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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萧晏晏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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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过去了,整个六横馆里都没有动静,她脚尖一点,轻轻落在墙角,顺着墙边猫腰来到了萧子裴住的房间,犹豫了片刻,迅速地推门而入。屋子里黑漆漆的,她屏住呼吸,低声叫道:“子裴!”

    屋子里没有声音,言芷顺着窗隙中的微光,缓缓地走到床边,纱帐低垂,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躺在这里的三天,不由得脸颊微红。床上隐隐有个人影,言芷心里一喜,撩开纱帐到:“子裴,我回来了。”

    一刹那间,那个人影从床上鱼跃而起,朝着言芷扑了过来,言芷往旁边一侧,左手迅疾地往那人的脉门弹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个人交手数次,那人不敌,被言芷在手臂上点了一下,狼狈地往后退了几步,叫道:“住手!”

    言芷心骤然一沉,看着眼前的黑影,缓缓地说:“楚兄深夜躲在此处,不知所为何事?”

    楚天扬手一扬,火折子顿时亮了起来,他定定地看着言芷,脸上神情复杂,半晌,他慢吞吞地点燃了油灯,笑着说:“言弟,要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啊。”

    “楚兄何苦如此劳师动众?”

    “自那日一别之后,我对言弟一直挂念在心,盼着你早日来大楚相聚。”

    不知为何,言芷对楚天扬一直有种莫名的亲切,就算事情弄成现在这副模样,她也不愿和他恶言以对,于是淡淡地说:“楚兄,你挂念我,我足感盛情,只是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身为大衍人,我到楚地偶一游之未尝不可,但如果楚兄希望我留在大楚,那是不可能的。我此来是为了什么,你想必心里明白。只要子裴平安无事,我愿意和楚兄把酒言欢,盘恒几日,以慰兄弟之情。”

    楚天扬哈哈大笑起来:“言弟,不,不该叫你言弟了,我该叫你什么?”

    “我姓言,单名一个芷字。”言芷微微一笑,心里定了定,纵然她也不知道楚天扬这样找她为的是什么,但只要他对她还是和颜悦色,想必萧子裴没有危险。

    楚天扬脸色微微一变,将她的名字在嘴里反复念叨了几遍,问:“哪个芷?”

    “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楚天扬脸露喜色,笑道:“小芷,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天扬哥哥!”

    言芷顿时一震,狐疑地看着他。

    楚天扬仰天大笑,半晌,他凝视着言芷,眼中隐隐浮现泪光:“小芷,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根本不是大衍人,你是地地道道的大楚人,大楚护国公护国将军楚定飞之女!”

    -

    当晚,言芷睡在萧子裴的房间里,一夜噩梦连连,依稀听到刀剑声、嘶喊声和鲜血的喷溅声,等从梦中惊醒的时候,脑中却一片空白。她自幼便明白自己是被言乐之收养,一场大病之后便把前事忘了个干净,只是偶尔听言乐之提起,说她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小小年纪就会颐指气使,很有气派,穿的贴身衣物也极尽精美,角落里绣了一个“芷”字,因此言乐之就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曾经有段时间她也想知道自己的出身来历,在附近打探了许多人家,却从来没有什么消息,久而久之也就淡了。楚天扬的这番话,一下子就把她的出身来历摆在她的面前,让她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我知道你必然不信,明日我带你去见几个人,看些东西,你就会明白我是不是在骗你。”楚天扬临走时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言芷微微烦躁起来,恼恨地捶了一下枕头,仿佛萧子裴就躺在上面:“就你烦人,那日一起走了多好!偏生要自己留下来,生出这么多事来,傻瓜!”

    萧子裴那略带无赖的笑隐隐出现在她面前:“小芷,这下轮到你替我担心了吧?让你也尝尝牵肠挂肚的滋味……”

    “傻瓜,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躲到谷里去,一辈子都不出来!”言芷恨恨地喃喃自语。

    其实言芷明白,当时萧子裴这样的决定是最正确的:保护储君,自己留下来和大楚斡旋。她长叹了一声,起了身,推开门,在院子里散起步来。天边已经晨曦微露,院中山茶花盛放,争妍斗艳,煞是好看。不一会儿,六横馆里的各间房门陆续地打开了,一些萧子裴府上的亲卫陆续走了出来,练武的练武,闲聊的闲聊。

    “将军这是去哪里了,怎么这么多天不见人影。”一个侍卫忧心忡忡地说。

    “将军要是有什么不测,我和他们拼了!”另一个忿忿地应和道。

    “将军每日都会送消息过来,可为什么就不回来呢?”

