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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之以禽第19部分阅读



    能看到她开心,他已觉心满意足。

    何守约在了邸景会所见面,人来的比沈漠走。

    沈漠到那边便看到何守一个人在那里喝闷酒,面色不是很好。

    何守长相是偏阴沉凌厉的,喝着酒的他大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下,整个人便带出了一股阴沉的味道。

    那日在何家何守当众的那番话算是和沈漠撕破了脸,沈漠的那顿揍也彻底将两个人的关系推到了敌对的位置上。

    即便韩暖已否认了,沈漠对何守可能侵犯过韩暖的事心里还是有疙瘩的,倒不是不相信韩暖,只是想着何守那番话心里便忍不住有些疙瘩,总像咽了只苍蝇般,卡在喉咙里,吞之不下吐之不出的。

    “坐。”看沈漠推门进来,何守抬头望了眼,起身,伸手给他拉了张椅子。

    “不用了。”沈漠一只手压在了他拉出来的椅背上,望向他,眸色静冷,“什么事?我赶时间。”

    何守嘴角一勾,有些淡哂,“不是才把公司的事都放下了嘛,赶着回去陪女朋友呢。”

    沈漠望他一眼,抿唇没理。

    何守不以为意,只是慢悠悠地收回了手,“听说你要娶韩暖了?恭喜啊。”

    那声恭喜里并没有带着太多祝福的意思,沈漠唇角弯出一道细小弧度,没什么笑意,“谢谢。”

    “沈漠,你就真不在意韩暖和我那段不堪的过去?我记得你以前洁癖挺严重。”长指一下一下地轻点着杯沿,何守望着他,以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

    沈漠唇角勾起的弧度加深,黑眸有些冷,手臂撑着椅子,他倾□,直勾勾地盯着何守,“她到底有没有被你玷污过,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何守看着他,面色没变,只是浅浅地笑着。

    “我倒好奇了,你这么千方百计地诋毁韩暖,她跟你就有这么大的仇?还是,”眸色一转,沈漠缓缓压低身子,一字一顿,“你也爱上她了?”

    沈漠话音刚落便换来何守的一阵讪笑,“她?也就只有你才会看上那样的货色。”

    “啪”,沈漠顺手端起了桌上的酒,利落地朝何守脸上泼去,“嘴巴放干净点。”

    何守没想到沈漠会突然泼酒,面色沉了沉,抬起手,手掌沿着额角而下,将脸上的酒水揩去。

    “沈漠,你就非韩暖不可了?”何守站了起来,与他平视,“乔思琦呢?你到底把乔思琦置于何地?从一开始是你有意要和她发展下去,韩暖一出现,你就把她踢到一边了?”

    话到最后时声音已有些激动。

    “你今天是要为乔思琦打抱不平?”沈漠冷静地审视他,眼里带了些研判,“何守,你爱上乔思琦了?爱得让你昏了头去为她争取幸福?甚至会为了让她幸福不惜去诋毁伤害另一个女孩子?”

    这么一向来,倒是对何守对韩暖当时的诋毁也解释得通。因为当初何秦的事,他心里瞧不起韩暖,甚至是怨恨韩暖,又一心撮合他和乔思琦,因此而诋毁中伤韩暖也不是不可能。

    何守面色一沉,没有应。

    沈漠深吸了口气,望向他,目光坦然,“何守,我不否认最初是有和她试着发展的念头,但是当时两边父母有意撮合我们的时候,我们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我对她的感觉像兄妹,我们只能顺其自然,能发展下去就发展,没有感觉的话就只是朋友,我们从来没有过任何的暧昧也从没正式在一起过,在韩暖出现后我们也明明白白地谈过一次,我没办法爱上她,没办法和她在一起,所以在这段感情里我自认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当然,她为我女儿做的那些事,我很感激,也很感动,但很很抱歉,我没办法因为这份感动放弃韩暖和她在一起。”

    “你明知道她那时就开始喜欢你你就不该给她……”

    “我不知道!”沈漠打断他,“何守,我从不知道乔思琦对我有那样的感情,就像我也不知道你对乔思琦有那样的心思一样。”

