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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峥嵘第11部分阅读

,她一下子就懵了。

    刘伟军抽着烟,脸色晦暗,不说话。

    刘母近来因为女儿的经济支持在丈夫面前很有体面,看到丈夫不肯表态,立刻也跟着女儿哭了起来:“你倒是说句话啊!”

    “那孩子在帝都读书?”刘伟军沉默了良久,才慢慢开口,他在思考女儿说的,蒋方舟建议让蒋梦麟回公司帮忙的事情。

    他眼神闪烁,自己的年纪已经很大了,等到了退休,一个市委的二把手没了实权,现在讨好他的这些人只怕立刻就要不见踪影了。女婿的公司是一个非常有利的保障,但现在,蒋方舟这是什么意思呢……

    把东西交给蒋梦麟……按照他和自己女儿的关系,这碗粥还能有刘家的一口吗?

    哼……

    刘伟军冷笑,看来是自己他就没给他教训,让他忘乎所以,忘记了头顶上还有个岳父吧?

    “你放心,这事儿我会想办法的,那个孩子在帝都读书,力扬也不是在那儿吗?他怎么做事的,这点东西还要我们教?你有空多让他学点东西,他该学着自己解决问题了。”刘伟军看到老婆一张橘子皮脸上挂着的眼泪,眉头一皱,撇开眼睛不耐地继续说,“至于蒋方舟那里,你放心,我会敲打他的,蒋家的事情你也该搀进一手了,老这么拖着可不行,等有空,你和蒋方舟说一声,去公司财务帮忙,财款的去向你必须要清楚。”

    刘雅心中一动,暗自点头,想起刘力扬,又升起些担忧:“那力扬的伤……?”

    刘伟军满心不耐,靠在椅背上,开口搪塞她:“我回去问问那些同事,给他找几个老中医看看,病总是要治的。只不过该有的管教你得抓紧点儿了,在这样下去好身子也会被拖坏!”

    刘雅泪眼朦胧地点头,站起身,把手上的存折放在椅子上:“那我就先回去了,爸妈新年快乐,折子里是五万块钱,就当是我敬的一点消息,力扬的事情,还要爸爸多多上心了。”

    刘母起身送女儿出门,刘伟军看着两人走远了,一伸手撩过存折打开看了一眼,眼中才浮起满意的神色。

    37、第三十七章

    宋清虚坚决落实了蒋梦麟才命令,第二天蒋母就接到了他的电话,得知儿子并没有给房东汇去这一季度的房租,蒋母在电话那端满满的都是惊慌失措。

    从和丈夫离婚那一天开始,蒋梦麟就表露出了完全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沉稳干练。蒋母是一个没什么大追求和大智慧的人,她会算小账,但看不来金融走向。比起上班赚钱和人打交道,她更喜欢在地里做做农活或者在屋里围几个老朋友打麻将,这种生活从蒋方舟赚钱起他就一直在过。之后离了婚,她也知道自己没有在这个社会生存的能力,正好儿子接替了前夫的接力棒做了家里的顶梁柱,她也就心安理得地再次拾起自己做全职太太的生活了。

    她一直刻意地逼自己不去想,儿子远在帝都,还未成年,每个月汇到家里的钱是怎么来的,来的渠道是否正确。

    前几日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从前在w市时白白胖胖的圆脸蛋也消瘦了许多,能感觉到他尖细的下巴都出来了。

    他是否真的很辛苦?

    这个答案一直在李月玲心底有着正确答案,只要去触碰,就定然呼之欲出。

    以前的李月玲可以强迫自己不去猜度,她虽然只是个农村妇女,但这个世道究竟有多艰难,她心里其实是有数的。

    蒋梦麟每个月固定给她汇两千到五千,在这个年代,实在是一笔很了不得的数字。

    一个才十六岁的孩子,要兼顾在帝都的学业,还要拼了命地赚钱养自己的母亲和母亲带来的穷亲戚,那种苦,李月玲每每触碰到,就感觉难以呼吸。

    她怎么可能不心疼儿子?那是她怀胎十月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但即便再心疼,她又能怎么办呢?

