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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女主播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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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你相反,从小我看我妈妈像个小女人一样,处处依赖我父亲,天塌下来总有我父亲顶着,我就觉得,当女人是件比较轻松愉快的差事。也许我们处久了,负负得正,我们偏差的想法就能获得改善。”

    “也许吧!谁知道呢?”她笑笑同意。

    “那天,我看见总裁,吓了好大一跳。”彭敏为说。

    “你认识他?或……”她讶然。

    “不,他活脱脱是我父亲的翻版,刚硬刻板,把天下事全一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运筹帷帐,从不缺失。”说起总裁,他脸上带了崇敬。

    “你有恋父情结?”

    “不能吗?”

    “那似乎是……女孩子的专属权。”

    “女孩子的专属权真不少,我就说当女人好,你还不信。”眉一挑,他做了个妩媚风情,惹得两个人都大声笑开。

    看来,不论他是不是她的真命天子,未来她肯定能和他相处和谐。

    注视电话良久,妤盼对着它演练几次要说的话。最后,她握紧拳头,为自己喊过加油之后,拨下一组电话号码。

    一个、两个、三个……拨全了数字,她压压雷鸣胸口,告诉自己,这次,妈妈二正会为她感到骄傲。

    “妈,你看电视没?我当上主播了,新闻部的同事都说我表现得很好。”

    “看见了,左邻右舍的妈妈也都来家里跟你爸爸恭喜。”她的口气淡淡的,妤盼听不出她的情绪。

    “妈妈,这次……我不比弟弟差了吧……”她问得小声,只想问出一个梦想已久的答案。

    “我要教你多少次,不要事事和你弟弟比、和你弟弟争,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是不会想,我看你是没救了。”

    “妈……我只想得到你的肯定……”失望……又是同样的结果。

    “要得到我的肯定就要贬低你弟弟吗?要比,你有什么能拿来和你弟弟比,他从小就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一路由第一名、第一志愿,念到最好的大学,还认识个出生在医生世家的女孩子,人家事事好、样样强,哪像你,念个烂大学,破科系,现在更好啦,整天抛头霹面、花枝招展,在电视里面对观众搔首弄姿。

    你有没有一点点廉耻心啊!你要真是个安分守己的女人,就乖乖结婚,安安分分当人家老婆,生小孩、照顾丈夫,不要事事让我操心,我就阿弥陀佛啰。“

    她不答话,安安静静听她说。

    “你一个人住在外面,不要去给我乱搞男女关系,要是弄到肚子大了,你就不要给我回来,我绝对不会认你。”妈妈的声音是一贯的严厉。

    “妈……我知道。”为什么妈妈的关心,总要包裹在尖酸言辞里?

    “最好是知道,要是你再像高中那次给我搞乱子回来,我现在虽然打不动你,可是我还有本事治你。”她出言恐吓。

    高中那次……对,她记得,那次她考第二名,回家妈妈拿起扫帚柄,狠狠的将她的手脚抽出好几道青紫。第二天,她不敢上学,跷一天课在外面闲晃。回到家,爸爸妈妈怒气冲冲的又是一顿打,脸上、颈子、手臂、双脚无一幸免。

    那天晚上,趁爸妈和弟弟上床后,她将自己泡在冷水里,原希望冷敷过,明天上课时,伤痕就会消退。哪里知道泡着、泡着,泡到睡着,再醒来,月亮已经升上中天,她昏昏沉沉穿上衣服回房,隔天,她重感冒、染上肺炎。意识模糊当中,她感觉好快乐,因为,她将连请好几天假不用去上学;因为,她的累累伤痕可以不教人看见……

    “当女人要处处小心,不要下贱滛荡,尤其是做你们这一行,专卖弄那张脸,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别人当成荡妇,你给我守规矩点,不要让流言传出来,影响到你弟弟、爸爸,否则我绝不会饶你……”

    到最后,她说什么,妤盼一点都没听进去。她只是疲倦、只是伤心,电话那头……是她的亲生母亲啊!

    “妈妈,我明天还要上班,晚安。”挂上电话,她连连几个大声尖叫,拿起抱枕狠狠击向墙壁。

    她恨、她怨、她厌,她将她和母亲的合照高高拿起,猛地往地上砸落,她疯狂地将棉被、枕头、衣服……往墙上掼,直到她累极。

    缩在墙角,她开始无助地嘤嘤哭泣。

    “妈……妈……我真的很爱你……你要恨我到什么时候?”

