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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如意第48部分阅读

    宣王看着蕙如说,“他可有信回来?”

    蕙如的脸色苍白,听宣王问起,勉强笑了笑说:“还是前些时候来的信,可能是公事繁忙,没空让人送信回来吧。说不定这几日便又有消息传回来。”

    “你娘家哥哥跟他一道儿去的,”宣王想了想说,“不然回头你让人到沈府去问问,看你哥哥有没有信送回来。”

    蕙如站起身行礼道:“是。”

    然后她说了自己想去大长公主府守灵的事,宣王也点头允了。

    “媳妇今天就过去,若是府里有什么事,父王只管差人来叫我。”

    李晖叫住了蕙如说:“嫂子请等等。”

    蕙如转过身,李晖回头看了看父亲:“儿子也要去大长公主府,为表叔守灵。”

    “你身子还没好……”宣王皱起了双眉。

    “好了,已经好了!”李晖忙说,“让儿子去吧。”

    大长公主穿着一身白衣,头上只挽了个圆髻,几日不见,她看起来老了十岁也不止。

    蕙如见了她,心里难受,过去行了礼就将安乐侯夫人扶着她的手接了过来。

    “伯母您也累了几天,去歇歇吧。”

    安乐侯夫人双目红肿,神情倦怠,听了蕙如的话只是摇头说:“你祖母现在这样,我哪里有心思去歇。”

    大长公主怔怔地站着,两只眼睛只盯着堂前黑漆乌檀木的大棺,神思恍惚。

    “她不吃不喝也不肯休息,怎么劝都不听。”安乐侯夫人拿帕子拭了拭眼角,“蕙如你来了也好,多劝劝她,说不定她能听进去一些。”

    这种时候,说什么也是没用的,万彻的死对大长公主的打击实在太大,除非她自己能走出来,旁人的话都如风过无痕,半点进不到她心里去。

    李晖在外袍上套了麻衣,腰上头上系上了孝带,在万彻灵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取了黄纸烧了三叠,这才来给大长公主见礼。

    李晖少小离家,儿时也不怎么与亲戚走动,所以堂上的人没几个能认得出他。

    蕙如指着他对大长公主和安乐侯夫人说:“这是二弟,世子的弟弟李晖。”

    安乐侯夫人忙上前将他扶起来:“原来就是将我家二叔送回来的小将军!”

    听到安乐侯夫人提到万彻,目光混沌的大长公主突然一惊,人像是清醒了过来一样,转头看着李晖。

    “李成义见过大长公主。”李晖给大长公主磕了一个头。

    “你是成义?”大长公主眯着眼看了他良久,对他招了招手,让他到自己近前来说话,“上回见你时,你还只有这么点大。”大长公主在胸前比了比,“没想到现在已经长成了大人。”

    李晖看着大长公主鬓边生出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与记忆中那位高贵美丽的姑祖母相去甚远,不觉鼻尖发酸。

    “是。”

    “我听皇上说了,是你把万彻从死人堆里找出来的,也是你把他送回的京城。”大长公主摸了摸他的头发,“以前万彻给我来信时提到过你,说你是个好孩子,聪明懂事,人也肯吃苦,还开玩笑说,要把你从宣王手里抢过来当儿子……”

    说着不止大长公主哽咽起来,李晖也落了泪。

    “是成义没用,若是能早到半日,万将军也不会战死。”李晖捂住脸,痛悔不已。

    “与你何干?”大长公主叹了一声,“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或许,这就是万彻的命吧……”

    “大长公主请节哀,成义定要亲手砍下狄戎王的头颅为万将军祭!”

