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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2:诉衷情第10部分阅读

    不能太怪璟,也没必要往心里去。”

    小夭早知道苗圃必定会把所有的事情向颛顼奏报,没有意外,叹道:“我都不知道你派了苗莆给我,到底是在保护我,还是在监视我?”

    颛顼笑道:“你以为珊瑚不会把你的事奏报给师父?关爱就是这样,如寒夜里的被子,能给与温暖,可终究要压在身上,也是一种负担。我们能克制着只派一个人在你身边,你就知足吧!”

    小夭道:“我想回一趟高辛,去看看父王。你有什么口信要我捎带的吗?”

    “没有。不过我有些礼物,你帮我带给静安王妃和阿念。你什么时候回去?”

    “如果你的礼物能明天准备好,我明天就走。”

    颛顼嗤笑:“你这到底是思念师父了,还是想躲开璟?”

    “都有。从我苏醒到璟接任族长,我们一直在被形势推逼着做出选择,可不管如何,如今他已是涂山氏的族长,有一族的命运需要背负,我觉得他应该静下心,好好想想自己的新身份,想想自己究竟需要什么。”

    “你一直说他,你自己呢?你的想法呢?”

    小夭翻身,下巴搭在玉枕上,看着颛顼:“不要说我,我和你一样!我们看似是两个极端,可其实我们一样,我们都不会主动地去争取什么,怕一争就是错,都只是被动地被选择!”

    颛顼神情复杂,看了一瞬小夭,大笑起来:“我和你不一样,男女之情对我无关紧要。”

    小夭笑道:“这点上是不一样,我想要一个人陪我一生,你却选择了让权势陪伴一生。”

    颛顼抚了抚小夭的头,叹了口气:“明日礼物就能准备好,你明日就出发吧!在五神山好好休息,发闷了就去找阿念吵架。”

    小夭扑哧笑了出来:“有你这样的哥哥吗?鼓励两个妹妹吵架?”

    颛顼笑道:“也只有兄弟姊妹,不管怎么吵,还能下次见了面依旧吵,若换成别的朋友,早已形同陌路。阿念只是有些天真,并不蠢笨,你上次激走了她,她不见得现在还不明白你的苦心。”

    ————

    小夭在珊瑚和苗莆的陪伴下,悄悄回了五神山。

    中原已是寒意初显,五神山却依旧温暖如春。小夭恢复了以前的悠闲生活,早上练习箭术,下午研制毒药,不过最近新添了一个兴趣,会真正思考一下医术。

    一日,俊帝散朝后,特意来看小夭练箭。

    小夭认认真真射完,走回俊帝身畔坐下,感觉发髻有些松了,小夭拿出随身携带的狌狌镜,边整理发髻,边问:“父王,我的箭术如何?”

    俊帝点点头,把小夭的手拉过去,摸着她指上硬硬的茧子:“你的执着和箭术都超出我的预料。小夭,为什么这么渴望拥有力量?是不是因为我们都无法让你觉得完全?”

    小夭歪着头笑了笑:“不是我不信你们,而是这些年习惯了不倚靠别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总要找点事情来做。”

    小夭抽回手,要把狌狌镜装起来,俊帝拿了过去,展手抚过,相柳在蔚蓝的海底畅游的画面出现。小夭愣愣地看着,虽然在她昏迷时,相柳曾说要她消去镜子中记忆的往事,可等她醒来,他从未提过此事,小夭也忘记了。

    俊帝问:“他是九命相柳吗?这一次,是他救了你?”

    小夭低声道:“嗯。”

    俊帝的手盖在镜子上,相柳消失了。

    俊帝说:“小夭,我从不干涉你的自由,但作为父亲,我请求你,不要和他来往。他和颛顼立场不同,你的血脉已经替你做了选择。”俊帝已经看过一次悲剧,不想再看到小夭的悲剧了。

    小夭取回镜子,对俊帝露出一个明媚的笑:“父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和他之间只是交易,他救我,是对颛顼有所求。”

    俊帝长吁了口气,说道:“反正你记住,我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出兵灭了防风一族,帮你把涂山家的那只小狐狸抢过来,也不愿你和相柳有瓜葛。”

    小夭做了个目瞪口呆被吓着的鬼脸,笑道:“好了,好了,我记住了!啰嗦的父王,还有臣子等着见您呢!”