    伸手,她在残破的相框里,找出照片,轻轻抚过,泪水越聚越多,然后盈眶,泪流……

    “妈……人家都说我们长得好像……是不是你不爱自己,连带恨起酷似你的我!知不知道,你这样对我,我爱你,却无法爱自己……”

    把照片贴在胸口上,她感受胸中的心脏在跃动。

    “我知道,我的生命充满罪愆,可是……我已经尽全力想弥补……还是没有用吗?对你而言,我的努力都是无用,对不对?”

    话在嘴边,她叨叨絮絮念着,这些话都该是母亲和女儿的私房话,可是,她只能对空气说、对自己讲。

    这种话,她说得够多。

    从小到大,她总在伤透心之后,躲进房中、缩在屋角,蒙起棉被,不断不断对自己说话,她用这种方法疗伤自救,直到搬出家里,她开始无限制地张扬自己的怒气,她摔东西、她哭、她说话,她用尽一切方法让自己不伤心。

    哭倦了、哭厌了,拭去泪,回复心神,她要面对的,还是矗立在眼前的世界。

    看看四周的狼籍,她苦笑说:“天!我真是有暴力倾向。”

    这个暴力倾向,让她的房间不像女孩子的房间。

    一张方桌,没有台灯,台灯在上次失控时摔坏了,一方橱柜、一张床、一组寝具,其他的统统没有。

    因此,她没有满化妆台的瓶瓶罐罐可扔、没有锅盆碗瓢制造噪音,只有软软的布织品供她泄恨。她在愤怒中还考虑到邻居的想法,因为,她骄傲。

    弯下腰,把满地的衣服棉被一一捡起、挂好,拿来扫把,扫去地上的玻璃屑,将照片来入书本中。

    这是她第几次摔坏相框,让照片躺进书页中?数不清,也许干脆拿去套个保护膜直接贴在墙面上。

    走入浴室,打开热水,洗一个热水澡,洗去一身伤心失望。

    泡沫在手间搓开,胸间淡淡的红印子还在,那是“他”的杰作,几天了,留在那里固执不褪,它在和她抗争吗?

    蓦地,妈妈的话在耳边响起:要是肚于弄大了,你不要给我回来……

    看着自己的捰体。她脏了吗?下意识地,妤盼压出更多更多沐浴|乳|,舍出更多泡沫,将他制造出的痕迹,一一掩盖。

    不出所料,她果然表现得出类拔萃,三个月不到,收视率节节攀升,几乎要打过同时段、一百保持在领先地位的友台。

    上官阜看着萤光幕里的谢妤盼,她自然清新的播报新闻方式,带领了一股风潮,让他台纷纷效尤,一时间,主播不再正襟危坐,表现出可亲风趣的另一面。

    听说,她很拼命,除了播报的时间外,她还经常在各处寻访温馨的小故事,拍摄、剪辑、整理好,在新闻最后的两、三分钟播出,这个带状新闻获得很大的回响,于是,新闻部拨了两个工作人员给她,让她不再单打独斗。

    上官阜预估她的企图心,将会将她带入成功之境。

    不过……自那次之后,她就彻底将他抛诸脑后,连同他塞给她的电话卡?她定了心意要和他田无交,水不流了吗?除了那纸合约,她再不要他任何“帮助”?

    这对他来说是一大挫败,和他“交往”过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巴到机会就要和他藕断丝连,只有她,离他远远,拿他当炭疽热病毒看待。

    不!他不会让这种情况继续,向来只有他抛弃女人,断无女人抛弃他的道理。而他,不会让谢妤盼改写这个纪录。

    “她的确很行,进东联才一季就有这种惊人表现,很多前辈对她刮目相看。我佩服你的眼光!”樊克仰不如何时走进来,他带进便当,和上官阜面面对坐。

    “她的目标是晚间新闻播报台,现在,她必须努力让自己脱颖而出,让旁人对她口服心服。”萤幕上的她,明艳动人,男人看见难免心痒。

    “你又知道?上回你从她眼睛里,看出她争强好胜不服输,这回呢?你又从哪里看出,她一心想坐上夜间新闻主播台。”塞一口鸡肉,难吃!皱皱眉,樊克仰抬头望着盯住萤幕不放的上官阜。

    “你不是说过,想坐上主擂台就必须和我关系匪浅?”

