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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第169部分阅读

头疼了,抱贵妃大腿抱得越紧,死得越惨。

    不对,自己还是能提供宝贵建议的!方应物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连忙问道:“前年我对你说起过一个人,就是幽居在西苑的吴废后,你后来如何了?”

    汪芷回忆了一下,才答道:“当时就派了太监用监视的名义去,这对东厂而言是很正常的事情。其实算是暗中照料保护,叫她的日子好过了不少,她应当能感受到其中善意。你今天要不说,我都快忘了这事。”

    方应物松了口气,“还好当年你没忽视我的话,不然就算从现在开始经营这份人脉,也有点临时抱佛脚的味道。”

    就他所知晓的范围内,也只有吴废后有可能救汪芷了,横行半个成化时代的汪太监到了弘治朝还想继续蹦跶,一线生机大部分都在这里了。

    汪芷得意一笑,“和你打交道这么些年,我认清了一点。你若有什么莫名其妙、令人摸不到头脑的提议,肯定别有玄机,先办了再说。”

    听到汪太监的心得,方应物恍惚间又想起了对自己研究很深的谢迁。好像有越来越多的人熟悉了自己的套路

    这说明自己影响力扩大。已经到了引起别人重点关注和研究的地步。虽然别人看不出自己的底牌,但也能总结出若干套路。今后做事时,再遇到对自己非常了解的人,说不定会出现各种意外。

    方应物忽然一拍额头,“刚才你说。如果把孙小娘子送到我身边,只怕会引起贵妃娘娘的疑心,怀疑你我之间的关系。那你刚才为什么还说要我放弃与刘府的婚约,娶了孙小娘子?你是故意来诈我!”

    汪芷冷哼一声道:“你对我和孙家姐儿成亲不满,那我就来诈一诈你了,你现在还敢反对一个字吗?

    但我仍然不介意看着你的婚约毁掉。刘阁老托你示好。我已经知道了,这两日亲自与刘阁老秘密会面,然后就嘿嘿嘿”

    “你这是何苦!”方应物长叹一声道。

    汪芷又道:“今天请你过来,还要告诉你,我已经请得皇爷恩准。将东厂衙门搬到西城去,离你可就近了。而且我已经觅得一处大宅子,等收拾完毕就可入住成亲。”

    方应物惊道:“这也能准?东厂搬到西边来,那还叫东厂么?”

    汪芷很淡定的说:“大臣基本都住在西城,三法司也在西城,锦衣卫也在皇城西南,所以东厂搬到西城,监控朝廷更为便利。皇爷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从汪芷这里离开后,方应物没有回家,马不停蹄的去了刘府。去拜访未来老泰山刘棉花。

    说真心话,方应物对刘棉花的节操实在没有信心,如果汪刘会面,保不齐刘棉花忍不住汪芷的诱饵,经过算计得失后放弃与自己的婚约。所以方应物觉得,必须要提前给老泰山一个警醒。

    刘棉花正在书房百~万\小!说。当然是心不在焉的百~万\小!说。在当前这种紧张的政治局势下,百~万\小!说还能专心看进去的。只能是书呆子了。不过听到方应物来拜访,刘棉花心里大喜。有点等到指路明灯的感觉。

    虽然在刘棉花眼里,方应物做事毛糙,十足十的毛脚女婿,但却属于“大事不糊涂”类型的,关键形势的判断上几乎不出错。这种时候和方应物谈谈,说不定会有巨大收获。

    不过刘棉花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还摆出了点嫌弃架势,对进门的方应物嘲讽道:“今天什么大风将你吹来了?老夫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刘府大门朝哪边开了。”

    方应物不以为意,当女婿的哪能连这点语气也受不了。“老泰山的心思,小婿明白得很,但有些事情没把握之前实在不好见面。今天便给老泰山带来好消息了,经过小婿劝说,那汪太监答应与老泰山你秘密会面。”

    “好!”刘棉花登时将方应物这两天的“大不敬”丢到了脑后,只要有这个结果,被慢待都不是事。

    方应物又道:“不过汪太监大概会提出一些反常的要求,老泰山须得有所防备。”

    刘棉花便问道:“若说提出要求,这是正常的,但什么是反常?”方应物答道:“汪太监可能会请你放弃与我的婚约。”

    刘棉花不禁愕然不语,心里万分迷惑不解。自己和汪直之间出于政治需要而互相拉拢,与方应物的婚事有什么关系?汪太监提出这个要求,不是精神有问题罢?

    方应物见刘棉花发起呆,便轻声唤道:“老泰山?你可要想好了。”

    “不用想了,老夫断然不能答应!”刘棉花毫不犹豫的说。

    方应物对这个答案不奇怪,但对刘棉花的想法很好奇。尤其是不经过纠结盘算便如此痛快的回答,不符合老泰山的一贯作风。

    “有什么不可与你说的?”刘棉花解释道:“汪太监既然敢提出这样的要求,又敢让你知道,具体理由尚不得知。但老夫借此判断,汪太监与你关系匪浅,甚至超出一般的利益关系。

    如果老夫拒绝了毁约的要求,就算因此不能与汪太监进一步交好,但至少还有你在。凭借你和汪太监关系,老夫一样可以受益,至少不会成为敌人。

    如果老夫答应了汪太监的条件,放弃了与你的婚约,名声损失且不提,实际上也肯定与你结仇了。有你在中间捣鬼,老夫与汪太监就算一时结好,又能维持多久?”

