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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帝锦第27部分阅读

    了宝锦殿下的身份,也不枉我扮鬼来这一场我怎么也该让她们姐妹欢聚一堂才是!”

    任姑姑这才发现自己失言,她急得睚眦欲裂,嘶喊一声,就欲扑上前去,皇后袅娜如烟柳一般往后挪了一步,任姑姑失去了平衡,却一头撞到了冰冷结实的铁栅栏上,顿时血流如注。

    皇后从袖中掏出绢帕,俯下身,轻柔地在她额前一拭,叹道:“你真是太激动了……何必这样呢,想开些吧!”

    任姑姑嗓音嘶哑地喊道:“你这个蛇蝎妖女,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的人是锦渊……”

    皇后的声音好似从九地只下发出,幽忽低沉,“你知道吗,她被折断了四肢,却还没死尽,活生生的被一点一点地刮下皮肤,那样美丽的雪肤玉貌下面,也不过是寻常的血肉而已,那样活生生颤跳的鲜红肌肉,跟那些卑微死去的贱民又有什么两样!”

    任姑姑的眼睁得老大,几乎滴出血来,她喉头咯咯作响,却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想出一口血,哇地一口叶了出来。

    皇后退后两步,闪过这一蓬鲜红,居高临下地怜悯地一笑:“姑姑你也别太伤心了,好戏还在后头呢你可要好好活着,看宝锦帝姬怎么一个下场!”

    她随即拿过一旁的黑缎兜,将自己重新笼住,只露出些许青丝,这才缓缓朝着外间走去。

    从阴暗的诏狱中走到明亮的阳光之下,皇后的眼有些不适应,她微微眯眼,一旁的琳儿随即上前搀住了她,“这里太过腌渣,娘娘受累了!”

    “倒算不上什么受累。”

    皇后眨着眼,蝶翼一般的黑睫毛微微颤着,有一种凄厉的惊心动魄,“走这一趟,也是值得的。”

    她瞥了眼一旁跪地的管事,笑着吩咐道:“任姑姑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你们可要小心看护,若有个万一,在我这儿也是说不过去的。”

    随即,在琳儿的陪伴下,她径直走向辇车, 风吹过她的青丝,那黑绸随风而舞,仿佛昭示着不祥的噩耗。

    自始至终,她的脊背都是挺直的,那姿态高傲从容,宛如闲亭信步。

    ……

    宝锦接到消息时,任姑姑已经失踪了四日。

    她蹙眉喃喃道:“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下落吗?”

    沈浩冒险前来,面色沉重道:“我们在昭阳宫的人并不在殿上伺候,但是任姑姑确实是完全不见踪影,宫人谁也不敢提起。”

    他顿了一顿,有些担忧道:“万一任姑姑把您的身份泄露出去,这就万分危险了……”

    宝锦断然摇头道:“任姑姑对母后非常忠心,是随着她嫁入宫中的,无论如何,她不会出卖我。”

    她面上却不见任何轻松,忧色更重,“她年老体衰,严刑拷打之下,只怕有生命之忧。”

    沈浩面带苦涩道:“我们的人会尽量搜寻蛛丝马迹,但皇后诡计多端,只怕不会轻易让我们得手!”

    宝锦见他转身要走,不放心地吩咐道:“你让大家打探消息的时候千万小心,我再不希望任何人遭遇不测了。”

    沈浩点头示意,宝锦这才瘫坐在椅子上,只觉得焦心似焚,却无法消解。

    “你怎么了?”

    身后突兀传来一道声音。

    她急忙回身,却见皇帝悄无声息地站在背后。

    “吓了我一跳。”

    宝锦勉强笑道。

    皇帝见她悒然不乐,额前又见微汗,以为她苦于暑热,于是释然笑道:“论理本该在离宫避暑,这次匆匆回来,倒是难为大家了。”

    “正好,我拿来了一些贡品,虽然是些小巧物件,却也能清凉祛暑。”

    皇帝示意人抬来一架通体润泽的玉榻,只见它以小块水晶串成,触手沁凉,又有人络绎递上一小盘物件,都是水晶雕成的钏环用具。

    “这些都是北郡来的,水晶虽然多见,这类长凉的倒不多见,太医也难过,不是阴寒一类,对人无害……知道你怕热,就赶快拿过来了。”

    宝锦连忙致谢,皇帝拿了一小声圆扁片道:“这个含在口中,据说能生津生燥,只是小心不要咕咚一下吞下去。”

    宝锦拿在手中端详,听这一句,却没有笑,眼中微见红润

    以前,父皇也喜欢拿这水晶给姐妹俩,也是这样一句笑谑:不要吞进肚里去……

    那时候的欢笑,如今,已荡然无存……

    宝锦想着,一滴泪已落了下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 死者

    皇帝见她突然落下泪来,一时手足无措,也顾不得那引起水晶小片,一并放在桌上,“这是怎么了,有谁为难你了吗?”

