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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重生红楼之环三爷第40部分阅读

    纷捂着腮帮子扭头,牙酸!

    贾环静静看他半晌,终是启唇而笑,捏了捏他长满胡渣的下颚以示安慰。

    五王爷眼眶还红着,却傻乎乎的笑起来,又用力抱了抱少年才拉着他朝大帐走去。

    这一句诉请没有,一个承诺没给,王爷你傻笑什么?忒好哄骗了些!众人恨铁不成钢的暗忖。

    贾小将军安然回转的消息迅速传遍军营,老兵们纷纷跑出来观望,借着火把看清那熟悉的身影,又见他手里拎着一个血糊糊的包裹,瞬间知道——西夷人又找死了!因战败而压在心头的阴云一扫而空,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

    有鬼将五王爷,又有飞头将军贾环,大庆如何会败!

    文青没在五王爷钦点的精兵之列,正觉得心慌,听闻这个消息面容扭曲了一瞬。贾环竟回来了?以几千将士作饵布下的天罗地网竟没把他杀死?这不可能,除非他有不死之身!

    不知道自己冥冥之中竟猜中了真相,文青调整好表情,朝人声鼎沸的大帐走去。

    贾环坐定后将包裹扔在地上,三个血淋漓的人头咕噜咕噜滚出来。众人定睛一看,却是默卓和他的副参领,还有一人乃赤那手下的得力干将。

    “不死之身终结了。”他喝口茶,徐徐开口,“此一战很是蹊跷,赤那仿佛早就知道咱们的战略计划,并提前想好了应对之策。咱们这是出了内j?”

    五王爷面色冷沉。众位将领刚洗脱嫌疑,心情也很阴郁。稽延上前一步,将廖将军服毒自杀的事说了。

    “把尸体劈成碎块,你知不知道此举毁了多少重要线索?你没脑子吗?”贾环抬手给了青年一个爆栗。

    “环儿,我错了,我这不是急疯了嘛!”五王爷抱头哀嚎。

    众将领默默转脸,全当自己啥也没看见,啥也没听见。贾小将军说得对,王爷忒没出息了!

    111一一一

    虽然廖将军已被劈成数块,贾环依然决定去看一看。

    “游击将军,你这一身血迹的,还是先去洗一洗吧。”文青盯着他被血液浸透,显得厚重无比的衣摆。他只坐在那里,地上便流了一大滩血,也不知此次杀了多少人。

    “无需梳洗,反正验看尸体的时候也会弄脏。这便去吧。”贾环淡淡摆手。

    众位将领对贾小将军的敬佩已然超越了五王爷,连忙站起来引路。五王爷更别提,自然是环儿说什么就是什么。一行人来到放置尸块的棚屋,将所有蜡烛都点上。

    “抬一桶水,一张长桌进来。”贾环挽起衣袖。

    守在外面的士兵很快将东西抬了来。贾环将包裹尸块的布料剥离,放在长桌上拼接;又掰开下颚,查看牙缝中的毒囊;最后用清水将所有血迹冲洗干净,一寸皮肤一寸皮肤的查验。

    所有人均屏气凝神的看着他。无论贾小将军的行为看上去多么古怪,总有他的道理!世上可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贾小将军!

    “环儿,可看出什么了?”五王爷低声询问。

    文青拢在袖中的手暗暗握拳。

    “看出来了,”贾环斜睨他一眼,“你的刀法很犀利。”

    这嘲讽的语气实在太过明显,五王爷赶紧赔了个谄笑。

    “去火头营要两桶酒醋,再抬个大蒸笼过来。”表层没有痕迹,贾环决定用熏蒸法试试。

    “要酒醋和蒸笼?游击将军这是准备干什么?”文青拧眉问道。

    “把尸体蒸一蒸。你们若觉得不适,就都回去吧。”

    果然是要蒸尸体!众位将领虽觉得有些反胃,却无人敢提出质疑,纷纷表示自己撑得住,大不了今后不吃蒸肉包就是。

    白色的烟雾从蒸笼内飘出,伴随着一股浓浓的酸味和腥臭,众将领暗自咽了口唾沫,拼命压抑呕吐的欲望。此等验尸法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既然是贾小将军提出来的,必定有其玄妙之处。

