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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第75部分阅读

头多得是,没必要故意往说出来叫自己丢脸的“前妻”上面扯。当然前提是,他以为方应物不知道这回事,心里少了顾忌,有些话就没把门的下意识说了。

    再说了,徐达献妻这事就算是心甘情愿的,只怕心底也有几分难堪,有弥补的想法不算奇怪,也算是一种自我麻醉。

    略略定定心神,徐达的表情y晴不定,他差点就脱口而出说“你怎么知道的?”但是硬生生的堵在嘴里了。

    一旦问出这种话,岂不就等于变相承认了?片刻后,徐百户也是低声道:“小小年纪,胡说八道什么!”

    对徐百户的矢口否认,方应物并不在意,抬头看了看周围,“是不是真的无所谓,你说别人会不会相信?”

    徐达脸sè又是一个大变,这是方应物反过来威胁他么?

    他是卖身进万府,算是成了“家人”身份,而他的妻子自然也成了万家的仆妇。当然仅仅是表面如此,实际上干的是侍妾的活。

    万家大宅门里,能接触到万通ri常生活的人士毕竟是少数,当然不会乱传,再说大宅门里丑事多了,不值得太稀奇。

    所以在别人眼中,自己是家奴,妻子是仆妇,没什么不正常的。可是别人想不到也就罢了,但若如果别人有心,他妻子的丑事根本经不起查证。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想这种丑事被传开,徐达无赖归无赖,无耻归无耻,但这方面和一般男人无二。即便做了,也不想被说。

    “既然如此,多有打扰,告辞了!”徐达很光棍的甩了甩手,转身离开此地。若把这姓方的逼急了,保不住他就在这里乱嚷嚷起来,到时候难看的就是自己了。

    见对方走的如此干脆利落,方应物产生了几分担忧。刚才这样揭破别人丑事却又放虎归山,是极其不明智的,很容易留后患。

    但是后悔也没用,毕竟刚才实在没有别的法子能应付这飞来霉头,连搬出父亲名号也吓不走徐达。

    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万通这个阎王还不知道记不记仇,又招惹上了徐达这种小鬼,只怕少不了麻烦。看来还得另外想想办法了

    ps:  为什么半夜码字总是睡着。。。。。难道我的老板椅半躺半坐太舒服了吗,是不是该换个膈应人的椅子?

    第二百五十九章 入城

    方应物所产生的担忧,主要是两点。一是担心徐达胆大妄为产生“灭口”的想法,千ri做贼容易千ri防贼难;二是担心徐达继续纠缠不休,这种肆无忌惮没有底线的小人,往往比普通高官显贵还难应付。

    不过回到屋中时,方应物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神情,他不想让家人平白增加烦恼。再说,京城里错综复杂,势力多如牛毛,如果大事小事都担心,害怕惹到什么人物,那永远也担心不完。

    及到次ri,方应物一行乘坐租来的大车向京城进发。一路无言,到了崇文门外税关时,因为举人身份所以免了过关的麻烦,也没遇到什么刁难。

    又进了城,方应物便指引着大车向距离崇文门不远的浙江会馆而去。按理说他应该直奔父亲那里,但是不知道具体地方,所以打算先在浙江会馆安身。

    踏进浙江会馆大门,只见得富态的黄掌柜坐在前厅中,百无聊赖的扒拉着算盘珠子;而在中庭大树底下,外表还是那么油滑的落魄文人娄天化无聊的背靠树干打盹。

    这一幕极其眼熟,让方应物产生了些许时光再现的幻觉,前年第一次到京师,进入浙江会馆的时候,入眼画面也是如此。如今仿佛旧ri重现,只不过季节不一样而已。

    黄掌柜还没反应过来,但是看人吃饭的娄天化却蹦了起来,又跳了几下,冲着方应物叫道:“啊呀!在下今ri一大早就听到了喜鹊叫,原来真是遇喜了!”

    方应物抬头望了望十一月初冬的天空,理论上娄天化的话存在着可能xg,喜鹊不是候鸟。

    方应物拱拱手见礼道:“一过经年,娄先生别来无恙否?还在做你那消息买卖、疏通关节掮客生意么?”

