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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庶女第16部分阅读

    目的粉色褪去,一双皂靴出现在门口,梅素素抬起头来顺着往上瞧,见是陆博,也不起身,只将手里的茶碗放到桌上,顺手又拿了茶碗来倒了一盏茶:

    “请坐。”

    那般自在的摸样不像是在别人家做客,倒似是在自己家一般。

    陆博也不介意,撩了衣摆就在梅素素对面做了,瞧着她道:

    “我该如何称呼你?”

    她垂眸而坐,原本很随意的坐姿在倒了那一杯茶之后变得规整起来,背脊挺的笔直,双腿并拢,就连裙子上垂到一旁的压裙上有些散乱的丝绦也被她顺了顺,两手也端正的放到了膝盖上,听了陆博问话,便微微侧了头似是看了他一眼,答道:

    “我是梅素素。”

    陆博轻笑了一声,端着茶不语。

    梅素素抬了头,正视他一眼,又看向了窗外:

    “院子里的人都被带走了,你有话便说吧。”

    “你知我找你何事?”

    陆博倒是有几分意外。

    “你我目的一样,便不需再虚情假意的试来探去了。”

    梅素素又垂了头神情淡漠,只是膝上的双手已然紧紧绞在了一起。

    “我需要你重新回到官媒。”陆博也不绕圈子了,索性直言,并扔出了一本小册子到桌上,“这个你拿去瞧,不用再去找闻人了。”

    梅素素很是意外,她瞧了一眼门外,拿起桌上的册子道了一声恼,起身进了内室将册子贴身放好。

    内室点着红烛,纵然是大白天的,也将梅素素的身影映在了帐幔之上,联想到这几日那册子他便是贴身放着的,陆博便很是不好意思的偏了头去瞧另一边中堂与花厅相隔的百宝阁上的一株铜钱树。

    梅素素从内室出来在桌前坐下,道:

    “我重回官媒合适吗?”

    既然陆博让她进官媒,那么官媒里便于二皇子有关,不然陆博做什么要去注意官媒?只是不知这二皇子的人安插到了哪里。

    陆博起身弹了弹衣摆,道:

    “官媒主事的不光一个王氏而已。你放心自会有人请你回去。”

    陆博说完便迈步而出,他的身影刚刚消失,院子的大门便打开来,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闻人礼与满面娇羞的江平儿进来了。

    梅素素有些意外,难道纳妾还要喝合卺酒不成?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合适在这里,便起身打算避开,她出了门来到廊下,却不成想闻人礼叫住了她:

    “梅姑娘留步。”

    梅素素停了脚步微微半侧了身子,却是一副避嫌的模样。

    闻人礼转头跟江平儿说了两句话,江平儿看了梅素素一眼后便让丫鬟婆子进了屋子,自己上前去挽了梅素素的胳膊:

    “梅姑娘请跟我来。”

    梅素素无法只得跟着江平儿进了西厢房,闻人礼跟了进来,江平儿松了梅素素的胳膊,转身对着闻人礼屈膝后退了出去,带上了门,自己守在了门口,依着廊柱呆呆的出神。

    这西厢房极为敞亮,也没有隔间,门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应季的画,墙下是一张长几,上头摆了两个青花瓷的花斛,正中是一座观音像,长几前摆着一个蒲团,竟是一幅佛堂的样子。

    左手边靠近里面是一张罗汉床,床上放了一个炕桌两个蒲团,炕桌上一一个粗瓷茶壶一个粗瓷碗,右手边似是充作了书房,只是陈设简单,两面墙摆了两个书架,却是空了一大半,另一半远远儿看去还可看到竖着的一个书匣子上写着《金刚经》的字样。

    梅素素有些意外,这怎么就在一个妾侍的院子里弄了一个小佛堂?