    这就像一个怪圈,明明知道自己的弱点和错误,但想要去纠正,太难太难了。

    她一辈子都活在兄弟们夹缝中的阴影之下。父亲和母亲从来都称呼她为赔钱货,她在李家,从小就不受关注,一个女孩子,总是要扛下最苦最累的活儿,吃最少最差的东西,逢年过节,她从未得到过兄弟们都有的零花红包。

    她迫切的想要做出点成绩,让父母知道,她不是一个赔钱货!

    所以,在结婚之后,即便是和蒋方舟的关系下降到了冰点,她还是抗住压力要给娘家汇钱。即便是明知道蒋方舟在外面有人,她日日躲在屋子里一个人哭,却无论如何不敢离婚。

    就是这样千防万防,最后还是无法阻挡自己婚姻的死亡,最让她惊恐的同时发生的连锁反应也果不其然地出现。

    在婚后好不容易对自己热络一点了的父母,对自己重新变回了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

    带着孩子,李月玲一度很茫然,自己的前路在什么地方。

    她有时候也曾想过,要凭自己的本事给孩子一点喘息的空间。但这太困难了。因为一直在家里操持家务很少外出,她已经和这个社会脱轨了太久。她不知道化妆品要如何使用,为什么女人们要穿着裙子露出白白的大腿,为什么男人们会去把自己的头发染成五颜六色,什么是股票,什么是五险一金,什么是期货投资,她通通一无所知。

    试探性地去找了几回工作,因为不认识字,轻松的单位都不愿意招收她,而太辛苦的诸如服务员或者洗盘子销售员之类的,曾经家里一度风光好几个保姆簇拥伺候的李月玲实在拉不下那个脸面。

    久而久之,她也就慢慢淡下了这个自立打拼的想法,加上蒋梦麟每个月给她的钱虽然没办法买什么大件儿的奢侈品,但维持她和结婚时差不多的生活水平倒还是做得到的,除了家里没有保姆,没有日日不归家的丈夫,李月玲倒也没觉得生活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一切似乎都在慢慢变好……直到……她忍不住再次回了那趟老家。

    父母迥然不同的热情态度没有任何意外熏晕了她的理智,于是徐华秀顺理成章地登堂入室。

    李月玲其实很清楚,自己不应该这样无偿的养着这个好吃懒做的远亲,但她实在拉不下脸面去说些什么伤感情的话。虽然因为徐华秀的出现,她的生活窘迫了许多,但李月玲根本没有地方去述说自己的委屈。

    对着儿子?她还要不要脸了?当初这个亲戚是她自己一意孤行要接回来的,现在她能怎么说?

    对着父母?只怕他们下一秒就会破口大骂自己是个赔钱货了吧?

    李月玲只能寄希望于儿子每个月初汇回家的那些生活费。

    房租的事情,她是从来没有考虑过的。

    以至于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所在的这个用以遮风挡雨的空间,实际上并不属于自己……

    挂断宋清虚电话的瞬间,蒋母找出儿子的电话拨了过去,等待了足足两分钟,还是没有人接听。

    蒋母终于清醒过来,儿子这回是真的伤心了。

    蒋梦麟被电话的声音吵醒,看了眼来电显示,是h市母亲来的号码,干脆就给埋在了枕头底下装作没听见。

    宋清虚已经起来了,被窝里只有他一个人,枕头也冰凉凉的,看来已经离开了很久。

    蒋梦麟窝在床上开始疑惑自己前一个晚上的好梦沉酣。真是太不对劲了,怎么会睡得那么香?难不成是军队里的环境太过正气?

    不远处隐隐传来了操练的口号声,蒋梦麟伸了个懒腰,把还在震动的电话甩到床底下,眯着眼想要再睡个回笼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宿舍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蒋梦麟眼帘动了动,没睁开,听到有人蹑手蹑脚进屋的小动静。

    鼻尖闻到淡淡的饭香,随后床边的桌上听到小声的磕碰声,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了,之后响起哗哗的水声。

    蒋梦麟睁开眼,自己头顶的桌子上放了一个不锈钢的饭盒,他爬起来,把被子裹的密实不漏风,伸出手来勾过来打开,是满满的一大碗饺子。白糯的面皮包裹着鼓鼓囊囊的馅料,拌着不多的辣椒面和醋,香的不得了。

    蒋梦麟眯起眼满足地笑了笑,直接叼起一口开吃。

    水声停了,宋清虚拿着一块冒着热气的蓝条纹毛巾走出来,毫不意外地看到蒋梦麟正在偷吃,只是微微地挑了挑眉头,就走到床边坐下,把他手里的饭盒给拿开了。

    蒋梦麟不满地咀嚼着瞪视他。

    宋清虚上来就给他擦脸,力道不轻不重,蒋梦麟腮帮子一动一动的,老感觉自己嘴里的东西快被挤出来了,一个劲儿地偏头躲避。擦好了脸,宋清虚又抓住蒋梦麟的脏爪子擦干净,这才把饭盒重新放回他手里,过程中一句话也不说。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直觉,蒋梦麟感觉到宋清虚的心情有点不好。

    这是怎么回事?

