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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第173部分阅读

应物派人来报信了?”

    何娘子点点头,汪芷拍案叫道:“这会儿倒想起我来了?你就回复他,就说方应物行为不端,活该吃苦头!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死不了人!”

    何娘子神情古怪,等汪芷说完,才回话道:“不是方老爷被抓走,听那娄天化说,被捉走的是方老爷好友项成贤”

    汪芷顿时愕然,那群锦衣卫旗校都是蠢猪么?大活人怎么也会抓错?

    先前方应物眼看被羞辱时,突然闯进来的锦衣卫确实是汪太监的手笔。他们奉的命令是,先摆出争风吃醋架势,然后用暴力把姓方的捉走,不过力度轻一点,不许下重手。当然汪芷并不知道,自己这道命令反而救了方应物一次。

    这样简单明确的一道命令,怎么就抓错人了?汪芷对此百思不得其解,疑惑的又问道:“那方应物人去了哪里?为什么是娄天化来这里求救?”

    至于为什么与汪公子的预料出现了偏差,何娘子更不明白,不过她倒是知道方应物去向。“听娄天化说,还有另一伙人与方老爷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方老爷势单力薄打不过,险些遭到羞辱。所以现在方老爷怒气冲天的去找王越王老大人借人手去了,要杀回去报复呢。”

    汪芷越发觉得今天的事儿里里外外都透露着古怪,冷笑道:“他倒是挺知趣,不敢为了欢场争风事情来找东厂借人。”

    何娘子又补充道:“娄天化还说,对方那边有万首辅不过奴家怀疑这是娄天化胡言乱语。”

    汪芷也有点不能相信,当即吩咐道:“速速遣人去坊司胡同那边打听消息!如果方应物借了人去闹,肯定有大动静!”

    此后汪芷继续在何娘子酒家里面等候,不到一个时辰,便得到了回报,“坊司胡同街面上快炸锅了!有人逞强恃勇,把万首辅的家奴随从都给打了,还扒光了外衣丢在街道上!”

    汪芷与何娘子面面相觑,还真有这样的事情?愣了片刻,汪芷忽然想起什么,喜形于色的连连鼓掌道:“那万安遭到这样奇耻大辱,岂肯善罢甘休?

    以万安的品性,为了报复方应物,肯定是阴的阳的各种招数都要使出来!你说在这种时候,我搬到他隔壁去,他还敢说半个不字么?”

    何娘子无语,人生还真是塞翁失马福祸相依啊,全看从什么角度想

    话说方应物隔壁的宅院,早被汪芷拿下了,但是在方应物极力反对之下,汪芷始终下不了决心将此处设为外宅,生怕惹得方应物真生气。如果只为了区区住宅问题,与情人翻脸实在不值当。

    但这回方应物面临首辅无差别、不择手段的报复时,肯定急需安全感。如果东厂提督若搬到隔壁,必定安全警戒遍及周围,方应物自然就沾光了,他能拒绝这样的诱惑么?

    何娘子想明白后反问道:“汪公子想的虽好,但方老爷肯答应么?或许他另有对策,不需要你插手。”

    汪芷阴测测的笑了几声,“你说要不要制造点事情恐吓他一番?反正手尾高明点,可以全推到万安头上。等方应物被吓过后,我就成了救命药方啊,他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何娘子被汪芷的奇葩念头吓了一跳,劝阻道:“最好不要”

    此时方应物正在与老泰山斗智斗勇,如果他知道汪芷的念头,肯定要哀叹一声“日子不能过了”。他摊上了这样大的事情,怎么身边人人都是各怀小心思的模样?(未完待续)

    ps:真是匆忙的早晨啊!我这可是补完致歉更新了啊!!!今天再整两章!

    第七百一十八章 尽人事听天命

    方应物知道,万安当前大概要集中精力在废立太子之事上头,可能暂时顾不上自己。毕竟自己是已经离开庙堂的人物,此时为自己浪费时间和精力不明智。但是也可以肯定,无论废立太子是否成功,一旦让万安从中抽身出来,必将凶猛的报复自己。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走一步看一步罢,先把眼前的事情先做好了,方应物只能如此想道。之后方应物专注于朝堂,耐心等候着时机。

    一连两天过去,好友洪松找上门来了,见了方应物便当头问道:“项贤弟那天说要与你去坊司胡同,然后却失踪两日,他究竟去了哪里?”

