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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萧晏晏第5部分阅读

,箭如闪电直入靶心。然后只见他一夹马腹,正要再往前骑,那匹马前腿一软,一个趔趄,萧可怒喝一声,正要扬鞭,只听到言非默淡淡的声音响起:“小殿下手下留情。”

    言非默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了校场里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萧可浑身一僵,那扬起的马鞭顿时停在半空中,又缓缓地垂了下来。他咬着嘴唇,翻身下马,眼圈发红地看着远处的言非默。

    言非默轻叹一声,走到萧可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温和地说:“小殿下,心里不舒服,发泄一下就好了,你这样要把手下的人都吓坏了。”

    萧可直视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一直倔犟着不肯掉下来,良久,他哑声说:“非默哥哥,你没事,太好了。”

    言非默笑着说:“当然没事,我命大着呢,要看着小殿下长大,怎么能轻易地送了性命。”

    “我……都是我害了你!“萧可眼神痛楚,满胸的恨意无处发泄,扬起马鞭在地上甩了一下,顿时尘土飞扬。

    这一下,言非默顿时看到他的手上虎口开裂,一丝鲜血慢慢渗了出来,他心里又惊又怒,抓起萧可的手,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伺候小殿下的!”

    一旁的小太监吓了一条,哆哆嗦嗦地回答:“言大人,我们……”

    方文渊插话说:“小殿下昨晚通宵在崇武殿,练习搏击和武术,这虎口开裂算什么,人没病倒算是万幸了!”

    “文渊你真是话多!”萧可脸色一沉,不悦地说。

    “好,我不说,反正言大人来了你就听话了。”方文渊耸了耸肩。

    言非默眼神复杂地看着萧可,从兜里掏出了一块白色的手绢,把萧可裂开的虎口轻轻包扎起来,“小可,自己的身体要自己爱护,我不在,皇后娘娘和你自己都要靠你照顾,你如果出了什么岔子,那可真是亲者痛仇者快了。”

    萧可的脸色阴沉了起来,从齿缝里恶狠狠地吐出了几个字:“我知道是谁干的,我决饶不了他!”

    言非默怔了一下,他对萧可报有很大的期望,希望他能象萧帧一样宽仁豁达,胸有千壑,不希望他成为一个阴狠决绝手段残酷的皇子,阴狠残酷的事情,他来就好。“小殿下,你心里有所提防是件好事,防人之心不可无。但你要知道,任何事情,光凭猜测是不能下定论的。”

    萧可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就好,陛下让我去趟长乐殿,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言非默想要走。

    萧可十分不舍,摸了摸自己被包扎好的右手,凑到言非默身边,犹豫了半天,期期艾艾地说:“非默哥哥,你等会儿来看我。”

    言非默点点头。

    “非默哥哥,你再叫我一声小可听听。”萧可看着言非默,期待的眼神好像一只讨肉骨头的小狗。

    言非默忍不住笑了:“小殿下,臣不敢越礼。”

    -

    往长乐殿的路上,言非默走得很慢,他不知道该怎样和言乐之解释这件事情。

    当初他从谷里下山,原本只是想亲自到京城来看看言乐之和萧可过得好不好,言乐之却连哭带骗,夸张地说着自己在宫里尽被人欺负、深宫之中无人说话太寂寞之类的,哄得他答应留在京城。留下来之后,他却发现,这京城的形势的确对言乐之很不利。大皇子萧鸿内有冯贵妃,外有冯太尉,在萧帧膝下承欢二十余年,羽翼早已丰满;小皇子萧可,几年前才随言乐之认祖归宗,年少力弱,势单力薄,倚仗的只不过是萧帧对言乐之的宠爱。而言乐之虽然贵为皇后,可出身不高,没有外戚的助力,却宠冠后宫,不知道有多少双嫉妒到发狂的眼睛盯着她。如今萧帧爱着她宠着她自然无事,可若是若干年后,萧帧宠爱不再,又或者萧帧有个三长两短,她和萧可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言非默向来性子淡漠,可这两个人,一个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养母,一个是活泼可爱的养弟,无论从亲情和道义上讲,他都无法置之不理。