    他和乔思琦认识多年,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是保持那种淡如水的关系,像朋友像兄妹,却从没在彼此眼中看到一丝属于男女的暧昧,是乔思琦隐藏得太好还是因为韩暖出现了,乔思琦有了危机感才发现对他的感情沈漠不得而知,就像何守对乔思琦,他从没办法在何守的眉眼间看出对乔思琦的爱,从十六岁交第一任女朋友开始,何守到现在已经谈过好几个女朋友,却没有一个是乔思琦,就是现在,他也是有个论及婚嫁的女朋友。

    如果说是爱,却从未在一起过身边的女朋友也换了一个又一个,若说不爱,却又处处为她的幸福着想,舍不得她受一丁点委屈,沈漠自认理解不了何守对乔思琦的这种感情。

    在感情上,他是倾向于争取和掠夺,何守倾向于成全。

    “我今天来不是专程为她打抱不平。”何秦往沈漠望了眼,声音突然就疲惫了下来,也没有了刚才的咄咄逼人,长长地吐了口气,人也重新坐了下来,“沈漠,你既然不爱乔思琦,就别再去招惹她,哪怕韩暖真的活不了,你也别再回头找乔思琦,她不是你的备胎。”

    何守的话让沈漠心里莫名烦躁,“韩暖不会死。”

    何守勾了勾唇,带着哂意,不置可否。

    沈漠呼了口气,压下心底的躁意,人也已收回了手,“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韩风的案子我会追查到底,到时该怎么样还是得怎么样。”

    话完已转身。

    “韩风没被枪决。”

    人刚走出没两步,何守低缓的声音已徐徐响起,沈漠陡地刹住脚步,猝然转身,盯着何守,想要从他平静的脸上找出些许不是说谎的痕迹来。

    何守站了起身,人也是盯着沈漠,“韩风在枪决前越狱了。你也知道,他的案子我动了不少手脚,不能闹大,也不敢闹大,所以当时动用了些关系压了下来,没敢捅出去,枪决只是个幌子,算是结了这个案子。”

    “他人呢?”沈漠问。

    “不知道。”何守应,当年韩风逃了之后他有派人暗中追查过很长一段时间,可惜一直没有线索,他人死在外面了是好事,要是没死,于他而言随时是颗定时炸弹。

    “韩暖呢?当年你碰她了吗?”心里藏着一个疙瘩到底是不舒服,沈漠还是问了出来。

    “我没饿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何守讥诮应道,“而且我是有女朋友的人,爱情里最起码的忠诚我还有。”

    说完便又不自觉自嘲一笑,想到了昨晚的失控……

    沈漠紧绷着的脸放松了下来,“谢谢你告诉我哦韩风的事。”

    转身离去。

    “沈漠,韩风的案子就到此为止吧。要是韩风还活着,继续追查下去,即使你为他翻案成功,他当年重伤何秦是事实,而且已经不只是正当防卫,再加上越狱,他还是得回牢里服刑,倒不如就这么息事宁人,找到了人,让他以另一个身份回来,各不追究就此了结。”

    何守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沈漠唇角忍不住一勾,转过身,“息事宁人了你和何秦就没事了吧?这件事要怎么处理,还是看当事人的意见,当然,前提是还得先找到韩风。”

    话完,人已离去。

    68章

    沈漠出去了,韩暖在医院里无所事事。

    自从住院后沈漠几乎天天陪在身边,即使两人不说话也能这么静静地待上一整天,慢慢也就习惯了他的陪伴,现在他一时不在韩暖真有些适应不过来,人很容易产生依赖心理,尤其在一个男人无怨无悔不离不弃地照顾着时。

    这些日子以来,沈漠为她做的,远远比她为他做的多,她甚至从未为他做过什么,反倒是从认识开始就一直给他添乱,扰乱了他的节奏。

    韩暖总想为沈漠做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这让她多少有些挫败。

    吃过早饭时,叶琦琦带染染过来看她。

    门刚推开,染染俏生生一声“妈妈”后,小身子已飞扑向她,背上背着的小书包从肩膀滑落,她歪着小身子往上一拽,脚步没停,直直地扑入韩暖大张着的怀抱中,搂着她的脖子“妈妈,妈妈”地叫开。

    自从知道她是她的母亲后,染染就特别喜欢黏着她,刚开始时甚至闹着也要来医院住陪着她,只是韩暖觉得医院这些地方病毒多,不愿让她整天待在这里,况且她也要上学,因而每天能见面的机会不多。