    失踪两日?方应物十分诧异,连忙将娄天化喊来,质问道:“当日我叫你去何娘子酒家,你是怎么说的?怎么没见项兄被救出来?”

    娄天化只能叫天屈,“在下确实按照方老爷所言,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了那边。但后面究竟怎么的,就不是在下所能掌握了。”

    方应物惊疑不定,连忙亲自去了东城何娘子酒家那里,发了狠话让汪芷过来相见。不过等了半天才等来,这并不是汪太监故意摆谱,实在是如今她不如过去自由了。

    方应物并没计较这些,当然以他现在的身份也不敢计较,只能发问道:“前日夜间,我好友项成贤误打误撞的被官军捉走,那娄天化都禀报给你了罢?为何项成贤至今还在失踪?”

    项成贤项御史?汪芷愣了愣,随即恍然,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听到消息,她满脑子都在琢磨怎么将东厂搬到西城、然后外宅搬到方应物隔壁去。于是就把项成贤丢到脑后了。

    厂公不下令,那些执行命令的官军自然不会放人,于是悲催的项大御史就这般稀里糊涂的被关押了两天。

    被方应物上门要人,汪芷不免因为这小小失误有些尴尬,“我一听到捉拿的不是你。就没上心了,然后忙于公务就忘了这回事。”

    方应物从汪芷的话里听出点异样来,与心里古怪感觉互相映证,便起了疑心。“一听捉拿的不是我?瞧这意思,好像你事先就默认了我会被捉拿?”

    汪芷神情极其不自然,顾左右而言它道:“你太多疑了。想的也太多了。”

    方应物手扶下巴若有所思:“细想起来,当时场面也颇为古怪,那些官军突如其来也就罢了,到场后行为奇奇怪怪也就罢了,更奇怪的是好像听到我的名字后。便果断动手拿人。

    当时项兄就是因为冒充我,这才会被厂卫官军拿走,而你却好像有事先默认是我被捉拿,真的不是你捣鬼么?”

    汪芷生性直爽,懒得继续抵赖,便一狠心承认了:“不错!就是我派人过去的,你想怎样?”

    “我能怎样?”方应物苦笑几声,“我就是纳闷。怎么你派人如此巧合及时?”

    汪芷得意的笑了几声:“坊司胡同这种流言遍布的地方,岂能没有东厂密探?而且你方大公子是特意布置的重点人物,只要你踏入坊司胡同。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我这里。嘿嘿嘿嘿”

    汪芷下面没有说完,但不言而喻,理由不言而喻,结果也不言而喻。前晚发生过的事情,以及项大公子的遭遇,已经说明一切了。

    我靠!方应物背后冷汗直冒。感到自己的隐私权完全没保障了,去烟花地找找乐子。也能被东厂监视,这还有没有人权了?想至此。他不禁有点气急败坏,喝道:“你怎么能这”

    不过才说一半,他想起什么,忍住脾气话头一转道:“你这样做,简直就是公器私用,也不怕外人看出你我之间的异常么?”

    “很多家教严的权贵人家都拜托东厂,若侦探到不肖子弟进了那花街柳巷,便将消息报回府上去。所以东厂有一份特殊名单,都是要在坊司胡同这种地方重点监控的目标。”汪太监解释道:“我接掌东厂后,才知道有这份名单,然后顺手你列入这份名单而已,这很正常,别人不会为此起疑。”

    方应物咬牙道:“今天你居然这么坦率的承认了,莫非算作是对我的警示和威胁?”汪芷笑容满面的鼓掌:“不愧是心思剔透的方应物,你猜对了!”

    “那好罢!”方应物长叹道:“看来以后不能亲身赴那风流之地,只能召请妓家来上门了,你们设在坊司胡同的密探人数有限,总不能对每个出去的妓家都要盯梢罢?”

