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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重生红楼之环三爷第12部分阅读

    严冬腊月好过得多,路上的积雪亦化开不少,行路并不如何艰难,晌午刚过便到了金陵。

    几人递上身份文牒并路引,守城的官兵见上面盖有两江总督的私印,又见车主乃是贾家嫡系子孙,四月间上城赶考来的,竟查也不查就让他们过去了,顺带拍了环三爷不少马屁。

    畅通无阻的到了酒井胡同的云来客栈,见对面就是巍峨森严的总督府,贾环意味深长的瞥了三王爷一眼。

    萧泽拿出怀中一枚小小的玄铁令牌,在那掌柜面前亮了亮。掌柜神色不变,依然查了几人的身份文牒才给订了四间上房,伸手招店小二的时候指尖却激动的微微打颤。

    引几人入房,店小二很快送来一席好酒好菜,摆上桌却不走,躬身问道,“几位爷还有什么吩咐?”

    若是以往贾环定然以为这店小二在委婉的讨要小费,此刻却不说话,斜眼朝三王爷睨去。

    三王爷淡笑道,“帮我把马好生喂了,车尾处有一大件行李,用麻袋装着,烦请掌柜帮我暂时保管一下。”

    店小二唯唯应诺,贾环这才扔了一两碎银子过去,待人走远方徐徐开口,“这是你的地儿?”

    “没错,是我的地儿,且安心住着。”三王爷替他到了一杯酒。

    几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敲击声,萧泽警觉的站起来,喝问道,“谁?”

    “你大爷!”一道粗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稽延,我操你大爷!”萧泽气急败坏拉开房门,低声骂道。

    稽延比他足足高出半个脑袋,此刻正低着头冲他蔑笑,五王爷还是那副老汉模样,佝偻着背,慢悠悠从属下身后踱出,行至桌边自发坐下。

    哑巴兄妹立马站起来,躲到环三爷背后,探出半个脑袋偷瞟。小孩子总是十分敏感的,受不住他身上那股子浓烈的血煞之气。

    贾环却十分喜欢,但也仅止于喜欢他这份气势。

    因两个孩子突兀的举动,五王爷转头朝贾环看去,微眯的眸子猛然射出一道亮光。

    三王爷心中立时咯噔一下,暗道老五好色的毛病又犯了!然而不待他做出反应,五王爷已闪电般擒住贾环下颚,凑近了去细细描绘他俊美绝伦的五官,眼中满是痴迷赞叹。

    贾环并非躲不开他的钳制,却知道如果自己躲开了,反倒会引起对方更大的兴趣,还不如乖乖顺从。

    等五王爷看够了,他平静的面庞忽而露出一抹谄笑,趁对方失望皱眉的片刻自然而然起身,作揖道,“小生见过五王爷,闻名不如见面,今日才知外间传说的溢美之词不及王爷您本人万分之一。小生赶考途中能偶遇两位王爷,当真是小生的造化,也不知上辈子积了……”

    立在门边的萧泽闻听这番话,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死。小生?这是什么鬼称呼?哦,对了,环三爷不是土匪,是上金陵赶考的学子来着!这个身份安在环三爷身上简直忒违和!忒叫人无法想象!还有,你这谄媚的劲儿是怎么回事?对咱王爷你还跟大爷似得!

    五王爷最不耐应付这些逢迎媚上的小人,当即呵斥道,“够了,你给本王闭嘴!”

    贾环缩了缩脖子,做出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儿。

    正准备解围的三王爷安安稳稳坐回去,垂头掩饰自己唇角的笑意。

    五王爷斜睨贾环一眼,语气十分不屑,“还当宝玉的兄弟是如何出色的人物,而今一看也不过如此。虽你两容貌只在伯仲,但庶子就是庶子,到底差了几分贵气,终究上不得台面。”

    贾环咬牙,好似在强忍屈辱。

    五王爷已对他失了兴趣,意兴阑珊的冲自家兄弟摆手,“我刚抵达便听说你已到了,过来看看。眼下无事便回房修整,晚间再叙。”

    “不坐下吃点?”三王爷指了指桌上的酒菜。

    “不了,没胃口。”五王爷瞥了频频偷瞄自己的少年一眼,皱着眉离开。

    等他走远,贾环伸了个懒腰,吊儿郎当坐回原位,往嘴里塞了一筷子菜。

    三王爷咬着他耳朵低语道,“我这兄弟脾气十分邪性,正要劝你远着点,你自己倒十分机灵,这便应付过去了。日后在他面前就用这个态度,他必懒得理会于你。”

    贾环漫不经心道,“大庆谁人不知五王爷喜怒不定,也不知哪天说错哪句话就被他一刀砍了。我可不爱跟这样的人相处,还是你最好!”