    娄天化缩了缩脖子,唉声叹气道:“如今世道艰难,ri子十分不好过。”

    方应物忍不住笑了出来,看起来很没有同情心。如今虽然朝堂昏聩,各地灾害似乎也不少发生,但总体上处于经济繁荣发展的时期。

    至少他在民间很少听到别人说“世道艰难”这种话,当今不一定别的时候好,但肯定也不比别的时候坏。

    他不由得笑道:“当今欣逢盛世,国泰民安,娄先生说的哪家怪话?”

    娄天化摇头道:“朝廷死气沉沉,诸公都在混ri子,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做派,满堂和气,而地方上又是贤良遍布两项合起来我们的买卖就难做了。”

    方应物不禁想起了上次到京城的遭遇,深以为然。感到娄天化这句话饱含深意,以他的智商也想了片刻才想透。

    朝廷懒政不折腾,同时地方上都是贤明的好官,这听起来很美,怎么成了娄天化口中的“世道艰难”?

    随后方应物才想明白,朝廷一潭死水不内斗,也就用不着他们这种消息贩子,至于锦衣卫东厂这些,根本不需要从他们手里搞消息。而外地官员不进京办事,地方百姓不进京鸣冤,他们这些包打关节的掮客同样没事做。

    当然,从这句话里还能体会出更深一层的意思。为什么当今天下,地方官品质好、素质高?那是因为天子虽不是圣明天子但也不爱杀人,凡是因为进谏惹他烦的,通通都赶到地方上去,眼不见心不烦。

    导致大把大的贤臣散布地方,只能对京师望而兴叹。比如方应物的便宜外祖父王恕就是经典例子,他老人家已经在地方混的都忘了京师是什么模样了。

    忧国忧民、敢于发飙的贤臣一个个都被赶走了,朝廷里留下来的自然大都是万安、刘吉这种。也只有科道还保存了一丝清流,时不时在这个被士林舆论判定为“黑暗”的时代呐喊几声。

    方应物挥挥手,说出了娄天化最想听到的一句话:“眼下先不多说了,今晚请你吃饭!”

    这时候,在浙江会馆坐堂的黄掌柜才慢慢悠悠的走上前来,对方应物道喜:“经年不见,颇为念想。直到前几ri看到了友人寄来的乡试录,方公子高居第三,如此佳绩实在可喜可贺!

    如今已经是父子前后科举人的佳话,待到来年chun闱大比,方公子若再次高中,那就更是父子进士的佳话了!”

    方应物谦虚道:“黄掌柜谬赞了。”

    黄掌柜微微一笑,“今ri天sè不早了,而令尊居住在西城,距离会馆还一些路程,若仓促赶到那里多有不便。

    方公子不如在会馆安歇一夜,我另打发人前去令尊那里报信,然后明ri叫人带路引方公子过去,这样如何?”

    这安排叫方应物感觉十分舒坦,连忙谢道:“如此甚是周到,有劳掌柜了!”

    他心里不由得暗暗赞道,不愧是能在会馆坐堂主持的掌柜,这种玲珑功夫实在炉火纯青,自己一句话还没说,他全都能先知先觉似的安排妥贴。不过上次来的时候,自己可没享受到这种宾至如归的待遇

    安顿好后,方应物兑现诺言,请娄天化吃饭。当然方应物也不是白请他吃饭的,席间要仔细打听一番京城的近况。

    至于娄天化,面对方应物这个老客户兼潜力股,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却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问题上被方应物难住了。

    “京城有个报国寺,你知道么?或者叫慈仁寺?”方应物很认真的打听道。

    娄天化迷惑的想了想,“当今天子崇佛信道,京中僧道很多,对各大寺观在下多有耳闻。你说的这个,实在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方应物大喜,看来这个机会还在,继续说:“那我便请你去打听这个报国寺的状况,特别是僧人的状况。据我所知,报国寺大约在南城一带,是个很小的寺庙,不为人知也情有可原。”