    “你们男人没什么好东西!”汪芷气咻咻的走了。

    方应物叫道:“别忘了放项兄出来!”

    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提督东厂下达的命令,执行效率向来都很高,当晚方应物就在家中见到了失踪两日的项成贤。

    此时的项大公子不复意气风发,幽怨目光的望着方应物。“别人都说你报复心很强,我却是一直不信,但今天终于还是信了。不就是强拉你去烟花之地么,不就是为了虚荣冒充你调戏美人么,你至于这般整治愚兄?”

    方应物深深弯腰作揖,无奈道:“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项兄不必放在心上。”

    项成贤嘟哝道:“好罢,所幸没吃什么苦头,我原谅你了,谁让你我是贤兄贤弟。都察院那边你要替我解释去,总不能平白缺席两日。”

    方应物将项大御史请到坐席上,“你一个堂堂御史,冒充我这平民百姓被关了两日,你为何不早些亮明身份?只要说明白了自家身份,那些官军怎么敢继续擅自关押你?”

    项成贤很无辜的答道:“听了你的话,你叫我尽力拖延时间,好为你争取时间,我就这样做了。”

    方应物无语凝噎。不知道该讽刺项大公子太实诚,还是赞美项大公子言而有信?旁边一起来做客的洪松忍不住吐槽道:“真真蠢材”

    方应物生怕项成贤恼羞成怒的急眼,连忙拦在中间道:“我们兄弟现在要紧的是放眼未来,今天聚齐在这里,正好商议下面的步骤!这回要把首辅万安牵扯进来。先前的谋划只怕要生了变数,应与两位兄长说明。”

    项成贤和洪松此时没有太多主见,主要还是听从方应物,方应物也当仁不让的开口道:“古往今来,逆取帝位造反的人大都要鼓捣出一些意象神迹,以此来证明天意所在。

    无论相信还是不信。总需要有个幌子,譬如鱼腹藏书、篝火狐鸣、独眼石人等等这些手段。我猜测,万安这次推动邵娘娘皇子入东宫,所要做的事情大抵也类似,故而才会与钦天监康监正互相勾结的事情。”

    项成贤疑惑的问道:“那万安勾结钦天监和邵娘娘亲信太监的事情已经被我们撞上了。他还会继续如此么?”

    “当然会!为何不继续?”方应物非常肯定的回答,“万安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可能不去做那些事情。只要他还没有放弃另立太子的立场,那就只能一直做下去,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如果他觉得我们看不透其中关窍,自然没有顾忌;如果他认定我们已经看透了其中关窍,反而会促使他加快进度,抢在我们形成实际阻碍之前完成布局。

    无论如何。他是首辅,首辅有首辅的尊严和自信,不会允许他因为几个小字辈就放弃谋划已久的大局。他肯定相信自己能压制住源于我们的噪音。”

    洪松叹道:“先前只是想利用灾变警示天子,挽救东宫危局我却没想着还能指向首辅万安。这样祸乱朝廷的j邪之辈,如果能除去甚好。”

    方应物冷静的说:“只要金殿宝座上不换人,那么首辅这个位置就不大可能换人,只能先打击万安一党的势力,尽可能将祸害减少而已。”

    项成贤急着问道:“闲话不必多说了。我了然于胸,只是下面该如何去做?还是按照原先议定。让洪兄上疏议论泰山地震么?”

    方应物认真想了想,仔细回答说:“我们要做的。就是用泰山地震的事情来进行狙击,这不是捏造异象,是实在发生的是灾变,威力自然强于那些人为异象。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时机选择。

    如果捅出去的太早,特别是如果比万安同党宣扬异象神迹还早,那么万安同党只要稍有脑子,肯定就此缩回去罢手不做了,最终还是起不到借此整治万安的作用。只能单独为保住太子而尽一份力,其他好处是没有了。

    如果我们出手太迟,只怕泰山地震之事会被别人抢先捅出来,到那时头功便归于别人,我们平白丧失了最好的机遇。要知道,泰山地震之事瞒不住人,同样也可能会被别人获知。

    故而最佳的时机,就是在万安同党宣扬异象神迹之后,同时抢在别人之前,把泰山地震之事正式捅到朝堂上。”

