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长相思2:诉衷情 > 长相思2:诉衷情第12部分阅读

长相思2:诉衷情第12部分阅读

    结盟。”

    小夭伸出手,颛顼握住了她的手,两人的手都冰凉。

    小夭用力握住颛顼的手,一字字说:“不管你做什么,不论你用什么手段,我只要你活着!”

    颛顼也用力握住小夭的手:“我说过,我要让神农山上开满凤凰花。”

    小夭举起酒杯,颛顼也举起了酒杯,两人相碰一下,喝干净。

    颛顼放下酒杯,对小夭说:“我很想和你一醉方休,但我还有事要处理。”

    小夭摇摇酒杯:“你去吧!只要你好好的,反正我一直在这里,我们有的是机会喝酒。”

    颛顼终于释然了几分,叫道:“小夭……”

    小夭歪头看着他,颛顼沉默了一瞬,微笑着说:“婚礼上,不要恭喜我。”

    “好!”小夭很清楚,那并不是什么值得恭喜的事,甚至可以说是颛顼的屈辱。

    颛顼转身,头未回地疾步离去。

    小夭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慢的啜着。

    喝完后,她提起酒坛,去找阿念。

    海棠看到她来,如释重负,指指帘内,退避到外面。

    小夭走进去,看到阿念趴在榻上,呜呜咽咽地低声哭泣着。

    小夭坐到她身旁,拍拍阿念的肩膀:“喝酒吗?”

    阿念翻身坐起,从小夭手中抢过酒杯,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干,一边咳嗽一边说:“还要!”

    小夭又给她倒了一杯:“现在回五神山还来得及。”

    阿念说:“你以为我刚才没想过吗?我现在是很心痛,可一想到日后再看不到他,他却对别的女人好,我觉得更痛,两痛择其轻。”阿念就像和酒有仇,恶狠狠地灌了下去,“这才是第一次,我慢慢就会适应。”

    小夭叹气:“你没救了!”

    阿念哭:“这段日子,哥哥从不避讳我,常当着我的面抱金萱,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肯定和你一个想法,想逼我离开。在五神山,我只有思念的痛苦,没有一点快乐,在哥哥身边,纵然难受,可只要他陪着我时,我就很快乐。即使他不陪我时,我想着他和我在一起时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也很快乐。”

    小夭忽而发现,阿念从不是因为颛顼即将成为什么人,拥有什么权势而爱慕他,而其他女人,不管是金萱,还是馨悦,她们或多或少是因为颛顼的地位和握有的权势而生了仰慕之心。

    小夭问道:“阿念,如果……我是说如果现在颛顼还在高辛,是个空有王子头衔,实际却一无所有的男人,你还会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阿念一边抹眼泪,一边狠狠地瞪了小夭一眼:“你一说这个,我就恨你!如果不是你,哥哥就不会回轩辕,他永远留在高辛,那多好!”

    小夭肯定,如果颛顼是留在高辛的颛顼,馨悦绝不会喜欢颛顼。馨悦要的是一个能给予她万丈光芒的男人,而阿念要的是一个肯真心实意对她好的男人。阿念爱错了人,可她已经无法回头。

    小夭抱住了阿念。

    阿念推她:“你走开!我现在正恨你呢!”

    小夭道:“可我现在觉得你又可爱又可怜,就是想抱你!”

    阿念抽抽噎噎地说:“我恨你!我要喝酒!”

    小夭给阿念倒酒:“喝吧!”

    小夭本来只是想让阿念醉一场,可阿念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和颛顼的往事,小夭想起了璟,平日里藏起的悲伤全涌上了心头,禁不住也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稀里糊涂地醉睡了过去。

    第九章 风回处,寄珍重

    一年多后,在轵邑城,由小祝融主婚,颛顼迎娶曋氏的嫡女淑惠为侧妃,轩辕的七王子禹阳赶来轵邑,以颛顼长辈的身份,代黄帝封赐了淑惠。

    颛顼是轩辕黄帝和嫘祖王后唯一的孙子,曋氏是中原六大氏之首,虽然只是迎娶侧妃的礼仪,并不算盛大,可大荒内来的宾客却不少。

    嫘祖娘娘出自四世家的西陵氏,西陵氏的族长,颛顼的堂舅亲自带了儿子来参加婚礼,第一次正式表明了西陵氏对颛顼的支持,这倒不令大荒各氏族意外,毕竟颛顼是嫘祖娘娘的血脉,西陵氏支持他是意料中的事。