    三王爷脸上的笑意无论如何也止不住,喟叹道,“没想到阅人无数的老五也有看走眼的时候。那贾宝玉虽然长相俊丽,但通身冒的可不是贵气,而是未曾经历雨雪风霜的无知和愚钝之气。一个绣花枕头,酒囊饭袋,如何能与我的环儿相提并论?”

    贾环当即给他斟酒,用自己的杯子碰了碰,笑道,“就凭你说了句良心话,咱得浮一大白!”

    三王爷见他面对自己时如此真实自然,无话不谈,一时间心情大悦,道了句‘干’,仰头便把杯中酒饮尽。两人推杯换盏,趁着酒后微醺,一起滚入床榻好好睡了一觉。

    月上当中,萧泽前来唤主子起床。

    三王爷扶着额头慢慢坐起,呆看少年半晌,这才仔细替他掖好被角,轻手轻脚往客栈的地下室去了。等两人脚步渐远,贾环睁眼思量片刻,又慢慢睡了过去。

    地下室里亮着几盏烛火,偶有气流拂过,光线便明明灭灭十分阴森,更有蒙着面的黑衣暗卫隐在各个角落,幽深的眼眸中充斥着浓浓的煞气。

    穿过一条狭窄的过道便入得刑房,里面已架起各种各样的刑具,一个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的男人被吊在刑架上,如不是胸膛微有起伏,看上去便像个死人。

    “已经四天了,我们快没时间了。”三王爷坐在刑房正中,一边饮茶一边徐徐开口。四处逸散的阴森鬼气皆被他通身威势给牢牢压制住。

    与鬼气融为一体的五王爷冷哼道,“如此还撬不开他的嘴,我倒有些对他刮目相看了!再给我一天时间,问不出便宰了。”

    三王爷摆手,“不可再用大刑,他撑不住。待我回去想想,没准儿会有办法。”话落放下茶盏,踱步离开。

    房间里,贾环正在清点自己物资。这些天他本想使人给赵姨娘报个平安,又恐她心急找来,被牵扯进这些乌糟事里,便没有动作。闻听三王爷请求,自然期望他能早日成事,也不藏私,将自己听说过或用过的酷刑洋洋洒洒写了二十几张纸,漫不经心的递过去,“他既已濒死,动不得大刑,那便找几个死囚,将这些刑法挨个儿演练给他看,他若想闭眼,便用两根竹签将眼皮支起,迫他观看。文人嘛,虽然有几分风骨,可也存在弱点,那便是想象力太丰富。这些酷刑他若看过一遍,再联想到自己身上,定然吓破胆,倒比什么都不清楚,一路咬牙硬捱着效果更佳。”

    三王爷接过细细阅览,小半个时辰后方吐出一口浊气,将之递给萧泽,吩咐道,“按这上面所述一一施行,哪怕公羊谦是铁打的,也定然会招。”话落冲少年拱手,“环儿,多谢了。”

    “这回便算我友情赠送,不收钱。你若真要谢我便尽快将这些烂事解决,我想我姨娘了,也不知她独个儿在家有没有受人欺负。”贾环首次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

    三王爷将他揽入怀中,轻轻拍了拍他脊背。只有在想念娘亲的时候,他才能在少年身上窥见一丝柔软。他那姨娘当真好大的福气。

    萧泽看到第一页剥皮之刑时便有些手软,看到后面的梳洗、血鹰、灌铅、烹煮……腿肚子便渐渐抖起来,差点站立不住。

    他慢腾腾挪到桌边坐下,吸了口气才颤着声问道,“三,三爷,这些个刑罚您怎么知道的?”这在大庆简直闻所未闻啊!若是刑部都用这等手段,哪个嫌犯敢不招?哪怕立判斩刑也比生不如死要强啊!