    说是熏蒸,却并非蒸熟了,而只是用微烫的酒醋催发隐藏在皮肤下的痕迹或暗伤,能够最大限度的还原死者生前的遭遇。倘若廖将军死因有异,或可留下丁点蛛丝马迹。但其中的原理,贾环却并不打算向这些人解释,也不打算让这些人知晓调查结果。

    毕竟,谁也不知道军队中还有没有暗藏j细,会不会因此而打草惊蛇。

    思及此处,他朝五王爷看去。

    五王爷心领神会,摆手道,“熊将军和稽延留下,其余人等立刻退走。在事情没查清之前不得靠近棚屋半步,违者杀无赦。”明面上他最宠信文青,实则熊昌海才是他的心腹。

    众位将领皆露出心中无愧的坦荡表情,略一拱手便去了。

    熊昌海挽起衣袖,道,“游击将军,有事但请吩咐。”

    贾环也不客气,指使他跟稽延将廖将军的尸块从蒸笼中搬出,拼接在长桌上。两人凑近了一看,皆露出惊骇的表情。却见廖将军下颚处缓缓浮现几个青紫的指印。

    “可看出什么了?”贾环挑眉询问。

    五王爷点燃一根烛台,放置在桌角,仔细验看后冷笑,“那毒囊是有人掰开廖辉的嘴硬塞进去的。至于廖辉为何甘愿赴死,想来应是有什么要命的把柄落在对上手上。廖辉有罪不假,但军中还藏有其他j细。”

    稽延早知道环三爷的本事,惊讶过后很快就平静了。熊昌海却半张着嘴,暗暗忖道:能想出如此玄之又玄的勘验手法,贾小将军真乃神人也!

    “还有呢?” 贾环继续追问。

    三人看了又看,终是摇头。

    贾环将自己的手悬在那些青紫的印痕上,道,“此人惯用左手,这是一条有用的线索。”

    三人恍然大悟。

    验完正面,贾环将尸块翻转,继续验背面,却见之前还空无一物的背部肌肤隐隐浮现出一只血红色的展翅飞翔的雄鹰。

    “鸽血刺青。”贾环了然的挑眉。

    五王爷愣了愣,表情很有些古怪。稽延面瘫着脸看向自家主子,眼里流露出深切的同情。这人啊,就是不能有黑历史!

    贾环本就极为敏锐,立时发现两人不妥,问道,“这刺青你们见过?”

    五王爷拼命朝稽延打眼色,稽延则默默扭头,心道王爷,您得了吧,就您那一根筋的脑袋还是不要在环三爷跟前耍心眼了!您什么德行他还不了解?

    熊昌海莫名其妙的朝两人看去。

    “说吧,这刺青你在谁人身上见过?倘若不是他,我今日如何会中伏?你莫不是要偏袒他?能叫你偏袒的,是文青?”贾环每问一句,五王爷的小心脏便跳一跳,及至最后唇色都白了。

    稽延默默替主子点蜡。虽然环三爷平日里惯爱用武力解决问题,可当他动起脑子的时候,恐怕连证圣帝都玩不过他。王爷您还是赶紧坦白吧。

    “文青?”熊昌海先是愕然,沉思片刻后缓缓点头。

    “环儿,冤枉啊!那害了你的人,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哪里会偏袒!我这不是,这不是……”五王爷结结巴巴道,“这不是在斟酌该怎么跟你解释嘛。”

    “不用解释,我明白。”贾环笑睨他,“鸽血刺青平日里隐而不显,除非涂上特制的药水或情绪极为激动的时候,才会缓缓浮上皮肤表层。你是王爷,文青自然不会在你跟前动怒,动怒了也不会脱掉衣服让你看,如此说来,却是在榻上缠绵,情欲涌动的时刻……”

    熊昌海什么都明白了,向王爷投去一个深切哀悼的眼神。

    “呸呸呸,什么缠绵不缠绵,我与他压根没做到最后!我就是把他灌醉了,剥了衣裳玩一玩,接到战报就出去了,还是稽延进来把他抬走的。环儿你要相信我啊!”五王爷急急吼吼的解释,末了看向稽延,狰狞一笑,“稽延,你说是不是!你也记得吧!快跟环儿说说!”

    稽延冲三爷拱手,面瘫着脸道,“王爷说的都是真的,属下当时也看见了,文青背后浮现了血红色的雄鹰纹身,与这个一模一样。”

    五王爷大松口气,用特别真诚的目光看向少年。

    都是些陈年旧事,贾环对此全无兴趣,可看见青年蠢狗一般的眼神就忍不住想逗弄逗弄,挑眉道,“哦?怎么个玩法?用舌头一寸一寸舔舐?甜么?”