    宝锦强笑着摇头,“没什么人为难我,只是有些高兴,一时激动,眼泪就下来了……”

    皇帝递给绢帕,“这些小东西都不是什么珍奇,只是贵在小巧实用,我才拿了些过来,却没曾让把你惹哭了。”

    宝锦望着这一小片水晶出神,“我想起我们在荒野跋涉时候,你替我用竹筒收集的露水了……那时候你自己还发着热,就只顾着我……”

    她眼中犹有水光,却是潋滟一笑,看来清丽无限,美不胜收。

    皇帝轻轻抚摩着她的头发,“朕总是个男人,哪能看着心爱的人受苦受难,况且陈谨那般丧心病狂,完全是冲着朕来的,让你受这无妄之灾,已经是对不起了。”

    宝锦听他说得诚挚,忽然心中一阵愧疚陈谨的事完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想看这两方互相缠斗……

    她摇了摇头,不再想下去,把脸埋入皇帝宽厚的胸怀之中,感受着衣料的温暖,心中越发暗涌不定。

    ……

    任姑姑仍是生死不吸,宝锦调动了手中所有的力量,却也不能查出她的下落。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在宫里没了踪影,想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

    宝锦暗中对皇后报之最大的警惕。然而正当所有明的暗的力量在昭阳宫周围窥探之时,皇后忽然雷霆大作,将宫中有头脸的都召集起来,疾言厉色地斥责了一通。

    “她说了些什么?”

    宝锦在林中问道,一个小太监细声细气地回道:“我还没资格上殿伺候,都是赌牌九的时候,熟的公公说的……娘娘说有人吃里爬外,引着外人来逮自家宫里人。她大必雷霆,总管将几个告密的拿下了,当场就打死了。”

    他见左右无人,上前一步道:“据说宫里的老人任姑姑,就是被人告发说行踪诡秘,被万岁派慎司监的人拿了去,才惹得娘娘杀心大起。”

    被皇帝的人拿去了……?!

    宝锦心中一宽,连忙问道:“消息确实吗?”

    那小太监是辰楼的眼线,闻言肯定点头道:“那位公公是亲口听皇后说的,听说她满面晦气,狂怒不已。”

    “要真是在皇帝手中,倒还有救……”

    宝锦松了一口气,随即决定去探个口风。

    她回到乾清宫侧殿之中,却不去见皇帝,飓张巡正在辽中察看花木,于是上前笑道:“公公真是辛苦……”

    张巡见是她,一张老脸笑得如花一样舒展,“姑娘您才是辛苦了,才搬来不久,若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只管来找老奴好了。”

    宝锦谢道:“平日多亏公公照顾,这一阵诸事都好,只是万岁跟娘娘仍是这般……我瞧着也不太自在。”

    张巡叹道:“咱这位皇后娘娘,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高,万岁也是在火头面……”

    宝锦也跟着唏嘘几声,随即又低声道:“听说昭阳宫有人被慎司监拿了去,皇后娘娘也下在勃然大怒呢!”

    张巡听到这事,只觉得一阵头疼,他看了一眼宝锦,见四下无人,于是低声回道:“是娘娘自己宫里告的密,说是她身边那位任姑姑行踪诡秘,曾在宫中行走下鸠毒,传得绘声绘色的万岁如今最恨这些鬼蜮伎俩,于是把她拿了来。”

    宝锦皱眉道:“那也不能不声不响就氢人逮了去啊……审了这么久,无论是真是假,也该给皇后娘娘一个说法。”

    张巡望了她一眼,目光微带敬意他早听说皇后对这位姑娘颇有忌惮,谁知她还是肯公道中有地说这话,可见确实人品高贵。

    他皱着眉,好似口中含了一颗苦涩的橄榄,“照理说,一有点什么证据,肯定要回了皇后娘娘的毕竟她才是正经主子,可谁曾想,任姑姑下狱才两三日,就出了一桩怪事。”

    “那几天侍卫贪凉,整夜都在室外乘凉可即使这样,囚室仍是带锁加枷,可早晨一看,人却不翼而飞了……那老婆子整日昏沉欲睡,力气又小,怎么竟能逃走?”