    似是看出梅素素的心思,闻人礼道:

    “这是白氏的意思,让平儿修身养性,毕竟……”

    后半截话他没说,不过想来闻人礼也是在意的,不然不会同意在江平儿的院子里设一个佛堂。

    梅素素没有接话,只走到罗汉床边坐下了,垂眸道:

    “不知闻人公子找我何事。”

    文章正文 第五十三章 侠义

    梅素素的语气淡漠而疏离,闻人礼听着心里便觉得有些不痛快,他上前去拎起了茶壶,结果是空的,不由将茶壶丢在了桌子上,一时间“叮呤当啷”一通乱响。

    梅素素也不言语,只规规矩矩的坐着垂头。

    闻人礼也知自己脾气发的不是时候,在对面坐了,过了半晌,方才侧了身看着梅素素左边脸上那变了形的梅花,低声道:

    “你是不是恼着我了?”

    梅素素抬眸看了他一眼:

    “什么恼不恼的?我不知你的意思。”

    闻人礼道:

    “你看我一眼。”

    梅素素很是乖觉的抬头又看了他一眼,定了一下,然后又垂下头去看着自己受伤的右手不言语了。

    这一眼仍然没有什么温度与情绪显露,不过闻人礼却是安慰了许多,他道:

    “你失踪了那些时候,母亲便做主与我定了亲,我……”

    梅素素忽然转头看着闻人礼打断了他的话:

    “闻人公子,这话不应与我说。夫人是您长辈,自古以来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如今这话是不满夫人的安排了?”

    这话直指孝之一字,闻人礼张了张口没有说出反驳的话来,他低了头,道:

    “我本……”

    “闻人公子,”梅素素又打断了他:“我本是一个庶女,纵然记名在了母亲名下充作嫡出,可到底不是正正经经的嫡女。若是嫁与门当户对的人家做正妻,倒也无碍,只是武穆侯府是怎样的地方?我一个庶女又岂能八抬大轿的进得来?你知我是个心气儿高的,可是心气儿高又有何用?我还不是落得如今的境地?往日之事闻人公子就不必再提了,若是闻人公子心中有愧,那么,便帮我复仇吧。”

    说到底,梅素素心里还是有怨的,所以才有了那些个“嫡庶”之类的话,当年若不是侯爷夫人一心想着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儿媳妇,她早就嫁与了闻人礼,她们苏家也不至于被二皇子给抄了。

    所以她的怨气直接就撞到了闻人礼的心里,他再无言语,半晌后,他起身道:

    “你放心,你父亲的案子我会帮你的。”

    梅素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然后忽然收敛了起来,他已然娶妻纳妾,自己嘲讽什么呢?如今自己的身份地位,得武穆侯的大公子帮助也是烧了高香了吧?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来嘲讽闻人礼背弃了她的情谊?这份情本就不应该存在。

    聘者为妻奔为妾。

    自己与他的私情到底是见不得光的,纵然当年两人两情相悦,可是谁都没有跟父母言说,毕竟,这事儿只要提了,她的名声便毁了,与人私相授受,纵然嫁了进来,也会受尽公婆冷眼世人嘲讽。

    闻人礼走了许久,梅素素才起身去开了门。

    门口一个小丫鬟拎着她忘在正房的妆奁匣子,见梅素素出来便将妆奁匣子奉上,并说道:

    “我们姨娘累了一日了,就不陪姑娘说话了。这会儿子客人都在用饭,进出的人少了,姑娘可以走了。”

    梅素素接过了妆奁匣子,看了大门紧闭的正屋一眼,转身出了朔月居。

    朔月居在蕉园后面偏一些的地方,若是想去二门便必得经过蕉园,梅素素行至蕉园之时已然有人侯在了那里。

    看到海棠,梅素素没有一点儿意外,她停住了脚步,偏头看了一眼路那头的蕉园,笑道:

    “海棠姑娘在此何事?”

    海棠笑了笑,道:

    “我们奶奶有请。”

    梅素素微微侧了下头,露出自己那半边脸的胎记,海棠有些厌恶的皱了下眉头。梅素素就笑了起来:

    “今日想来奶事忙,我便不打扰了。”

    白氏今日有客要待,若是叫她过去问话必得让她等,她看不想着被白氏拿捏。

    海棠冷笑一声,道:

    “我们奶奶要见你那是抬举你,你别不识好歹!”