    娄天化虽然很不明白方应物为什么会关注一家名不见经传、只怕和尚都没几个的小寺庙,但他也万万没有将买卖往外推的道理。便一口答应道:“好说,在下明ri便去南城打探消息。”(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方应物进府

    又到次ri,会馆的仆役早早候在方应物房外,等着方应物发话便带路前往西城。百&度 搜 索   文字首发)由会馆租来的大车也准备妥当了,一切不须方应物cāo心。

    见此方应物不由得感慨一番,为什么那么多人一门心思要当人上人?不见得是贪图荣华富贵,但这种虚荣和便利带来的优越感是令人无法抗拒的。

    翰林院方编修居住地方在西城,距离皇城相去不远,这一带也是官员密布的住宅区。

    有人带路,方应物便十分放松,随意观看街道上京师风华。沿着东江米巷一路向西,正阳门到大明门之间的南城也是商业繁华的地方,也算是城中商业区之一。

    不知不觉的,街道渐渐变得较为干净整洁起来,两旁店铺也逐渐稀少,青砖绿瓦的宅邸多了起来,时不时的可以眺望到三开间、五开间的豪门。

    “方公子,令尊寓所快到了。”坐在车头指路的会馆仆役转头对车里的方应物道。

    又过了一会儿,大车稳稳停住,方应物还没堕落到要被人扶着下车的地步,自行跳了下来。

    他抬眼便看到面前是一处简素的门面,从院墙规模推断这宅邸不会很大。

    当然,在这个核心片区,就是不大的宅邸也便宜不到哪里去,甚至有可能是有价无市。所幸近些年时常有正直大臣因进谏而触怒天子,被贬谪外放或者致仕回家,皇城西片区的空闲宅院供应情况还算不错

    但以父亲的财力和交际能力,若非天子恩典特赐,想在这里购买宅院还是很困难故而在方应物想来,这住处八成是王家的嫁妆。

    其实方应物猜得不错。王恕王老头当年也是做过几年京官的,后来因为想干实事和积累经验便主动去了地方。在京城的住宅倒是没有处理掉。王家大户不差这几个钱,以后回来还要住的。

    谁料黄鹤一去不复返,直到如今王老头已经混到名满天下、位列南京部院和封疆大吏了,可还是没有回京师的希望,因为天子烦他。

    “简在帝心”的王老头想要回京,只能大逆不道、十恶不赦的祈祷今上驾崩了所以王恕的老住处就便宜了女婿。

    不过就算王老头现在回京,那至少也是尚书级别,这栋住宅显然也是不合适了。

    却说门子见了方应物,既没行礼也不说话。只好奇的不停打量。这叫方应物十分不喜,会馆应该早报知过了,这边也应该知道他方家大少爷今ri要“回府”,这门子难道能不知道他是谁?

    不想和这等小人物计较,方应物淡淡的对门子说:“我是方应物。”

    “哦!请稍待。小的去通报一声。”门子答应了一声,转身飞快的进府去通报了。

    这又让站在门外的方应物有点恼怒,这里是父亲的住处,那么也就等于是他的“家”,有谁回家还需要通报过才能进门的?他是小主人而不是客人!

    但这里临着街巷,方应物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出什么不愉快,叫别人看他们方家的笑话。便忍着没有发作。

    没多久,门子又回到大门这里,“老爷已经候着了,请进请进!”

    方应物轻哼一声。当先进了大门,又过穿堂,来到前厅,父亲已经在这里等候着了。他便带着王兰、王瑜两个小妾。一起进去拜见父亲。

    一家人便围坐在厅中叙话,无非是方应物将自己这一年多来的事情大略讲了讲。一直说到自己中举。而方清之老爷则按照父亲模板,嘉勉了几句,训诫了几句。

    此后气氛便有些沉闷下来。方清之并不善于闲聊,而方应物在父亲面前也不能像与别人那样放得开。

    毕竟父亲是与其他人不一样的物种,在父为子纲的年代,还是小心拘谨点好

    方应物又突然发现,在他穿越以来所结识的人里,自家父亲可能是自己感觉最生疏的一个了。自己与父亲虽然在血缘关系上是最近的,但实际上却比陌生人强不了多少。

    穿越之前,父亲矢志学业常年不在家,原来那个方应物所残存的记忆就不多;而穿越之后,只见过短短两面,一次是前年父亲出天牢时,一次是去年父亲出使满都鲁部时,每次都很仓促,时间也很短暂。