    抱着饭盒看着宋清虚的背影,蒋梦麟很有些疑惑。宋清虚很少会发脾气,确切的说,是很少会和他发脾气,骨子里信奉尊卑观念的宋清虚对蒋梦麟的态度可以说是盲目的信任。

    除了不说话,宋清虚和平常看起来并无不同,等到蒋梦麟吃完了,又把东西收拾好,再给他擦嘴,最后翻出自己厚厚的棉大衣披到他肩膀上,催促他起来刷牙。

    等到打理好自己,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快到中午了。

    大门被砰地一声推开,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周富康他们回来了。

    罢努哈顶了一头的雪花一路大笑着,周富康他们的声音也时不时的响起,在他们之中,隐隐听到不同于男人的,女人娇柔的嗓音。

    这里是男宿舍,女兵怎么上来了?

    蒋梦麟刷好牙出了卫生间,就看到一个剪了乖巧学生头的女兵娇笑着坐在周富康的床铺上。

    她长得非常不错,小巧的瓜子脸,双眼皮,眼睛大大的,五官非常立体,有着混血儿的惊艳美貌。眼波流转间水雾蒙蒙,又很有些娇憨可爱。菱形的嘴唇涂了粉色的口红,一双柳眉弯弯,皮肤也很白皙,虽然瘦了点,却不失让男人产生保护的欲望,看到蒋梦麟出来,她只瞥了一眼,就惊讶的捂着嘴笑了起来:“呀!你是宋队长的弟弟吗?”

    蒋梦麟没有漏看她眼里的一丝算计,这个女人……

    他不想在难得的假期还要纠缠在虚与委蛇里,于是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排斥,冷淡地点了点头,就走到床边翻动起自己的行李,然后找出一本随身带着的工商管理学翻看起来。

    张丽娜脸上的笑容差一点没挂住。

    “宋队长……”张丽娜笑的娇俏,眼中却闪动着点点阴霾,如果不仔细看,也不太容易看出,她叫了宋清虚一声,语带委屈,“你弟弟好冷淡啊……”

    她是整个三十五文艺连中最漂亮的军花,从来一张好面孔在众人中吃香,就连宋清虚顶头的领导,部队中最不苟言笑的刘团长,也没法儿对着她的巧笑倩兮严肃起来,张丽娜何曾受到过这样的轻慢?

    她从一开始就盯上了宋清虚这支注定飞黄腾达的潜力股,不说众人传闻已久的他上头有人的传言,就只他二十余岁就升任中队长荣升上尉这一点,就值得她瞩目。

    张丽娜的家乡在遥远的塔里木盆地,张丽娜有着所有新疆美女们所共有的姣好相貌,眉眼清晰,鼻高额阔,比起同家乡的女孩子们都要聪慧美丽。

    张丽娜的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巴依,从小家境富裕,将近四十才有了她这么个老来的掌上明珠,那从来都是当做心尖上的宝贝般疼宠着的。

    张丽娜从小就早慧,学习知识比同龄人要快得多,按照父亲的话来讲,张丽娜就是真神安拉赐予他的子民最珍贵的财富。

    她永远都记得父亲对她的教诲: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与寻找一个家财万贯的丈夫,然后在夫家苦苦打拼比起来,寻找一个注定未来宽阔远大的穷小子,然后一起努力,在婚姻中的地位会稳固的多。

    在整个部队,最符合张丽娜择偶条件的,只有那么寥寥几个人,相比下来,其中最出众的,自然就是传言中低调体验生活的官二代宋清虚了。

    38、第三十八章

    蒋母收拾了桌上的盘子放在洗碗槽里,转头看了眼侄女儿的房间门,气闷地叹息一声。

    自从儿子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徐华秀刚开始几天,还是乖巧过一段时间的。也会学着打扫卫生洗洗衣服了,可是这才没有过多久,又开始变回原来的死样子了。