    最令大荒氏族震惊的是神秘的鬼方氏,这个不可冒犯,却一直游离在大荒之外的诡秘氏族,对待任何事都带着超然物外的漠然,居然派子弟送来了重礼——九株回魂草。当礼物呈上时,所有人都静了一静,九为尊,鬼方氏似乎在向颛顼表达着敬意,众人揣测着,鬼方氏好像也选择了支持颛顼。

    四世家中依旧态度含糊的就是赤水氏和涂山氏了,虽然众人都听说丰隆和颛顼往来密切,但丰隆不是族长,只要赤水族长一日未明确表明态度,那些往来就有可能是虚与委蛇,当不得真。

    颛顼的这场婚礼,来参加的各氏族的族长、长老们都很忙碌,不停地观察,不停地分析,唯恐一个不小心,判断错误,给氏族惹来大祸。

    因为西陵族长不远万里来了,颛顼觉得让别人接待都显得不够分量,他自己又实在分不开身,特意吩咐小夭去接待西陵族长。

    西陵族长看到小夭,愣了一下,未等小夭开口,就叹道:“一看你,就知道你是嫘祖娘娘的血脉。”

    小夭恭敬地给西陵族长行李:“外甥女小夭见过舅舅。”

    小夭是高辛王姬,本不应该给西陵族长行这么大的礼节,可小夭的称呼已表明只论血缘,不论身份,做得十分诚挚。西陵族长坦然地受了,心里很高兴,把自己的儿子西陵淳介绍给小夭认识,西陵淳行礼,有些羞涩地叫道:“表姐。”

    小夭抿着唇笑起来,回了一礼。

    小夭怕阿念会闹事,把阿念带在了身边,指着阿念对西陵淳说:“这是我妹妹,淳弟就跟着我和表哥叫她阿念吧!”

    西陵淳给阿念行礼,阿念虽闷闷不乐,毕竟在王族长大,该有的礼数一点不少,学着小夭,回了一礼。

    西陵族长不禁满意地笑点点头。

    吉时到,鼓乐声中,颛顼和淑惠行礼。

    小夭陪着西陵族长观礼,一手紧紧地抓着阿念,幸好阿念并没闹事,一直低着头,好似化作了一截木头。

    看着正一丝不苟行礼的颛顼,小夭脸上保持着微笑,心内却没有丝毫欣悦。跌跌撞撞、颠沛流离中,她和颛顼都长大了,颛顼竟然都成婚了。可这场婚礼,并不是小夭小时想象过的样子。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还记得大舅舅和神农王姬的盛大婚礼,她和颛顼吵架,颛顼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记得四舅娘自尽后,颛顼夜夜做噩梦,她安慰他说我会永远陪着你,颛顼说你迟早会嫁人,也会离开我,她天真地说我不会嫁给别人,我嫁给你……

    隔着重重人影,喧闹的乐声,颛顼看向小夭,四目交投时,两人脸上都是没有丝毫破绽的愉悦笑容:不管怎样,至少我们都还好好地活着,只要继续好好地活下去,一切都不重要!

    待礼成后,司仪请宾客入席。

    四世家地位特殊,再加上轩辕、神农、高辛三族,这七氏族的席位设在了里间,隔着一道珠帘,外面才是大荒内其他氏族的席位,因为宾客众多,从屋内一直坐到了屋外。

    俊帝派了蓐收和句芒来给颛顼道贺,句芒也是俊帝的徒弟,和颛顼一样来自外族,孤身一人在高辛。他性子十分怪诞,颛顼为人随和宽容,所以他和颛顼玩得很好。

    小夭陪着表舅舅和表弟进了里间。阿念见到熟人,立即跑到了蓐收身边,小夭和表弟一左一右陪在表舅舅身边。

    众人都站了起来,因为轩辕王后嫘祖娘娘的缘故,就连禹阳也站了起来,和西陵族长见礼问好。

    西陵族长先和禹阳寒暄了几句,又和蓐收客套了两句。馨悦和丰隆一起来给西陵族长行礼,西陵族长和他们就亲近了许多,把这个长辈、那个长辈的身体问候了一遍,说起来好似没完没了。西陵族长看到璟一直低着头,沉默地坐在席位上,带着几个晚辈走过去,故作发怒地说:“璟,你架子倒是打了!”

    淳和璟也相熟,活泼地说:“璟哥哥,上次我见你,你还是很和蔼可亲的,怎么才一年不见,就变得冷冰冰了?”