    自从言非默入朝以来,能力卓绝,恩宠日盛,信王一党早已经将他视为眼中钉;萧可日益长大,渐渐受到萧帧的宠爱;言乐之荣宠不衰,而萧帧对冯贵妃和其他嫔妃客客气气,相敬如宾……他早已经猜到萧鸿必然会有所行动。前几日他安插在信王府的人禀告说,这两日信王府中几个幕僚和萧鸿频频议事,他的几个表兄弟也多次造访,言非默心里明白这次围猎是他们最好的时机,于是就将计就计,准备在保证萧可安全的前提下,让他们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自己在暗中运筹帷幄,狠命回击。

    没想到的是,半路杀出个萧子裴,差点让言非默和他一起真的落下悬崖;而萧帧,虽然是个英明的君王,却也敌不过父子亲情,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仅仅警示了一下萧鸿,就算是把这件信王试图弑弟的案子揭过去了。

    言非默边走边想,忽然萧子裴的脸闪入了他的脑海,焦急的冲着他呼喊的萧子裴,努力想抓住他的萧子裴,决然跟着他往下跳的萧子裴……

    “言非默!快起来!快抓住我的手!”

    “言非默,你要是敢松手,我就跟着你往下跳,到了阴曹地府你也别想跑!”

    ……

    言非默想得出了神,不知不觉脸上一热。

    “言大人小心!“一旁不知道那个小太监叫了一声,言非默恍然醒了过来,只听到“砰”的一声,他一头撞在一棵树上,顿时整个人都晕了一下。

    一旁几个清扫的杂役都捂嘴乐了。言非默尴尬地揉揉额头,一看,长乐殿到了,萧帧正站在长乐殿不远处,微笑着看着他。

    言非默行了个礼:“陛下见笑了。”

    “非默是在想哪家的女孩这么出神?”萧帧笑着问,“要不要朕帮你做媒?”

    “不敢烦劳陛下,家里两个侍婢已经让微臣伤透了脑筋,再多一个,只怕微臣吃不消。”

    “哦?怎么个吃不消法?”萧帧饶有兴趣地问。

    “今日回来,微臣先是被眼泪水漫金山,后是被粉拳打了个奄奄一息,最后被罚面壁思过,要不是陛下的圣旨救了微臣,只怕微臣还在家里吃闭门羹呢。”言非默一本正经地说。

    萧帧摸了摸鼻子,看了看长乐殿紧闭的门:“莫不是也像朕一样吃闭门羹?”

    “正是。”

    两个人相视而笑,言非默走上前去,扣着门环大声叫道:“娘娘!言非默求见!”

    里面半晌没有回音,言非默清咳了两声,又叫道:“娘娘,非默昨晚受了点伤,只怕耐不住久站……”

    门吱呀一声开了,萧帧凑到言非默耳边说:“还是爱卿有办法。”

    萧帧让一群随侍的太监和宫女留在外面,带着李公公和言非默一起走进了长乐殿。内殿里,只见言乐之一身轻装,正在里面忙忙碌碌地整理着什么。几个贴身的宫女一见萧帧来了,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一下子跪倒在地上,颤抖着叫了一声“恭迎陛下。”

    萧帧一看,顿时脸都黑了,只见桌子上摆着好几个包袱,言乐之正在收拾几件她最喜欢的衣服。言非默心里暗暗叫苦:我的娘啊,你要走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啊,夜黑风高的,你叫我一声,我们偷偷地走不就行了!

    “非默你来的正好,我们收拾好了赶紧走,乘着你和小可被人家弄死以前。”言乐之转过身来,泪眼汪汪地说,“阿帧,你答应过我的,我要是想走了随时可以走,你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第一卷  18第18章

    屋子里静寂得仿佛坟墓一样,良久,萧帧挥挥手,几个宫女如蒙大赦,飞快地退出了内殿,李公公也躬身退了出去,体贴地将殿门关了起来。

    言非默清咳了几声,刚想说话,言乐之飞快地扑了过来,焦急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又着急地想去摸他的胸口,被言非默一把抓住,狼狈地说:“娘娘,我没事,我只是喉咙有点痒。”

