苏小芸安静地睡着,几丝头发贴在唇边,脸庞上像是覆盖了一层白白细细的绒毛。

    我尽量使自己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独自出了门。天气晴朗,似乎是普普通通的一天,晚上到家,房间里收拾整齐。

    桌上放了一张紫色的信笺纸。小心拿起,一片空白。

    ☆、七十九、舍身愿

    苏小芸走了,在一个夜晚匆忙来去,如一场梦。

    她留下了一张信纸,没有一个字,有话难讲或者无话可说,都可以如此来表示。她走之后,我又是一夜未眠,眉额间的皮肤收缩着,导致无法合眼。内心深感不安,最担心的就是她在太虚寺的天桥上说过要跳下去。

    我不知道她会有怎样的行动,因为我对她已经不再了解。仅凭感觉,我认为她会安然无恙,因为喜欢开玩笑的疯子,一般不会真的去尝试。她也看到了我的表现,一定能够从中有所判断,为此去做什么傻事,根本不值得。

    试着给她以前的手机号码拨了个电话,提示已经是空号。她的新号码我没有储存,从来电记录里翻找到了一组数字,考虑良久,也没有拨打过去。

    把心一横,想着就此结束,希望这座城市足够广阔,好让我们永不再见。

    9月中旬,周立刚辞掉了旅行社的工作。单位根据他以往的实习经历,安排他去带藏刀峡的固定路线,而他却坚决不干,为此还和领导闹翻了。我和武涛陪他喝了次酒,吃的青蛙,他在饭桌上吐了个一塌糊涂。

    我看他情绪有些低落,就执意喊他暂时搬去了我那里,让他睡了沙发,我仍旧睡着地铺。天气渐凉,薄被换厚,回家多了个人说话,孤单也少了一些。但是感觉自己还是在坐牢,只不过是有个人来短暂的探监。

    周立刚告诉我苏小芸开学了,他去看过她一次,感觉她状态不错,其他再没有提什么。我暗自放心下来,也没有多问。

    周立刚白天睡觉,晚上看电视或者上网到很晚,我要睡觉的时候他就把音响关到无声,然后等我睡着后继续。他嫌我的地铺位置碍事,问我为什么不去上层的卧室。我说害怕一个人半夜梦游,腿脚僵直不会下楼梯。

    他说我是在想楚灿,既然想,就应该赶紧去把人接回来。我说我要等她自己愿意回来。周立刚说我又是在较真,我说他这次辞职也是因为较真。他听完想了一会儿,说我们这群人都有些类似的怪脾气,否则还不会相处到一起。

    我确实很想楚灿,但是宁肯自己忍受孤独也不肯告诉她,不会主动要求她回来,只说她如果想回来,我就去接她。这样的脾气应该算的上古怪了,一定带有倔强,也似乎有习惯被动等待的耐性或者惰性。

    就像一只蜗牛,爱上了一只美丽的花蝴蝶,为她酝酿了很久的计划,终于下定决心要迁徙到空气潮湿、花草茂密的田野。但是途中必须穿过一条公路,车来车往,又是阴晴不定的季节……

    9月底,楚灿打来了电话,说她准备要回峨眉山。

    “为什么要回去?”我问。

    “回家去看一下我妈,然后等你来接我。”她的语气与平时不同,感觉冷静的出奇。

    “出什么事了吗?”我急忙又问。

    “没什么,你来接我就好了。”

    “你爸爸呢?”

    “也要跟我一起回去。”

    “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吗?有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忍不住说。

    “你先不要问了,我们都帮不上什么忙。我想你了,你来接我。”她缓缓地说着,声音中透出一些忧愁。

    “好,我去接你。有事也不要太过烦恼。”我嘱咐说。

    “嗯。你来峨眉山,我等你。”

    10月初的假期,我决定去峨眉山。这件事来的有些突然,因为原本和楚灿说的是过年陪她一起回去。希望这个临时的变动不会影响到原本的计划,也希望楚灿那边不会出什么麻烦。心情稍带急躁,祈盼平安无事。

    公司组织领导团队外出旅游,我向老宁告假,顺便向他借车。他问我准备去哪里,我说去四川接女朋友,借一辆公司的轿车。他问我是不是自己开车,我说有个弟兄跟着当司机,他甩了把钥匙给我,说开他的车去。是一辆奔驰。

    周立刚对去峨眉山的事满口答应,花了一整晚的时间研究行车路线和旅游攻略,说这算是一次自驾游,必须认真准备。我本意是让他跟去散心,否则也不想劳烦他。想起上一次和他一起开车去接人,是去映云镇接姚亦淑。

    收拾东西,感觉也没什么可带的物件,猛然想起了姚亦淑给我的护身符。她说让我带去峨眉山帮她还愿,这是一件不能遗忘的事情。

    我把护身符从皮箱里找了出来,接着给姚亦淑打了个电话。环境很安静,我先“喂”了一声,然后听她轻轻答了声“是我”。

    “最近还好吗?”我问。

    “很好。”

    “还经常去咖啡屋吗?”

    “没有,那里已经拆掉了。”

    “现在一个人住?”