    璟站了起来,微笑着和西陵族长见礼,西陵族长和淳都愣了,璟的两鬓竟已有了几丝白发,淳还是少年心性,失声问道:“璟哥哥,你怎么了?”

    西陵族长扫了他一眼,淳立即噤声。西陵族长笑呵呵地问着太夫人的身体,璟一一回答。

    小夭已一年多没见过璟,看到他这样子,小夭保持着微笑,静静地站在西陵族长身后。还记得归墟海中,他扯落发冠时,她的心悸情动,也记得耳鬓厮磨时,她指间绕着他的发,一头青丝、满心情思。一切就好似昨日,却已是青丝染霜,情思断裂。

    小夭只觉心如被一只大手撕扯着,痛得好似就要碎裂,她却依旧笑意盈盈。突然,她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小夭再维持不住微笑,这就好像一个人能面不改色地忍受刀剑刺入的疼痛,却无法在剧烈运动之后,控制自己的脸色和呼吸。小夭不禁抚着自己的心口,深吸了几口气。

    馨悦忙扶住她,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小夭强笑着摇摇头,西陵族长看她面色发红,忙说:“我忘记你身体不好了,赶紧坐下休息一会儿。”

    馨悦扶着小夭坐在了璟的坐席上。

    璟焦灼地一手握住小夭的手腕,一手握着酒杯,化酒为雾。众人都知道涂山氏的障术可惑人五感,用来止疼最是便捷,所以都没觉得奇怪。

    心依旧在剧烈地跳着,跳得她全身的血都好似往头部涌,小夭忍不住喃喃说:“相柳,你有完没完?”

    其他人只隐约听到完没完,璟离得最近,又十分熟悉小夭的语声,将一句话听了个十分清楚。

    心跳慢慢恢复了正常,小夭轻轻挣脱了璟的手:“谢谢,我好了。”

    璟的手缩回去,握成了拳头,强自压抑着心内的一切。

    小夭站起,客气地对他行了一礼,缩到了淳和西陵族长的身后,西陵族长说道:“我们过去坐吧!”

    西陵族长带着小夭和淳去了对面,和赤水氏的坐席相对,旁边是高辛和鬼方的坐席。

    璟问馨悦:“你不是说她的病全好了吗?”

    馨悦怨怒地说:“颛顼亲口对我和哥哥说小夭病全好了,你若不信我,以后就别问我小夭的事!”

    丰隆对璟打了个眼色:“你今天最好别惹她!”

    颛顼身着吉服进来敬酒,众人纷纷向他道贺:“恭喜、恭喜!”

    馨悦微笑着说:“恭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阿念今日一直板着脸,看到馨悦竟然还能笑,她也强逼自己挤出了笑,给颛顼敬了一杯酒:“恭喜!”

    小夭只是沉默地和众人同饮了一杯,颛顼笑着谢过众人的道贺,去外面给其他宾客敬酒。

    小夭低声问淳:“淳弟,可能喝酒?”

    淳不好意思地说道:“古蜀好烈酒,我是古蜀男儿,自然能喝。”

    小夭说:“今日宾客多,你去跟着表哥,伴着挡挡酒,照应着表哥一点。”

    这是把他当兄弟,丝毫不见外,淳痛快地应道:“好。”悄悄起身,溜出去找颛顼了。

    西陵族长笑眯眯地对小夭说:“来之前,害怕你们没见过面,一时间亲近不起来,没想到你和颛顼这么认亲,淳也和你们投缘,这就好,这就好啊!”

    小夭说:“我和表哥在外祖母身边待过很长时间,常听她讲起古蜀,外祖母一直很想回去。”

    西陵族长长叹了口气:“这些年来,西陵氏很不容易,颛顼更不容易,日后你们兄弟姐妹要彼此扶持。”

    “小夭谨记。”

    西陵族长道:“我待会儿要出去和老朋友们喝几杯,叙叙旧,你也别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了,自己找朋友玩去。”

    小夭知道他们老头子的叙旧肯定别有内容,说不定表舅舅想帮颛顼再拉拢些人,应道:“好,舅舅有事时差遣婢女找我就行。”

    小夭看着蓐收在给阿念灌酒,明白蓐收又在打鬼主意,打过有他打鬼主意,她倒乐得轻松,笑对蓐收拱手谢谢,蓐收笑着眨眨眼睛。

    小夭叮咛海棠:“待会儿王姬醉了,你就带她回紫金宫去睡觉。”