    “陆侍郎今天会觐见大楚陛下,定要他们给个说法!”

    “怕只怕陆侍郎没这胆魄啊。”

    ……

    言芷心里一动,走上前去问道:“小哥,不知道萧将军每日会递什么消息过来?”

    凭空多了这么一个飘然出尘的白衣女子,那几个侍卫顿时愣住了,半天才呐呐地问:“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另一扇房门打开了,萧浅从里面无精打采地走了出来,一见言芷,顿时大吃一惊,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她面前,着急地说:“莫急先生,你怎么又是这副打扮,小心将军看到了罚你!”

    言芷微微一笑说:“我奉将军之命作此打扮,萧浅你别慌张。”

    萧浅将信将疑,转念一想,颓然说:“先生你来的正好,将军自那日上朝之后就被扣留在宫里,我们都一筹莫展,先生你有什么妙招吗?”

    言芷正想说话,只听见一阵喧哗,不一会儿,从大门口走进来一群人,为首的一个宫内太监,后面几个人抬着好几个箱子。“太子殿下吩咐,赏言芷姑娘新色花样宫绸、宫缎、妆缎、蟒缎八匹,金锭银锭各八十八对,碧玉瓟一对,琥珀碗一对,夜光爵一对,镶金象牙老箸一对,缠丝白玛瑙碟一对,翡翠荷叶盘一对,玉枕一对,玄狐皮六张,水獭皮六张,银狐皮六张,狼皮六张,大毛黑灰鼠皮一卷,紫貂皮一卷。”

    院子里的侍卫们一片喧哗,眼中倾慕的眼光顿时变为鄙夷,萧浅也怔住了,呐呐地说:“先生,你……你难道真的是细作……”

    旁边的一个侍卫怒意上涌,“嗖”的一声拔出刀来,冷冷地说:“你这不男不女的,是不是投靠大楚了,快给我们滚出去!”

    “不得和言芷姑娘无礼!”那个太监高声叫道,走到言芷身边,赔笑说,“姑娘,那些莽夫不知礼节,你住在这里太危险,太子殿下已经安排好了住处,不如您和奴才一起去看看?”

    言芷顿时心里明白,楚天扬这是要让她在这里再无立足之地,她思忖片刻,淡淡地说:“多谢公公,只是我在这里住惯了,不耐烦搬来搬去,替我多谢太子殿下。”

    太监脸色变了变,强笑着说:“随姑娘意。只是太子殿下说有事和姑娘详谈,请姑娘到府上一叙。”

    言芷神色自若地点了点头:“箱子就放在院子里,烦请公公到馆外等候片刻,我马上就来。”

    侍卫们警惕地看着言芷,言芷忍不住一阵头疼,身如鬼魅般地欺身到那个拔刀的侍卫身旁,转瞬之间,那个侍卫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手上一麻,那把刀便到了言芷的手上,言芷伸手在刀上一弹,赞了一声:“好刀!”

    然后,她又把刀递还给那个侍卫,温言道:“小哥,得罪了。”然后,她转身对萧浅说,“你把那箱子里的东西都帮我分给诸位弟兄,多分一锭银子给这位兄弟买把刀,我去去就来。”

    说着,她翩然出了六横馆。众侍卫们面面相觑,不一会儿,只听得“哐啷”一声,那个侍卫的半把刀掉在了地上。

    萧浅怔了半天,忽然郑重地说:“先生一定不是大楚的细作。”

    那个侍卫惊魂未定,点头说:“是的,凭她的功夫,要刺杀将军易如反掌。”

    另一个侍卫一拍大腿,惊喜地说:“我想起来了,她很像以前的中郎将言大人!”

    “莫不是言大人的亲戚?”

    “怪不得武艺这么高强!”

