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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帝锦第14部分阅读

    是有个闪失,那些酒池肉林的日子便要一去不返了!

    他急声说了句“少陪”,随即疾奔而出。

    云时不便相陪,他饶有兴致地自斟自饮,听着窗外的厉声吆喝,禁不住暗自失笑,仿佛对这纨绔子弟的厄运很有些快意。

    方世奔至库房铁门前,只见松明正亮,家中私兵也各执兵刃,正乱哄哄嘈杂不堪。

    管家愁眉苦脸地上前禀报,方世细看了一番,却毫不在意地笑道:“那几十柜珍藏都没被打开,一些琐碎绸绢反正也是陈年旧货,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话虽如此,他仍斥退众人,又亲身入内,扳动灯柱,亲眼看着黑黝黝的秘间缓缓洞开,这才舒了口气道:“总算安然无”

    最后一个“恙”字还未出口,秘室没突然闪出一道人影,他刚要呼叫,却只觉得眼冒金星,顿时不醒人事。

    宝锦戴着那流光珠灿的面具,从黑暗中逃出,她俯身从方世身上掏出一串钥匙,走向那最深处的檀木柜。

    随着灰尘的轻微漫起,一颗完整硕大的人参出现在她的眼前,赫然竟有七道叶片。

    宝锦收入袖中,将钥匙放回原位,随即一笑掠出。

    …………

    她登上屋檐,正要离去,却听身后一声清喝,声虽不疾,却有着不怒自威的意味

    “阁下不请自来,且给我留下盘桓几日”

    这声音颇有些熟悉,宝锦暗自叫苦,回头一看,果然是靖王云时!

    云时是见方世久久不回,这才好奇心起,出门一探,却一眼瞥见黑色瓦檐上,有一道人影正在飞掠而过,他毫不犹豫地跟上了,喝出这突兀一声。

    那人幽然回身,沉黑的冬夜里,明月被一层厚云遮挡,微光之中,此人戴着流光眩目的面具,边绘繁丽云纹,下颌竟是冷硬奢华的黄金铸造,配着那纤细柔弱的身躯,给人一种空茫沉寂之感就好似深潭中月影,虚幻清冷,不可捉摸。

    云时拔剑出鞘,想起先前的种种传闻,笑着问道:“你就是南唐的刺客?!”

    宝锦被他的气机牢牢锁定,虽然自付不弱,却被他牢牢缠住,心中懊恼,沉声道:“是又如何?”

    “死于你手中的皆是我的袍泽战友,于情于理,我都该为他们讨回公道。”

    云时出剑,带起无穷风雷之声。

    第八十七章  追捕

    宝锦心中一凛,并不欲与他为敌,于是他不答话,手中长剑一闪,剑气锋芒轻灵一闪,勉力格开云时的攻势,随即步法一变,竟让人眼花缭乱。

    云时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刺客衣袂扬起,静夜中看不清她的眼眸,只听一阵轻笑,便如青雀孤鸿一般翩然飞走。

    云时心中大怒,一咬牙,追着她消失的方向,轻功提到十二分,极力追去。

    他素来心志坚毅,内力又极是浑厚,锲而不舍地疾奔之下,终于在一刻之后遥遥望见那一抹黑影。

    轻盈的身影在黑瓦白墙之间闪跃,宛如一只神秘的衣蝶,云时面沉似水,一擎长剑斩去,怒意磅礴之下,几乎要让空气都为之凝灼。

    宝锦见他居然追了上来,心中暗暗叫苦,她轻身功夫极为玄妙,只是内力总是软肋,这一番奔跑,却是油枯灯尽之势,丹田之中空空如也。

    她不敢轻接,纵身一避,让过这一记,灼热的罡气擦着她的脸庞而过,几乎在雪肤上烫出印痕。

    她拨剑一回,捏低了嗓子冷笑道:“好大胆,宫中办事,你也敢阻拦么?”

    云时听这一句,眉头越发深皱,他森然一笑,平日里的儒雅沉稳顿时化作武将的狰狞肃杀

    “是吗,倒是宫中的哪位贵人遣你来杀皇后亲弟?”

    宝锦心中有底,越发故弄玄虚,阴测测笑道:“我家主人做事,自有她的道理,你胡乱插手,这般引火烧身,到时候可别后悔!”