    他竟然也有被人嫌弃啰嗦的一天?俊帝笑着敲了小夭的脑门一下,离开了。

    小夭低头凝视着掌上的镜子,笑容渐渐消失。

    ————

    俊帝看完小夭的箭术,找来了金天氏最优秀的铸造大师给小夭锻造兵器。

    就要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兵器,还是神秘的金天氏来为她锻造,凡事散漫的小夭都认真梳洗了一番,恭谨地等待着铸造大师的到来。

    一个苹果脸,梳着小辫,穿着破破烂烂的少女走进来,上下打量小夭:“就是要给你打造弓箭吗?你灵力这么低微,居然想拉弓杀人?族长倒真没欺骗我,果然是很有挑战性啊!”

    小夭不敢确信地问:“你就是要给我铸造兵器的铸造大师?”

    少女背起手,扬起下巴:“我叫星沉,是金天氏现在最有天赋的铸造大师,如果不是族长一再说给你铸造兵器非常有挑战性,纵然有陛下说情,我也不会接的。”

    小夭忙对少女作揖:“一切拜托你了。”

    星沉看小夭态度恭谨,满意地点点头,拿出一副弓箭,让小夭射箭。小夭连射了十箭,星沉点点头,让小夭站好,她拿出工具,快速做了一个小夭的人偶,又拿起小夭的手掌,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眼中流露出诧异。

    星沉问:“你对兵器有什么要求吗?比如颜色、形状、辅助功能,等等。”

    小夭说:“只一个要求,能杀人!”

    星沉愣了一愣,说道:“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女人。”

    小夭笑着说:“其实我对你也有怀疑。”

    星沉哈哈大笑,说道:“我先回去思索,待兵器锻造好时,再通知你。快则一二十年,慢则上百年的都有,所以你不用太上心,全当没这回事吧!”

    没想到一个多月后,星沉来找小夭,对小夭说:“你想要的杀人弓箭已经差不多了。”

    小夭诧异地说:“这么快?”

    “并不快,这副弓箭本是另一个人定制的,已经铸造了三十五年,他突然变卦不要了,我看着你恰好能用,所以决定给你。”

    “原来这样,我运气真好!”

    星辰点头:“你运气不是一般二般的好,你都不知道那副弓箭的材料有多稀罕,鲛人骨、海妖丹、玳瑁血、海底竹、星星砂、能凝聚月华的极品月光石”

    星沉说得满脸沉痛,小夭听得一脸茫然。星沉知道她不洞,叹道:“反正都是稀世难寻的东西,就算是陛下,想集齐也很难!真不知道那人是如何收集齐了所有材料!”

    小夭点头,表示明白了,问道:“这样的兵器怎么会不要了?”

    星沉皱着眉头,气鼓鼓地说:“不要了就是不要了!能有什么原因?反正绝不是我没铸造好!”

    小夭道:“我相信你!”

    星沉转怒为笑:“那么好的东西我宁可毁了,也舍不得给一般人,但我觉得你还不错,所以给你。”

    小夭说:“原谅我好奇地多问一句,究竟是谁定造的?”

    星沉说:“究竟是谁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应该和鬼方氏有瓜葛,他每次见我都穿着宽大的黑袍,戴着帽子,捂得严严实实。”

    “你怎么知道是鬼方氏?”

    “他找到金天氏时,拿着鬼方族长的信物,金天氏曾受过鬼方氏的恩,所以族长命我为他铸造兵器。本来我不想接,但族长说,他想要一副弓箭,能让灵力低微的人杀死灵力高强的人,我闻所未闻,决定见见他,没想到他给了我几张设计图稿,在我眼中,都有缺陷,却让我发现,有可能实现他的要求。”星沉抓抓脑袋,对小夭道,“如果不是她不认识你,简直就像为你量身定造!你确定你们不认识?”

    小夭想了想,能拿到鬼方族长的信物,和鬼方族长的交情可不浅,她认识的人只有颛顼和诡秘的 鬼方氏有几分交情,小夭笑道:“不可能是我认识的人,锻造弓箭送给我是好事,何必不告诉我呢?我又不会拒绝!”