    宝锦听他絮絮讲了这些多,心中好似灵光一闪,抓住了什么,随即却又没有在意她满心里都在为任姑姑担忧:她会到哪里去了呢?

    想起任姑姑莫名下狱,她心中又是一阵愧疚任姑姑是为了在宫中帮助自己,才有时半夜潜行,落到有些人眼里,大概觉得行踪诡异,竟然被认为是皇后的党羽……

    两人正在说话间,却见有人心慌地跑了进来,张巡面色一沉,喝道:“出了什么事,这样不成体统!”

    那小太监显然是他弟子一流,喘着气道:“师傅……湖那边出事了,您自己去看看吧!”

    张巡面色一变,随即道了声有罪,立刻拔脚就走。

    宝锦跟着他一路小跑,来到御花园的镜湖边,只见那里围拢了好些人,正在看着水淋淋的什么。

    张巡上前排开众人,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具略带浮肿的尸体。

    是任姑姑!

    宝锦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死死抓住一旁的树干,这才稳住了心神。

    “好好一个人,怎会这样……”

    “听说是从昭狱失踪的……”

    周围的窃窃私语不断传入耳中,宝锦却觉得悲痛莫名这位母亲从小的陪嫁宫人,自己小时候最和蔼慈祥的保姆,就这样离奇地死去了!

    她故作不在意地上前看热闹,只见尸体肿得有些发白,显然已有好几天了。

    她细细打量着尸体,只见尸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和挣扎的痕迹,正在疑惑间,却见尸体的右手紧握成拳,好似存下了什么。

    她使了个眼色给作眼线的小太监,只见后者扯了张巡的那个徒弟,指着湖面另一端道:“那又是什么?”

    众人以为又有什么,纷纷转头去看,宝锦趁这一瞬间把拳中的物件扯了出来。

    是半片衣料!

    第一百七十四章 秘辛

    她趁乱把那衣料收进袖中,这时众人凝神看去,只见湖面上飘着的是一只鞋子,与任姑姑脚上的正是一对。

    张巡的徒弟啐了一声,笑道:“你以为看到水鬼了吗,一惊一乍跟个女人似的。”

    他刚说了这一句,看到一旁的宝锦,连忙赔笑道:“姑娘恕罪,我这张嘴又没把门的,胡乱说些什么呀!”

    说着就要掌嘴,宝锦强作轻松笑着止住了他,“你这张嘴啊……总有一天要替你师傅惹祸。”她又跟着看热闹的人敷衍了两句,转身不露痕迹的走了,留下愁眉苦脸的张巡,也无心计较徒弟的胡言乱语,只是看着尸体发愣,“她逃得无影无踪,怎么竟会死在了这里?”

    宝锦急匆匆回到内室,关紧了殿门,也不卷帘,就着昏暗中的微光看着手中这半片布料。

    这布料非同一般,虽然在暗处,仍是丝光润亮,轻飘飘仿若无物。上面有方寸大小的半缕刺绣,她凝神一看是龙尾!

    这样的布料,这样的图案……是皇帝的龙袍!

    宝锦心中一紧,捏着布料的手也攥得几乎出冷汗。

    任姑姑的死因满是诡异,而她的手中,却捏着皇帝龙袍的一角!

    她心中一时茫然,乱得不知道想什么好。

    季馨在门外担心地轻扣,“小姐……?”

    “我没事……”

    宝锦答应着,随即把半片布料收了起来。

    她的重眸微微眯起,只觉得这满宫里都是风雨欲来,带着诡谲甜腥的气味。

    ……

    怪事在这天半夜发生了。

    宝锦在房中睡得正甜,却听窗纸上沙沙响了两声,警觉睁眼看时,却见窗纸上倒映出一个扭曲的人影。

    “谁在外面……?!”