    “没事瞎琢磨的。”贾环将这趟出门缴获的战利品一样一样收回包裹,表情很是餍足。

    萧泽默默擦了一把冷汗,对紧挨着小煞星落座,态度丝毫不变的三王爷致以最崇高的敬意。谁没事会琢磨这个?不怕吓破胆吗?就连号称大庆第一刑讯高手的五王爷,到了环三爷跟前也要退一射之地。他才多大年纪?再长几年还得了?

    想到这里,他恍然抓住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颤巍巍开口,“王爷,这些个刑罚,谁来动手?”

    “自然是你。”三王爷乜他一眼。

    萧泽脚底打滑,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去,哀嚎道,“既然是三爷想出来的,作甚不让他亲自动手?”

    “他还小,不能因此脏了手。”三王爷冷冷一笑,“你若害怕,让稽延动手也成。”

    三爷的手早就脏了好吗!您不能因为害怕他被五王爷抢走就不让他施展自己抱负啊!王爷,求您给三爷一个机会!心中疯狂呐喊的萧泽听见最后一句,面色变了变,立即反驳道,“属下怎会害怕?属下好歹也上过战场,立过军功。王爷放心将此事交给属下,属下定然不让您失望。”

    话落,拱手便要退下,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做做心理准备。

    贾环冲他背影喊道,“动手的时候别忘了穿蓑衣,省得弄一身肉末。”

    萧泽一个踉跄,摔出房门。

    是夜,刑房里再次点起烛火,一张带水槽的巨大案台摆放在正中间,公羊谦依然被吊在刑架上,先前被五王爷抓住的,胸前没有黑蟒纹身的土匪被绑在案台上,眼睛蒙着黑布。

    “这是打算作甚?”五王爷抱臂旁观。

    “杀鸡儆猴。”三王爷使人在角落置了张小几,坐下慢慢饮茶。

    “这人铁石心肠,杀鸡儆猴能有用?”五王爷显然不信,却也在自家兄弟身边坐定,挑眉朝绷着脸,正在穿戴蓑衣的萧泽看去。

    萧泽深呼吸,走过去解开土匪眼睛上的黑布,冷静的冲一名暗卫吩咐道,“拿滚水来!”

    暗卫拿来一壶热气腾腾的滚水。

    公羊谦略微抬头,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蔑笑。然而下一刻,他却笑不出了,只见萧泽将一壶滚水由脚板缓缓倾倒至同僚头顶,惨烈的嚎叫震得屋顶都落下不少灰尘。

    五王爷立时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萧泽,黑亮的虎目中冒出兴奋的光芒。

    萧泽强作镇定,伸手道,“梳子。”

    暗卫递上一把梳子,火光明灭间,那梳齿发出烁烁寒光,竟是由黑铁打造,尖端似刀刃般锋利。

    不等众人回神,萧泽已将梳子落下,被滚水烫糊的皮肉一丝丝被剥离,接连不断的惨嚎令人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不多时,那土匪的双脚便只剩下一副白森森的骨架,嘴里不住哀求公羊谦,让他赶紧招,见他咬紧牙关不吭声便诅咒他不得好死。

    萧泽又要了一壶滚水,继续往上梳洗,肉末血渍随着那土匪的挣扎溅得到处都是,皮肉被烫熟的诡异香味混合着内脏的腥臭在小小的刑房中弥漫,几欲令人呕吐。

    公羊谦偏头,不忍再看,却被暗卫将头转过来,用刑架固定住。他想闭眼,却被两支竹签撑起眼皮,不得不看。眼前哪里还是人间景色,活生生一座血池炼狱。他心脏狂猛鼓动,仿似下一瞬便会爆裂,想要咬舌自尽,却被塞了一副嚼子,无法如愿。

    终于,那同僚丧命了,还不等他松口气,便听行刑之人淡淡开口,“下一个,剥皮之刑。”

    又一人被绑在案台上,萧泽换了一把做工极其精致的匕首,从背部划下一道血线,然后仿似撑开蝶翼般将那人肩胛骨两边的皮肤一点一点剥离。红的肌肉、白的筋骨、紫的血管、黄的脂肪一一裸露在众人眼前。

    哪怕杀人不眨眼的暗卫,也都纷纷转开头去。然而公羊谦却不得不看,耳边回荡的惨嚎早已将他打击的溃不成军。

    “停下,快停下!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招!求你们停下!”话一出口,他立即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带他下去审讯。”三王爷挥挥袖子。

    暗卫们架着公羊谦,迫不及待离开这地狱一般的刑房。萧泽扔掉匕首,缓缓解下脏污不堪的蓑衣,表情十分淡定。

    五王爷疾步走到他跟前,由衷赞叹道,“你很好!可愿来我麾下效力?一个小小的侍卫统领,未免太屈才了!”

