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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重生红楼之环三爷第8部分阅读

    破绽。

    萧泽扔掉佩刀,见三王爷欲将自己的身份玉牌留下,连忙阻止。

    “一些个死物罢了,岂能与性命相提并论?难道没了这玉牌,本王便不是本王了吗?”三王爷无所谓的一笑。

    贾环对他的冷静上道十分满意,推平了雪屋,扫掉一切人为痕迹后将一盒药泥递过去,解释道,“把皮肤涂黑,稍微易下容。瞧,就是这样。”说着挖了一指药泥,均匀的涂抹在面上,片刻后,雪白的皮肤竟慢慢变成蜡黄铯,俊美到妖邪的五官立时显得平凡不少。

    两人如法炮制,脖颈,手背等外露的肌肤也没落下,然后背上弓,拿上矛,拉着雪橇和巨型包裹走上冰面,左看右看也不过是三个容貌平凡的猎户。

    24二四

    三王爷腹部的伤口已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因失血过多而产生的虚弱感也稍微退去。萧泽却不同,骨细胞的修复速度本就比体细胞慢,方才雪地绵软还没感觉,踏上坚硬的冰河,脚掌便痛如锥心。

    贾环将昨晚削好的带有齿纹的木屐交给两人,让他们绑在靴子底部,以防滑到,然后对萧泽摆了摆手,“上雪橇吧,我拉你。咱们沿河直下云州。”

    “这怎好意思?王爷也伤着呢!让王爷上!”萧泽连连摆手。

    “你这么小的身板,怎拉得动?还是本王来吧。”三王爷夺过他手里裹着几层兽皮的缰绳。他此举并非惺惺作态,而是真心在意属下的安危,亦心疼贾环年少。

    萧泽这下更立不住了,急的面红耳赤。

    “别看我身材单薄,可从小便力能扛鼎,一指头戳死只老虎不在话下。”贾环伸出食指晃了晃,逗得三王爷哈哈大笑。

    萧泽再三谦让,着实耽搁了些功夫。

    贾环不耐烦,一把将他扛起扔到雪橇上,怀中塞一张地图,拖着便走。三王爷不笑了,这才忆及少年徒手捏碎山岩的事儿来,连忙跟上。

    “腿脚不便你还不肯上雪橇,可是想拖累我们好叫你家王爷被人捉住?危难时刻只有命最重要,其他都是虚妄。”贾环嘴里数落,似想起什么叮嘱道,“对了,从此刻开始,咱们便以兄弟相称,省得露馅!”

    萧泽频频点头,十分受教。

    三王爷淡笑开口,“好,本……吾名塗修齐,字瑾瑜,行三,你们便叫我三哥吧。”

    “好巧,我也行三,别人都管我叫三爷。”贾环挑眉。

    专心看地图的萧泽猛烈的咳嗽起来,心道让咱们王爷叫你爷,那你是真爷!

    三王爷默默无语。

    却不想贾环大喘口气,继续道,“不过姐夫叫我小弟就好。”

    三王爷愣了愣,忽而朗声大笑,震得树梢上的雪扑簌簌直往下掉。与贾环交谈,当真有趣极了!

    萧泽也跟着笑了,中气十足道,“我叫萧泽,别哥啊弟的,叫我老萧便好。”话落扬扬手里的地图,“这好像不是官制地图,上面竟标有沿途两岸的山洞村寨等处,比只标注官道城镇的地图实用得多。咱作甚不去并州,从这里到并州只需两三日。”

    “这是我花重金从行脚商人手里买的,多少人亲身实践所得,自然实用。并州虽近,但并州知府贪腐无度,恐靠不住,还是拐道去云州安全,云州知府出了名的公正廉洁。”贾环拖着包裹并一个大男人,左手时不时扶一把身体虚弱的三王爷,气息却依然平稳如常,不见半点疲态。

    云州知府曾是自己门客,贾环所言正中三王爷下怀,故很快就点头同意。

    三人走后没多久,一群土匪打扮的男子找到已然重新冻结的冰窟,看见下面的雪橇与獒犬,确定是三王爷之物,忙在附近搜寻。

    “在这儿,有狼群,搭好弓箭!”不知是谁忽然大喊。

    众人抽刀的抽刀,挽弓的挽弓,费了好大一番劲儿方把狼群驱走,近处一看,两具尸体已被啃成骨架,只余丝丝皮肉并一些布料相连。

    “没错,是他们!走,回去禀告头儿!”捡起佩刀和玉牌,仔细看了一会儿,领队之人匆匆回转,压根没想继续再搜。也是,在这冰天雪地,掉入冰窟再爬上岸,只有冻死并葬身兽腹一途,哪还有半点生机?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三王爷和萧泽会运气逆天,恰巧碰见逃命专家环三爷,当真如环三爷所说——天降福星,时来运转,想死也死不了!