    项成贤闻言忧心忡忡,“听你这一说,把握时机不是那么简单,那我们总要有个万全之策,力保洪兄能抓住机遇。”

    方应物担心项成贤和洪松过于心急,便宽解道:“什么万全不万全的?我们没有什么风险,无论成不成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无非就是得到好处多少的问题而已。

    常言道事在人为,如果让别人抢了先,我们也不必为了错失良机怨天尤人,今后机会还会有,再继续等下次机会好了。所以你们不用紧张,以平常心应付就是。”

    洪松点点头道:“愚兄省得,本就是为国出力,尽人事听天命而已。”(未完待续)

    ps:不拆两章,合一章算了,今晚实在就这么多!我得好好睡一觉了,明天早晨起来再写!

    第七百一十九章 历史车轮

    李东阳从成化二年就入翰林,位列馆阁,又不是完全没进取心的人,再加上交游广阔,故而对本朝掌故了解甚多。

    当下见方应物还有所迷惑,李东阳便补充道:“山东藩台乃万眉州亲信,据传当初万眉州欲钳制原阁老刘珝,特意安插亲信在山东,全因山东乃刘珝故乡所在。”

    方应物神情虽然仍旧木然,但心里已经逐渐恢复正常。原来之前京师无地震消息,并不全因为这时代传递慢,大概还有被故意封锁消息的缘故。

    略一思索便能想通前因后果了。今年以来,泰山附近连续几次地震,各县哪敢承担责任,只能将情况报与布政使司。

    而布政使这样的方面大员肯定通晓朝廷政争内幕,知道泰山地震意味着什么。所以这布政使一方面暂时压住消息,另一方面快速把消息禀报给首辅万安,叫万首辅早做准备,免得因为巨大灾异措手不及。

    当然想想也知道,这布政使肯定不会傻到承担压制消息的责任。肯定是打着核实情况的旗号拖延一下时间,能让万首辅提前几天得到消息,这就足够了。

    而且核实情况这个说辞也很正常,国山连续数次地震这样的灾异事件,哪敢随便乱报,多谨慎几分,核实清楚明白了再上报总不能算错。

    方应物还想明白了,难怪万安和康永韶那样鬼鬼祟祟的勾搭,也难怪前天见到万安时候,觉得万安对康永韶过于客气了,甚至还有几分屈尊的意思。

    原来是万安有求于康永韶。因为康永韶是钦天监监正!万安想对泰山地震作出符合他利益的政治解释,必须要康永韶配合!

    邵宸妃派出亲信太监参与,八成也是为了此事,若非真有这样迫在眉睫的大事件,邵娘娘怎会轻易派出太监秘密出宫?

    前来报信的项成贤虽然知道眼下不是催促的时候。但是他心里实在紧张,便忍不住对方应物问道:“事已至此,计将安出?”

    方应物突然转过头来反问道:“万安康永韶之流已经上疏,天子圣裁如何?”项成贤答道:“方才我说过了,明发朝廷议论,大概就是要朝臣廷议。”

    “原来如此”方应物眉头渐渐松开。很肯定的说:“我们还有机会!”

    随后方应物又对李东阳道:“今日得老师之邀,本该席前侍候,怎奈发生如此异变,学生实在不能久留了。”

    下面方应物要和项成贤仔细商议,但很多话不便在公开场合说。所以今天雅集是没法参加了,只能就此告辞。

    李东阳感觉很怪异,以至于有点无语,因为方应物这个态度没法叫人不奇怪。不错,朝廷确实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但严格说起来,都是“肉食者谋之”的情况,方应物显然不够格。

    但方应物举手投足之间。至少表现出了部院大臣派头,可他只是个布衣而已,就算没罢官时也仅仅是六品啊。

    常言道“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而方应物很主动的把自己当成高个子,主人翁意识非常积极强烈。

    这种对比说起来不协调,但是看起来仿佛还算和谐,好像方应物确实理所应当似的,李东阳和其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