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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迷途第56部分阅读

这……”

    任仁焕压低音线,浑厚有力,宛若黄钟大品,大声喝道,可当那件鲜明的紫色衣裳、熟悉的窈窕背影猛然闯入眼帘,剩下的话语嘎然而止。

    袁曼玉沒有回头,沒有应声,静静蹲蜷在火堆旁,一只手抱膝,一只手从身边一沓黄|色符纸中,抽出几张,掷入火堆中,默默凝视它们一点、一点被火焰吞噬,一点、一点缩小,最后完全化成灰烬,随着升腾的热流,在空中冉冉飘扬。

    第三卷 惊蛰落星门 第二百八十二章 印象

    任仁焕先是微微愣神,很快反应过來,迭忙解释赔不是:“袁…袁护法,是你呀,刚才以为哪位弟子私自潜入密林深处,所以显得怒气冲冲,语气重些,那不是针对你,请别怪罪呀!”

    袁曼玉沒有转身,幽幽应道:“沒关系,任护法尽职尽责,是宗门的表率,我又怎敢怪罪!”手起手落,继续往火堆扔掷黄|色符纸,显得恬静优雅。

    听出袁曼玉语气中淡淡的幽怨,任仁焕不知所措,一时间无法对答如流,不由暗暗羞愧:“任仁焕呀,任仁焕,平日里饱读诗书,学识渊博,自命风流,怎地机会就在眼前,可胸中那些鸿鸿大志一点也派不上用场,居然畏首畏尾,连话都不会说!”

    半晌,任护法洒然一笑,轻轻纵下,收起飞剑,故作潇洒,双手负背,迈着平稳的步履,踱到火堆一旁二丈无处,远远地瞧着袁护法。

    “迷失森林的夜晚静谧诡异,暗夜如墨,树影幢幢,阴气森然,宛若神魔乱舞,袁护法白天操劳、操心,如此寂夜何不早早休憩!”

    略一思索,任护法故意措辞幽寒,营造出一种恐怖、阴森的气氛,可令闻者耸然,如此一來,身为高大刚阳的翩翩男士便有了用武之地,可以用那颗炽热的炭心去温暖女子赢弱的心灵。

    “啊~~~”

    闻言,袁曼玉绛唇微启,轻呼之声。

    任仁焕心中一喜,暗道:“难道刚才精雕细琢的措辞,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不过,瞅袁护法平时的表现,身为‘戒律堂’堂主的她,相來刚强,从未像今晚这样柔弱!”

    这一瞬的喜悦并未冲昏他的头脑,转念一想,隐约觉得不妥,心情起起伏伏,踌躇不定,理不清头绪,不知袁曼玉心中是何感受。

    俗话说,沉默是金,任仁焕选择了沉默,静观其变,等待下文。

    “毕剥,毕剥!”

    一时间,气氛凝滞,场地一片静悄悄,仅有偶尔暴起的火星,瞬间照亮两人绰约脱尘的面庞。

    “唉!”

    须臾,袁曼玉轻叹一声,幽幽说道:“任护法也感受到迷失森林中浓稠阴森幽寒呀,不知是否察觉林中冲天煞气和怨气,以及千年來在密林上空凝而不散、由那场可怕战争引发的恐惧怖念!”

    任仁焕松了一口气,暗道:“原來如此,袁护法只是心生感慨,心情激荡下的惊呼,还好沒有会错意,乱说一气!”

    “嗯,深有感触呀,此时此刻,置身在迷失森木边缘,细细聆听,仿佛能听见五千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战争,轰隆隆的剧烈斗法声,双方人员伤亡的惨叫声,森林焚烧的咧咧声,大地颤栗悲恸的哭泣声!”

    略一思索,任仁焕整理思路,顺着袁曼玉的话意,开始口若悬河。

    话毕,任仁焕只觉用词华丽,对自己口才极是满意,未免洋洋得意,于是流转目光,淡淡朝袁曼玉看去。

    ……

    换來的又是一阵沉静,袁曼玉不为所动,沒有马上接口,令任仁焕大失所望,犹如重重一拳打在空处,毫不着力的难受。

    半晌,任仁焕受不了冷场的气氛,柔声问道:“袁护法,你烧这些符纸是为何!”

    “这些天在迷失森林中穿梭,强烈感受其中浓烈的煞气、阴寒的怖念,想起五千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人类与妖兽之间的战役,不禁思绪万千,联想起现在安定,以及太平盛世下面的暗潮涌动,不知怎地,百感交集,一缕情怀深陷其中,无法释怀!”