    在小榻上睡卧的季馨也霍然惊醒,低声喝道。

    黑影晃了一下,好似很是惊惶,随即,却仍是迟疑着不肯离去。

    宝锦披衣而起,轻声命道:“不要出声,这人似乎有意要引我出去。”

    她声音清朗,毫无刚醒的慵懒,“既然有意相见,且等我一会。”

    季馨轻声道:“小姐,小心有诈。”

    宝锦微微颔首,随即穿好外袍,毫不避讳地出门。

    那人穿了一件黑色的昭君兜,藏头盖面的很是神秘。却是很古旧的样式,看身形是个女子,却也不似年轻。

    她见了宝锦,咳了一声。“奴婢见过二殿下。”

    随即也不多说,只是道:“殿下随我来。”拔腿就走。

    乾清宫中乃是禁苑中的重地,她却似乎很是熟悉,在后殿绕来绕去。终于从一道废弃封砌的洞门上找到了锁眼。吃力地打开,随即引着宝锦进了凝碧园。

    凝碧园乃离皇帝最近的花苑。林木繁盛,几可参天,宝锦的父皇在时,醉心各种新奇手艺,经常在此就地取材,做些稀奇古怪的物件,心情好时,还会莳花赋诗。

    此时夜深阑珊,白日的暑气被夜风一吹,荡然无存,只有满天里星辰闪烁,照耀这万物沉睡的世界,宝锦紧紧跟随着前面那人,在林中沙沙穿梭,呼出的气也沁出一阵凉意。

    那人终于停住了,揭开斗篷,这是个四十上下的女子,眉目俏丽中带出些精明熟悉。

    “你是……许尚宫?”

    宝锦端详了一会,就霍然想了起来。

    许尚宫笑得两眼弯弯,不脱妩媚,“殿下还记得奴婢,真是幸事。”

    她是宝锦父皇身边的亲信女官,一向精明利落,宝锦进了宫也曾打听过,却是无人知晓这位尚宫大人的下落,没想到今日终于见到了。

    “你一向在哪?”宝锦问道。

    许尚宫笑容一滞,“宫变之日,我就想逃出宫去,没曾想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我侍奉过先帝,怕落到贼兵手里没下场,幸好他们只抓锦渊殿下的身边人,倒没跟我为难,于是远远调去来了这里,弄些花草,倒也自在。”

    宝锦听着,倒觉得她没有说谎父皇帝庸碌无为,那些意义最恨的是姐姐,却也没心思去跟薨了的老皇帝纠缠不清,这才让她逃过一劫。

    许尚宫叹了口气,眼中几乎落下泪来,不待宝锦询问,却是黯然道:“奴婢远远的见了殿下您,也不敢相认……您可知道,锦渊殿下死得太惨了!”

    她哽咽着不能出声,全身筛糠一般颤抖,却强忍着不肯出声。

    宝锦只觉得身上一寒,急切问道:“我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皇后她……”

    许尚宫讶然,嘶声喊道:“娘娘您在说些什么呀,娘娘是被这个狼心狗肺的新帝害死的!”

    她怒得连声音都哑了,咽喉里仿佛含了个火种,要喷射出来

    “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薄幸忘义的中山狼,他这是过河拆桥啊!”

    宝锦经她这一号哭,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只觉得手足冰凉,心跳加快王朝的倾颓,姐姐的蹊跷,在这一刻终于要真相大白了吗?

    只听许尚宫勉强止了哭泣,低声道:“其实也是锦渊殿下太过糊涂……她虽然以男装示人,可毕竟是个姑娘家,长此以往就觉得无趣,于是她开始偷偷跑出宫游历。”

    “先是京城,再后来,就是云州等地那里是皇后娘娘的母家嘛,在那里,她遇见了那个男人,那个命里的冤孽……”

    许尚宫说着,郁怒地几乎要吐出血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祸心

    “他巧言令色诓骗了锦渊殿下,两人好得如胶似漆一般……趁着这时候,他就说什么天下腐朽久矣,要想彻涤清余内,必得大动干戈……一些老臣和门阀世家也不识相,在政事上动辄对锦渊殿下阳奉阴违,有恃无恐,实在可恶得紧,殿下也就信了他的计划,两人携手要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业……”

    许尚宫低泣着说道,虽然语意隐晦混乱,但听在宝锦耳中,却不谛恃惊雷一响在这一瞬全都明悟了

    父皇不理朝政,元氏掌有天下也有百年之久,一些腐朽沉渣,实在是沉疴难返,那些世家大族已是尾大难掉,饶是姐姐智谋多端,也无法在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