    “你真上了她?天!她的形象那么好,居然会毁在你这个色魔手里,请容我为她哀悼三秒钟。”他虚伪地装腔作势一番。

    “我不过是顺应民意。”打开便当,翻翻菜色,没胃口。

    “你的动作真快,什么时候的事情?怎没见动静,人就落入你手中。”

    “在她坐上主播台前。”那一夜之后,他换过无数女人,但再没有人能让他销魂。对她,他心有怀念。

    “你找上她,还是她找上你?”刚问完,他就摇手挥去自己的问题。“算我没问,这年头,女人为达目的可似不择手段,何况是她那种死不肯认输的女人,谁找谁根本不重要。我想,她用这种方法获得所需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唉,世风日下,我该为男人这种老被利用的动物默哀才对。”

    女人,选择用另一种方式在男人社会中立足、出头。

    “在我动手之前,她还是c女。”轻轻一句,樊克仰又跌破眼镜。

    “什么?那她……牺牲还真大。”

    “跟我,是牺牲吗?”上官阜睨他一眼,抛下筷子,把整盒便当往垃圾桶扔。

    “怎么会。”除了“健康”,其他的不会牺牲太多吧!上官阜比春花还风流,谁知道身上有没有带病,他重新同情起刚刚脱去c女生涯的谢妤盼。

    “下午,帮我订一束花送到她的办公室。署名:合约。”

    “你在开玩笑,玩过就玩过了,还不放手?我要不要敲敲你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腐锈得不敷使用。”

    “我玩得正上瘾,还没‘过’。”

    “你要我提醒几百次,你将娶凯萨琳为妻,有空请把你的风流花心收拾收拾,不要让乱七八糟的韵事闹上台面,弄得婚事告吹。”

    “你在乎的不是我的婚事,而是欧洲那块大市场吧!”他揶揄好友。

    “你敢说你自己不在乎。”

    “既然明白我在乎,还担心什么?想想,有哪件事情是我在乎、我又把它搞砸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玩玩那些普普通通的酒国名花也就罢了,你居然玩到谢妤盼头上,地可是个公众人物,何况她窜红得这么快,那些八卦杂志一天到晚都在盯着她看,想抓住她的小辫子,你再进去一搅和,绯闻闹一闹,到最后死的不会只有她,还有你。”

    “我不会让人抓到把柄。”

    “是吗?上次的‘先上床再上台’事件呢?不是弄得吴馨雅黯然下台,你的花心谣言满天飞。”

    “那是她太蠢,以为随便找来几家杂志社,就能控制我。”

    “你自己也说谢妤盼是个有企图心的女人,你怎知她不会和吴馨雅一样,再闹个风雨满城,逼你非娶她不可。”

    “她不会。”对她,他敢笃定,也敢下断言。

    “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她今天口口声声说爱你,明天一翻脸,要的是你的身外财,要是能花钱消灾也罢,若是好端端的闹上媒体……谢妤盼的形象好、得人心,加上有过上次经验,媒体会将矛头全指向你,我只担心,到时闹到罗尼家族那边,取消婚礼、取消合作计划,这几年的苦心全都白白浪费。”

    “谢妤盼不会,她是个骄傲女人,就是被打败,她也会笑着告诉别人,她是不屑赢。”

    “才上过一次床。你就这么了解她?我奉劝你,不要妄自托大,女人的心思不是我们男性能抓牢的。”

    “我要怎么做,自有分寸。你记得帮我订一束花,送到她手上。”

    “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亲口保证,绝对会顺利和凯萨琳走入礼堂,中间不生变化。”

    “人格保证,我一定将欧洲市场交到你手中。”他承诺。

    “有你这句话,好,我退一步,我帮你订两束花,一束送到谢妤盼办公室,另一束,今天晚上去接凯萨琳飞机时带着。”

    “你真是用心良苦。”从椅子里站起,他套上西装。

    “你要去哪里?”