    云时一时大笑,望定了她,慨然说:“云某此生,最不惧这些魍魉诡计,贵主人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他唇边冷笑加深,语气加重道:“只是阁下藏头露尾,这一次却是一定要将你留下!”

    宝锦心中暗笑,面上却是又惊又怒,作出鱼死网破的决绝之态,“如此……也只好与你决一生死了!”

    她最后一字出口,剑如灵蛇吐信,诡异而出,云时正在全力提防,却不料她只是虚晃一招,随即从一旁的小门跃上,朝着东北方向跃去。

    云时纵身要追,却又敛住了,他凝望着东北方那金瓦红墙之处,心中却是咯噔一沉……

    果然是宫中贵人差遣吗?!

    他眉头深皱,深吸一口气,声音冷冽,在寒夜里久久扩散

    “以为逃入宫中,我就奈何不了你吗?”

    宝锦奔至朱红外墙附近,随即转身,折回到沈浩那里,随便由密道匆匆回到了废宫之中。

    她一身夜行衣丝毫未褪,珠贝面具也未及取下,刚从蛛网缠绕的废宫中步出,却见宫外夹道上人影憧憧,手中兵刃闪烁着凛凛寒光。

    竟是禁军大队在搜索!

    她心中一惊,正要闪避,此时月光从云中逸出,微微照亮了她的身影,只听道上有人断喝:“谁在那里?!”

    宝锦猛一咬牙,剑气如白虹贯日,一蓬血雨过后,当头两人随即身首异处。

    禁军将士在这一瞬被这异变惊呆了,宝锦随即闪身而出,身后松明火把蜿蜒追上,一叠声的高喝,惊破了宫阙九理的宁静

    “有刺客!抓住她!”

    宝锦在玻璃瓦轻巧跃过,身后那重重追兵越来越近,这一片沸反盈天,有逐渐加大的趋势。

    不能这样下去,得想个办法!

    她望着眼前熟悉的梅林和宫殿,心中一动,随即一咬牙,别无选择地从侧门跳了进去。

    宫中一片宁静,各色古玩瑶琴,虽然珍奇无比,却蒙上了一层灰尘,窗纸本是以丹青水墨勾画而成,清贵闲逸的风华,却因无人照料而脱落了一半,在网中哗哗作响。

    这是月妃的馨宁宫,如今已等同于冷宫。

    珍珠帘后隐约有人声响起,随即,传来明月熟悉的声音,飒然,而带着警惕

    “是谁在外面!”

    宝锦心中一松,压低了声音道:“是我。”

    鎏金飞天灯被点燃,烟雾之中,明月批衣而出,睁开一双妙目,在黑暗中窥见了好。

    “怎么回事?”

    她沉静问道。

    “身后有追兵搜捕,你寻个地方给我躲避一下吧!”

    宝锦声音急促,却并不焦急。

    第八十八章  神隐

    不一会,殿外便传来人声喧器,馨宁宫中少数几个宫人耐不住这声响,终于从酣梦中醒来,嘴里嘟嘟囔囔地埋怨着,将宫门的铜栓取下,沉重的轰鸣声顿时在夜色中响起。

    宫外松明铮亮,禁军的佩剑在火光下凛冽生寒,他们个个眉眼冷肃,馨宁宫内人不禁大吃一惊,有年长的女官勉强上前,颤声道:“各位可有什么贵干?”

    她心中惴惴,惟恐自家主子又惹出了什么祸事,有些不安和迟疑地问道。

    “有刺客朝着这方向而来,大约闯入了娘娘的褪宫之中,我们要检查一下。”

    禁军头领打量着中庭冷落的境况,知道馨宁宫的主人并不受宠,于是越发理直气壮。

    宫人们对视一眼,有些为难道:“可娘娘正在内殿歇息……”

    “出了什么事?”

    慵懒的声音虽然传来,只见珠帘微动,月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身,她以雪白柔荑挑开半截,有些好奇地向外张望。

    禁军首领为了避讳,微微侧脸,道:“有刺客潜进了寝宫,为了娘娘的安全,还是让属下检查一番为好。

    月妃微微一笑,声音在暗夜中听来,格外妩媚惊心,“那你们就进来搜查好了。”

    凌乱的罗衾堆积重重,在床榻上垛得很高,月妃披了厚厚的大衣裳端坐其间。仍是禁不住打起了寒战,她面色苍白,毫无半点血色。因着寒冷,嘴唇都有些哆嗦。“我身有旧恙,冬日便僵卧如死,实在不曾听到什么声响。”

    一旁地宫人连声附和。月妃旧疾常发,这点都是人所共见的。太医也来过多次。实在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那首领目光锐利,一眼便看到那绣窗有些缝隙,他疾步上前,轻轻一堆。只听支呀一声,居然没有销死!