    海棠答应了,小夭才放心离开。

    小夭贴着墙,低着头,悄悄走过众人的坐席。

    走到外面,轻舒了口气。

    一阵喝彩声传来,小夭随意扫了一眼,却眼角跳了跳,停下脚步,凝神看去。只看案上摆了一溜酒碗,一群年轻人正斗酒取乐,防风邶穿着一袭白色锦袍,懒洋洋地笑着。

    小夭驱策体内的蛊,却没有丝毫反应,小夭气绝,这到底是她养的蛊,还是相柳养的蛊?相柳能控制她,她却完全无法控制相柳!难道蛊都懂得欺软怕硬?

    防风邶看向小夭,小夭想离开,却又迟迟没有动。

    防风邶提着酒壶,向小夭走来。

    小夭转身,不疾不徐地走着,防风邶随在她身旁,喧闹声渐渐消失在他们身后。

    老远就闻到丁香花的香气,小夭寻香而去,看到几株丁香树,花开得正繁密,草地上落了几数紫蕊。

    小夭盘腿坐到草地上,防风邶倚着丁香树而战,喝着酒。

    小夭看着他,他笑看着小夭。小夭不说话,他似乎也没说话的打算。

    终是小夭先开了口:“你去参加了璟和意映的婚礼?”

    “我再浪荡不羁,小妹和涂山族长的婚礼总还是要去的。”

    “我心里的难受,你都有感觉?”小夭脸色发红,说不清是羞是恼。心之所以被深藏在身体内,就是因为人心里的情感,不管是伤心还是欢喜,都是一种很私密的感觉。可现在,她的心在相柳面前变得赤裸裸,她觉得自己像是脱了衣服,在任凭相柳浏览。

    相柳轻声笑起来:“你要是怕什么都被我感觉到,就别自己瞎折腾自己,你别心痛,我也好过一些。”

    小夭听到他后半句话,立即精神一振,问道:“我身体上九分的疼痛,到你身上只有一分,可我心上的疼痛,是不是我有几分,你就有几分?”

    相柳坦率地说:“是!你心有几分痛,我心就有几分痛,那又如何?难道你打算用这个对付我?”

    小夭颓然,是啊!肉体的疼痛可以自己刺伤自己,但,伤心和开心却做不得假。

    相柳突然说:“我有时会做杀手。”

    小夭不解地看着相柳,相柳缓缓说:“只要你付钱,我可以帮你把防风意映和她的孩子都杀了。”

    小夭苦笑:“你这可真是个馊主意!”

    相柳似真似假地说:“你以后别闹心痛,再给我添麻烦,说不定我就决定把你杀了!”

    小夭不满:“当年又不是我强迫着你种蛊。”

    “当年,我知道你很没用,肯定会时常受伤,但没想到你这么没用,连自己的心都保不住。”

    小夭张了张嘴,好似想辩驳,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没精打采地低下了头,好似一株枯萎的向日葵。

    一匹天马小跑着过来,相柳跃到马上:“走吗?”

    小夭拾起头,看着相柳:“去哪里?”

    “去海上。”

    小夭犹豫,这里不是清水镇,大海距离中原很遥远。

    相柳并未催促小夭,手拉缰绳,眺望着天际。天马也不敢出声,在原地轻轻地踩踏着马蹄。

    小夭再无法压制自己骨血里对海阔天空的渴望,猛地站了起来:“我们去海上。”

    相柳回头,凝视着小夭,伸出了手。

    小夭握住他的手,攀上天马的背。

    天马好似也感觉到可以出发了,激动地昂头嘶鸣。相柳抖了下缰绳,天马腾空而起。

    苗莆从暗处冲了出来,焦急地叫:“王姬!”

    小夭说道:“告诉哥哥,我离开几天。”

    待天马飞离轵邑,相柳换了白雕。

    小夭坐在白雕背上,看着相柳,觉得恍若隔世。

    她问道:“你不把头发颜色变回去吗?”

    相柳说:“这颜色是用药草染的,不是灵力幻化。”

    “为什么选择这么麻烦的方式?”

    “第一次怕出错,是染的,之后习惯了而已。”

    小夭看着身边的悠悠白云,想着相柳也曾笨拙紧张过,不禁笑了出来。

    相柳似知她所想,淡淡说:“在刚开始时,所有的恶人和普通少年一样。”

    小夭的笑意