    细细比较起来,他与父亲的关系反倒不如别人熟悉想到这里,方应物忍不住抬眼看了看自家父亲。

    这位“老人家”正值男人三十一朵花的全盛年纪,比上辈子的自己大不了几岁,心理年龄只怕还不如自己成熟。好几次方应物险些就拍着父亲的肩膀道“我说你这位老兄”

    以后若是长期居住在一起,是不是还要晨昏定省、父慈子孝?

    已经习惯了du li自主、在家中当老大的方应物感到很别扭,而且还是个才三十三岁、放在上辈子仍算青年俊彦的“父亲大人”。何况方应物上辈子是个孤儿,实在缺乏与父母至亲打交道的体验。

    此时方应物所不知道的是,其实他父亲方清之的心里也很怪异,这种怪异感并不亚于方应物。

    方应物是方清之年少荒唐、一时冲动的果实,冲动的后果不但是多了一个儿子,还害死了昔年的爱人。每每面对方应物,方清之就想起那令自己惭愧、羞于面对的青葱岁月

    所以方清之多年来才像是逃避似的始终在外学习,逃避的就是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同时将方应物丢给了亲族照管。

    在方清之想来,等自己情况稳定下来后,再把方应物接到身边,给他谋一个能混ri子的前程。不是方清之瞧不起儿子,是他深知在山村读书不容易,方清之并不指望儿子像他一样有本事靠着读书出人头地。

    但是方清之万万没想到。自家这儿子简直是一朵奇葩,折腾的本事远远超出他想象力的极限。

    从淳安到苏州,到京师,再到榆林,又到杭州,时不时的就有耸人听闻的方应物光荣事迹传到他的耳朵里。

    儿子的事迹甚至已经影响到了他自己的前程,比如从满都鲁部出使回来后,他直接从在翰林院观政学习的庶吉士变成了正式的翰林院编修,至少节省了两年的时间。

    当然官场中没有任何一次升职是无缘无故掉下来的。方清之很不明白,为什么位列中枢的文渊阁大学士刘相国会积极推举自己?

    现在这儿子又是十八岁中举并进京赶考来了,他乡试名次虽不如自己的解元,但仅凭这年纪说是比自己强也可以,都能列入大明科举轶闻了。

    想至此。方清之有点小小的怅然和失落,好像方应物完全不用靠着他这当父亲的,便能独自闯出一片天

    最终还是更善于闲谈的方应物打破了沉闷氛围,很关心的问道:“怎的不见母亲出现?”

    方清之面有喜意,“她已是身怀六甲,太医说不能动胎气,所以静卧在床。不便行动。”

    方应物连忙道贺:“那恭喜父亲了!”

    方清之脸sè变得十分奇怪,“你道什么喜?我方家增添人口,难道不也是你的喜事?”

    方应物尴尬的哈哈几声,这真是哪有自己给自己道喜的道理——一个儿子对自家父亲说“恭喜父亲大人要有子女了”。怎么听怎么喜感。

    方清之挥挥手,吩咐道:“来ri方长,你我父子不用急着说话,你先安顿去。”

    如此便有个王管事的领着方应物去住处。可是并没有去内院,反而到了前面侧院。按常理。内院是家中主人所居,外院不是客房就是仆役住所

    方应物不是不敢说话的怯懦人,立刻皱皱眉头道:“这位管家,怎么是这里?内院中没有地方了么?”

    王管事貌似客气的答道:“主母那边多有不便,此处恰好有两间空房,公子先安顿就是。”

    王管事之意,方应物听明白了几分。无非就是:你和主母年纪相仿,又不是亲生母子,同居内院确实太不避嫌,何况主母有孕在身,需要静养。

    王管事虽然没有明说,但方应物知道,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