    “嘿嘿,你们都胡猜什么,先生是高人,一定会有办法探听到将军的消息。所以,这些东西你们都不能碰,都统统放到我房间里去!”萧浅看着这些宝贝眼睛都亮了,顿时神气活现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更新,求花花求冒泡~~

    谢谢sherrysuen0521的地雷,亲的名字是不是叫雪梨啊?

    第一卷  56第56章

    载着言芷的马车疾驰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带着她来到了京郊的一个别庄。这个别庄占地将近百亩,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奇花异树,美不胜收。在别庄的北侧,沿着墙角是一片杏花林,杏花盛放,远远看去,宛如一朵朵层层叠叠的云朵飘在半空。

    言芷又惊又喜,走到树下,仰首托起几朵飘落的杏花,笑着赞道: “太子殿下匠心独具,这府邸真是精美。”

    引她进来的管事大约二十多岁,眉目清秀,看着这个在杏花从中的清丽女子笑靥盈盈,顿时觉得不敢仰视,低下头来应声说:“姑娘有所不知,这个府邸是一年前新修的,太子殿下花重金请了大衍的一个庭园专家,仿造大衍的建筑而成。当时那个大衍人力劝太子种植梅林,太子却一意孤行,种了这一大片杏花林。”

    言芷心里微微一暖,又听那个管事说:“这杏花林美则美矣,只是花落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凄凉,有时候太子坐在这杏花林中,看起来好像在思念谁似的,我们都不敢过去。”

    言芷怔了一下,笑着说:“太子殿下经常来这里?”

    “没有,太子殿下公务繁忙,只是偶尔过来坐坐。”

    言芷正想再探听些什么,只见不远处一个人身着金蟒玄衣,缓步向她走来,高大俊朗,傲然俾睨,正是大楚太子楚天扬。

    言芷微微一笑,躬身行礼道:“太子殿下有礼了。”

    楚天扬定定地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痴迷。“小芷,我本以为这杏花绽放是最美的景致,哪想到你站在树下,那千百多杏花都失了颜色。”

    言芷愕然,忍不住扑哧一笑:“一年多未见,太子殿下怎么变了个人似的。”

    “非也非也,当初若知道你是个美娇娘,只怕我当时就抢了你走了。”楚天扬笑着说。

    言芷只好略带歉意地说:“当初情非得已欺骗了太子殿下,万望海涵。”

    楚天扬叹了口气,折下一支杏花来,在手中把玩了片刻说:“小芷,你怎么对我这么生分?你看这个府邸,就是为了你而建,我盼着你回到大楚来很久了。”

    言芷神色自若,淡淡地说:“楚兄说笑了,以往种种,我已经不想探究。”

    楚天扬的眼神渐渐严厉起来,他冷哼了一声,缓缓地道:“你是不是想着我在骗你?小芷,我就算骗尽天下人也不可能骗你!”

    言芷心里一动,问道:“那好,子裴他在哪里?”

    楚天扬神色有些异常,终于悻悻地道:“小芷你就知道惦记他,这厮的眼力还真准,在我父王那里好着呢,是我小看了他。”

    言芷微微地笑了:“子裴少年时便名动大衍,你以为他真的只会是醉倒在温柔乡里的纨绔子弟吗?”

    楚天扬笑了笑,并不答话,只是朝她伸出手去:“小芷,你跟我走,我带你去见几个人。”

    言芷只是拱拱手说:“楚兄请先行。”

    楚天扬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把手往身后一背,大步往外走去。

    -

    出了府邸,楚天扬和言芷坐在马车上,不一会儿就到了内城中王公贵族云集的街道中。远远地就可以看到一个魁梧的汉子站在一所府邸面前,翘首以盼。

    言芷缓缓地下了马车,只见那个汉子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面前,眼含热泪,抓住她的肩膀道:“小郡主!太子殿下说找到你了,我还不信,原来真的是你!”

    楚天扬在一旁清咳了一声,那个汉子恍然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小芷,这位是禁军统领秦涵秦大人,他曾经是你父亲的亲随队长。”

    “小郡主,当初你生下来的时候雪白粉嫩,我还抱过你呢,将军和夫人都将你视若珍宝,你那两个兄长更是每天抢着要亲你,我离开王府的时候你才九岁多,还会抱着我的腿问我要糖吃……”秦涵眼神有些惘然,想来是想起了前事。

    言芷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问:“那秦大人怎么能这么肯定就是我呢?”