    “果然有人从窗中跃出!”

    他微微冷笑道。端详着窗楼上那个隐约地脚印,纤细小七,显然是女子所为。

    “大人,她估计已经从这里逃遁了!”

    一旁的属下焦急估计道。

    那禁宫首领摇了在之前头,却不再说,只是在殿中来回踱步。

    寝殿很空旷,他细细搜索一回,连房粱上也没有放过,却仍是不见半点痕迹。

    然而他却仍是沉吟,随即,他一眼瞥见了床上那重叠锦乡地衾被

    “娘娘,可否请您移驾一二?”

    话虽客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迫意味,明月心中咯噔一沉,眼中闪过一道幽光,却仍是端坐如仪,微笑着反问道:“本宫一介女流,在自己寝殿里坐着也不行吗这滴水成冰的日子,你们要把我赶到风雪檐下,这又是什么道理?”

    那首领一躬,毫不退让地答道:“不同之处可能藏身在这里,一旦暴起,可能危及到您的安全,微臣斗胆,请娘娘移驾!”

    明月把玩着帐帷上的流苏,嫣然一笑,声音却是无比冷冽,“比起什么刺客,本宫更担心地,却是这寝殿地安全。”

    她望着愕然不解的首领,朱唇轻启,道:“本宫旧倒,年岁涤尘之时,须得主事女官亲自监督,不可稍离大众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那首领一向镇守外宫,无缘进入六宫禁苑,听这一问,更是一头雾水。

    明月眼波流转,露出一个客套而微蔑的笑容,慵懒道:“自前朝巫蛊之祸后,宫中器物,就不容人轻动,我若是离开,要是被埋下个人偶符咒的,谁担得起这祸患?”

    那首领这才明白过来,他听了这含沙射影的话,胸中怒气狂溢,好不容易压下,沉声愠道:“下臣为皇上尽忠,大小十余战”

    他还未说完,月妃就笑着截断道:“大人的忠勇,我不敢有任务置疑,可是在场这些将士,却是人多手杂,若是大人肯替他们作保,就是任你搜,又有何难?”

    那头领听了,面露犹豫,明月正在心中暗笑,却见他猛一抬头,断然道:“这些都是与我共事多年地袍泽,我能替他们作保!”

    他不等吩咐,大步流星上前,强命宫人将月妃搀起,在众女的惊呼声中,一把揭起了被衾!

    明月面白如纸,仿佛不忍目睹似的,近乎绝望地闭上了眼,下一瞬,她却并没有听到想象中的怒喝!

    她满含惊诧地睁眼,悚然地轻颤原本藏身于被下的宝锦,居然如空气一般的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心乱如麻,连那头领泄气的告辞声,也未曾听到。

    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平白消失?

    这只有鬼魅和神灵才能做到的事,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发生了!

    明月呆呆凝视着那平稳精致的檀木牙床,仿佛要从其上看出什么玄机来。

    此时夜正深重,殿中寂静无声,只有窗外依稀的风声,以及灯芯燃烧地轻微爆声。

    冥冥中,明月好似咱到有什么敲击的声音,再侧耳去听,却又毫无异状。

    她竖尖了耳朵,全神贯注地静等着,终于寻得了声音的来源正是在床板下方。

    她走近这诡谲的床板,却听敲击声越发急,逐渐有无力之势。

    她心中隐隐有所觉察,在精美的雕风花纹上来回摸索,歪打正着的,仿佛动了什么活动的机括,只见床板向下一翻,阴阳颠倒之下,终于把板后的某人放了出来。

    第八十九章  援手

    宝锦呛咳着跌落地下,胸中因灰尘而憋闷不已,半刻,她这才有所恢复,挣扎着从地上起身,苦笑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

    明月心有余悸,没好气道,她上前摆弄着床板,这才发现,这是可以正反颠倒的,正面躺着的人若无防备的触及开关,就会陷落床下的不知名区域。

    宝锦喘息着回答:“我在窗口伪装出外逃的迹象,没想到这只鹰犬这么机敏,要不是鬼使神差的触动了机关,这次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床居然有这等功效,我睡了好几个月,却是丝毫没有察觉。”

    明月仔细观察着,不由啧啧称奇。

    “难道又是密道?”