    走了大半天,贾环浑身热乎乎的,舒坦的不得了,见河岸一处长满绿竹,心里一动,返身朝萧泽看去,“这附近有无可栖身的洞府?”

    “待我找找。”萧泽低头看图。

    三王爷慢慢靠坐在雪橇上,用手轻抚腹部。身体发了热,伤口便开始隐隐作痛,但比昨天好多了。

    “有一处。上了岸,往东行五百米,洞口立着一块白色乌龟状巨石,远远就能看见。”萧泽远眺,朝东面指了指。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眼见时辰不早,咱今晚就在这里落脚吧。那里有一丛绿竹,表示有冬笋可吃,咱们再凿冰钓几只鲫鱼,晚上熬冬笋鲫鱼汤喝。”贾环说完舔了舔唇,露出向往的神色。吃来吃去,还是新鲜食材最美味。

    三王爷与萧泽被他说得心动不已,立马打起精神上了岸,深一脚浅一脚寻到洞府,确定里面没有猛兽栖息,略打扫一番便安定下来。

    贾环生了火,浑身热乎乎的,脱掉外面一层袍子,瞅着萧泽直笑,“叫我给你拉纤,可得给点辛苦费啊!说好的二十五万两只包括救三哥,可不包括伺候你。”

    “环弟,不不不,环三爷,辛苦您了!您要多少只管开口。二十五万两请得您这等神人出手,咱赚大发了,不好再占您便宜!”萧泽笑哈哈道。

    “没错,不如还是按原价五万黄金吧?”三王爷笑睨贾环一眼。

    贾环涣散的瞳仁微微聚光,冲三王爷竖起大拇指,“还是三哥大气!”

    萧泽嘴角直抽。三王爷一个没忍住,竟噗嗤笑出声来,扯得腹部一阵疼痛。贾环见状立即烧了沸水给他清洗伤口,却没再抹绿色药膏,只撒了些普通的金疮粉。

    身体暖和后补充些水分,贾环砍了一根竹子给萧泽做拐杖,叫他待在洞里看火,自己和三王爷拖着雪橇去冰钓。两人用棍子在冰河上敲击,找到最薄弱的一处用匕首凿开,足足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方凿出半尺见方一个小洞。

    贾环串好鱼饵,将鱼线扔进洞里。三王爷坐在雪橇上,用熊皮兜头罩住自己,然后一把将少年搂进怀里抱坐在大腿上,护得密不透风。

    虽两三天没有洗澡,男人身上却无半点异味,反透着一股纯阳之气并淡淡的血腥味,正是贾环平生最爱的两种味道。他愣了愣,很快就放松身体依偎进男人怀中。

    “你怎带了这么多东西出门?且样样皆十分实用。”三王爷在他耳边感叹,低沉浑厚的声线和徐徐吹拂而过的热烫气息叫人耳根子发麻。

    贾环不动声色的舔唇,语气慵懒,“在周围总有人想弄死你的情况下,不早做准备可不行啊!”

    周围人总想弄死自己,这感觉三王爷也深有体会,他不再说话,只略微收紧箍住少年腰肢的臂膀。贾环顺势依偎的更紧,微微眯起的眼眸荡着惬意。

    两人坐在寒风中等待,外有熊皮裹身,内有体温交缠,并不觉得冷,更兼之时而有上钩的肥鱼带来惊喜,临到天快黑的时候竟觉得意犹未尽,你催我我催你,拉拉扯扯的上岸。

    两人在河边把鱼处理好,内脏等腥物远远扔掉,以防引来猛兽,回去的路上削了好几颗鲜嫩冬笋,拖着满满当当的食材回到山洞。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王爷您伤口无碍吧?”萧泽一瘸一拐的迎上前。

    “无碍。”三王爷一手拉着雪橇,一手拽着贾环,脸上的笑容有别于平日,显得分外真实爽朗。

    萧泽放心了,一叠声儿的喊饿。

    贾环也饿坏了,麻溜的架起锅,把鱼肉鲜笋并各种调料先后扔进去,最后拿出一瓶赵姨娘秘制的泡菜,倒进熬成奶白色的浓汤,用刚削制的竹筷略微拌匀。一股鲜香酸爽的味道在山洞中蔓延,久久不散。