    蒋母想着想着,就越想越委屈,洗碗布一丢,又开始倚在煤气灶边抹起眼泪来。

    “姨妈!厨房里有没有水啊!?”屋子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叫唤,蒋母擦了擦眼睛,应了一声,开始翻找茶杯来倒水。

    她实在不好意思和侄女儿拉下脸来说那么市侩的话……明明都是一家人……

    可是……可是……

    蒋母心中翻腾着无限的委屈,端着水杯的手不停地抖动着,终于忍不住鼻尖一酸,蹲下身子,眼泪扑簌簌地落进水杯里……

    徐华秀正在奋力地敲打着屏幕里的地鼠,听到脚步声,很自觉地开口:“水放在桌子上就好了。”

    “阿秀,”蒋母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叫了一声,“你先停一停,我有话要和你说。”

    “说什么啊!”徐华秀不耐烦地皱起眉毛,“等会儿呗,我还有一盘就通关了。”

    蒋母静静地立在桌边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关掉了显示器屏幕。

    “……”徐华秀完全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愤然大叫起来:“你干什么啊!!”

    “阿秀!”蒋母眼睛还有点红,语气却是前所未有严肃:“今早上房东给我打电话了,这个季度的房租我们没着落了,小麟的电话打不通,我们俩必须要想想办法。”

    徐华秀一下子就没了声儿,一提起蒋梦麟,她心里就忍不住地害怕,可是,姨妈和自己说这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得出去找工作了,再这样呆在家里可不行。”蒋母话一脱口,怔了一怔,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以启齿?

    有了开头,后面的也好说了:“你上回和小麟起矛盾,他也生气了,他一个人在帝都,又要上学又要工作,实在是太不容易,这个月,我也不想和他要钱。你已经十九岁了,也应该工作了。”

    “可是!”徐华秀心里慌张,脱口而出,“我能干什么啊!你不会让我去打工吧?姨爹不是开公司的吗?你要不去和他说一声,让我去公司帮忙好了……姨妈~你总不会真的让我去……”

    “去干什么!你本来就应该接触接触社会,好好历练了。我和你姨爹已经离婚了,你不要再提这种事情了,不可能的。”蒋母听到侄女儿提起前夫,心中憋闷,越发觉得侄女儿不识大体,加上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是因为她的不识大体才搞的不欢而散,蒋母心中有怨,说话也冷硬了起来,“总之我不管,我答应你爷爷养你,也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现在都多大了?难道还真的要我养你一辈子?就算是为了爹娘,你也要努力才是,总不能就这样庸庸碌碌地……”

    哪知道徐华秀听着她的话,立刻大声反驳起来:“你没事情提我爹娘干什么!?我知道你嫌弃我!觉得我没用,你装什么好人啊!?我只不过和你儿子吵了一回架,你就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还以为谁看不出来似的。谁指望你养我一辈子了!我知道你没文化,我的梦想是当一个作家!怎么可能像你说的庸庸碌碌!”

    蒋母脑子一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想到自己为了她和儿子不停地说好话,再看看徐华秀现在对自己的态度,蒋母肺都快气炸了,“你刚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是!我没有良心!我活该对你的施舍感恩戴德的!”徐华秀哆嗦着嘴唇,眼中浓浓的厌恶,“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多虚伪!你一直觉得自己是我的恩人吧!?你觉得自己多伟大多了不起吧?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要不是我爷爷逼我到你这儿住,我才不会来!你以为寄人篱下的日子那么好过吗!?”

    蒋母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脸都白了。

    她自问对侄女儿已经是尽心尽力,无微不至了。有谁在收留亲戚之后能做到她这个程度的?蒋母的心里,一直是想着,既然徐华秀已经没了爹妈,那干脆就当自己又得了一个亲女儿,否则她也不会尽心尽力为了她的学业操持,一个大字不识的女人到处找学校问志愿,就为了给才来城市复读的徐华秀有一个好一些的未来。

    可她万万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一番苦心,到了她的眼里,竟然是自以为是!是虚伪!

    “我真没想到……”蒋母脸色苍白,气喘吁吁,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