    “谢五王爷赏识。”萧泽拱手道,“但三王爷对属下有知遇之情,又有救命之恩,属下莫不敢忘。”

    这便是委婉的拒绝了。五王爷十分遗憾,带着脸色煞白的属下叹息离开。

    “幸好未曾让环儿动手,否则便要被老五盯上了。”三王爷站起身来淡笑道,“走吧,今天记你一功,回去重赏。”

    “王爷,重赏就算了,您能扶属下一把吗?属下腿软!”话音刚落,萧泽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天知道,他有多少次恶心反胃,若不是稽延在旁盯着,他早吐个昏天暗地了。能从头至尾优哉游哉看完的两位王爷简直是神人。置于这酷刑的创造者环三爷,呵呵,他压根就不是人!

    37三七

    公羊谦乃蟒山元老级人物,又因足智多谋,处事圆滑,本欲被大皇子派遣到太子身边,然而太子性奢靡,好享受,压根没有识人之明,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找上了三皇子,并迅速得到重用。

    这么些年里应外合,递送消息,他知道的内情远比三王爷预料的多,蟒山的头领、人数、地形、密道、溶洞、机关、灾银去向、匪众去向等等,他全部交代的一清二楚,并当即画了押。

    三王爷拿到供状,将之前另两个土匪的供词摆放在一起查看,寻找虚假或疏漏的地方,片刻后冷笑,“老大胃口不小,十三年间养兵二十多万,劫银逾千万两,暗中贿赂官员无数。那六百万灾银,一半埋在蟒山,等着苏鹏举拿去建功,另一半便藏在总督府内,只等他进京受封时秘密运至逍遥王府。有钱,有权,有闲,有名望,有兵马,还有父皇的信任,再过几年,咱兄弟几个都不用活命了。”

    “他现在也没留手,不是已经把你弄死了吗?”五王爷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十四岁领兵,五年来所向披靡,未曾一败。响当当的鬼将军,如今也有了唯一败绩,且闹得天下皆知。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三王爷悠闲开口,当即噎的五王爷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档口,一名暗卫敲门入内,附在主子耳边轻声回禀。

    “好!你且下去吧。”三王爷挥退属下,淡笑开口,“父皇已下了明旨,着两江周边地区所有骑兵、步兵、水军一同南下剿匪,总计二十五万兵马,并运来二十台火炮助威,势要将蟒山夷为平地。”

    五王爷冷笑道,“若不是因你殒命,我亦生死不知,他如何肯下这般重手。只因他优柔寡断、偏听偏信,才让这些盗匪日益做大,为祸一方,最终弄得民不聊生!”

    三王爷皱眉,低声告诫道,“老五,此处虽无外人,可也须谨言慎行,切莫放纵。”

    五王爷掏掏耳朵,很是不以为然。

    三王爷拿他没办法,只得继续道,“兵马多少不是重点,重点是此次领军之人……”

    “谁?”五王爷终于露出点感兴趣的神色。

    “白启。”

    “白术之子?好好好,时隔七年,白启也长大了,该为父报仇了。”五王爷抚掌大笑。

    “故,我要你拿着这些证据,秘密与他汇合,攻苏鹏举一个措手不及。你可有把握?”三王爷将所有罪证放入锦盒之内,交予自家兄弟。

    五王爷一把夺过,冷笑道,“这世上还没有我去不得的地方,时间不多,这便出发吧。”

    快马与行李很快备好,五王爷一跃而上,想着前路早有人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击杀自己,心中翻腾的不是怯意,而是难以名状的兴奋。他喜欢游走在生死边缘,每一次死里逃生都感觉痛快至极,舒畅至极,好似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新生的,坚不可摧。叫他安安逸逸待在京中享福,反比杀了他更叫他难以忍受。

    三王爷上前几步,慎重叮嘱道,“因你灭了公羊谦带领的那队人马,且将他活捉了来,就算你什么都没审出,苏鹏举为了以防万一,也会想尽办法将你击杀。路途险阻,你且多加小心,万莫叫他寻到踪迹。”

    “放心,我必定将此事办妥。路途险阻才好玩不是?”五王爷畅快一笑,打马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