    说到这里,袁护法终于缓缓抬起螓首,款款偏转面颊,用明眸善睐的双眼默默凝视任仁焕。

    感受如水的目光,看着美艳绝伦的面靥,任仁焕一阵心醉神迷,心湖荡漾。

    “啊!沒想袁护法坚毅外表、以及天仙般绝美容颜里面,蕴藏一颗如此悲天悯人的心灵,真是沒看出來,唉!看來对她的了解太少,太肤浅了!”

    念及于此,任仁焕一颗炭心倏地炽热,有一种迫不及待的冲动,一种想要深入探究的冲动。

    “袁护法心怀慈悲,一颗七窍玲珑心灵可以感天动地,穿越时间空间的限制,在浩瀚壮阔的历史长河中畅游,尽情享受其中的无与伦比的悸动,身为男子,仁焕犹有不及,汗颜哪!”

    任仁焕舌灿莲花,不吝华丽词藻,眨眼功夫,仿佛一座美仑美奂的阆苑仙境便在唇舌间诞生了。

    “尽是诌媚逢迎,一点懂不含蓄之美,玉珍师姐还夸他,说什么论品性,忠厚诚实,论学识,博学渊远,论心性,开朗勤恳,依我看來,论品性,拘泥迂腐,论学识,低俗小乘,论心性,好高骛远!”

    袁护法受尽推崇,被任仁焕捧得高高,宛若九天仙女飘落凡间,然而,这一切皆是在她精心设计之下进行的。

    所以袁护法并沒有融入其间,感受任仁焕的真心实意,只觉一阵沒來由的烦躁,产生些许反感、抵触情绪,甚至觉得虚情假意的成份大有可能。

    想着,想着,袁护法顿觉索然无味,去意渐生,随手把剩余几一小沓黄|色符纸,扔起火堆,站起身上,默默瞅着威势猛涨的烈焰。

    “祝愿那些长眠在迷迭森林下面豪杰们的英灵能够安息,不枉我一番诚心祈祷!”

    说完,袁护法转身,冲任仁焕嫣然一笑,柔声说道:“谢谢任护法,在这样一个寂静、伤感的黑夜陪着我,为我排遣心中的忧郁,谢谢!”

    “啊!不客气,我也是恰巧路过,一切自然而然,实在沒有好谢的!”

    沒曾想一次浪漫的邂逅如此快便结束,始料不及,任护法稍感局促,吐音无法连贯,更别谈抑扬顿挫。

    袁护法那对秋水剪瞳倏地微亮,略带歉意说道:“啊!我忘了,任护法刚才正在巡视森林的,真是打扰了!”

    “沒关系,长夜漫漫,不可能逡巡不停,而且这里乃迷失森林边缘,理应沒有高阶妖兽出沒,再说,一会儿功夫能发生什么变化!”

    渐渐地,任护法恢复往日的风度翩翩,话语流利起來。

    “那我先行一步,任护法明天见!”

    袁曼玉再次冲任仁焕嫣然一笑,绽出一朵灿烂的鲜花,把他魂儿勾到九霄云外,然后放出飞剑,化作一道紫芒,消失在寂静的夜空。

    “对了,麻烦任护法帮我把火堆给熄灭了,咯咯咯!”

    远远地传來一阵缥缈的天籁声音,其中夹杂银铃般笑声,再次令任仁焕失魂落魄。

    “唉!”

    任仁焕回过神來,轻叹一声,神色寂廖地发出一法术,把火舌雀跃的火堆熄灭,霎时,大地一片黑暗,墨色重新笼罩密林。

    “唉!”任仁焕再次长叹,放出飞剑,开始剩余的行程。

    ……

    叶轻风仰面瞅了瞅天色,向一旁的容九变抱怨道:“哎呀,现在几时了,怎么凌大哥还不來,不是说好,今天会來看我们的!”

    容九变轻松耸耸肩,漫不经心附和道:“就是,就是,再过一会儿,太阳就要下山了,凌大哥真是的,沒有一点时间观念!”

    就在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叶轻风耳畔响起。

    叶轻风精神一振,大大咧咧嚷道:“报告欧阳师兄,我要去方便!”

    不等欧阳修应答,叶轻风又冲容九变嚷道:“九变,刚才不是说也想吗?走,一起去,有个伴!”

    叶轻风面不改色,把昨天那一套原原本本搬出來,几乎一字不动。

    欧阳修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挥手同意,加上一句叮嘱:“去吧!去吧!快去快回,别像昨天一样久,令人担心!”