    “我饿了,你买的便当太难吃。”提起公事包,他径自往外走。

    “不要忘记,下午要和张董谈土地并购案的细节,两点以前要回来。”

    “下午你代我去,我不会再回公司。”

    “你要去哪里吃饭,需要用到一整个下午。”

    “听说东联的员工餐厅菜色不错,我要去品尝品尝。”说着,拉开门,他将樊克仰的碎念声音关在门内。

    “是哦!接着,再来场饭后运动,累得你头昏眼花、动弹不得……动弹不得?不行啊!你晚上要去接机,不要让自己过度劳累。想吃‘好料的’。晚上还有鲍鱼大餐等你,不要让路边摊塞满肚皮……”

    他赶在上官阜身后出门,但哪里看得到他的人影?唉……谁有本事追到一个饥渴男人?

    第3章

    一下主播台,妤盼没到地下室员工餐厅吃饭,早上的饭团还没吃完,她拿出来一口水、一口饭团搅和吞着,两手忙着整理桌上的新闻稿。

    “妤盼,我约好东区那位扫街老公公,晚上七点去采访他。”摄影组的小陈走过来,匆匆交代一声。

    “好,我下午会把采访稿弄好,麻烦你顺道通知一下小方。”妤盼抬起脸回应。

    这位扫街老公公并不在环保局编制内,更没有薪资可领,做这工作纯粹为服务社会。他每天清晨就起床扫街,除非天候太恶劣,否则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他很少休息。

    “知道,我们六点二十在公司门口集合,不要忙过头忘掉了。”

    交谈过,妤盼又把注意力摆回手边的稿件上。

    上任三个多月,已经逐步习惯新闻部的快节奏工作步调,而且她不仅仅适应,还乐在其中。

    “吃饭啰。”彭敏为走过来,一把拿走她搁在桌上的饭团。“要不是知道你老爸老妈住南部,我会以为你家开早餐店,哪有人对饭团百吃不腻。”

    “它方便啊!放到中午都不怕坏。”

    “小姐,你的月薪比我们多很多,请不要那么勤俭好吗?想当台湾首富也不是这种节省法。走吧!我们一起到员工餐厅吃东西,我约了书婷。”

    “我工作做不完啦,你和书婷去好了。”

    “不行!工作本来就是做不完,但是身体一定要照顾好,不然你生病住院,谁代班?”拉起她,他硬将她从座椅上拉起来。

    “你诅咒我啊!”斜眼一瞄,她拿他没办法。

    对妤盼而言,彭敏为不是男朋友,他可以说是哥儿们,也可以说是姐妹们,也许是同时期进入公司,她和书婷、敏为三个人有了同袍情。他们经常在一起谈论彼此的观点,分享工作经验,在他面前,她们常忘记自己是女生,不会撒娇、嫉妒、耍心眼,只会侃侃而谈,谈着自己的工作困扰、心情和快乐。

    “对,我在诅咒你,最好不要让我一语成忏。走吧!书婷一定等得不耐烦了。”

    “好吧!”拗不过他,妤盼收拾起桌上文件。

    “记得带钱包,这回轮到你请客。”

    “喂;你有点绅士风度好不好,哪有男生逼着女性付帐。”

    “这是男女平权的时代,何况你赚得比我还多。如果,你想只吃我,不想请我,有两个办法。”

    “说!我洗耳恭听。”

    “第一:嫁给我,一个不想当女人的女人和一个不想当男人的男人走进礼堂,刚好可以平衡生态,以后生小孩,我不介意他们喊你爸爸、喊我妈妈,更不介意你主外,我主内,赚了钱全交给我,我天天做饭给你吃。第二:乖乖交出主播棒,由我取而代之,我的薪水提高了,自然不会像现在这么小气。”

    “怎么听来听去都是我吃亏,没有更好的建议吗?”挂起背包,她搭上他的肩,像大姐头在罩小弟。

    “你以为我会笨到提出对自己不利的建议?”他头一歪,靠在她肩上,一副小鸟依人模样,惹得妤盼一边笑、一边拨开他的头。

    “算我输,走吧,我请吃饭,先说好,菜不要拿太多。”

    “你真小气,还是书婷比较大方。下回轮到我请客,我要规定你只能拿三菜一汤。”勾起她的手,他们一起往餐厅方向走。

    “书婷有男朋友养,我没有,当然要勤俭精算些。”

    “不说了,谁辩得赢女主播……”他们的声音渐行渐远,没注意到一双凌厉的眼光正盯住他们的背影。

    她不打电话、不联络,是因为他?她已经有进坟墓的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