    方应物竖起了大拇指,吹捧道:“老泰山高见,就是看得远!”

    刘棉花傲然道:“汪太监提出这个看似不可能的要求,其实就是漫天要价的一种方式。他虽然贵为司礼监太监,但在老夫眼里还是个雏儿!

    老夫若连这点伎俩看不透,就白在官场混了将近四十年,当年老夫登进士第的时候,连令尊也才刚出生”

    关于汪芷和刘棉花会晤的事情,方应物本来为老泰山担心,担心老泰山利令智昏;不过又开始为汪芷担心了,担心她被卖了还帮着数钱。(未完待续)

    ps:到了关键节点,构思必须要缜密。这章是补昨天的,今天另有,看情况写一至二章,不是偷懒!

    第六百九十八章 还有热血

    被削职为民后,方应物的日子颇为闲适自在。他这样的人,既年轻又不为钱发愁,影响力还在,如今又没有长辈在家里头管教,正是过纨绔生活的好时机。

    不过方应物并没有安心当纨绔,倒是天天在外头拜访别人,各种同乡同年同门都去拜,经常一天跑几家。

    话说方应物往常奉行的是刷自己的声望做自己的事,并不是很热衷于场面交际,谨慎的遵照不主动不拒绝的原则。但现在被罢官后却一反常态,甚至还乐在其中,显然有他的道理。

    如今他们方家又重新跌入了更低的低谷,一家之主被贬到了外地,家庭未来被削成了平民百姓,被绑定的东宫太子估计马上也就要废了。

    用官场的眼光来看,方家父子扑街的不能再扑街了,而且几乎没有希望。但正所谓火炼真金,方应物觉得这倒是个甄别人心的好机会。

    以前有过连络和交情,又敢在这时候慢待自己的,无论以前交好到了什么地步,此时都可以列入黑名单了。而经过考验的亲友们,今后可以加倍信任并托以重任。

    不过让方应物遗憾的是,转了一圈下来,黑名单上没增加新人。不由得让方应物唏嘘不已,自己果真是有眼光的人,这就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谈笑有君子,往来无小人啊。

    当然某太监和某阁老不会如此认为,几乎同一种口气道:“你想太多了,主要还是因为吏部穆部郎殷鉴在前,你方应物凶名在外。谁敢再给你脸色?”此外某阁老劝止了方应物的行为艺术,警告说方应物这个心态不对,太过于浮躁。

    这日方应物在午后回了家,却看到项成贤项大御史正在自家门房里转悠。而项成贤见方应物回来,连忙叫道:“方贤弟去了哪里?我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方应物立刻拉下脸。对门子呵斥道:“项兄来了家里做客,怎的不引进去请上座,却把项兄堵在门房里是何道理?”

    项成贤上前劝道:“不怪门官,是我着急着见到你,定要在此等!”方应物便问道:“你有什么急事?竟然叫你如此仓促。”

    “说起来真是大事不好了,洪兄那边要出事!”项成贤急忙道。

    项成贤嘴里的洪兄。自然指的是淳安县三人组里年岁最长的洪松。方应物疑惑不解,“我前日才见过洪兄,他那户部主事稳稳的,要出什么事情?”

    项成贤答道:“洪兄愤恨朝廷昏暗,打算要上奏诤谏!我劝也劝不住。就来请你了!你劝劝他去,不要上这种讨死的奏疏!”

    方应物微微讶异,从项成贤的语气里可以判断出,洪松奏疏只怕激烈得很,肯定会惹得天子大怒,后果殊难预料。

    话说洪松在他们三人组里,虽然年纪最大,但却是最耿直的一个。没想到他这时候要出头。方应物略一思索,便也不大赞同洪松冒这个险,真的没必要。

    项成贤说了状况。扯着方应物便走,“今晚约了洪兄一同饮酒,你速速和我走一遭!”方应物当然不能不去,最起码要搞明白洪松心里到底怎么想的罢?

    两人一起到了洪松所居住的宅邸,项成贤砸门进去,两人又直入堂上。却见洪松端坐在座位上。苦笑着看着他们道:“我就知道,你们两个肯定要来。”

    方应物问道:“听项兄说了。你这是为何?”

    “为何?这还需要理由么?看看如今庙堂诸公,要么翘首观望。要么曲意逢迎,充斥着昏庸无能之辈,国家如此,实在看不过眼!”洪松愤怒的说。

    他是去年中的进士,比方应物和项成贤晚了一科,至今才正好一年。这一年来朝廷相对比较安静,所遇到的大事也少。但本次国本大事,洪松发现朝臣充斥着自私冷漠,心里感到痛心失望也不稀奇。

    洪松越说越激动,“本朝太宗皇帝裕另立汉王时,群臣如何?代皇帝要废除今上时,群臣如何?无不是前赴后继,不顾身家一力抗争!可是到了成化朝,又如何?连个登高一呼的人都没有!”