    萧泽眼睛发绿,口水横流,微张的嘴角隐有水迹淌出。三王爷不动声色,但仔细看却会发现他喉结微微颤动,想是在吞咽口水。

    把酸鱼汤盛在竹筒里,另熬了一锅荞麦粥当主食,贾环终于大慈大悲的发话了,“好了,自己拿碗筷开吃吧。”

    两人动作飞快,等贾环盛好粥,他们已经吃上了,易过容的肤色虽十分黝黑,却轻易透出心满意足的红光来。

    “竟比宫庭御宴还要美味数倍!”三王爷喝完汤,吐出一口长长地白气。

    “那是因为你们饿狠了的缘故。人在饥饿的时候吃什么都是香的。”贾环笑睨他一眼,慢慢把汤喝完了,抚着暖烘烘的胃呢喃道,“我想我姨娘了!若是在家里,我两定然坐在炕上喝酒吃菜,完了她做账,我捣腾些小玩意儿,招她一顿数落后便回房钻进软绵绵的被窝,眼睛一闭一睁,美滋滋的一天就过去了。也不知她现在如何,那赖大有没有为难于她……”

    这样简单平静却又透着无限温馨的家庭生活,三王爷从未曾体验过,他一时听入了迷,展臂将少年拉进怀里轻轻拍抚。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有种原来这人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的感觉。

    萧泽垂眸,藏起自己眼中的同情。做庶子不容易,做贾家的庶子更是不容易啊!也不知环兄弟究竟受了多少磋磨才练出这一身不同凡响的求生技艺。若是能平安回去,得好生给他撑撑腰才行。

    贾环眯眼窝在三王爷怀中,片刻后似想起什么,爬起来在包裹里一阵翻找,最终从底层挖出一壶烧刀子,咬掉瓶塞灌了一大口,爽得直呲牙。

    三王爷伸手将他重揽入怀,挑眉笑道,“喂我。”

    贾环将壶嘴凑过去,慢慢给他喂了一口,见他还想要,摆手道,“你腹部有伤,少喝一点。”

    “环三爷,给我也喝一口!真不够意思,有酒怎不早点拿出来!”萧泽在对面猴急的快跳起来,若不是腿脚不便,早扑将上去。

    “早拿出来早没了!接着!”贾环哈哈一笑,将酒壶抛过去,而后蹬掉鞋袜,将白嫩嫩的脚掌搭在火边烘烤,表情万分享受。

    三王爷见萧泽灌了一口又一口,喝个没完,眼见一瓶酒快见底,不由抱怨道,“他也有伤,怎不忌口?”

    贾环笑睨他一眼,“他能比你金贵?他又不值五万两黄金,喝死喝不死与我甚么干系?”

    三王爷仰头大笑,禁不住捏捏那张恼人的小嘴。

    萧泽噗的喷出一口酒,苦笑道,“环三爷,烦请您在我吃喝的时候万莫开口言语好么。我的心已被你戳了好几个洞了!”

    “看不出你五大三粗,竟有一颗水晶样的心肝。”贾环往火堆里扔了几块鹅卵石,准备晚上当汤婆子用。

    萧泽默默无言,扭过头灌了一口闷酒。

    三王爷忍笑脱掉鞋袜,学着贾环的样子烤脚。有好菜吃着,有好酒喝着,有篝火取暖,有一二知己谈笑晏晏,这逃命不似逃命,倒比待在王府里还逍遥自在。

    25二五

    晚上萧泽裹着虎皮睡了,贾环与三王爷挤在一起,两人脚掌处还垫了几块热烘烘的鹅卵石,睡得分外香甜。

    翌日照样卯时醒来,熬一锅鱼汤暖胃,略坐一会儿继续上路。因行路途中频频扯动伤口,两人虽无性命之忧,但伤势明显好的慢了,却也绝口不提那绿色丸药的事。

    两日后穿过并州边界,萧泽看着眼前已被厚重积雪压成废墟的村寨,忧虑道,“大雪连降数月,也不知这些村民是死是活。若能尽快找到那600万两赈灾银便可解了眼前危难。”

    贾环在废墟中翻出一把柴刀,挥舞两下别在腰际,挑眉道,“朝廷就不能再拨600万两下来?救命如救火,片刻耽误不得。”