    言乐之哽咽着说:“你这孩子,就算有事了也只会闷在心里,我才不信呢。她们和我说,那悬崖都快高到天上去了,要是掉了下去一定会摔成肉泥。你纵然是轻功卓绝,也架不住这样摔啊,什么地方受了伤?让我看看。”

    “哪个嘴碎的在这里胡言乱语?统统拖下去杖毙!”萧帧忽然怒喝一声,把他们俩吓了一大跳。

    言乐之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迅速地看向萧帧,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言非默头痛起来,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将言乐之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拉着下来,低声说:“陛下息怒。”

    言乐之忽然惊醒过来,冷笑了一声,傲然扬起脸说:“萧帧,你当皇帝了不起吗?你是不是也要把我拖下去杖毙?”

    “言乐之,你是存心要气死我是不是?”萧帧勃然大怒,一脚踹在中间的桌子上,咔嚓一声,桌子脚断了,几个包裹掉在地上,其中一个包裹散开了,里面的东西洒落了一地:一个竹叶编的竹蜻蜓、一个做工粗糙的木质盒子、一个卷轴……

    萧帧的怒意瞬间就飞到了九霄云外,他慢慢地蹲了下来,把东西一样样地捡了起来,仔细地端详着,低声说:“小乐,这些东西你都还留着?”

    言乐之疾步冲了过去,忿忿地将它们一一抢了回来:“不要你管。”

    萧帧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纵容地看着她把它们小心翼翼地放在锦布上,又小心翼翼地包扎了起来。“你都要离开我了,还带着这些东西干什么,不如扔了砸了。”

    言乐之顿时伤心了起来:“萧帧你真是太狠心了,当初姑姑说得对,最是狠心帝王家,她劝了我多少回,可我就是被你迷了心窍不肯听……”

    言非默朝萧帧挤了挤眼,萧帧顿时痛呼了一声,捂住了心口,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言非默上前几步扶住了萧帧,惊呼道:“陛下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被大殿下气着了!”

    言乐之立刻顾不得她的宝贝了,紧张地抓住了萧帧的手,揉着他的胸口,13&56;看&26360;网掉下来了:“阿帧,阿帧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萧帧紧皱着眉头,喘了几口气,难过地说:“你都要走了,还管我干什么,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孤苦伶仃地度日就是了,这些东西都留给我,我想你了就拿出来看看。”

    言乐之呜咽出声:“阿帧,我……我也会想你的,可这里太可怕了,我死了倒是没关系,可是非默和小可……他们还这么小……”

    萧帧沉默了片刻,凝视着言乐之:“那你就忍心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言乐之有点绝望地问:“那怎么办?不如这样,我先回家,你在宫中慢慢培养你的萧鸿,什么时侯萧鸿可以坐你的位置了,然后你再来找我,我们再快快乐乐地在一起?”

    言非默顿时在心里冷笑一声:不知道这一天需要多久,就凭那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说不定等到你发白齿摇都等不到。

    “不行,我不许!你答应过我,要福祸与共,同生共死,你是不是也准备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萧帧冷冷地说,忽然心灰意冷起来,推开了言乐之的手,“你走吧,走得远远的,我死了你也不要回来看我。”

    言乐之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又看看言非默,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言非默叹了一口气,温言说:“娘娘,陛下,你们这样让微臣觉得自己好像在这里是多余的,还是微臣走吧。”

    说着,他将扶着萧帧的手收了回来,顿时,萧帧整个人都靠在言乐之的身上,言乐之的身子摇了摇,差点没摔倒。他对着言乐之微微一笑:“娘娘,你既然舍不得陛下,就不要强迫自己走了。小可是个聪明的孩子,经过这一次,一定会多长个心眼保护自己,至于我,”他嘿嘿一笑,“这世上能取我性命的人,只怕还真没几个。”

    -

    从宫里出来,一时之间言非默不知道该去哪里。言乐之性子跳脱却十分单纯,她活了这三十多年,唯一爱过的就只有萧帧一个,中间就算经历了无数惊涛骇浪,经历了离别孤苦,她的那份爱也没有褪色一丝一毫,反而愈来愈浓烈。让她离开萧帧,无疑就是缺少了水的花,最后的结果就是渐渐枯萎。