    梅素素看着前方的墙角,道:

    “你们奶奶是武穆侯府大公子的嫡妻,我不过是一介丑女小民,却不知奶要抬举我什么?不过想来这个武穆侯府势大规矩也大,我一介升斗小民也不想与之有什么牵扯瓜葛,甚至这个武穆侯府我也不想多来,这么大的规矩别哪天我一不小心便惹了奶奶生气了。”

    话她已然说的很明白了,她不想跟武穆侯府有什么牵扯,不过海棠明显不信,有攀上了武穆侯府,谁不紧紧抓着?还要往外推?

    梅素素却懒得跟她多说,侧身从她身边过去,走了两步忽然回头道:

    “那两瓶子药粉回头十日后我让人送到侧门去,别忘记拿了,回头冤枉我贪了你们奶奶的银子。”

    说完梅素素便转身走了,海棠看着梅素素的背影过了一会儿往蕉园去了。

    蕉园的穿堂里此时正在设宴款待客人。

    后花园里的女眷都是那些上杆子过来巴结的人带来的,白氏犯不着跟那些人出去应酬,便在这蕉园里另开了一桌款待一些客人。

    说是客人也不过是官场上一些不得不应酬之人,若是亲密好友,一个纳妾之喜,白氏还用不着跟人下帖子请人过来,没得恶心了别人自己心里也不痛快。

    海棠进来之时白氏正与几位夫人虚与委蛇,听着那些奉承之语虽然腻烦,心里却十分受用。

    海棠知晓白氏是个藏不住事儿的,她在白氏耳边低语了几句,白氏便与身边的两位道了恼起身跟着海棠从屏风后面的门进了内院,这内院左右都是自己的人,海棠便拉着白氏往游廊上走了两步,低声将梅素素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了白氏听。

    “她真的如此说?”

    白氏挑了挑眉。

    “真的,依着奴婢看,爷必定看不上那么丑的女人。”

    海棠劝慰道。

    白氏却是不信:

    “丑怎么了?你可知那些个男人有一句话叫做,熄了灯,这女人还不都是一个摸样?我今日可看了,那个梅素素别看长得不怎么样?那皮肤特别的好,一双手拂在我的脸上极其的柔滑,她脖子上的皮肤也是极其的细腻。”

    白氏的话让海棠心里翻了个白眼儿,暗自怪起了白氏的哥哥教了白氏这些个混话。

    自家奶奶在家事和接人待物上头不行,可是对付起通房小妾来那可真是妙招迭出,真不知这人脑子怎么长的。

    腹诽归腹诽,海棠还是再接再厉道:

    “奴婢今儿个可是听人说了,那个梅素素在花园子里成了二皇子与大皇子争论的对象,想来爷跟梅素素密谈是为了大皇子的事儿?”

    白氏闻言眼珠子转了转,到了最后却是自己吓着自己了:

    “哎呀!这个梅素素可是不简单啊!长得那么丑竟然可以让两位皇子为她争辩伤了感情,爷那么义气的人物还不被她给哄了?那个江平儿可不就利用了过去的事情将爷给拴住了?难不成这个梅素素与爷也有旧?就是没旧。可她只要在爷跟前哭两声,爷也会插手管一管啊!卖身葬父被爷救进府的丫头可就有了两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被爷救进府的丫头还有三个在庄子上呢!”

    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感情几时好过了?爷本就一副侠义心肠,可爷也不是那种拈花惹草的人啊。

    海棠看了一眼团团转的白氏,垂了头还是谋算起自己的出路来了,自己也算是开了脸的通房丫头,只是侍寝的机会极少,是不是寻思着让老子娘拿了银子赎她出去?纵然破了身了,可是这高门大户出去的丫头找一个平头百姓家当一个正房奶奶还是很抢手的。

    “避子汤准备了没?”

    白氏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把海棠给弄得一时有些迷糊,愣了一下还没等她回答,白氏又喃喃自语道:

    “不成,不能老是这样,我得把爷留在自己身边儿,早点诞下子嗣是正经……”

    白氏又自己絮絮叨叨了一阵子,若不是丫头来请,她都要忘记屋里还有客人了。

    梅素素回了家,还没坐稳,便有人送了一封信来,她打开一瞧,却是愣住了。

    竟是一封进入官媒的举荐信,信还是户部尚书写的。

    举荐一个人当喜娘还用户部尚书?这不是拿着尚方宝剑杀猪吗?