    稽延依然坚挺着,熊昌海恨不能把自己耳朵堵上。

    “环儿,咱回去再说成么!”五王爷急的面色通红,扯住他衣袖低声哀求,“回去我跪甲胄,跪整整一夜!”

    贾环心里早就笑开了,面上却不显,将他的大脑袋推开,问道,“他可知道你们见过他的纹身?”

    “他当时烂醉如泥,神智全失,翌日又是在自己营帐里醒来,应是不知的。”稽延摇头。

    “如此甚好。咱们便来个将计就计吧。”贾环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枚丸药化进水里,浇淋在尸块上。不过片刻,所有痕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惜了,什么线索都没找到,让守在外面的士兵散了吧。”他意有所指的道。

    三人心领神会,做出一副失望的表情走出棚屋,命巡防的士兵各自回营休憩。

    两刻钟后,一条黑影闪入棚屋,仔细验看尸块没发现不妥,这才安心的离开。j细的事很快平息,众位将领迅速投入到紧张的备战中。

    半月后,轰隆隆的战鼓再次响彻云霄。五王爷坐在高头大马上,将手里一个包裹远远朝赤那扔去。

    包裹没系劳,在半空中散开,三颗人头咕噜咕噜滚到赤那的马蹄边。站在最前列的西夷士兵捡起来一看,高声惊叫,“是,是八皇子!”

    八皇子阵亡的消息立时引得军心浮动。

    “什么不死之身,凤凰涅槃,不过两个长相相同的肉体凡胎罢了!亏本王还信以为真,将默卓的头皮割开,头骨敲碎,脑髓挖出,却什么都没找着,只得扔去喂狗。”五王爷高声嘲讽。

    “塗阙兮,你欺人太甚!”赤那气得双眼通红。

    西夷阵营中哗声四起。

    “本王不但欺你,还要宰你!”五王爷大手一挥,率军冲杀过去。赤那立即高举弯刀迎战。

    两人均武艺超凡,对敌经验丰富,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然而赤那很快就发现,大庆的战阵变幻莫测,与他之前得到的消息根本不符。西夷士兵起初还能应付,及至最后被逼得节节败退。

    难道说,那人暴露了?这个念头甫一出现在脑海,便引得他面色剧变。如此,游击将军贾环率兵从后方劫掠粮草偷袭大营的消息也是假的?然而他早已派遣五万兵马去伏击对方,事后觉得不妥又增派三万,前前后后共计八万。

    故而今日两军人数正可谓旗鼓相当。但倘若塗阙兮将计就计放出假消息,一边分散西夷兵力,一边暗置兵马伏击,此战必败!

    想到这里,赤那立即萌生退意。然而此时已经晚了,不远处的山丘上忽然出现一列骑兵,最前头的是一员容貌俊美的小将,手里举着一把大刀飞驰而下,所过之处尽是不断掉落的头颅和高高喷溅的鲜血。

    在黑压压的战场上,他的存在那样鲜明而不容人忽视,像收割麦穗一般收割西夷士兵的生命,杀出一片又一片赤红的空地,瞬间将西夷阵营冲击的溃不成军。

    不知谁凄厉的高喊一声,“不好,是飞头将军贾环!快跑啊!”

    西夷士兵大哗,纷纷朝那小将袭来的反方向逃去。

    这是赤那第一次看见贾环杀人,只快速的一瞥,他就感觉自己的神魂都被对方摄住了。那血红的,被杀意和暴戾充斥的双眼,绝不可能属于人类!却是一只披着人皮的妖兽!

    “赤那,跟本王对战你还走神,你这是找死!”五王爷冷哼,一刀砍向赤那脖颈。

    赤那连忙偏头躲避,胯下的战马却被劈个正着,轰然倒地。他连忙爬起来,在几名将领的保护下朝后方撤退,却没料一支利箭破空而至,穿透他心窝,临死前转头回望,表情终是定格在不敢置信。

    主帅阵亡,又有飞头将军忽然而至,西夷人彻底乱了,被大庆士兵杀得落花流水。滞留在大营等待伏击贾环的八万兵马觉察不对匆匆赶赴战场,反被潜藏在半道的熊昌海杀得片甲不留。