    听了李晖的话,大长公主眼前一亮。

    蕙如见她目光变得清明,赶紧说:“是啊,祖母一定要等着李晖,让他将狄戎王的头颅带回来,祭奠叔父。”

    大长公主握紧了她的手:“不错,我要等着,等着皇上为万彻和北庭的百姓报仇。”

    蕙如和安乐侯夫人都松了一口气,忙扶着她坐下。安乐侯夫人说:“那您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好好吃喝,好好睡觉。您要身体康健,才能看着英国公的大仇得报,他在九泉之下,也才能安心。”

    大长公主点头说:“你们说的对,说的对。我要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才行。”

    安乐侯夫人忙让人去拿参汤和粥来。

    蕙如劝她回到屋里去休息。

    “这儿是灵前,祖母触景伤情,心神难得安宁,伯母您扶她回去歇着,我在此为叔父守灵。”

    “这可怎么成?”到底蕙如是宣王家里的,哪有别家的世子妃来给万家人守灵的道理。

    “大长公主认了我做孙女,我便也是万家人。为叔父守灵天经地义。父王也是答应了的,何况还有二弟在这儿。伯母您扶着祖母安心去休息吧,别一个个都累倒了。”

    安乐侯夫人听她这么一说,便点头,扶着大长公主进了内堂。

    蕙如接了下人递上来的麻衣孝带,也做孝子打扮。李晖跪在安乐侯万仞身旁,蕙如跪在另一头。

    万仞这几天也都没睡好,双眼浮肿,面目憔悴,蕙如见这样也不行,便让李晖也将安乐侯劝了回去。

    万彻的灵堂前,便剩下了蕙如、李晖,还有万仞的两个年长些的儿子。

    前来拜祭的人络绎不绝,男宾便由李晖回礼,女眷便由蕙如答谢。

    虽然看见回礼的人不是万家而是宣王府的人觉得有些奇怪,但宣王是大长公主的亲侄子,沈氏又是她认的孙女,万家人丁寥落,受到这番打击,大长公主和安乐侯怕也是又悲又累,找了亲眷来答礼也属正常。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流逝过去。

    蕙如让大长公主和安乐侯夫妇离开也是对的。

    她不过在灵堂待了一个下午,就觉得心神俱疲,心里溢着满满的都是悲伤,一点精神也打不起来了。

    日落黄昏时,安乐侯夫人出来对蕙如和李晖表示了感谢,然后吩咐下人关门落栓,准备用晚饭。

    门刚栓上,就被人在外头敲得山响。

    不一会,守二门的婆子跑来报:“门外头有人要找世子妃。”

    找我的?蕙如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来:“可说了是哪里来的人吗?”

    “是沈府三老爷来请的。”

    沈微然?他怎么会来找她?

    蕙如面上闪过一丝惊讶。

    “我过去看看,你们先用着。”说完,她拎着裙角走到了院子外头。

    “世子妃您等着,奴婢这就将人带来。”那婆子又匆匆跑了回去。

    过不多时,果然从外面带来一个小厮。

    那小厮穿着一件灰色的外袍,头上兜着布帽,并看不清长相。

    蕙如向前的身子一顿,上下打量着他:“你是沈府里的人?我怎么以前没有看过?”

    “世子妃,是小的。”他将兜帽掀起一角,露出大半张脸来。

    “怎么是你?”蕙如惊叫了一声,忙又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两位读者送的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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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6章 世子的消息

    146 世子的消息

    兜帽下的脸,是朱明。

    朱明是跟着李晟一道去江夏的,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朱明回来了,是不是李晟和沈青崴也回来了?

    可是为什么朱明要这样藏首匿尾地出现?有什么是不能让人知道的?

    蕙如心念电转,只是看朱明这样的意思,应当是有话要私下跟她说,于是对那带人过来的婆子点了点头,让身后的秋桐拿了几十个钱赏她。

    秋桐看见朱明,心里也是吃了一惊,不过她也是个极沉得住气的人,笑着跟那婆子说了两句,就打发她走了。

    “要不要奴婢回避?”秋桐看了眼朱明,又瞅了瞅蕙如问道。

    “你不用走远,帮我看着些,若有人靠近提醒一下也就是了。”蕙如对她点了点头,带着朱明进了旁边的小耳室里。

    “世子可好?”秋桐刚将房门掩上,蕙如便急切地问朱明,“怎么这么久也没有消息回来?”

    朱明抬起头看着她,低声说:“世子妃,您听了信儿可先别着急,一定不能慌。”

    原本不怎么慌的,听到朱明说这一句,蕙如立刻紧张起来。

    “可是出了什么事?”