    宝锦手着,也凑上来看,心中对宫里宫外如蛛网一般秘杂的密道已是叹为观止。

    床下的倒不是密道,而是一个刚能容人的小榻,两人搜寻之下,居然发现几支陈年的钗簪,以及几个瓶罐。宝锦打开闻了一下,顿时面红若霞。

    “是什么?”

    明月问道。

    宝锦望着她,面色尴尬不善,忍了半刻,见她仍是懵懂,这才勉强道:“是夫妻闺房敦伦的助兴之物。”

    明月这才恍然,两人对望一眼,眼中都露出微羞之意纵然再怎样聪慧了得,她们也不过是云英之身的少女,哪曾见过这滛靡之物?

    宝锦又取出一块绢帕,只见它柔若鲛绡,非丝非帛的很是轻滑,虽然满是灰尘,已嗅不出什么幽香,却仍是绣工精湛,美仑美奂。

    展开一看,只见帕上墨笔清逸,却竟是题了一首诗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明月忍不住好奇,凑上前喃喃读出,笑道:“这是首情诗呢,看这字迹秀逸而风骨自成,却不知是宫中哪一对苦命鸳鸯的杰作!”

    她正说着,回头一看,却是大吃一惊

    只见宝锦面色苍白,在瞬失去了血色。

    仿佛看见了鬼魅似的,她身形摇摇欲坠,雪白的纤指微微痉挛着,仿佛手中捏着的不是锦帕,而是一团火炭。

    “你这是怎么了?”

    明月急问道。

    “这字迹……”

    宝锦轻声喃道,低低说道:“这是我父皇的笔迹。”

    明月大吃一惊,正要再问,却只觉心口一阵阴寒,几欲窒息,烦恶欲呕之下,竟吐出了一口鲜血,顿时全身如筛糠一般打摆,转眼便陷入了昏厥。

    她方才一颗心都调到嗓子眼,高度紧张之下,已是疲惫不堪,加上这几日天气寒冷,所有的伤病,在这一刻终于并发出来。

    宝锦丢下手中的绢帕,上前将她搀到床上,一搭脉搏,却是微弱凝滞。

    她顾不得去想禁军是否会去而复返,一咬牙,盘膝坐在明月身后,将自身真气源源不断地导入她体内。

    明月体内经脉萎缩,又有那十二根金针作祟,仿佛一个永不餍足的冰炉,宝锦的内力逐渐空虚,却仍不能撼动这冰块半分。

    真气流泻之下,宝锦的身形也摇摇欲坠,正在这紧急关头,只听窗棂微动,轻启之下,一袭黑袍出现在殿中。

    晶莹皎美的眼眸扫来,一眼便明了了殿中境况,辰楼主人深深一叹,欲要责骂,却还是将这一腔愠怒咽了下去。

    “痴儿,何至如此……”

    她认命的扶住两人,双掌一合,精纯功力造就的氤氲雾气,顿时在殿中弥漫。

    筛糠般的颤抖止住了,随即却更加剧烈,明月的多处肌肤都高高凸起,内劲摧枯拉朽之下,只听嗤嗤轻响,几枚金针从皮肉中破出,余势不减,纷纷射入器物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东方初露鱼肚白,她才收掌起身,沉寂的黑眸中,却已染上了缕缕倦意。

    她的步履不如平时的轻盈,也是元气大伤,望着榻上安恬沉睡的两位少女,她轻叹一声,眼中有点点爱怜。

    “我虽不能完全治愈,却也让你好了大半,从此之后,只要当心保养,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她对着沉睡中的明月,继续道:“但愿你能好好辅佐她……宝锦天生不善于兵略,也许,还真要靠你力挽狂澜呢……”

    再合眼,黑眸又似平素的清冷无绪,她敛紧衣袍,由窗中飘逸而出,仿佛天上孤云,了无痕迹。

    第九十章  异心

    这一夜宫中上下搜索,却是一无所获,清晨皇帝接到禀报,沉吟片刻,问道:“云阳侯怎样了?”

    “小侯爷被刺客打晕在地,倒是没有大碍。”

    张巡老实禀道,心中也在暗暗狐疑,他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