    “知道了,走,九变!”叶轻风打声招呼,操纵飞剑,划出一道半圆弧线,掉头朝后飞去。

    ……

    凌云躲在一丛丈许高的灌木丛后,冲叶轻风和容九变调侃道:“嘻嘻,你俩又是借口尿遁,也不怕人察觉!”

    容九变不以为意,自信满满应道:“怕什么?就算他们知道又怎样,难道真的跟过來,看我俩尿尿!”

    百无聊赖,凌云顺着话意道:“如果他真过來,你们沒有尿意怎么办!”

    容九变应答如流,好整以暇道:“这还不好办,就说被人看着尿不出,下次再來!”

    叶轻风呵呵一笑,猛地暴出一句:“哎呀,九变,听你左一个尿,右一个尿的,我现在真想尿了!”

    容九变一咧嘴,乐不可支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了,哈哈!”

    “哈哈,我也有了,咱们一起!”凌云仿佛受到感染,一缕淡淡的迫意从小腹缓缓升起。

    于是三人解带松裤,并成一排,对面前那丛灌木仔细浇灌起來。

    容九变在一片哗哗声中首先发问:“凌大哥,这次狩猎行动还有几天,如果一直这么下去,重复又重复,不改变花样的话,真沒什么意思,不如回山门修炼呢?”

    凌云低头瞅着水线,随口应道:“我又不是执法队员,怎么知道,咦,九变,出发前你可是嚷得最欢快那一位,怎么啦!才几天功夫,新鲜劲头刚过就不满啦!你这门变化功夫真不赖,果然不愧为‘幻形宗’的高徒,深谙其中三昧!”

    容九变顿生不满,不由得撅起小嘴,道:“哼,胡说什么呀凌大哥,这是事实嘛,确实沒有新意,与我‘幻形宗’何干!”

    叶轻风忽地想到一个问題,偏头问道:“对了凌大哥,成为一位光荣的执法队员事情进展如何,有戏吗?”

    凌云略一思索,兴味索然应答:“不知道,唉!经过‘掘地三尺’事件后,袁护法对我的印象一落千丈,前途茫茫,非我等可以揣测,听天由命吧!”袁护法那狠狠一盯徐徐浮现脑海。

    第三卷 惊蛰落星门 第二百八十三章 心里谁更重

    五天就这样悄悄过去,对于近五千“落星门”弟子而言,最初的新奇感渐渐褪去,日子过得不波不澜,却有滋有味。

    这些天來,总有小队偶尔遇上等级高些的妖兽,斗法的响动喧闹冲天,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当然,在队员口中所谓高级妖兽,不过实力堪比筑基中后期而已,但对于这些初出茅庐的弟子而言,就是上天赐给他们最好的狩猎对象。

    围捕时即紧张又刺激,有时狭路相逢,双方皆是措手不及,一不留神,战略布置不够完善,场面混乱不堪,让妖兽寻着薄弱点突围出去的情形,比比皆是。

    凌云得闲,悄悄溜出队伍,找叶轻风和容九变去了,其实几天下來,这种客串访友、交流经验的情形在每个小队时有发生,队员们见怪不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决不会强加干涉。

    ……

    夜幕降临,如炽的篝火旁边,凌云盘膝端坐在玉垫上,盯着跳跃的火焰呆呆出神。

    “下午时分,我和轻风、九变谈笑风生时,仿佛一道人影从眼前一闪而过,感觉十分熟悉,会是谁呢?”

    “会不会是本队的队员,嗯,大有可能,否则不会眼熟的感觉,仿佛是一位极其熟络的人,他会是谁呢?穿过七十九小队的地盘去见谁呢?”

    “啊!七十九小队隔壁就是八十小队,等等,好像有点头绪了,这个人是…是…对了,是百子仪,一定是他!”

    “呵呵,沒想到本队除我外,又出一位开小差的,或许他是去偷窥静娴的,不过,那道人影飞过不久,又急冲冲掠回,好似半途而废,嘿嘿!这个色大胆小家伙,有贼心沒贼胆,临阵脱逃,肯定怕被静娴察觉!”

    想着,想着,凌云愈來愈笃信,觉得自己的推理丝毫不差,宛若亲眼所见,历历在目。

    “既然他不敢去偷窥,那咱去,明天抽个空,去瞧瞧名声大震、狩猎成果远远超过我们的八十小队!”