    “世子和沈爷进了江夏,找到了杜家。原本一切顺利,谁知道不知是哪里走露了风声,情势便变得危急。”朱明想起那些天的经历,还心有余悸,“好在黄先生对江夏地形很熟,带着咱们东躲西藏,好不容易进了山里甩开了追兵。谁知道山下竟伏着一帮不知从哪里来的马贼……”

    又是马贼,盗匪!

    江夏民风淳朴,境内别说马贼,连一般的窃贼都少见。这定是被人察觉了不对,派出来要灭口的杀手。

    蕙如攥紧了拳头,李晟不会有事的,如果他出了大事,朱明不会是现在这样淡然镇定的语气。

    朱明回到京里,并没有去宣王府,而是先去了沈家,又借了沈三老爷的名头来找自己,这样看来,说不定是大哥出了事。

    “后来如何了?”

    朱明咽了口唾沫说:“护卫们拼死保护三位爷撤走,死伤了不少。好在马贼人数不多,且没想到咱们有这么多武功高强的人手,所以尽数折在了咱们手上,倒是活捉了几个……不过……”

    “不过什么?”蕙如从来没这样急切过。朱明一句话分三段来讲,说来说去也不说在点子上,这让她极为恼火,却又只能压着性子,耐心听他说。

    “争斗中,沈爷替世子挡了一刀,右臂被砍伤了。”朱明直到这时才吞吞吐吐说了出来。

    蕙如却是松了一口气。

    沈青崴只是伤到手臂,没伤到性命,这就好。

    “可是伤了筋骨,以后怕是很难提笔书画了。”朱明叹了一口气说,“沈爷可是状元,他的字画随便拿一幅出去,都能卖不少银子。”

    蕙如眼中含着泪,却是“噗哧”一声笑了。

    她知道朱明这是想宽慰自己故意说的,也说不定是李晟对沈青崴说的话,被朱明听去拿出来现学的。

    大哥最坏的只是不能提笔写字作画,性命却是无碍。

    杜若失去了兄长杜衡,她沈蕙如还好,没有失去兄长沈青崴。

    嘴上笑着,眼泪却是落了下来。

    朱明慌了,手脚也不知要往哪里搁:“世子妃您别哭啊,刚刚您还笑着呢,怎么一下子又哭了?这要是让世子知道,一定削死小的。”

    蕙如抹了抹眼泪说:“平安就好,我不哭了,你接着说吧。”

    朱明便将之后的事一一说给她听。

    因沈青崴受伤见骨,这样的伤势必须要回城里找个大夫来看,可是李晟又听护卫们审出来,煤山里有一批新出的精煤要运到冶铁的工房里。这样好的探查机会李晟并不想放过,于是他分了大半的护卫给沈青崴,让他潜回城中去找郎中处理伤口,自己带着剩下的人循着线索去找秘密的冶铁之处。

    过了没两天,李晟派人将沈青崴从藏身之处接了出来。

    这次的探访,他得到了一个消息,工房里正有一批兵甲成品要运出去。

    那里防备得极严,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李晟想不出办法混进去看看工房里锻造的成品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只能隐约查到是国家严令禁止私制的武器铁甲。这些东西要卖给谁?谁得利?这是李晟和沈青崴最想知道的。

    于是,他决定与沈青崴兵分两路。

    已经负伤的沈青崴离开江夏,将假扮他的官员换下来,继续奉旨查账之旅,吸引他人的视线也好为他掩护。而他,则是带了几个高手,乔装潜行,跟着车队去看看,交易的双方到底是什么人。

    “因为沈大少爷受了伤,事态又比较紧急,也没有可靠的通驿可以传信,世子怕您担心,所以特地遣了小的回来,给沈家和您都报个信儿。”朱明挠了挠头皮说,“世子爷吩咐了,要先去沈府,这信儿只能跟沈微然大人说,大人听了之后,便让小的到大长公主府来寻您了……”说着,朱明左右看了看,“小的这一路过来,听到了一些消息,是万将军没了吗?”