    洪兄还能为当前朝堂愤怒,血仍未冷。方应物叹道:“问题并不是出在大臣上面,要从提天子本身说起。

    从成化十三年起,陛下宠信佞幸,重用万安,又绝少与外臣交流。而忠直之士要么罢斥要么外放,所以如今朝堂正气不振。民间才有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的谚语,阁老尚书如此,小字辈官员怎么好带头?”

    项成贤插嘴道:“其实也有别的缘故,如今毛弘去世,方学士远赴州县,南京王恕鞭长莫及,朝廷中硬骨头所剩无几大家都不傻,等着别人打响第一炮,观望后再决定自己后续,”

    可以想象,这第一炮肯定要遭到陛下强烈的镇压。方应物只是上了个奏疏,为太子争夺一小部分政治权益,不完全算是撞到了枪口上,就被直接罢了官。那么如果有人胆敢直接点破,下场还很难说。

    洪松长叹一声。“这是个可悲的时代!吾辈虽然人微言轻,但该发声时就发声,岂能让后人说本朝没有一根硬骨头么!”

    方应物语含双关的说:浮云终不能蔽日,人心向背岂能忽视?也许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翻转。

    项成贤对洪松苦口婆心的劝道:“此事确实危险,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陷入险境。首先,前几个上疏谈及国本的,必将倒霉,被视为杀鸡骇猴。处置只会比方贤弟重,不会比方贤弟轻,更别说你这奏疏过于激烈。

    其次,上疏实在收益短缺,就算最后能保住东宫,你又不是内廷大臣,太子暂时也够不着你,反而要被天子迁怒!”

    洪松指着方应物道:“吾辈行事,但求问心无愧。方贤弟也是有名的正人清流,屡屡出面诤谏,请问你会瞻前顾后算计这么多,然后根据得失行事么?”

    方应物沉默片刻后,诚恳的答道:“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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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九章 狐朋狗友(上)

    方应物的这个回答,让项成贤偷笑不已,却让洪松感到很没面子的气恼。方应物和项成贤反复劝了半天,效果依然不大。

    以天下为己任的责任感充塞洪松心头,满脑子家国情怀,哪里听得进方应物和项成贤两个官场“老人”的苦口婆心。

    项成贤气得骂道:“你简直昏头!你上疏根本就是无用的!天子不会因为你一封奏疏就改了主意,反而会借机整治你!徒劳无功,没有任何用处,你这是何苦!”

    洪松回应道:“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

    项成贤抓狂的挠了挠头,转头对方应物道:“洪兄鬼迷心窍想不开,劝是劝不得了,你向来足智多谋,有什么别的主意拦住么!”

    方应物对着项成贤干瞪眼,就算有办法,也不该是当面这样说罢!让洪松听着怎么筹谋?

    项成贤又道:“你这样笃定,肯定有什么底牌没出,难道就没个办法挡住洪兄?”

    方应物竟无语凝噎为什么和他走得近的这些人,比如汪芷比如刘棉花,又比如眼前的项大御史,没有一个为他的现状担忧,全都认定他还有底牌?

    好罢,他确实还有咸鱼翻身的机会,也只能是等着地震消息而已,要说底牌这就是底牌了。可是真的只有等待,什么也做不了,还能怎么拦着洪松?

    “你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罢”项大御史在方应物耳边不停地碎碎念,好像念叨几句就能把主意念出来似的。

    不过还挺管用,方应物被念得头昏脑涨。却突然冒出个念头来,说不定还真有个法子,能挽救一下即将“失足”的洪松。

    自己一直在等待历史上准确记载的地震消息,但为什么不能变被动为主动?这个消息可以由别人上奏,也可以由自己人比如洪松上奏啊!这样既能满足洪松的情怀。让洪松发泄出对苦闷现实的失望,又能避免他被天子追杀的危险,同时还能帮着抬举一下洪松的江湖地位。

    项成贤见方应物忽然呆呆的没动静了,便知道这个老朋友肯定有灵光闪现。与方应物认识了这许多年,对方应物的一些习惯早知之甚详了。

    半晌过后,方应物醒过神来。看了看项成贤和洪松,“两位兄长听着,下面这些话,我只在这里说,不可入别人之耳。”

    方应物越是庄重。项成贤和洪松越是疑惑和好奇。只听方应物又说道:“据我所知,泰山今年以来已经有数次地震,天象如此,安得不是有警于人事?”

    项成贤和洪松面面相觑,关于泰山的政治意义,官场中每个人都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山,是天下群山的宗首。别的不说,只说帝王泰山封禅的概念。就知道泰山的独特地位和象征意义了。

    可以说,泰山连续数次地震绝对是天大的示警,严重程度甚至比去年元旦的坠星事件还要大。

    项成贤连忙追问道:“这样重大的天灾。为何不见闻于朝廷?”

    方应物答道:“泰山一代地震发生了几次,只一次可能还没那么严重,只算偶尔现象,但两个月里发生数次就不是小事了。

    大多数人可能没将这各自都算偶然的几次联系起来想,但迟早会被有心人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