    梅素素一时间想不通这个户部与官媒的关系,禁不住问了梅婶儿。

    梅婶儿倒是笑了起来:

    “这官媒既然带了一个官字,便要当官的来管了。只是这媒婆都是女子,更兼之这婚姻一时极为的复杂,里面牵扯的利益也多。这样一来男子进来不合适,更何况人家十年寒窗苦读可不是来做媒人来的。所以这官媒虽是官方督办,却是只在户部挂了名的,虽然名义上是归了户部管,其实是跟户部不沾边儿的,要说有关系,也就是银钱交易了。官媒的所有收入都要交给户部,然后户部再核算这一年官媒的开销,再拨银子下来。”

    “婶子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梅素素问道。

    梅婶儿闻言摇头道:

    “老爷以前当过户部尚书的。”

    是了,父亲虽然以四十之龄当了大周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相国,可是当年还是在户部熬过几年资历的,如此一来,梅婶儿知道这官媒与户部挂钩便不奇怪了。

    梅素素收了信,梅婶儿却又不放心起来:

    “小姐还要去官媒吗?那官媒的王妈妈会不会为难小姐?”

    梅素素晃了晃手里的信,道:

    “有了户部尚书的举荐,谁还敢为难与我?我为何不去?”

    梅婶儿将桌子上的点心往她跟前挪了挪,道:

    “晚饭还有一会儿子才得,小姐先吃点儿垫点。这户部尚书官虽大,可是这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可多得很,老爷当年是相国,还不是被人处处掣肘?”

    文章正文 第五十四章 誓言

    父亲苏城当年贵为相国,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可是在这一人之下却还有三公三孤辖制,还有右丞相不时与政事之上掣肘添乱。

    右丞相为卫国公嫡亲弟弟,卫国公为大周开国功臣,是如今大周朝少数的几家权贵之门,单单卫国公一家在朝中之人便有五人,这五人有封疆大吏,也有地方官员,更有文士清流。

    漫说苏城在朝中,就是在家里也要谨言慎行,若是家中下人犯了错,别家打死都不为过,苏城却只能交给顺天府衙门去处理,还要被御史参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

    梅素素咬了咬唇,当年的事情卫国公家有参与吗?

    当年卫国公的态度便不甚明朗,又或者已然暗中站队?

    如此一来,卫国公,陈府,诚亲王府,这么牵扯下来,她复仇还有望吗?

    二皇子……

    梅素素直觉的满心的悲凉。

    梅婶儿见梅素素的情绪不大对,连忙瞧瞧的退了下去,不多时端了饭菜上来,不是上次那般大的排场,却也是六菜一汤尚算丰盛了。

    “小姐,用饭吧。”

    梅婶儿递上了筷子。

    梅素素回过神来怔怔的看了梅婶儿一会儿,然后接过了筷子机械的用了饭,放下了筷子。

    梅婶儿看着她还是这样不由的有些着急,寻思了半天,出去叫了梅叔低声言语了几句,梅叔便匆匆出门了。

    戌时正。

    梅叔驾着马车回来了,未过一刻,闻人礼快马加鞭的赶来,在府门口丢了缰绳直直进了内院。

    早些时候梅素素进京后便盯着府门的人便散了,今日又来了几个来历不明之人在府门口晃荡,等着闻人礼一来,那几人便散了开去,一人却是往北而去。

    梅婶儿已然掌了灯,梅素素手里拿着一卷书似是在看,眼睛却不知盯在哪里,闻人礼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个光景,他迈步上前,低头却看见自己身上大红的袍子,一时有些烦乱便将袍子扯了下来。

    正要出门的梅婶儿见状连忙接过了袍子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闻人礼走到梅素素跟前抽走了她手上的书,却见她仍旧怔怔的发呆,闻人礼心里便有些慌了起来:

    “玉梅,你怎么了?你说说话。”

    梅素素转了目光看着闻人礼,好半天眼睛才有了焦距,鼻尖又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酒气,她蹙了一下眉头,闻人礼连忙道:

    “你恼了我吗?”

    梅素素眨了眨眼,然后笑了起来,轻声言语:

    “我恼你什么?”

    “我当初立誓要娶你为妻,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