    “不是,已经搬回宿舍来了。”

    “我想问一个问题,关于你的护身符。我想知道当初阿姨有没有在护身符上面许什么愿。”我说。

    她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说道:“护身符是二伯从峨眉山带回来的,只是个普通的平安符。以前我每年过生日,我妈妈都要去小庙里给我求愿。我没有跟着她去过,她都是带了那个护身符。”

    我不知道还有这个细节,突然感觉一阵心惊肉跳。如果阿姨每次去求愿都是带着护身符,那她沉船出事那天,肯定也是带在身上的。

    这个护身符应该算是姚亦淑妈妈的遗物了。我一直把它放在皮箱里,与许多杂物搁置在一起,也长久没有去理会,想来是一种大大的不敬。

    “求的什么愿,你知道吗?因为要还愿。”我继续问。

    “也可以不用还。”

    “为什么?”

    “我妈妈已经还过了……”

    我不好继续追问,只好说:“我要去峨眉山了。如果不需要还愿,我就带着护身符去庙里磕个头,回头再还给你。”

    “去一趟回来,就又是个普通的平安符了。”她说。

    1号早晨7点,我和周立刚动身出发。起床就给楚灿发了短信,她打电话过来说她也早起了,叮嘱我们路上小心。

    我把护身符放在了皮夹里,在车上又想了一下有关的事情。姚亦淑没有告诉我她妈妈许了什么愿,但是按我的猜想,内容可能与生死有关。比如说祝愿某个人健康快乐,如若很难达成,愿意以命相抵。

    周立刚对奔驰车的性能很是满意,悠闲地把着方向盘,一边听着cd,一边兴致勃勃地和我聊天。cd也是他准备的,张信哲和周华健的老歌。我把一首风雨无阻反复放了几遍,楚灿发来了短信,提醒说今天路上可能有雨。

    走了一段高速,然后上了路面不宽的省道。中午前到达自贡,两个人吃了一大盆香辣滑嫩的豆花鱼。我觉得我们走的路线有绕远的嫌疑,周立刚说那也只能怪我自己,因为是我说的不走成都那边。

    下午遇到了一场阵雨,摇摆的雨刷将我催眠,睡着了一小会儿。到乐山停车休息了一下,也没有时间去看大佛。继续上路后,周立刚说远处的山上隐藏着一尊卧佛,我打开车窗望了半天,始终没有分辨出来。

    傍晚时分,抵达了峨眉山。

    城区外的公路旁边已然就是巍峨的山岭,淡淡的夜色将其衬托出一种浓重的墨绿,安静肃穆,让我的心境也平和了许多。车子缓缓驶入街道,恰逢路灯渐渐亮起。感觉城区的规模不大,更像是一座闲适的小镇。

    给楚灿打电话,她说让我们直接开车去一家宾馆,她在那边等我们,已经帮我们订好了房间。

    “要不要先去一趟你家里啊?”我问。

    “你自己找得到吗?”

    “找不到,我想让你带我去。”

    “你真的很想见我爸爸妈妈?”她问。

    “既然来了,总该见一面才好。”

    “好啦,来了这里,你就要听我的安排。”她笑着说。

    到宾馆的路程有些远,感觉是位于一处山坡。远远看见了路边的楚灿,穿着一件红色的长外套,背着白色挎包,静静地等着,像只色彩鲜艳的蝴蝶。

    我朝她挥了挥手,她指点着示意我们先去停车。宾馆门口的灯光昏暗,前面是一片宽阔的停车坪,车辆寥寥无几。雨后的地面有几处浅浅的积水,感觉干净清澈,但是反射不出一丝光亮。

    随意找了个位置停好车。下车之后,我直走到了楚灿的面前,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走近,开始看着我笑。

    外表没有什么变化,脸颊似乎更消瘦了一些,笑涡也似乎变浅了。我抓过来她的手,温软的触感如同电流一般传递了过来,突然又随之而来一种松弛感,从头顶直通脚下,令我几乎就要瘫倒在地。

    “你怎么了啊?”她问我,挣脱开一只手,碰了碰我的脸。

    “没什么。”我说。

    “脸色不太好,看到我也不笑……”她小声说。

    “舍不得笑,想留着等你跟我回去后再笑。”

    “说的好假,不过听着好可怜。你不会是我不在家的这些天,一个人都没有笑过吧?”

    “忘记了。”我赶忙微笑了一下,答道。

    “你不要这副样子了,看着让我好想和你吵架……”

    进宾馆去安顿房间。我赶快调整自己的情绪。

    来峨眉山之前,楚灿的那通电话就让我很是担忧,来之后她又没有让我直接去她家里,这让我更加忧心忡忡,不停思考她家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管事情大小,与她有关便是与我有关,与我有关便让我不能轻易放下。直到刚才看到了她的笑容,我才放松了许多,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放松到有虚脱的感觉。感觉又像浑身蜕掉了一层皮,开始轻松,也因为不再孤独。

    楚灿订了两间房,周立刚单独一间,我那一间,有一张柔软的大床,床单雪白。墙上挂着一幅油画,隐藏在橘黄铯的壁灯灯光之外,似乎是一幅风景。我尽量不再去想任何烦心事,只想着久别之后的重逢。

    这家宾馆的设计偏向度假型,建筑不过五层,客房都在一侧。开放式的走廊环绕着中庭花园,我房间里的窗户又正对山坡上的竹林,把门窗同时打开,虽然安安静静,但是总会感觉有风吹过。

    楚灿说宾馆里有天然的硫磺温泉,晚上睡觉前可以过去。我说有她陪我就过去,否则我一个人更喜欢冲冷水澡。她抬手就掐了我一把,说难怪我刚才看到她都冷冰冰的,我再那样,她晚上就回去了。

    听从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