    因关系越来越融洽,即便贾环不问,三王爷亦把他们为何下江南,又如何遭人暗算的事儿说了。

    “环儿有所不知,近年来天灾人祸不断,国库收益甚微,这600万两本就是东拼西凑起来的,短时间内再难筹措出同样的数目。”三王爷苦笑,望着天边纷飞的大雪叹息道,“也不知五皇弟现在如何。不过他自小学武,无论性情还是身手,尽皆悍勇无匹,于百万人中独取上将首级有如探囊取物。单论武力,这大庆朝能动得他的人一只手便数的过来,想是平安无事的。”

    “你就不怀疑他便是幕后主使?你们如何设计、如何排兵布阵,那些山匪知道的一清二楚,出卖你的必定是亲近之人。”贾环又在破木堆里翻出一把斧头,用指腹试了试锐意,觉得不错便抛给三王爷。

    三王爷一把接住,极其自然的别在腰间,笑道,“出卖我的有可能是任何人,却绝不可能是五皇弟。”话落微微出了一会儿神,似想起一段往事。

    世人都道三王爷与五王爷争锋相对,素有龌龊,看来实情并非如此。贾环心中明了,转头用涣散无神的瞳仁上上下下打量萧泽。

    萧泽急赤白脸的喊道,“别看我!我绝不可能出卖王爷!”

    觉得没什么好找的了,贾环从废墟上跳下来,踱步到三王爷身边徐徐开口,“三哥,可曾听说过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故事?”

    三王爷掸去少年肩头的雪花,大笑道,“好了,别逗他了。此处已然垮塌,无法歇脚,咱们还是就近找个山洞住着吧。”

    两人说着说着携手并行而去,把个萧泽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无法。

    直走了几里路,翻了大半个山头方远远看见一处黝黑的山洞,洞前的雪地上满是凌乱的脚印。

    三人停步,各自抽出别在腰间的武器,神情戒备。

    就在这时,一名八九岁,蓬头垢面的孩子从洞里钻出,看见三人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招手道,“你们的村子也被大雪压垮了吗?快进来吧,洞里很大,还有火烤!”说着攒了一团雪胡乱塞进嘴里,然后拍拍肚子假装自己吃了顿饱饭。

    贾环抬眼去看三王爷。

    “进去吧,看样子都是附近的灾民。没有足够的食物,他们应该会往云州州府里去,我们混在他们中间便不那么打眼了。”三王爷当先走进去。

    贾环与萧泽齐齐握紧手里的柴刀。

    洞口虽小,但内中却极为开阔,少说也有半顷左右,且岩石地面光滑平整,坐着十分舒服。空地中央燃着一堆大火,周围几堆小火,骨瘦如柴衣衫褴褛的灾民们挤挤挨挨的取暖,见有人来相继看过去,瞥见贾环手里拉的雪橇并上面的大包裹,麻木的眼睛爆射出凶狠而又贪婪的光芒。

    似乎察觉到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身上都带着伤,那阴狠的目光便越发肆无忌惮了。

    三王爷皱眉,停住前行步伐,慢慢退至人最少的洞口坐定。

    贾环垒好灶,将之前一路捡的干柴从雪橇上卸下,麻溜的生了一堆火,取出三个荞麦饼分发下去,低语道,“在这里可不能煮东西,否则会被他们生吞活剥了。”

    三王爷点头,接过饼默默吃着,脸上轻松惬意的表情已被凝重所取代。

    萧泽去外面挖了一碗雪,拿回来煮开,吃几口干粮喝几口热水,一张脸皱得跟苦瓜一样,似乎十分难以下咽。到得此时,方有了一点他们三人是在逃命的感觉。

    洞内有人正在低声谈论云州州府的事。听说知府使人在城门外不远处临时搭建了许多避难棚屋,城中的大户人家纷纷赶去开棚施粥,若到得那里定然能够活命。

    因国库空虚,再筹措不出银两,皇帝对民间此种善举大加赞赏。前些日子一个粮商就因开私库放存粮,救济灾民有功,被皇帝赐了官身,家中子嗣从此后便可行科举仕途,身份地位立时不可同日而语。消息一出,全境富商闻风而动,灾民们亦齐齐向州府里涌去。

    这些人便都是得了消息要往云州去的,在一些有经验的猎户的带领下跋涉了几百里路,眼看还有七八日便能抵达目的地。

    低语声逐渐被吞咽唾沫的声音所取代。大雪封山找不到可食用的植物,只能靠打猎维生,然而没有食物便没有力气,又何以狩猎?恶性循环之下,这些灾民已饿到极点,哪怕只一丝荞麦饼的香味,也足够引得他们发狂。

    “几位大哥行行好,给点饼吃吧。”一个蓬头垢面,头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