    五王爷如砍瓜切菜般将赤那的得力干将全部杀死,这才转头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文青举着弓箭的手还没放下,冲他略一颔首。

    五王爷深深看他一眼,打马朝杀得正痛快的少年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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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逐渐西沉,艳艳的火烧云连绵万里,无论天空还是土地,均赤红一片。一群秃鹫一会儿俯冲,一会儿盘桓,嘴里发出报丧般的鸣叫。

    被逼至玉门关的大庆军队再次占领了平丘,顺便将巴彦部从地图上彻底抹去。

    五王爷与众位将领聚集在大帐中商讨战后事宜,顺便论功行赏。

    “文将军射杀赤那,应记头功。”心直口快的胡将军率先开口。

    “哪里……”文青摆手,正欲推拒,眼珠赤红的贾环却轻笑起来,“没错,此战最大的功臣便是文将军。倘若不是他给赤那传递假消息,令赤那分散了兵力,我们不可能胜得如此轻松。”

    他拱拱手,语气十分真诚,“文将军,多谢了!”

    “老夫亦要多谢文将军!”熊昌海哈哈一笑。

    文青面色煞白,汲汲皇皇的朝五王爷看去。众位将领面面相觑,目露惊骇。

    “来人,把他绑了!”五王爷高声下令。

    稽延立刻带领两名士兵擒住文青,用绳索捆了个严实,又割开他后背的衣服,洒下少许药水。血色雄鹰缓缓浮现。

    “带下去,本王亲自审问!”五王爷狰狞的笑了,留下熊昌海向众位将领解释,自己与环儿携手前往刑房。

    此一战赤那全军覆没。有关飞头将军的传说在草原上流传开来。吉利可汗又是震怒又是惊骇,悬赏五万黄金要贾环的项上人头,半月后加至十万。起初,跃跃欲试者甚众,然而随着大庆军队不断长驱直入,有关飞头将军的传闻越来越血腥恐怖,哪怕悬赏百万,再无人敢应。

    及至最后,听闻领兵主帅是飞头将军,西夷士兵皆扔掉武器脱下甲胄,不敢涉足战场。本该持续数年的战争,不过短短一年就结束了。五王爷与贾环带着吉利可汗和可敦的人头踏上归京之路。

    112一一二

    大军还在班师回朝的路上,大庆灭掉西夷大获全胜的消息已然传入京城。百姓们额手称庆,奔走相告。

    赵姨娘坐在炕上纳鞋底,眼睛不时望望门口,很有些心神不宁。

    “姨奶奶,这是萧统领刚送来的消息,您快看看!听说再过几日,三爷就能回来啦!”小吉祥一手举着信笺,一手提着裙摆,兴匆匆奔进门。

    “快拿来给我!”赵姨娘扔掉鞋底,一把抢过信笺展开来看。

    小吉祥踮起脚尖,伸长脖子,一脸渴望的看着她,“姨奶奶,信上说什么了?三爷可还好?什么时候能到家?”

    “好好好,一切都好!再过七日就能归京!阿弥陀佛,谢天谢地,总算平安回来了!走,去无方寺供奉五十斤香油!”赵姨娘仔仔细细将信叠好,收入妆奁的夹层内。

    “哎,我去拿件斗篷,外面下雨了。”小吉祥打开箱笼翻找,喜滋滋的道,“姨奶奶,我恍惚听人说过,凭三爷立下的赫赫战功,就是封侯拜相也使得!您说皇上会怎么赏他?就是不给爵位,至少也得封个大将军吧?哎呀,那您岂不是诰命夫人了?”

    赵姨娘只担心儿子安危,倒没想到这茬,略一寻思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喟叹道,“我还记得环哥儿小时候曾与我许诺,要给我挣个诰命当当,没料这么快就成真了。我一早就晓得他必定会有大出息!他从小便与别个不同,无论读书还是习武,直甩出贾宝玉好几条街去,可笑他们都把我的环哥儿当顽石,把颗顽石当宝玉,真真有眼无珠,哼……”

    赵姨娘一边得意洋洋的念叨一边穿上斗篷,在小吉祥和哑巴兄妹的护卫下朝后角门走去。刚推开门,就见备好的马车边站着一名女子,因淋了雨,唇色有些发白,一身单薄陈旧的襦裙皱皱巴巴粘在身上,正淅淅沥沥往下滴水。

    看见来人,她抿了抿唇,浑浊的眼底放射出些希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