    毫无疑问,今天萧帧只是略施苦肉计,言乐之便早已不是萧帧的对手。一想到这里,言非默不免心里发笑:原来,就算是大衍英明的陛下,也会为了哄喜欢的女人开心而甘愿做个小丑。

    忽然,一个声音急匆匆地响了起来:“非默,你没事吧?我刚刚回京,就听到陛下命你进宫,我一着急,就赶了过来。”

    言非默一看,是萧子裴,怔了一下,说:“多谢子裴牵挂,我没什么事情,就是罚俸一个月。”

    萧子裴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有什么,明天我就让人帮你送上二个月的俸禄来。”

    言非默不想和他牵扯太多,淡淡地说:“不如你送到城外城隍庙里,那是的人会更需要。”

    萧子裴碰了个软钉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岔开话题问:“非默你去哪里?”

    “我去景阳殿看看小殿下。”

    “我陪你一起去。”

    “不敢劳烦子裴了,我自己去就是了。”

    “哪里的话,我也很担心小殿下。”

    说着,萧子裴便陪在言非默的身边,往景阳殿走去。长乐殿离景阳殿不远,原本萧可尚未成年应该和言乐之住在一起,可萧帧却特意为他颁了一道旨意,身为皇子当发奋图强,特赐长乐殿旁景阳殿,即能承欢膝下又可勤奋用功不致耽误功课。

    景阳殿内静悄悄的,几个太监一见他们两个人进来,急急地过来禀告:“小殿下这两日十分疲乏,刚才百~万\小!说的时侯忍不住睡着了。”

    “那谁在身边伺候?晚膳用了吗?”言非默担心地问。

    “方公子在里面伺候,百~万\小!说前用了些点心。”小太监小心地回答。

    “那叫御膳房准备点粥,等殿下醒了送上。”

    “方公子已经吩咐过了。”

    言非默点点头,叮嘱说:“等小殿下醒了告诉他一声,明日我得空再过来看他。”

    萧子裴在一旁忽然笑着说:“非默,你怎么这么关心小殿下,婆婆妈妈的,象个女人。”

    言非默瞥了他一眼,举步往外走去。

    “喂,生气了?别啊,好好好,我说错了还不行嘛。”萧子裴陪着笑,跟着他往外走。

    “怎么不说话,武阳今天碰到我了,说是要摆酒为你压惊。”

    “话说那个楚国的太子殿下真是倒霉,围猎没猎成,差点惹得一身腥,这下一定呆在四方馆里不愿意出来了。”

    “皇后娘娘有没有抱着你恸哭一场啊?我到家后我娘的眼泪差点没把我淹死,吓得我赶紧往外逃。”

    ……

    眼看着就到了宫门外,可萧子裴依然一个人自说自话得来劲,一点儿也没有要走开的意思。言非默脸一沉,决定快刀斩乱麻。“子裴,今后我们还是少来往吧。”

    萧子裴愣了一下,心里莫名抽痛了一下,半晌,他闷声问:“为什么?”

    言非默微微一笑:“京城里上次都传得沸沸扬扬的,我们俩断袖了,你就不怕吗?再这样下去,你我的名声都毁了。”

    “我不怕,”萧子裴屏住呼吸问,“你怕吗?”

    “我怕,怕极了。”言非默一本正经地说,“我区区一个中郎将,声名狼藉是无所谓,可你是庆王府的小王爷,大衍朝的骠骑大将军,一脉单传,若是被我引上了歧路,我简直是罪无可恕,误国误民。”

    萧子裴死死地盯着他,想从他眼里看出什么破绽来。“你光说我了,你自己呢?”

    “我?”言非默不由得愣了一下,他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这萧子裴还在那里想什么!“我自然不可能断袖,难道子裴你真的是断袖吗?”

    萧子裴心里烦闷,下意识地反驳说:“怎么可能!”

    言非默满意地点点头:“我想也是。那就这样说定了,以后你我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一派胡言!“萧子裴忽然喝了一声,差点把言非默吓了一跳,“我看谁活的不耐烦了,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说着,他把手放在他的肩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