    蕙如点了点头说:“是,他的尸骨还是二少爷送回来的。”

    朱明唏嘘了一声:“世子爷很敬重万将军的,要是得了信儿,心里不知道会有多难过……二少爷?您是说咱们家的二少爷?”

    “是,世子的弟弟,李晖回来了。”蕙如点了点头说,“可惜世子不在,不然还能见上一面。”

    “世子说不定再过一两个月便能回来了……”

    “二少爷要随军去西北。”蕙如摇头说,“怕是见不着了。”

    “那行,小的见了世子爷,便跟他说一声儿。世子妃您还有什么话要交待不?”朱明殷殷地看着她,“您有什么话就跟小的说,小的转给世子。”

    朱明只是回京传信,他还要赶回去,追着李晟留下的暗记与他们会合。

    时间宝贵,她也没办法回府里挑捡衣服让朱明带去,也没时间拿了纸笔写信。

    其实现在就算有时间让她来写,心中的千言万语又岂是尺素能写尽的?

    她想说的,李晟也定然心里都有数。

    “你跟他说,一切以平安为第一要务,我等着他早日归来。”

    朱明点了点头,伸手将兜帽戴好,便要告辞离开。

    蕙如站起身,不知是不是因为起来太猛的缘故,突然就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险些要摔倒。

    幸亏她还算手快,一把扶住了身边的桌子,勉强稳住了身形。

    “世子妃,您怎么样了?”朱明见她脸色极差,像是快要晕倒的样子,吓得伸手想去扶,却又不敢,连忙推开门,到外头去叫秋桐。

    “我有些喘不上气来……”秋桐扶着蕙如,只觉得她手上冰凉没有一丝温度,也给吓了一大跳。

    朱明原本要走,见这样的情况却也不敢动弹,只戴着兜帽傻傻地站着,不知道自己要做和能做些什么。

    秋桐拿手帮蕙如顺着胸口:“世子妃,是不是这屋里太闷气了?要不要奴婢帮您开个窗子?”

    蕙如摇了摇头说:“我晕得厉害,你先扶我到榻上靠一靠。”

    秋桐这边刚扶了她到榻上坐下,蕙如突然猛地将秋桐往边上一推,掐着自己的喉咙别过脸干呕了数声,胃里翻江倒海一样难受着。虽然什么也呕不出来,但就觉得浑身发冷,脑子里混沌一片。

    “世子妃!”秋桐快给吓傻了,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在大长公主府里又没吃什么,怎么这会子会犯了恶心?

    不会是着了风寒了吧!

    一眼瞥见朱明还傻傻站着,秋桐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该干嘛干嘛去,我这就要去禀报大长公主去请大夫,你若是不想被人看见,就快些走!”

    说着秋桐也不理他,一阵风似地向着正屋冲过去。

    朱明也怕被人瞧见看出什么来,可是脚下像生了根,挪不动半步。

    世子心里装着世子妃,若她有什么事,世子一定会忧心如焚。

    想了想,朱明一错身,身体如灵猿一样顺着床柱攀上房梁,小心翼翼地将身形藏在了宽大的梁木之上。

    总要确认了世子妃没事,他才敢离开。

    蕙如正觉得浑身发冷,靠在榻上闭目喘息,也没见着朱明的动作,就觉得胸口憋堵着,这气怎么也喘不匀。

    秋桐去叫大夫,但她怎么会等了很久也没等来人?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人难受得像要死过去一般。人常说度日如年,在她这里每次呼吸都觉得如一年般漫长难熬。

    脚步声杂沓而来,小小的耳室里一下子挤满了人。

    白发苍苍的老大夫被秋桐领着走过来,这时候也顾不得要放帐子隔一隔,早有人端了凳子过来放在榻边,让老先生好诊脉。

    那老大夫是平素给大长公主请脉的太医,年近八旬,家里离大长公主府也不远。听了秋桐来报蕙如身子不适,大长公主现让人套车直接去将人请了来的。这一来一去不过小半个时辰,已算得上是极快。

    脉枕刚垫到世子妃的腕下,老先生便捋着雪白的胡子瞪起眼睛来:“这室里逼仄,这么多人挤在这里,病人连口气也喘不得,如何能好?”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