    想到这个韩暖心里多少会心酸难受,染染好不容易认了妈妈,她却依然没办法陪在她身边,若是她这病治不好,染染还那么小,又要变成没妈的孩子。

    她和沈漠商量过,等做完这几天的治疗便出院,她现在也没严重到需要整天住院的地步,化疗什么的可以每天过来。

    沈漠原是不太同意的,征询过医生意见后,看她情况也算还好,勉强同意了下来。

    叶琦琦看着坐在韩暖大腿上的染染,无奈一笑,“这丫头这会儿乐活了,到哪都整天把‘妈妈’在嘴里念叨着,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了妈妈似的。”

    韩暖忍不住一笑,捏了捏她的小鼻尖,“我都想广而告之,我有这么个宝贝女儿。”

    染染吐了吐舌头,从韩暖怀里坐起,搂着她的脖子,“妈妈,你什么时候才治好病啊?”

    “很快了。”韩暖应着。

    “那……那……那妈妈你能不能和爸爸去看我跳舞啊。”染染正了正身子,歪着脑袋问,眼里带着期盼。

    “跳舞?”韩暖不解地望向她,“什么跳舞?”

    “就是很多小朋友到那个大大的舞台上跳舞,很多小朋友和爸爸妈妈在下面看的那个,老师说要邀请爸爸妈妈去看,妈妈你还没去看过我跳舞呢,可爸爸说妈妈身体不好不让告诉妈妈,他去给我加油就好了。”小嘴巴嘟了嘟,染染仰起头,眼巴巴地看着韩暖,“可是我想要妈妈也一起去嘛,我同学都没见过我妈妈呢。”

    童稚的一番话,韩暖心里莫名就酸涩了起来,她吸了吸鼻子,压下喉咙的哽咽,笑着问,“染染要上台表演,妈妈肯定要去啊,什么时候?”

    “就下个星期一嘛,爸爸说妈妈要治病去不了,妈妈有空吗?”染染摇着韩暖手臂嘟嘴问道。

    下周一她要做一个全面检查,以尽快确定出国治疗和手术的时间,沈漠大概是不想让她再拖下去才拒绝染染的,只是她也不忍心让染染失望,她上台表演,心里总希望爸爸妈妈能看到她的表演的,况且以后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去看她的表演……

    “妈妈有空啊。”韩暖将她抱起,答应了下来。

    染染“哦也”地叫了声,漂亮地小脸蛋上难掩兴奋之色。

    叶琦琦往韩暖望了眼,看她面色憔悴,忍不住劝道,“暖暖,其实你也不用急于这么一时,先把病治好,以后有的是机会和沈漠去看她表演。”

    “我没事啦,周一那天只是做做检查而已,延后一天也没事的。”

    叶琦琦无奈,“你自己看着办了,别硬撑就是。”

    染染看韩暖和叶琦琦聊开了去,没顾得自己,小嘴瘪了瘪,往韩暖大腿上一压,从肩上褪下胀鼓鼓的小书包,一边拉着拉链一边翻找着东西,“妈妈,你看,我会画画了。”

    边说着边从小书包里抽出一叠绘画本,还有一张被卷起又对折给弯着皱巴巴地塞在书包里的画卷。

    韩暖一看那画卷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她认得那副画,春节时间从加拿大寄过来的那幅画,之前被她带去了新加坡,带回来后便一直挂在书房里,怎么会在染染这儿。

    那画原是卷起来的,画卷较长,染染小书包塞不下,干脆再对折一半硬塞进去了,弄得皱巴巴,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弄破了。

    韩暖伸手拿起那副画,“染染,这画你从哪里来的?”

    染染往韩暖手中望了眼,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在爸爸书房里找到的,我看着好漂亮就拿过来给妈妈玩了。”

    说着笨拙地翻开一个小画本,指着上面画的歪歪扭扭看不出形状的图像问道,“妈妈,这是我照着这个画画的,是不是比你手里拿个漂亮?”

    韩暖往她手中的本子望了眼,除了五颜六色歪歪斜斜的线条,韩暖着实看不出画的是什么,比她以前画的还惨不忍睹,但看着那双期盼的大眼眸,忍着笑点头,“好漂亮,染染真聪明。”

    染染心满意足地吐了吐舌头,一把抢过韩暖手中的画,笨拙地拆开,“那这个呢?妈妈,这个好看还是我画的好看?”