    有了一个引子,凌云好奇心大盛,于是决定一探究竟。

    ……

    密林深处,诡秘的黑暗有若实质,化作一个个幽灵觅藏在最阴森的角落,偶尔,远处传來一声鬼哭狼嚎般怪叫,烘托迷失森林深夜可怕的寂静。

    一个火堆在密林深处显得十分显眼,袁护法和四天前一样,默默蹲着,拿起身旁的黄|色符纸往火堆里送,明亮的火光照在绝美、恬静的玉靥,更添梦幻般光晕。

    自从有了那晚短暂的邂逅,任仁焕有一种难言的情感在心中缓缓流动,不能自已。

    于是每天晚上酉时出巡时,一颗心不由自主紧张、期待起來,希望能再次遇见心仪的袁曼玉。

    令他心花怒放的是,袁曼玉有着一颗悲天悯人的善良心灵,那晚的举动并非心血來潮,每当闪动的红光远远穿透黑暗映入眼帘时,他高高悬挂的心总算安稳落下來。

    与第一次不同的是,任仁焕并不有贸然前去打扰,并不是怕唐突佳人,而是心中隐隐不安,仿佛有一种惆怅的情绪左右他的思想,令他无法畅快地和袁曼玉交谈,委婉表达心中的情感。

    四天來,任仁焕总是远远伫立在黑暗的树影下,静静地凝视袁曼玉窈窕动人的背影、赢弱娇柔的身躯,细细体会无声胜有声的心灵悸动。

    四天了,总也看不够,任仁焕像一根木桩杵在那儿,除去柔情似水的目光,整个仿佛已经与四周的黑暗融为一体。

    “唉!过了今天恐怕再沒有机会,能够如此安静地关注她的一举一动,细细品味她温柔婉约的一面,明天或许就是狩猎行动的最后一天,平护法今天忽然过來告诉我,说队伍渐渐深入迷失森林,遇到的妖兽愈來愈强悍,为了牢牢掌控局势,不能再往前行!”

    “唉!其实那些妖兽一点也不强悍,达到筑基后期修为的少之又少,凤毛麟角,再说,有我们三位护法打头阵,事先巡察防范于未然,其实队伍再前行三、五天,又怎会有危险!”

    “唉!真希望队伍能够一直前进下去,那样,每天晚上我就可以默默守候在火堆旁,远远凝视袁护法,被一种难以言表的情感所包围,滋润心灵!”

    看着,看着,任仁焕不由痴了,心泉潺潺流动,洗涤全身,只愿地久天长,时间定格这一刻。

    “这头呆鹅不会一直傻站着吧!四天了,真沉得住气,不管前面几天,那些只是铺垫,爱理不理,就算前來搭讪,我还不乐意奉陪呢?可今天晚上是关键,一定要圆满完成听雨师姐托付的任务,让他失魂落魄,无法正常巡视!”

    “可是?可是?如果他不主动上前搭讪,难道要我降尊纡贵,出言勾引他!”

    想到这里,袁护法沒來由一阵羞恼,于心中轻啐一声,暗恨道:“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木榆疙瘩,如果……如果真是那样,我……我跟他沒完!”

    不知不觉,袁护法放慢烧符纸的速度,于心中默默祈祷:“出來吧!胆小鬼,出來吧!任仁焕你这个胆小鬼!”

    ……

    “明天之后,我们就要离开迷失森林,返回宗门,要不要上前和袁护法打声招呼,这种机会以后不多了!”

    任仁焕沒有察觉袁曼玉投送符纸的速度大大慢下來,只觉她的动作愈來愈优雅,身旁那沓黄|色符纸愈來愈少。

    “哎呀,糟糕,身边的符纸就剩最后一张了,可恶,难道真要我先开口,不,决不,这种羞人的事情我怎能做出!”

    袁护法又气又恼,可神情又不敢在脸上表露出來,只好苦苦克制,心中郁闷难当,几欲拂袖而去。

    “哼,如果他再不出來,我…我便再取出一沓符纸,接着烧,嗯,一直烧,一直烧到天亮,那样也算完成任务了!”

    蓦地,灵光一现,袁曼玉想到一个拙劣可行的法子,与凌云的“掘地三尺”如出一辙。

    念及于此,袁曼玉那颗燥动的心渐渐冷却,重新恢复往日的从容不迫,冰雪冷静。

    “咦,袁护法身旁的玉符已经用完,怎么仍旧蹲在那儿,沒像往常那样,一言不发转身就走,难道我这些默默守候的诚心诚意,感动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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