    星沉点头,说道:“这副弓箭所用的材料真实太他娘的好了,又是我这么杰出的铸造大师花费了三十五年心血铸造,使我此生最得意的作品,不过”

    小夭正听得心花怒放,星沉的“不过”让她心肝颤了一颤:“不过什么?”

    “不过这副弓箭需要认主。”

    “很多兵器都需要认主啊!”

    “这副弓箭比较桀骜不驯,所以要求有点特殊,不过你是王姬,陛下应该能帮你解决。”

    “怎么个特殊法?”

    “需要海底妖王九头妖的妖血,还必须是月圆之夜的血。”星沉干笑,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这个要求实在夸张,”那个我也知道如今大荒内听说过的九头妖只有那个、那个九命相柳,听说他很不好相与,不过你是王姬嘛!你爹可是俊帝陛下啊!总会有办法的!”

    小夭的眼神有些空茫,迟迟不说话。

    星沉一边挠头,一边干笑,说道:“那个认主的办法也有点特别。”

    小夭看着星沉,星沉小心翼翼地说:“九头妖的血不是祭养兵器,而是要、要兵器的主人饮了,兵器主人再用自己的血让兵器认主。”

    小夭似笑非笑地盯着星沉:“难怪你这兵器没有人要了。”

    星沉干笑着默认了:“没办法,那么多宝贝,没有九头妖的妖血镇不住它们。”

    小夭微笑着没说话,星沉不知道相柳是用毒药练功,他的血压根儿喝不得!也许那个人正是知道什么,所以放弃了这兵器。

    星沉说:“王姬,真的是一把绝世好弓,我保证你绝不会后悔要它。”

    小夭问:“何时可以认主?”

    星沉说:“只要是月圆夜就可以。”

    小夭说:“好,这个月的月圆之夜,我去找你。”

    星沉瞪大眼睛,结结巴巴地说:“王姬是说这个月?两日后?”

    “是!”

    “九头妖”

    “你也说了我是王姬,我爹是俊帝!”

    星沉笑道:“好,我立即去准备,两日后金天谷见。”

    月圆之夜,金天谷。

    侍者领着小夭走进了星沉的铸造结界内。

    不远处有一道人工开凿的瀑布,是从汤谷引的汤谷水,专门用来锻造兵器。瀑布右侧是一座火焰小山,火势聚而不散,如果没有炙热的温度,几乎让人觉得像一块硕大的红宝石。

    星沉依旧梳着乱糟糟的辫子,不过穿着纯白的祭服,神情沉静,倒是庄重了不少。

    星沉问小夭:“你准备好了吗?”

    小夭说:“好了!”

    星沉看了看天空的圆月,开始念诵祭语,她的声音刚开始很舒缓,渐渐的越来越快,火焰小山在熠熠生辉,映照得整个天空都发红。

    随着星沉的一声断喝,火焰小山炸裂,满天红色的流光飞舞,妖艳一场,一道银白的光在红光中纵跃,好似笼中鸟终于得了自由,在快乐地嬉戏。

    星沉手结法印,口诵咒语,可银白的光压根儿不搭理她,依旧满天空跳来跳去。星沉脸色发白,汗水涔涔而下,她咬破了舌尖,银白的光终于不甘不愿地从天空落下。

    随着它速度的减慢,小夭终于看清了,一把银白的弓,没有任何纹饰,却美得让小夭移不开目光。小夭禁不住往前走了几步,对着天空伸出了手,袍袖滑下,皎洁的月光照在她的皓腕玉臂上。

    弓从她的手臂快速划过,一道又一道深深的伤口,可见白骨。

    小夭能感受到,它似乎在桀骜地质问你有什么资格拥有我?如果小夭不能回答它,它只怕会绞碎她的身体。

    可随着弓弦浸染了她的血,它安静了,臣服了。

    小夭心随意动,喝道:“收!”

    银白的弓融入了她的手臂内,消失不见,只在小臂上留下了一个月牙形的弓箭,仿若一个精美的文身。

    星沉软坐到地上,对小夭说:“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求必须有九头妖的血了。”

    小夭说:“谢谢你!”

    星沉吞了几颗灵药,擦了擦汗说:“不必了!机缘巧合,它注定了属于你,何况我问陛下要东西时,不会客气的!”