    “当然是我家小宝贝的画得好看。”韩暖笑着应道,望向摊开的画,是一副水墨画,画上没有太多繁杂的东西,只画了一幅旭日东升的场景,青山绿水中式屋舍下,一名长者在朝阳下打着拳,中年妇女拎着壶茶走来,留着半寸的小男生和梳着马尾的小女孩并排跟在男人身后笨拙地划着拳。

    韩暖以前没仔细看过这幅画,她对水墨画没有太大的兴趣,以前韩风学的就是水墨画,看她不喜欢,就成天逼着她去学,每次看着她弄得满鼻子满脸的水墨后,愤愤地扔下一句“朽木不可雕”后便没再刁难她,她也乐得清闲。

    大概因为小时候一直被韩风逼着学画水墨画,那种逆反心理一直到现在看到水墨画也从未认真去看过,因而当时收到画时只当是别人寄错了,看了一眼便收了起来,也没认真看过,现在这么一看,隐约觉得那笔锋有些熟悉,而画中场景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熟悉的不是青山绿水,只是画中的四人,像极了她和韩风小时候跟着韩向天学拳的场景。

    韩向天以前是学校武术教练,后来在家乡开过一段时间的武术馆,教人武术健身,她和韩风也被迫学了些防身的招式,只是她自小人懒,对这些东西实在提不起太大的兴趣,即使天天被逼着和韩风一起练,却只学了点皮毛,不像韩风,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那时韩向天看她是女孩子家,也就任由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学着,没逼她,有时她想当初她要是多学个一招半式,当初被同是练家子的何秦侵犯时也不至于这么被动,要等到韩风赶来酿了祸事才脱得了身。

    ———

    以往没细看这画,现在细看下,某些潜藏的记忆片段被勾起,画中的场景太过熟悉,除了当事人,没有人能如此逼真地还原那时的情景,细看下,竟有种画中的人是他们一家四口的错觉。

    韩暖捏着画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心脏剧烈地鼓动着,会不会……

    她迫切地想要去验证心底的猜测。

    韩暖倏地放下手中画轴,转身找电话。

    染染被韩暖的举动吓了吓,怯生生地问道,“妈妈,你怎么了?”

    往摊在床上被揉得皱烂的画望了眼,染染小嘴又瘪了起来,“妈妈,我不是故意弄坏的。”

    韩暖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安抚,“妈妈没有怪染染。”

    叶琦琦看韩暖神色有异,上前急声问道,“暖暖,怎么了?”

    人也忍不住往那画望了眼,也没瞧出那画有什么异样来。

    “我不知道……”心里太过激动和紧张,韩暖有些语无伦次,她望向叶琦琦,“琦琦,你有何守电话吗?”

    叶琦琦皱眉,“你要何守电话干嘛?”她没记错的话何守和她有仇吧。

    “我想确认一些事,我觉得我哥……”

    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韩风没死,可是怎么可能,他当年明明已经被执行枪决了的,而且如果他没死,这几年为什么不联系家人,他对这个家的感情比她还深,他怎么会活着却不告诉家里人?

    可是人不是还活着,这幅画又是谁寄给她的?为什么要给她寄这幅画过来?

    太多的疑问充斥在脑海中,挤得整个大脑似是要炸开般,整个大脑隐隐作疼,一阵一阵地抽紧发疼着。

    韩暖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头,面色慢慢变得惨白,额头细细麻麻地渗出了汗珠,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

    “暖暖,暖暖。”叶琦琦被韩暖的反应吓到,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手快速地摁下床头墙壁上的呼叫器,急声问道,“暖暖,怎么了?没事吧?”

    染染也被韩暖的反应吓到,人“哇”的一声就哭了,扑上前抱着韩暖的手臂,“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韩暖头疼得几乎要晕过去,却又怕吓着染染,一只手抚着额头强撑着那几欲炸开的遽疼,一只手将她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妈妈没事。”

    叶琦琦看韩暖惨白的脸色,心里着急,“沈面瘫呢?他跑哪儿去了,怎么这会儿人跑得不见人影的……医生怎么也没过来,我去看看……”

    “不用了,医生很快过来的,沈漠有点事,一会儿会回来的。”韩暖阻止道,声音有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