    “小郡主,你的眼神和夫人的一模一样,面容也有几分相似,我不会看错。我在将军府这么多年,临出事前,将军为了保我,特地将我远调到西北军中,将军对我恩重如山,可我却束手无策……”秦涵虎目含泪,哽咽着说。

    言芷有些茫然,此情此景,让她心里已经相信了几分,可角色转换一下如此之大,让她忽然觉得很没有真实感。“秦大人,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不要难过了……”言芷沉默了片刻,犹豫着安慰说。

    秦涵瞪大了眼睛说:“小郡主,你是不是还是不信我?你随我来。”说着,他快步步入了府邸。

    楚天扬微微一笑说:“小芷,一起进去看看吧。”

    秦涵在府中绕了个圈,来到后院一间屋子里,推门一看,里面供着好几个牌位,右侧的木榻上还放着一块黑色的布,布面已经十分陈旧了,上面绣着一个图案,张牙舞爪的,象一个倒挂的鹰鹫。“小郡主,太子殿下已经把你送他的玉坠子给我看过了,你自己看,是不是和这个图案一模一样?”

    言芷走到黑布前,用手轻轻抚了抚,眼前这个图案她闭上眼睛也能画出来,绣在她的小时候肚兜上,和那个“芷”字在一起,她曾经十分喜欢,依样自己雕了一个玉佩,一直挂在腰间,却从来没有人问起过这个图案。那日选礼物给楚天扬的时候,她随手拿了块碎玉,照着随手雕了一个玉坠,却没想到,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居然真的找到了这个图案的出处。

    “小郡主,这就是将军率领的定国军的军旗,将军一生戎马倥偬,一直盼望你也能巾帼不让须眉,只可惜你自小体弱,患有心疾,实为将军一生的憾事。”秦涵定定地看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小郡主,你现在身子好些了吗?”

    言芷微微发怔,良久才点了点头,淡淡地说:“现在好多了。”

    “小郡主,你回来太好了,我这就去给将军上柱香,告慰将军在天之灵。”秦涵说着就要出去,被楚天扬拦住了。

    “秦大人,我还要带小芷去几个地方,也要去将军墓前祭拜,你先别忙。”楚天扬笑着说。

    “如此甚好。”秦涵连连点头,“带小郡主去看看将军府的旧址,说不定她就能想起来什么。”

    坐在马车上,言芷一路沉默,双眼定定地望着窗外,心如乱麻。眼前的一切毋庸置疑,证据确凿,可忽然凭空落下来这样的身世,她不知道是喜是忧。

    一旁的楚天扬看着她怅然的模样,心里微微有些发疼,他想了想,低声说:“小芷,我知道你一下子很难接受,慢慢来,你在这里多呆一阵子,就会慢慢地喜欢上我们大楚,就像你当初喜欢上大衍,喜欢上你后来的家人一样。”

    言芷抬起眼来看着他:“楚兄还要带我去哪里?”

    楚天扬心里难过,问:“你还是不愿意象以前一样叫我吗?”

    言芷淡淡地笑了笑:“太子殿下说笑了,别说以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了,就算我想起来了,如今也不敢叫你的名字。”

    楚天扬凝视着她,柔声说:“这不在宫里,不妨事。”

    言芷看着窗外没有回答。

    楚天扬叹了口气,说:“小芷,你知道吗,自从知道你的秘密之后,我日思夜想的都是你,入了魔障了,连父王的劝解都听不进。我就想着,你要是活着,我要让你风风光光地回到大楚,告慰你父亲;如果你真的被大衍皇帝赐死,我必定要兴兵讨伐大衍,为你报仇雪恨!”

    言芷终于微微有些动容,将目光落在楚天扬的身上,缓缓地道:“不瞒楚兄说,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十分亲切。我向来性子冷淡,不易与人交好,在大衍京城这么多日子,总共也没交上几个好友,反倒和楚兄一见如故,想来也是脑中下意识所致。”

    楚天扬嘴角微翘,心下甚喜。“真的?看来我以前没有白疼你,总是把你偷偷抱出府去买糖葫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