    小夭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笑道:“需不需要我提前帮你探查一下父王都收藏了什么好宝贝?”

    星沉摇摇头:“我早就想好要什么了。”

    星沉恢复了几分体力,她站起,送小夭出谷:“你灵力低微,这张弓一日只能射三次,慎用!”

    小夭真诚地谢道:“对一个已成废人的人而言,有三次机会,已经足够!”

    星沉看着小夭手上厚厚的茧子,叹道:“我不敢居功,是你自己从老夭手里夺来的!”至今她仍然难以理解,堂堂王姬怎么能对自己如此狠得下心?

    ————

    小夭在五神山住了将近三个月。

    估摸着太夫人的药快吃完,她必须回去时,小夭才去向父王辞行。

    这段日子,阿念和很少见面,偶尔几次一起陪着俊帝用饭,两人都不怎么说话。

    听闻小夭要走,阿念来寻小夭:“你明天要去神农山了?”

    “嗯。”

    “听说这些年颛顼哥哥又好了,不在和人瞎混。”

    “嗯。”

    “父王说颛顼哥哥当年只是做戏。”

    小夭说:“的确是。”

    阿念不满地瞪着小夭:“你为什么当年不肯告诉我?要让我误会颛顼哥哥?”

    “当年颛顼什么都没和我说,我所知道的和你所知道的一模一样,你让我和你说什么?说我的判断?你会愿意听吗?”

    阿念听到颛顼也没告诉小夭,立即心平气和了,低声问:“我、我想和你一起去神农山,可以吗?”

    阿念居然为了颛顼向她低头,小夭不禁叹了口气,问道:“我听说父王在帮你选夫婿,难道高辛就没一个让你满意的吗?”

    阿念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他们每一个都不如颛顼哥哥。”

    小夭禁不住又叹了口气,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对阿念说:“小妹,你过来。”

    阿念居然乖乖地坐到了小夭身旁,小夭说:“你是我妹妹,所以我其实不想你喜欢颛顼。”

    小夭本以为阿念会发怒,没想到阿念一声没吭。小夭说:“我和你说老实话,当年颛顼虽然是做戏,可他女人多却是事实。现在他身边光我知道的就有三个,至于我不知道的,肯定也有。”

    阿念低声说:“我听说了一些,他身边有两个姿容出众的侍女,估摸着迟早会收了做侍妾。”

    “不仅仅会有这些女人,日后,若有女人喜欢他,想跟他,对他有帮助,他又不讨厌,只怕他都会收下。”小夭苦笑着摇摇头,叹道,“我说错了!只要对他有帮助,即使他讨厌,他也会收下。”

    阿念困惑地看着小夭。小夭给她解释道:“父王拒绝从高辛四部纳妃,除了你和我,大概整个高辛再没有满意父王此举。很多人说,如果父王肯从常曦、白虎两部选妃,根本不会爆发五王之乱。虽然五王之乱被父王以铁血手段镇压了,可死了多少人?祸及多少部族?到现在常曦部和白虎部还心存芥蒂,是不是给父王添麻烦。如果这件事换成颛顼,他不会拒绝,有时候娶一个女人,可以少很多纷争,让侍卫少死几十个、几百个,甚至能避免一场战争,你觉得颛顼的选择会是什么?”

    阿念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小夭轻轻叹了口气,苦涩地说:“其实,我也不喜欢颛顼这样做,但因为我在民间流浪了几百年,曾是最普通的人,所以我完全支持颛顼,也许,这就叫苦了他一人,泽被全天下。”

    阿念沉默,眉梢眼角全是哀伤。

    小夭说:“小妹,我真的不想你喜欢颛顼,让父王帮你在高辛好好选个夫婿,别惦记颛顼了。”

    阿念眼中泪花滚滚,盈盈欲坠:“我也想忘记他啊!可是我从一出生就认识他,母亲又聋又哑,父王政事繁重,我小时候说话晚,别人都怀疑我是哑巴,他却毫不气馁,总是一遍遍指着自己让我叫哥哥,为了逗我说话,模仿各种鸟叫。别人在背后议论母亲身份低微,我躲在角落里哭,他却鼓励我去打回来。即使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